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十九年旧历四月的一天深夜,北京城突然风雨大作,夹杂着阵阵惊雷。新修成的奉天、华盖、谨身三大殿因雷击起火,化为灰烬。
朱棣心中顿时升起不祥之感。在科学尚不发达的古代,天人合一这一哲学命题,被强调到绝对的地步。地震、灾害、雷击等等自然现象,都被看成是执政者的失误而带来的。"上天示警"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它的严重性在于:第一,只有统治者出了问题,老天爷才会震怒。所谓"天怒人怨",便是这个道理。第二,统治者并不知道自己的失误在哪里,这就需要有智慧的人站出来为其指点迷津。鉴于此,朱棣立刻下诏求言。也就是说,他希望朝野明智之士为他找出雷击三大殿的原因。
很快,礼部主事萧仪的奏本送到御前。这位六品官员(相当于今天的司局级)认为:三大殿遭受雷击是因为迁都的缘故。把国都从南京迁来北京,不但诸事不便,就连大明的皇脉也撂在江南。这是大不敬的事。
朱棣看过奏本,震怒异常,他认为萧仪把迁都与雷击三大殿联系起来,完全是蓄意诽谤。因此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内就作出了决定:命令锦衣卫将萧仪抓进北镇抚司大牢,不作任何审讯,就以"谤君之罪"处以极刑。
事情还没有完,萧仪的观点在官员中仍有不少市场。同情他的官员多半是科道言官。科指六科,道指十三道。六科是对应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成立的,是稽查六部的监察部门。六科编制是四十人,每科的负责人称为都给事中,正七品。余者都称为给事中,正八品。十三道是对应全国各省,当时全国只有十三个省。十三道御史统归都察院管辖,御史的官阶同给事中差不多。两个衙门类似于今天的监察部和审计署,级别却要低得多。比之于今天,科道言官的级别也仅仅是县处级而已。但科道言官的权力很大,在明代,位居二品的六部尚书遭言官弹劾而受到惩处的不胜枚举。
明代的官场,有两种经历的人升官比较容易。一是在翰林院呆过,二是当过科道言官。由翰林院而入内阁当辅臣,由言官而晋升为封疆大吏或方面重臣。
科道言官,一般都从年轻官员中选拔,这些人初涉仕途,尚不致沾染太多的官场恶习,担任言官敢于弹劾不法权贵,因此历代皇帝对言官颇为倚重。
但这次恰恰相反,对朱棣的迁都持异议的,多半是言官,而部院大臣都是坚定的迁都派。这是因为朱棣从侄儿建文帝手中夺取皇位后,对建文帝时的朝廷大臣作了一次彻底的清洗。经过二十余年的筛选过滤,现在的部院大臣,大部分都是"靖难功臣",他们也都成为南方士族的仇人,因此利益上与朱棣是一致的。
言官们都很年轻,与朱棣的"靖难"无关,因此他们更多的是就事论事,认为皇上"轻去金陵,有伤国体"。朱棣对这些言官非常恼火,但不能像对待萧仪那样,一概杀之。他于是心血来潮想出一个办法,让这些科道言官与部院大臣一起到午门外跪下对辩。迁都究竟好不好,让双方各抒己见。
当其时,正是"清明时节雨纷纷"的时候,午门外的广场上,言官与大臣分跪两边,个个都淋得落汤鸡似的,但谁也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侮辱。他们争论得面红耳赤,一天没有结果。朱棣让他们第二天再来午门下跪辩论。雨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朱棣在城楼上不愠不火地看着。官员们冒雨下跪,不依不饶地争论着。这场景看起来有点滑稽,然而中国的中世纪的政治,便是在这种滑稽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朱元璋于1368年创立大明王朝,虽然定都南京,但似乎从一开始,朱元璋就觉得南京不是很合适。因为它偏安江南
,对控制辽阔的北方十分不利。洪武元年,朱元璋下了一个诏书,言道:"江左开基,立四海永清之本;中原图治,广一视同仁之心。其以金陵、大梁为南、北京。"大梁即今天的开封。朱元璋出于战略考虑,提出设南、北两个都城。还有一说就是袭汉唐的旧制,将长安(今西安)列为都城。朱元璋觉得自己年事已高,完成不了首都北迁的任务,便将希望寄托在懿文太子身上。谁知懿文太子早夭,定都关中的计划落空。方孝孺的《懿文皇太子挽诗》写道:"相宅图方献,还宫疾遽侵......关中诸父老,犹望翠华临。"讲的就是太子曾去西安做迁都前期筹备工作的事。 自秦开始,中国历朝的首都,大都建在北方。宋之前,长安、洛阳、开封都曾做过都城。其中以长安的时间最长。南方如金陵、杭州、扬州等处,亦曾做过都城。奇怪的是,在南方建都的王朝,大都短命。而都于北方者,大都国祚长久。这皆因在漫长的历史中,以农耕文化为主的汉文明,始终受到北方少数民族游牧文化的冲击。在冷兵器时代,汉人的温文尔雅怎抵挡得住"胡人"的铁马金戈。建都北方,主要是为了抵御异族的入侵。 朱元璋灭元之后,却没有将元大都也就是今天的北京直接定为首都,仍然选中金陵营造他的皇城。这大概是因为朱元璋出生淮右,而且骨子里头视"胡元"为异端,因此对元朝的都城从感情上厌恶。但是,从洪武二年起,他就对定都金陵产生了动摇。朱元璋的迁都念头,虽然从没有打消过,但也从来没有真正实行过。为解决西北和东北的异族入侵,他不是采取迁都北方就近指挥防御的办法,而是改用"封王"制,即把自己的儿子分封到北方各边,担负起剿抚夷狄的任务。关于这件事,郑晓的《今言》有载: 国初都金陵。以西北胡戎之故,列镇分封,似乎过制......今考广宁辽王、大宁宁王、宣府谷王、大同代王、宁夏庆王、甘州肃王,皆得专制率师御虏。而长陵时在北平为燕王,尤英武。稍内则西安秦王、太原晋王,亦时时出兵,与诸藩镇将表里防守。 北方,包括东北和西北,都有虏患。朱元璋于此分封九个儿子,统兵御虏。天下的军权,多半都在自己的儿子们手上,所以,生性谨慎的郑晓也微讽"似乎过制"。这九位亲王,都曾经与虏敌交过手。