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是一群刀尖上的舞者,他们没有名字,没有身份,有的只是对使命的一腔忠诚!
1. 午夜惊变
郭小川是省城公安警校的一名大四学生,毕业在即,正四处联系单位预备实习。
这天晚上,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一阵短促的手机铃声将他吵醒:“喂,是小川吗?我是哥哥大川……”
一听是哥哥郭大川,郭小川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睡意全消。他定了定神,冷冷问道:“你咋知道我电话号码的?你打来干吗?”
“小川,我……我没时间注释。”郭大川的声音十分短促,“总之,你相信我,哥哥不是孬种!我有一份东西,非常主要,就埋在老家,你好好收着!另有,咱南江市公安局……”话没说完,电话突然之间之间之中断了。
“喂,喂……”郭小川回过神来,想再回拨已往,却怎么也打不通了。
阴郁中,郭小川怔怔地坐着,心里一阵阵刺痛。从小到大,他们兄弟二人就立志要当警察。三年前,哥哥郭大川如愿以偿,从警校毕业后,回老家南江市公安局当了一名刑警。可谁想到,郭大川没多久就因一次严重违纪,被开除出了警队,心高气傲的他一气之下,干脆破罐子破摔,混入了黑社会,从此跟家人断绝了联系。老两口又急又气,相继过世了。眼瞅着流离失所,郭小川这个恨啊,他哭着跪在父母坟前立誓,一定要亲手将这浑蛋哥哥抓获归案!
往事一幕幕划过,郭小川再也睡不着。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他注意到来电显示,刚才郭大川用的竟然是座机,看区号依然本地的,不用说,那浑蛋此刻就在附近!郭小川心中一动,拨通了报警电话……
过后的几天里,他天天关注着新闻,可惜,一向都没有哥哥落网的报道。这天,郭小川正在食堂吃饭,辅导员来喊他,让他马上去院办公室一趟。
郭小川来到院办,只见院长正陪着一人说话。这人穿着警服,神情刚毅。他一看见郭小川,就站起身来,说:“我是南江市公安局副局长郑万春,你就是郭大川的弟弟郭小川吧?”
郭小川点摇头,郑万春持续问道:“据我们了解,郭大川先前曾和你通过电话,他都说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刚说几句,电话就断了。”见郑万春一脸的嫌疑,郭小川不屑道,“放心吧,郑局长,我都报警抓他了,还会替那浑蛋遮盖吗?”
郑万春没说话,盯着郭小川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从包里抽出一张公文,沉声念道:“郭大川,男,南江市公安局刑警,三年前奉命做线人,潜入乔森特大黑赌毒犯罪整体卧底,忍辱负重,赤胆忠心,不幸于本月12日凌晨暴露身份,英勇牺牲,年仅26岁!”
啥,哥哥是线人?郭小川一会儿蒙了。
“大川的行动一向都是我负责的,除了我,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郑万春眼睛湿润了,说三年来,郭大川出生入死,已经成功取得黑老大乔森的信赖,套回大量犯罪证据,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剿灭!终于,机会来了,乔森要跟金三角大毒枭拜猜,在省城附迩来一场大交易。郑万春收到郭大川线报,早已带人埋伏左右。不成想,此时郭小川一个报警电话,不明内情的省城警方蜂拥而至,打草惊蛇(snake)不说,郭大川的身份也因此暴露。等郑万春他们赶到时,老狐狸(fox)乔森早已闻风而逃,现场只留下郭大川的一具尸首,墙上另有四个血字:“线人必死!”
郭小川脑袋“嗡”的一声,像被迎头砸了一闷棍,是我,是我亲手害死哥哥的?!他又悔又恨,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栽倒在地。
“大川的遗体被连夜运回南江,因为身份特殊,我们不能为他进行任何形式的悼念、公示或表彰!”郑万春一阵哽咽,“明天,我把他带来了。”
他转身从包里徐徐捧出一只骨灰匣,眼里噙满了泪水。骨灰匣上,镶嵌着一圈亮晶晶的东西,那是郭大川牺牲时身上被射进的弹头,密密麻麻,一共十八颗!
