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露天咖啡屋,她安静的坐着。阳光慵懒的从对面大街上斜射过来,感觉暖暖的。王菲飘渺空灵的歌声,熟悉地缠绕着四周参差整齐的桌椅。
在她面前有一个陌生男人和一杯咖啡。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陌生男人穿着雪白的衬衫和笔挺的西裤。
是在父母安排下的一次相亲,她答应了。
轻轻地摇晃皎白的咖啡杯,咖啡在杯子里晃悠。她很小心的呡了一口。咖啡已经从滚烫变得严寒。
他们面对面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管说什么,这个男人都会礼貌的回应。她努力的想找一些话题来引起彼此的共鸣,最终发现力不从心。
她迷惑地看着那杯咖啡,感觉到茫然。然后轻轻端起,一口闷了下去。咖啡已经从滚烫变得严寒,她喜欢这种感觉,冷冷的,触摸到心里。
她瞥着嘴,笑了。
路边梧桐的黄色树叶在风中一片一片地落下。隔着街,她轻轻地数着,一,二,三,四……
天空逐步的由浅蓝色变为深蓝色。暮色已然四落。
他很有礼貌的要送她回家。她说,不用了。他帮她拦了辆出租车,为她打开车门,目送她离去。他通知她,如果有空可以随时找他。
回家的路上,她摇下车窗,风吹着长发。她把手机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她想打电话,想听见说话的声音,却不知道可以给谁打电话。
她没有朋友。除了私事她不会和同事多说一句话。
人有时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从未真正经历过爱情,有想去尝试的冲动。因为在心底保留过对爱情的渴望,就以为自己已经作好啦接受一场恋爱的心理预备。却发现,逐步地已经开始习惯了孤单和沉默,像空气一样,不被察觉到存在。心变得麻木和坚固,对爱有些莫名的排斥和恐惧感。
她不停地翻阅手机中的电话号码,当她翻到一个号码的时候,手指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停住了。这个号码是安的。她怔怔地,感觉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星期五,五点不到,同事们已看着钟,心飞到了老远,期待着周末的好节目。她也不例外,盘算着怎样度过这个周末。
这时,她接到了安的电话,他约她,她答应了。
她在想,如果是几年前,她接到安的邀请,她会高兴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那时,她可以为了他的一通电话,就算是凌晨两点,也照样往外面跑。
现在,她不会了。
安从来就没有从她生活中离开过,但是他随时都会无缘无故的消逝,又总在她即将忘记他的时候,就返来了。
她发现自己不了解这个男人。
现在他们会偶尔见个面,大概通个电话,不活期的,有时是一、两个月,有时半年以上都没有联系。他们不干涉彼此的生活,她不会自动给他打电话。
他们之间是生疏的。
餐桌上的烛光,照着两人的脸。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撕扯着耳膜。
他说,他现在工作很忙,压力很大,事业竞争很猛烈,他的业绩开始下滑。很苦恼,每日忙里忙外,很累。他说觉得自己很没用,现在不知道应要怎么办。
她打量着他,眼光呆滞,眼前的这个男人异常的亲切和陌生。她是他的谁。他遇上问题,就来到她身边,一向都是这样。
亲,我很想你,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了。他收回了几声干笑,自言自语地说着。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却扭过头,当作没听见。
几年前的某日,傍晚六时。下班的人群依旧挤在街上,象大战疏散时般仓促惶惶。街灯躲在幽暗的街旁,深蓝色的天空坠下了一缕缕细雨。她仰起头,望着遥不可攀的天空,雨开始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从额头滴落,流在脸颊,视线模糊了。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安发现了她,没有雨伞,淋得一身湿透,悽悽惶惶地站在路旁。
他跑上去一把把她拉到伞下。她还在微微的抖着,他忙脱下外衣让她披上。刹那间,她再度看见了安温暖的眼光,感受到他的体温。
这一秒钟,所有的感动写在时间休止之前,心坠落了。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湿润的光芒,温暖的血液瞬间流便全身。可以确定,这一秒,她爱他了。虽然在安心中的人依然翌,但在眼中的人是她。
她默然不语,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脸。她是不会让这个男人看见她的眼泪,永不。
良久,她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同样的人迫在眉睫,心中已没有了另外一个人,但那时的感觉却不复存在。
九点三十八分,打的回家的时候,她睡着了。
她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月光斜斜地射在她的脸上。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她额头上方垂下来的头发,他可以用手指去感受她的存在。亲,不要睡着,快到家了,他低声地叫她。她醒了,看见他僵在半空中的手,有些滑稽可笑。
