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走过,路漫漫,世长长,幽心层层;
度步离开,情依依,事叠叠,人味浓浓;
长者为何一味地谈着古事,我的脚步却迟迟不肯离开。
我愿望岁月中走过的老人啊!多留一段影象,多诉一阙情怀吧!
雲与青山而今也可相提并论,青山依旧在,况且白雲游?
吾躬,愿载汝之忆向,平叙于纸章。
微雨过后,早映,荷荷花花洁,走过,竹竹叶叶真;
长风送去,回眸,身身后后事,谈论,古古今今文;
物情海上花浪日,笛波松月宜重直。
青山缺处人旧在,抚琴古谈昔年言。
梦觉凉夜残水照,万点棠梨不容人。
忽于不似零落苦,留至民间薄幸名。
青锁门.落花至
天津的麻花儿香脆爽口,味甜油酥。
卖麻花儿的叫卖着:“大麻花儿,油炸的大麻花儿,小姐不买大麻花儿吗?”洋车缓慢
的从卖麻花儿的前面穿过,小姐身上的脂粉味,引得卖麻花儿的打了个喷嚏。隔摊的一
个菜农,咧着嘴朝卖麻花儿的调笑道:“富家小姐身上的味道就是这么的好,香死你。
比你那大麻花儿可是香得多噢!”卖麻花的道:“去你的,天津卫大麻花儿在北平可是
出名的。她个小姐不过是在咱这地名气一会儿,去了北平,那里的人是熟悉我这麻花儿
,依然认她那个小姐。”菜农竖起大拇指:“嗨,这话说得好。要让刚才这小姐听到了
你可是没命了。”卖麻花的脖子一向:“咦,她,哪家子的,还能要我的命?菜农围过
去,小声道:“是胡老爷家的大小姐,谁不得叫她大姑奶奶哟!那个厉害,谁都不放在
眼里,胡老爷还得听她的呢!”卖麻花的道:“哪个胡老爷?”菜农道:“说你成天在
娘们被窝里趴着吧,你还七翻八说。这胡老爷不就是咱天津卫那几家大烟房的总头目。
你去那几家烟馆都是他的。你的钱呐,都丢给他了。”卖麻花的道:“白花花银子的主
儿?响当当的大银元都会在胡老爷家里成山,成垛的堆着,踩着都嫌踮脚?是不是这个胡
老爷?”菜农道:“就是他啊!”“来个麻花,要刚出灶的。”卖麻花的见有生意,也
就不与菜农搭腔了。
胡家是整个天津卫里的唯一倒卖大烟的买卖人家。整条胡家的胡同街就足够老百姓走半
天的。胡婉蓓是胡老爷的大姑娘。胡老爷另有一位姑娘是胡婉荷,是胡家的二小姐,胡
家没有子嗣。若大的一个家,自家的人丁显得很稀少。胡老爷和二小姐倒能谈得来,和
这位大小姐可谈不大来。
胡大小姐走下洋车,洋车是自家的。车夫在收拾着车座子。大小姐瞪他一眼:“不长眼
的贱奴才,你没见我没有人扶吗?你娘给你长个死瞎眼好干什么?”车夫丢下手里的活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大小姐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饶命,你另有个命!
你的命不是我给你的。还不给我狠命的打!打死你这个烂嘴巴,不长眼的狗东西!”车
夫跪在地上,双手狠狠的抽在脸上:“我该死,我眼瞎!”大小姐斜着眼睛笑着:“给
我在这儿打着,等我让人通知你什么时候不打了,你再停下来,狗东西,看什么看。显
你长个耳朵,给我低着头听,接着打。”车夫又低下头狠命的抽打着自己。
大小姐上下一身青色绸缎袍,绣满兰花蝶恋蜜,边角都围着蓝红小绸丝,走起身子来,
摇摇摆摆,更显标致。袍领很高,围着一串朱绿色的红心玛瑙,手腕上吊着红漆奶白玉
镯。脚蹬一双黄金色的花边高跟鞋。她进了正室,欠身坐在红油长背椅上:“人呢?都
死了吗?”
一个丫头慌沉着忙从里间跑出来:“大小姐,您返来了?”大小姐眼角一吊:“屁话,
不返来,这里坐的是谁?”丫头手放在身前,不敢说一句话。大小姐道:“二小姐呢?
”丫头道:“二小姐她出去了?”大小姐道:“要你看着她,怎么会出去?”丫头道:
“回大小姐,二小姐是位小姐,我总不能拦她吧!”大小姐忽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几
步来到丫头身旁,抡起玉手就是一掌:“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话说的。年纪不大,倒学
会顶嘴。才来胡家几天,还就想登天造反?”丫头嗵的一声双膝跪下:“大小姐,奴婢
不敢,奴婢不敢啊!”大小姐阴笑道:“看你这个小样,都没有那胆。去老爷那里看了
吗?”丫头道:“去了,可没能出来,梳儿在陪着老爷。”大小姐道:“又是她?死奴
才!你还不快给我滚已往,看一看他们都会在干什么?”丫头小声道:“大小姐,奴婢可不
敢呢!”大小姐冷声道:“看你们依然不怕我,倒都成为气侯来摆脸子给我看!”丫头
匆忙跑出去,一边道:“大小姐,我去,我去!”丫头跑出去。
婉荷从远方走过来,运旺还在抽打自己。婉荷看不清楚这人是谁,等她走过来,看
清是家里的车夫:“运旺,你在这里干什么?”运旺边抽打自己边道:“回二小姐,大
小姐罚我!”婉荷道:“这已经打了什么时候了。”运旺道:“回二小姐,有二个时辰
了。”婉荷道:“停吧,运旺,你收拾好车子,就回去吧。我跟大小姐说去。”运旺给
二小姐作了个揖:“多谢二小姐。”
婉荷走进正室,左右看一看,姐姐正坐在椅子上,品茗,看着她。旁边立着晴儿,婉荷向
前走了几步:“姐姐,品茗呢!”大小姐白了婉荷一眼:“不喝还能渴死吗?我可不像
你到处有茶喝,明天穿成这样,又是去哪儿了。”婉荷身着藏粉甜缎袍,绣一串紫金玉
于胸前,拢围着细雨轻风,编着冬雪毛绒球。腕上擎着一支白玉镯,脚下踩着奶粉色的
前尖高跟鞋。婉荷道:“去听一折子戏,挺好听的。”婉蓓调侃道:“哟,瞧不出,小
婉荷还成为个雅人,听戏?通知你,以后在家里呆着。哪个小姐有出去听戏的?”婉荷
道:“姐姐这么说就不对了,听戏的不都是些太太,小姐们吗?姐姐不也出去吗?”婉
蓓打量着婉荷:“出去都和什么人接触,返来,一声一声地和放那个土洋枪似的,你想
打死我呀 !”婉荷道:“姐姐,你言重了。如果没有事儿,我要回房去歇着了。”婉
荷朝内厅走去。晴儿对大小姐道:“大小姐,二小姐的模样可是真悦目。”大小姐笑着
点数着睛儿的头:“你说,我和二小姐哪个漂亮啊!”晴儿道:“我说,依然我们大小
姐漂亮。大小姐既漂亮又聪明人又好。”婉蓓笑道:“这样说呢!我就不会骂你。知道
吗?”睛儿道:“知道,大小姐。”婉荷又走出来道:“姐姐,我还忘记了一件事。运
旺,我让他回去了。”婉蓓怒道:“你是干什么的!你凭什么让他回去!你以为这个家
你还说了算了不成?”婉荷道:“没有,姐姐,你不要生气。运旺的脸已经打肿了,再
不休止,真的会很严重。”婉蓓歪着脖子邪笑道:“想不到你现在会心疼男人了,你可
不要忘记你可是小姐。”婉荷气得脸儿绯红:“姐,你说什么呢!一个家仃,他有什么
错,你让他在大门口抽自己嘴巴。要是真的触犯你,解解气也就罢了,不用那么折腾
人。我看,运旺也不会犯什么大不了的错误。”婉蓓鼓掌道:“好啊!真会说,看你平
时在爹那里,装腔作势不管家务事,现在看来,是不是只恨自己比我小几岁。没能管点
事啊!”婉荷道:“姐姐,我不和你说,你心里自己晓畅。”婉荷进了内厅。
晴儿伏在婉蓓耳根道:“大小姐,二小姐现在比已往厉害多了。怎么像变了一个人。过
去,她哪敢这样对你说话。”婉蓓道:“她是我的妹妹,她自然感到了不起了,以为我
不能对她怎么样!小妮子,现在开始和我针锋相对了,我看她怎么走这步棋!”晴儿道
:“大小姐,你可不要轻忽二小姐,二小姐书读得比您多,老爷可很喜欢读书人呐。要
是二小姐真抢到您的前面,大小姐可真要在下人们面前颜面尽失。”婉蓓道:“会有这
么严重?你是说,二小姐真想管这个家,独揽老爷的这些家财?”晴儿道:“人心隔肚
皮,谁又能说得准!要不早些防备,吃亏的不依然咱们大小姐?”婉蓓道:“好!胡婉
荷,看不出你平时默默无声,不想你肚子里一湾的坏水。晴儿,你说得对,真要让她捷
足先登,我这个大小姐哪里喊冤去?”
