点到为止的爱情

　　文/新浪网友 冰雪儿 图/赵婷

　　熟悉洪的时候我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

　　熟悉洪的地方是我们这个小县城唯一的大众舞厅。

　　熟悉洪的时候我的身份是分居，而他是离异。

　　那天，从北京回到这个小县城后我第一次和姐姐去舞厅跳舞，跳舞的人素质良莠不齐，水平也参差不齐。洪应该算得上是佼佼者吧，在我数次踩上他的脚后，在他的不厌其烦的带领下，我终于找到了那种飞起来的感觉。洪一向在我耳边涛涛不绝地讲着，虽然所说的大多是那些政界上的套话，那些空洞的说教。但此时在我寥寂的耳朵里听来也是十分受用。我们一向跳，一向跳，跳到最终一曲。灯灼烁了。我抽出手委婉地说：再见!他跟在我身后说：能否通知我你的电话号码？我看了看不远方的姐姐，小声而迅速地报出了我的手机号，我想他能否记取，那就不是我应该管的事儿了。

　　回到家正在洗濑的时候收到他的短新闻：文老师，熟悉你很高兴。

　　我才想到来他一向以为我是老师呢。

　　三年以前，我的确依然这所小县城的一个小学老师。然而，为了一场不那么真实的网恋，我象飞蛾扑火一样去追求幸福，辞了职奋不顾身地跑去了北京，以为王子和公主从此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然而幸福是长久的，为了这长久的幸福，我经受了长长的折磨。他能和我网恋，自然也就能和别的女人网恋。三年时间，他一次次不知疲倦地在网上寻找着真爱，还美其名曰：我只是在打游戏。也许在他的眼中，生活就是一场游戏吧。我心灰意冷，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地方，只是返来的时候，我已一无所有。

　　当然，我不能通知洪这些。在他问我是不是老师的时候。他自信地笑了：我一看你就是个老师，那么斯文。

　　看了短信，我没有回，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二天吃过晚饭时已经七点，而舞会七点半开场。想给姐姐打个电话问问她晚上有什么安排，才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文老师，今晚去跳舞吗？我等你。我缓慢地回了一个字：好!

　　看到他的时候，他坐在一个人少的角落里，我从他的面前走过期，他轻轻地拉住了我。这一晚，我没有和别人跳。他很会带人，总是恰到利益地引领着我的每一个举措，每一次前进前进，我发现和他跳舞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在我面前，他依然涛涛不绝，而我，开始喜欢看他说话时的神情。他长得并不帅气，皮肤另有点黑，他是很康健。他的眼睛大大的，很有生气，在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忽闪忽闪的，我有时候偷眼看他时会发现他也在偷偷看我。我想那时候我的心是甜蜜的，幸福的。心情是兴奋的。

　　他的话越来越多，而我的话越来越少，许多时候我喜欢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他，静静的想着他。我想他大约有三十四五岁吧，但他的样子显得比较年轻些。他常常会给我发个信息。打个电话。有一日睡觉(sleep)前，我看到一条他发过来的信息：跳动的爱，爱爱爱。。。。。。。。。。。。。满屏幕都跳动着一个字：爱!我的心莫名地被幸福包围着。但在相见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说过。那时候他还没有通知我他的状况。但我想象我这种经历的人，是不会轻易把爱说出口的了。

　　该来的依然会来。有一日晚上，我因为有事耽误了没有去，晚上就收到他的信息：我想有个家，可是就有人没有他。我复兴：为什么没有她？他说：这个问题很复杂，以后慢慢给你讲。第二天晚上他就给我讲了：他三年前就离婚了，其实都没有大的问题，就是性格合不来，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路特别别扭。他另有一个10岁的闺女(daughter)，跟着前妻。他说他前妻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也在政府部门上班。这时候我知道了他在一个镇上当主管束育的副镇长。我想到了我的状况，在这个另有点闭关自守的小县城，没有稳定的工作依然不太让人看得起的。但我能再骗他吗？我通知了他我的状况，当然包括我那失去的工作，死亡的婚姻，和两岁的闺女。