“哥——”郭小川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骨灰匣紧紧抱在怀中,心如刀绞,放声痛哭,“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那一刻,他宁愿死去的人是他,他只要老天爷能把哥哥再还给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郭小川逐步收住悲声。他直直地站起身来,对郑万春说:“我跟你回去,到你们警局实习!”
郑万春睁大了眼睛。
“哥哥的义务还没完成,我来接着干!”郭小川目光决绝,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我也要做线人!”
2. 地下日记
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起身了。离校前,郭小川还特意带走了他在学校的所有身份、档案材料,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势。
一路上,郑万春详细说起了乔森团伙的状况:乔森,企业家出身,南江市黑道上的大哥大,名下生意有房地产、夜总会、酒店餐饮等,暗中做的则是赌当、贩毒和走私。他背景深厚,手眼通天,每次警方刚想有所行动,乔森那边马上就嗅得风声,别说抓他了,连人影儿也摸不着。几年下来,警方陆续安插进他们内部的线人已达六名,一切殉职,郭大川算是最成功的,却依然功败垂成。
说着,郑万春掏出一张乔森的照片,郭小川一看,是个五十来岁的秃顶胖子,肥头大耳的,也没啥特别,只有那一双小眼,阴鸷锐利,让人瞅着胆寒。
几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了南江。刚走出车站广场,郑万春电话就响了,警局有急事找他。郑万春走后,郭小川就一个人背着行李,捧着骨灰盒,又坐了两个小时的汽车,来到一个小镇上,这儿就是他老家。
此时已近傍晚,郭小川买了香烛纸钱,又找了一把铁锹,来到岭后父母坟前,扑灭纸烛,磕了几个头,就挖起坑来。哪料想,刚挖了尺把深,一包东西便从土里冒出来!
郭小川屏住呼吸,将那包东西小心地刨出来,撕掉一层又一层塑胶纸,最终露出来的,竟是一个日记本!
翻开日记本,上面的笔迹再熟悉不过,正是哥哥郭大川的!
郭小川的心嘣嘣直跳。猛然,他记起那天电话里哥哥说的话:“我有一份东西,埋在老家……”原来就是这个日记本!粗粗一翻,日记本上密密麻麻,全是哥哥记下来的在乔森团伙的亲身经历!
睹物思人,郭小川更感悲伤,跪下来又是一场痛哭,边哭边掏出乔森照片,撕个粉碎,心中发誓:一定要捣毁乔森团伙,为百姓除害,为哥哥报仇,在乔森身上也射上十八颗子弹!
收拾停当后,郭小川回到家,天已经全黑了。他胡乱吃了点东西,躺在床上,细细翻看着日记本。上面的描述实在太惊险了,瞧得郭小川气儿都喘不过来,他想不晓畅,哥哥身处龙潭虎穴,周遭危机四伏,咋另有机会记下恁多东西?
终于,日记本翻到最终一页,郭小川看着看着,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脸色大变:“这……这怎么可能呢?”再一看,旁边还用胶布胶着一小盒录音磁带!他一时心乱如麻,颤抖着手将磁带插入播放机,顿时,有两个人的争吵声便响起来。郭小川冷汗涔涔而下,到现在他才晓畅,哥哥临终前巧妙地将这主要的日记本留给他的良苦用心!
绝命线人(2)
3. 请君入瓮
第二天,为了避人耳目,郭小川特意套上一件黑风衣,戴上墨镜,围裹得严严实实,到公安局去见郑万春。一推开局长室门,郑万春乍一见郭小川这身打扮,一会儿停住了,走过来围着他看了又看,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一拍巴掌,自言自语道:“成为,成为!”
郭小川正纳闷,郑万春将他拉已往,指着墙上的一张纸,说:“小川,你看,你跟这人长得像不像?”
郭小川一看,这是一张通缉令,罪犯名叫方子强,25岁,邻省人,两年前结伙持枪抢劫本市一家银行,掳去现金两千万,致八死五伤!这案子曾一度轰动全国,郭小川也听说过方子强的大名。再一看他照片,嘿,别说,跟自己还真有点像!
“知道吗,几天前方子强刚刚在本市露面,警方闻讯追缉,行动中他恶意拒捕,已经被警方击毙,昨天警局找我就为这事!为了钓出其他同伙,此事暂时还不能声张,目前仅我们几个知道!”郑万春说,“而且,方子强王老五骗子一条,父母早死,无亲无故,是死是活倒也没人体贴搭理……”
“你是说,要我冒充方子强,去投奔乔森?”郭小川顿时兴奋起来,“好是好,只是,没人引见,怕一时半会儿也摸不着门路!”