晴儿道:“这就是了,大小姐,您也不是要把二小姐逼于绝路,不过老爷的东西可不能
让她白得到。”婉蓓瞅着晴儿:“看不出你平时吵吵闹闹,脑子里还真有些正经事。”
晴儿作了个揖:“大小姐栽培。”大小姐道:“会的。”
丫头跑来道:“梳子从老爷房里出来了,从门缝里瞧老爷在穿衣服。”大小姐道:
“你看得正确吗?”丫头道:“奴婢没有看走眼!”大小姐道:“好,你先下去。”丫
头下去了。大小姐转头看一看睛儿:“你说呢!”晴儿道:“梳子比我在胡家的年数要久
,和老爷自然比较熟,梳子不是当年老爷买返来的丫头吗?现在在老爷房里也说得过
去。不过,大小姐,聪明的人可真是多的是!不信这梳子不认钱,她直接与老爷接触,
想必也是为了钱。老爷能给她一点,也够她出了胡家,过好日子的。不比在这里做个下
人强?”大小姐道:“你说,她也有这个心!”晴儿道:“大小姐,你放心吧!是人呐
,都认钱,不信她梳子不认!”婉蓓道:“晴儿,你不是说老爷的身子不行了吗?怎
么、、、、、”晴儿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老爷这身子啊!过不了往年腊月,那药啊
,是慢药。但如果老爷总是和梳子在一路,这药啊,就成为急药,仓促得就会送老爷到
天国去。到时候整个胡家的买卖都是大小姐的了。”
婉荷让丫头环儿陪着进了爹爹的屋子,梳子见是二小姐,起身作揖道:“二小姐,
您来了。”婉荷道:“老爷,好点了吗?”梳子道:“还行,气儿总是不顺畅,先前,
我还为老爷理气呢,现在能好些吧!”婉荷点摇头:“你先出去吧。”梳子出去了。婉
荷走到床边,胡老爷面色焦黄,生眼一看,便知害了大病,脾血不足,胡老爷又瘦了很
多,手指头一根根都是骨头支着,险些摸不到一点皮肉,婉荷拿着手帕拭泪:“爹爹,
这是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胡老爷用力的扭过头:“婉荷,是你吗?
”婉荷道:“爹,是我。”胡老爷道:“婉荷,我是不行了,这个家就留给你们姐俩了
,你们二人多让着点,不要依然小孩子时侯的脾气,我不能柔顺蓓说,她是个不会让人
的人,你从小就听话,懂得让人,你就让着点婉蓓。我也不要求你们把买卖做大,要的
是你们姐俩平平淡淡一些过好日子。你们不比后生小子,能拼,能闯。在家里安安份份
的听话。”婉荷点摇头:“爹的话,我都听晓畅了,我会安份的,我想我和姐姐会相互
谦让的,不会再去倒弄那些买卖。钱是够了。”胡老爷道:“这就好,我只怕,你姐姐
她、、、、、、不安份啊!”婉荷道:“爹,你先把病养好,不要说这么多话了,姐姐
,大概一会儿也会来看你。让梳子出去吧!”胡老爷拉过婉荷的手:“婉荷,梳子伺侯
过我,我怕 去了,婉蓓会对她下毒手,你可要看着些,不要让这样的事发生。留下梳
子。”婉荷点摇头:“好的,爹,我会的。”婉荷出去了。梳子出去了,梳子拿着一盆
水:“老爷擦擦手吧!又捂出了许多的汗。”胡老爷道:“梳子,你先坐下,我有话对
你说。”梳子道:“老爷,有什么话,您就说吧,我站着听好啦。”老爷道:“你回家
乡吧!”梳子道:“不,老爷,我不离开您,您待我好,我得好好伺侯您。”老爷道:
“我死了呢!我快不行了,你也知道。”梳子流泪了:“我和老爷一路去,老爷去哪儿
,我到哪儿伺侯老爷。”胡老爷道:“你这么年轻,说这么轻狂的话,我的心里听着难
受。梳子,你再这么说,我现在就让你走。”梳子哭道:“我对老爷都这样了,老爷总
是赶我,到底为了什么?”胡老爷道:“我在世,你在这胡家是个人,我死了呢!你想
没想到。”梳子道:“我知道大小姐总是派人看着我,我不怕。大不了一死,正反我这
条命已经是胡家的了。”胡老爷道:“不要成天的死呀活呀的,我现在是不能活了,你
这个能活的人,在这儿喊死,是不是要气死我呀?不要再这么说!。”梳子擦干泪:
“老爷,我知道您是个大暴徒。”胡老爷闭上眼睛,他太累了,眯一会儿。梳子拿毛巾替
老爷擦净手。又放回被里。梳子伏在桃木书桌上哭了一阵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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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荷近阵子感到肚子有些不舒服,时常伴着恶心,呕吐。一反常态,脸色也是由红润转
为蜡黄。环儿非常着急,一时也想不出念头。她要运旺去请个大夫,晴儿发现环儿找运
旺。运旺自己出去了。晴儿派人盯着运旺。之后发现运旺请来一位中医郎中和一位西医
大夫。
大小姐这时正在老爷那儿,晴儿缓慢的跑到老爷处。正赶上大小姐出来。大小姐见晴儿
匆匆地跑过来:“有什么事?急成这样子。”晴儿道:“不知道,二小姐怎么了。今儿
一早环儿让运旺出去了,我就派人跟着,现在运旺请了两位郎中进家。是不是二小姐得
了病?”大小姐眉梢一皱:“会吗?快,我去看一看二小姐。”晴儿跟在婉蓓身后,一路
小跑进了正厅,大夫已经进了内厅,婉蓓撩开帘子,朝内厅走去:“晴儿,你也跟我过
来。”婉蓓推开婉荷 的屋门,环儿正在看着床上的婉荷。婉蓓走近床前,见婉荷已经
是体弱多虚的样子了。西医的大夫诊断完后,起身道:“小姐,这是有喜了。”中医郎
中诊断后,也是同一个结果。婉荷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你们说什么?”中医郎中道:
“小姐是有了身孕。”婉荷的舌开始颤抖:“不会的,不会的。医生,你是不是没有诊
好,再诊一次吧!”中医郎中道:“小姐,不用诊了,喜脉和病脉不一样的。”婉蓓看
着环儿:“这是怎么回事?”环儿张皇道:“回大小姐,我也不清楚。”婉蓓看着二位
大夫:“你们说得是真的。”西医大夫道:“小姐如果不相信,可以另请高明。”婉蓓
道:“晴儿,送两位大夫,顺便付了诊金。”大夫走后,婉蓓道:“环儿也出去。”环
儿也出去了。未等婉蓓转过头来,婉荷已经道:“姐姐,你不用问,这所有,我自己来
承担。”婉蓓道:“你说什么笑话啊!你还没有成亲,就已经有了孩子,外面的人怎么
看我们胡家?你让我们怎么抬着脸出去见人,胡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你打算怎么办
?”婉荷微微道:“这个孩子,我得留下来。”婉蓓鄙视着她:“留下?留下,你就得
给我出了胡家的门。”婉荷道:“我也是胡家的人,我的孩子也是胡家的人,我为什么
要走?”婉蓓道:“丢人现眼,没想到还真让我说对了,疼男人疼到了被子里。 这个
孩子是谁的?”婉荷道:“是我的。”婉蓓道:“呸!你另有天大的本事了,你一个人
能生出孩子。”婉荷道:“你吐得好,我知道我不顾廉耻,毁了胡家的颜面,可是不说
