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隔天涯

　　远隔天边
　　
　　世俗偏见让他们身虽迫在眉睫，心却远隔天边……
　　
　　文/徐树建
　　
　　大妈的丈夫很早就过世了，她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吃了不少苦。
　　
　　这天，陈大妈红着脸对儿子媳妇说：“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咱们对面楼的老杨说……想照顾我的后半辈子……”
　　
　　媳妇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难怪这段时间小区里总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不顾脸面，我们还顾哩！”
　　
　　陈大妈顿时又羞又愧，巴不得一头扎进土里。
　　
　　第二天，在小区外一处十分僻静的地方，陈大妈和老杨胆战心惊地见了面。陈大妈说：“老杨，昨晚我把咱们的事跟孩子们说了，他们不赞成……你家孩子呢？”
　　
　　老杨一脸失落地说：“他们也不赞成，说我丢了他们的脸，媳妇还叫我以后不要跟你晤面了……”
　　
　　两人都觉得心里堵得慌，沉默地坐了一会儿。这时，远方有人走了过来，两人吓得一下分到远远的，老杨短促地说：“要不咱们以后趁孩子们不在家时电话联系吧，另有，你得注意身体啊……”
　　
　　陈大妈扭过脸说：“我知道，你身体一贯不好，也要注意……”
　　
　　谁知，两人电话联系还没多久，突然之间连续两天陈大妈没接到老杨的电话，她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陈大妈鼓足勇气，打电话已往问，她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炸开了，一个女人吼道：“你多大年纪了，还勾引我家老头？真是老不正经！”说完便挂了电话。陈大妈顿时被吓得面白如纸。
　　
　　过了好几天，陈大妈才在小区里又碰到了老杨，见四下无人，陈大妈大胆望已往，只见老杨瘦骨嶙峋，看样子生了场大病。
　　
　　老杨也看见了陈大妈，浑浊的眼里顿时闪出一丝亮光来，他佯装不经意走了过来，小声说：“上次我打电话给你时，被我儿媳妇听到了，她骂了我一顿，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我气不过就躺倒了，她也骂你了吧？看你脸色不好，你不要生气……”
　　
　　陈大妈有一肚子话要说，可又怕被人撞见，只好缓慢地说了句“咱们阳台上见”，就掉头走了。
　　
　　陈大妈来到阳台上，发现老杨正站在对面的阳台上。两人就这么站着，相互挥了挥手，便辨别进了屋。他们不敢久留，怕被人看到，引起更大的矛盾。
　　
　　时间一天天已往，无论狂风暴雨依然病体重重的，两人每日都来到阳台上相望一会儿，然后摇两下手，再辨别回屋。逐步相会形成为规律：在每日正午12点钟左右，因为这时两家的孩子都睡午觉。
　　
　　没多久，陈大妈就病倒了，她连走到阳台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想啊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她求儿子在阳台上搁了张小床，说是方便她在阳台上晒晒太阳。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持续跟老杨摇手了。
　　
　　可逐步地，她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弥留之际，趁儿媳妇不在身边的时候，陈大妈对儿子说：“儿子，看在妈抚养你成人的份上，妈求你一件事，妈走后，你每日正午12点在阳台上摇两下手，千万记取别把身体露出来……儿子，你能答应妈吗？”
　　
　　见儿子含泪拼命摇头，陈大妈心写意足地笑了……
　　
　　时间过得缓慢，陈大妈的儿子天天照办。他不糊涂，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时也会偷偷探出头看一看对面楼上有什么反应，然后总能看到对面阳台上也露出一只手，摇两下后就缩回去。陈大妈的儿子看在眼里，心中不是滋味。
　　
　　这天，陈大妈的儿子在小区里偶然撞见老杨的儿子。
　　
　　老杨的儿子眼睛红红地说：“你是陈大妈的儿子吧？跟你说件事，现实上跟陈大妈天天摇手的并不是我爸，而是我……我爸走了好长时间了，是他叫我这样做的……”
　　
　　陈大妈的儿子一听，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妈，你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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