“这个嘛,你就放心吧!”郑万春呵呵一笑。原来,上次郭大川牺牲那夜,虽说跑了大鱼乔森,小喽啰依然抓到几个,其中有个叫郝三的,外号“耗子”,颇得乔森信赖。眼下耗子正被审查组织起诉,接下来判刑入狱是一定的。
“我想,要是你也能进入监狱,跟耗子混熟,将来设法带他一同越狱,乔森必定对你另眼相看!”郑万春眨巴眨巴眼睛,“要知道,对于你方子强这种亡命之徒,乔森可是非常喜欢的!”
郭小川没说话,胸口剧烈起伏着,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他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定了!”
郑万春点摇头,取过郭小川一切档案材料,一把火销毁了,又从电脑上进入公安网络系统,将他所有的信息尽数消灭。
“从明天起,你就是我们的第七号线人,再没有名字,没有身份,唯一的代号就是‘007’,晓畅吗?”
郭小川点摇头。
郑万春写了一张小字条给他:“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今后除了我,你不可以再跟任何人联系!”
郭小川看一看电话号码,很快记在心里,然后将小字条烧了。
郑万春看着他,叹了口气,声音柔和起来,说:“小川,你知不知道,做线人有多危险?在里面怕身份暴露被兄弟们砍死,出来又怕被警方逮着击毙,出生入死,惶惶不可终日,你不怕吗?”
郭小川摇摇头,面部因痛苦而扭曲:“自打晓畅哥哥死因后,我就当自己这条命已经没了,只要能替哥哥报仇,哪怕仅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拼死干到底!”
“好!”郑万春有些动容。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他又沉吟起来,说:“另有一个问题,你看,方子强额上有一条刀疤,直达眉心;此外,他是九指,缺了左手的小拇指……”
郭小川眼皮一阵跳动,一咬牙,从桌上抓过一把匕首,猛地朝额头划去,顺势下来,剁在左手小拇指上,血光迸溅中,他大叫一声,昏了已往……
4. 生死越狱
一个月后,一条振奋人心的新闻出现在《南江日报》头条:“两千万大劫案告破,主犯方子强落网!”
在法庭上,这个方子强,也就是郭小川,神情漠然,对所有的指控供认不讳。最终,法官裁定:判处方子强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从法庭出来,郭小川被立即押送至南江监狱。伴伴随着监狱大门“咣”的一声在身后关闭,郭小川的心也一会儿沉入谷底,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也许是对方子强身份的正视,狱警并没有将他领进那些十几名犯人群居的大号子,而是进了只有两个铺位的“贵宾号”!出来时,对面铺位上已经住着一名犯人,身材干瘦,嬉皮笑脸,小眼骨碌碌乱转,不是“耗子”郝三是谁?
等狱警一走,耗子就涎着脸凑过来,说:“强哥,你当年的英雄事迹大伙都听说了,敬佩得……”
“滚开!”郭小川一声怒喝,装作挺不耐烦的样子,脸上的刀疤一抽一抽。耗子吓了一跳,讪讪退开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凑了上来,郭小川不理他,闭着眼顾自装睡,由他在旁边啰嗦……
就这样,郭小川的缧绁生活开始了。耗子挺机灵,脚前腿后地跟着郭小川,两人很快混熟了。
转眼三个月已往了,这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专门带着月饼到监狱来看望犯人。
郑万春就混在领导之中,郭小川从他手上接过月饼时,就觉着手心多了点东西。郭小川心中有数,挤出大厅,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一看,是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着:“三日后组织劳动,磨盘山,午后大雨,向南逃,山下有辆玄色轿车,机不可失!”
他将字条反复看了几遍,然后塞进嘴里吞下了。
三天过后,监狱果然组织外出劳动,到附近的磨盘山铺修一条盘山公路。郭小川不动声色,一边干活,一边察看着四周地形。他发现,东、西、北面地势都很开阔,只有南面陡仄隐蔽,百米开外就是一道斜坡,草密林深,果然是逃窜的好路线!
