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在神农架南边,有一个叫做豹子(leopard)岭的小村子,村中有户姓曲的农民,一家五口人,种田打猎,虽然日子清苦,但也幸福。唯一的遗憾是只有两个闺女(daughter),没有男丁传宗接代。不过媳妇又怀上了,一家人全盼望这一胎是个男丁。
临盆那天,全家人在堂屋中焦虑的等待。就在史阿婆和儿子曲成焦虑不安时,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听到一阵“呱呱”的啼哭声。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传来催生婆笑脸可掬的道喜声:“恭喜阿婆,曲家又添了个小千金……”
听说儿媳生的又是个孙女,史阿婆仿佛当头挨了一棒,曲成更是顿足长叹、自怨自艾。母子俩转身离开了房门口,再也没人去管邱水桃的死活。
这是超生,按政策是要罚款的,史阿婆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生个仔儿,就是倾家荡产也值得,可偏偏生下来的又是个孙女……为这事,史阿婆足足思考了一整夜,终于做出最终的决定。不料曲成听了顿时双眼发直、浑身打颤,原来她是要曲成把孩子扔进山里!
婆婆和丈夫的心思邱水桃心里还能不晓畅?她谁也不怨,就怨自己这不争气的肚皮。然而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做娘的怎能不心疼?她不由将闺女紧紧地抱在怀里,暗自落泪。
不知不觉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此刻,婆婆早守候在一旁显得格外的殷勤,丈夫却呆若木鸡。邱水桃从他们反常的行为中已领悟到几分不祥,下意识地摸了摸被窝,里面是空的。她忙问道:“孩子呢?阿成,你把孩子弄到哪去了?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这时,刚好曲成一个同房头的哥哥曲磉礅听说他们家又添人丁,特来探望。当他得知曲成将刚生下来的孩子扔进了大山,拊膺切齿,提起曲成当胸就是一拳,冲他吼道:“你是人不是人?糊涂啊!快,找娃子去!”
转眼村里聚集了二十来号人。当他们赶到曲成扔孩子的地方时,哪另有孩子的影子?这一带人迹罕至,常常有野兽出没,孩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正当人们焦虑不安时,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前面的树林(wood)里一阵“哗哗”乱响,大伙不由奔了已往。抬头一看,只见林子上面栖息着一大群长臂猿猴。它们居高临下,对众人的到来竟无动于衷。树下的草丛中,几条狼(wolf)影在隐约攒动。见过来许多人,它们赶紧钻进草丛深处。望着那一条条行动诡秘的野狼,人们心中更觉惴惴不安。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一个小伙子发现一只猿猴怀里抱着个花布包袱。当大伙确认那便是他们要找的孩子时,欣喜若狂。原来,曲成将孩子扔到山沟时,几条饿狼就在附近。刚好有只刚刚失去幼崽的母猿蹲在树上。不等狼群挨近,它已捷足先登,将女婴抱在怀里,重新跃上大树。狼群扑了个空,只能对着大树干瞪眼。
为救出孩子,几个小伙子赶紧爬上大树。可是,猿猴比人灵活,不等人们挨近,它早跳到另一棵树上了。一个小伙子举起鸟铳朝空中放了一铳。听得一声巨响,猿猴顿时吓破了胆,纷纷跳下大树,猝不及防地朝一处山坡逃去。
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山地,荆棘丛生、野藤纵横,猿猴们在地面远远比不上在树上灵活。大伙跟在猿猴前面追了半里多路,一道幽谷出现在面前。猿群被挡在谷边,迫不得已朝幽谷两侧夺路而逃。为防止母猿逃去,大伙忙呈扇形铺开,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猿群见两头的路被堵死,迫不得已豁出性命,纷纷朝对面的山腰跳了已往。它们有的跃到对面,抓住从谷顶垂下的长藤。有的没能跳已往,便掉进深深的谷底。母猿怀里抱着婴儿,行动更加不便。它跃跃欲试,始终不敢跳。它犹豫了一阵,当感到前面的威胁正步步逼近时,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转过身来张牙舞爪收回一声声威慑性的吼叫。听见它的叫声,对面山腰的猿猴也一路尖叫助威。母猿见自己的怒吼并没能阻止人们的进逼,忙转过身去,四肢在地上按了按,竟铤而走险,抱着婴儿朝对面死命地跳了已往。受怀中婴儿的影响,它未能跃过幽谷,而是顺着绝壁跌落下去。
这是一座两山相交的峡谷,下面深不见底,摔下去一定粉身碎骨!大伙的心一下悬到嗓子眼里。正当人们焦虑不安时,母猿大难不死,竟然抓住从峰顶垂下的长藤……直到母猿重新攀上山腰脱离险境,人们才逐步地松了口气。旁边不远方有片竹林,大伙忙砍倒几根竹子横在山谷两边,好歹过了幽谷。此刻,惊魂未定的母猿正跟在别的猿猴前面,朝向峰顶攀去。过了这座山包,就是闻名世界的神农架原始森林(forest)腹地。里面古藤纵横,林深草密。要是母猿带着婴儿翻过这座大山,进入原始森林深处,孩子就再难找返来了。不能让母猿越过此山!曲磉礅带着大伙赶紧绕到山的另一侧,预备上去阻挡母猿。
当他们赶到峰顶时,猿猴已已往大半。母猿因为怀里抱着婴儿,行动迟缓了些,掉在前面,终于被大伙截住。母猿见无路可逃,只得重新退回到崖下,并借助峭壁间暴突的石头和树藤攀向一侧,钻进半坡的一座山洞里。
大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十分困难才接近山洞。这时,已红日西沉,洞内五步开外便伸手不见五指。为防备母猿逃去,大伙迫不得已用树枝和石头把洞口堵住。
第二天一早,人们再次来到洞前。当大伙搬开石头、打着火把进到洞里的时候,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母猿斜躺在洞内,身体早已僵硬。它的脖子上缠着条死蟒。母猿一手抓住半截山蟒,一手抱着婴儿,嘴里还叼着已被咬断的大蟒头。此刻,婴儿仍伏在它的怀里,吮吸着早已变得冰凉的乳头……原来,这座山洞是一条山蟒的巢穴。昨天当母猿慌不择路钻进山洞时,正好藏在山蟒栖息的地方。因为奔波了一天,母猿早已是疲惫不堪,一躺下就呼呼地睡着了,以至山蟒游走到跟前它也绝不知晓。植物间最难容忍的是被异类侵占巢穴。当山蟒从外面返来时,发现自己的栖息地蹲着个不速之客,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蹿上去缠住母猿的脖子。
母猿从酣睡中惊醒,脖子已被山蟒缠了个严严实实。它忙去扯缠在脖子上的山蟒,婴儿当即从手臂滑落入地上。母猿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欲去抱起婴儿,无奈脖子上缠着山蟒。它愤怒极了,抓住山蟒一阵噬咬,双方相持了好几个小时。最终,山蟒的脖子终于被母猿咬断,而母猿在同山蟒的搏斗中也耗尽了最终一丝力气。它在迷糊中,又听到地上婴儿的啼哭声。它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将婴儿搂在怀里,却再都没有力气扯开缠在脖子上的死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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