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刚果神话 “宝石被盗”,本作品共有七小节 《天 眼-刚果》是第一小节,《梅佐回来了-刚果》是最后一小节。
“穆波泰被大象伤了,是抬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两个老姑娘暗自高兴。村里的人幸灾乐祸,各种闲言冷语,嘲讽挖苦一齐涌了出来:
“玛卡齐,玛卡齐,原来是个残废的玛卡齐呀!”
“哈哈哈!”
妻子丫头们原来对他是百依百顺,以他为荣。现在穆波泰成了残废,身子日渐消瘦,再也不能出去打猎,财富渐渐减少,村里的人对他们不再是羡慕而是讥笑。她们变了心,冷了脸,觉得跟了他是耻辱。当穆波泰要他们把牛、羊点点数牵回家时,她们理也不理;当穆波泰要吃饭时,她们给他端来残羹冷饭;当穆波泰腿疼时想喝点酒压一压时,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答应。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基托科给他送来一点清凉的水,那大概是因为她心里有愧吧!
村里人的嘲笑,妻子们的冷脸,日渐减少的财产,伤口的疼痛,使穆波泰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他盼望着腿好起来,只要能再去打猎,一切就又会改变的。他怀念着大森林,他的生命已和大森林联系在一起。
这一天,他决定到森林里去看看,就叫妻子们抬着他去。担架上放着他的心爱的武器:弓箭和标枪。妻子们把他抬到森林边上就扔下他不管,各自玩去了。有的去采蘑菇,有的去采花,有的追鸟远,有的到溪边洗头发,直到玩够了才又回到穆波泰身边,穆波泰请她们再向森林处抬一抬。她们非常不清愿地抬起了担架,一边抬一边唱着,尽情地讽刺嘲弄穆波泰。一个年纪较大的妻子领唱,她问一句,她们答一句:
我们抬的谁呀?
残废的穆波泰呀!
他给我们啥报酬呀?
什么也没有呀!
他来干什么呀?
说是来打猎呀!
残废人怎么把猎打呀?
我们不知道呀!
打到猎物怎么弄回去呀?
我们不知道呀!
有人叫他玛卡齐呀,实际是个大废物呀!
哎呀呀,穆波泰是个大废物呀!
听到妻子们对他的侮辱,穆波泰气得浑身发抖。她们抬着他从一棵大树下走时,他抓住一根树枝攀了上去,气呼呼地对着女人们大声说道:
“你们都走吧!你们这些坏心肠的婆娘。从今以后咱们一刀两断,你们奔你们的前程,我一个受穷挨饿决不连累你们。”
妻子们一走,穆波泰如释重负。森林中虽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但他并不害怕。他稳稳地骑在树枝上,拿出了弓箭,警惕地 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很久很久以前,在北美洲印第安人居住的大草原上,住着一个年轻的猎人,名叫阿尔贡。他只身一人,靠打猎为生。阿尔贡马骑得好,箭射得准,还会编网捕鱼,下夹子捉活的野兽。阿尔贡快快活活、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蓝天绿草之间。
一个夏日的早晨,朝阳透过淡淡的晨雾,照在青草上,露珠晶莹。阿尔贡在一片葱绿的、开着小花的草地上漫步,呼吸着令人舒畅的清新空气,寻找着猎物的踪迹。忽然,他发现一片草被踩倒了,不像是野兽的足迹,倒像是许多人围成一个圆圈,舞蹈一阵之后,留下的印迹。可是,圈子以外却看不到任何脚印,跳舞的人是怎样离开这里的呢?话又说回来,在这人迹罕至的大草原深处,有谁会到这儿来舞蹈呢?年轻的猎人迷惑不解,决心探个究竟。他在附近长得很高的草丛里藏了起来,等着那神秘的舞蹈者再次到来。
晨雾渐渐散去,晴朗的天空蓝得令人神往。阿尔贡被温暖的阳光照着,不一会儿眼皮就打起架来。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轻微的音乐飘来,他被唤醒了。“这是什么声音?” 他从来没有听到 过这样美妙的音乐。他睁开眼睛,向天空望去———
广阔的、蔚蓝如洗的天空里,一朵小小的白云,正向这儿飘来。小白云飘近了,年轻的猎人惊奇地发现,那不是一朵云,而是一只精美的、用柳条编成的大篮子。篮子里坐着十二个美貌的少女,那美妙的音乐,原来是她们的歌声。
大篮子轻轻飘落在草地上,少女们嬉笑着蹦出篮子,围着它尽情地跳起舞来,呀,她们的舞姿真美,歌声真甜,美丽的衣裙好像灿烂的鲜花。
年轻的猎人惊呆了。慢慢地,他的注意力被那个最年轻的仙女吸引住了。这个娇小活泼的少女,舞姿最轻盈,歌声最动听。她粉红色的衣裙像朵跳动的蔷薇花,光滑的长发像黑色的火焰。猎人深深地爱上了她,想娶她为妻。
阿尔贡跳出草丛,去捉那个穿粉红色衣裙的仙女。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裙裾,仙女们就敏捷地跳进大篮子,大篮子又像一朵白云飞起来,飘远了。
阿尔贡回到家里,想忘掉这一切,可是办不到,仙女一整夜都在他的梦里跳舞。第二天天刚亮,他就来到那片草地上,等着仙女们再出现。昨天的情形又重演了一遍,阿尔贡还是没有抓住那个仙女。
他变得闷闷不乐,丰满红润的脸瘦削憔悴了。他向神祈祷,请神帮助他。
一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峭壁边上,耳旁是松涛的呼啸,脚下是奔腾的大海。一位美国的天神出现在任面前,对他说:
“年轻的猎人,我听到了你的祈祷。你看到的仙女,本是天外星国的姑娘们。她们每隔十二年,到地球上来度过一个夏天。当青草尖开始发黄的时候,她们就要飞回遥远的星国了。还是不要去想这些遥远的星姑娘吧!”
阿尔贡望着天神,黑色的大眼睛里突然溢满了泪水。他不能回答。
天神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可以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但是,不久之后,你和你的妻儿将会变成鹰,而且永远不能再变作人。你不后悔么?”
阿尔贡笑了,感激地点点头说:“绝不后悔! ”
天神交给他一点魔药,指点他如此这般……阿尔贡仔细听着,记在心里。突然,那天神用力一推,阿尔贡摔下悬崖,直向
大海落去。落着落着,他觉得自己飘了起来,两只强壮的胳膊变成了翅膀。他变成了鹰。
阿尔贡醒来,大汗淋漓,心跳不止。梦里坠落、飞翔的奇妙感觉包围着他,他很久才平静下来,看见枕边有一小撮黑色的粉末,记起天神的魔药和嘱咐。
又一个明媚的早晨降临了。阿尔贡来到星姑娘们跳舞的地方,看到那儿果然如天神说的那样,出现了一颗空心的大树,树
洞口有许多小老鼠进进出出。阿尔贡吞下魔药,变成了一只小老鼠,混在其中。当大篮子飘落下来,星姑娘们又快活地跳起舞来的时候,他跑到最年轻的仙女身边,一把扯住她的裙裾,变成了本来的模样。
星姑娘们看到机灵的小老鼠突然变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猎人,都惊呆了。很快,她们明白过来:这年轻人是来找她们的妹妹的。于是,她们匆忙地跳进大篮子,飞走了。草地上只留下兴高采烈的阿尔贡和垂头丧气的仙女妹妹。
阿尔贡把星姑娘带回家,娶她为妻。星姑娘慢慢地爱上了勤劳勇敢的阿尔贡,和他生活得很美满。白天,阿尔贡去打猎,星姑娘在家里织布、煮饭;晚上,他们并肩坐在草屋门外,仰望满天闪烁的星星,听星姑娘讲遥远的星国里的故事。过了几年,他们生下一个胖儿子,小小的草屋里便不断传出大人、孩子的欢声笑语。
日子飞一般过去了。虽然地上的生活幸福美满,星姑娘还是十分怀念故乡的家园。她渴望回星国去看望父母和兄弟姐妹,渴望在璀灿的星空里飘飞、漫游,享受太空微风的吹拂。于是,在她来到地球上第十二年的夏天,她悄悄拉起刚满六岁的儿子,坐进又来到地球上度夏天的姐姐们的大篮子,飞回星国去了。
阿尔贡狩猎回来,不见了妻子和儿子,焦急万分。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啊!他母子去草原上采野花了?去森林里采蘑菇了?还是到河边逮鱼去了?阿尔贡找遍了森林,找遍了河岸,最后, 来到他遇见星姑娘的那片草场。他又看到了仙女舞蹈踏出的圆圈,在这圆圈之外,有一些小草被踏倒了,凭着他有经验的猎人的眼睛,他看出来,那隐约是一双妇女的脚和一双孩子的小小的脚踏出的痕迹。他明白了:妻子带着他们的儿子,悄悄离开了草原,飞回星国去了。
阿尔贡悲痛欲绝。他每天去星姑娘跳舞的地方,面对那奇异的舞蹈印迹,向上天祈祷,请求天神让他的妻儿归来。可是,星姑娘的大篮子再也没有露面,天神也无能为力了。
又一个十二年过去了。星姑娘在星国的亲人身边,生活得很愉快。地球上的丈夫和过去的生活,变成了遥远而模糊的回忆,她很少去想草原、茅屋和阿尔贡了。
“那是你的父亲在呼唤我们回大地上去呢!”
儿子的心被 “父亲” 这个字眼揪紧了,童年时代迷蒙的记忆被唤醒了。他隐约记起了儿时居住的茅屋,吃过的玉米饭,绿色大草原上的追逐嬉戏。他请求母亲:“一定要回去找父亲!” 星姑娘同意了。
星国里的人们听说他们要到大地上去,就对他们说:“你们带阿尔贡一道来吧,别忘了请他从每样猎物身上带点什么给我们看看,我们都想见识见识大地上的动物是什么样儿的。”
星姑娘和儿子乘着精美的大篮子降落在大地上。草原上,青草还是那样丰美碧绿,花儿还是那样芬芳艳丽,可是,阿尔贡已不再年轻。他看到妻子跳下大篮子,还以为是在梦中。喜悦的泪水流下他的脸颊。他把妻儿拥抱在怀里,发誓再也不分离。
阿尔贡和星姑娘带着儿子,跑遍了北美洲大草原,费了很大力气,采集大地上稀少的、珍奇的野兽和鸟类的标本。在那个夏季即将结束的时候,阿尔贡、星姑娘和他们的儿子乘上最后一次飞来的大篮子。大篮子升起来,飘飘悠悠飞进蓝天里。广阔的草原变成一块大绿毯子,河流变成细细的、闪光的小银蛇。白色的云彩和他们一起飞呀,飞!
终于到了星国。大篮子刚刚停稳,久候在那儿的星国人,便“呼啦” 一下子围了上来,争着看奇轻的地球人和地球上的动物。阿尔贡把动物羽毛和标本分赠给他们。星国人高兴极了,围着大篮子,唱啊,跳啊,舞成一个大圆圈。渐渐地,舞蹈的人们变了形:拿到熊掌的,变成了熊;拿到狐狸尾巴的,变成了狐狸;拿到狼尾巴的,变成了狼……一阵风吹来,阿尔贡、星姑娘和儿子变成了白鹰。
动物们又乘上大篮子,来到大地上、草原上,因为星国没有这样肥沃的土地、森林和草原来养育它们。阿尔贡一家也从此翱翔在草原上空,再也没有分离过。小朋友,你们长大以后若去美洲大草原探险,一定会看到阿尔贡和星姑娘的子孙———白鹰,那儿的人们称它们是 “神鹰”。
从前,有个外号叫 “骗人精” 的小男孩。他很聪明,可他把聪明都用在说谎骗人上面了。他挺喜欢捉弄人。周围的人几乎个个受过他的骗,连他父母死后从小把他带大的叔叔婶婶也不例外。
一天,叔叔到离家很远的地里犁地去了,婶婶在家做家务活。骗人精看见婶婶在厨房里忙活,突然又想出一个鬼把戏来捉弄叔叔婶婶。他悄悄溜出家门,跑到地里喊道: “叔叔,叔叔,快回家!婶婶从梯子上摔下来了,流了好多血。我不知怎么办好。”
叔叔没顾上说话,赶紧往家里跑。骗人精抄小路赶在叔叔之前到了家。
他冲进屋喊道: “婶婶,婶婶!叔叔在地里给水牛碰伤了。好像是牛扎穿了肚子,快点去,要不,他会死的。”
他还没说完,婶婶早跑出了房门。骗人精看着她的背快活地笑起来。
婶婶跑啊,跑啊,她已经用自己的最快速度跑了,可还觉得不够快,在路的转弯处,她和对面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正是她自己的丈夫。他气喘吁吁,汗水直淌。两人目瞪口呆地面对面站着。
“嘿!是骗人精干的!”夫妻俩立刻明白过来,是他们的侄子干的恶作剧。
叔叔婶婶二人怒不可遏。叔叔说:“再不能让这个坏小子捉弄我们了。”
他们回到家里,在房子后找到了骗人精。他们把骗人精放在 一个大竹筐里,把竹盖子紧紧拴在筐子上。叔叔说:“你就在这筐里呆到太阳下山吧。到时候我跟你婶婶就把你抬到河边去,把你扔到水里,叫你再也骗不了人。 ”
天快黑时,叔叔婶婶把竹筐抬到了河边。可是,他们刚要把筐子往河里扔,骗人精叫了起来:“亲爱的叔叔、婶婶,我知错了。我愿意受罚。但我请求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有一本书,书名是 《骗人术》,我把这本书秘密地藏在家里米篮子后面了。 我想把它带到地狱去读。”
叔叔婶婶不忍心拒绝他的临终要求。叔叔还有点儿好奇,想看看书里讲些什么。于是他们回家取书去了。
骗人精在筐里等候时机逃走。他从筐子的缝隙中向外窥探。他忽然看见一个盲人沿着河岸走来,便叫道:“亲爱的瞎子先生,如果你想让你的眼睛复明,就快上这儿来。”盲人听见喊声便往筐子走来。“来!”骗人精说,“把筐盖打开,我会告诉你怎样治好你的眼睛。”盲人在筐子上摸来摸去,好不容易才打开了盖子。骗人精从筐里跳出来,谢都没谢一声,拔腿就跑了。
等到叔叔婶婶回到河边要告诉他找不到那本书的时候,孩子早不在筐里了。只有一个瞎子站在筐前等着治眼睛。他们又上当了!
骗人精跑到河边附近一片茂密的竹林里。他在林子里转来转去,意外地现了一个装满金子的罐子。多好的运气!他把金子带回家交给了他的叔叔婶婶。
有了这些金子,他们家变得阔气起来。叔叔婶婶现在知道,不论怎么管教他的侄子,打也好,骂也好,也改不了他说谎骗人和不务正业的习惯。他们想要是给他娶个好媳妇,他也许会改邪归正。于是,他们给他娶了本村的一个年轻姑娘。有一段时间,他们的目的似乎达到了。可几个月后,叔叔婶婶相继去世了,骗人精老病复发,又耍起骗人的把戏来。
一天,他在树林里闲逛,看见草丛里躺着几只小老虎。一贯好搞恶作剧的骗人精捉住小老虎,把它的小爪子都掰断。小老虎痛得嗷嗷直叫,附近传来大老虎的可怕的吼声。这肯定是小老虎的妈妈!骗人精赶紧藏到灌木丛后面。没一会工夫,母老虎来了。它把小老虎一只只搬到一棵长着绿叶的小树下面,然后,从树上咬下几片叶子,嚼啐涂在小虎被折断的爪子上。小老虎的爪子在几分钟之内就痊愈了。骗人精看了很惊讶。
骗人精等老虎走了之后,把那棵小树连根掘起,带回家去。他把小树种在院子里,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榕树。从那以后,他十分小心地照料它。他告诉妻子,这棵树是天上的神送给他的,能愈合伤口,能治百病,甚至能起死回生。他叫她注意保持树身的清洁。“垃圾别倒在树下,不然它会飞走的。”他多次警告妻子。
起初他妻子老老实实照他说的去做,可渐渐地,她有些不高兴了。因为丈对树的关心远远超过了对她的关心。她对他的警告感到厌烦了。因此,有一天,他们两口子为树大吵了一场,妻子愤怒地喊道,“我想把垃圾倒在哪儿就倒在哪儿,谁也管不着! ”
她怒气冲冲地从厨房里拿出一筐垃圾,“哗啦” 一下人倒在树下了。榕树突然摇晃起来它一点点地上升,直到露出树根,然后飘向天空。
骗人精见了赶紧冲过去抓住了树根。可是树还在上升。它飞啊,飞啊,带着骗人精穿过云层,飞到了月亮上。从此,榕树和骗人精就呆在月亮上了。
如果你仔细观察月亮,特别是在天气晴朗,月亮又圆又亮的时候,你一定能看见树的影子,还有骗人精坐在树根上呢。
在意大利境内的阿尔卑斯山脉中,有座狭长的山谷,山谷里有条川流不息的河流———多里奥纳河。河岸边耸立着一块向前倾斜的巨大岩石,山谷里的居民称其为皮塔加尼亚。直到现在,人们还在讲述一个有关这块巨石的古老传奇故事。
从前,在离多里奥纳河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村庄。那里山川秀丽,风景宜人。大山的群峰傲然挺立于云霄,草原上盛开着五光十色的花朵,河水清澈透明,鱼儿长得又大又肥。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但是村庄里的村民心地并不善良,他们非常吝啬,互相嫉妒,一天到晚争吵不休。人们在村里从来也不能和睦相处。
大山之巅住着一个可恶的妖精。有些人说他公道正直,有些人认为他凶残恶毒,还有一些人则认为他是扮成人形的恶魔。
山顶上的这个妖精,更恰当地说这个妖魔长期以来一直窥伺着小村庄的村民,他很快明白他们个个心怀叵测。于是,夏天,他给山谷带来狂风骤雨;冬天,他便使村庄受到雪崩的威胁。大块大块的雪团从山顶上哗哗啦啦地滚落下来,然而村民们对这些不祥之兆非但没有引起足够的警觉,他们的不良行为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惟一懂得大山启示的人是一位年老的隐修士,他住在村庄顶上的森林里。没有其他食粮时,他就以蘑菇、草莓和树根充饥。他经常帮助村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他们打扫场地,整修被洪水冲垮了的山路,照管羊群。他多次警告村民们对大山的威胁不要掉以轻心,然而,村民们总是嘲笑他,把他看成一个怪 人,当作一个疯子。
后来,有一天,见到村民们比平常更加作恶多端,于是山上的魔鬼决定毁掉这个村庄。他想把这个村庄连根铲除,所有的居民无论男女老少,任何人都不能幸免于难。
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魔鬼从山巅上搬起一块巨石,里面塞 进一些金块。成把的红宝石和珍贵的宝石,它们都是他从大深山拾来的。他想要用这块大石头压死、砸死村民,以此惩罚他们的 嫉妒和吝啬。他将巨大的石块背在肩上,腾空而起,直向那个村 庄飞去。
他飞过山峰,掠过湖泊,嘴里哼着一曲曲幽伤的复仇小调。 最后,他飞到了山谷上空,看到多里奥纳河像一条银色的彩带在 山谷中蜿蜒流动,他的歌声随之也变得更加狂暴和粗野。
这时,隐修士正站在他那间简陋的茅屋前面,突然,他发现 布满星星的天空罩上了一块巨大的阴影。他抬起头,发现魔鬼肩 上背着一块巨大的岩石遮住了月亮和半边天空。他马上猜到了魔鬼此行的目的,焦虑使他的心不由得一颤,于是他向天空举起双臂高喊:
“请放下这个沉重的包袱,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这可是你的大恩大德啊!”
