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全母鸡的快乐生活

　　墟日市场上，鸡主笼里的一窝童子鸡就剩最终一只瘸腿的母鸡(hen)没人买。女主人说：“回去吧，这只母鸡卖不掉，我们自己宰来吃。”

　　“再看一看吧。”男人吆喝着：“土养的童子鸡，最终一头15元便宜买！”

　　一位妇女叫麻婶来到滩前：“10元买不买？”

　　男人说：“大姐，你别看这头鸡腿瘸了，它可肥壮呢。”

　　麻婶说：“哦哟，我可不是嫌这鸡的腿瘸了。和兄弟你说实话，我男人胃溃疡刚动完手术，想买只鸡给他补补，我现身上就这10元钱。”

　　“那我送个人情，10元钱卖给你了！”他从笼子中抓出小母鸡，塞进麻婶的编织袋里。

　　小母鸡随麻婶来到新家，麻婶便开始生火烧水预备宰它。麻婶把小母鸡关在房间里。她对躺在床上的男人说：“锅里烧着水，趁这会儿我到庙里求个签，返来再杀鸡。”

　　男主人昏昏沉沉睡着。咕咯！咕咯！小母鸡一阵惊叫，把他吵醒。他睁眼一看，一条食指般粗的蜈蚣(centipede)爬到了被子上。母鸡扑楞飞到床上，抓住蜈蚣扔到地上，它把蜈蚣啄成三截吞吃了。

　　一会儿，女主人返来笑盈盈说：“一枚上上签呀。”

　　男人拿过纸条看，画面一位现代须眉在舞剑，石上立着一只大公鸡(cock)打鸣。“这是‘闻鸡起舞’的典故，真是好签，说明我们家日后要飞黄腾达啊！”

　　麻婶说：“那庙里的长老和你解的一样，劝我们多养鸡，少杀生。都怪你们家老人，传给你什么捉鹰绝活，捉生多了才遭报应。”

　　男主人说：“你还没看见，刚才一条蜈蚣爬到我的床上。”

　　“真吓死人，蜈蚣呢，你没事吧？”

　　“多亏小母鸡发现了，吞了它。”

　　麻婶一看，地上还残留下蜈蚣针头粗的脚：“小母鸡呀，原来你就是我们家的高朋哪！”

　　麻婶把锅里的开水舀尽，从米缸抓了一把米放进锅里，炒了一碗香喷喷的爆米花赏小母鸡。

　　“我们给母鸡取个好听的名吧？”麻婶说。

　　“这鸡将会给我们带来祥瑞，我们的母鸡将来要当文武十全大将军，就叫它十全母鸡吧！”

　　麻婶乐道：“这名好，十全母鸡长大样样行。”

　　此后，麻婶家尽量从自己的嘴里多省些米饭喂十全母鸡。主人家的负担非常重，男主人生病花了许多钱，且要供两个儿女上高中。十全母鸡非常懂事，每日早上吃饱饭就自己去找食，晚上天黑才返来。麻婶摸摸鸡嗉，鼓囊囊全是食物。

　　饭桌上，麻婶夸起了十全母鸡，男人说：“它不会是偷别人家的饭吧？，它腿脚不便，万一被人打了呢，不能为了省点粮食害了它。”

　　麻婶也不放心，第二天偷偷跟踪十全母鸡，见它走进小弄里，钻入了地沟。她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子从石板缝隙往下窥探，十全母鸡刨开又脏又臭的污泥，里面全是白花花的虫子。麻婶感动得直掉泪：“十全母鸡真是好样的，不怕苦、不怕脏，连那些正常的鸡都不如它！”

　　一天早上，麻婶发现鸡窝中有个蛋，大喜过望：“十全母鸡生蛋了！”虽然蛋只比母指稍大些，但十全母鸡还嫩，产蛋期比一般鸡提前了一个月。她马上煮了端给男人吃：“看，多鲜新的蛋呀。”

　　十全母鸡天天下一个蛋，蛋也一个比一个大，甚至一个蛋打开另有两个黄呢。麻婶的男人吃着十全母鸡的蛋，心情多高兴呀，身体慢慢规复，终于能下地干活了。

　　每日十全母鸡早早起来，咯咯快乐地唱歌叫起主人。男主人扛着锄头和它招招手：“十全母鸡，好好保护自己，我下田去了。”