但真正对稳定北方控制强虏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时为北平燕王的朱棣朱棣是朱元璋的第四个儿子,在朱元璋的二十六个儿子中,他是最能干的一个。北京之所以成为明朝的首都,清朝继之,中华人民共和国又继之,其发脉者,就是这个朱棣。 朱棣十一岁被封为燕王之后,朱元璋安排他同另外几个未成年的藩王一道回到老家凤阳读了几年书。他二十一岁就藩,所谓就藩,就是前往分封地居住。朱棣到了北平后,经常率兵从这里出发,到东北或西北与"戎虏"作战。多年的沙场生涯,培植了他君临天下的胸襟。他的父亲朱元璋驾崩之后,传位于太孙朱允炆,是为建文帝。这位年轻人斯文儒雅,但缺乏谋略与胆气。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秀才治国,同样也会弄出纸上谈兵的悲剧。因此,朱棣对侄儿登基后的所作所为,不但嗤之以鼻,而且深为不满。传说朱允炆即位的第一年冬天,朱棣在北平的燕王府邸大宴宾客,其时天寒地冻,朱棣出一上联让人对:"天寒地冻,水无一点不成冰。"在座的姚广孝应声而对:"国乱民愁,王不出头谁是主。"这好比挠痒痒挠到了正处,一直有夺位之心的朱棣听罢大喜,便暗地里进行着夺位的准备。 不管怎么说,朱棣夺位是为"篡",情形与唐太宗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差不多,但朱棣给自己篡位下的定义是"靖难"。那些跟着他从北平打到南京的将佐,个个都变成了靖难功臣。 &n bsp;朱棣夺位成功,改年号为永乐。在其执政期间,做了几件大事。如派遣太监郑和下西洋,编纂《永乐大典》等,还有一个最大的政绩,便是迁都北京。 北京在唐代之前,一直属于幽州。赵宋政权期间,辽国占据燕云十六州,北京在其内。经宋一朝,北京一直为少数民族的政权所控制。公元938年,也就是辽太宗会同二年,幽州改为南京,亦称燕京。金与宋共同灭辽后,金占据燕京,直到金海陵王贞元元年(1153)定都于此,改名中都。元世祖忽必烈先灭金,后灭宋,建立统一的元朝,分裂了数百余年的国土再度统一。忽必烈再次更名为燕京,到了至元元年(1264)又恢复中都称号。后来于此扩建皇城,改称为元大都。 元朝国祚短暂,不到一百年,但对于北京的建设,却是功不可没。有一个叫刘秉忠的汉人,既当过和尚,也当过道士,还精通《周易》,因此得到忽必烈的信任。1256年,他受命在滦河上游修建开平城。他在建城中显露的才华深得忽必烈赏识。于是在1267年刘秉忠再次被任命为元大都的营缮官,即建城总指挥。1276年,元大都建成。这一年,南宋都城临安(杭州)陷落,赵宋政权灭亡。 据张清常先生考证,刘秉忠并非纯儒,又得蒙古族皇帝信任,所以他敢突破旧制,提出独特的建城方案,当时民间都知道刘太保(秉忠)设计的章法是哪吒城。哪吒是佛教传说中的护法神之一,又称哪吒太子。刘秉忠把元大都设计成长方形。如果从高空俯瞰,会发现元大都形似三头六臂双足蹬着风火轮的哪吒形象。 洪武元年(1368)闰七月,元顺帝弃元大都逃走。八月徐达攻入城中,改大都为北平府。永乐元年(1403),朱棣改北平府为北京。 朱棣迁都北京,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前面提到的,北方虏患不绝,建都在北京,便于就近制御。当然,西安、开封都可选择,但朱棣在北京住了二十多年,对这里有感情。而且,到了明朝,西北的少数民族如匈奴、回纥等都已式微,而东北地区的契丹、女真、鞑靼都仍存在着骚扰中原的能力,对付东北的"虏患",北京显然比西安更具有地理优势;第二,由于"靖难"之役,朱棣在南京杀人太多。建文帝的支持者,多半是江南士族,朱棣对他们大开杀戒,因此结怨于江南。再继续呆在南京做皇帝,已经失去执政基础。因此他从取得皇位的那一天起,就有了迁都的打算。 迁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是北京经过元末的战火,毁坏严重,重建皇城,并非朝夕之事;二是初登皇位,立刻提出迁都,会让人误会他"胆怯",而不敢在南京皇宫内号令天下;第三是出于经济上的考虑,北京定为首都,所需钱粮,还得仰仗江南,以当时的运输条件,这也是个不易克服的困难。 不过,朱棣委实不喜欢南京,从永乐七年开始,他让太子留在南京监国,自己时时跑住下来。当时的情况是南京仍作为首都,而北京则成为行在。实际上,早在永乐四年,朱棣就开始了北京的建都工作。 据传,明北京城及皇宫的设计者是姚广孝。这个姚广孝同元朝的刘秉忠一样,也是和尚出身。所不同的是,姚广孝到死也没有还俗。 姚广孝在元大都的基础上,扩建和改建北京城。他没有保持"哪吒城",而是按儒家的观点,把北京建成一座方城。而皇城(紫禁城)则在方城的正中央。 北京城的建设,整整进行了十五年。这期间,为配合迁都,朱棣做了两件事,一是从江南各地向北京大量移民;二是疏浚运河,打通南北的运输干线。据记载,洪武三十年,通过海运由南输往北方的粮赋只有七万石,永乐六年,就增至六十五万石。永乐十二年,由运河 输往北京的粮赋增至五十万石,另还有四十万石由海运输入。到了十六年,由运河输往北京的粮赋就已高达四百六十万石。 当北京的财赋供给与人口都不成问题时,朱棣就发出迁都的诏令。北京不再是"行在"而变成了首都,南京则变成了留都。 迁都的正式实施是在永乐十九年(1421)正月。此前,朱棣封赏所有参与都城兴建的人员,其中有一个苏州匠人蒯祥,封为工部侍郎。如果说姚广孝是明北京城的总设计师,这个蒯祥就是总工程师了,所以功劳很大。 迁都最初的几年,围绕该不该迁都的问题,一直争论不断。朱棣为了压制反对派意见,杀过几个人,包括前面提到的萧仪。红潮导语:刘彻即皇位后,韩嫣更受宠爱,不仅与武帝同吃同睡,其仪仗俨然是皇帝驾,还准自由出入宫禁。后来终因淫乱后宫被太后赐死。
刘彻宠幸的姐弟俩是卫子夫、卫青。卫青究竟是否刘彻宠男,一直是人们争议的焦点。窃以为,卫青曾是刘彻宠男之说大致成立。其实,司马迁在《史记》中多处明确提到或暗示此事,只是世人实在不愿让这位战功显赫的名将,与这同性恋有所瓜葛罢了。