但是,魔鬼飞得很高,没有听见。此时,他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疲劳向他袭来,背上的岩石变得越来越沉重,但魔鬼仍然使劲向前飞了一会,这才决定休息片刻。他断定,这一次任何村民都逃脱不了他的惩罚。于是,飞过树顶之后,他便不慌不忙地将背上的大岩石放到一处宽阔的牧场上,震得大地嗡嗡作响,群山也不住地颤抖。魔鬼靠近巨大的岩石坐了一会,休息了一阵子,接着,他站起来,试图重新将岩石找到肩上,哪知岩石纹丝不动。魔鬼暴跳如雷,他紧紧抓住岩石,使尽全身力气摇撼,但岩石始终安稳如山。
魔鬼气得发狂,他两手死死抓住岩石,想把它搬起来,可仍然达不到目的。于是魔鬼变成一头高大的公牛,低着头冲向岩石,想把它推向山谷;他又用坚硬的铁蹄猛踢岩石,岩石迸发出闪光的火花,但这一切都徒劳无益。
随后,他变成一头狮子,野蛮地怒吼着,用前蹄敲击岩石,直至爪子鲜血淋漓,但是枉费心机;他变成一条恶狗,试图将岩石掘起,又变成一只老鹰冲向岩石,想将利爪伸进石头,但岩石还是一动不动;他变成一只灰色的鸽子,站在岩石上低声地念着咒语,咕咕地轻声叫唤,想迷惑或搬动岩石,但岩石还是无动于衷;最后,他变成一只蝴蝶,围着岩石飞来飞去,意欲以其闪闪发光的翅膀将岩石引向深渊,结果也是枉然。
第二天清早,魔鬼精疲力尽,自知无能为力。他重新变成原形,恶狠狠地瞪了岩石一眼,尽管气得发疯,还是无可奈何飞回山顶上去了。
一觉醒来,村民们发现山谷上耸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像在时刻威胁着他们,他们感到十分恐惧,一齐跑到隐修士那里,请他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像。于是,修士就将头天夜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他们听了。
一部分人相信这是真的,另一部分人则不相信。但是,从这一天起,村民们开始有了转变。他们再不吝啬、自私,也不互相嫉妒,再不令人厌恶,甚至在必要时,我还能互相帮助。
后来,有一天,村民们鼓起勇气,爬上高耸的岩石,他们发现巨大的岩石上有抓过和擦过的印痕,这些痕迹都是公牛的角、狮子和老鹰的利爪留下来的。他们还从石头中找到了隐藏的金块、一把把红宝石和其他的宝石,村民们选择其中最好、最漂亮的金块和宝石献给了隐修士。
从此以后,山谷中人人安居乐业,家家幸福欢乐。只有那块岩石总是使人想起村民们以前的恶劣行为,并且提醒他们从此引以为戒。
世界是由最高天神阿马创造的。阿马见世界上空空荡荡,漆黑一团,很是不满。他随手抓来了泥团,搓成一个大的圆球和一个小一些的圆球,又搓了许许多多更小的圆球。他把这些泥圆球放在火里烧炼,烧了三年零六个月,当圆球被烧炼成白热化状态时,阿马用八根红线把最大的圆球围绕起来,放到天空中,成了通体闪光,光芒四射的太阳。阿马又用八根白线把小一点的圆球围绕起来,放到天空中,成了洁白美丽的月亮。他又把许许多多的小圆球抛掷到天空中去,就成了无数个闪闪烁烁的星星。
阿马继续创造世界。他用一团粘土捏成了女人形态,再把它压扁,抛到空中,这便是地球。
虽然有了太阳、月亮、星星和地球,阿马还是感到孤单寂寞,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活动的生物,没有一点声音,整个世界还是死气沉沉的。他决定把地球作为自己的妻子,创造出成对的生物来,再让他们自己繁衍下去。
可是,当他和地球妻子结合时,一个蚂蚁巢妨碍了他。阿马非常生气,拔出刀把这个蚂蚁巢砍得粉碎。这次不成功的结合,使大地妻子未能生出成对的生物来,只生出一个像豺狼一样的依乌鲁左。
阿马第二次和地球妻子结合。他给地球带来了雨水,雨水滋润着大地,这次成功了。地球妻子生下了一对孪生子诺莫。诺莫一半为蛇形,一半为人形,长着红色的眼睛,分叉的舌头,八对柔软的肢体,没有关节,通体滑腻,闪闪发亮,全身覆盖着一层短毛,如同水的颜色。阿马就叫诺莫做海洋、江河、雨露之水神和太阳之火神。
诺莫见自己的大地母亲全身赤裸,并且不能说话,很是难过,就用天上的植物纤维给大地母亲织了一条裙子。这种纤维裙子浸透着神灵宝气,藏有语言的本能。大地母亲有了这条裙子,不再赤身裸体,并且获得了说话的能力。这便是世界上的第一种语言。
豺狼样的依乌鲁左单独一个没有配偶,他就到天上去寻找,找来找去找不到,就又下到大地上。见大地母亲覆盖着美丽的裙子,拥抱和抚摸着她的爱子、也是他的兄弟诺莫,依乌鲁左不由得又气又妒。他用坚硬的绳子把诺莫捆上,粗鲁地撕开覆盖着大地母亲的纤维裙子,要强行和自己的母亲结合。大地母亲又羞又愤拼命反抗,她化成了蚂蚁藏到了蚂蚁窝中,但被依乌鲁左认了出来,终于用暴力玷污了她,犯下了第一次乱性罪。
身受侮辱的大地,从此变得贫瘠、干旱,奄奄一息。天神阿马发现大地变了样,决心改变她的不良现状。他献出了他和大地妻子生的第一对孪生子诺莫,把诺莫切成碎块,抛向四面八方。诺莫尸块降落下的地方立即长出了茂密森林和绿草。阿马又降下了大雨,冲刷着大地的污垢。大地重又恢复了有利于万物生长的个子女。这八个子女都是雌雄同体,可自体受孕,他们就是人类的原始祖先。这时,阿马又把牺牲的诺莫碎尸块搜集起来,用天土粘接在一起,使他复活,让他和人类的八个原始祖先,带着各种动物、植物、矿物、工具一起下降到世间。
诺莫下到世间后变成了鱼形,从此生活在海洋江河之中。八个原始祖先按次序降临大地。第一个降到世间的原始祖先是铁匠。他随身携带着铁匠用具,还从天廷偷来了火种,那是打铁时少不了的。当他降到地面时,不慎被打铁工具砸伤了脚。从此,人的手脚就有了关节。其他几个原始祖先皮革匠、挖土工、歌手等也相继带着自己的器具下到凡间。但第八个祖先没有遵守下凡时的次序,抢在第七个祖先前后下凡。第七个祖先非常气愤,他一下到世间就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蛇,猛烈地去咬其他七个祖先,把他们从天上带下来的种子撒得到处都是。其他七个祖先联合起来杀死了蛇,吃掉了他的身体,蛇头被铁匠挖了一个坑埋下,上面又压了一块石板。但是阿马又让他复活了,他不愿意八个当中缺了一个。八个原始祖先形成了后来多贡族的八个部落。铁匠祖先将大地划出田界,分成八份,赠送给他们,并教他们播种耕耘、打造工具。其他七个祖先也分别把自己的本领传授给了人类。因此,人类在大地上迅速繁衍起来。
据说最初的人是没有疾病和死亡的,人一旦衰老,就变化成蛇。每到夜晚,蛇便潜入人类居住的屋子觅食果腹。所以,后来人们在祭祀时,把用木头雕刻成的蛇像,当作祖先供起来。每次的祭祀活动,最主要的仪式就是更换新的木刻蛇像。
有一天,一个老妇人在河边洗衣服时,看见在水面上漂浮着一个非常大的桃子。她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桃子。这老妇人非常穷困,总是吃不饱饭,因此她立刻想到,这个异常大的桃子可以当一顿好饭吃。她找不到棍子,无法把桃子拨到岸边来,这时她忽然想起下面的几句诗来:
远处水苦,
近处水甜;
绕过远处,
来到岸边。
她唱了这首小诗后,竟真的产生了奇异的效果。桃子漂过来了,愈来愈近,终于漂到了老妇人的脚边。她俯下身去,把这个奇特的桃子捧起来。她得到了桃子,非常高兴,捧着它回家去了。
黄昏时,她丈夫背着一捆草回家来了。老妇人高兴地从碗橱里把桃子拿来给丈夫看。
老人又累又饿,见到这么一个大桃子也很高兴,觉得它可以当一餐饭吃,一定很美味。他取了一把刀来,预备切桃子。可是当他正要切时,桃子忽然自己裂开了,从桃子里跳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来,愉快地微笑着。
那小家伙说道:“天神见你们老年孤苦,知道你们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因此派我来,使你们晚年得到安慰。”
这一对老夫妇高兴极了,轮流地抱他,吻他,给他取名为桃太郎。
桃太郎长到5岁的时候,与同龄的男孩子相比,他又高大又强壮,爱打抱不平,已表现出英雄的气概。
有一天,桃太郎来到他的养父跟前,要求养父答应他到东北海的某一个岛去,那岛上住着很多魔鬼,这些魔鬼非常残忍恶毒,专门捕吃那些善良无辜的人。桃太郎想杀死他们,救出那些不幸的俘虏,并且把魔鬼掠夺来存在岛上的宝物带回来,给他的养父养母。
那老人听说这个大胆的计划后,刚开始很有些担惊受怕。后来他想到桃太郎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是天神派来的,养父相信世界上的魔鬼是伤害不到他的。因此养父支持了他的想法,说 去吧,桃太郎,去杀死魔鬼,为人民造福!
老妇人给桃太郎准备了很多路上吃的米糕,于是桃太郎就和他的养父养母告别,踏上了旅途。
当桃太郎在一个篱笆下面休息,吃米糕的时候,有一只很大的狗走到他的面前,龇牙咧嘴地对桃太郎说:“给我一块糕,否则的话我就杀死你。”
可是当这狗知道站在它面前的是桃太郎时,立即把尾巴夹在双腿之间,向桃太郎跪地叩头,要求跟桃太郎走,愿意尽它的力量为桃太郎服务。
桃太郎收下这只狗,并丢了半块糕给它吃,然后他们一同上路了。在路上他又收下了一只猴子和一只野鸡。
最后,桃太郎到达了东北海的海岸。他找到了一只船,狗、猴子和野鸡也都跟随他上了船,小船在蓝色的海上疾驶而去。
他们在海上航行了许多天以后,终于来到一个岛屿的跟前,这就是桃太郎此行的目的地。桃太郎叫野鸡飞去,做他的使者,通报他已来到,叫魔鬼们投降。
野鸡从海上飞过去,停在一个巨大的城堡的屋顶上,大声通报着桃太郎来降伏魔鬼的消息。它补充说,魔鬼们应该把他们的角弄断,作为投降的一个标志 。
魔鬼们听了,狂笑着拿出铁条来,狠狠地向野鸡投掷。野鸡巧妙地避开了他们的掷击,飞到魔鬼的头上去。
在这时,桃太郎已登陆了。他一登陆,就看见两个美貌的少女在河边哭泣着洗浸透了血的衣服。
桃太郎走过去,问她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哭泣。
她们悲苦地说:“我们是大名族的女儿,现在却被关在这个可怕的岛上,做了魔王的俘虏。他马上就要杀死我们。唉,没有人来救我们!”她们说着,又哭起来了。
姑娘们,你们不必再伤心了。 桃太郎说: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救你们,杀死那些恶毒的魔鬼。请你们告诉我怎样才能走进那边的城堡。
桃太郎经过姑娘的指点,带领着狗和猴子通过一个小门进入了城堡。他们一走进城堡,就勇猛地攻打。魔鬼们不是桃太郎的对手,很快就被桃太郎和他的同伴们杀死了,只剩下了魔王。魔王很狡猾,跪地投降请求桃太郎饶他的命。
不, 桃太郎厉声说:我不饶你这坏人的命!你害死了那么多善良无辜的人们,并且许多年来一直抢掠这个国家,你以为投降我就可以饶你的性命吗 ?
桃太郎说完,就把坏事做尽的魔王杀死了,接着他把那些被关押的人都释放了,并聚集了不少魔鬼们掠夺的宝物。
桃太郎把那两位大名族的少女送回她们的家,同时也送回了许多关在岛上的其他人。人们夹道欢迎桃太郎的胜利回归,全国为之欢庆。桃太郎的养父养母尤其高兴,他们得到了桃太郎从魔鬼那里带回来的宝物,幸福快乐地度过了他们的晚年。
伟大的康恩国王在爱尔兰这块土地上已经统治很长时间了,他同他的亲信们住在塔拉城堡里。康恩是一位贤明而又强有力的君王,他在自己绿荫苍翠的岛上施行着公正严明的统治,他从不畏惧那些势力强大的爱尔兰大领主。到了垂暮之年,他把王位让给了他的儿子。他的子孙后代一直按他的遗训治理着这个国家。
然而王国并不总是太平和安宁的,她受到了众多敌人的进犯,康恩国王不得不起而保卫自己的国家。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早晨,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之前,就从城堡里出来,在宫廷众亲信、诗人、魔法师的陪同下,仔细地围着王宫走上一圈,察看一切是否正常。名人名言大全www.mingyanw.com
一天清晨,就像往常一样,他正围着王宫巡视时,发现前方突然升起一片浓雾,浓厚的大雾使人连一步开外都看不清楚。国王和他的随从决定退回到城堡里,这时,他们听到在远方茫茫的大雾中传来了马蹄声。他们停下来悄悄侧耳细听。这时,一名骑士用投石器投掷过来的小石子落在国王和随从身帝。
当他第三次投掷石子时,石子落到离国王只有两步远的地方。这时他的一位大臣站到马镫上在浓雾中高喊:
“别再抛石子了,你想砸死我们的国王不成?”
陌生人停止了冒犯,接着像是在驱马前行。他一下子就跑拢来,突然出现在国王面前,俯身对康恩国王说道:
“陛下,我是来请你去我的城堡的,它离这儿不远。不要怕,我陪着你去。”
国王听后异常吃惊,他从未听说附近还有一座城堡。但是他并不拒绝陌生人的邀请,点头示意随从们随他一同前往。没走多远,大雾突然消失了。骑士们惊异地发现一座巍峨的城堡矗立在他们眼前。城堡门前有一棵金树,树上的叶子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一行人走进了城堡的内院,接着,陌生的骑士又请他们来到里面的一间大厅里。大厅中央站着一位金色长发的年轻美丽的姑娘。她面前的一张小桌上放着一个镶有金边的银制长颈大肚瓶,里面盛满了像纯红宝石一样鲜红的液体,旁边还放着一把金勺和一只金杯。
大厅深处的纯金宝座上坐着一位陌生的老者,他向康恩国王和他的随从们致意后,对他们说道:“我叫卢格,我请你到这儿来是为了告诉你,你的统治还能持续多久,你的子孙后代将能统治多长时间。你愿意知道这一切么?”
康恩点头表示愿意,老者于是朝年轻的金发姑娘使了个眼色。开始,姑娘便将长颈瓶里的红色液体慢慢地注入杯中。这时老者开始平静地一一列举在康恩之后将要统治爱尔兰的国王的名字。这是一个很长的名单,长得使国王无法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他向伴随他的宫廷诗人西泽恩示意,要他以最快的速度进行记录,在总长二十四英尺,宽八英尺的一块块栎树板上写下那些国王的名字。
老者念完名单后,康恩感到惊讶不已,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想等着看以后的究竟。突然,四周墙壁一下子从他的眼前消失了。城堡和卢格以及那位年轻的金发姑娘也已无影无踪。康恩发现自己和随从这时都站在一处宽阔的绿油油的草场上,面前只剩下那张小桌子、长颈大肚瓶和那只金杯。在几步远的草地上,还有四块栎树木板,上面写着国王的名字。
在这次不可思议的奇遇后不久,康恩国王有一天在他最喜爱的小儿子康那奇的陪同下,来到大地上的众神西底居住的绿色伊斯奈奇山丘上散步。当他们到达山顶时,有一位漂亮的仙女向他们走了过来,但是只有康那奇一个人能看见她。
“向你致意,我的阳光!” 仙女说。
“我也向你致意”。 康那奇回答,“你有何贵干? ”
康恩国王四处观看,但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于是他惊异地问他的儿子:
“你在跟谁讲话,我的儿子?这里可没有一个人啊。”
“他在同一位漂亮的女子谈话。” 仙女回答道,“他在同一位永远年轻、永远不死的漂亮女子谈话。我爱你的儿子,国王陛下。我想要他陪我到一个最幸福最快乐的王国里去生活,在巴达奇国王统治的那个王国里,没有痛苦,没有贫穷,没有苦难,也没有死亡,那里是永远幸福乐园!”
接着仙女又转过身来对康那奇说道:
“跟我一起走吧,我的朋友,我的主人。如果你听我的话,你将会永远年轻。”
这一次,康恩国王听见了仙女讲的话。他很害怕,怕失去了他最喜欢的小儿子。于是他命令跟随他的一个魔法师用魔法驱走这个看不见的讲话者。魔法师念完魔语之后,仙女清脆的声音没有了,康那奇放眼寻找仙女,仙女早已无影无踪。他只看见一只苹果滚到他的脚下,他将苹果拾起来,放进口里,但苹果怎么也啃不动,连一块皮子也咬不下来。
从此以后,国王的小儿子心里总是想着那位漂亮的仙女,他想重新见到她的愿望一天比一天强烈。一个月过后,康那奇去找他的父亲,请求父亲让自己陪同他去伊斯奈奇山。国王心想这样也许可以挽救他的儿子,于是就同意了。
登上山岗以后,康那奇发现了仙女。
“朋友”, 仙女微笑着对他说,“你为什么要生活在凡人中间?”
他们又知道做些什么呢?他们不但自己终日受苦,还要使其他人一样痛苦,最后他们只能慢慢的衰老,仅此而已。在这种艰难的人生之后,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如果你跟着我一起去幸福王国,欢乐将会伴随你。我给你永恒的生命,这对你来说难道无足轻重么?跟我一起走吧,不要再多考虑了!”
说完这番话,仙女就不见了。国王和王子回到城堡,一路上他们一句话也没讲。从这以后,康那奇开始完全变了,他不再讲话,不再回答别人提出的任何问题,他只是一个人在城堡的走廊里游荡。国王派两名卫士监视他的小儿子,但是有一天,他终于摆脱了他们,独自跑到绿色的小山丘上去了。他从很远的地方就看到有辆闪闪发光的四轮玻璃马车,仙女站在马车上,招手叫康那奇赶快上车,并且用清亮的声音对他说:
“上车吧,到我的玻璃马车上来吧!我们立即出发去幸福王国,那里太阳从不会被乌云和浓雾遮挡,只有当它从地平线上,从蓝色的大海上落下去后,它才会从空中暂时消失。”
康那奇毫不犹豫地跳上了马车。这时,康恩国王在其他儿子及大臣们的簇拥下,出现在小山丘的脚下。他们目送着金光闪闪的马车升腾在空中,一个个像被冰块凝固了一样,一动不动。马车穿过天空,消失在遥远的大海之上。康那奇一去再没有回来。
小儿子走后,康恩国王变得闷闷不乐,沉默寡言。他从早到晚到处游荡,心里总是想着他最喜欢的儿子。每天早晨,他像以前一样从城堡里出去,但不再围着城堡散步,而是抬起头,两眼望着天空,希望看到他的小儿子重新出现。每次返回城堡,他的忧郁有增无减。
康恩国王死后,大儿子阿尔特登上了爱尔兰王国的王位,接下去是科尔马克继位,他是阿尔特的儿子。迷人的山丘上的仙女们非常喜欢科尔马克,给了他一只真理之杯———马南郎。如果有人对他撒谎,杯子就会破碎,但是一旦有人向他讲了真话时,杯子又会自动变得完好无损。这只杯子上不只刻有一种标记,因 此,科尔马克能够识别一切是非真伪,贤明而公正地统治国家。
继承他的王位的儿孙们后来都以同样的方法治理着国家。
而康那奇呢?他可能今天还同仙女们一起生活在幸福王国里。尽管他的父亲早已化作爱尔兰大地上的尘埃,而他却始终年轻,永远幸福。
很久的时候,有个叫赞歧造的樵夫正在竹林中砍竹,忽见前面亮起一道神奇的光。樵夫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发现芦苇丛中躺着一个纤小美丽的小女孩,这小女孩只有四寸长。
樵夫弯下腰轻轻地抱起小女孩,把她带回家去。他的妻子一见高兴得不得了,他们身边正缺少一个孩子。可是孩子太小了,他们只得把她放在篮子里养起来。
樵夫仍然天天上山干活。可是现在却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每当他采割芦苇时,总是在他面前出现一堆金子。樵夫是个贫穷的人,有了这些金子,他的生活好过多了,再也不用为吃穿发愁了。
小女孩在这户农家过了三个月之后,身材突然长高了,长得和一般的成年少女一样高。她的头发原来是披在两肩上的,现在既然是成年的姑娘了,她就把头发挽起来,梳成一个髻,又雅致又好看。樵夫看到女儿这种变化,心里非常高兴,便给她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 “赫夜姬”。
为了庆祝姑娘的长大和命名,樵夫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把邻居和村里所有的人都请来,痛痛快快地吃喝和庆祝一番。当赫夜姬打扮得漂漂亮亮出来和大家见面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她全身焕发的青春魅力和美丽光辉,似乎把整个场地都照亮了。那些平时被认为很漂亮的使得男人们倾心爱慕的女子,在赫夜姬面前顿时黯然失色,就像是麻雀在孔雀面前一样。
宴会之后,赫夜姬的美名一下传遍全国。来向她求婚的人成 群结队地围在她家的篱笆墙外,或者逗留在她家门口。他们多想 娶这位美丽的姑娘,能再看一下这少女可爱的面庞和苗条的身影。这些远道而来的人们日日夜夜等候着她的应允。但是他们的 希望落空了。一些明智的人渐渐认识到,他们的求爱是没用的,他们配不上这美丽的姑娘,便默默地退了回去。
最后只剩下五个求婚者,他们是:石造王子,车持王子,左 丞相安倍见牛,大臣深雪,领主诸常。他们仗着自己的财富和地位,决心等到姑娘的答复。无论是寒冬的冰雪,还是炎夏的酷热都没能使他们却步。www.limaogushi.com
樵夫问:“那么,你想怎么样呢?”姑娘说:“我要他们每人为我做一件事情,谁能真诚地做到了,我就和他结婚。”
于是姑娘提出下面的要求考验求婚者:
请石造王子去印度的天神区取来佛菩萨化斋用的石钵;
请车持王子去东海中的野良居山,折来山上一棵银根金干白玉果树上的一根枝条;
请左丞相去中国,找来不怕火烧的 “火鼠” 皮做的皮袍;
请大臣深雪找来藏在龙头深处的、像虹一样美丽的宝石;
请领主诸常取来燕子飞过大海带来的玛瑙贝。
当樵夫将姑娘的要求公布后,五个求婚者转回去了。
三年过去了。石造王子给赫夜姬送来石钵。但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假造的,因为这石钵并不发光,就把石钵退了回去。
车持王子指示工匠制造了一根像赫夜姬所描述的那种宝石树枝给姑娘送来,并编造了一套他如何历尽艰险去采折树枝的谎话。听了他的动人故事,看着眼前这光辉夺目的树枝,赫夜姬几乎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正在这时,六个工匠来向车持王子要制造宝石树枝的工钱。底言一下揭穿,车持王子羞惭得急急忙忙地离去。
左丞相托一个商人去带来一件说是由火鼠皮做的珍贵袍子。当赫夜姬把它放在火上去烧时,皮袍顿时化为灰烬。左丞相的脸也一下子暗了下去。
至于大臣深雪和领主诸常,他们在去寻找赫夜姬所需要的东西时,遇到了危险后都半途而废了。深雪还恨恨地说:“赫夜姬是一个窃人心灵毁人身体的可恶女人!我以后再也不去找她了。 ”
赫夜姬庆幸自己度过了这个难关。
赫夜姬的美名和五个贵人求婚不成的消息传到了皇宫里,天皇很是吃惊:“天下竟有这样的女子?”便命人传来樵夫,要他将赫夜姬带到宫廷里来。
樵夫回到家里向赫夜姬一说,赫夜姬立即拒绝。她说:“如果硬逼迫我入宫廷,我就一死了之。”樵夫听了这话很是感动,便向天皇禀告了他的女儿的决定。
天皇见不到绝世美人,很不甘心。他想,美人都是很傲的,既然她不愿意来,他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胆敢违抗圣旨的女子。于是,在一次出外打猎的时候,天皇突然出其不意地闯入樵夫家中。他刚一进屋,就看到房子里有一道奇异的光,站在光中的正是芳颜盖世的赫夜姬。
天皇又惊又喜,连忙上前去拉赫夜姬。赫夜姬急忙用衣袖掩住自己的脸。可是天皇已窥见她的美貌了。他这才相信姑娘果然名不虚传,美丽非凡。当即命人抬一顶皇宫的轿子来,他要把姑娘抓回去做他的新皇妃。
可是,当轿子抬来时,赫夜姬突然不见了。天皇知道这女子不是平凡之人,也不敢强其所难。便说:“姑娘,就依照你的意愿吧。但请你恢复你的形态,让我再看看你的美丽。”
赫夜姬恢复了她的美丽形态。天皇恋恋不舍地走了。
时光飞逝。在天皇暗访后的第三个年头,赫夜姬突然发生了 很大的变化。她不再像过去那样欢乐愉快,而是常常在深夜里对着月亮暗暗流泪、悲伤。到了八月里,这种忧伤更为严重,经女伴们再三追问,她才说她不凡人,而是月宫里的仙女。在这个月圆的时候,将有一队仙人从月宫里下来接她,她就要离开人间到月球去了。想起养父养母对她的抚育之恩,她不忍心离去,故而悲伤。
樵夫知道了真情后非常伤心。天皇听说美丽的姑娘就要离去时也很难过。他即刻派了一队士兵驻扎在姑娘家的周围,保护赫夜姬,不让月宫来人把她接走。姑娘心里明白,他们这样做根本无用。
月圆的时候到了。月亮像一个明亮的大银盘,高高挂在天空,照得大地亮晃晃的。午夜时分,一道强烈刺眼的光在樵夫家上空出现。其中有一片神奇的云彩飘动着,云彩里站着一队月宫里的仙人,一个个身上闪着光,慢慢降落下来。
天皇派来的的士兵被眼前这奇异的景像吓坏了,一个个向后退去。有几个士兵壮着胆子,拉起弓箭想射月球里下来的人,但箭杆全都变了方向,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云彩上有一辆华丽发光的车子,是供赫夜姬坐的。来人还给她带来一件天国羽衣和长生不老药,其中一个人对赫夜姬说:
“请你吃点长生不老药吧,因为你在人间久了,精神受了污染。 ”
赫夜姬尝了一点长生不老药,悄悄地留下一点交给老樵夫,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她又给天皇留下一封信,感谢他派兵保护自己,然后披上天国羽衣,坐上车子,随着月球上的来人乘着彩云,飞上天空,一会儿就不见了。
失去了心爱的女儿,老樵夫悲伤不已。他不愿再继续活下去了,便不肯吃那长生不老药,而是把药和信一起献给了天皇。
天皇看了姑娘的信,想起那非凡的美丽,从此芳容不能再见,不禁无限感伤,也不忍心吃那长生不老药,就命人把信和药送到国内最高的山上,在峰顶把信和药一齐焚烧了。
从那时起,这座高山就被命名为 “富士山”,就是 “不死山”的意思。
据说,烧那信和药的烟至今还在富士山顶上袅袅升腾,和天上飘动的白云混合在一起。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小村庄里,住着一户很穷的人家。这一家只有两口人:一个母亲和一个儿子。儿子名叫侬哥,他从幼年起,就要帮娘干活,到田间劳动。家里没有牛,侬哥只好自己拉犁。重活锤炼了小伙子的身体,他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是村子里力大无穷的人了。由于他力大无穷又热爱劳动,人人都尊重他。
有一天侬哥对母亲说:
“我的亲爱的妈妈,老是这样是不行的,咱娘俩的日子太穷啦。你让我出去挣点儿钱和米吧。我应该让咱们的日子和咱们邻居的日子都过得好些。”
没有办法,母亲只好同意。侬哥收集了一些废铁,带到铁匠铺里,给自己打造了一根大铁棍,然后告别了母亲,走出了家门。
侬哥向西方走,这是因为他也不晓得是何缘故,但总觉得京城是在西面。他听说在京城里可以搞到许多钱、许多金子和宝石。
过了一个月,可是侬哥还没走到京城。他已经渡过了许多大江大河,翻过了许多高山峻岭,这些地方处处是艰难险阻,处处遇到意外事故。有一天在路上,侬哥遇上了五个青年人,就同他们结伴而行。他对旅伴们说,他是去寻求幸福的,建议大家此后永不分离。那五个青年人也很乐意,不久就和侬哥成为朋友。于是他们六个人在一起,满怀能够获得纯洁的幸福的希望,继续向前走。
侬哥的几个新朋友,原来都不是等闲之辈。正像侬哥力大无穷一样,五个青年当中每一个人都有某种大才大能。
其中头一个,身材高得出奇,而且十分强壮。他能够一下子举起十棵两搂粗的大树。以前他常到森林里去,空手扯断弹性强 的藤蔓,拉断整片的灌木丛,然后一大捆、一大捆地扛在肩上,
运到村镇上卖。因此他得了一个绰号叫“瓦克”,意思是“强有力的肩膀”。
第二个长着一双千里眼,稍微能看得见的目标,他都能射中,从来箭无虚发。总之,他是神箭手,为些他得了一个绰号,叫 “箭王”。
最后是第五个,他具有一种特异的本领,可以使自己的周围变得温暖,或者寒冷。因此他的名字叫 “冷暖”,也叫 “冷热”。“冷暖” 的秘密寓于他那顶魔帽之中,他若是把这顶帽子戴在右边,严寒就立刻出现,他只要把帽子从右边往左边一推,就可以使周围炎热难忍。“冷暖” 制造的低温,可以冻凝脉管里的血液,而他制造的高温,则可以使人热得发昏。然而最令人惊奇的,是这顶魔帽只肯遵照他的意志,在别人手里,却是完全不起作用的。
就这样,六勇士抱着谋得财富、从而求得幸福的希望,向前赶路。他们之间建立起真正的友谊。他们共同克服重重困难,彼此出主意,互相帮助。他们常常久久地在丛林中转来转去,寻找着出路。有时候,六个朋友一连三、四天找不到吃的东西,他们就分食最后一块干粮。每当在路上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总是互相劝说:
“朋友们!假如我们不能克服这个险阻,那我们就会死于饥寒交迫。而且死去的不限于我们几个人,那些指望我们救助的人,也都会死去。因此我们更要勇敢地向前进,我们一定会达到目的的!”