漫长的上午挨已往了,吃罢午饭,大家接着干活。郭小川看一看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哪有下雨的苗头?
他正担忧,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一大片乌云压过来,天空顿时阴晦许多。郭小川长出了一口气,用胳膊捅捅旁边的耗子:“喂,想不想逃?”
“啥?逃……”耗子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咋,咋逃……”
“闭嘴,想逃就跟着我!”郭小川一声低喝。耗子不敢再问,小眼眨呀眨的,东瞅瞅西看一看,镇静得直喘气。
郑万春真是神了,霎时间豆大的雨点便打下来,还夹着冰雹,人们猝不及防,登时乱作一团。
“跑!”郭小川一拍耗子,如离弦之箭,扭头撒开两腿就跑。耗子已有预备,也紧紧跟在前面。
“站住!”狱警们登时发觉了,举枪追了上来,高声警告,“快站住,再跑我们就开枪了!”
郭小川不理,只顾死命地往前蹿。“砰”的一声,枪响了!耗子畏惧,两腿慢了下来,郭小川急了:“你小子想死呀!”拽住他硬往前跑。
转瞬间二人已跑至斜坡前,身后枪声也越来越近,一名狱警已发动汽车追来。郭小川瞅瞅斜坡,眼一闭,搂着耗子就滚了下去。坡上全是厚厚的草丛,人滚在里面,根本看不见。狱警也急了,“砰,砰……”胡乱开着枪。
滚到山下,郭小川一声欢呼,那辆玄色轿车就在前面!他拖上耗子,跌跌撞撞地奔已往。
前面警车马达声更响了,“嗖,嗖!”两颗子弹从郭小川耳边扫过,他眼也不眨,心中就一个念头:“跑!”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眼看就要跑到了,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砰”一声,郭小川只觉得一阵剧痛,小腿中弹了!
郭小川来不及细想,一条腿拖着,另一条腿机器地往前迈,没两步就摔倒了,起来再跑,又摔倒……耗子大声哭叫着,架着他一步步跨去,地上拖起一道血痕,二百米,一百米……
“不,我不能被抓回去,那样会在牢里蹲一辈子,我要在世,我要完成义务,我要替哥哥报仇!”郭小川瞪着血红的眼珠,浑身已近麻木,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终于,二人蹭到车前,刚打开车门,“砰!”又一颗子弹击中郭小川,心力交瘁的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绝命线人(3)
5. 危机四伏
再次睁开眼睛时,郭小川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耗子正守在旁边:“强哥,你醒了?”
“这……这是啥地方?”郭小川脑子昏沉沉的,挣扎着想坐起来,刚一动,扯出发上伤口,“唉呀”一声,又跌回床上。
“强哥你别动,小心伤口!”耗子扶住他,拿枕头垫在他身后,“你中了两枪,医生已经帮你取出弹头,敷上了药。唉,想想昨天,咱俩还真是命大……”
郭小川这才回过神来,顿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这下可轰动了,刚才看电视,满世界到处都会在找咱们,嘿嘿!”耗子注意到郭小川脸上的异样,得意地说,“放心吧强哥,这儿是乔老大的地盘,安全得很,你就安心养病吧!”
就这样,郭小川在这儿疗起了伤。看方位,这里应该是市郊,情况很清静,吃的用的都有专人送来。一个月过后,除了腰眼中弹那儿另有点隐约作痛,郭小川已经康复如初了。
这天晚上,医生又过来看他,还给他打了一针。不知怎的,郭小川脑袋逐步迷糊起来,眼皮重重的,嘴唇发干。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他头上亮起两盏灯,一盏蓝的,一盏白的,光芒正对着他两眼。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穿白大褂的医生问。
郭小川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有种很想倾诉的欲望,他精神萎靡,嘴巴机器地张动着:“方子强,越狱出来……”
“你是不是卧底?警察都交代给你些什么义务?”
郭小川一凛,猛然惊醒过来。他记起哥哥日记本上所写的,乔森他们有一种药,精神麻醉用的,吃了会让人讲真话,莫非刚才打的这一针就是?
“快说,你到底是不是卧底?”对方追问。
郭小川摇摇头。
“是警察派你来的,对不对?”