下了车,他望着她进了大门,放下车窗,点了支烟。他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等到看见她窗户的灯亮了才走。
十点二十四分。她回到家。
太累了,倒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她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了,城市的喧嚣透过敞开的窗户如气浪般的涌进她的房间。她决定下床到浴室冲个澡。
对着镜子,她慢慢地卸去了包裹在身上的衣物,举措一丝不苟。她想到昨晚梦见了翌,梦里的感觉还清楚地留在后脑勺的头皮上。
梦里她盖着厚厚的被子,冷风使劲地往脖子里转,她不停地哆嗦。翌轻盈地跑到她的床前,把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她说,翌,你给我吃什么。但翌根本听不见,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是半杯她喝剩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坐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她像在试发话器,喂、喂地叫,翌全然麻木。电视结束了,翌安安静静地来到她的床前,对她窃窃私语。她努力地想听清楚翌在说些什么时候,就醒了。
眼睛里有种温暖的液体慢慢地流出,流到嘴边,咸咸的。
一个女孩儿会喜欢另一个女孩儿到什么程度,无从知晓。
四周哗哗的水是唯一的声音。热气慢慢地向上升腾,她抬头,什么也看不见。暖暖的水流浸泡住整个身体。指下是翌鲜活的躯体,像一条平滑的鱼。水雾中,她们摸索着对方的每一寸肌肤。
她轻柔地抚摸着翌,包括翌胸口的疤,是一道有一寸多长的刀疤。在翌十岁的时候,被查出得了先天性的心脏病,作完手术后,留在胸口的。
亲,这个刀疤就是我的暗号,它会跟随我的身体,一辈子。为什么,给了我生命,却不给我一个美好的身体。她心疼地把翌的身体藏在自己的怀里。
翌说,亲,我要为你也留一个暗号。说完,翌就仰起头,在她的胸口,用力地吮吸,好象要把她所有的血液都吸进嘴里。
夜晚,翌在她的怀里,如同蜷曲的胎儿,身上还散发着的她习用的香皂的香味。口中,喃喃细语呓语,亲,昨天安送给我一对银的耳环,你也喜欢,对吧,我送给你好吗?我知道安一向很喜欢我,可是,你知道的。我是不会喜欢安的。安是个大暴徒。
翌摇晃着手腕上的水晶手链,也是安送的。
笑。翌痴痴地笑。
爱是非常本能。
翌本能地爱着她,安本能地爱上翌。
亲,我们三个人是不能有爱情的。一旦有了,就要合并。
阴郁中,翌睁大的眼睛,是她看见过的最明亮的星星。
借着月光,她看见自己胸口的吻痕。红的发紫,象一朵绽放的花,开得暧昧。
她从冰箱里取了杯冰水,喝。水徐徐地从口腔流入胃囊,严寒的感觉窜遍周身。以前翌只喝冰水,特别是每日早晨醒来过后,翌都会喝一杯冰水。之后,她也养成为这种习惯。突然之间间,再次想到翌,她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好象是在平静的湖水中投掷了一块石子,湖面泛起了涟漪,一圈一圈慢慢四散开来。有许多地方她跟翌非常相似,喝冰水,喜欢吃西芹和土豆,叠衣服的方式,等等。另有,安。安爱着她,和当年爱翌一样。
喝完后,她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她决定出去走走。
长久以来,她一向将情绪隐藏了下来。她不想被人发觉原来自己始终对翌怀着莫名的自卑心和被害意识。自相识之初,翌就有超越她的优越感。
翌天真开放,充满无限生命力,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她,一个沉闷的人,很平静,像空气一样。
她妒忌。
但是,和翌之间依然保存着一种肆无忌惮的亲密。在她的心里,一向都很不安。她很怕翌会被别人夺走,所以会像影子一样驯服翌。
暖暖的午后,阳光从树叶间一点一点倾泻下来,温柔地撒在身上,微风如细沙一样拂过脸庞,像情人的手。她穿着米色的连衣裙。街上人声喧哗,来来往往,充满生气。天空清亮蔚蓝。那种蓝,可以隐藏所有的忧愁、所有的悲伤。
这时,手机在包包里用力地震动着,她看到是安打来的电话,就没有接。手机就像是从水中被迫抓起的鱼,收回呼救声。
她发现连同这通电话,一共有四通未接电话,都是安打来的。她没有回电给他,她知道他还会打来的。虽然这些年,安已经从一个冲动而且任性的男孩,变成一个狡诈的男人。
她再次见到安是在一个酒吧。
他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不停地饮酒、抽烟。
她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烟味,酒味,安身上散发的汗味,鼓动的音乐,鼎沸的人声,象厚厚的云层朝她挤压过来。她喘不过气。
他喃喃细语自语,断断续续,用沾了酒的手指在桌上写她的名字。
突然之间,安抓起她的手,她像受到了惊吓的小植物,想马上把手抽回。安却抓的更紧了,就像他本来就必须抓的这么紧似的。他生气地说,你要逃到什么时候,我是认真的。感情的付出真的很不公平,就像我傻傻的爱你,而你,从来都不会自动打电话给我。
她沉默了。不是因为不想说些什么,而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当安将她的手握紧的这一刻,她可以感觉到安很爱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爱他。