日子一天一天地、一个月一个月地过去了。六勇士终于好不容易地走到首都城下。“这就是粮谷满仓、金银遍地的京城啊!”他们走进城门时,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但是过了不久,他们就不能不感到失望了,他们漫步街头巷尾,每一步都遇到一些穷人,一些消瘦不堪、满身褴褛的人。六个朋友亲眼看到,这些人从早到晚当牛作马,所获却是寥寥无几。于是六勇士绝望了,他们想:“看样子,不得不空手而归了。”
有一天,他们在王宫前面看见一份告示,内称:
“公主殿下征求同她赛跑的人。赛过公主者将获得如下奖赏:国王将把公主赐嫁与他。而赛不过公主的人将被处死。”
六勇士毫不犹豫地向王宫走去,第一个报名同公主赛跑的人是侬哥。竞赛是第二天开始的。
侬哥来到指定的地点,他向四面环顾了一番,成千双眼睛都盯着他看。人群为这个陌生青年的命运担着心,因为大家都料定他会败北的。这样的竞赛,国王已经接连举办许多年了,还不曾有过一个人能够赶上公主,她的两条腿是快得出奇的。已经有几十个青年,勇敢而又健壮的青年,都由于没能赛过国王之女,而丧失了自己的头颅。然而侬哥却有不同的想法,他知道自己不够灵巧,但却相信自己的体力。
宣布了比赛条件之后,公主和侬哥并排站好了。接着,按照裁判发出的信号,竞赛开始,侬哥使出全身气力,力图不落后于跑得飞快的公主,一时之间,他甚至于领先好几步。观众高声喊叫,向他表示自己心中的欢乐,然而越往前跑,侬哥就越发感到吃力了,他所企求的,仅仅是争取不落后而已。赛跑的结果是不分上下,公主和侬哥同时跑到了终点。
过了三天,竞赛继续进行。这一次报名参加赛跑的,是飞毛腿。
按照新规定的条件,必须跑到离王宫五十里的一口井那里装满一罐子水,再跑回来。
钟声响了,飞毛腿和公主立即向前冲去。飞毛腿毫不费力,一下子就超过了公主,在转弯的地方,他跑得看不见了。飞毛腿回头瞧的时候,甚至瞧不见公主的身影。因此,他跑到井边装满水以后,决定返程时在路旁边草地上稍微躺一会儿。飞毛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甜甜蜜蜜的打个呵欠,随即鼾然入睡。
飞毛腿跳起身来,发现自己的水罐子是空的。他拿起罐子,重新向水井跑去。跑到井边,装满了水,急忙往回跑。这一次他不得不开足马力了。在数以千计的人声鼎沸之中,飞毛腿超越了公主,第一个跑到终点。他胜利了,公主则是头一次赛输了。
但是国王的女儿不愿意嫁给飞毛腿,因为他的脸不漂亮,穿的衣裳很破烂。她恶狠狠地当众撕毁了协定。人群骚动起来了,愤怒的目光谴责着骗人的女郎。
国王一看到事情发生了这样的转折,就把飞毛腿叫到身边,对他说:
“很遗憾,公主殿下不愿意嫁给你。然而我是宽宏大量的。随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请国王给我们一点儿金子吧,一共只要 ‘一个肩膀扛得动的’ 就行。”竞赛胜利者回答说。国王心甘情愿地同意了。他认为,一个肩膀是扛不动许多金子的。第二天,六勇士带来了一个大口袋,把国王的全部金子统统装在里面,然后 “强有力的肩膀” 轻轻松松地把袋子扛在背上,走过了国王的宝座。国王见到这种情形,吃了一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的全部财富都落到几个滑头滑脑的乡下人手里去了。但是说定了的事是不能不算数的。国王考虑了很久,如何弄回来自己的金子呢?他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要把他们统统搞死才行。”
晚间举办了一次盛大的宴会,六勇士作为客人也应邀参加。酒酣耳热之际,国王和公主悄悄地走出大厅,随即下令锁牢厅门,然后由侍从们放火烧厅。六勇士虽然觉得情况不妙,却是没有惊慌失措。“冷热” 勇士把帽子戴在头的右侧,低温立即出现;“风” 勇士开始吹动火焰,火舌转了方向,扑向毗邻的国王的内室。侍从们急于救火,结果都葬身火海了。等到国王走来查看六勇士结果如何时,他大为惊异,但见六勇士都仍旧安然无恙地坐在餐桌旁边,正在大吃大喝帝王家的美酒佳肴。国王人搞得莫名其妙,只得放他们回家,他下令为他们打开城门。
六勇士正在赶路,但是国王心有未甘,他把自己最信赖的将军召唤到身边,命令他去追赶六个青年,从他们手中把那袋金子夺回来。将军率领整整一个团的队伍,出发追赶六勇士去了。六勇士也发觉了追兵,大兵们刚一靠近六勇士,剧烈的热浪就冲倒他们,他们不能再往前追赶了,这是由于 “冷热” 勇士把魔帽推向左耳边上的缘故。可是过了一阵子,队伍又开始追,于是 “冷热” 勇士散发出难以忍受的低温,从而阻止了追兵。队伍的兵力与日俱减,但是将军继续追赶。到了追兵只剩下百十人的 时候,将军下令弓上弦,开始放箭。然而毫无效果,“风” 勇士一吹风,所有的箭都折回头向大兵身上飞去。
将军茫然失措。 “我真是没有路可走了!”他心中考虑着,“如果我空手而归,国王一定会下令把我斩首的。我必须追赶这几个坏蛋一直到底!”于是他自己跑在最前头。但是神箭手喊住了他:
“将军,你听着!别梦想从我们手里把这袋金子夺回去,你还是乖乖地回家去吧。若是你不听从我们,我就射死你。我预先警告你,如果你顽固不化,没有人会责备我们心狠的。”
村子里的居民们用金子换来了大米和衣裳,人人称赞六勇士是英雄。六勇士像一家人一样和睦地生活在一起,他们彼此爱慕,一同劳动,从不争吵。六勇士变成了亲手足。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捕鱼能手,他捕到鱼以后,通常只留下一条给自己吃,其余的都卖掉。就这样,他攒了很多钱,以至于不得不在屋外挖掘了三个坑,来埋藏这些钱。
后来他结了婚,生了三个女儿。可他照旧捕鱼。不过他现在不得不改变他过去的老规矩。如果他只捕到一条鱼,那他就自己吃;如果捕到两条,他和妻子各食其一;如果捕到三条,三个女儿合吃一条。他们在汤烧好以后才吃鱼。如果有五条鱼,那么家里每人都可以吃个够。如果超过五条,他们就把多出来的卖掉。这个渔夫立的规矩就是这样。
时光流逝。终于有一天,渔夫三个坑都装满了钱。有一次他去捕鱼,什么也没捕到就回来了。这一次他觉得家里的东西不好吃,这里因为他已吃惯了有鱼的菜肴。于是他又出海,然而这次也是毫无收获。他回到家里想等到晚上再说。到了傍晚时分,他又出海捕鱼,结果还是空手而归。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曾出海去。后来他又到他通常捕鱼的地方,想在那里哪怕是能捕到一尾鱼佐饭吃也好。渔夫撒下网,过了一会儿他开始收网,只觉得网很重。他乐得心花怒放,小心翼翼地把网往上拉。鱼网拖出水面一半时,他看见捕到的是一条大鱼。可是这条鱼很奇怪,它竟然会说人话。
一听到鱼会说话,渔夫本想丢掉鱼网逃走,然而他吓得连都不能逃了。那个可怕的怪物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常到这一带来捕鱼,每次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可是今天你搞错了,你本想来捕鱼,却把我大海之王捕在网里。你有三个装满了钱的坑,你妻子也是个好样的,你尚且有三个女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而现在,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应该死了。
渔夫听见此言,吓得浑身发抖,颓然跌倒,失去知觉。他苏醒过来以后,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那怪物又对他说:如果你想活着,就必须把一个女儿许配给我。你回去同她们商量好,明天早晨到这里来给我回音。渔夫体力有所恢复的时候,他立即回家去了。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都在伤心地哭。妻子问丈夫,你为什么哭,他把自己遭遇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她。于是夫妻二人一块儿哭,一起犯起愁来。痛哭了一阵子,他们叫来了大女儿,把情况都讲给她听了,接着问她:为了救父亲的命,你肯不肯嫁给这个怪物?
大女儿拒绝了。于是老夫老妻又哭起来,大女儿也陪着他们一起哭。
他们又叫来了二女儿,把一切经过告诉了她,随即问道:为了救老父亲一条命,你肯嫁给这怪物吗?
二女儿也不愿意,于是四个人一起哭。
最后他们叫来了小女儿,她把一切经过讲给她听了。小女儿听完了就说:
为了让父亲和我们一起活下去,我可以嫁给这个怪物。如果我不肯,父亲就会死的。那时我们就会成为寡妇和孤儿。到那时,如果父亲留给我们的全部财产都化为乌有,那也是不足为怪的事。
父亲听见这样的回答高兴极了,说道:
天一亮,我就到海边指定的地方去,把你的答复告诉那个怪物。
大清早,他跑到海边上,还没来得及开口把小女儿同意的事告诉怪物,就听见有一个声音说:
你家里的事我都知道了。现在你把这个戒指拿去。交给你那个同意嫁给我的女儿吧。下星期天以前,你要把结婚的事全准
备好,到时候我会来的。
法官为两个青年男女主婚完毕,大家都到渔夫家里去喝喜酒。
喜事办得异常热闹,有人频频敲鼓,有人高声喊叫,人人都快活得了不得。
傍晚,年轻的丈夫请求准许他把妻子带走。他得到了许可。海龙王领着妻子来到海边,把她抱起来,一起进入水中。他俩来到一块有沙子的地方,丈夫对妻子说:夫人,如果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吧。如果你什么也不需要,那我就到海里去转一转。一旦你有所需要,只须用这根棍搅搅水,我的奴仆们自会跑到你身边来,你的任何愿望,他们都能满足的。
妻子回答说:
你走开以前,我想告诉你,我现在很饿。
在这一瞬间,丈夫碰了碰妻子的脖子,她立刻莫名其妙地昏睡起来。妻子睡着时,海龙王取出一把刀子,割开她的肚皮,把一种芳香的油脂塞满了她的胃,然后照原样把肚皮缝好。事情完毕时他叫醒了妻子,问她:怎么样?夫人,你还觉得饿吗?她回答说:
不,我的肚子已经是饱饱的了。
然后他又对她说:
我的妻呀,在你不违犯我的禁令以前,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一旦你违犯了禁令,咱俩就永远不能再见面了。我的禁令是这样的:从此时此刻起,不许你哭泣。泪水将会使我们永远分离。哪怕是从你眼里流下一滴泪,我们也会永远分离的。他们这样过了许多日子。
有一天,海龙王告诉自己的妻子:
夫人,你的父亲生了重病。可我不能放你回去见父母亲,因为你可能违犯禁令的。
有一天,海龙王又告诉自己的妻子说,她的父亲已经死了。
他拿来了送葬用的物品,抱起妻子,游到有条路通往丈人家的地方。
在这里他们互相道别,他又嘱咐她别忘了禁令。女人回到娘家,果然看到父亲死了。人们已经为他挖了坟。亲戚们看见她,都惊叹她那漂亮的外貌。尤其使他们惊奇的是,她一讲话就喷发出满屋子的香气。还有一件事使他们觉得很奇怪,那就是她不晓得饥饿。亲戚们都羡慕她,都想成为她那样的人。父亲入土以后,海龙王的妻子留下了很多钱给母亲和姐姐作为葬殓的费用。然后她辞别了她们,动身到海边上去。她来到岸边,用那根木棍子搅了搅海水,奴仆们立即钻出水面,送她到她丈夫那里去了。光阴荏苒,有一天,海龙王又对妻子说,她母亲去世了。这一次丈夫也让妻子回娘家,并且派了两个奴仆跟随着她,以便相帮挖掘坟墓。
于是她又回到两个姐姐家里,向他们讨吃的东西,两个姐姐这样的话拒绝了她:
这食物还是我们父亲生前储存下来的。你对待父亲太没情义了,因此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得到。所有的钱我们姐俩也是各分一半。两个姐姐把三坑钱都分了,每人得一坑半,没分给妹妹一分一文。
海龙王的妻子又来到海边上。可是无论她怎么哭,无论她用棍子如何搅动海水,一切都是枉然。
最后她产生了跳海自尽的念头,以便摆脱各种烦恼。她刚要这样做,忽然听见了丈夫的声音:
你不可能在海中丧生的,因为你是海龙王的王后。你还是听从我的头一个命令吧:你到那黑沉沉的密林中去,在那里要找到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用力爬到顶上去躲藏起来。那个国家苏丹王的太子打猎以后会来到这棵树下休息。你要哭出泪来,让你的眼泪落在他身上。你的眼泪使我俩分离,却能使你和另一个丈夫获得幸福。年轻的女子按着这个命令去做了。她走进黑暗的、茂密的森林,找到了那棵树,爬到树顶上藏起来了。突然她看见了那个国家的苏丹的儿子,他带着一群武士和奴仆狩猎之后来到这棵树下休息。他们躺下来休憩的时候,女人开始轻声哭泣,她的眼泪落到了年轻太子的身上。一开始他吓了一大跳,随后举目一望,瞧见上面树枝中间有一个人,就是这个人在哭,滴下了大颗的泪珠。苏丹的太子命令自己的一个奴仆爬到树上去看清楚,然后向他禀报那是否真的是一个人。奴仆还没爬到树顶上,就下来禀报主人说,那里确实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极美丽的女人。
于是苏丹太子向她喊叫:
夫人,女士!你是一个人呢,还是一个恶魔?
她回答说:我是一个人,和你一样。
如果你是一个人,那就爬下树来,讲一讲你是怎样跑到这儿来的。
女人爬下树。年轻男子一见钟情,愿意娶她为妻。她也愿意,于是他们一同走向王宫。
到了京城附近。苏丹太子派遣奴仆去给女人取衣裳,并禀报他父王,说他打算结婚,请求父王按照规矩把京城装饰得漂漂亮亮的,好迎接喜事。苏丹得悉此事,立即把需要的服装交给那个奴仆,同时下令把就城打扮起来。许多人拥到大路上去迎接新郎和新娘。他们抵达京城进入王宫以后,苏丹问儿子这女人是谁,儿子把一切都告诉他。
我的儿子啊, 苏丹说,偶然找到的妻子,对我们来说是不合适的。如果你仔细考虑一番,你将对自己的父亲说什么呢?
可是儿子没听从父亲的劝告,结果还是结了婚。夫妻二人平安无事地生活着。但是有一天,正当苏丹太子去
参加王室会议的时候,海龙王来到了他的妻子身边,对她说:夫人,你现在是苏丹太子的妻子了,虽然你没能够看见我,可是你知道这是我成全了你的。那么现在你应该执行我的另一个命令,这是最后一个了:即将有一天,大雨倾盆,雷电交加,这意味着我已死去。不过你不要怕,要知道我们也是有生命的生物啊。到那一天,你必须到海边去,把我弄来,埋在你们卧室的床底下。每一个活着的生物都会面临死亡的时刻的。你别忘了来呀!
女人答应了他。
就在太子参加会议那一天,苏丹暗中派来了三十七名奴仆,埋伏在太子宫中。他们受命监视太子之妻的一举一动。这是因为苏丹不相信她是人,而是恶魔。光阴似箭,终于到了海龙王死去的一天。正和他所预言的一样,这一天果然是大雨如注,雷声隆隆,电光闪闪。女人想起了海龙王命令她办的事。她脱下身上华贵的服装,换上一身粗布衣裳,然后带着一个名叫乌列吉的奴仆,动身到海边去。幸好她丈夫这时候又在参加会议。他们来到海岸上,发现了海龙王的遗体。他们把遗体带回宫里。在卧室内,太子的妻子和那奴仆挪开床,挖了一个坑,把海龙王遗体放进去,掩埋起来,然后把床搬回原处。可是苏丹暗中派到太子宫的三十七个奴仆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他们毫不拖延,急忙把此事禀报给苏丹,因为他们知道,如不据实禀报是会掉脑袋的。苏丹听了他们的禀报,毫不迟疑地叫来了儿子,怒气冲冲地对他说:
我的儿子,我当初对你说,这女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恶魔,你没听我的话。那么现在你总该听我的话了。那一天刮大风下大雨的时候,你的妻子带着奴仆乌列吉去过海边,他们从那里带回来一具死尸,死者是谁还不清楚,他们把这死尸埋在太子宫里了,埋的地方是你卧室的床底下!现在你对这一切是怎么想的?可是儿子不相信父亲说的话,尽管那三十七个奴仆都来加以证实。年轻的太子心情沉重,可还是不愿意相信苏丹的奴仆们禀报的事情。他神色忧郁地回到自己的宫里。每当他去散步或开会归来时,通常他的妻子总是兴高采烈地迎接他的,然而今天,她却难以像往常那样出来迎接他,因为她如今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这一次丈夫什么也没对她讲。终于有一天,丈夫把他从父亲口中听到的事告诉了她。妻子吓得浑身发抖,她想这一定是乌列吉告了密,因为正是他陪她到海边去背回来她前夫的遗体的。她决定还是不抵赖为妙,丈夫讲的事她全承认了。
然而她希望把此事的前因后果在大家面前讲清楚,于是发出通告,召唤京城全体居民都集合在太子宫前。在奴仆们筑起的高台上,有人向老百姓宣布了王室议会的决定:一起处死太子之妻和乌列吉。证人走上来,提出了他们二人犯罪的证据。人们都认为,这个女人和乌列吉把海龙王的遗体埋在卧室内床底下,是非常恶劣的行为。但是苏丹太子不同意议会的决定,他要求提出新的证据。你们的证据全都是胡说八道。最好还是到我宫里去。搬开卧室里的床,挖开坑,到那时候真假虚实自然分明。如果那里没有死尸,我就杀死你们! 这句话他是对证人们讲的。然后他接着说:我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父王不喜欢我娶了一个不出名的女人,因此他唆使这些奴仆,想方设法使我抛弃她!然而 经我是永远不会遗弃她的。
证人们又发誓,并用头来担保说他们确实看见了这女人到海边去过,看见了她把死尸埋在床底下的。大家都走进了太子宫,在床底下挖起坑来。可是他们刚刚掘出一个不大的坑,就看见了许多钱和金子,坑里装得满满的。他们越往深处挖,钱和金子也就越多。这时,太子命令把证人都抓起来,然后按照他宣布的决定,一律处以死刑。
从这时候,苏丹不再治理这个王国了,他的儿子和儿媳一起登上帝王和王后的宝座。在这个时候,在王后诞生,生长并嫁给海龙王的国家里,饥馑猖獗,老百姓纷纷逃荒到别的国家去了。在逃荒者当中也有苏丹王后的两个姐姐。她们来到苏丹王国以后,王后发现了她们,然而她不记旧仇,反而对待她们很好。因此两个姐衣食无忧地享尽了天年。
在高高的天上,每当黎明的时候,太阳从东边升起,慢慢放出了它强烈、耀眼的光芒。中午,光线刺得人们眼也睁不开,晒得人浑身热辣辣的。直到傍晚,太阳才慢慢地西沉下去。
晚上,月亮悄悄地从东边的山头上爬上来,银白色的光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许多星星也在天空出现了,它们一闪一闪的,像在唱歌和跳舞。
太阳、月亮和星星为什么不是在同一时间出现而是分别在白天和夜晚出现呢?