大概是某种生理基因的作祟,汉朝皇帝大都有“双性恋”怪癖,既贪女色又好男色,这已是一个不争的史实。而在这方面独领风骚的则是武帝刘彻,他相继所宠幸的竟是或姐弟俩,或兄妹俩,或兄弟俩,可谓另类“乱伦”。
《史记·佞幸列传第六十五》,可以说是一本“同性恋风流帐”,详尽地记录自高祖刘邦直至武帝刘彻这五代西汉皇帝的同性恋韵事。司马迁生怕后人误解这本帐上的“佞幸”之意,故开篇就写道——
谚曰:“力田不如逢年,善事不如遇合”,固无虚言。非独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昔以色幸者多矣……
开宗明义说明“男人像女人一样以色侍候圣上谓佞幸”,而在汉朝宫闱“用色相佞幸的人还不少”。由此看来,凡是《佞幸列传》中出现的受宠爱或贵幸男子,应该都是指跟皇帝有暧昧关系的宠男。很遗憾的是,《佞幸列传》中便有一句“卫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贵幸,然颇用材能自进。”太史公的意思是,不仅卫青,连卫青的外甥霍去病也被刘彻“贵幸”,但二人凭自身的天赋成就一番功名。
历史上,尚是青年小帅哥的卫青便做过侍中,侍奉于刘彻身边。《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第五十一》中暗示说卫青“以和柔自媚于上,然天下未有称也。”这一个“媚”字似乎意味深长。《史记·汲郑列传第六十》再度暗示说“大将军青侍中,上踞厕而视之。丞相弘燕见,上或时不冠。至如黯见,上不冠不见也。”“踞厕”之意,一说是坐在厕屋里,另一说是坐于床侧。但无论作何解,皇帝“踞厕”且“不冠”而视之,都属于一件非常之事。卫青能从一个私生子,平阳公主的骑奴,成为掌管全国军事的大司马,有其自身的天赋,也离不开刘彻的信任,客观上为他创造了功成名就的机会。所以,很难说是卫青沾了姐姐卫子夫的光,还是卫子夫有一个弟弟做后盾。
刘彻宠幸的兄妹俩是李延年、李夫人。李延年曾因犯法受宫刑,成为宦人,原本长身玉立,长相俊美,能歌善舞,再加上那娇滴滴的“娘娘腔”,深得汉武帝宠爱。李延年曾为汉武帝唱“北方有佳人”,便引出自己的妹子、“倾国倾城”的李夫人。刘彻对李夫人十分宠幸,并生有一男,后封昌邑王。但刘彻并未冷落李延年,而是倍加受宠,佩二千石印,号协声律。《佞幸列传》说李延年“与上卧起,甚贵幸。”这刘彻是一边抱着姿色冠代的李夫人,一边不忘跟她的哥哥粘乎。李夫人早逝后,刘彻对李延年的爱意渐渐变淡,最后竟将他诛杀。
刘彻宠幸的兄弟俩是韩嫣、韩说。刘彻早在当胶东王时,就与时任伴读的韩嫣相亲相爱,几乎是形影相随。后来,当上太子,关系更加亲昵。韩嫣很帅,是个典型的“小白脸”,善于骑射,还“善佞”。刘彻即皇位后,韩嫣更受宠爱,不仅与武帝同吃同睡,其仪仗俨然是皇帝驾,还准自由出入宫禁。后来终因淫乱后宫被太后赐死。韩嫣的弟弟韩说也很受汉武帝爱幸,并封案道侯。后在巫蛊之乱中被戾太子刘据所杀。
虞姬:西楚霸王项羽的宠姬,名虞。秦末虞地(江苏吴县)人,有美色,善剑舞。公元前209年,项羽助项梁杀会稽太守,于吴中起义。虞姬爱慕项羽的勇猛,嫁与项羽为妾,经常随项羽出征。楚汉之战,项羽困于垓下,兵孤粮尽,夜闻四面楚歌,以为楚地尽失,他在饮酒中,对着虞姬唱起悲壮的《垓下歌》,虞姬拔剑自刎。宋词词牌《虞美人》据说得名于虞姬。事见《史记·项羽本纪》。
世无英雄,遂使虞姬成名。
说虞姬,先要从她的男人项羽说开去。当年,在造反大军里,项羽只是项梁的侄儿,一个小角儿。本来历史都是书生们写的,崇尚的英雄都是苏秦张仪一流的人物,口腔肌能发达、手脚退化。谁知后来大家被焚书坑儒坑怕了,女子团体和妇联就联合起来发起一个“寻找男子汉”的大型活动。高头大马的项羽有了出头之日,很快成为女孩心目中的乌骓王子了。
第一眼看到项羽威风凛凛地仿佛如天神驾驭神龙从天而来的时候,正应验了虞姬的少女梦想:我的梦中情人,他会驾着彩云从天边娶我的!虞姬爱上了项羽,从此,她就跟着项羽上刀山下火海,南征北战去了。
项羽,力大无穷、糊涂胆大、心狠手辣,大大小小百余战,从未输过,终于当上西楚霸王。不过,这种好勇斗狠的武林高手,大不了做个军阀,却不能成为政治家。项羽本质上短视,一边鲁莽,一边充满妇人之仁。不该杀的人都杀了,杀子婴、杀义帝,咸阳屠城,火烧阿房宫,坑杀降卒20万。可是该杀都没杀,把刘邦放虎归山,鸿门宴算是白摆了。既目光短浅又耳根子软,既刚愎自用又优柔寡断,哪里会有明天。而另一边,刘邦就是一个流氓,做事不问原则只有目的,比韦小宝还韦小宝。逐鹿中原本来就是捣江湖,无耻者胜。这个道理,刘邦懂、吕雉懂,项羽不懂,虞姬也不懂。
年轻的时候,虞姬不过是只小小花蝴蝶,陪着心目中的英雄飞到东来飞到西。等到她成长清醒的时候,刘邦的势力已经坐大。不能怪她呀,她只不过是一个需要保护需要照顾的小女娃,本职工作就是安安心心地服侍好楚霸王。她的对立面正是吕雉,一个粗生粗养活得粗糙却生命顽强的女人,却老是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手伸得太长。
项羽屡战屡胜,却无法改变在政治上的屡屡失策。汉五年,楚军被围困于垓下,处境凄凉。刘邦早早就找人在山里装上喇叭,一到晚上,就放广播:“你们已经被包围啦。放下武器立地成佛……我们会饶恕你们的……Only you,能让我们苦苦相追……下雨啦,快收衣服呀!”众军士不堪骚扰和唠叨,自杀者众。
项羽与虞姬受不了了,开始唱歌。项羽难过地唱:“虽然我的力气很大呀,但老天对不起我呀,我的马怎么办呀,我的老婆怎么办呀。”唱着唱着就哭起来。一个只受过歌舞训练的女子懂什么军事呢,只是看到老公这个蔫蔫的样子,虞姬才知军情突变,大势已去,也跟着唱起来:“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说起来也可怜,虞姬是跟项羽对歌呢,告诉项羽,你老婆我不用你麻烦了,我死了算!