　　他沉默了。我知道他心里有了念头，但是如果该来的，早晚要来。我很平静。

　　他问：你打算怎么办？我的心里很茫然。我没有做过生意，正在做着的生意一踏糊涂，但我还不打算放弃。你会离婚吗？当然，我说。

　　那天的谈话是个分水岭。从那以后，我能感觉出他的冷淡了，但我都没有多想，

　　依然那句话：该来的总是会来。有时候偶尔遇上了在一路跳跳舞，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总是会问：你的事儿怎么样了？我也总说：还那样。再之后他不问了。我也不说了。有一次我好几天没见他了，见了面自然地说了句：几天不见你还真有点想你了。他轻轻地拥着我说：其实我也想你。但我依然希望你好好过。然后，他在我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你是个好女人，会幸福的。最后，他轻轻一声叹息：唉，你要是没结婚就好啦。

　　又过了一个月，我通知洪他赞成离婚了。他说：能在一路过依然不要离的好，离了会很寥寂的。我无语。又过了一个月，我离婚了。办好一切手续了。他依然那样一副平静的样子，说：怎么样？离了婚很寥寂吧？其实我一向都是寥寂的，和一个只要网络不要现实的人在一路，生活会有什么内容？他平静地说：去应聘教师吧，现在教育体制改革呢。我说：再说吧。

　　之后，我去了成都，呆了一个月时间，对他的思念慢慢浮上心头，一点点清楚。返来的当天晚上已是十点，我给他打电话：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他说：你睡了吗？我说没有，刚刚返来。那出来走走吧。

　　于是换上最漂亮的裙子，见到他的时候，我的心一会儿掉进了他大大的眼睛里。他的脸上浮上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我们慢慢地走着，说着话。他安安静静地说：离婚几年了，不但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甚至发现自己正在逐步失去爱的能力。好象从来没有说特别特别想一个人，都没有说非要见谁不可，好象是见也可以，不见也可以。在一路也可以，不在一路也不会特别想念。纵然有一两个心动的，也不会维持很长时间。他说：我不是个好男人。

　　我说其实我知道你并不适合我，但我就是很想你，如此而已，没有要什么结果，就只是很想你而已。我想这是我的真心话。因为我从成都返来前就听姐姐说他也许是交了女朋友了，看见过频频他们很亲密的手拉着手散步。

　　慢慢地就走到了河边，路灯的光一点点地暗下去。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我的心一震，手就拉在一路了。又走了一段路，我俩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紧紧地拥抱在一路，我感受着他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呼吸，相识四个月来，第一次感觉这个男人离我这么近。他吻我的脸，我的眼睛，最终吻到我的唇。我从来没见他抽过烟，却闻到他嘴里淡淡的烟草味。我们紧紧拥抱着接吻，但我却没有心醉的感觉。他的手开始放在我腰际，之后慢慢游离，放在我屁股上了。我有点敏感，这时候感觉他身体起了转变。我有点畏惧了，因为我并不想和他发生什么。我有点抗拒。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搂着我，另一只手挪到我胸前，我用力推开他的手，想要摆脱他的度量。他轻轻笑着说：怕了吗？我冷淡地说：我不想这样!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我说：那我们回去吧，下雨了。

　　返来的路上，雨越下越大，他说：我背你吧。我说走吧，两个人跑比一个人走快得多。之后我们打了一个三轮车返来的。

　　回到家，我倒头就睡。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时收到他一条信息：睡了吗？我说：没有。

　　第三天晚上，发给他一条信息：睡了吗？他说：预备睡了。我没发。过一会儿，又发过来一条：你想过来陪我吗？气晕。依然回了一条：你睡吧。

　　之后，没有信息都没有电话。新鲜的是，我前些日子对他那象潮水一样汹涌的思念竟逐步平复。我想，我们之间，只是一段点到为止的感情，走得太近，就连最初的那点吸引也慢慢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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