原来,太阳、月亮、星星本是一家子,它们都住在高高的天上。太阳,脸膛红红的,是一个勇敢剽悍的勇士;月亮,洁白如玉,是个温柔漂亮的美女。他们刚结婚时,相互体贴,恩恩爱爱,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后来他们生了一大群女孩子,取名星星,个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星星们能歌善舞,不论白天黑夜,总是无忧无虑地唱呀,跳呀。太阳高兴得笑开了嘴巴,月亮高兴得笑弯了眼睛。
可是后来,和睦安宁的家庭气氛被破坏了。太阳学会了喝酒,他常常喝得醉醺醺的,脾气也变坏了。他不再勤快地去干活,不再温柔地抚爱妻子,不再慈祥地关怀女儿们,他动不动就发火,一发火就骂人,甚至动手打人。
月亮开始尽量地忍着,耐着性子劝说太阳,可是太阳一点不听劝说,酒喝得愈来愈多,脾气变得越来越坏。他不仅开口骂月亮,动手打月亮,甚至训斥星星女儿们,打星星女儿们。可怜的星星女儿们一个个吓得屏声敛气,吃不好,睡不好,脸色黄黄 的,身体变得瘦骨伶仃,也没有兴趣唱歌跳舞了。
月亮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太阳的行为令她彻底失望。她便带领星星女儿们离开了家,跑得远远的,到一个幽静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藏起来。
家中只剩下太阳孤零零的一个人。时间一长,他感到没有妻子和女儿的生活是多么的孤寂和难熬。他后悔自己无节制地酗 酒,更不该打骂妻子和女儿们,孤寂和悔恨交织在他痛楚的心头,他决心去寻找妻子和女儿们。请求她们的原谅,请她们和他
一道回家,重过过去那种和睦温馨的生活。
太阳一走,月亮就带着星星女儿们出现在天空。广阔湛蓝的天空是星星们施展歌舞才能的好地方,她们又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尽情地唱呀跳呀,月亮静静地站在一旁,含着微笑,慈爱地望着她的女儿们。天一亮,月亮又带着星星们躲了起来。
从此,太阳和月亮、星星再也碰不到一起了。人们所以说太阳光强烈,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脾气暴烈的醉汉;人们所以爱月亮的明媚,因为她本来是一个温柔漂亮的美女人;人们所以喜欢星星,因为她们都是能歌善舞的好姑娘。
从前,在一个村庄里住着一个穷人。他一贫如洗,用尽一切气力也富不起来。他像一头牛一样地干活,而且十分俭省,从来不乱花钱,可是穷鬼却在他家中坐定了,正像通常说的那样,用棍子也赶不走它。有一天,圣彼得骑着马经过这个村庄。他正忙着赶回天上去办理各项事务。他在酒馆前停下来,只是为了喂喂他的马。人们晓得了以后,纷纷向酒馆跑来,因为人伙都有点儿事情请求上帝,人人都想通过圣彼得把自己的请求转达上去。我们这位穷汉子也赶来了,他请求圣彼得在天上问问清楚,尽管他勤劳节俭,为什么还是这么穷。
圣彼得一开始不肯答应转达,理由是他的事情太多,容易忘记这个穷人的请求。然而这位穷人苦苦地央求他,死死地缠住他,结果圣彼得对他产生了怜悯心,他从马背上卸下了一副带着金马镫子的黄金马鞍交给了穷汉子,对他说:“你拿着这副鞍子,保存到我回来。我在天上只要一看到我的马背上没有鞍子,我就会想到你和你要求。等到我下次路过这里的时候,你再把鞍子还给我。”说完以后,圣彼得骑着马走了;穷汉子把带着金马镫的金马鞍藏在自己家的小贮藏室里,然后一天又一天心急火燎地等待着圣彼得带着回音从天下下来。圣彼得在天上诸事完毕之后,想要骑马返回大地,这个时候,他发现没有马鞍子,随即想到了穷汉子和他的要求。
他一想起这件事,就回转身去见上帝,问他为什么那个庄稼汉子一贫如洗,尽管他勤劳而又正直。“他之所以受穷,因为他不是一个骗子。” 上帝老爷回答。“他不欺骗人家,别人的东西他不据为己有。”圣彼得还没来得及到达那个村庄附近,穷汉子已经看见了他,当即奔过去迎接他。因为他急于知道,为什么他无论如何也富不起来。圣彼得马上认出了他,喊着说:“你把马鞍子给我拿来,我还要赶路哪。”“上帝老爷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我总是受穷?” 穷庄稼人在跑回去取马鞍子以前,先问了一句,他实在是急于知道其中奥妙。“因为你不是骗子。”圣者回答说。“好啦,快一点儿把马鞍子给我拿来吧!”这个庄稼汉子并不傻,他立即恍然大悟,而且决定立刻运用圣彼得的教导,打定主意不把金马鞍还给他了。
于是他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道:“什么马鞍子呀?我什么马鞍子也没有哇!”“怎么会是这样呢?你是忘记了吧?上一次我上天去路过此地的时候,把鞍子留在你这里的。你赶快取来!”“您大概是把它留在别人那里了吧?我连知道都不知道!”圣者很忙,当时没功夫讲清楚这件事。他骑马向前走去。就这样,一副带着金马镫的金马鞍,轻而易举地落在这个庄稼人手里了。“好,现在应该再去碰碰运气!” 庄稼人心想,随即去找一个犹太人,想卖掉自己搞到的东西。按照惯例,他们先是讨价还价,终于谈妥,由犹太人出一百块钱和一条牛,购买一副带金马镫的金马鞍。他把钱当时就付给了庄稼汉,答应把牛从田里赶回来就送来,那时候他再把马鞍子拿走。
巴比伦帝国衰亡以后,巨人梅恩罗和他的妻子爱内合搬到埃维拉特城安家。这里是一个新成立的国家,后来人们称这个国家叫波斯。爱内合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名叫胡诺尔,另一个名叫马扎尔。巨人梅恩罗有好几个妻子,子女成群,儿孙满堂,他的后裔直到今天还生活在波斯。胡诺尔和马扎尔在梅恩罗的长子和次子,这种地位使他们有权不同父亲住在一起,而是住在他们自己的帐篷里。一天,两个儿子骑上马,在五十多位伙伴陪同下去山里打猎。他们这一天的运气特别好,人们总能不断听到飞箭的呼啸。他们在猎到不少黄鹿和狍以后,决定返回住所。突然间,他们发现前面有一只高大的雄鹿,鹿的口鼻和脸部在阳光照射下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朋友们,追呀!” 胡诺尔和马扎尔同时叫喊着,“不能让它跑掉了,我们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抓到这只大雄鹿!”他们在大山中苦苦地追逐了三天三夜。但是大雄鹿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身后的这群追捕者。它从一个山丘飞向另一个山丘,从一座高山跳到另一座高山,它时而不知去向,时而又远远地出现在他们前面。
没有一箭能够射中它,它总是在人们的射程之外。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到了第三天晚上,大雄鹿终于无影无踪了,好像大地将它吞没了一样。猎人们个个精疲力尽,又渴又饿,便在大森林的一块林中空地上坐下来休息。他们燃起了篝火,围坐在篝火旁长时间地谈论这只神奇的大雄鹿:它将他们引得越来越远,而自己却一点不感到疲倦,毫不畏惧他们的弓箭和武器。第二天早晨,胡诺尔和马扎尔以及伙伴们决定回家,他们都为没有捕捉到这只既 悍又漂亮的大雄鹿感到沮丧和失望。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小山庙,庙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和他的徒弟小和尚。
小庙的背后是一片森林,森林里长着许多栗子树。每到秋天,栗子熟了的时候,风总是把熟栗子吹到地下,那可真是捡栗子的好地方。
有一天,小和尚对老和尚说:“师傅,我想到森林里去捡栗子,行吗? ”
老和尚摇摇头说: “不,不,你不能去!森林里有一个山妖。 ”
小和尚争辩说:“森林里有山妖?世上哪有什么山妖啊!师傅,你让我去吧! ”
小和尚苦苦哀求,老和尚就是不答应。后来,他见小徒弟铁了心,只得同意了。他给了小和尚三个护身符,说:“好吧,既然你一定要去,那就去吧。但要拿好这几个护身符,到时候用得着它们的。”
小和尚带着护身符高高兴兴地跑进了森林。地上的栗子真多啊,到处都是。风一吹又有新的栗子从树上落下来。他捡呀捡呀,不知不觉越走越远,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
突然,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哎呀,一个多可爱的小和尚呀!”小和尚抬眼一看,原来是个衣着整齐的老太婆站在面前。老太婆问:“你是从山上的小庙里来的吧? ”
小和尚说:“是的,我是到这儿来捡栗子的。 ”
老太婆笑着说:“我明白。跟我来吧,小和尚,到我家去坐坐。我那儿有好多好多甜栗子。大个儿的我给你炒着吃,小个儿的我给你煮着吃。”
她的话太吸引人了,小和尚高兴地跟她去了。
老太婆的房子里果真有好多栗子,她炒了好多,又煮了好多,给小和尚吃。这些栗子好吃极了,小和尚毫不客气地大嚼起来,把肚子填得满满的。
吃饱了,瞌睡也来了。老太婆又给小和尚盖上一条被子,说:“好好睡吧,我的孩子。 ”
小和尚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被嘀嘀嗒嗒的雨声吵醒。天还黑着呢。他仔细听了听,雨儿在说:
嘀嘀嗒———和尚呀,
嘀嘀嗒嗒嘀嘀嗒———
看看她的样子吧!
小和尚一下子吓醒了。他从被子里偷偷朝老太婆坐的地方一看,哎呀,原来是一个凶恶的山妖!她的头上长着两只角,嘴巴一直咧到耳根,一条又长又红的舌头一吐一缩的。
小和尚吓得心里咚咚直跳,决定想法子逃跑。他坐起来,颤抖着说:“老妈妈,我要上厕所,行吗?”
山妖冷冰冰地说:“不行,你要解手,就在这儿解好了。 ”
小和尚哭起来了:“噢,那怎么行,求求你让我去吧。”
山妖很不耐烦地说:“你可真是个烦人的小东西,好吧,你去吧,厕所就在外面。不过,你可别以为你能跑掉。”山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根绳子,一头拴在小和尚的腰上,另一头自己拉着,这才让小和尚出了房门。她隔一小会儿就拉拉绳子,喊着:“你在吗,小东西? ”
小和尚嘴上说:“在呢,老妈妈,我马上就来!”其实呢,他悄悄把绳子从腰上解下来,拴在老和尚给他的一个护身符上。他对护身符说:“请你帮我回答山妖吧。”说完,他从厕所的窗口跳出去,飞也似地朝山庙方向跑去。
这时候,山妖把绳子越拉越紧了。她气吁吁地一个劲儿喊:
“你在吗,小东西?”护身符每次都回答说:“在呢,老妈妈,我马上就来!”
最后,山妖再也等不及了,她跑到厕所一看,里面是空的,只有一个护身符在不断地叫着:“在呢,老妈妈,我马上就来! ”
山妖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这个小家伙胆敢和我耍滑头!” 她大吼一声,拔腿就追小和尚去了。
他一面捶门,一面喊: “师傅,师傅,快救我,山妖在追我! ”
老和尚在里面慢腾腾地回答:“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上山吗? ”
小和尚急坏了,大声喊着:“快开门!师傅,快呀!不然我就要被山妖吃掉了!”
老和尚说:“好吧,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他打开了大门把小和尚藏在厨房底下的菜窖里。
老和尚刚把菜窖封好,山妖就追来了。她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在厨房四处搜寻,还对老和尚说:“老家伙,你那个小徒弟哪儿去了?这小家伙把我给骗了,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
老和尚坐在灶旁烤米糕,他慢条斯理地说:“那孩子不在这儿,他昨天到森林里去捡栗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撒谎!他跟我玩把戏,吃了我的栗子就逃跑了。我知道他在这儿!”
老和尚说:“好,你不信,就自己找吧。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埋头烤起米糕来。米糕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山妖最喜欢吃米糕,她闻见香味馋得口水直流,就对老和尚说:“给我一块米糕吧。”
老和尚说:“行,可有一个要求,听说你能变大变小,如果你能变给我看看,我就给你米糕。”
山妖得意地说:“好,一言为定!你想要什么样子,我就能变成什么样子。”
老和尚说:“我先看看你能变多大。”接着,他用手打着拍子,唱起来:
哎呀呀,哎哟哟。
长啊长,快长高。
山妖真的长高了,她越长越高,直到头顶着了天花板,才又缩了回来。
老和尚心里很害怕,但他装着泰然自若的样子又唱起来:
哎呀呀,哎哟哟。
变呀变,快变小。
山妖立刻开始变小了。很快地,她变得只有火钳那么大了,可老和尚还在唱着:哎呀呀,哎哟哟。
变呀变,快变小。
山妖继续变小,最后,变得只有一粒干豆儿那么大了。老和尚赶紧捡起这粒小豆子,用两块米糕夹住,然后,他把这块点心———米糕山妖———一口吞进了肚子。
从此以后,老和尚和小和尚再也不会遇到山妖了。
日本是东方之国,与中国仅有一衣带水之隔。公元前十世纪,日本岛上
就有了原始居民。到公元三世纪,日本社会向奴隶过渡,形成了 100 多个小
国,并有了文字。后来其中的大和国强盛起来,建立了以天皇为中心的奴隶
制国家,史称“大和时期”(公元 4—6 世纪)。645 年,日本发生了著名的
“大化革新”,他们开始向中国学习,提出富国强民的口号。此间,日本先
后多次派使团访问中国,中国的文化、政治制度及科学技术等通过这些使团
传入了日本。大化革新之后,日本进入了封建社会。
日本是个地域狭小、人口众多的民族,但他们善于学习和吸收外来民族
的思想及文化,当中国在唐宋时代成为东方强国之时,日本还处于落后的飞
岛时期,日本大化革新的成果也多是受到中国文明的深刻影响。正是在中日
文明的交流过程中,日本人利用汉字创造了日本的片假名和平假名,产生了
日本文字。
日本的文学自文字产生之后便分作两类,一类是用日本语创作的“假名
书”文学,它在整个文学发展史上占有主导地位;一类是“汉文学”。随着
日本民族的发展,国家中央集权的强化,以后“汉文学”便逐渐为日本民族
的文学所消融,但汉字在日本仍具有一定的地位。
日本最古老的书面文学是《古事记》和《日本书纪》。这两部作品实际
上都是早期先民口传文学的汇集,其中主要包括了神话传说、歌谣和帝王谱
系等资料。从这些神话资料看,古代日本人崇拜多神教,认为自然万物都有
神灵,他们所信仰的神多达八百万之多,都神住在天上,称“高天原”。
从前有一个小伙子名叫阿拉丁,他虽然家境贫寒,但却活泼乐观。父亲病逝后,老母亲靠织布维持生活。一天,阿拉丁在广场上遇到了一个来自非洲的魔法师。魔法师觉得阿拉丁是个精明强干的小伙子,答应带阿拉丁去看一样神奇的东西。
第二天,魔法师把阿拉丁带到一处风景迷人的地方。那魔法师口吐咒语,点燃了草木丛,又向火堆里撒了一把香。大地轻轻一动,地上出现了一个洞,洞口有一个石碑,碑上有一对金属环。非洲魔法师命阿拉丁去拎起石碑。
阿拉丁哪里见过这样的境况,早已吓得不知所措,根本不敢去拎石碑。魔法师这时露出了真面目,狠狠地打了阿拉丁一记耳光。阿拉丁嘴角流着血,拎开石碑,按魔法师的命令,走进洞去。
魔法师把一枚戒指戴在阿拉丁的手上,告诉他边走边敲着戒指,就不会有危险了。洞里有一盏神灯,去取神灯时千万不要去摘花园里的果子,回来时才可以摘一些。原来这位魔法师早就知道这一处宝藏,只是他必须找到像阿拉丁这样的孩子,才能平安地取到宝物。
阿拉丁走进洞中,便见到三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一侧有花园,屋子里的壁龛里放着神灯。阿拉丁取下神灯后,又开始摘花园的果子,正要吃时,见果子全是珍珠和宝石,便摘了满满一怀。到了洞口,阿拉丁抱得珠宝太多,没有办法走出去。魔法师一心只想取到神灯,但又没有办法进洞。魔法师让阿拉丁交出神灯,阿拉丁不肯。魔法师盛怒之下,施展魔法,把洞口堵住了。
阿拉丁在洞中困了几天,又渴又饿,正苦恼没有办法出去时,忽然想起手上的那枚戒指,他敲了戒指一下,洞口便开了。这一次阿拉丁顾不得再拿珠宝,只把神灯带了出来。
回到家里,阿拉丁母子俩依然过着穷苦的日子。有一天,阿拉丁又出去找活干了,母亲决定把儿子带回来的那盏灯擦一擦拿出去卖了,换点粮食。谁想刚一擦灯,竟从灯里走出来一个巨人。巨人说:“你要什么东西?我只听拥有这盏灯的人的吩咐。”母亲见此情景,顿时被吓得昏倒在地。邻居们连忙找回阿拉丁。
阿拉丁也像母亲一样擦了那盏灯之后,巨人又走了出来,问阿拉丁想要什么。阿拉丁颤抖着说:“我现在非常饿,想吃点东西。”
巨人立即端过来一大盘美味,盘子和杯子都是由金银制成的。阿拉丁虽然有了神灯,但并不随随便便向它索要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去向它求助。
有一天,一位美丽的公主出游归来,阿拉丁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回到家里便魂不守舍,无法自拔。
母亲唉声叹气地劝他:“你赶快打消这个念头吧,她是国王的女儿,我们这么穷困潦倒,有什么资本娶人家呢?”
阿拉丁却怎么也无法忘掉公主,整日茶饭不思,神情恍惚。母亲见儿子对公主的感情如此之深,如果再让他长期这样下去的话,很有可能把身体熬坏,没有办法,只得求助于神灯。巨人拿出了无数奇珍异宝,作为聘礼,又准备了四十名黑白奴隶,手托盛满金银宝石的托盘,前往王宫求亲。国王终于答应了这件婚事。
婚礼前的那个晚上,巨人帮助阿拉丁在王宫前面又建起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在这个豪华而富有的宫殿里,阿拉丁和公主过起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有关神灯的奇事很快便传播开了,也传到了那位魔法师的耳朵里。魔法师听说后,恼恨不已,决定报复阿拉丁,夺回神灯。有一天,阿拉丁不在宫中,魔法师化装成一个买旧灯的人。公主用惯了新的东西,早就看不惯丈夫珍藏着的那盏旧灯,于是把它卖给了魔法师。
魔法师对巨人说:“把阿拉丁的妻子和宫殿搬到非洲去吧。”巨人照办了。阿拉丁回到家中,突然不见了宫殿和公主,忧心如焚。
国王大发雷霆:“你三天之内如果找不回公主的话,我就砍了你的头!”阿拉丁急得手足无措,慌乱地搓起手来,无意中又碰到那枚戒指,突然巨人出现在面前。阿拉丁令巨人把他立即带到公主身边。
阿拉丁见到公主,让公主用迷香把魔法师迷倒,夫妻俩夺回了神灯,返回到王宫里。
魔法师的弟弟与他哥哥是一丘之貉,本领比他的哥哥还要高强,他知道哥哥的事情后,决定为哥哥报仇。于是,他假扮成女人混进了王宫。有一次,这个假女人建议公主在宫殿顶上刻一只白色的鹰。公主告诉了阿拉丁,阿拉丁欣然同意,就去求神灯里的巨人为他在宫殿顶上刻一只鹰。巨人说 刻一只鹰不难,但刻上这只鹰,女主人便会有难。这是那个 女人 的阴谋。他也不是女人,他是魔法师的弟弟。
阿拉丁知道实情后便装病,卧床不起,那 女 人 假装过来问候,走到床前,掏出匕首刺向阿拉丁。阿拉丁早有防备,一把夺过匕首,将魔法师的弟弟刺死了。
阿拉丁和公主重新又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不久,阿拉丁还继承了王位。
在多神教的时代,在沃林纳那个地方,有四座神庙。这四座神庙供奉的都是有三个头的神,即三头神。神庙的墙壁以及里里外外都用艺术画像装饰得满满的,有人像,也有飞禽走兽的画像,画得惟妙惟肖,非常逼真。而且画像上的颜色经久不褪,雨雪的冲刷也不能使其失去光泽。
神殿中间摆着桌子和长凳,在那里常召开隆重的会议,讨论一些关系到全体市民的重要事情。而在最显赫的地方陈列着三头神的雕像,它比人还高,有三个脑袋和三个面孔。
这四座神庙中的一座,修有一个特殊的附属建筑物,那里养着一匹马。这匹马应该成为一个预言者。为了从事这样重要的工作,选中了一匹叫希夫卡的马,它强大有力,几乎完美无缺,它长着华美松软的鬃毛和灵活的眼睛。被委派照料它的是一个年老的祭司。老祭司很喜欢这匹归他照管的马,对这匹马照料得很细心。在老祭司精心地照料下,马儿长起了膘,马毛闪射出银白色的光泽,两只眼睛显得又聪明,又欢乐。
在举行特殊仪式的时候,希夫卡就要发挥它那重要而又特殊的作用。马儿面前的地上放着九根矛,一根一根并排地放着,间距是一尺半。接着老祭司牵着希夫卡越过这些矛。如果马儿走了过去,马蹄子一根矛也没碰到,这就被认为是吉兆;而如果碰到了哪怕是一根矛,都被看成是凶兆。
起初,根据神庙首席祭司的主张,只有在使全体居民不安的重要事件中,才叫希夫卡出来预卜吉凶。比如说,它预言过,当年的冬季是严寒的还是温暖的,下一次收成是好还是不好可不可以开战,或者还是推迟的好……可是后来,这种习惯发生了改变,老祭司为了一口袋燕麦,也把马牵出来给普通的家庭预卜未来,甚至给个别的人算命。希夫卡不得不一次次地为人做决定,比方说一个手艺人的女儿该不该出嫁,以及某个商人该不该出门去办货等等。
换句话说,希夫卡如今要回答人们向它提出的每一个问题。耐住性子等着看它的四只蹄子在九根矛中间走过去的人当中,有打算让闺女出嫁的父亲,有准备出海的商人,也有准备发动战争的市政当局代表人物。照管这匹马的祭司领会到它的重要作用,因而由于自己起了照管这匹马的作用而深感自豪。
希夫卡是一匹神马,它是三头神亲自派来的。它说是与否乃是根据神的指示。三头神通过它亲自预示吉凶。
希夫卡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熟练了,这是因为一个星期之内它要走过九根矛好几次之多。它学会了小心翼翼地走,因此四个蹄子碰到矛杆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马儿变成了一个慈善的预见者,不幸的预言变得非常罕见了,因此希夫卡获得了沃林纳居民更大的尊敬。于是,它饮食无缺,因为每个人都设法给它带来一些好吃的食物。
可是,忽然有一天,城里出现了一些基睿教的传教士。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便放心大胆地干起来了。连祭司们也被搞得背弃了自己的神明。为了证明三头神不过是一个木头偶像,教士们把三头神像推倒了,砍掉了他的三个脑袋,并作为证据,证明在这波莫利亚地区新的宗教信仰已经占了上风。大多数祭司都同意接受洗礼,他们是这样考虑的:既然三头神容忍了对我们神庙的凌辱,那么,这就是说,三头神掌权的时代已经终结了。
只有管马的祭司依然忠于三头神。传教士们说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背叛了自己多神教神明的祭司们,前来劝说,他也不听劝。他回答他们说:我给三头神服务了一辈子,就算是死我也要忠于他。
有一件事令老人放心不下,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去找传教士们,问道:你们打算怎样对待预言之马希夫卡?