谁知道呢?”婉蓓道:“你在掩耳盗铃!刚才那两位大夫他们是瞎子吗?”婉荷道:
“他们当然不是瞎子了,姐姐,你不要说了,让我静一静!”婉蓓道:“你倒好,排出
一堆粪便,无处甩手,都贴在我们脸上。”婉荷道:“不要对爹说,他在生病,会受不
了的。”婉蓓道:“你现在充当起孝女了,你野混的时候,想没想到病中的爹。我可得
通知爹,要他知道,他一向挂在嘴边的好姑娘,原来是个什么、、、、、、要爹知道清
者自清,浊者自浊。”
婉蓓走出婉荷的屋子:“这里看着都让人想吐,好好保重呀,二小姐。”婉荷咬着嘴唇
,吞着泪水。
这个孩子是谁的?婉荷知道。在她每次去听戏的时候,她会点几出新戏。有一位写戏的
戏子,他很有才华,姓冯名秋蒲。婉荷与他有来有往。相互羡慕,萌发爱意。来来往往
有半年多了,婉荷曾经也想向爹说明自己的念头,可是胡家怎么会容许闺女(daughter)嫁给一个写
戏和演戏的戏子呢?怎么说,婉荷也是大家里的小姐。因此婉荷仅是静静地,不留珠丝
痕迹的,与冯秋蒲私下幽会。她没有想到,怀上孩子会这么简朴。根本不在她的预料。
环儿端着一盆洗脚水出去。婉荷已经坐了起来:“环儿放那儿吧!”环儿放下盆子:
“二小姐,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不要着凉。现在二小姐最需要歇息的。”婉荷道:
“哪有那么娇贵。环儿,你听他们外面都有些什么动静吗?有没有说我的。”环儿宽慰
二小姐道:“二小姐,你不要太体贴别人说您什么。他们要说总会说的,我听不听到他
们都会说的。二小姐,只要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好。”婉荷道:“生个孩子也要半年
多,哪有那么快好的呀!”环儿道:“二小姐,您就不通知您的心上人吗?”婉荷笑了
:“心上人?环儿,你跟谁学的。”环儿道:“外洋的人,都说心上人,就是心上的男
人或是女人。”婉荷道:“不通知,他也不会知道。算了吧,我是这个孩子的娘,我有
时间和精力来看养这个孩子,心上的那个人,就留在心上吧!”环儿道:“那他也不来
找二小姐。”婉荷道:“他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才子身边的女人必然许多,不只我一个
,我不会要他只围在我身边。他给了我一个孩子,我想了,这已经是我拥有了他。这个
孩子会很聪明。我会好好的教这个孩子。”环儿道:“二小姐您太善良了,让心上人就
这么地离开,我想不通。你会受外人的指手划脚,您想过没有。”婉荷笑了:“指吧,
划吧,事儿我就这么选择的,我过得好,就可以了。”环儿道:“二小姐,你真地不后
悔吗?这个孩子不要还来得及。”婉荷道:“我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会像他爹那样,
写出好的戏,满腹才华。”
天逐步地黑下来,各户都燃上了蜡灯。胡家用的是电灯。
胡老爷听着婉蓓数落着婉荷,半个夜晚已往了:“婉荷这姑娘怎么会、、、、、、没有
想到。让我这个做爹的说什么好呢?都怪我,躺在床上,要不你们姐俩这个时候也都办
喜事了。”婉蓓道:“爹,我可不想办喜事,爹那么多的资产,另有买卖,找个人返来
干什么?抢钱呐。爹,您瞧,婉荷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留下吗?”胡老爷道:“婉荷是
怎么说的?”婉蓓道:“她要留下,这不是丢人吗?”胡老爷道:“没有什么丢人的,嫁
人生子天经地义。看一看,这个孩子的爹是谁,如果符合,就给他们办喜事!”婉蓓尖叫
道:“爹,你让个生人来家做什么?给妹妹助长威风吗?”胡老爷道:“你又这么说,
你能让婉荷没有丈夫,就有孩子吗?”婉蓓道:“让她打掉这个孩子不行吗?”胡老爷
道:“你怎么如此狠心,她是你妹妹。”婉蓓道:“她是我妹妹,我还能不知道吗?爹
,你想没想到,哪里像您想得那么简朴,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是怎么一回事!”胡
老爷道:“你不要这么欺侮你的妹妹!”婉蓓道:“爹,您说这话可真是屈枉我了,婉
荷都有孩子了,我还算欺侮她?”胡老爷使劲敲打着床柱道:“就因为她是你的妹妹,
你这个做姐姐的才不应该这样说!”婉蓓声音小了一点:“是,爹。”胡老爷叹了一口
气又道:“你没做娘,体会不到。这件事就这么办吧。我也想在在世的时候,看一看自己
的女婿和外孙。婉蓓要体贴一些婉荷,不要说她。听到没有?”婉蓓心里恨着胡老爷:
“好,爹。”婉蓓出了胡老爷的屋门,看到梳子在门外站着,已经冻红了双脸:“快进
去吧!让老爷给你暖和暖和。贱奴才,要是向老爷说我的弊端,小心你的舌头。”梳子
低着头出来了。
婉蓓好不生气,气哼哼地回到正厅,晴儿已经在门外巴望着了:“大小姐,都深夜
了,您才返来。天好冷的,快出去,暖暖手吧。”晴儿拿着炭炉。婉蓓接在手上:“可
真是气死我了,像是我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婉荷现在犯了这么大的忌。老爷还替她说
话,本来说得像是有点眉目了,不一会儿就转了话锋了,还要给婉荷办喜事,真是牌坊
给她立了,喜事给她办了。寡妇要我做了,空房让我守了。什么收成都让她得了,爹一
天在世,这个家对我一天没有地位。我这做姐姐的凡事都要替这个妹妹着想。倒成为她
是慈禧,我是李莲英了!”晴儿笑了:“大小姐怎么一点看不出来。现在正是您的势
力。”婉蓓道:“不要兜圈子。你还闲我憋得不够。”晴儿道:“大小姐不想想,老爷
现在已经是快不行的人了,二小姐又有了身孕,等老爷一去,二小姐正是难熬的时候,
大小姐趁机除掉二小姐,整个胡家不就是大小姐的了。”婉蓓道:“不知道我这位未来
的妹夫是个什么来头,如果来头大了,事儿可就顺手了。”晴儿道:“大小姐自管放心
,二小姐的性子是爱才的,二小姐看上的人不是穷书生,便是穷书生。书生会有什么势
力?”婉蓓道:“晴儿,你说得对,你做丫环太可惜了。”晴儿道:“大小姐,说这些
干什么?晴儿从小和您在一路,不帮着您,我还能帮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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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儿随婉荷去看望老爷,婉荷跪在地上,一向跪着挪到老爷的床前:“爹,闺女给您丢
人了。”
老爷让梳子扶起婉荷:“婉荷,不怪你,不要太伤心。爹给你作主,只要人符合。”婉
荷道:“爹,他是位写戏的,也是位戏子,是冯秋蒲。”胡老爷看着闺女:“是他?”