大家都被他俩的深情对唱弄哭了。虞姬最后一曲天鹅绝唱,拔剑自刎。一个平时水晶玻璃一样柔弱的小人儿,在关键处显现了她的英雄气慨,这一瞬间,代表了她从女孩走到了女人,从一个不知稼穑的歌舞姬,转变成一个为国为家用心的女中豪杰。——如果是吕雉,肯定半夜偷偷卷起衣物,有多远走多远。
项羽很伤心,第二天还是突围而出,仓皇出走,又迷路又被人骗,最后被汉将追到了乌江,抹脖子死了。毕竟霸王有霸气,死都死得那么帅!——如果是刘邦,过江就过江,活着就活着,占地一亩算一亩。谁怕谁呀。
[人物小传]:孝武陈皇后,小名阿娇(世人称其为陈阿娇或陈娇)。母为武帝姑姑馆陶长公主刘嫖。武帝为太子时,为太子妃。汉武帝登基,进封为皇后,无子。后因巫盅被废,迁居长门宫。
[君子心语]:爱情里面,附加的越多越沉重,越不自然越容易失去,所以盈盈对令狐冲说:“我不要你的感激”。
沉重的爱情
她出身高贵,拥有所有女人的一切。可惜,她这辈子最想要的,得不到。
他们的爱情一开始便染上阴谋的色彩,虽然不是政治的牺牲品,却是政治的附属品,虽然是那么高调的浪漫。
历史上至今还流传着“金屋藏娇”的传说,与文学上的《长门赋》交相辉映,成就着历史上著名失败爱情的经典。
爱经不起太多的沉重。
当初令狐冲对小师妹一往情深,不能自已,可惜小师妹移情别恋。盈盈舍身就难,却不让令狐冲领情,因为盈盈要的爱情太金贵,她不要感激。男女之情,纯属自然,加了任何东西,都显得太过沉重。那是个真正懂爱情的女人,最后也得到了爱情。
阿娇对武帝的情,太过沉重。
从小青梅竹马,幼时“金屋藏娇”的戏言,让长公主帮助刘彻登上了皇位。在王权的阴谋下,两个人结成秦晋之好,而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对的时刻遇到了两个错的人。
武帝自己都说,三天不吃饭可以,但是不能一日无妇人。这样一个花心大萝卜,又是封建社会有着后宫三千的帝王,幼稚单纯的阿娇哪里看得住他?更何况,这样一个刚愎自用、霸气十足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受命于任何人的。看看李夫人就知道了,他需要和喜欢的女人绝对不是骄横任性的阿娇。
新婚的新鲜劲一过,武帝便对这个女人开始感到厌烦。某种程度上除非心理发生萎缩,没有一个正常男人会长期受得了骄纵任性的女人,何况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这位十几岁的少年天子开始寻找其他的突破口,结果被精明的王太后阻挡了。皇太后对他说:“你刚刚即位,大臣未服,先为明堂,太皇太后已怒。现在又得罪长公主(阿娇的母亲),必然会获罪,女人都好哄,你应该仔细对待才是。”
很简单,自己登上王位,是因为长公主长期在景帝面前说前太子母亲栗姬的坏话,加之栗姬不会做人,先是怒长公主经常给皇帝拉皮条而拒绝了长公主的提亲,后来又在景帝托付其照看他的孩子之时,不肯答应还言出不逊。最后,景帝终于在长公主的挑拨与王夫人的唆使下,废了太子,栗姬也幽怨而死。
简而言之,这皇位是人家阿娇她母亲用无数唾沫换回来的。更重要的是,窦太后还在,长公主是她的掌上明珠,这个势力这时无论如何是动不得的。
如果说当初许诺金屋藏娇的时候,是年少无知的戏言,后来娶得美人归是心愿所往,但是这次的“复稍加恩礼”则带了强迫的味道。这个时候在这位少年天子心中,爱情即使有,也已经变质——更糟糕的是,阿娇没有看出来。
长期养尊处优、颐指气使的生活让阿娇变得愚蠢,她是真心爱武帝的,可是她以自己最愚蠢的方式挟恩邀宠,强迫武帝爱她。这样的模式不仅把武帝越推越远,并且也注定了最后的悲惨结局。
没有人能强迫一个人爱另外一个人,如果有,肯定不会长久,尤其是男人。
错位的孩子
从某种程度上,阿娇是个愚蠢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可悲的女人。
“你欠我的,欠我们家的,所以你应该宠我爱我”——这是阿娇的情感逻辑。可是,对方是汉武帝。
武帝这辈子有过无数女人,宠而有名的有她、卫子夫、王夫人、李夫人、钩弋夫人,但她们都没有好下场,除了李夫人自然死亡以外,都被武帝弄死了——这样一个男人,自小青梅竹马,阿娇居然没看透。
阿娇这辈子最失败的,在于没看透。
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夺回那个男人的心,为了夺
回卫子夫的专宠,一哭二闹三上吊;为了生下子息,花了9000万去搜罗各种偏方,差不多占当时全国税收收入的一半!为了拴住老公,专门去学习什么媚惑巫术之道——她按照自己的方式尽了所有的力气。 结果相反,这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远。最终,被废长门宫,抑郁而亡。 这是一个错误的开始,如果不是汉武帝,而是普通的大臣或者平民,或许,她会幸福一生。 我们看着这个错误的爱情,看着她一次又一次拙劣的努力,一次又一次希望的渺茫。她是一个真心去爱的女人——她的拙劣反衬了她的真心与幼稚无知,她还是个孩子。 她还是个孩子,却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她成为女人的男人。汉武帝需要的是女人。相比刁蛮任性的她来说,卫子夫、李夫人都是可以跟武帝构成两性关系的对面的一个,而她不是。 我们幼年的时候,常拿自己的爱当做悲壮的审美对象(其实是自恋)。可这个男人不爱她,或许爱,但是不能把她当做一个女人来爱。她无法站在他的两性世界里,而只能站在他心理世界的一个角落,成为被他呵护和珍藏的观赏品,成为他需要照顾的孩子。 所以她在他面前不能成为女人,也无法成为女人,尽管那是个风流得出名的男人,尽管他拥有过无数女人,他们之间,纯情得没有一丝瑕疵。 