“我们要把它卖掉。”他们回答说。
听到这句话,老人惊得不禁身子一晃,他爱自己的神,也爱希夫卡。从这个时候起,老祭司坐立不安,心神不定。他心中一直在怀念三头神,并为神马希夫卡的处境而担心。
一天夜里,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往事不断地从他眼前飘浮而过,而希夫卡他看得十分清楚,就像它站在床旁一样。他也回忆起人们把这匹马驹领进神庙的时候,它既胆小,又不灵活,在九根矛中间来回走动的时候,常常用蹄子碰到长矛。后来它习惯了,学会了绕着矛尖走。似乎它已懂得,人们期望于它的是什么,因而努力要好好发挥自己的作用,从而使那些前来问卜的人感到满意。
可是现在呢 这匹神奇的、智慧之马,三头神的神马,要像一头普通的牲口一样被卖掉吗?一想到这一点,老祭司心如刀绞一般痛。第二天早晨,人们发现老人已经死去。
希夫卡真的被卖掉了,卖给了一个村子里的庄稼人。从前曾经是一个预言者的马,一变而成为庄稼人的好帮手,它顺从地拉犁拉耙,拉运割下来的粮谷,使自己的新主人很是欢喜。它保留下来了一个习惯:它总是十分谨慎小心地走路,从来不用脚去踩横在路上的棍棒或树枝。
帕拉邦公爵死后留下了两位继承人:十八岁的女儿爱尔莎和十四岁的儿子戈特福里德。戈特福里德当时还没有到执政的年龄,特尔拉穆德伯爵便被任命为监护人负责治理公爵的领地。这是一个居心叵测的恶人。他的惟一目的就是攫取帕拉邦公爵领地,最终执掌一切大权。为此,他曾提出要同美丽的爱尔莎结婚,但遭到了姑娘的拒绝。此后特尔拉穆德伯爵对这位年轻的姑娘就怀恨在心,决心对她进行报复。不久之后,他同一位弗里吉亚公主奥尔特鲁德结了婚。他毫不费力地说服这位公主助他一臂之力。因为他不仅想制服爱尔莎,而且想摆她的年轻弟弟的干预,最终独揽执政大权。由于奥尔特鲁德懂魔法和巫术,他们便想出了一个有效的办法来使他们的阴谋得逞。一个晴朗的下午,爱尔莎同她的弟弟一起去附近的森林里散步。
那天,天气很热,爱尔莎唇干舌燥,精疲力尽,她躺到一块草坪上,一下子就昏昏入睡了。她做了一个怪梦。一位像阿波罗一样漂亮的骑士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我是来帮助你的,因为有一个巨大的凶险在威胁着你。如果你需要我时,请你立即喊我,我会飞来援助你的。”说完,这位骑士就迅速消失在迷蒙的雾气之中,当爱尔莎惊醒过来时,她反过身便喊她的弟弟,但她弟弟已经不见踪影。她在矮树林中,在河边,在森林里,在草原上到处寻找,但连戈特福里德的影子也没有找到。晚上,她独自一人返回城堡。所有的贵族,宫内侍从和仆人都外出搜寻,在森林里找了一夜,还是没有发现这位帕拉邦公爵的继承人,他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名叫玫瑰公主。她一笑,天空就会飘起白云她一哭,大地就会有雨水降临。她一抬右手,玫瑰花就会洒满大地;她一抬左手,地上就会桃花盛开。在附近国家里只要提起她的名字,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一个遥远的国家里,有一个王子对他的父亲说 我一定要 娶玫瑰公主,非她我不娶!他的父亲说:“你怎么娶得着她呀 她住在非常遥远非常遥远的国家,而且,她是世界上最闻名的公主,想娶到她,还不知要花多少钱呢!”可是,这个王子自幼娇养惯了,非常执拗。他对父亲说:“我非要娶她不可,否则,我宁可终身不娶!”
王子的父亲拗不过儿子,只得倾其钱财建造了一只十分豪华的船,并在玫瑰公主的国家设立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使馆,派遣特使向玫瑰公主求婚。玫瑰公主的父亲答应了这门婚事。
不久,玫瑰公主的母亲去世了,她的父王又娶了一个妻子。玫瑰公主的后母对国王说 把你的女儿和这些陌生人放在一只船上送走,是不恰当的。我们宁可 多花点 钱另造一只船,为了表示我对你女儿的关心,我乐意和我的亲生女儿一起上那只船,陪着玫瑰公主安全航行到那遥远的彼岸。 国王同意了她的建议。这个后母和一个能干的官员负责督造了另一只船并安排需用的一切东西,由她任指挥官,玫瑰公主与后母登上这只船以后,他们就起航向着遥远的彼岸进发了。
他们在大海里航行了 天以后,居心不良的后母便只给玫瑰公主咸鱼吃。她说 除了咸鱼外,淡水和其他东西全都用完了。 玫瑰公主信以为真,只好每顿饭都吃咸鱼。就这样公主接连受了三天的折磨,她口干舌燥,渴得要命。但是残忍的后母和妹妹心如蛇蝎,不管她的死活,仍然每顿只给她咸鱼吃。她们把玫瑰公主软禁在船舱里,甚至玫瑰公主低低哭一声都要挨骂!
到了第四天,玫瑰公主已经渴得快坚持不住了,这时后母走过来说:
“你可以用一颗眼珠跟我换水喝! 玫瑰公主想: 反正我要死了,瞎一只眼也无所谓了!为了暂时活下去,我还是用一颗眼珠换一杯水喝吧! 于是,玫瑰公主对后母说: 你可以挖去我一颗眼珠,不过,你得真给我水喝!”这个狠毒的女人给玫瑰公主端来了一小杯水,然后,她用长指甲把玫瑰公主的一颗眼珠剜了出来。
过了几天,玫瑰公主又渴得要命,她乞求后母再给她一点水,毫无人性的后母又对她说:“你可以用另一颗眼珠来换水喝。”
玫瑰公主无可奈何,只好同意了后母的主意,可恶的后母又把玫瑰公主的另一颗眼珠剜了出来,只给了她一点水。
时间不长,水手们叫喊说看见了彼岸的大陆。后母拉着亲生女儿上了岸,并让她穿上玫瑰公主的长袍,把她打扮成玫瑰公主的样子。不过,她的相貌像她的心灵一样丑陋,活像一个母夜叉。玫瑰公主的后母把亲生女儿带到王宫,把她交给了王子。王子见到这个丑女人后,伤心失望极了。
他想拒绝这门婚事,但是,他的父王严厉地说:“你过去执意说非要娶她不可,现在,她已经来了,由不得你了,你必须娶她!你知道,我为你耗费了多少钱财吗?”这样,王子只好娶了这个丑陋不堪的公主,但是他并不爱她。因为她笑或哭都不会对天气产生什么影响,抬手时,既没有玫瑰花落地,也没有桃花盛开他们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丑公主的心里也十分悲痛。
至于玫瑰公主呢,她被遗弃在街头,成为一个双目失明的乞丐。有一个善心的农夫发现了她,把她领到了自己的家里,为她做饭吃。她因为双目失明,总是落泪,所以虽然天气晴朗,却时常下雨,于是他便问姑娘: 我能帮助你做些什么呢? 她一抬左手,地面上盛开一片桃花。她说:“请你把桃花拿到王宫门前,你这样叫喊:请用眼珠来换桃花呀!如果他们给你一颗眼珠的话,请你把它为我拿回来。”
农夫装了满满一袋子桃花,来到王宫门前大声叫喊:“请用眼珠来换桃花呀!”这时,那个丑陋公主正在屋里落泪,因为王子自从娶了她以后,连吻也没吻过她,他讨厌她那张丑陋的脸!她听到农夫的叫喊声,立刻飞跑到母亲跟前说:“我们把桃花换回来吧!王子见了桃花也许会喜欢我的。”后母于是打开了一个小箱子,从里面取出玫瑰公主的一颗眼珠,把它交给亲生女儿说:“你去用它换桃花吧!”
她把桃花换来后,偷偷把它藏在一个袖子里,然后走进丈夫的房间里。她故意把左手一抬,让事先藏在袖子里的桃花立刻洒满了一地。王子看到桃花,非常高兴。但是,当他一看到她那张让人望而生畏的脸时,又立刻收敛了笑容。 他说:“请你抬起右手,我想看看玫瑰花。”但是,她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不敢抬起右手。
农夫又挎着一篮子玫瑰花到了王宫门前,他叫喊道:“请用眼珠来换玫瑰花呀!”丑陋公主正在为自己变不出玫瑰花而发愁,听到农民的叫声,便马上跑去对母亲说:“咱们把那些玫瑰花换来吧!这样,王子就可能喜欢我啦!”她的母亲又从箱子里面取出另一颗眼珠,把它交给了丑女儿说:“你去用这颗眼珠换玫瑰花吧!”
丑公主拿着这颗眼珠换了玫瑰花 ,她又偷偷地把玫瑰花藏在袖子里,走进了王子的房间。她抬起右手,地面上立刻洒满了玫瑰花。王子看到玫瑰花,眼前一亮,可是又一看丑公主的脸,顿时笑容全无。
农夫拿着眼珠回来,把它交给了玫瑰公主。她把眼珠放进另一个眼窝内,这只眼睛也恢复了原状。她现在可以用双眼看东西了,她高兴得咯咯直笑。这时,天空又飘起了白云。
碰巧,王子打猎从农夫的屋子外面路过,玫瑰公主一看见他走了过去,心想:他是多么高尚的美男子啊!他应该是我的丈夫。 她伤心地哭了起来,顿时晴空里的白云变成了乌云,而且下起了大雨。王子看见白云突然变成了乌云,感到非常奇怪,他就到农夫家里来避雨。他问了农夫过去看见过白云突然变成乌云吗?
农夫说:“我看见过,这个姑娘一笑,云就是白色的,这了姑娘一哭,白云就变成乌云。”王子听了这话感到奇怪,他想 我的妻子本来应当会这样做,可是,她却不会。这时,玫瑰公主出现在王子面前,他一见顿时被她无与伦比的美貌所吸引,直觉告诉他,这才是他要娶的玫瑰公主。他请求玫瑰公主说:“请你抬左手! 她一抬左手,地上立刻洒满了桃花。”他又请求玫瑰公主说:“再请你抬右手! 她抬起了右手,地上立刻洒满了玫瑰花。”王子由此确定这个姑娘才是真正的玫瑰公主,兴奋得不得了,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然后,他向她打听关于假玫瑰公主和她母亲的身世 ,玫瑰公主便把恶毒后母的一切罪行告诉了他。
王子听罢,怒不可遏,回到王宫之后,立即下令把那个可恶的后母和她的丑女儿拉到外面吊起来 ,直到吊死为止。接着 ,他娶了玫瑰公主作自己的妻子,他非常非常爱她。从那时起,在这个遥远的国家里再也没有欺骗和背信弃义的行为了,因为那里的人民都十分正直。
远古的时候有两个神通广大的超人,哥哥叫马亚沃卡,弟弟叫奥奇。这个时候世界上还有一对原始人,他们长得和现在人可不一样,男女都没有下半身,生活孤独而寂寞。
一天,奥奇出去冒险久久未归。马亚沃卡不放心,便去寻找弟弟。他走到河边,见那个原始的男人正在河里捕鱼。随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响声,这个原始男人逮住了一条美丽的加勒比鱼。鱼摆动着尾巴,拼命挣扎,被摔到岸上,原始男人拿起大棒朝鱼打去。马亚沃卡大吃一惊,原来这条加勒比鱼正是他的弟弟奥奇变的,他想偷这个男人的金鱼钩。当渔夫举起第二棒准备把鱼的头敲碎时,马亚沃卡变成了一只大鹏往大棒上拉了一泡屎。这时,加勒比鱼———他的弟弟奥奇趁机竭尽全力往大河中一跳,逃脱了。马亚沃卡又变成了一只蜂鸟,在原始男人抬头向天空张望寻找大鹏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原始人的金鱼钩偷走了。
原始男人有一只神秘的篮子,篮子里能传出非常悦耳动听的鸟的歌声。原来,原始人用他的智慧和力量捉住了太阳鸟,把它关在篮子里。从此,太阳就固定在天顶,放出耀眼的光明。所以这个时候,世上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
马亚沃卡极想得到这只神秘的篮子。他变成了人的样子,把偷来的金鱼钩挂在耳朵上,然后走到原始人面前,向他询问太阳鸟的价钱,因为他想买这只鸟。原始人一见马亚沃卡的耳朵上挂 着那只金鱼钩,便气不打一处来。他断然拒绝了马亚沃卡的要求。
“怎么才能说服他,让他卖太阳鸟呢?”马亚沃卡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最后他决定用最珍贵的东西来和他交换。
“喂,可怜的人。你的身子只有一半,没有腿,没有脚,也不能走路。要挪动地方,你只能像根木头似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如果你给我太阳鸟,我使你有一双腿和脚。这样你就可以用腿和脚来走路,那就方便多了,你要走多远就走多远,哪怕是全世界所有的地方都行。”
这个条件的诱惑力太大了。他动摇了。因为原始人尝够了没有腿和脚的苦头。当他像木头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时,不仅又苦又累,遇上尖锐的石子和带刺的荆棘时,常常会被扎得鲜血淋漓,遍体鳞伤。他同意了这个交换条件。但是他提出,必须让他的妻子也同样能得到腿和脚。
马亚沃卡同意了。原始男人叫来了他的妻子。马亚沃卡让他俩躺在河岸上,用泥土捏了他们的下半身,又用泥土替他们各自捏了一双腿和脚。然后说了一声:“起来!走吧!”
原始男人和女人爬了起来,发现已有了腿和脚。他们小心地移动腿和脚,跨出了步子,接着又跨了一步。他们高兴极了,他们能走了。他们又快一点地迈起步子。很快,他们便蹦蹦跳跳地跑起来了。从此以后,人就不仅可以走、跑,并且,还有了繁殖后代的能力。
原始男人和女人把马亚沃卡领回家,交给他那只神秘而珍贵的篮子。
“你要好好保管它,爱护它,照顾它。”原始男人谆谆叮嘱着,“特别是不能打开篮子。要是打开篮子,太阳鸟就会跑出来,你就再也逮不着它了。”
马亚沃卡接过篮子,珍惜地抚摸着。得到了一个心爱的宝贝,要天天照顾它,带着它,听到它欢乐地歌唱,可是却不能看到它,这的确是件很遗憾的事。但马亚沃卡决心遵照原始男人的 话去做。
他手里托着那只神秘的篮子,告别了原始夫妇,向森林中走去。太阳鸟展开歌喉,唱起了优美动人的歌曲,令马亚沃卡心醉神迷。走到河边的时候,他碰见了他的弟弟奥奇。奥奇正在用河 水洗涤伤口。原始男人那一棒真不轻,差一点要了他的命。所以至今加勒比鱼的头部后面还留有一道道黑色的条纹。
奥奇看见哥哥便站了起来,跟着他一起向原始森林走去。他们一路走,一路欣赏着篮子里传出来的悦耳的歌声,黄昏时分他们到达了密林深处,看见一棵结着累累果实的大树,这时才感到肚子饿了。于是他们停了下来,马亚沃卡叫奥奇上树摘些果子下来充饥。
奥奇刚爬了一截就拼命摇动树干,一面大声喊叫:“风太大了,我上不去,你比我强壮,还是你来吧。”说着便爬了下来,原来他心里另有盘算。
马亚沃卡把篮子交给奥奇,对他说:“好好保管,千万不要打开它。”说完,他就向树上爬去了。
奥奇早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那只篮子太神秘了,它发出的声音太悦耳太诱人了,他要打开看个究竟。等哥哥爬上郁郁葱葱的树冠,开始摘果子的时候,他便动手去揭那篮子,哥哥的告诫他根本未听进去。
可是,他刚把篮子打开,歌声就突然中断。太阳鸟咯咯叫着从篮子里冲出来,朝天上飞去。叫声凄厉骇人。顷刻间,乌云密布,太阳消失了。整个宇宙突然黑了下来,黑得像墨一样。一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雨不停地下着,一直下了整整十二天。大地淹没在一片乌黑、肮脏、有毒的汪洋之中。那对原始夫妇,被陷落的土地吞没,压在大山之下。再听不到林间小鸟的鸣叫,也听不到山林间野兽的咆哮,惟有无休止的雨声和狂风的呼号,还有奥奇悔恨喊叫的嗡嗡回音。奥奇蜷缩在水淹不到的山头上,痛苦地呻吟着、哀叫着,忏悔自己不谨慎行为闯下的弥天大祸。
但是他的哥哥马亚沃卡已听不到他的忏悔之声了。在天地骤变的一刹那,他变成了一只蝙蝠。黑暗遮住他的眼睛,风雨敲打着他的躯体,他努力向上飞着,冲过密集的暴风雨,穿过层层乌云,终于飞到了天上。他在天上重新做了许多动物,主要是各种各样的鸟和猴子。
奥奇在山头上往下了。他用泥给自己做了一张床,为了填饱肚子,又做了各种各样的哺乳动物。
马亚沃卡决定找回太阳鸟,使天地重新光明。他把这任务交给了极乐鸟,极乐鸟立即展翅向天顶飞去。因为暴风雨之前太阳 一直固定在那里。它飞呀飞呀,终于到达天顶,可是太阳却不见了。极乐鸟飞得很累,精疲力尽。一阵狂风吹来,裹着它不知刮向何处。待到它从昏沉中醒过来,不由吓了一跳:狂风已把它带到了地球的另一端。奇怪的是,这是竟然一片光明。它仔细一看,原来太阳跑到了这里,它像一个通红大火球,挂在山峦的那一边,发出耀眼的光辉。原来,太阳鸟从篮子里逃出之后,再也不愿过囚笼似的生活,就从原先天顶的固定位置逃到了地球的两端。白天它从地球的这一边跑到地球的另一边;晚上,它跑到平坦的大地的另一面,人们便见不着它了。第二天,它又在地平线的另一端出现。它这样地跑来跑去,自由自主,非常快活。
太阳又高高地升到了天顶,发出了辉煌灿烂的光芒,黑暗消失了。就在这时马亚沃卡在山头上遇到了他的弟弟奥奇。他在奥奇的头顶上飞来飞去,对他说:“弟弟,太阳鸟已被捉住,太阳又出来了。”然后,他有些难过地对弟弟说:“可是,我们俩却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了。今后,你将生活在东方,我将到地球西边的一端去。再见吧,弟弟,多保重。”说完,他便飞走了。
从此,这兄弟俩就再也没有在一起过,辽阔而苦难的大地把他们分隔开了。
很多很多年后,洪水退了。经过洪水洗劫的大地,一片荒芜凄凉景像。马亚沃卡决心重新创建大地,他要把自己的设想带到大地每一块苦难的地方。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这里缺乏树木,需要树木。”于是,在他走过的足迹后面立即出现了茂密的树林。他说:“这里需要河流。”他走过后,泉水立即冒了出来,流成了一条滔滔不绝的大河。他又说:“这里需要牲畜。”他走过后,地面上立即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动物。后来又出现了各种庄稼,大地上的一切便是这样地按照马亚沃卡的设计重新生成。
最后,当地面的一切都完成之后,他向吞没那对原始人的大山走去。他把大山一劈两半,呆在大山里的人都跑出来了。这时已不仅是两个原始人,他俩还繁殖了许许多多后代。许许多多的人跟着马亚沃卡,迎着太阳走到大地上。
马亚沃卡领着人们走过了漫长的一段路程。他教他们种植庄稼,放牧牛羊,用木落、土豆和煮熟的水生块茎植物,酿成甘醇的奥吉酒。然后他给人们规定一个欢庆节日。在和人们一起欢度了第一个节日后,他就驾起云彩,在云雾缭绕中升上天空去了。在他同人们告别的地方,至今还能看见他的大脚印。那时,地还未怎么干,土是湿的。他飞上天后地就干了。他的脚印便被作为留给人们的最后纪念,永远保存下来了。
第三个世界就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第一个世界早已被火焚毁了。第二个世界是因为奥奇的不慎放走太阳鸟被洪水冲毁的。但第三个世界不久也被狩猎部落的坏人乌卡拉和他的同伙毁灭。他们捕尽了动物后又把人当作野兽进行捕猎吞食掉。当马亚沃卡得知乌卡拉的罪行后非常气愤,他把乌卡拉变成了一只食蚁兽。他的弟弟奥奇又把这食蚁兽剁成碎块。他把碎肉抛向四处,这些碎肉变成了供人肉食的各种动物。看来,只有第四个世界才是和平幸福的世界。那时人与人之间和善友爱,生活安宁、富裕。那就是马亚沃卡的世界。
古时候有一个大可汗,以强大和富有而著名于世。他有七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英俊。然而这位可汗却日日夜夜祈祷万能的真主,让他生个女儿。他总是对万能的真主祷告说:
“如果我能生个女儿,我决定不让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她。哪一个胆敢看她一眼,我就处死他。然而,假如有人还是有办法溜 到我女儿身边,并能得到她的欢心,那我就一定把她嫁给这样一个大胆的人……”
一切都掌握在万能的真主手中!大可汗的夫人怀了孕,过了九个月另九天又九个钟点,可汗生了一个女儿,起个名字叫皓。
可汗十分开心,同时严厉地命令妻子和奴仆们不得让任何人看见这个婴孩。可汗威胁说,假如他们让人看见了她,他就下令把他们统统处以死刑,然而即便是如此,大可汗还是不放心。他又命令臣仆们盖一座华丽的宫殿,四周围以高墙,墙是那样的高,任何人也休想爬得过去。
不久以后,在离城不远处就出现了一座崭新的宫殿,它那壮丽的塔楼高耸入云。
在这座宫殿的围墙里面,开拓了一个绝妙的花园,平静的池塘里放养着许多珍奇的鱼类,在一棵十分古老的、二十个人也抱不拢的大树当中,挖成了一个座位,这是给沙皓预备的宝座。
在这座宫殿里,有四十名同年龄的宫女侍奉着公主。美人儿沙皓无忧无虑地、欢天喜地同她们玩耍着过日子。
可汗亲手牢牢地锁住了宫门。他把大门钥匙放在一个精制的盒子里,再把盒子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光阴荏苒,沙皓出落得一天美似一天。没过多久,她已长成一个美丽的姑娘,以至于她在一平如镜的池水中的倒影,也吸引了天空的飞鸟;她的皮肤十分细嫩,赛过玫瑰花瓣;她那双黑眼睛如同一对杏仁,两条细眉犹如弓弧。
每日清晨,从香梦中醒来之后,沙皓总要漫步在芬芳的花丛中,然后停下来休息,倾听着鸟转莺啼,倾听着宫女们讲故事。
在当时,在著名的坎大哈城,住着一个出名的贼,他就是又漂亮又勇敢的吉莱。老年人都笑着谈论他:“假如真主给猫安上翅膀,它连鸟窝里面的蛋都能偷出来的!”然而最近一段时期,吉莱在喧嚣的市场上游荡时,老是郁郁不乐地考虑;“有时候我富有,有时候我贫穷。我没有房子,也没有家庭! ”
甚至在夜里作梦的时候,他都憧憬着能有一所房子,过上安定的日子。俗话说得好,口渴的人梦中也会想到饮水。
长期以来,吉莱心中烦闷,终于在他的头脑里成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听说大可汗有一个姑娘,像盛开的玫瑰花一样漂亮。若是偷偷地溜进宫里去见她,结果又会怎么样?