婉荷点摇头:“爹熟悉他?”胡老爷道:“风流戏文的俊美小生冯秋蒲,有谁不知,有
谁不晓啊!爹爱他的才,荷儿看上了他的人,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婉荷道:“爹真这
么认为?”胡老爷道:“爹什么时候说过谎话?荷儿,冯秋蒲很有才华,是咱们天津卫
的戏台柱子,你能嫁夫于他,爹很高兴。”婉荷看着胡老爷:“爹。”胡老爷道:“快
回去吧!天又冷,不要冻着。让下人多煮些滋补的东西吃,不要把身子累着了。”婉荷
流着泪水道:“谢谢爹爹。爹也要多保重。”环儿跪在地上:“谢谢老爷,环儿替小姐
跪着谢谢老爷。”胡老爷道:“起来吧,好生伺侯着。”环儿扶着婉荷回去了。
梳子坐在床沿给老爷捶腿:“老爷真的这么想吗?”胡老爷道:“婉荷一向都很听
话。这位冯秋蒲确也有招人之处,婉荷是识才的人,我也希望她能找到一位有才人,这
不,现在就找到了。我也放心。秋蒲,为人正直,文采风流。爱慕他的人许多。”梳子
道:“老爷说得也是,二小姐这样的女子也应该嫁一位雅人,要不真委曲了二小姐。”
晴儿招呼过环儿,环儿正端着二小姐的汤药:“晴儿,有事吗?”晴儿看着这碗汤药道
:“这药是给二小姐吃得吧!”环儿道:“嗯,刚煮好,还热着呢!我得给二小姐送过
去。”晴儿拉住她:“我问你点事。”环儿将药放在桌子上:“什么事啊!”晴儿道:
“你看二小姐好吗?”
环儿道:“我是二小姐的丫头,二小姐对我很好,对你不也很好吗?”晴儿笑道:“可
不是?对我们下人都很好,你说大小姐好依然二小姐好?”环儿看晴儿,不说又不行:
“都好,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老爷的闺女,都一样。”晴儿抿着嘴:“真是这么想的?
”环儿道:“嗯,晴儿,我得进内厅了,有什么话,倒闲了再说吧!”晴儿看着环儿的
背影:“还挺会巧言相对的。看着吧!”
环儿轻轻的舀一小勺药,放在二小姐嘴边,二小姐饮下去。二小姐摆摆手:“依然
放那儿吧!吃了这么久依然不见好。”环儿道:“二小姐,大夫不是说了吗?怀上孩子
的女人都会有些反应,都得喝些补药,慢慢的伴着调理,等孩子落地,什么病就会都没
有的。”二小姐道:“我也不喜欢这些苦药水,多躺一会儿就好啦。”环儿道:“那好
,二小姐,您歇息吧!我就在这儿陪着您。”二小姐道:“环儿啊!你看我这个样子,
能成亲吗?”环儿笑了:“为什么不能,冯先生不是也答应了吗?二小姐是冯先生的心
上人,冯先生喜得不行了。二小姐为什么要这么问呢?”婉荷道:“现现在我的肚子日
渐隆起。哪里能成亲呢!”环儿道:“二小姐,成亲也不过是个仪式,冯先生只要进了
胡家,和二小姐在一路,不就是成亲了吗?孩子是二小姐和冯先生的。冯先生已经是爹
了,二小姐已经是娘了,已经是成亲了。”婉荷看着环儿,伸出手来,摸着环儿的脸:
“想不到,你比我小几岁,说出来的话,都能安慰我。”环儿的手贴着小姐的手:“二
小姐,这是实话,论谁都会这样说的。”婉荷的眼眶里转着泪水:“环儿,你去歇着吧
!我在这里静一静。”环儿道:“那好,二小姐,不要想太多,放下心思,多歇息一会
儿,心情会好起来的。”婉荷点摇头:“嗯!你出去吧!”环儿出去了。婉荷仰望着床
帘,她想象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和孩子在院子里游戏,旁边,秋蒲正在轻唱着新写出
来的戏文,偶然会对她一笑,抱一抱孩子,随即又开始写戏文了。婉荷想着想着,笑着
睡已往了。
雅潭戏园是天津卫的一家很大的戏园子,明天有冯秋蒲的戏,戏客来得许多,戏园
子的生意也特别好,吃茶,吃果子的人许多,戏客坐位前的每张桌子都摆得满满的茶品
和果子,等着看冯老板的戏。婉蓓走进戏园子,她一般不进戏园子,她闲这里吵吵,今
天她也特意来看一看这位未来的妹夫,是个什么样人物。
戏开始了。戏的名子是《啼笑一段缘》,在众戏客的鼓掌下开幕了。婉蓓坐在前排
,有人专门为她斟了茶,都知道她是胡大小姐,没有人敢怠慢。
冯秋蒲身着白衣书生袍,嫩手飞绕着一把题着诗文的扇子,头冠一顶唐朝文生帽,
双目飞吊,眼角游沦,忽闪不止,朱红薄唇微微轻启唱道:“昨夜清凉似秋波,爽朗
朗。青碧碧连天,舟行千里河,不静。绣球抛远过,落菏。怎奈归盼月弯弯,才子河边
倚红妆,相思泪绵绵,好个枕儿暖边羞,梦郎思边相思鹤、、、、、、、”秋蒲唱着,
戏园很静,唱腔婉转,脸面生动,时不时戏客鼓掌叫好,一会儿又上来一位唐朝女子,
与秋蒲搭戏。婉蓓从位子上起来,走到戏台的前面。一些戏子有的在上装,有的在洗掉
脸上的彩装。王老板笑眯眯地走过来,作了一个揖:“大小姐,您来了,快,虎子,还
不搬张大靠背椅子,让大小姐坐着。”一位跑堂的搬了一把椅子:“大小姐,您请。”
王老板恭敬道:“大小姐,前台的戏演得可写意?”婉蓓道:“戏倒是可以,人也可以
,我只是想来看一看这位在台上的文生公子在台下又是个什么样子?”王老板道:“大小
姐说得可是台上的冯老板?”婉蓓道:“他就是冯秋蒲?整个天津卫的戏园子都请他,
还都抢起来了?是有这回事吗?”王老板道:“回大小姐,一点都不假,冯老板可是咱
们天津卫的一个宝啊,有才气,没看我这个戏园子明天人这么多,戏一是他写的,二是
他要登台,可真是财神爷哟。样貌那个俊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姑娘,小媳妇呢!”