每个女人都曾经是女孩儿,每个女孩儿都曾经有一个憧憬,每个憧憬都充满着幼稚的激情与幻想,虽然当时看着灿烂炫目,但在未来的不远处,有她命中注定让她成为女人的那个男人。那个时候,她才会真正成熟,而这个时候,真正的男人是放手。 不爱,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去寻找适合自己的真爱。有时候,残忍是另一种慈悲。 汉武帝需要利用阿娇登上王位,何况那个时候武帝还不懂爱情。那么历史如果能够假设,如果汉武帝早知道了不合适,会放手吗?答案是不会。 在政治的角逐场上,为了权力什么都能做,何况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所以,阿娇的悲剧,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在对的时间里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悲哀。 千古的怨妇 《长门赋序》云:“孝武皇帝陈皇后时得幸,颇妒。别在长门宫,愁闷悲思。闻蜀郡成都司马相如天下工为文,奉黄金百斤为相如、文君取酒,因于解悲愁之辞。而相如为文以悟上,陈皇后复得亲幸。” 这一定不是真的。王建《宫词》之七十一:
这是后宫诞育的情景,妃子生了小孩,大家齐声高呼“万岁”,宫女们争着讨“洗儿钱”。
“三日洗儿”本为旧俗,唐时盛行于宫中。婴儿出生三天,要郑重地为小儿举行出生后的首次仪礼,因为仪式一定要包括给婴儿洗浴,故叫“洗三”,或“洗儿会”。这是大喜事,要对下人有所赏赐,所赐金钱就称为“洗儿钱”。
“三日洗儿”这天,主人设宴款待来贺的亲友,俗称为“汤饼会”。汤饼,我以前还以为是一种面饼,其实是汤面。相当于现在的“长寿面”,过生日、“三日洗儿”、办满月都必不可少。
《新唐书·王皇后传》,宠衰的王皇后求诉玄宗:“陛下,独不念阿忠脱新紫半臂更得一斗面,为生日汤饼耶?”“阿忠”是王皇后的父亲,他曾脱下自己的新袍子换一斗面给玄宗(那时候李隆基还没有成为皇帝)做“汤饼”。
唐代风俗趋向奢靡,小儿生下来一个月,主人又一次泛邀亲朋宾客,用盛宴来庆贺儿孙满月,再展“洗儿会”,议程、物件比“洗三”更繁复、多样,叫做“庆满月”。宫中为皇子、公主办满月,举行盛大宴会,朝臣赋诗祝贺。李峤和郑愔有《中宗降诞日长宁公主满月侍宴应制》,唐中宗李显生于显庆元年(656年)十一月五日,他过生日时赶上长宁公主满月,一起庆祝。杜审言和沈佺期有《岁夜安乐公主满月侍宴应制》,安乐公主是中宗的爱女。
贞观年间高宗李治出生三日,太宗和长孙皇后赐他一件玉龙子作礼物,算作“洗儿”之礼。
代宗李豫(原名李俶)是肃宗李亨的长子,是玄宗的第一个皇孙。代宗出生在开元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玄宗刚从泰山封禅回来不久。“三日洗儿”那天,玄宗亲自到李亨的住处探望孙儿,命赐金盆,为孙儿洗浴,还说“此一殿有三天子,乐乎哉!”其实,当时李亨并不是皇太子。
为了倡导节俭之风,唐高宗李治龙朔二年(662)六月下诏:“比每诞育王子公主,诸亲庆贺多进锦绣纂组,金银雕镂,虚有糜费,深乖节俭,自今以后,即宜并停。”让大家不要进贡了。
但洗儿之俗直到唐末依然盛行。韩偓《金銮密记》称:“天复二年(902年),大驾在歧,皇女生三日,赐洗儿果子、金银钱、银叶坐子、金银铤子。”唐昭宗在唐朝即将灭亡之际还讲究这些礼仪,可见洗儿之俗在宫中的盛行。洪迈的《容斋四笔》卷六提到宫中“洗儿”之事,办一次“洗儿会”可以收受大量金银珠宝,“盖宫掖相承,欲罢不能也。”
再说说杨贵妃给安禄山办“洗儿”典礼的事。
元稹《连昌宫词》:“禄山宫里养作儿,虢国门前闹如市。”
安禄山被杨贵妃作为养儿,宫中既有“洗儿”习俗,那么在其生日之后三天为其办洗儿典礼则自然顺理成章。
姚汝能的《安禄山事迹》这样记载:“(安禄山生日)后三日,召禄山入内,贵妃以绣绷子绷禄山,令内人以彩舆舁之,欢呼动地。玄宗使人问之,报云:‘贵妃与禄山作三日洗儿,洗了又绷禄山,是以欢笑。’玄宗就观之,大悦,因加赏赐贵妃洗儿金银钱物,极乐而罢。自是,宫中皆呼禄山为禄儿,不禁其出入。”有人据此推测杨贵妃与安禄山关系不一般,说是“三日洗儿”,分明是找借口给安禄山洗澡调情。也有人据此认为杨贵妃与安禄山没有暧昧关系,因为偷情是要偷偷摸摸进行的,这样大张旗鼓,而且还惊动了自己的皇帝老公,无非玩笑而已。
不管怎么说,“洗儿”简直成了一场闹剧。
玩笑之言,玩笑之事,本无伤大雅。但因为一句玩笑,导致了一场流血的宫廷政变,导致了即位刚刚一年的国君掉了脑袋,却真的有点匪夷所思。
这场政变发生在春秋时期的公元前605年。被杀的国君是郑灵公,杀害他的两个大臣是子公(公子宋)和子家(公子归生),两人都是郑国的宗室。
这一天,上朝的时候,子公的食指忽然自己动了起来。在一边的子家觉得奇怪。子公对他说:“每当我的食指这样动的时候,就能尝到非同一般的美味。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多次,没有一次不应验的。看来,今天又要大快朵颐了。”子家听了将信将疑。
过了一会儿,内侍果然传命,郑灵公要请众臣吃鼋羹(王八汤)。子公见状大喜:“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子家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郑灵公见他们笑得开心,忙问何故,众人告知原委。郑灵公戏之道:“应验不应验,还不是寡人说了算!我不请你吃,你就吃不到!”