　　男主人晚上收工返来，总会带些田螺、泥鳅、蝌蚪赐给十全母鸡。夜间，十全母鸡睡在窗下的鸡窝，听见麻婶和男主人说着静静话。

　　麻婶说：“十全母鸡下一轮生蛋，我要让它孵一窝鸡仔来。”

　　“这行吗？你看我们十全母鸡样样好，可就没见哪只大公鸡跟上它呀，没受过精的蛋没鸡仔的。”

　　麻婶说：“你别小看人，我小时出痘，落下一脸麻子，不也嫁上你吗。”

　　“嘿，这鸡怎么能和人比，你可是心眼好、人勤劳，娶上你是我的福份。”

　　“鸡也有人性，只要我们十全母鸡善良，有爱心，一定会有公鸡看上她的！”

　　十全母鸡听了眼红耳热，激动无比，可心里又莫明地哀伤……

　　一天，十全母鸡看见邻居家的花公鸡独白静卧在墙角，昏昏欲睡，它上前问道：“公鸡大哥，你怎么了？”

　　花公鸡说：“我遭了瘟，不敢回家。你快走开，大家都躲着我。”

　　“它们怎么能漠不关心呀？你饿了吧？”

　　花公鸡说：“我口渴。”

　　十全母鸡在墙根刨了个深坑，底下冒出了一滩水，花公鸡吸了几口水。十全母鸡又把刨出的蚯蚓啄到它面前，说：“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

　　正午，人们收工返来看到花公鸡：“这是谁家的鸡得了瘟病。”

　　“我看是田婆家的。”

　　“快叫她家拿来生坑了，要不一传染开，所有的鸡都遭殃了。”

　　花公鸡听了默默流下了悲惨的泪水。

　　这时，只见十全母鸡一瘸一拐跑来：“公鸡大哥，快跑呀！你家的主人来捉你了！”

　　花公鸡说：“人要杀我，还能有活路吗。”

　　十全母鸡说：“躲一时是一时，快！跟我走！”

　　田婆和家人提个袋子要装花公鸡去埋了，到墙根不见了花公鸡，转身一看，它摇摇晃晃跟着十全母鸡前面跑，他们分头包抄已往：“你这死瘟鸡，看你还往哪里跑！”

　　“我跑不动了。”花公鸡有气无力地说。

　　十全母鸡见前边有堆柴火垛，连忙钻了出来，对花公鸡说：“快躲出去。”

　　田婆的家人追到柴垛旁，手往里伸了伸：“呀，太深，抓不着。”

　　田婆说：“就让它死在里边吧，只要隔绝它和别的鸡来往，就不会传染开。”

　　话刚落，十全母鸡就从里面跑出来。“这十全母鸡怎么跟瘟鸡在一快了？”

　　他们马上向麻婶报告。麻婶惊慌失措，连忙叫男主人去兽医站买药。

　　“这十全母鸡真是一时糊涂，怎敢跟瘟鸡呆一块，染上就没命了。”麻婶赶着十全母鸡回家，把药丸一粒粒往它嘴里塞。那药丸又苦又难咽，十全母鸡忍着吞下了两粒。十全母鸡又偷偷到柴垛里找花公鸡：“公鸡大哥，我给你送药来了。”

　　十全母鸡使劲地呕，从嘴里吐出了一粒药丸。花公鸡感激涕零：“我要是能挺过来，在世出去，一定要和你在一块，绝不找其它母鸡。”

　　每日傍晚，男主人带回许多田螺、泥鳅等，十全母鸡用力吃，直到食物堆到喉咙，十全母鸡再到柴垛里把食物吐出喂花公鸡。

　　花公鸡的病逐步转危为安。7天后，花公鸡跟着十全母鸡回到家。田婆简直不敢相信花公鸡还能活生生地返来。

　　晚上，田婆端了碗刚酿的酒糟饭，上主人家慰劳十全母鸡：“你家十全母鸡真神了，救了我们花公鸡，要不，花公鸡早被人生坑了。”