不是说而是干的人,才是个男子汉。于是一天夜间,在黑暗的掩护下,他潜行到宫墙旁边。
吉莱在宫墙外走过来走过去,结果发现无论如何也爬不过墙去。于是他又回到坎大哈城,搞到一条长绳,在黎明时分,在群山之峰刚被朝霞映红的时刻,他又来到高大的宫墙底下。
吉莱把绳子的一头抛上去套住了城墙的垛口,然后小小心心地捋着绳子往上爬。爬到顶上之后又小小心心地降落下来,结果进入了百花盛开的花园。吉莱环顾四周,看见了一棵大垂柳;他决定藏在它的枝叶中间。
早晨,宫女们醒来了,陪着沙皓坐在大柳树茂密的叶下,互相讲述着各自的梦。
过去了一整天,吉莱隐身在柳树枝中间,饱餐沙皓的秀色,百看不厌。
宫女们后来有事走开了,只剩下沙皓一个人时,吉莱给她写了一张字条:
“一看见你,我的心里爱情之火顿时燃起!如果没有你,如同沙漠中旅人没有水,我活不下去!我已饱受折磨,我晓得,我宁愿死也不愿过没有你的生活。我的亲爱的、美丽的沙皓!请你回答,你能不能爱我?”
“美丽的沙皓呀,我的心灵之花,
你那弯弯的柳眉呈现出黑色弧形,
你那双眸子射出的光好似两颗明星,
见到你以后,我的心失去了安宁!
如你不爱我那就悄悄地告诉我,
你不要折磨我!要赶快回答我!
美丽的沙皓呀,我的心灵之花,
让你那颗温柔的心对我开放吧!
沙皓十分困窘,莫知所措,对这个漂亮的陌生人的请求不晓得如何回答。过了好几分钟,沙皓依然沉默无言。
吉莱心中忧闷,他从树上跳下来,垂头丧气地向大墙走去。他捋着绳子往上爬,又扭过头来,轻声地对沙皓说:
“别了,亲爱的沙皓!永别了!你在我心中燃起了爱情之火,没有你我再也不能生活……”
沙皓害了怕,怕的是这位美青年一去永不回还。她看了他一眼,喃喃而言:
“陌生的人啊,我是爱你的。”
吉莱听见了这句话,乐得他差一点从墙上跌下来。他不顾一切地高声喊道:
“亲爱的,等着我吧!我一定会来把你带走的。相信我吧!”
说完了这两句话,心花怒放、激动异常的吉莱纵身跃下墙,沿着通往坎大哈城的道路大步走去。
然而欢乐之后,继之而来的常常是苦恼的念头。
“我可是个穷人哪!”吉莱心中思忖,“我可怎么去见她的父亲———一位伟大的、有权有势的可汗呢?”
因此吉莱决定到印度去,在自己的一生中最后一次多偷一些金银财宝,目的就是为了同沙皓衣食无忧、幸福愉快地一起生活下去。
吉莱没走到城门旁,就改变了方向,向印度国走去。
吉莱走了很久,他走了许多路才来到了一座大城。伟大的阿克巴尔的京城。
吉莱混在人群当中,倾听着,观察着。他那一双锐敏的眼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到了夜里,吉莱骗过了宫门的卫士,潜入了皇宫。他发现了一道秘密厚厚的铁皮门,他钻进了宝库。在宝库里,吉莱尽可能地把许多子母绿、红宝石和金锭塞满了全身的衣袋。如今只须溜出皇宫,那就万事大吉了。
然而正当吉莱潜行到出口的时候,卫士们发现了他。他们追捕了一阵子,终于捉住了他。他们反绑了吉莱的双手,带他去见年纪最大的大臣。
“你这个可恶的败类!”大臣朝着吉莱喊叫起来。“你这个无耻的贼!你竟然想偷皇家的金库? ”
“筛子倒说瓦罐身上有窟窿!”吉莱笑嘻嘻地回答说。“我这个贼也比不上你这个贼大! ”
这些话激怒了老大臣,他当即下令把吉莱投入狱中,决定在三年后处以极刑。
……美丽的沙皓日日夜夜地思念着意中人。她丝毫不曾料到他会遭受那么可怕的折磨。
有一天,可汗来看沙皓,她对父亲说:
“父亲,我已长大成人,可是还没见过世面。你放我出去吧,我的心里闷得很哪!”
听见女儿讲出这些放肆的话,可汗勃然大怒,他命令增加女仆的人数,并在各道宫门上锁上了重大的铁锁。
沙皓很痛苦地哭起来了,可是她毫无办法。就这样,在愁闷、哀伤和期待之中流逝了整整两年的时光。
有一次,沙皓爬上了大柳树,想看一看她心爱的人当初是藏在什么地方的。她顺着粗壮的树干越爬越高,最后在她眼前展现出一片不曾见过的美景:在目力所能及的远方,看得出一片山谷,它的边缘隐没在蓝色的烟雾里。在更远更远的地方,是重重叠叠的群山,覆盖着白雪的山峰耸入云端。一队骆驼向初升的太阳点着头,高傲地在山谷中行走。沙皓久久地注视着前进的骆驼队,忧郁地期望着,也许某一个赶骆驼的人会看见她的心上人吧。
沙皓泪流满面,从树上爬下来。她的丫环当中有一个好心肠的姑娘,看到自己美丽的女主人那么悲伤,心里也很难过。这丫环有一副出名的好嗓子,她开始对沙皓唱起歌来:
春季里玫瑰花常常开放,
这时候泪珠儿不再流淌;
到春天一切生物度过了冬眠,
那时候心爱的人也一定回还。
既然如此又何必枉自伤心不止?
最好还是欢欢喜喜地迎接红日!
沙皓也用歌唱回答她:
夏季很快飞得无影无踪,
玫瑰即将枯萎,枝叶即将凋零:
严冬定能摧毁一切生命,
惟有泪珠儿在腮边流淌而不会消融!
丫环微微一笑,又对女主公唱道:
严冬一过又是春天,
它会使辛酸泪迅速枯干。
你要相信爱人会在春天
回到你身边,
欢乐定会充满你的心田!
沙皓相信了丫环的话,她稍微定下心来。于是她又开始耐心等待自己的心上人回到身边来。
这个时候吉莱在伟大的阿克巴尔的监牢里,已经过了两年多,离开处死他的日期只有几个月了。
同吉莱一起在牢里受苦的,是一个来自坎大哈城的老托钵僧,吉莱同老人交上了朋友。
到了托钵僧刑满释放欢欢喜喜地回祖国去的时候,他带去了吉莱写给沙皓的信。
托钵僧不曾先去坎大哈城,而是先去找沙皓住的皇宫。他装扮成老态龙钟的残废人,走上前去敲了敲宫门,请求施舍穷僧人。门上的监视孔开了一条小缝,沙皓的丫环问:
“行路人,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 托体僧四面望了望,悄悄地把信交给了她。
“我亲爱的沙皓!我正在阿克巴尔皇帝的牢里受苦。离开处死我的日子,一共只剩下一个半月了!我本来想得到幸福。得到咱们俩共同的幸福,然而结果却是……,亲爱的,原谅我吧!你要知道,我最后的心思,也只是想着你! ”
沙皓向万能的真主祈祷,她又给自己的哥哥阿米尔写了一封信。阿米尔此时已经继承了已故的可汗的王位。信中写道:
“我的兄长,我恳求你,放我走出我的囚牢吧!
我再也不能关在宫里了!”
然而阿米尔的回答却是:
“我不能违背我们亲爱的父亲的遗训。”
于是沙皓见人就说,如果阿米尔不放她出宫,她就自杀。阿米尔非常喜欢沙皓,尽管她只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阿米尔终于决定放她走出牢笼一般的皇宫。
沙皓去见阿米尔,跪倒在他面前,央求他准许她到印度去。但是阿米尔不答应。
“假如你一个人到印度去,人们会讲你什么呢? 他对她说。”
“我的亲爱的哥哥!而如果我从宫里逃出去,那时人们又会讲什么呢?”沙皓回答说。
阿米尔沉思起来。他考虑了很久,最后他心软了,允许沙皓到哪里去都可以。
沙皓非常高兴,她戴上了披纱,以免有人看见那美丽的容貌,然后单独一人上了路。沙皓走了很久,一条大江阻住了路。如何才能过江呢?忽然间,也说不上是从哪儿来的,出现了一条小船,船夫自愿把她摆渡过去。沙皓大胆地上了船,两个人乘着一只小船走了。
他们平安地到了江心,猛然刮起一阵大风,吹开了沙皓的披纱。船夫一见姑娘如此美貌,不由得惊呆了。紧接着他心中生了歹念,想污辱美丽的沙皓。他把船摇到相反的方向去了。
沙皓察觉船夫行船方向不对,就不安地问他:
“你为什么把船调了方向?你这是想干什么?”
船夫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回答。
沙皓从娇嫩的手臂上退下了一只金镯子,递给了船夫。
一看见金光闪闪的镯子,船夫似乎清醒过来了,“还是收下这只镯子比较好吧? 他心里盘算着。”
船夫终于抓住了金手镯,随后不再抬起眼睛去看沙皓,一直把她渡过了大江。
沙皓继续向前赶路,去寻找自己心爱的吉莱。
沙皓又走了很久,结果总算走到皇中之皇阿克巴尔的京城。当她准备进入伟大的皇帝居住之处的时候,卫士们一面嘲弄着这位无力自卫的姑娘,一面扯掉她的披纱。
沙皓痛哭起来,同时祈求万能的真主对她进行救助。
阿克巴尔听到了她的哭声,当即命令卫士们放她进宫,并吩咐给她一领新的披纱。有人给沙皓拿来了披纱,然而她并没有离开皇宫,而是隐藏在阿克巴尔的内室里面了。
沙皓等了很长时间,终于看见卫士们把备受折磨的吉莱带到阿克巴尔面前听候审判。
“这个人犯的是什么罪? 阿克巴尔严峻地问。”
“最伟大的皇帝陛下,他溜进了你的金库,企图偷盗金银财宝!”老大臣回禀道。
阿克巴尔威严地笑了笑,随即下了命令:
“把他扔到瀑布当中去,让他死在像无赖和窃贼的生命一样混浊的激流之中!”
“遵命,陛下!”卫士们应声说,当时就把吉莱向瀑布那里拖去。
“真主啊!你是万能的。别让我心爱的人死去!他是为了我才去偷窃的。伟大的真主,发发慈悲吧!”
过了一个钟头左右,忽然间,阿克巴尔莫名其妙地看见了在回转来的卫士们中间,有一个安然无恙的吉莱!
“陛下!”一名卫士说,“我们把他带到瀑布旁边,突然之间,像变魔术一样。瀑布干涸了!”
“威力无限的真主啊!你已经救过我的心上人一次命,请您再一次显灵救救他吧!”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突然,阿克巴尔更加莫名其妙地看见了惊慌万状走上前来的卫士们中间,还是有一个仍旧安然无恙的吉莱!而且他像平常一样,脸上带着笑容。
“陛下!”卫士们说,“我们把他带到象房,开门一看,陛下的象统统倒毙在地上了!”
“这一定是有妖术作怪。 阿克巴尔说。”
一位最年长的谋士补充说:
“陛下!这一定是有女人在为他祷告,陛下可以相信我的话!”
沙皓听到了这些话,她从隐身的地方走了出来,跪倒在阿克巴尔面前,对他说:
“光荣的阿克巴尔!我恳求你看在万能的、慈悲的真主的面上,饶了我的心上人吉莱一条命吧!他是为了我才犯罪的。饶恕他吧!”
年轻姑娘说的话感动了阿克巴尔。伟大的阿克巴尔陷入了深思。他想到了爱情之力如何伟大,他也考虑这样的爱情在人世间难得遇到。由于有了这些想法,他心软了。
阿克巴尔叹了口气,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美人儿沙皓!你对自己的爱情如此忠贞,终于战胜了死神。而你这个偷儿,吉莱,你想偷窃我的金子,是为了同自己的爱人幸福地过日子。你再也用不着去偷了,我送给你们一头骆驼恰好驮得动的金银财宝。好好地回去吧,祝愿你们幸福! ”
一对幸福的爱侣踏上了归途,在故乡,他们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建立起美满的家庭。
这一个关于美丽的沙皓和吉莱的真实故事,也就到此为止。
在一个国家里,有一个皇帝,名叫查克拉布胡扎,他有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儿阿波拉公主,她长了那么大,从来没讲过一句话。无言美女阿波拉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世界,许多人梦想着能娶到这位美丽的公主。然而她的父亲发誓说,他的女儿只嫁给能使她开口讲话的人。于是,有许多国家的皇帝和王子们来到查克拉布胡扎皇帝的宫里,向美丽的阿波拉讲述奇妙的故事,企图打破她的沉默,可是公主光是听着,而不讲一句话。因此许许多多不走运的求婚者只好空手归去。
统治特里加尔特国的皇帝杰夫布胡扎晓得了这件事,也决定去试试自己的运气,于是他动身走上了遥远的路程。他的旅程又长又难走,许多天以后,他终于抵达了无言公主阿波拉所居住的宫殿。宫里的人怀着敬意迎接杰夫布胡扎,领他进入公主的绣房。特里加尔特的皇帝一看到她,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她迷得停止了跳动!
“无论如何,我也要讲故事促使她哪怕是说出一个字来也好。”杰夫布胡扎打定了主意,开始讲故事———
“在一个不知名的国家里,有一个国王。他有一位妻子,非常爱他。不过那国王,无论如何不相信这一点,因此,他总想考验王后。有一次,国王出去打猎,决定派遣自己的武士们带着他的衣裳回宫去,使衣裳沾满鹿血。主意打定,立即付诸行动。武士们策马回宫,把鼻迹斑斑的王服放在王后面前,正想禀报,他们的君主如何同猛虎搏斗而丧生。可是王后一见到血,立刻昏了过去,几分钟以后她死了。武士们又飞马去禀报国王刚刚发生的祸事。国王不相信他们的话,认为王后是打算用这种方法来考验 他是否忠实。但是他回宫以后,确认王后真的死了,他悲痛欲经绝。国王痛苦绝望之际,打算投身于焚化王后遗体的篝火之中,同妻子一起离开人间。廷臣们得悉他们的君主意图自焚,纷纷央求他不要抛开他们。可是国王不曾回心转意。 ”
“臣子们把已故的王后和国王都送到河岸上,在那里点燃起篝火。国王命令所有的人都退下去。只有一条忠实的狗没有离开自己的主人。 ”
“恰恰在午夜时分,温瓦和巴尔瓦奇① 从凯拉斯山上走下来,路过河岸时,正好听到国王的哭声。巴尔瓦奇很可怜他,开始央求自己的丈夫:伟大的马哈杰瓦!请您救救这位不幸的国王,使他摆脱苦
难吧,使他的王后复活了吧。 ”
“温瓦不能拒绝自己心爱妻子的要求,他走到国王身边说道:人哪,听我说!你的王后离开了人世,是因为她命中注定要死的日子已经到了。可是你注定还要在人间活七十年。如果你同意放弃你生命的一半,我可以使她复活。不过,你要记住,这样一来,你立刻要衰老许多年,而你的妻子却会变得更加年轻一些。
“国王高高兴兴地表示同意,于是在瞬间,王后复活了,她站在自己丈夫面前,完全像一个十六岁的美女。国王却是立即老了三十五年,他温柔地拥抱了她,领她回宫。在他们身后是那条忠实的狗。
“走了不久,老国王就感到两条腿累乏了。他在一棵树下坐下来,把头枕在王后的大腿上,立即酣然入睡。恰巧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年轻的美男子———一个财主的儿子,从这里路过。他温瓦,又名马哈杰瓦,和他的妻子巴尔瓦奇都是印度教中主要的神。据说这两位神住在凯拉斯山上。看了看美丽的王后,立刻被她迷住。他走近了一些,看见了美人儿的丈夫正在沉睡,就开始央求她:年轻的美人儿啊!难道你愿意同这个糟老头子在一起葬送自己的青春吗?我求你跟我一道逃走吧。你跟我在一起,会得到真正的幸福的。”
“王后也是一看到这个美少年就爱上了他。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沉睡中的丈夫,站起来心甘情愿地跟着财主的儿子走了。”
“不管忠实的狗如何吠叫,想要唤醒国王,然而很可惜,他怎么也没被叫醒。后来那条狗又跑去跟踪两个逃跑的人,为的是看清楚他们逃到哪里去。它跟着他们俩,一直到他们走进了一所房子,然后它又跑回来,正好赶上国王已经睡醒。他看见王后不在身边,在绝望中,他一个劲儿地捶胸顿足。”
“我心爱的人哪! 他哭着说:你怎么能抛下我呢?如果我们注定反正要分离的话,为什么那神仙又重新把我们结合在一起呢?!
“狗跑到国王身边,要把他引到王后跟情夫逃跑的方向去。主人好久弄不明白忠实的狗要叫他干什么,可是到头来还是明白了,于是跟着它走去。”
“狗领着自己的主人来到财主儿子的家门口。国王贿通仆人,立刻打听清楚拐走王后的是什么人。然而被抛弃了的丈夫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在这个城市里,可没有人听他指挥,因为拐人的人不住在他的国家里,而是住在邻国。不过,国王下定决心,不对恶人报仇,绝不回国。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受了骗的丈夫到当地的国王那里,找到了一个职务。”
“有一天,年轻的王后从远处看到了自己从前的丈夫,也猜到了他的意图。”
“我的亲爱的,她对自己的情夫说,在本国君主手下供职的外国人,是你的死对头。你还记得从前睡在树下的老头子———我的丈夫吗?这个外国人就是他。趁着现在还不迟,你快去杀死他,不然的话,咱们俩的好事就完结啦!”
“财主的儿子探听到那个外国人的住处后,找到了他,对他 说:可敬的人,你的智慧和慈祥我早有所闻。请您做做好事,当我的老师吧!没有人对我提供明智的忠告,我不知道怎样活下去才好。劳您大驾到我家去一趟,你就能了解到,什么样的烦恼在折磨着我。
“老国王一开始是很警惕,可是后来又想到,这是命运给他安排了一个报仇的好机会。于是他同意到他恨之入骨的对头家里去。
“她一边说,一边哭,跪倒在自己老丈夫的脚下。国王能不相信自己热爱的女人吗?如今王后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也只好认命了。然而她在心中却是恨得要死,她决定把满腔怨恨发泄在狗身上,因为她认为这条狗,是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王后暗自发誓,一定要叫它死于同一个人之后,而且要和她的情夫死法相同。”
“过了一段时间,国王带着王后和自己的忠实朋友动身回国。走了一天,他们在一个村镇里停下来过夜。快到半夜的时候,王后假装生了重病,呻吟不上,气喘吁吁,似乎已经落入死神的怀抱。只要能够减轻她的痛苦,那老王任何事都情愿去干。
“‘亲爱的!你怎么啦?’老王难过得要死,一直在问喜欢弄 虚作假的女人。‘你快说,我能帮助你做些什么? ’”
“我的亲爱的丈夫啊!我就要死啦。我从前在娘家的时候,也生过这种病。我记得,当时是父亲救了我的命,他是用狗血涂在我身上的。只有这个办法能使我起死回生。”
“亲爱的,别担心! 国王大声说:我一定能找一条狗,把它的血拿来给你。”
“哎呀!我感觉出来,我只能再活不多一会儿了,王后呻吟着说。找别的狗太晚啦,看起来,对你来说,你的狗比你的妻子还要宝贵呀。永别了!但愿神明慈悲,让我们下辈子再相会!”
“说完了这些话,奸诈的女人就翻了白眼,并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是正在咽气。这时候,老国王马上抽出刀子,把忠实的狗砍了头,这条狗曾经不止一次地救过他的性命……”
杰夫布胡扎刚讲到这里,阿波拉公主喊了一声,随即说起话来:
“哎呀,这个国王多么愚蠢哪!难道他不明白他的妻子是个奸险的女骗子吗?……”
说完了这两句一生中首次说出的话,公主怜惜的眼泪有如泉涌。
就这样,杰夫布胡扎皇帝促使无言公主阿波拉开了口,因而根据胜利者的权利当上了她的未婚夫。阿波拉欢欢喜喜地给自己的未婚夫套上了结婚用的花辫。星占家们选定了举办婚礼的日期,杰夫布胡扎和公主阿波拉成了亲。
有一次,杰夫布胡扎对自己心爱的妻子说:
“你看女人们可能是多么狡诈呀!你还记得我讲的故事吧,其中我对你讲过一个王后,她多么快就忘恩负义了啊!”
“我心爱的丈夫啊!可惜男人们也是善于忘恩负义的。那个 老国王不就是不加考虑就杀了自己那条忠实的狗吗?!而那条狗有多少次救了他的命和维护了他的名望啊!我奉劝您也永远别忘记这个故事才好。”
杰夫布胡扎微微地笑了笑,对妻子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后,夫妻二人安宁幸福地白头到老。
续刚果神话 “宝石被盗”,本作品共有七小节 《天 眼-刚果》是第一小节,《梅佐回来了-刚果》是最后一小节。
穆波泰靠着宝石给他的玛卡齐和对森林情况的了如指掌,每次出猎总是满载而归,再凶恶的野兽在他面前也逃脱不掉。他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过去,是穆波泰向村里人讨吃的,现在是村里人向穆波泰讨东西吃。虽然每次猎物的大部分都被新选的村长拿去。但穆波泰有的是力气,他总能够有多余的珍贵兽皮和兽肉拿到集市上去出卖。
随着猎物的愈来愈多,穆波泰的财富也增加得很快。他差不多赶上村长那么富有了。他养的猪群、羊群和家禽也是村里最多的。然而穆波泰并不快乐,他常常想起母亲,要是她看到自己的儿子能和村长平起平坐,心里该是多么高兴啊。他想得更多的是好朋友梅佐,要是他在这里和他一起分享这些财富,那他一定是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穆波泰该结婚了。现在他有足够的钱做聘礼,有足够的钱给 未婚妻买围腰布、项链、手镯、箱子和衣服。村里的姑娘都争相巴结他。围着他转,主动地为他捣木薯、种地;有的为他文身,在他身上绘制各种花纹和图案;有的给他雕刻各种工艺品。她们先后成了穆波泰的妻子和丫头。一些男人成了穆波泰的雇工。当穆波泰去打猎时,他们帮忙把野兽赶出来,被穆波泰称为 “赶兽人”。
村里有两个老姑娘,一心想嫁给穆波泰,穆波泰没有要她们。她们又想给穆波泰当丫头,也遭到了穆波泰的拒绝。两个老姑娘恼羞成怒,怀恨在心。她们躲在一起悄悄商量:
“穆波泰简直不可一世,得杀杀他的威风。”
“哼,他又娶了村长的儿女基托科,这可是犯上行为!”