朝贺已毕,群臣退入朝房休息,等待美味。子家对子公说:“虽有美味,倘若主上不召你,那怎么办?” 子公不以为然地说:“主上遍赐群臣,怎么会单单丢下我。”
散朝后,郑灵公对内侍一番吩咐。他要开个玩笑,存心不让子公的食指应验。
日影西斜。群臣重新上朝,按照品级大小,依次入席两厢叙坐。子家与子公的官阶最高,当然为左右首席。郑灵公环顾群臣说:“鼋是水族美味,异常难见。今天的大鼋,更是稀有。寡人不敢也不忍心独自享用,愿与众卿一起品尝。”群臣纷纷起身拜谢。
一会儿,疱人端着鼎走进来。只见白汽弥漫飘散,香味冲入鼻孔,群臣抽动着鼻翼,眼巴巴地望着疱人。庖人径直向前,跪献郑灵公。郑灵公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鼋肉送进嘴里,接着又喝了几口鼋汤,连声赞道:“好香的肉,好鲜的汤!”
经过灵公这么一搅动,鼋羹的香味更浓了,仿佛空气里到处都是那沁人心肺的香味。过了好一会儿,灵公才在众人的期盼之中吩咐:“每人赐肉一鼎,象箸一双!”疱人依照灵公的吩咐,一改往常从上座奉食的章程,竟从下座一鼎鼎地把鼋羹端上来。端到最上首的二席,偏又只剩下一鼎鼋羹。疱人为难了。他看看子公,又看看子家,迟疑不决,只好启奏道:“鼋羹只有一鼎,不知赐给哪位,请主公明示。”郑灵公瞟了子公一眼,笑吟吟地吩咐:“赐给公子归生吧。”
这样一来,众臣都吃到了鼋羹,唯独子公没有吃到。人们嚼着肉,喝着汤,有滋有味。唯独子公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满脸窘相。郑灵公看在眼里,不免得意,哈哈大笑道:“寡人将鼋羹遍赐众卿,与大家同享美味,偏偏轮不到公子宋的。命该如此,可见公子宋的食指并不灵验!”
再看子公,他的脸涨得通红,尴尬已极:他在子家面前已说了满话,话说得太绝;今日百官都得到了国君的赏赐,连品级低微的百石小官也得到了一鼎鼋羹,偏偏自己二千石俸禄的贵戚重卿却没有。在满朝文武面前,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子公满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听到灵公的话,总算找到发泄的地方。是灵公损了他的面子,坏了他的灵验,他要在灵公那儿找回来。只见子公霍地跳起来,跑到灵公面前,将食指伸进灵公的鼎里,叉出一块鼋肉,放进嘴里吞了下去,也哈哈大笑道:“臣已经吃到了鼋肉,臣的食指到底还是灵验的!”说罢,也不理会灵公,径自下堂离去。
在群臣面前,子公竟敢如此放肆,他的眼中哪里还有国君的尊严?郑灵公气呼呼地摔下象箸,狠狠地说:“真是不成体统,公子宋欺寡人太甚!郑国虽小,难道就没有尺寸之刃,砍下欺君犯上者的项上人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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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子家见状,连忙和其他大臣弃鼎离席,跪下叩头,谢罪说:“公子宋向来与主上亲近,今日之事,他是恃主上恩宠开个玩笑,不是成心失礼。请主上看在平日的情分上,原谅他吧。” 郑灵公铁青着脸,也不搭话。群臣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君臣不欢而散。 子家觉得事情不妙,便没有回家,而是竟自去见子公。他把灵公动怒的情况讲了一遍,劝他说:“明天入朝,一定要向主上谢罪。”子公怨气未消,振振有词地说:“不尊重别人的人,别人也不会尊重他。是主上先失礼,他还想处治我,我凭什么要向他赔礼认错?”子家劝解道:“事虽如此,但君臣之间,不可因戏语而生怨怒。还是谢罪为好。”子公不置可否,子家只好退去。 次日,两人一同入朝。子宫随班行礼,全无惶恐负罪之语。倒是子家看着着急,几次暗示他,子公却只当没看见。子家只好躬身说:“公子宋昨日染指失礼,特来向主上告罪。他惶恐之间不能措辞,请臣代为转达。望主上念在他多年来勤谨办事的份上,饶了他吧。”一边说,子家一边向子公使眼色。但子公全然不理,这个梯子算是白搭。郑灵公一见子公那个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绷着脸,冷冷地说:“是寡人得罪了公子宋,他哪能有什么错处?哼!”说着起身,拂袖而去。我国古代为皇帝立正妻(即“皇后”),有一条极严格的婚前体检制度。
《汉杂事秘辛》载记:东汉桓帝要立大将军梁商的女儿梁女莹为皇后。未成婚前,桓帝派吴婀女官来到梁府。一进门先观察梁女莹的走路姿势。接着,便跟梁商大将军一家说:要请梁女莹进闺房,脱衣仔细检查女公子身体的各部位。
出身豪门贵族的千金梁女莹死不依,吴婀无奈,只得出示“尚方宝剑”,吓唬说:这是皇上的圣旨,也是皇家选后的规矩。企望当皇后的梁女莹,才勉强走入闺房接受检查。
吴婀女宫先检查梁女莹的乳腺,看有没有肿瘤包块;同时又用鼻子嗅嗅有没有狐臭,有没有鼻炎气味。接下去检查的是:看看肚脐的形状深浅、肩膀的宽厚、腰围、臂的弹性、大小腿肤色、长度以及手掌十指、脚板平凹与十脚趾的颜色,最后是妇科检查及病史询问。
全部未见异常,又重新检查五官与头发浓密及颜色,查耳朵、齿、鼻梁、眼、眉。最后让梁女莹三呼“万岁”,以检查声带发音如何。
公元147年(桓帝建和元年)六月,梁女莹正式入宫;八月立为皇后。这,可能是有文字记载的我国古代皇后最早的一例婚前检查。
一天,康熙皇帝接到西域紧急奏章,言说斡罗斯部噶尔丹勾结沙俄进攻布鲁特。可把康熙圣祖气坏了,这个民族败类,三番五次勾结沙俄制造分裂,掠掳各部,岂能容得!康熙帝率兵亲征。征西大将军图海随驾西行。
这天大军来至西部山区,忽然狂风骤起,大雪纷飞,平地三丈雪!这一万多军马被暴雪困在大山里,粮草未到,进退两难,康熙帝两眼望着四周寒光刺目的山,心里就象火烧了一样。就在这时,太监禀奏,征西大将军图海前来见驾。康熙帝忙传他进帐。
图海一进御帐,康熙帝便说:“你来得正好,联正为这场暴雪烦闷,想必大将军有解此危急之策?”