婉蓓笑了:“王老板连男的,女的都分不清了,我看也真是该回故乡养老了。”王老板
笑道:“可不是?大小姐说得对,我这个老浊眼,这不都靠着大小姐的福,在咱们这场
儿,混口饭吃。”婉蓓道:“王老板这口饭可是吃得大了,会胀肚子,撑死的。”王老
板笑着:“是啊!是啊!买卖不错。”婉蓓道:“这不就得了,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
我还不知道吗?别看本小姐成天在家里呆着,你们这些门道啊!不说我都知道。跟这些
戏子们这样说,倒没有干系,他们得拿你的赏,不能顶撞你。我倒不同了,你是不是也
将本小姐当戏子哄啊?”王老板作揖道:“哎哟,大小姐,我哪敢呢!”婉蓓道:“好
,我不听耍嘴皮了。我在这儿坐会儿,前台的戏快唱完了吧!”王老板道:“我这就给
您瞧瞧去。”
戏唱完了,王老板陪着冯老板进了背景。冯老板坐在长方的大立镜前,开始卸装。婉
荷透过镜子看着冯秋蒲,这位须眉样貌确实好,鼻子清清爽爽,凤眼微吊,嘴巴薄薄地
,两唇合得很紧,眉梢锁着,二眉之间有一颗白色的痣。婉蓓看得入神,秋蒲从镜子里
也注意到一位小姐正朝镜子里看他,秋蒲细一看:“婉荷。”冯秋蒲站起身子:“婉荷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秋蒲又感到不是,这位小姐的眼睛有些锋厉,不像婉荷那样温
柔。秋蒲自发失态:“对不起,小姐。我认错人了。”婉蓓说话了:“没干系,我倒是
没认错人,你是冯秋蒲,是吗?”冯秋蒲道:“小姐是、、、、、、”婉蓓道:“我姓
胡,名字是婉蓓。”秋蒲道:“婉蓓?你是婉荷小姐的姐姐?”婉蓓笑道:“不可以吗
?”秋蒲道:“没有想到,大小姐也来听戏。”婉蓓道:“我都没有想到,你就是婉荷
喜欢的那个人。”秋蒲道:“婉荷,她还好吗?”婉蓓道:“你很体贴她?”秋蒲道:
“是的,她是我的太太。”婉蓓笑道:“你很喜欢她吗?”秋蒲道:“众里寻她千百度
,蓦然回首清溪河边飘晚荷!”婉蓓腹中一连串的妒忌:“是吗?你说得好美!你看到
我有什么念头。”秋蒲道:“大小姐是婉荷亲姐姐,也是我的大姨姐。唯有尊敬。”婉
蓓肚子里又酸又气:“我有话和你说。”秋蒲道:“请大小姐出去稍等,我随后就到。
”婉蓓不眨眼睛地看着他:“好,我在戏园门口等你。”
有一盏茶的时间,文质彬彬的冯秋蒲出来了。他一身白色西装,头带白色黑围边礼
帽,外套一件白色长呢大衣,一副墨色眼镜端正的架在双耳旁。婉蓓看了好一阵子:
“走吧!”冯秋蒲柔顺蓓并肩走在一路。秋蒲道:“大小姐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晌午,
我另有一场戏。”婉蓓道:“和我在一路,很不舒服是吧!”秋蒲道:“大小姐为什么
这么说,因为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婉蓓看着冯秋蒲:“你这么没时间,那婉荷肚子里
的孩子是不是时间?”秋蒲道:“大小姐说话要有分寸,不可以这么随便。你的身份很
尊贵,你说话要和你的身份一样尊贵。”婉蓓道:“用不着你教我做人的道理。你和我
在一路,很不情愿,不如和妹妹在一路吧!”秋蒲道:“不要总和你的妹妹比较,每个
人都是一个独立地,不可能拿来相互比较。”婉蓓道:“如果,我说,我也喜欢你,你
会以待婉荷的态度对待我吗?”秋蒲一愣:“大小姐,你的这句话我听不懂,我也不想
懂。我看天色也快晌午了,大小姐,可能是饿了。”婉蓓道:“我不饿,我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秋蒲道:“大小姐自重,冯某告辞了。”冯秋蒲从头上取下弁冕:“再
会,大小姐。”冯秋蒲离开了。婉蓓眯着眼睛:“胡婉荷,这个人,你不要想得到。”
婉蓓回到府上,砸碎了镜子,踢翻了椅子,大骂道:“贱人,贱人!算个什么东西,还
能享受那个福!给我滚!给我滚!”晴儿从正厅外跑出去,抱住乱摆的婉蓓:“大小姐
,这是怎么说的呀!谁惹了您了,谁惹了您了。”婉蓓怒道:“整个天津卫的人都要气
死我!我胡婉蓓哪个地方不如人了!我通知她,我得不到的东西,她也别想得到!”晴
儿道:“大小姐,您 是在说谁啊!那个她是哪个她呀!”这时丫头从外面出去:“大
小姐,午饭已经预备齐索了。”
婉蓓抓起一只茶碗就摔已往,正打在丫头的额头上,马上就见了血,丫头捂着伤口,跪
下身子:“大小姐。”婉蓓骂道:“好你个贱丫头,没看本小姐现在什么样子,你倒是
过来折腾我!是不是等把我折腾死了,你好嫁小白脸子!你给我滚过来,过来。”丫头
哪敢已往,一个劲的嗑头:“大小姐,大小姐您就饶了我吧!”婉蓓道:“好,你的腿
不动是吧! 我的腿动!”婉蓓大步走已往,扯着丫头的头发,两只小辫子已经散开了
:“死丫头,每日都装扮这么俊,给谁看呀!不正经,你个小贱人,我打死你,我打死
你。”丫头嚎哭着:“大小姐,大小姐,我错了,我不敢了。”环儿跑出来,婉荷也扶
着门边出来:“姐姐,这又是怎么了,坠儿犯了什么错误,环儿,快扶起坠儿,瞧她脸
上流了那么多血。”坠儿跪着走到婉荷那里:“二小姐,二小姐。”婉荷的身子有些沉
了,她努力的挨近坠儿:“不要怕。”婉蓓看着婉荷圆鼓鼓的肚子是那么的扎眼,她斜
着眼睛:“婉荷,快回房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你只管着生孩子就可以了。”婉荷道:
“姐姐,你不要这么冷嘲热讽的。你明天怎么了,在外面不顺心,就把丫头打成这样
子。丫头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婉荷道:“还钱呢?这时候还在打着算盘?你
值钱?值100块钱。我看我在府上管个奴才,你也要数落我一番,你什么都做得好,我
不如。”婉荷道:“姐姐,我真得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如果我哪里做得你有些误
解,你通知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婉蓓道:“谈不起啊!你现在不同了,
身子粗了,腰板硬了,怀上了孩子,你那个本事,我们可不懂,不晓畅。”婉荷道:
“你说吧!不就这点事吗?从那天起,哪天你不讥讽我,我已经习惯了。”婉蓓道:
“对呀,这件事是小事。我把它夸大了,我没见过事。我这个没成亲没有孩子的事是个
大事,我不要脸。”婉荷气得脸色铁青:“姐姐,你能否不说了。”婉蓓道:“我这
张嘴呀,我自己可管不住。就和你管不住你的东西一样。”婉荷气火攻心,呕吐出来肠
液。环儿吓得不行了:“二小姐,您要保重啊!”婉荷大颗的泪水落在地上:“对,姐
姐。我不要脸!我不要脸!”梳子哭着跑进正厅:“大小姐,二小姐,老爷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咽气
了。您们快去看一看吧!”婉荷腿根一软,眼前一黑:“爹,爹,您老人家为什么走这么
早?”婉蓓看了睛儿一眼:“梳子,你给我在这儿站着。晴儿,和我已往看一看。”婉荷
道:“我也要已往看一看爹爹。”婉蓓道:“你就省省吧!你这么不干净的人,爹是不愿
见到的。”婉荷道:“爹已经原谅我了。”婉蓓阴笑道:“谁听见了,你做梦吧!环儿
,扶二小姐进屋歇息。”婉荷拉着环儿:“我这个做闺女的,一定要已往。”婉蓓道:
“这个家可由不得你!来人!给我将二小姐带回房。”
几位男仃跑进正厅,架着二小姐,推着环儿进了内厅。婉荷哭泣道:“姐姐,你怎么好
这么狠心,我见见死去的爹,你都不让,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不晓畅。”梳子跪在大