“野兽都让他一个人打完了,我们吃什么呢?”
“我们找巫师去,请他想想办法。 ”
于是她们一起来到巫师家。巫师坐在漆黑的房子里,口中含着一根长长的烟袋,随着烟火一明一灭,她们看见他的旁边放着许多跳大神用的可怕的面具。两个老姑娘吓得身上汗毛都竖起来。她们战战兢兢地向巫师问了好。巫师眼皮也不抬。他是个狡猾的人。早猜到了她们的来意,等着她们开口相求。
“巫师,穆波泰越来越猖狂,村里人谁也不在他眼里。”一个老姑娘说。
“巫师,请你想个办法治治他,也好让我们出口气。”另一个老姑娘说。
“要治穆波泰并不难。他的力量是宝石给他的。只要偷去他围腰里和宝石,他就失去了力量。巫师吸了一口烟慢慢地说。”
“怎么才能偷到他的宝石呢?”
“找他最亲近的人。”
两个老姑娘从巫师那里讨到了计策,又商量着找谁去偷最合适。
“我看,找基托科。因为她并不爱穆波泰,只不过是看中了他的财富。”
“对,那天在水塘边,我看到她在洗衣服,满脸的不高兴呢。”
她们趁穆泰出去打猎不在家时,偷偷找到了基托科,装着关心的样子对她说:
“基托科,你可是村长的女儿,为什么要嫁给穆波泰,给他当奴隶呢?”
“基托科,你长得多美呀,只有王子才能配得上你。现在却伺候穆波泰这样低贱的人。这该是多么痛苦呀。我们也为你惋惜,替你难过。”
两人老姑娘一唱一和,把基托科的心讲乱了:“那该怎么办呢?”
“啊,有办法。”一个老姑娘说,“你知道穆波泰围腰里有块宝石吗?”
“知道,穆波泰经常抚摸那颗宝石,一抚摸就是几个小时,这是他的朋友梅佐送给他的一颗星。”
“对,就是那颗宝石。”另一个老姑娘拍着手说,“你把那颗宝石偷来,自己保存着。另外找一个普通的鹅卵石放在他的围腰里。”
基托拉答应了,当夜就把宝石偷到手。
第二天一早,穆波泰起来习惯地摸摸围腰里的宝石。他觉得今天身上有些发软,但他未在意,只要有宝石在,他就什么也不用怕。他又去打猎了。今天他的运气很好。一到林子里就碰到一头大象。他瞄准大象,用力把标枪投了过去,大象惨叫了一声。他正要像往常一样招呼赶兽人来抬大象时,大象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倒下去,而是发疯般地向他奔来。穆波泰大吃一惊,躲藏已来不及,他只得躺在地上装死。大象一脚踩在他的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向全身,但他动也不敢动,认为真的是个死人就走了。
穆波泰躺在地上,腿痛得他爬不起来。他赶快摸了摸围腰里的宝石,希望宝石给他力量,治好伤腿。但这次宝石一点也不灵验。他哪里知道,他的宝石已经给他的妻子基托科换走,才使他遭受这场灾难,并且情况还愈来愈糟呢?
穆波泰喊来了赶兽人,他们用梅扎树叶把他的伤腿包扎好,抬着他回了家。
在亿万年之前,世界上没有陆地,没有风、雨,只有天空、雾和水,紧靠水边有一间祈祷室,里面住着施舍神和他的同伴。每当施舍神在室内祈祷时,他的同伴就带着烟草,在祈祷室外守护。
一天,这个同伴似乎看到了亮光,赶紧进去告诉施舍神,说他看见了一种奇怪的东西,施舍神心中暗暗高兴,回答说:“知道了。 原来,那亮光是一块白色的陆地,上面还长着两棵树。 ”
陆地在海水的推助下向前移动,愈来愈近,直到碰到了祈祷室停下来。陆地白得如雪一般,不断向南北伸展扩张着。此时,天空中的雾散开了。
施舍神的同伴进去问道: “你祈祷完了吗? 施舍神没有回”答,只是问道:“那白色的陆地硬不硬? 他的同伴答道:“不怎”么硬。 施舍神便吸了一口烟,向陆地喷去,陆地即刻静止不动”了。陆地上面有两棵树干,在南面的是红木,北面的是被烧过的树桩。
施舍神吸了五次烟,向陆地喷了五次烟。这样努力了四天四夜,使陆地上长满了树木和青草,原来的两棵树也得以复活。然后,他在碰到祈祷室的那块陆地上转了一圈,设法让海水减退并安静下来。
施舍神开始创造大地了。他用那块陆地上的泥和石块做了五张饼。他把第一块石饼扔进水中。过了很时间,传来了沉闷的响声。说明这里的水域很深。他又扔下第二块,这回声音大一些了,说明海底在向上长。他又扔下第三块,海底隆起部分几乎快到水面了,施舍神立即跑到祈祷室吸烟。一会儿,他的同伴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好像海浪又来了! 施舍神听了反倒高兴,这说”明陆地就要从海底升起来了。六次激烈的浪涛过后,海浪向西减退。施舍神将烟草撒向四处,于是,便有了沙子。大地,终于被造出来,大地四周环绕着海水。新造出的土地像沙一样松软,惟有东部比较干燥。施舍神往大地上一站,口中念着祷语,新陆地立即变得坚硬起来。
忽然间,施舍神发现沙地上有人的足迹。这足迹由北方过来,到南部的海边消失了。施舍神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很是担忧。他跑回祈祷室作法,让海浪来冲刷新陆地。可是,等海水退去,他在由西不的海岸上又发现了足迹。施舍神感到莫名其妙。他连连施法五次,每次都发现不同的足迹。施舍神忧心忡忡:
“这对将来是个凶兆。 自那之后,世间从未停止过动乱。这地方”也不断受到异域人的侵入和占领。
现在,施舍神考虑如何创造人类。他先用手把一些草和泥捏在一起,造出了一所房子。又用泥捏成两个泥团,叫同伴把它们放在房子里。他和同伴一直在观看着。四天后,泥团变成了两只狗,一条公狗和一条母狗。十二天后,那只母狗生出了许多小狗,它们一齐发出了怪叫声。
施舍神再用新陆地上的白沙捏出两个沙团,叫同伴放在新变出的一所房子里,并且不准狗到那里去。他期待着那里将出现新的生命。然而,十三天后,随着一阵沙沙之声,从房子里爬出了一条大蛇,接着又爬出了一条母蛇和许多小蛇。施舍神心里很难过:他原想创造人类,结果却出现了狗和蛇。他认为这和那反复出现的足迹有关。不久以后,蛇和狗便到处都有了,成为大地上最先出现的生物。
施舍神又变出三个筐子交给他的同伴,吩咐他将筐子里装一 半淡水,一半海水,然后放十条大蛇进去,丢入大海里。可是有 两条害人的蛇逃跑了。后来所有的蛇都是它们的子孙。当时,施舍神对这两条蛇说:“你们要永远像带子一样箍住地球,以免它裂开。 他又弄死五条咬人的狗,扔入一条大沟里,这些狗后来”变成水中妖怪。所有的两栖动物都这些狗的子孙。
施舍神很苦恼。他想:“我已经失败两次了。怎样才能创造
人类呢? 他的同伴安慰他:“今晚我吸烟,看看人能否从烟里出” 来。他吸了三天烟,奇迹出现了:先是出现了一所房子,一会儿,一个手拿水桶的美丽女人从房子里走出来了,施舍神和他的
同伴非常高兴:“我们终于创造出人类了! 但那美丽女人却看不 ” 见他俩。九天后,那女人感到很忧伤,她太孤独了。因为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伴侣。
这时,施舍神对他的同伴说:“你就留在这里,和这个女人一起过日子吧。你将会繁衍子孙,成为人类的始祖。我打算离开世间,这儿的一切都属于你的。”
他的同伴答道:“好吧。但你必须设法让这女人睡着,在她不知觉的时候,我到她那儿去。”
女人日子过得不错,她不知道要睡觉,无论她想要什么,那东西立刻就有了。这天中午,她第一次有了困倦的感觉。到了晚上,她只好铺床睡觉。睡梦中,她感到一个漂亮的男人来到了她的床上,和她睡在一起。第二天醒来,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不见那个梦中的男子。但她感到确实有人与她睡过觉了。第二天晚上,她铺好床等着。可是,不论是醒着还是在梦中,她再未见到那个男人。www.limaogushi.com
不久,她怀孕了。施舍神和他的同伴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她。后来,女人生下了一个男孩。孩子长得很快,六个月就会讲话
了。
女人很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想:“我要让孩子哭而不管他,背着他到大地各处走走,他父亲听到孩子的哭声也许会
来。 于是她把孩子子裹在一条毯子里,背着他走了。”
她背着孩子向南走去。孩子不断地哭着,她狠狠心不看他,不管他。走了十天,她什么人也没看见,孩子却已没有声音了。当她走到一片草原时,她停了下来,第一次把孩子放下来看看。孩子这时已饿得皮包胄头,成了一副骷髅。他的排汇物把什么都弄脏了,身上爬满了蛆,并感染上了疾病。年轻的母亲伤心地哭了。她发觉孩子的心脏还在跳动,急忙把他放在江水里洗了一个澡,然后给他喂奶。可她的奶已没有了。她唱起了巫医歌,顿时有了奶水。孩子太虚弱了,连奶都吸不出。母亲把奶挤出来喂给孩子。经过精心的喂养,孩子慢慢恢复了元气。她带着孩子又回到了自己的家。
几年以后,孩子长成了一个强壮、漂亮的小伙子,他经常帮助母亲干活。一天,他问母亲:“妈妈,我的父亲在哪里? 母亲”答道:“不知道,我只是梦见过他。 于是,她把那段经历一一告”诉了儿子。儿子沉吟了一会说: “我想,父亲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施舍神决定让他的同伴和那个女人团聚。他说:“去吧,那个女人回家了,你们要多生儿育女。 那天晚上,女人像往常一”样盼望丈夫能到来。天全黑了,她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开了,她感到有人进了屋,她的心里猛地紧了一下。只听儿子说:
“啊,我父亲回来了! 她抬起了头,看见一个漂亮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和她梦中见到的一个样,她开始害羞起来。男人走向她,告诉她说:“我们是夫妻。”
这对夫妻后来生了十六个孩子,一半是男孩,一半是女孩。八个孩子住在俄勒冈江北,八个孩子住在俄勒冈江南。
施舍神继续他的创造工作。他清理了地球,把大地弄平,造出了江河湖泊,又造出了各种动物。他对他的同伴说:“从今往后,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是, 他告诫他, “千万别乱砍森 ” 林,乱猎动物。 ”
等一切工作就绪后,施舍神和他的同伴一家告别了。他温和而亲切地看着他的同伴及其家人说:“你,你的妻子和孩子们将会说不同的语言。你们是所有部落人类的创始人。” 说完,他就飞回天上去了。
很久很久以前,如今长在乌斯特卡河路边的那棵老橡树,当时比一株菊花还大不了多少,就在那个时候,曾经有过一个渔夫,绰号叫普罗密克①。人家给他起这个绰号,是因为他的头发全白了,可是两只眼睛却雪亮雪亮的。这位老人的聪明和善良是出了名的,他从来不拒绝任何一个求助的人,人人都尊敬他,热爱他,都把他当作学习的榜样。尽管普罗密克年纪已老,可他还是离不开自己的鱼网。他的双手依旧强劲有力,比某些年轻人的手劲还要大一些。老渔夫常把捕来的鱼分给赤贫的寡妇。这位老人笃信上帝。每次出海之前,他都要跪在海岸上,长时间地、诚心诚意地祈祷一番,向上帝倾诉自己的心事,倾诉自己的欢乐和忧伤。
听到他的祈祷的,是风、是海。“普罗密克的心灵一点儿罪孽也没有。这个老人是位圣者。”乌斯特卡一带的渔夫们互相议论说。“他从来不骂人,从来不发火。”正因为如此,一个藏在海边沙丘里的上鬼,决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老渔夫的魂灵搞到手,以免大鬼斥责它,说它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有一次,普罗密克捕鱼很不顺利,落入网中的,只有一些海蟹、海贝和小鱼。在远方,看得见一长条金黄色的海岸,海浪懒洋洋地拍打着船舷。“祝你捕鱼顺利!”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老人回头一瞧,看见一个陌生的渔夫,用力划着桨,向他靠拢过来。“怎么样啊,普罗密克,捕到的鱼不少吧?”“最近几天有点儿不大顺利。” 老人回答说。“打上来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玩艺儿。我把小鱼儿都扔回海里去了,让他们长大了再捞吧。你瞧!” 他扯了一下鱼网。“都是些小家伙。”陌生的渔夫放声大笑,说道:“哎呀,我看你年纪虽然大了,可在这种事情上懂的并不多。
普罗密克,你看你那面网算是什么东西呀!那些个网眼儿实在太小啦。毫不足怪,落入网里的都是些小鱼儿。你想想看,假如你家里的门一共只有四分之一公尺高,客人能走进去吗?不能!一只猫还能钻过去,一只不大的狗也还可以,人可是走不过去的。你看看,我的鱼网上的眼子有多大,你再瞧瞧,我的船底上是啥样的鱼。”“确实不错!” 普罗密克感到新奇。“我可是从来没想到过,在我们村里,大家的鱼网都是这个样子。可你是从哪儿来的呢?”“哎呀,可远啦!”“我是老打鱼的,但是我愿意听从合理的劝告,哪怕是出自一个年轻人之口。
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陌生人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拆开你的鱼网吧,普罗密克!你再结一面新的。那时候你就能看出来,咱们俩哪一个做的对。不过这件事,你别告诉你的同行。”普罗密克谢过了陌生的渔夫,然后向海岸航行。“当然应该告诉别的渔夫。” 他想。“不过他们不大相信新的发明,我需要自己先试试这种新鱼网。如果捕鱼顺手,那就容易使他们相信了。”老人坐在自己的草房子里,在微弱的灯光下开始编结大网眼的鱼网,工作进行得很慢,他从前没打过这种网。编结了一天又一天,第三天,老人的眼睛累乏了。
从前有一个国王和一个王后,他俩只有一个独生子。王子长大了,国王和王后举办了洗礼节,给自己的儿子剪了发,一切都 是按照民族风俗办理的。他们从整个王国请来了名门贵族参加宴 会。千万盏灯火照亮了窗窗户户,乳白色的宫殿反映着金银珠宝 的光辉。夜晚来临,姑娘们在花园里跳起了名叫 “科洛” 的环 舞,无论你看到哪一位姑娘,你都舍不得移开目光!美女们一面 跳着环舞,一面把温柔的眼光盯在王子身上,似乎要把他吞进肚 里去。
午夜时分,宾客散去,王子走出宫殿,来到长满古老椴树的小树林中散步。月亮升起来了,周围像白昼一样亮,王子毫无睡意。小树林如同着了魔法一般纹丝不动,株株老树的粗大树干投下了阴影,月光穿过树叶的空隙在地上描绘出奇特的花纹。椴树花香味扑鼻,如同教堂里神香一般芬芳。王子凝神沉思,沿着柔软的草地信步而行,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一块林间空地上。他一看,月光下站着一位小小的神女,她一身银装,金线刺绣闪闪发光。她的一头长发披拂在肩上,头上戴着一顶嵌满宝石的金冠,放射出耀眼的光芒。这位神女矮小得很,简直像个玩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这位神女矮小得很,简直像个玩偶!王子停住脚步,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她却忽然说起话来,那声音像银铃一样:
“漂亮的王子!我也曾被邀请去参加洗礼节,但我没敢到你那儿去作客,因为我长得实在太小了。现在我想在月光之下向你问好!对我来说,月光是代替阳光的。”
王子对小神女一见钟情。这位夜间出现的巫神丝毫不曾使他害怕。他走到小神女身旁,握住了她的手,不料她挣脱了手,随即消失不见了。王子手中只剩下神女的一只小手套。它是那样的小,王子好不容易才把它套在自己的小手指上。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宫里。关于他在老树林里遇到神女这件事,他对任何人都只字未提。
第二天夜间,王子再次来到小树林里。他在明亮的月光下到处徘徊,一直在寻找小神女,可是哪里也找不到她。王子心中忧闷起来,他从怀中掏出小手套,吻了一下。就在同一瞬间,神女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王子心花怒放,乐得难以形容!他胸膛里的一颗心由于幸福之感而尴烈地跳动起来。他俩在月光下久久地漫游着,愉快地交谈着。也真是怪事情!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王子眼看着小小的神女显著地长高了。到了他俩应该分手的时刻,她已经比一天夜间长大了一倍。如今那小手套,她的手已经戴不上了,神女把它送给王子,同时对他说:
“你把这手套拿去作为信物吧,你要好好地保藏着它。”
说完了这句话,她立刻消失了。
“我要把你的手套珍藏在自己的心间! 王子高声说。”
从那以后,每天夜间,王子和神女都在林中老椴树下相会。太阳尚未落山之前,王子总是坐立不安。他天天怀念自己的神女,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夜的降临,等待着玉兔东升,而且每次都要揣测:“今夜我的神女会不会来?” 王子对小神女的眷恋越来越深,神女的身材则是一夜更比一夜高。到了第九夜,恰逢月圆之夜,神女已与王子齐身比肩了。
“从今以后,每当明月东升,我都会来和你相会!” 神女用她 那温柔的声调欢乐地说。
“不,我的亲爱的!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应该是我的。我要你嫁给我!”
“我的亲爱的!” 神女对他说,“我可以嫁给你,不过你必须”保证一生中只爱我一个人!”
“我保证,我保证!” 王子不假思索地大声说,“我保证永远只爱你一个人,别的女人我连看都不看。”
“很好!只是你要记住:只有在你忠于自己诺言的时候,我才会是你的。”
三天以后举行了婚礼,贺喜的宾客都对小神女之美叹为观止。
王子和自己的年轻妻子幸福地生活了七年。突然间,老国王 故去了,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多得不可胜数。灵柩旁,王国中最美 丽、最高贵的妇女都洒下了珠泪。其中有一个黑眼珠、火红头发 的美女,她既不祷告上苍,也不哭别已故的国王,而是目不转睛 地盯着年轻的王子。王子终于发觉有一位火红色头发的美人儿一直在看着他,他觉得心里非常舒服。
送葬的行列走向墓地的时候,挽着妻子的手朝前走的王子, 向黑眼睛的美人儿望了三次。猛然间,他的妻子被裙子绊住了,差一点儿没跌倒。
“哎呀,你看,这连衣裙我穿着太长了呀! 她惊叹了一声。”
也确实如此……只不过王子还不晓得,他妻子的身材已经变矮了。
老国王已经安葬完毕,人们都走回宫去。火红头发的美女紧跟在王子身后,寸步不离,他也不时地偷看她。在这种情况下王子并未发觉,他的妻子已经变得和从前的小神女同样的小了。他们刚刚走进老树林,神女就完全失去了踪迹。
王子和火红头发、黑眼睛的美人儿结了婚。可是他同新娶的妻子连三天好日子也没过上。一开头她就要求给她买一张钻石床。然后又得寸进尺……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而且她要的都是谁也没有的奇珍异宝。如果有时候王子不能满足她的欲望,这美貌的妇人立刻就会满面泪痕,又是哭,又是骂。贪心的美妇人这种怪脾气使王子感到可厌。他终于把她赶出了家门……
此时,王子才明白自己错了。他怀念小神女,忧心如焚。每当皓月当空的夜晚,王子总是重又走进老椴树的林中,呼唤着自己那位心爱的、善良的神女。王子寻找着她,呼唤着她,等待着她,他就这样消磨了自己的年华。可是,那小神女再也没回到他的怀里……
在遥远的芬兰,有两个王国,它们像白天和黑夜一样完全不同:一个王国叫卡勒瓦拉,是老王卡勒瓦的子孙们的领地;另一个王国位于芬兰的北部,叫波约那,是一个冰雪和白霜覆盖的世界,那里天寒地冻,野兔、白熊、天鹅和野鸭都像冰雕雪砌的一般,甚至连人人呼吸的空气也是白颜色的。在卡勒瓦拉王国景像则截然相反,那里河水在河流小溪中愉快地歌唱,鲈鱼、鳟鱼和白斑狗鱼在湖中跳跃,大大小小的岛屿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树和冷杉。
从前有两个兄弟住在卡勒瓦拉,一个是年迈而聪慧的行吟诗人维伊雷明伊伦,另一个是铁匠伊尔马利伦。波约那王国的女王在愤恨卡勒瓦拉王国的同时,对两兄弟也充满了敌意。一有机会,女王就想方设法陷害他们。
有一天,维伊雷明伊伦用他的板琴自拉自唱,这件乐器是用白色的桦树皮凿成的,琴的弦轴是用橡木做的,一位仙女给了他几根金头发做成了琴弦。他的音乐极为优美。月亮听了之后,从天上下来,落在一棵桦树枝上以便仔细倾听。太阳也抛开了天空中的舒适住所,来到松树顶上,让这优美乐曲的旋律轻轻地摇晃着自己。
波约那王国的女王露茜发现了他们。这一情景使她气得发疯,嫉妒得要死。她决定报复维伊雷明伊伦,于是便将月亮从桦树上拉下来,又抓住松树顶上的太阳,然后把它们带回波约那王国。她将月亮藏在一块岩石下面,将太阳关进一座铁山。即使这样还不解气,她又把卡勒瓦拉王国所有的人家里的炉火全都偷 走。
从此以后,卡勒瓦拉王国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阳光和火光从天空中和房屋里消失得一干二净。王国的居民不得不在既无火又无光的冰霜和黑暗中艰难地生活着。众神之父乌戈用他的剑在石头上碰出一团火星,然后将火星交给空气女神,请她再造一个太阳和月亮。可惜火种在空中丢掉了,掉到了地上,结果消失得无影无踪。
维伊雷明伊伦和他的兄弟同样生活在黑暗之中。
“弟弟,” 兄长行吟诗人说,“让我们去找回那团火星吧,我们不能永远在无光无火的黑夜中生活!”
于是,兄弟二人开始上路。他们走了很长时间,来到一条大河前。他们在河边砍了一棵树,维伊雷明伊伦将大树凿成一条小船,伊尔马利伦又用两根杉树干做成一副浆。他们将小船推进河中,奋力向对岸划去。当船行到河中心时,空气女神这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对他们说:“请告诉我,地上来的凡人,你们现在去哪里?你们来到这片荒凉的地方找什么?”