　　十全母鸡吃了田婆的酒糟饭后，眼圈、脸颊红晕久久不褪，成为一个活脱脱的羞美人。花公鸡也够仗义，整天跟着十全母鸡形影不离，那恩爱劲就像我们人度蜜月。

　　男主人心里乐开了花，对麻婶说：“田婆那只老公鸡连瘟病都拖不死，它和我们十全母鸡生的仔，可想会有多康健呀！”

　　十全母鸡开始第二轮下蛋，连下了13个蛋，麻婶全给十全母鸡孵。一个月后，13个蛋没有一个冇的，钻出一窝活泼康健的鸡仔。

　　十全母鸡是个很失职的妈妈，一窝鸡仔全康健带大长成为童鸡。小鸡(chick)们正在长身体，食量特别大，主人家的粮食却日渐镇静。十全母鸡要替主人分忧，也要为儿女们找条出路——否则小鸡就会被卖到四方，骨肉离散。

　　房门后就是一片大山场，黄土上的蚂蚁(ant)，树林(wood)中的小虫，都是小鸡们的美食。可是人们都说山上有只大老鹰(eagle)，便在山边围起了竹篱笆，阻止鸡进山。十全母鸡在篱笆角扒开个窟窿，带着小鸡上山。山上有好吃的，又好玩，别的鸡也纷纷跟来，篱笆被一群群鸡推倒，辚轹得支离破碎，之后荡然无存。

　　这天正午，成群的鸡吃饱后卧在树林下打盹，突然之间刮起一阵风，地面投下一个大黑影，呼啦啦大鸡跑得无影无踪。十全母鸡跑不过它们，其实它也没打算跑，它舍不得扔下小鸡们。十全母鸡在后边喊：“孩子们，别乱跑，快到林里躲藏！”

　　一只大老鹰从空中下降，扑向跑在前面的小鸡。十全母鸡奋不顾身冲上去与鹰搏斗，老鹰把十全母鸡扑倒在地，锋利的爪抓进它的胸脯。十全母鸡用那只结实的脚用力蹬，两只翅膀使劲扑打。老鹰放开它，在空中飞旋一圈，接着又扑向十全母鸡，双爪把它拎了起来。十全母鸡使出全身的力气，看准老鹰的肛部狠狠一啄。老鹰一声厉叫，爪一松开，十全母鸡就掉了下来。十全母鸡爬起来，把不动声色的小鸡保护在腋下，越来越多的小鸡跑来，双翅都无法容下。十全母鸡这时才发觉，其它母鸡只顾逃命，都丢下了自己的孩子不管。

　　老鹰站在对面的崖上舔着伤口，马上就会反扑过来。十全母鸡见几只白蚁从土坡的小孔爬出来，土坡前面一定有蚁穴。它刨了刨洞孔，泥巴太硬，就用嘴啄碎，扒开一个刚好容小鸡出来的洞口，里面是个重大的白蚁穴：“孩子们，快进洞里去！”

　　老鹰养张开大翅膀直冲了过来。十全母鸡见小鸡都进洞了，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安祥地等待死神的来临。

　　“嚄！”、“呼——”此时，山下的人们发现了老鹰赶来。老鹰沉着拍翅飞逃。

　　“咕——咕——”人们召唤自己的小鸡，地上都是鸡毛、血迹，不见了小鸡，以为全喂鹰了，纷纷责备十全母鸡：“都是这十全母鸡带坏头！”

　　片刻，小鸡一个又一个从洞里出来，围着十全母鸡叫妈妈。十全母鸡歪卧在地上，气若游丝。它的喙和爪子都是鲜血和泥土，人们这才想到是十全母鸡掘开白蚁穴让小鸡们避难。麻婶上来抱起十全母鸡搂在胸口，声声呼唤招呼着：“十全母鸡，你要挺住，你不能死呀，我们还要等着享你的福！”

　　十全母鸡遍体鳞伤，腹腔一处寸长的伤口，露出了肠子；嗉囊也被抓破，食物都漏了出来。麻婶用针线把它的伤口缝合，涂上药沫。男主人熬好参汤，一匙一匙喂十全母鸡。大家也拿来大米、鱼干等美食看望十全母鸡。