郭小川又摇摇头。
对方持续不停地追问,郭小川神智也越来越迷糊,索性闭上双眼,牙齿死死咬住舌头,两手在被窝里猛掐大腿,拼命保持着清醒。
这样问了半天,啥也没问出来。医生和耗子在旁边嘀咕了一阵后,将灯光撤掉,屋里又规复了原先的平静。阴郁中,郭小川泪水潸然,嘴里已满是鲜血!
第二天乔森就露面了,他派头十足,八名保镖如影随形,身上全都带着家伙。
一看见乔森,郭小川一股热血便直冲脑门,巴不得扑上去一把撕了他!乔森倒是谈笑风生,连敬了郭小川几杯酒,说:“阿强,之前的事耗子都跟我说了,我很敬佩你的胆识,也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以后就跟着我,咱们一路打天下,好不好?”
“好,好。”郭小川装作很感激的样子,满口应承。
乔森明天心情不错,跟郭小川称兄道弟,颇有推心置腹之意,直到夜间十二点才离开。临出门前,他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一转头问:“哪门恁都送的卡卧,没咧个鬼影儿?”
郭小川一怔,气不打一处来,说:“没咧个卵子,枪子儿嘞轰,格窜歪喽!”
乔森笑笑,走了。
郭小川这才松了口气,擦擦脑门上的冷汗,心说好险!原来,乔森说的这是邻省方言,意思是问:“你的兄弟们既然停放轿车助你越狱,怎么没就近接应呢?”郭小川也用方言回答:“妈的,胆小鬼,没义气,枪声一响,全跑光了!”看来,乔森依然疑心他方子强的真伪,幸亏早有预备,才没露馅儿!
从此,郭小川开始追随在乔森左右。他发现,这个犯罪整体范围重大,组织严密,网络窝点错综复杂,单单揪出一个乔森根本没用,必须瞅准机会,全面出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6. 功亏一篑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半年已往了。这半年来,郭小川显示得忠心耿耿,舍身忘死,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还替乔森挡过一枪。别说乔森丝绝不起疑,就连郭小川自个,有时也觉着自己就是一名真正的黑帮匪徒了!
最近,乔森有些忧心忡忡。有新闻说,省公安厅已经盯上了他们,决定严打到底。这风口浪尖的,乔森下了命令,要兄弟们都收敛着点,免得坏了大事。
话虽这样说,但郭小川知道,这老狐狸正在酝酿着一笔大买卖!
果然,第二天乔森就独自喊去了郭小川,说,他已经跟金三角大毒枭拜猜约定,十天后在二百公里外的东江市龙腾宾馆,完成那笔迟来的交易!
“阿强,这笔买卖的主要性不言而喻,你帮我好好搞定它,完事后咱们就收手,到外洋去逍遥快活一辈子,好不好?”乔森拍拍郭小川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期许,然后他开始详细地部署起来。郭小川心里怦怦直跳:“机会来了!”
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时,郭小川偷偷溜了出去,确认周围没有人后,他躲进胡同的电话亭里,颤抖着手,第一次拨通了郑万春的电话:“喂,我是007!”
“你?你可算打电话来了!”那边郑万春满是迫不及待的惊喜,“快说,状况咋样?”
“一笔大交易,跟金三角的拜猜,十天后,东江市龙腾宾馆。”
走出电话亭,郭小川浑身轻松。他看到墙上贴着一张通缉令,就是抓他方子强的,郭小川微微一笑,轻轻撕下通缉令,叠好后放进兜里,“忘记已往吧,用不了几天,我就能重新做回自己啦!”
十天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启程了,险些是倾巢出动。郭小川跟乔森坐在同一辆车上,走着走着,他就觉着不对劲:“老大,东江市在东边,咱们咋往西面走啊?”
乔森嘿嘿一笑:“我本来就没打算去东江,而是要去省城!”
“省城?”郭小川迷糊了,“为什么?”
“因为,这样就能将你们的大部队远远甩在东江了!”乔森似笑非笑,表情十分古怪,“对不对呀,007先生?”
郭小川大惊,脸上却不动声色:“老大,我听不懂……”话没说完,身后两个黑沉沉的枪口已顶住了他脑袋。
乔森面色一冷,从身上掏出一支笔,是录音笔,一按钮,里面响起来的,正是那夜郭小川跟郑万春的电话录音!