在安即将喝醉的时候,她拦了辆车,把安推进车里。她给了司机地址,和钱。
过后,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不想听见安的声音,知道他的新闻。因为每次和他晤面大概通话后,就会想到翌。
人的影象不是鲜明的,而是暧昧的、断续的、模糊的、转变无常的。人们喜欢把好的部分影象起来,把另一部分用秘密的幕布包裹好,塞进叫做忘却的仓库。
有时,人的某些情感是潜移默化的,是本能的,也是不被人认同的,连自己都会厌恶的。
比如,她和翌的。
她疲惫地卷缩在沙发里,屋子里静的吓人,可以听见心跳和呼吸的声音。她一个人,不停地喝水。痛,整个心象被掏空了一样。他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已经习惯了有安的日子。她习惯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直接到安的电话,无论他离开多久,一个月,半年,甚至两年,最终他会像气泡一样冒出来。给她打电话。
她不要再和任何人合并了,和翌合并已经够让她伤心了,她不要再和安合并了。她知道,她对安有感情。
她发现自己很自私,因为在潜意识里,她要这种被爱的感觉。现在她无法用曾经对安说过的话再说一次。
我们三个人是不能有爱情的。一旦有了,就要合并。翌说过的话,像刻毒的咒语,像雾一样散开。空气中,她闻到发了霉的悬念。
火车轰鸣着启动,穿过车站严寒的轨道。
翌用柔软得像玫瑰花瓣的声音,说出刻毒的咒语,一向弥漫于空气中。亲,安是个大暴徒,将来,你嫁给他吧。
冷风滑过她湿润的眼角。泪水温暖而潮湿。她久久地站在原地,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她心里涌动。她感觉到自己将要失去什么,任凭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
在火车完全消逝前,她看到翌探出头对她挥了挥手,然后火车咆哮着离去。
空荡荡的站台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她转身,拭去脸颊的泪水。
看到了安,一副落魄的样子,脸瘦了许多,额头还缝了几针。她默默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靠着墙站着,扑灭一根烟,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将烟吐到了空中,目光中散发着不可言喻的忧愁。她冲已往,从他嘴上夺过香烟,狠狠地摔在地上,用力的睬着,眼睛放肆的盯着他。
她说,翌不爱你,就算你为她死了也没用。她要走,就让她走吧。她以为她是谁。
一段话说完,她背脊发凉,愣愣地站着。
她看见安冷冷地呆视着她。她终于晓畅,自己安慰不了他。她吐出的话,无辜得像一把锋利的剪刀。
转身,闭上眼睛,泪水从她眼角轻易的滑落,冰凉而潮湿。
许多年了,她再都没有见过翌。翌再都没有返来。
有时候,她在想,有些人一旦合并了,可能就再也不会有晤面的一天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面面了。翌离开了,就消逝了,无影无踪。世界太大了,她找不回她。
时间可以冲淡许多东西。
这次,她自动打电话给安。她的握着听筒的手指微微颤抖,她问了自己许多遍同样的问题,她爱安吗?是爱依然不爱?现在,她终于能很一定的通知自己,她不爱。他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对安有感情。
只是,有些话,一定要说,有些事一定要做。
她拨通了安的电话,等待着他的接听。只有短短几秒,却已能感觉眼角的湿润。当电话真的接通后,她愣愣的,张开的口,竟失去了语言。
亲,是你吗?
安声音中喜悦的部分通过电话线,传递到她的手心里。
是。她艰巨的开出口,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婴儿。
她说,安,我,我有话要说。
她感受到他的沉默,他在等她将要说出的话。
空气中,她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她说,安,我想,我不适合你。
她说完要说的话,时间瞬间凝固。泪水从眼眶里放肆地泻出,滴落。电话的那头,像是因为故障而终止了信号。她意识到,和安之间的感情已经走到终点了。
虽然,在她心底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她依旧感觉到自己的无奈和寥寂。
安问,为什么,她没有回答。
两个人之间,有些话,说出来,再也收不返来了。
她会忘记他的,他不会再返来了。她想,他们始终是错位的,当她爱上安的时候,安的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当安爱上她的时候,她已经早就不喜欢他了。
阴郁中她听见眼泪坠落的声音从干涸的眼眶里慢慢爬出,另有手上的表收回寥寂的声响,在孤单凄清的静夜。
滴答滴答滴答。
是,是一只好表。
她的表,欢欢地吟唱着滴答滴答。
她第一次见到安,是在一个有阳光的下午,在图书馆里。他站在她面前,同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有没有见过翌。因为别人通知他,只要找到了亲,就能找到翌。
[ 作者:红桃K(江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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