小姐面前
:“大小姐,让二小姐去看老爷吧!”婉蓓抬起脚踹在梳子的胸前:“你算个什么东西
,还给二小姐求情,你也给我呆在这儿,等一会儿再算你的帐!”梳子捂着胸口,气息
也有一些微弱。晴儿随大小姐出去了:“大小姐,我看您依然不要去了。”大小姐道:
“为什么?”晴儿道:“这一去,怕老爷身影就此就跟着大小姐了。早晚会着病的,不
吉祥的。”大小姐道:“就我去不行?”晴儿点摇头:“就是了,大小姐现在做得事哪
一件是老爷乐意看到的。我看依然回去看一看她们几个,梳子不能留。”大小姐道:“来
人。”又是几位男仃跑过来:“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婉蓓道:“你们快去安葬了老
爷,不要向外面透露老爷病逝的新闻。等会儿,办得好,本大小姐重重有赏。”几位男
仃领命去了。婉蓓回到正厅,人未到声音已经传了出去:“梳子,今儿个我可真得好好
看一看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把老爷给折腾死了。”梳子道:“大小姐,你的话说得
有些过了,我是伺侯老爷的,老爷吩咐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婉蓓坐在椅子上:
“他让你死呢!”梳子刚强道:“我就死!”婉蓓道:“哎哟!骨头这个硬!反清复明
可真是缺了你这么个女英雄!给我打!”男仃有一个上前,抡起巴掌,左右甩在梳子细
秀的脸庞,一会儿梳子的嘴角就印出了血迹。
梳子狠狠地咬住男仃的手指,男仃一声惨叫。婉蓓一拍桌子,站起身子:“敢咬人!来
人把她的牙给我拔下来。”晴儿扯扯婉蓓的衣角:“大小姐,不要这样。”婉蓓又道:
“慢着。”梳子道:“大小姐,我也知道老爷死后,我的下场是什么,会比死更可怕。
大小姐不会让我轻易的死去。更不会让我离开。我已经预备好啦。”婉蓓道:“你是死
到黄河边了,还作一本正经状。本小姐就会治你这样的贱人。来人!她不是贱吗?老爷
的死,还只不定是怎么一回事呢?给我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扒下来,我出去半个时辰
,等我返来的时候,你们把她去游街,让全城的人都看一看,就是这个贱人,勾引男人,
破坏胡家门面。”婉蓓和晴儿出去了,坠儿也伴伴随着出去了,她不敢看。梳子又怕又惧,
大骂道:“胡婉蓓,你不是人,你会没有好报的,你缺德!没良心,你的心都是狼(wolf)的心
,毒辣啊!”几位男家仃以猛虎下山之势轮奸了梳子,梳子撞门死去了,她不能去游街
,活那么一会儿,受最惨的屈辱。梳子睁着眼睛去了,她的眼光充满了恨意。她的手握
得很紧,眼睛里蒙满了一层热泪,嘴角还淌着血。她的衣衫不整,一丝不挂的暴露在晴
天白日的屋子里。梳子有好多话,没有说出来,另有老爷托她通知二小姐的话。她根本
就没有机会。这个机会再都没有了。
婉蓓的心如蛇(snake)毒,如砒霜。她只会辚轹下人的心灵。偏自己凌驾于人之上。她感觉
不到被她害过的人是怎么样的心情。被她害过的人,伤痕是用针线都缝不合的。是任它
多妙的灵丹良药都愈不紧的。她从未站在将心比自心的立场上,以宽和与忍让的态度去
善待别人。时时游戏着每个人的性命,每个人的人格。难不成就她是具有五脏六腑的人
?难不成就她生下来就为了主宰不利于她的每一个人? 这个女人的心太毒辣了,闻之
不禁令旁人心寒,令路人咂舌。
环儿贴着门板,正厅外没了动静,二小姐垂着头,抽泣着:“环儿,外面怎么样了?”
环儿道:“二小姐,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二小姐道:“梳子呢!她都没有了声音
?”环儿道:“没有了,二小姐,梳子都没有声音了。”婉荷从床上起来,张开双手上
前使劲拍打着门:“来人,让我出去,让我出去!”男仃打开二小姐的门:“二小姐,
大小姐不许你出去。”婉荷谛视着男仃:“你们在干什么?大小姐这样做对吗?”男仃
道:“二小姐,她是大小姐。”婉荷道:“梳子呢?”男仃道:“梳子已经死了。”婉
荷眼光呆滞:“不,我不信!”婉荷狂跑出去:“梳子,梳子。”婉荷跑进正厅,眼睁
睁的看着一丝不挂的梳子睁着眼睛躺在正厅的地中心。几个男仃稀稀松松地在一旁站
着。婉荷大吼道:“谁!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你们是谁?”几个男仃都道:“大
小姐吩咐的。”婉荷抡起胳膊,狠狠甩在其中一个男仃脸上:“梳子是老爷的人,你们
好大的胆子!你们给我出去,给我出去!”男仃捂着脸道:“二小姐,大小姐已经吩咐
了我们,我们不能走。”婉荷的小腹一阵巨痛:“啊!啊!环儿,环儿。”环儿跑已往
扶着二小姐:“二小姐,我们回屋吧!”婉荷气哭了:“我没用,我没用。”环儿低着
头:“二小姐您可要保重身子啊!“婉荷哭道:”还保重什么?你们都瞧瞧,躺在地下
的这个人成为什么样子,你们对一个死人也这么不放过。给她穿上衣服,不要再欺侮她
了,算我求求你们了。”男仃道:“二小姐,我们不敢。大小姐吩咐过了。”婉蓓和晴
儿走进正厅:“婉荷,你跑这儿干什么,想勾引谁啊!想拢络谁啊!你那功夫在这儿使
不上,回床上吧!”婉荷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昏死已往了。晴儿道:“快去请大夫。”
一个男仃跑出去了。晴儿道:“环儿,快扶二小姐进房。”环儿半抱着二小姐回房去
了。
婉蓓看着地上:“埋了她?依然、、、、、”晴儿道:“依然埋了吧!”婉蓓道:
“太便宜了她。”
晴儿道:“大小姐,她已经死了,犯不着和一个死人对峙。”婉蓓道:“那好吧,你们
几个将梳子葬到后山。”几个男仃领命去了。婉蓓痛快的大笑:“这整个的胡家可都是
我的了,想和我争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的,晴儿,你看胡家这个家大吗?”晴儿
道:“大小姐,胡家大,不过也是一般个做买卖人家的大,北平有些大户富得呀,很难
算出他们有多少银票。”
婉蓓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让我去抢钱?”晴儿道:“大小姐,怎么会这么
想呢?我的意思是大小姐要持续做老爷的买卖,烟土生意比什么赚钱都来得快。大小姐
也不想想,钱多了,不比什么多了都好吗?”婉蓓道:“老爷做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过
这些家财。我们还能如老爷吗?”晴儿道:“大小姐,老爷做买卖死,还讲些端正。其
实要我说,什么叫端正?端正就是屁!这样,大小姐,您先割点肉,让一些没吸过烟土
的人来不费钱的在咱烟馆里试吸,让他们来个一两次,有了瘾,不怕他们不来,也不怕
钱不来。”婉蓓道:“行吗?”
晴儿笑了:“不怕他不行!大小姐,各处烟馆里再添加个院子,让些姐儿住在里面,不
怕它不行。”婉蓓道:“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晴儿道:“想过的一些事,都是别人的
,大小姐自己还独自想过什么了吗?”婉蓓点摇头:“这件事,要先放置一下。不可以
操之过急。”晴儿道:“这就是了,二小姐这边的事儿还没有完呢?”婉蓓道:“婉荷
,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啊!”
晴儿道:“大小姐,亲不亲,外表亲。有什么用啊!兄弟害兄弟的事,历史上多着呢!