郭小川一会儿蒙了,脸色煞白:不可能的,事先明明周围没人,咋会被录了音呢?
看着他茫然失措的样子,乔森乐得哈哈大笑,得意地说:“嘿嘿,摸摸你腰眼中弹那儿,是不是有点疼?”
是啊,不用摸郭小川也知道,手术都半年多了,那儿总另有隐约作痛的感觉,他也正纳闷着呢!
“那是因为,我在你那儿植入了一颗芯片,哈哈哈……”
当初,耗子带来苏醒不醒的郭小川时,乔森就不放心,他想出一个念头,让医生从郭小川腰眼取出弹头后,将一颗高智能芯片又缝入了伤口!这芯片具有追踪、定位和窃听功能,也就是说,过后郭小川的一切行动,都已在乔森的掌握之中!
郭小川惊呆了!
“你潜伏得真够深的,居然一向都没露出涓滴破绽,要不是最终这个电话,我还真就……”乔森目光陡然一寒,“007先生,你可知道做线人的下场?”
事已至此,郭小川也豁出去了,破口大骂:“乔森,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拼了……”说着就要扑上去,却被几个人死死摁住。郭小川奋力挣扎,两眼血红:“乔森,有种你就杀了我!”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另有效着呢!”乔森阴阴一笑,一摆手,他们将郭小川绑起来,又蒙上眼,堵上嘴,塞进了轿车的后备箱里。
“啪”一声,后备箱盖上了,郭小川又陷入了无尽的阴郁中。想想这一年来,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仍然功亏一篑,他彻底绝望了,真想放声大哭!
绝命线人(4)
7. 绝命线人
就这样,郭小川蜷缩在后备箱里,随车一路向前开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下来,后备箱打开,郭小川又被揪了出来。他一看,眼前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四周挺偏僻的,听乔森说要来省城,这儿应该就是省城近郊。
乔森看一看表,带头走了出来,郭小川知道他是在等卖家拜猜。可接下来左等右等,拜猜一向都没出现,乔森急了,不停地看着表,嘴里直嘀咕:“都几点了,咋还没来呢?”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响起,四周一片喧哗:“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放下武器……”
乔森脸色大变,还没回过神来,大门已被一脚踹开,数十名警察一拥而进,为首的正是郑万春:“乔森,拜猜已经被我们抓获,你大势已去,快快束手投降……”
“郑万春?”乔森一时瞠目结舌,“你,你怎么抓到拜猜的?又咋知道我们在这儿交易?”
“掩人耳目,对付你这种老狐狸,我们早做了多手预备,机场码头都有人,拜猜刚一露面,就被逮住了,那还不是竹筒倒豆子!”郑万春呵呵一笑,“乔森,你上次交易就在这儿,这次一时改变,兜了一圈,回过头来又到这儿,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可真有你的!不过,再狡诈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明天你依然落网了!”
“妈的,跟他们拼了!”乔森脸色铁青,一挥臂,枪声大作,两边登时交上了火。
郭小川乘机逃回郑万春身边,待手脚一松,抢过一把枪,也加入战斗。乔森躲在前面,看一看状况不妙,转身偷偷想溜。郭小川发一声喊,追了上去。
乔森像是对这儿的地形很熟悉,拐来拐去,最终钻进了一间破库房的地下室。郭小川追出来时,看见乔森正在蹲身掀着一个地窖盖。
“别动!”郭小川大喝一声,枪口对准乔森。
乔森不敢再动,慢慢转过身来,脸色苍白,乞求道:“007,你放我走,这些钱……”他拍翻手上的箱子,一沓沓钞票倒了一地,“全都是你的!”
“做梦!你知道外面有多少警察?你真以为你跑得掉?”郭小川不以为然。
“这你别管。”乔森火急地说,“地窖下有暗道,只要你放我走!”
怪不得要选在这儿交易,这老狐狸果然有把戏!
趁着郭小川一愣神的工夫,乔森掀开地窖盖,猛地就要往里跳!
“不许动!”郭小川又一声大喝,一个箭步抢上去,枪口抵住了乔森脑门,“我要的不是钱,是你的命!”