图海说:“察皇上,如今暴雪阻塞,粮草军饷接济不上,进退无路。吾思之良久,只有从当地百姓中强征粮草,以解此危,别无他策。”
康熙帝一听,心中不悦,思忖半天,说:“大将军此策不妥!君以民为本。这些年烽火不断,叛贼抢掠,国家赋税有增无减,百姓的生活够苦了,如过往官军再行增敛,黎民何能安生?”
图海说:“皇上,考虑民生故然是对,可也得考虑所带之军兵,不能眼睁睁瞧他们饿死。别说饿死,一天吃不饱饭,谁还肯奋勇出力征战呀?望万岁深思之。”
康熙帝听图海说得很硬,也很为难。忽然,心里豁然一亮,斩钉截铁地说:“宁肯勒紧腰带饿几天,也不能强征民粮。传我诏令,谁敢掠掳百姓,定斩不饶!”说到这儿,康熙帝略一停顿,接着说,“为解决目前之危,传我旨意,兵分两部,一部昼夜不停破雪,开出粮道,另一部进山猎禽兽充饥。”
诏令一下,各军营立即照诏令行事。康熙帝对侍卫说:“咱们也不能例外,走,随朕进山打猎寻食去呀!”说完便率领几百名禁卫军进山去了。
当地居民百姓见天降暴雪,道路堵塞,听说皇上率领的大军粮草接济不上,可吓坏了,官兵没吃的,非到老百姓家抢掠不可。家家关门闭户,藏粮食匿东西。过了一天,没见啥动静,第二天,有些好信儿的人,悄悄出来察看,见许多官兵挥锹破雪开路,还有些官兵进山里打猎,高兴地大喊:“快来看哪,大军破雪开路,进山打猎,不抢百姓啊!”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纷纷出来观看,又听说康熙帝也进山去打猎,都跪在雪地里磕头,认为这是老天保佑,才有康熙这样仁德皇帝,在危难时也不掠掳百姓。
再说康熙帝率领禁卫军进山打猎,跳下马在七八尺深大雪里滚爬,一个个成了雪人。好不容易才踩踏出进山之路,钻进深山密林。咳!你说这雪有多大吧,野鸡钻在雪地里只露几根尾巴翎。兔子、狍子、小野猪不少冻死在雪堆里。侍卫们边走边拣,不一会儿拣了不少。忽然从远处传来喊叫声:“别往前去,有虎!”
康熙帝顺声望去,见几个当地牧民飞驰而来。在马上边跑边喊。还没等牧民跑到跟前,从山上卷来一阵狂风。康熙帝抬头一望,啊哟!只见两只斑斓猛虎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地从山上窜了下来,吼一声惊天破石,一扑地山岗颤动。康熙帝龙目圆睁,徒步向前,高呼:“休得惊恐,待朕击毙之!”说罢,身如泰山,弓开满月,“嗖”地一声一箭飞去,“嗷”地一声惨叫,前面那只虎中箭翻滚于山下,后面那只虎惊得昂头一愣,康熙帝又是一箭。正中咽喉。这时,云开日出,一道金光照在康熙帝的盔甲上,闪出七彩异光,人们惊呆了。这位站在山岩上的皇上,真是一条金龙!一会儿,“皇上万岁”的呼声象滚雷一般,把冰山都震得低下了脑袋。在旁的侍卫和牧民陡增了千钧神力,皇上把老虎射死了,谁还怕什么恶禽猛兽,没有多久,打到的禽兽堆成了一个小山。
康熙帝带着侍卫,满载而归,回到营地。忽见大帐后几十头牛,二百多只羊“咩咩”直叫,康熙帝大怒,猛地抽出腰刀,喝问:“何人胆敢抢掠百姓?”话声刚落,一个身穿雪白羊皮袍,头戴火红狐皮帽的老牧民。跑到跟前,跪在地下磕头道:“皇上息怒,这是
小民送给皇上慰劳官兵的!”
康熙帝一听,不觉双手将他扶起,慈祥地问道:“你将这些牛羊送给大军,家里老少如何过活?”
老牧民手指远处说道:“皇上,你看哪,这冰山下的大草原,地广土沃,水肥草美,这是聚宝盆呀!只要皇上早日剿灭叛贼噶尔丹,我们牧民何愁不牛羊成群,丰衣足食。”
康熙帝又问:“那你图啥要给大军送牛羊?”
牧民说;“皇上御驾西征,遇此天灾,而不掠于民,皇上的心真象金子一样沉,象金子一样亮,难道小民的心不是肉长的?”
康熙帝听了,请他进了御帐,问他尊姓大名,老牧民说:“小民名叫仆列实,原居东布鲁特,因不忍受准噶尔欺压、掳掠,迁到此地。”
康熙帝说:“仆列实,你对朝廷真是一片忠心,联封你个官儿!”
仆列实慌忙摆手说:“皇上,小民只会放牧牛羊,不会当官儿。”
康熙帝令人拿出些金银,说:“这些金银你收下,留作繁殖牛羊的本钱吧!”
老牧民伏跪在地上,两眼流泪说:“皇上,圣上以为小民我是为金银财宝才送牛羊来,毁我心啊!”说罢,老牧民凛然起,哗地一声撕开皮袍前襟,以手裂胸,鲜血顺着手指流出来,康熙帝大惊,忙令人拦住。上前拉着牧民的手说:“有你这样的好百姓,何愁不战胜噶尔丹!”
老牧民听了这话语,脸色顿时开朗说,“皇上,这回可说到俺心坎上啦了。我们就是希望仰仗着皇上的天威洪福,早日荡平噶尔丹,以后没人敢勾结‘老毛子’来掳掠百姓,我们就是把牛羊全献出来,也甘心情愿啊!”