　　十全母鸡终于活过来了。十全母鸡圈在野生伤的日子，人们到主人家说老鹰又叼去他们几只鸡，要主人重操祖传的捉鹰绝活。麻婶说：“鹰现在是国家保护植物，他早几年就歇手不干了。”

　　那只大老鹰更加肆无忌惮，竟然飞到山下来抓鸡。大家不断请求男主人除害，眼看就要到群怒的地步，他只好赞成捉鹰了。

　　男主人到山上采回几种树皮，掺上糯米饭捣烂，制出一种黏胶，专粘鸟禽羽毛；又劈了十几根长长的竹片，销成尖尾；捉鹰还要活体做引子。鼠笼放出却没有一只老鼠(mouse)肯上当，便只好靠人工抓，十分困难困住一只老鼠，一不小心又打死了。过了明天黏胶就会干硬，男主人说：“老母鸡呀怎么办？你敢和我上山吗？”

　　麻婶说：“你别打老母鸡的念头，它的伤还没痊愈呢。”

　　“放心，我会看紧它的。”

　　十全母鸡自告奋勇咯咯跑到他们身边，男主人抱着十全母鸡来到山上一处开阔的草坪，倒出竹筒里的竹片，插在地上，绕成一个圈。把黏胶抿在竹片的顶端。然后把十全母鸡放进竹片圈子里，男主人怕它走远了，用绳子系着它的一只脚，另一头捆在竹片圈子正中的竿子上。人便躲进草丛中隐蔽起来。

　　正午时分，蓝空上出现了一块小斑点，它越来越大，像只纸鸢在头顶盘旋着。十全母鸡咯咯叫，拍打着翅膀引诱。突然之间一块黑云像锅盖罩下来，便稳稳地停住：老鹰凄厉地叫着，双翅被牢牢地粘住，悬空的双爪愤怒地攥成为拳头。

　　男主人向山下喊：“老鹰抓住了！老鹰抓住了！”

　　人们从四面八方上山来，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鹰，两翅平张开，足有两米多长。小伙子们拿着棍子要上前打，老鹰张舞着锋芒的爪子。男主人说：“都站远点，那爪子足可以在人头上钻出五个孔。”

　　他绕到老鹰的背后，双手紧紧地握住老鹰的翅膀，从胶上揭了下来，关进猪笼里抬下山；十全母鸡高高立在笼子上，人们欢呼这位凯旋的英雄十全大母鸡。

　　夜间，各路贩子来到主人家，想买老鹰去做标本，抬价到二万元，男主人一一拒绝。麻婶有点动心：“还记得庙里抽的那只签吗？签中就说我们家要大发。过了这山就没那店，这老鹰可是我们十全母鸡用生命换来的。”

　　男主人斥责道：“你真是发昏了！这钱卖到手，人也就进监狱了！还不如我们的十全母鸡懂事。”

　　此时，十全母鸡不知从哪儿啄来早上打死扔掉的老鼠，递给老鹰吃。老鹰关在笼里像个驯服的囚犯，低着头像是给十全母鸡认罪。

　　第二天，男主人用块黑布蒙着，静静抬着老鹰交给了市植物保护者协会，他们把这只凶猛的老鹰发配到了遥远的某处自然生态保护区。

　　几天后，来了一群记者，大家纷纷向他们讲起十全母鸡机警保护小鸡、英勇生擒老鹰的故事。记者们对着十全母鸡拍照、摄像。十全母鸡上了电视，又登报刊，还给它取上“英雄母鸡”、“鸡大王”等称号，十全母鸡成为家户喻哓的大明星。

　　10年后，十全母鸡的儿孙繁衍成百上千，麻婶家买下了那片山场，建成养鸡场。麻婶家的木房也换成四层砖瓦房，山上是一排漂亮的鸡舍。十全母鸡还康健快乐地在世，主人永不宰它，要养它终老。它已成为鸡奶奶、鸡祖母，每日咯咯唱着歌快乐地在山场巡走，守护着它的儿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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