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气口后的人脸

　　为了填补家用，晴天一放暑假就跑到表姐所在的厂里打暑假工。

　　厂里的员工在不少数，算算下来，大概有200来个。员工所住的宿舍都是在一个大房间里，每个床位就只用一张长长布料隔开，就成为一个小小的房间。男宿舍跟女宿舍就只隔了一面墙壁，不过晚上清点人数睡觉(sleep)之前，都会有一个管房阿姨来把安在走廊上，隔着通往男女宿舍之间的铁门上锁，第二天才开锁，情况总体来讲不算非常差。

　　洗漱方面的，男女宿舍两边都辨别分配了一个洗澡房，互不关联。

　　晴天刚到的前几天，还住不习惯，晚晚都到两三点才睡觉，第二天起床后又没有什么精神，常常打哈欠，之后慢慢调节状况好多了。

　　每一到下班她都很担忧，一下班就意味着要去澡堂里洗澡。本来在澡堂洗澡是很正常的事，男女洗澡间也是合并来。

　　但是从她到厂里的第三天开始，每逢在洗澡间洗澡就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看着自己，整个澡间都是清一色女的。不过那个眼光她很一定不会是同性的，就是找不到证据。

　　她把这件事儿通知了自己的表姐，两个人跑到老板办公室反应了一回，老板答应了会跟进的。两人没在多说什么，便回到宿舍。

　　本以为状况会有所好转，但是那个偷窥感每当晴天去洗澡的洗后就会冒出来，令她心里非常的不安。

　　而这次，她闭眼冲洗头发的时候，居然有一只异常严寒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肩膀，吓得晴天大叫，心里不时安慰道，可能是宿舍的小姐妹跟自己闹着玩的，不会有什么事的。她急冲冲的抓起毛巾，把眼睛上泡沫冲掉，但是当她看得清现场后，一股无名的恐惧感感袭上她的心头，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竖起。

　　晴天发现，现在这个点，澡堂里面除了自己，空无一人。没容多想什么，如果在想，她怕一会自己连跑出澡堂的力气都没有，迅速用毛巾把身上的水珠乱抹一通，连耳边上有些肥皂泡沫都还没冲洗干净，整个人就跑出去。

　　迎面撞上自己的表姐，看着晴天一副张皇失措的模样，她知道自己的表妹又是遇上了偷窥了。

　　拉起自己晴天的手道：“别怕，有表姐在。”

　　进入澡堂后，空气略微有些冰凉，她眼珠子在澡堂里溜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每个澡间上面的排气扇正正常的运作着，除了晴天忘记关掉的水龙头以外，什么状况都没有。

　　她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晴天，怕她为了给家里填补家用，精神过于紧绷导致的。

　　而身边因为有了表姐的出现，晴天刚才在澡堂里的那股被偷窥感早消逝得无影无踪，令她也不时嫌疑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这样吧，以后你要去洗澡的时候叫上我，这样有个伴，量那个偷窥的人也不敢怎么样。”听了表姐的发起后，晴天欣然的接受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之后的几天，晴天天天一要洗澡就喊上表姐，而之前被偷窥的事件也伴伴随着时间被晴天淡忘了。

　　因为晴天跟表姐在不同的车间内工作的，有时候一碰上加班，一加就是5个小时。

　　加上天气热，闷得慌，不用加班的晴天哪里能忍受得了一身臭烘烘的体味。她等不及的简朴的抱上要换的衣物就往澡堂走去。

　　晴天站在门口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豁出去了，死就死吧，情愿被吓死，也不要被臭死。

　　“哗啦啦!”水声潺潺，一抹清凉从头而下，晴天这下感叹，什么才叫享受。

　　高兴之余，那个被偷窥感又慢慢的爬上了晴天的心头。她背对着喷水孔，直觉通知她，那个人此刻就站在排气口那里偷窥着澡堂内的一切，她拿出好事先用透明袋装好的数码相机，一转身：“咔嚓咔嚓咔嚓。”就连续拍了几个快门。

　　排风口上除了透出去的夕阳灿烂，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而那个偷窥感也在那一瞬间消逝了。这时候澡堂外面却热闹哄哄的，晴天穿上睡衣裙，走出张望，她看到自己的表姐手里拉着一个男人的衣角，脸上写满了愤怒。而男人的表情略微有点羞耻。

　　“晴天，快来，这个就是每日偷窥你的男人。”表姐看到晴天，显得有些激动。要不是刚才自己刚好有事经过澡堂后的通风室，她还一向认为表妹是因为精神太镇静所导致的。

　　男人低头不语，直至警察到场把人抓走他也是一字不言的被带上了警车。

　　事儿原本告一段落了，但是，事儿像是没有那么简朴。

　　那个被偷窥感一向存在，为了不让表姐担忧，之后晴天一向都没有再提过，直到离开厂里后，晴天每日提着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她回到学校跟同学讲起这个事件，同学都笑她，说一定是她平时的鬼故事看太多了才会出现这种幻觉。无所谓，反正事儿都已往了。以后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再到那个地方去赚外快了。就算要找填补家用的工作，也是找其他的。

　　事儿隔了半年之久，一天，晴天的整理着一堆杂物时，包着透明袋子的相机从盒子里掉了出来，她追念到这个是当初自己在厂里工作的时候，因为要抓出偷窥者而预备的。

　　那次离开厂，回家后，晴天随手一丢，把相机跟其他杂物放在一路，一向没有去整理。现在要好好整理一番了。

　　她打开相机的开关，没电，十分困难找来了充电线。门铃响了，晴天起身打开，是表姐，她还带着男朋友一路过来。

　　两个人也聊起之前在厂里的趣事，这时候充完点的相机提示充电完毕，表姐好奇的一把夺过。之前晴天说要拍证据的，自己一向都没有看过，当她看到里面的人影。眉毛就差点没皱到一块去了。

　　“你怎么会照到他的?”

　　“谁啊?”晴天被问得一头雾水。”

　　“他呀!看门的大叔，在去年的时候就突发脑溢血死亡的，他生前就有被别人投诉过偷窥女员工洗澡。”

　　晴天吃惊的拿过表姐手上的相机，图片里，在排气口前面果然站着一个50来岁的中年须眉，相片中的他，像是在对自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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