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喊春柳时,春柳正慵懒地半躺在床上。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慢慢起了身,拖着步子走了已往。
于是就看到一个人。
春柳的眼里就放出一股亮光。春柳迎上去,张了张嘴,说:“是……”
春柳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把那个“你”字硬生生吞了下去。她转过身,擦了擦自己涂抹得艳艳的浓妆,又理了理衣服,重又转过身来,说:“你好,先生。”
声音有些发颤。
老板娘也发觉了她声音的异样,怪怪地看了她一眼,说:“好生伺候这位老板。”
春柳不说话,引着那人往自己房间里走。
发廊并不是理发的地方。那人当然也不是来理发的。春柳把那人引到自己的房间,说:“先生请坐一下,我去化—下妆。”
那人嘴角浮起一丝笑脸。
多么熟悉的笑脸呀,春柳痴痴地望着,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又看到了运动场上那个强健的身影。
那时候,他喜欢打篮球,他强健的身影和阳光的笑脸曾经迷倒了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女,春柳就是那些少女中的一个。有他在场上,她必定去给他加油,为此,她曾经多少次喊哑了嗓子,又有多少次,她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盼望他能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转头,认真地看她一眼。可惜这所有他并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谁。有一次,她偷偷给他寄了一封信。里面只有一张画,她亲手画的,一朵莲花在月光下孤独地绽放。画上另有一行字:寥寂莲花为谁开?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她的信,只知道他对她依然没有涓滴的注意。
久违了,你还好吗?春柳在心里问一句,走出了房间。
春柳开始卸妆,一丝不苟地卸妆。然后就洗脸,狠狠地洗,仿佛要把生活涂在她身上的印痕一切洗去。
再出现在他面前时,她已经没有了涓滴职业的特点,宛如彷佛一朵莲花亭亭地立在他面前。
他显而易见很惊异,更是惊喜,连说了三个好。他想抱住她,她没有让,反而伸出手,帮他理了理鬓角。他趁势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她轻轻推开他,说:“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她。她又说:“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他有些不高兴了'说:“完事了再说。”说完,他又抱住她。
她很果断地再次把他推开,说:“不,我只想让你陪我出去走走。”
他不再说什么,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上,自己随即也压了上去。她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说:“你怎么也这样?”
他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然后拉开门,冲外面喊老板娘。老板娘沉着跑过来,他冲老板娘吼道:“你们到底做不做生意?”
“做,做,当然做,我们还指望老板您常常照顾我们的生意呢。”老板娘赔上笑脸说,转过身又冲她说:“你是不是哪地方伺候不好,惹这位老板生气了?还不赶紧向这位老板赔罪!”
春柳看了他一眼,说:“这地方你不该来的,你走吧。”
老板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你乱说什么哪?”然后又堆起笑脸对他说:“这位老板,春柳姑娘不懂事,惹您生气了,我替她给您赔罪了。这样吧,我再给你换一个更好的姑娘。”
他冷冷地说一句:“不用了。”说完就往外走。
春柳追出去,从包里拿出一张画递给他,说:“这个送给你。”
那也是她亲手画的,一朵孤独的莲花,皎白皎白的。
莲花是她的真名。
他接过,只扫了一眼,就从鼻子里送出一个“嗤”字,扔了。冷风中,那莲花就悠悠地飘落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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