二小姐,要我看,等好啦,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现在可是个好机会啊!”婉蓓道:
“你想怎么办。”
晴儿道:“大小姐,不是心里也有冯老板这个人吗?现在先不能动二小姐,让冯老板进
咱们胡家的门,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婉蓓道:“晴儿,老爷在世的时候用过两只土
洋枪,你知道放在哪儿吗?”晴儿道:“这个不清楚,在胡家是一定的,翻它个个把日
,不怕不出来。”
婉蓓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晴儿点摇头:“大小姐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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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街头很热闹。许多百姓领着孩子围在卖冰糖葫芦的买卖人的面前,讨价
还价。
过年了嘛,图个喜庆。买一支糖葫芦,图个团圆。百姓兜里的钱可真是少得可怜。平时
,哪里会舍得给孩子买点吃的,这不快过年了嘛,口袋再怎么瘪,也得给孩子和老人买
点吃的呀!
冯秋蒲随晴儿走进正厅,大小姐已经坐在靠背椅子上了。秋蒲依然那一套装束,和
婉蓓上一次见到的一个样,不过这次手上提着一个玄色皮包。秋蒲摘下弁冕:“大小姐
,你好。冯某打扰了。”婉蓓笑道:“有什么好打扰的,今后都是一家人了。冯先生快
坐吧!赶个年前到了胡家,可真是双喜临门呐。”秋蒲脱去呢大衣,托在手上:“大小
姐,二小姐在屋里吧!”
婉蓓道:“这么一会儿都等不急,和我说会儿话不行吗?”秋蒲坐下了:“大小姐,请
说。”
婉蓓道:“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秋蒲道:“没有,大小姐。我依然去婉荷那里
吧!”晴儿道:“冯先生,请跟我来。”婉蓓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秋蒲,秋蒲擎着呢
大衣与晴儿进了内厅。婉蓓握紧拳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冯秋蒲,你不看我,我也
要你看。”
冯秋蒲走进婉荷的屋子,药味很重,婉荷躺在床上,病得不轻。秋蒲扔下呢大衣,几步
跑到床前:“荷,荷。”婉荷睁开眼睛:“冯老板。真的是你。”婉荷撑着身子,环儿
给婉荷垫了一个枕头:“二小姐,我先出去了。”晴儿和环儿出去了。婉荷委屈地扑向
秋蒲哭了起来:“爹,去世了,梳子也被他们害死了,冯老板,我的心里好难受啊!我
好没用啊!爹,要我替他做得事,我一件没有做好。”秋蒲抱着婉荷:“荷,流泪是解
决不了事儿的。不要伤了身子,事儿都已经这样了,慢慢会好起来的。都是一家人。”
婉蓓道:“秋蒲,我真的好累,也好烦。我受不了了。”秋蒲拍着婉荷道:“没有干系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我会照顾好你。”婉荷道:“你不唱戏了吗?”秋蒲道:“我会
把你放在第一位。”婉荷贴紧冯秋蒲:“你真好。”秋蒲取出一块手帕拭干婉荷脸上的
泪水:“荷,我们快有孩子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带你们去北平。”
婉荷道:“秋蒲,我生个女孩儿你也会喜欢吗?”秋蒲道:“怎么如此问呢!我和你的骨
血,我会不喜欢吗?孩子都是一样的,生个女孩儿像你一样,我能不喜欢吗?”婉荷道:
“让她像你一样有才华,能写出诗文,和写戏文好不好?”秋蒲道:“这个孩子会听她
娘的。”婉荷笑了:“秋蒲,你真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路吗?”秋蒲道:“会,你是一个
半圆,我是一个半圆,我们在一路围成为一个圆。”婉荷道:“秋蒲,给孩子取个名好
吗?”秋蒲沉思了一会儿:“叫她简雲吧!”婉荷默念着:“简雲,真好听。秋蒲,是
个男孩子那取个什么名字?”秋蒲道:“男孩子就给他“简瑞”这两个字。”婉荷激动
地哭了,对着肚子里的孩子道:“孩子,听到了吗?爹给你取好啦名子。”秋蒲笑了:
“她哪里会听得懂,荷,依然躺下吧,好好歇息。”婉荷道:“你呢?”秋蒲道:“好
在这里有张桌子,我也得写戏文了。”婉荷道:“我看你写,我给你研墨。”秋蒲道:
“用不着你,这些事都是我自己来。”婉荷躺下了:“那我也要这样看着你。”秋蒲笑
了:“好,你看着吧!看累了可要歇息。”婉荷甜甜地看着秋蒲嘴角的一丝笑。
好长时间,婉蓓按捺不住。她起身特意来看望婉荷,进了内厅,她推开门。婉荷已经睡
熟了,秋蒲正在伏案写戏文。他的文笔愉快,文思迅速,下笔有神。婉蓓看了一阵子:
“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你依然没看见。”秋蒲放下手上的笔:“大小姐,有什么事儿吗
?”婉蓓道:“没有事儿,我的家,我还不能来了,是吗?”秋蒲道:“大小姐,婉荷
已经睡着了,小声点说话。”婉蓓声音放大了几倍:“怎么,我这个做姐姐的来看一看妹
妹,还得装哑巴!”
婉荷醒了:“姐姐,你来了。”婉蓓道:“不来,我能站在这儿吗?”婉荷道:“姐姐
,快坐吧,环儿,给大小姐沏杯茶。”站在门外的环儿应了一声。婉蓓道:“可用不着
,我要是等着喝你这里的水,非渴死不可。”婉蓓看着秋蒲的戏文:“你这是写得哪出
戏啊!讲了一个什么意思?”
秋蒲道:“这出戏名是《古汉桥水》,讲得是桥水下的一户人家的儿子娶了一位贫穷女
子的故事,是一个皆大欢乐的戏。”婉蓓道:“桥下能住人家?笑话,人不都淹死了吗
?”秋蒲柔顺荷同时笑出声来。婉蓓自发受到耻笑:“到底是什么意思?”秋蒲道:
“是这样,桥水是古汉时期的一个地名。”婉蓓道:“这个当然我知道,不过我想看一看
你是真才子依然假才子。”秋蒲道:“才子实在不敢当,冯某的戏文是雅俗共赏。老百
姓与我的戏路有缘。”婉蓓道:“是就是呗!另有缘?说那么邪乎干什么?”婉蓓道:
“婉荷身子不好,我已经让晴儿给你预备好书房,你可以到书房歇息。”秋蒲道:“不
劳大小姐费心,我就住婉荷这间屋子可以了。”婉蓓道:“那里能睡下你们二个人?”