说话间,外面一阵喧闹,原来远近的牧民纷纷送来粮草,牛羊和各种山珍野味。军粮解决啦!士气大振。
图海见此情景,慌忙进御帐叩拜康熙皇帝,请罪说:“皇上,以仁德施之于民,深得民心。民捐物无怨,心感圣德。臣受诲,甚愧之,自负请罪。”
康熙微微一笑,令图海坐下,说:“今牧民之举,使朕想起一段典故来:“汉武帝西征匈奴时,国力贫弱,粮饷匮缺,汉武帝便下了一道诏令:凡能向朝廷献财者,良民封官,罪人赦免。诏令发出后,河南有个富户,名叫卜式,以牧羊为业,勤俭经营,家有三千多只羊,还有田地房屋多处。他听到诏令后,立即向朝廷贡献一半家产作军饷。汉武帝听说后,马上派使者去见卜式。
使者问卜式道:“你这样做,是想做官吗?”
卜式摇摇头说:“我从小牧羊,连想都没想过当官。”
使者又问:“是你家里遭到冤屈,要求申诉么?”
卜式又摇摇头说“无人欺凌我家,没有冤屈要申诉。”
使者又说:“你为国献财,皇上赞叹汝之忠心,欲赐汝金银。”
卜式摇头说:“帝轻我耶,为金银财宝岂能献焉?”
使者们怀疑地探问:“你到底图什么呢?”
卜式说:“朝廷要平匈奴之乱,顺应民心,民应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拧成一股劲,才能速靖边患,国泰民安。” 卜式献出家产后,仍回家务农牧羊。今日仆列实之举,岂非卜式再现乎!汉武帝当时只一卜式耶,而朕今所遇几百卜式耶。”
图海接过说:“此乃皇上以仁德泽于民所致也。”
康熙帝挥笔写下:“卜式繁世,流传千古”八个大字,流传至今。
潘玉儿:南朝齐国皇帝萧宝卷最宠幸的妃子。其父为小商贩,出身乐户。美貌而刻薄任性,擅歌舞,奢华无度。“步金莲”一典即从她而来。萧宝卷挥霍无度,荒唐行径引来造反,城内人人皆想逃亡,萧衍攻进城来,萧宝卷和潘妃等被杀。
步步生金莲说的是潘玉儿。不过,她的金莲不是缠出来的小脚,而是神叨叨的皇帝用金子打造出来的。
潘玉儿是南朝齐皇帝萧宝卷的贵妃。萧宝卷这个皇帝当得很无厘头,千把年来,一直到周星驰,才稍稍能和他比肩。萧宝卷出游时,总是穿得像个上台表演的魔术师,随从数百,呼啸飞奔,不避雨雪,随手就舀路边的积水来喝,也从未得痢疾什么的。小皇帝又爱玩“担幢”的游戏,作白虎幢高七丈五尺,左臂右臂来回担玩,不过瘾又把几十斤重的白虎幢移到牙上担玩,折掉好几颗牙齿,仍旧没完没了。他身体强壮无比,上窜下跳,简直就是小儿多动症。——这样一个皇帝不用指望能像个样子了。见到妇女临产就将其剖腹验胎,又无端端把一位在路边的老僧人用箭射得像刺猬一样。
由于萧宝卷数次诛杀大臣,以至众叛亲离,时不时就蹦出一个造反的。但萧宝卷仍然荒纵不已。佞臣茹法珍、梅虫儿等为萧宝卷选了美女数十名充入后宫。有一个潘玉儿的,本是妓女,妖冶绝伦,体态风流,还有一双不盈一握的小脚。萧宝卷把她宠得天女下凡似的,她的衣着用度,都是珍宝,宫中器皿,皆用金银。相传潘玉儿的一个琥珀钏,就值价一百七十万。
萧宝卷倒是一个没有阶级意识的人,常戎服骑马前往臣民家里游宴,婚丧嫁娶无不参加。一次前往潘贵妃家里,小皇帝自己跑到井边打水,给厨子做饭打杂,一群人嘻笑互骂,没有一点儿帝王架子,与奴同乐。他最得宠的小太监年纪才十三四岁,也敢参预朝政,控制大臣,甚至骑马入殿,呵斥天子。这皇帝哪里是平民意识,根本就是目无法纪、伦理败坏。别拿他跟宝玉比,人家没大没小,真的是对人尊重。
有个侍从给萧宝卷读了《西京赋》,小皇帝大喜,按照赋中描述大起宫殿,尽极绮丽。宫殿内常有火灾发生,最大的一次火一下子烧毁殿宇三千多间,烧死宫女太监无数。萧宝卷趁机起新房子,拆下各佛寺的零部件来建宫殿,其中,潘贵妃的玉寿殿中一切书字、灵兽等等都是用纯金纯银打制。小皇帝还喜欢园林景致,大暑天种树,早上种晚上死,死了又种,反正最后没有一棵树活下来;阶庭之内全部细草铺地,绿色茵茵,不过都是刮取的草皮,太阳晒一天就枯死,每天每日需要不停更换。所有的园林山石都涂上彩色,台阁的墙壁上绘满春宫图画。
萧宝卷还在皇宫里建立了很多小卖部,让官员和宫女嫔妃一起在店里做买卖。潘贵妃当上了市场管理员,萧宝卷自己当市场小秘书,遇有买卖争斗等,都由潘贵妃一人做主。萧宝卷若有小过错,潘贵妃动不动就上座审讯,罚皇帝长跪,甚至加杖。后来,萧宝卷亲自开船,坐在里面卖猪肉。
这个皇帝有时忍不住和其他妃子偷欢,如果潘贵妃听到了,就会把萧宝卷召来,加以杖责。他果真是把潘贵妃当亲娘一样供奉起来。萧宝卷做的最有名的一件事是,派人打制纯金莲花铺于地面,令潘妃舞行于上,叹赏道:“此步步生莲花也。”从此,潘贵妃的那一双金莲小脚就流传下来了,也固定了中国古代男人的审美取向。
真正缠足的开始至今尚无定论,南唐李后主估计是羡慕潘贵妃的风流,专门制作了高六尺的金莲,用珠宝绸带缨络装饰,命窅娘以帛缠足,再穿上素袜在莲花台上翩翩起舞,跳起凌波微步。接下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中国女子缠了一千年的足,花了好多的布,喝了好多的洗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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