乔森急红了眼:“方子强,咱们无怨无仇……”
郭小川将他从地上揪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通知你,我不是方子强,我叫郭小川!”
乔森瞪大了眼睛。
“还记得郭大川吗,被你打了十八枪,他就是我哥!”郭小川悲愤填膺,“你说,我会放过你吗?”
乔森傻了,眼睛四下瞄来瞄去,最终定格在对面的墙上。郭小川循着他目光一转头,霎时浑身剧震,只见斑驳的墙面上,几个红字依稀可辨:“线人必死!”
一时间,郭小川浑身颤抖:“我哥,去年,就是在这儿……”他目眦欲裂,一扣扳机,就要朝乔森打去。
“不是我,不是我!”乔森杀猪般大叫起来,“你哥不是我打死的,是……”
“是什么?”只听一声断喝,郑万春这时也赶到了,“乔森,你死到临头,还狡赖什么?”
乔森不理,仍在冲郭小川大叫:“你哥的死真的不关我事,是……”
“你还狡赖!”郑万春大怒,甩手就是一枪,“砰”一声,郭小川阻拦不及,正中乔森心口!
“你,你……”乔森眼睛瞪得老大,指着郑万春,一句话没说完,抽搐着倒在地上。
郭小川急了:“快说,我哥是咋死的?”他抢上去揪住乔森急问,可已经迟了,乔森早没气了!
郭小川回过头,直盯着郑万春,两眼喷出火来。郑万春脸上掠过一丝张皇,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妈的,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又冲郭小川一挑大拇指:“小川,你破获要案,立下大功,我马上为你翻案正名……”
郭小川面无表情,仍然死死盯着郑万春,嘴里蹦出几个字:“你在杀人灭口!”
郑万春脸色大变。
不等他开口,郭小川就从身上摸出一小盒磁带。“这是我哥留下来的,上面是一段录音,有两个人在争吵,一个是乔森,而另一个,”他咬牙切齿道,“就是你郑万春!”
郑万春牙一咬,抬臂就要举枪,郭小川比他更快,飞起一脚,踢中他手腕,枪“咣当”落地。郑万春转身想逃,郭小川扑上去,一拳将他打翻,枪口对准了他脑门。
郑万春脸色惨白,不敢再动。
“我哥卧底三年,就要大功告成,不想却意外发现你与乔森之间的串通!我哥不敢声张,又怕身遭不测后此秘密永远被埋没,别无他法,只好打电话给我,却被闻讯赶来的你郑万春抢断!”郭小川痛心疾首道,“我哥是被你和乔森联手绞杀的,就算那夜我不报警,我哥一样要死,而最终打出十八枪的那个人,就是你!”
“你乱说!”郑万春仍在负隅顽抗,“若是我真被乔森收买,又何必一再安插卧底,这次还率众全歼乔森团伙呢?”
“之前你派卧底,那都是装样子,只有这次你派我,才是真的!”郭小川说,“一向以来,乔森仗着有你在警局做内线,越来越嚣张猖狂,到之后还想借此要挟你,你忍无可忍,几番争吵过后,便下定决定要除掉他,而我,就是你的一枚棋子!”
“哈哈哈……”郑万春一阵大笑,“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又怎样?别忘了,你是逃犯方子强,没人会相信你的话!只有我能证实你的身份,要是我出了点啥事,嘿嘿,这通缉犯你一辈子就当定了!”
“你错了。”郭小川冷冷道,“就在发现这秘密的当夜,我就打电话报告了省公安厅,过后我这所有行动,都是在他们的授意之下,不只要揪出乔森那大魔头,更要揪出你这害群之马!”
就在这时,身后大队警察赶来了,为首一人亮出证件:“郑万春,我们是省公安厅的,你被逮捕了!”
郑万春登时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话来,被戴上手铐,带走了。
郭小川长长地叹了口气。近一年的线人生涯结束了,血仇、负罪、刀疤、断指、缧绁、逃亡、赌命、生死,所有梦魇都已往了。他迈步走出阴晦的地下室,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抬起头来,外面阳灼烁媚……
珍妃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位著名人物,关于她的身世与遭遇,人们已经知道了许多。1888年(光绪十四年)农历十月初五,18岁的光绪皇帝奉懿旨成大婚,长叙二女被册封为光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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