秋蒲道:“挤一挤就好啦,天也冷。”婉蓓道:“环儿要伺侯婉荷的。”秋蒲道:“我
留下来照顾婉荷。环儿也住这间屋子吗?”婉蓓道:“她住外间。”秋蒲道:“这就
好。”婉蓓道:“住这么小的一间屋子你能行吗?可不要委屈了你呀!”秋蒲道:“大
小姐费心了。”婉蓓头也不回的离开婉荷的屋子。婉荷道:“秋蒲,你这么说姐姐会生
气的。我看姐姐说得对,我身子也不好,你在我这里歇息不好的。依然让环儿伺侯我就
行了。”秋蒲道:“荷,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路了,你还在逃避我。现在不是已往,现在
都正大灼烁了。让我照顾你,我是你的先生。”婉荷道:“我就怕姐姐生气。”秋蒲道
:“她不会的。”
环儿收拾了几件干净衣服,从院子里回到正厅。晴儿道:“环儿,我有话问你。”环儿
捧着衣服走已往:“有什么事?”晴儿道:“我看二小姐可萧瑟你了。”环儿道:“没
有啊。”晴儿道:“自从冯老板来到咱们府上,二小姐对你像是就变了心。成天和冯老
板在一路。而你呢,成天在屋里坐着,没有事干。”环儿道:“二小姐,是疼我呢。冯
先生陪着二小姐,二小姐心里也愉快,那毕竟是二小姐的丈夫啊!有才,有貌,难怪二
小姐会看上冯先生。”晴儿道:“你就一点念头没有?”环儿道:“我有什么念头。主
子过得好,就是我们过得好。”晴儿道:“可不要让二小姐越拒你越远,最终混得连个
烧火丫头都不如。”环儿道:“不会的,二小姐人好,心好。”晴儿道:“人都是会变
的。”环儿道:“不会的,我信二小姐,我信她一辈子。”晴儿轻笑道:“有你这么个
丫头,做小姐的也算是安心了。”环儿道:“晴儿,你总是在我身旁叨唠二小姐,是什
么意思?”晴儿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看着二小姐在家里没有什么地位了,想救
你一把,我们一路服侍大小姐。”环儿道:“大小姐,二小姐都要人照顾的。我是伺侯
咱们二小姐的,我就得伺侯好她的人,我不管二小姐有没有什么地位。”晴儿道:“看
不出,你依然挺忠厚主子的。怎么胡家都出了你们这些人呢!可怜大小姐,没有人照顾
了。”环儿道:“晴儿,你不要说这些话。大小姐,怎么没人伺侯,你是干什么的呀。
话又说返来了,你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啊。”晴儿道:“是吗?环儿,看不出,你
个子不高,人不大,还挺有心的。我不和你说了,你回去吧。”环儿朝内厅走去。
大小姐拿着一把土洋枪,走过正厅。晴儿赶忙走过来:“大小姐,这可不是玩的呀!会
伤人的。”婉蓓道:“它真能要人的命吗?”晴儿道:“里面装得都是些炸药,比刀子(knife)
还快呢!大小姐,快收拾好,平时可不要拿着做玩意。会走火的。”婉蓓放下手上的土
枪:“我心里呀,这个难受。晚上也睡不好,这个冯秋蒲,心里一个劲的都是婉荷,我
和她有什么不同?”晴儿笑了:“大小姐,这个简朴,你不是就想要冯老板这个人吗?
”婉蓓道:“你有办法?”晴儿道:“有倒是有,大小姐不一定愿意。”婉蓓道:“什
么办法?”晴儿道:“我给他吃点药。”
婉蓓道:“这不好,我想他心里有我。”晴儿道:“依晴儿看,不可能的。”婉蓓道:
“已经是开春了,依然先说生意上的事吧。”晴儿道:“就是了,依然生意和钱是正
事。”婉蓓道:“烟馆里都有些什么人?”晴儿道:“有几位男仃说,都是些四五十岁
的老板看着馆子,这些人好办,我的表哥也在胡家烟馆里干。”婉蓓睁着眼睛:“没听
你说过。”晴儿道:“我哪能说,要不大小姐好认为我是想拉点干系。”婉蓓笑了:
“这个丫头,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还会这么想吗?你表哥在里面做什么?”晴儿道:
“他是把式出身,功夫还不错,一般是为老爷运货的主儿。烟馆的人谁不得让表哥几分
呢。”婉蓓道:“太好啦,他叫什么名字?”晴儿道:“他也没有什么名字,都叫他四
迅。”婉蓓道:“四迅,这是个什么名字?四迅就四迅,等你找人让他来一趟,我有话
和他说。”晴儿道:“是,大小姐。大小姐,不要交给他太多事,他不会打理生意,帮
大小姐撑个场子还行。我看大小姐,依然将烟馆的打手整顿一番,让他们时时操练。不
要荒了拳脚,到真需要他们的时候,一时吃闪。”婉蓓道:“有道理,这件事,你也去
办。”晴儿点摇头:“是,小姐。”
十月妊娠,一朝分娩。婉荷腹内一阵绞痛,大汗涔涔。环儿匆匆地跑进正厅:“大小姐
,二小姐,要生了,得请个大夫。”婉蓓道:“你去找运旺请吧!你们都是一家子。”
环儿也来不急说别的,缓慢地跑出院子:“运旺,运旺。”运旺呼呼地跑过来:“环儿
,是你叫我。”环儿道:“快去请个大夫和产婆。”运旺转头,拉着洋车,快跑出去。
正巧与冯先生撞个正着:“先生,快回去看一看二小姐,我要去请大夫了。”运旺拉着车
跑远了。冯秋蒲快走几步,跑到正厅,看婉蓓正在品茗:“大小姐,婉荷要生了。”婉
蓓道:“我坐在屋里的人还不比你清楚吗?”秋蒲跑进内厅,放下皮包,婉荷的脸色灰
黄,她伸出一只手:“秋蒲。”秋蒲握住婉荷的手:“荷,坚强些。”婉荷道:“好痛
,我的肚子好痛。”环儿为婉荷拭着汗:“二小姐,您忍一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婉荷咬着毛巾,额头的汗水滴滴的下落。秋蒲不住的道:“荷,大夫一会儿就到了,一
会你就是做娘的人了。忍一忍。”产婆来了,另有一位大夫,大夫一看这不是他的事,
大夫到正厅去了。产婆只好吩咐环儿:“小姑娘去打盆热水,再预备几条毛巾,这位先
生要出去一下。”环儿马上出去预备水。秋蒲道:“我在这里看着。”产婆道:“女人
生孩子没有什么可看的。出去吧,孩子生下来,就看到了。”婉荷点摇头:“秋蒲,你
出去吧!”秋蒲道:“有事可得招呼我。”婉荷疼得说不出话来:“啊、、、、、”环
儿抬着水出来,门就关闭了。
婉蓓走近秋蒲:“急什么呀!不就生个孩子吗?走,到正厅陪我聊聊,时间就已往了。
”秋蒲道:“大小姐,我就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心里有些乱,不知道怎么了。”婉蓓道
:“行了,什么大不了的事。”环儿探出个脑袋:“先生,大小姐,婶子说,二小姐肚
子里的孩子,不好生。”秋蒲要出来,婉蓓拦住了:“她产婆是干什么的。要她想办
法。”环儿出来了。秋蒲道:“大小姐,你拦我干什么?”婉蓓道:“你出来能减缓什
么,还不如在这儿站一会儿。”环儿道:“大小姐,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下不来,婶子
说要孩子,二小姐就没命了,要二小姐,孩子就会憋死的。”秋蒲道:“要二小姐,要
婉荷。”秋蒲推开婉蓓进了屋子,一股浓浓的气味向秋蒲扑来,秋蒲大步来到床前,婉
荷已是奄奄一息了:“秋蒲,要咱们的孩子。”秋蒲向产婆道:“要二小姐,不要孩
子。”婉荷收回一声惨叫:“啊!”产婆道:“不行了,来不急了,大人是要不了了,
只能要孩子了。”秋蒲道:“不,不要孩子。”环儿也哭道:“要小姐,婶子,我们要
小姐。”婉荷的床上流出许多的血一向流到秋蒲的脚下,血是红红的,好稠。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产婆抱起婴儿,洗了干净,用几条毛巾擦干婴儿身上的水珠。用小
被子包好。婉荷无力地看着产婆。产婆笑道:“小姐真有福,是位小姐。看多漂亮啊!
”婉荷伸出手来想抱一抱孩子:“简雲。”婉荷的手臂无力的垂下去,眼角淌出一滴泪
80次特快列车从昆明开往上海,在第二节硬卧车厢里,面对面坐着两个男子。一个已近“知天命”,他叫卫启贵;一个正是“而立”之年,他叫王若兴。他俩虽是邂逅相遇,可十 ..
毛人凤看着自己把特训班发展得越来越好,毛人凤心中也是暗自得意。因为很快,他就开始以书记身份代表戴笠行使特派员一职,连王孔安都要忌惮他三分。按照戴笠的指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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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房子》第七章 白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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