“我们去找光线。”维伊雷明伊伦回答说。“我们想把天上掉下来的火星找到。”
“你们要小心。”女神回答说,“因为,这团火星已经干下不少坏事,它掉到图佑里地区的一些茅屋上,烧死了一些小男孩和小女孩,还把领主的胡须烧焦了。然后这团火星穿过田野,烧毁了麦田和牧场。后来它又坠入阿鲁湖。但是它造成的乱子还不限于此,它在湖里又烧毁了白斑狗鱼的宫殿和鲈鱼的茅屋。为了不让它造成更大的危害,一条鳟鱼便将火团吞进了肚里。哪知火团在鳟鱼肚里还在燃烧,鳟鱼疼得要命,在湖里窜来窜去。鲑鱼见此情景,非常可怜它,就将它吞了下去,几分钟之后,火团又在鲑鱼的肚子里烧了起来,鲑鱼疼得要命,同样在湖里四处乱窜,就像神经错乱了一般。鲑鱼碰到了一条白斑狗鱼,白斑狗鱼见状,出于同情,也将它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可这个可恶的火团一直在白斑狗鱼的肚子里燃烧,把它折磨得死去活来。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两兄弟明白了一切,于是他们重新划起桨,沿河而下,来到了位于河畔的一个大湖———阿鲁湖。他们把船停泊在岸边,用植物的韧皮编织了一幅大渔网。他们将渔网下到湖里,又请邻村的妇女们帮助他们将湖里的鱼赶进网里。他们在湖里的各个角落、在港湾和小岛附近下网,但是连一条白斑狗鱼都没有捕到。湖里的鱼群纷纷抱怨说,在芬兰再也没有能干的捕鱼手,因为再也没有人能捕到白斑狗鱼。
“这怎么会!” 维伊雷明伊伦问它们,“为什么芬兰不能有捕鱼好手。每当一名好渔夫去世时,就会有两个孩子接替他,他们用的渔网比他们的父辈们还要大哩! ”
于是,两兄弟找来一粒亚麻种子种在湖边,亚麻在一夜之间就长熟了,两兄弟将亚麻割下来然后浸湿,精梳,再编织成锥形,让妇女们做成一幅大亚麻渔网,两兄弟跳入水中,在湖底布下网。他们捕到了鲈鱼、鲤鱼和冬穴鱼,但就是捕不到白斑狗鱼。
这时,大哥维伊雷明伊伦转过身,面对大湖高声喊叫道:
“威力无边的湖王,请帮帮你们吧!请你拿一根棍子将藏在芦苇丛中和湖底下的鱼都赶出来。请把鱼全赶进我们的网里。”
湖面上揿起了一层层阴暗的波浪,突然湖王出现了。他登上湖岸,砍下一棵大冷杉对两兄弟说:
“你们是要我对鱼实行恐怖统治,还是只简单地吓唬他们一下? ”
“随您的便,湖王。我们只请求您帮助我们。” 两兄弟回答说。
于是湖王开始像拿起一根小树枝一样地拿着冷杉的树干在湖里来回驱赶,这时鱼群都游到了水面。没过多久,鱼网里的水便开始打漩。两兄弟将网拉上湖岸,然后对鱼群一个个地进行检查。
维伊雷明伊伦最后找到了那条白斑狗鱼。
“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问道,样子十分为难。 怎样才能把鱼肚子打开呢?既没有铁手套,也没有石手套,又没有铜手套,我怎么能防护火团啊?”
他刚说完这番话,突然云层中掉下了一把长刀。刀柄是金子的,刀锋是银子的。维伊雷明伊伦用这把刀割开了白斑狗鱼,从腹中取出了一条闪闪发亮的鲑鱼;他又打开鲑鱼的肚子,取出了一条虹鳟;然后他又剖开鳟鱼,从中取出了一个蓝色线团,他抽出线团,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圆球;剥开圆球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小火团。
现在,维伊雷明伊伦要找到一种办法以便把火团带回卡勒瓦拉。当他正在考虑怎样做时,突然,火团从他手中跳了起来,烧着了他的胡子,又烫着了伊尔马利伦的手和脸,然后便逃到森林里去了。火团跳到一棵刺柏上,烧着周围的荆棘丛和云杉林,松林,然后又继续朝前窜去。
维伊雷明伊伦紧紧在后面追赶,最后发现火团滚进了一个发着腐臭味的深渊里。于是,他试图哄骗火团,说服它跟他一起回去。
“美丽的小火团,回到人间来吧,再不要淘气了。在炉子里你将同火灰一起暖烘烘的。白天你会同桦树柴为伴,欢快地冒着火焰。夜晚你能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你会什么都不缺的,跟我一起走吧!”
说着说着,他便抓住火团,用一根干火线包好放进一个小铜锅里,然后把它带回到村子里。火团很快就发出劈劈啪啪的爆裂声,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
这时,伊尔马利伦也用雪、冰和香来治疗他的伤口。伤口一好,他就回到了家里。
人们重新在家里燃起了炉火,但户外依然是漆黑一团。太阳和月亮还是没有照亮卡勒瓦拉。田地里的麦子结成了冰,人和牲畜在漫长的黑夜里冻得瑟瑟发抖。人们纷纷去找伊尔马利伦。请他另造一个太阳和月亮。铁匠造出了一个银月亮和金太阳,他将月亮挂在一棵大松树的树梢上,将太阳挂在一棵大冷杉树上。他想尽一切办法让和太阳和月亮发光,但是他的努力都白费了。因为月亮和太阳都不愿意发光。
于是维伊雷明伊伦便砍下一棵桤树的树枝丢到地上。根据这些树枝落下的方位,他发现了月亮和太阳被隐藏在什么地方。接着他拿起剑来到波约那王国,击退了波约那王国的武士,到达了钢山脚下。
到达山顶之后,他使尽浑身力气敲打,将山顶敲开了一条裂缝。他从缝隙中望去,发现有两条龙正在争食。于是他把裂缝挖大,跳进去冲向两条龙,砍下了他们的脑袋。在山洞底下,他发现了一个铁门,尽管他用剑猛力敲砸,但铁门异常坚固,怎么也砸不开,他只好作罢。
回到家里以后,他便去找他的弟弟伊尔马利伦,对他说:
“兄弟,请给我打十二把斧头,一串钥匙和几把长矛。然后,我们一起去解救太阳和月亮。”
伊尔马利伦拿起一把铁锤,使出全身力气在铁砧子上锤打铁块。他打铁的声音传遍四面八方,连波约那王国的女王露茜也听见了。女王感到异常惊讶,于是变成一只灰色的鸢,飞到伊尔马利伦的铁匠铺,落在他的窗前。
“你在忙什么,铁匠? 她问道。”
伊尔马利伦回答说:“我在给残忍的波约那王国的女王打链条。链条打好后,我们要把她捆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迫使她让我们平平安安地生活。 ”
波约那王国的女王听后十分害怕。她很快返回自己的国王,立即释放了太阳和月亮。
当伊尔马利伦从铁匠铺里走出来时,他发现阳光已经普照着大地。他高兴地拥抱着自己的弟弟维伊雷明伊伦。兄弟俩昂起头朝向天空,智慧的老行吟诗人大声地说:
“欢迎你,月亮!欢迎你,太阳!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们了。现在,你们终于像春天的燕子一样重新回来了。 ”
整个卡勒瓦拉王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田野、牧场和草原又重新披上了绿装,河流和小溪也重新开始欢唱,至于这两位兄弟,他们从此同样地恢复了宁静的生活。
从前 ,有一个大国的国王,他的妻子给他生下一个儿子 。就在这个孩子降生的同时,国王的母马下了个小马驹。国王奇怪地说:真主加倍赐福给我了!他嘱咐手下人要把自己的儿子和这个小马驹儿一起照顾,不要分开。
因为这个孩子从小就和小马驹儿生活在一起 ,所以他在会说阿拉伯语之前就能听懂并会说马的语言。当小王子10岁时,这匹马已长成为最优良的雄马了,谁见了都赞不绝口,可是只有小王子才可以骑它。
就在这一年,小王子的母亲不幸病逝了,国王续娶了一个王后。结婚一年左右,新王后也生了个王子。新王后一心想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将来继承王位。当小儿子岁时,王后就去找一个巫婆。她对巫婆说:“我有一件心事,等国王去世的时候,大王子就会继位,那时,我的亲生儿子就会受到他的欺压,怎么办呢?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好的办法,我一定重重地酬谢你。”
利欲熏心的巫婆说:“你要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王位,就一定得把大王子害死 你可以挖一个土坑,在里面插上几把刀,用布把刀尖蒙上,再在布上撒一层士 ,不过这个土坑旁边还要设置一个又高又大的篱笆 。这些事情办妥之后,你跟大王子打赌,说他跳不过这道篱笆,因为他才10岁,他如果真的跳的话,就一定会掉在坑里,被倒插着的尖刀扎死。这样,你就可以把他害死了。”
过了几天,后母安排好一切后,便与大王子打赌说他跳不过去那道篱笆!大王子满 怀信心地说 我跳得过去,这不费吹灰之力。这时他的神马尼吉姆用马的语言对大王子说 哎呀,我的主人!以后你若不是骑着我,可千万不要去逞能!
大王子翻身骑上尼吉姆,神马一纵身就跳过了又高又大的篱笆 。在着地的时候,它的后蹄落在土坑边上,把那层布踩破了。于是,几把锋利的刀全都暴露了出来。仆人们大声叫喊道 哎 呀 幸亏大王子骑着这匹马跳得非常远!要不然非掉进坑里,被尖刀扎死不可! 阴险而又善于应变的后母却大声说。这准是仇人干的 接着,她又跑过去抱住大王子,假腥腥地挤出几滴眼泪说:“感谢真主,是他救了你的命,我就去做个大蛋糕,给你压压惊,好叫你忘掉这件事。”
后母果然去做了一个大蛋糕。蛋糕的一边做成陆地的图案,另一边做成海洋的图案,后母把这个蛋糕放在大王子哈梅德面前,说:“哈梅德,你吃海洋,你弟弟吃陆地。”她把亲生儿子叫来,让他坐在大王子的对面,然后,她就出去给他们取茶水。哈梅德不着急自己吃,他先从他那份儿蛋糕上下一块,跑到门口喂神马尼吉姆,但是尼吉姆拒绝吃他送来的蛋糕,它对哈梅德说:“你不要吃海洋,要吃陆地。”
哈梅德回到桌旁,他把蛋糕的位置对调了一下,好叫后母的儿子吃有海洋图案的那部分,他自己吃有陆地图案的那部分。他们很快就把蛋糕吃光了,时间不长,小王子说:“我的肚子疼得要命!”说完就倒在地上用双手捂着肚子缩成了一团,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便气绝身亡了。
哈梅德大惊失色,当后母急急忙忙跑来时,见亲生儿子已经死了,她气急败坏地咆哮说 一定是你调换了蛋糕的位置 哈梅德越想越害怕,他心中暗想:原来是这个老妖婆想害死我呀! 他立刻跑到父亲那里诉说了这件事情的全部经过。但国王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大王子的后母为失掉亲生儿子悲痛到了极点,这下她更恨大王子了。她派人去找那个巫婆,向她请教新的办法。巫婆说: 是那匹雄马向大王子发出了警告,他懂马的语言。所以,你必须先把那匹雄马害死,然后才能害死大王子 。
当国王来安慰失去儿子的妻子时,这个阴险毒辣的女人向他哭诉说:“我的失子之痛只能是吃一种马肉才能够解除,那匹马必须是脖子上有一块花斑的雄马才行。可是我到哪儿去找这样的马呢?”
国王一听,如释重负,他高兴地说:“哈梅德的马尼吉姆完全符合这些条件,我这就让他把马杀了给你治病。”
国王派人把哈梅德找来,国王对他说明了情况,哈梅德听后,惊恐万状,不知所措地说:“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行呢我爱尼吉姆胜过我的生命。”
国王严厉地说:“你敢不遵父命吗?你莫非要把自己的马凌驾于我的爱妻之上,把它给我宰掉!快去执行我的命令!”
哈梅德知道他不得不遵从父亲的命令,哭着去给神马尼吉姆洗澡。神马尼吉姆比任何马都聪明,它对哈梅德说 “你把衣服和我的鞍子都放在岸上,还要把它们和这把匕首弄上血迹。然后,我们逃到一个遥远的国家去,在那里有你的新娘。假如你不去救她,她会被害死的。当他们发现岸上的血迹和我的鞍子后,他们就会以为你已经杀死了我和你自己,尸首被河水冲走了。你的后母得知你死后,她一定会从床上跳起来的,你的父亲也就不必给她治病了。
哈梅德按照料神马的话把一切做好以后,神马驮着哈梅德去解救他的新娘了。他们日夜兼程一路穿山过海,一日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座象牙城堡。神马尼吉姆说:“你的新娘就住在那里,不过,你千万要小心,因为有一个魔鬼强占了她的城堡,把她变成了囚犯,她跑不了,除非你帮助她,所以你必须藏在这里,等那个魔鬼离开时,你就可以进去想办法消灭他了。”哈梅德听了神马的告诫后,就藏了起来。
这时,城堡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狰狞的魔鬼走了出来。它身高如塔,体粗如牛,头长双角,巨齿獠牙,手如蝎爪,臂长 尺 。这个魔鬼不知神马和哈梅德在附近,他进山去打猎充饥了。
哈梅德见魔鬼离开了,便闯了进去,塔内全是人的头颅和尸骨。哈梅德跑上去时,感到非常恐怖,好像有两只冰冷的魔爪搂住他的胸一样使他窒息。他回头一看,果真是一个骷髅牢牢地抓住了自己,他拚命地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了 。
这个骷髅说 我发现你是人间的一个小伙子。魔鬼把我当做奴隶,叫我为他服务。假如你对我友好,答应把我按宗教仪式安葬,我就帮助你消灭那个魔鬼。这样我可以摆脱他,获得自由。 哈梅德虽然十分害怕这个骷髅,但他想有盟友总比没有盟友强一些。于是,他说:“好吧我同意做你的朋友,而且我会把你妥善安葬的 骷髅听到这话便放开了他。”
骷髅登上城的楼梯,它对哈梅德说:“请跟我来!”于是,哈梅德就跟着骷髅一起上了城堡。他们穿过一道门廊,发现那里有一位姑娘,她长得漂亮极了,正在伤心流泪。她一抬头,看见了哈梅德,见他仪表堂堂,温文尔雅,惊奇地对他说:“你果真是一个活人吗?”
哈梅德向她保证说他是人间的一个小伙子,并说要解救她出去。他的话令她很是惊喜。这时,骷髅说 魔鬼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们必须先找到它的灵魂,才能杀死它。 哈梅德问:“那么,它的灵魂在哪儿呢?”骷髅回答说:“它的灵魂在一个小金属盒子里面,这个盒子拴在深山中一只黑羊的腿上。”
于是,哈梅德跟着骷髅走进深山。他们一直找到夕阳西下,终于找到了那只腿上拴着一个小盒子的黑羊。哈梅德解下小盒子,却怎么也打不开它。骷髅说:“只有用魔鬼的刀子才能把它打开,也只有打开它,才能杀死那个魔鬼。所以,你现在必须设法把魔鬼的刀弄到手,而把你的刀给魔鬼。这样在跟魔鬼决斗时,你只要用它的刀刺穿这个盒子,它就被消灭了。”
哈梅德拿着小盒子回到象牙城堡,他走进了那个姑娘的房间。他对姑娘说:“当魔鬼回来的时候,你要故意装作乐意伺候它的样子,为它摘下佩刀,然后放在这个帘子附近,以便我用它的佩刀把它杀死。”说完,哈梅德便藏在了帘子后面,姑娘 坐在沙发上等候,骷髅站在楼梯的旁边。
过了一会儿,魔鬼回来了。姑娘对他说:“你打猎太累了,快把佩刀摘下来吧!”说着,她就帮着魔鬼把佩刀解开并把它放在了帘子附近。魔鬼坐在沙发上,它叫姑娘坐到它的膝盖上。可是,姑娘猛然把帘子打开了,哈梅德“嗖”的一下子跳了出来,他抓起了魔鬼的佩刀,而把自己的刀扔给了魔鬼。魔鬼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大吼一声,它企图杀死哈梅德。哈梅德想把魔鬼的刀从鞘中抽出来,可是刀太重了,在骷髅的帮助下,他终于把刀抽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魔鬼张牙舞爪地要撕咬他的时候,他把那个小盒子掷到了地板上,并用魔鬼的刀子把它刺穿了,魔鬼顿时倒地而亡。
接着,哈梅德为骷髅挖了一个坟坑,准备了裹尸布。在他为骷髅裹尸之前,骷髅对他说:“在我临死之际,我应当感谢你,我还要为你最后服务一次。”说着,骷髅举起魔鬼的刀,朝着姑娘的头就砍。哈梅德和姑娘吓得尖叫起来。就在姑娘张嘴叫喊的一刹那,从嘴里窜出一条草绿色的长蛇。骷髅一下子把蛇头砍了下来,而丝毫没有伤着姑娘。哈梅德和公主全都对这条长蛇感到奇怪。公主说:“我怎么不知道它在我的嘴里啊?”骷髅说:“这就是魔鬼的最后余孽,现在你安全了。”
哈梅德按照宗教仪式把骷髅安葬了。这些事做完以后,哈梅德便娶了这个姑娘。他们把这个城堡里的大批财富装在袋子里,让骆驼驼着,骑着神马尼吉姆返回了他的祖国。
哈梅德到了他父亲的王宫,走进了去向他致敬之后,说:“我已经带着大批的财富回来了,我还带回来一个妻子。不过,我想先见一下我的后母,并和她打一个赌她今后不但不能杀死我,也无法杀死我的神马尼吉姆了,我愿意和她打这个赌。”哈梅德的父亲拥抱着他激动地说:“孩子啊,你的后母已经死了。那天,我发现了你的血衣,以为你死了,我伤心极了,四处寻找你的尸首也没有找到。但是当她听到你的死讯时,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她一下子什么病都没有了。她曾经说她不吃你那匹神马的肉就会死掉,可是,她并没有死。”为了掩饰自己,她装模作样地掉了几滴眼泪,但我发现她哭得是那样假,她的心里实际上正在为你的死而庆幸呢!当我洞察到她的丑恶灵魂时,一气之下就把她杀死了!最后我终于明白了,一切事情都坏在她的身上。
国王热烈地拥抱着他的儿子哈梅德,为他准备了盛大的团圆宴会,为神马尼吉姆准备了甜美的甘蔗。哈梅德与他的妻子生活得非常幸福美满。后来,他们生了好几个儿子。国王死后,哈梅德便继承了王位。
太阳和月亮本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总是形影不离,一起生活,一起劳动,一起玩耍。这一个不高兴了,那一个一定不开心。那一个有什么喜欢的事,这一个一定笑逐颜开。人们说,世上怕再也找不出像他们这样亲密的朋友了。他俩渐渐长大,到该结婚的年龄了。两人商量着一同去找一个好心的妻子。就在他们刚要动身的时候,月亮的妈妈得急病去世了。月亮伤心不已,再也没有心思出外去找妻子,他要安葬母亲,并为她举行隆重的葬礼。月亮请太阳留下来帮忙,太阳一口答应了。可是太阳只帮了几个小时忙就不乐意了。他觉得婚事比葬礼更重要。便对月亮说:
我们还是赶快走吧,耽搁了婚事,可是大事啊!
那怎么行呢? 月亮生气地说:安葬老人是我们后辈起码的道德和义务,我们走了,谁来代替我们料理妈妈的后事呢?再说,时间有的是,安葬好妈妈再去也不迟呀!太阳听了没有作声,又干了一会儿,他实在等得不耐烦恼了,就悄悄地一个人先走了。他找到了白天做妻子。
月亮办完了丧事,不久也出发了。他一边走一边想:太阳原来和我那么好,可是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丢下正安葬老人的朋友先生了。像这样对老人不敬,对朋友不忠的人,我是再也不和他做朋友了。 于是,他朝相反的地方走去。他找到了黑夜做妻子。
从此,太阳和月亮就永远碰不到一起了。他们的妻子白天和黑夜也永远见不着面。
产地——危地马拉
在很早的时候,天上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和星星。大地上一片迷迷茫茫,朦朦胧胧。直到真正的神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升上了天,情况才有了改变。
唾沫授孕
当时,有一家兄弟两人,哥哥叫乌乌纳普,弟弟叫布库乌纳普。弟弟是个光棍汉。哥哥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乌巴茨,一个叫乌琼恩。兄弟俩博学多才,心地善良。他俩最喜欢的游戏是打橡皮球。
一天,他们在通住地狱的路上玩球。通!通!打球声传到了地狱里面,地狱里的阎王们被吵得不耐烦了:“这两个人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在我们头上玩耍,吵吵闹闹,蹦蹦跳跳的,分明是藐视我们。”
这些阎王们以使人们生各种疾病、带给人们各种灾难、最终夺取人们的性命为乐事。为首的是乌卡梅和布库卡梅,还有西基里巴特和库丘马吉克等共十二个。他们聚在一起叽哩咕噜商量着如何惩罚乌乌纳普和布库乌纳普,并夺取他们的打球工具———皮手套、球环、面罩和帽子等。
于是,猫头鹰被叫来,派它去邀乌乌纳普和布库乌纳普,带上打球的工具到地狱来和阎王们打球。
乌乌纳普和布库乌纳普信以为真,他们和母亲告了别,并告诉母亲,球他们未带走,放在屋顶的洞里。又叮咛乌巴茨和乌 琼恩专心致志地学习吹笛、绘画和雕刻,侍候好祖母。
临分别时,母亲依依不舍,伤心地流下了眼泪。两兄弟一齐安慰母亲:“不要难受,妈妈。我们只是去打球,并没有死。”
他俩随着猎头鹰,沿着一条倾斜的阶梯往地底下走,涉过了湍急的臭河,穿过了鲜红的血川,到达了红色、黑色、白色、黄色四条道路的交叉口。猫头鹰领他们顺着黑色大道走到阎王们的大厅。一排阎王整整齐齐地坐在那里。
“你好,乌卡梅!”
“你好,布库卡梅!”
阎王们理也不理他们,原来这些阎王都是木头做的。
“哈哈哈!”
阎王们见乌乌纳普利布库乌纳普上当受骗,一齐开心地大笑起来。
“你们来了,很好。请坐吧!” 乌卡梅和布库卡梅忍住笑,指着旁边的一个大凳子说。
乌乌纳普和布库乌纳普刚一坐下,屁股立刻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 “哎呀” 的叫了一声。原来这是一只烧得炽热的石头凳子。要不是他们起得快,屁股早被烧焦了。
“哈哈哈!” 阎王们又是一阵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连肚肠都要笑断了。
“现在,你们到屋子里睡觉吧,明天带上你们的面罩、手套准备比赛。”
乌乌纳普和布库乌枘普被领到一间小屋里,小屋一片漆黑。一会儿,一个小鬼给他们送来了一根燃着尖尖的松树火把和一根卷烟。
“这是阎王送给你们照亮的,不许掐灭。天一明,你们要把火把、卷烟原样交回,不能有丝毫损耗。” 送火把和卷烟的小鬼说。
第二天,乌乌纳普和布库乌纳普被带到大厅。
“昨晚给你们送去的火把和卷烟呢?” 乌卡梅和布库卡梅问道。
“都点完了,老爷。”
“很好。那么你们的死期就是今日了。”
乌乌纳普和布库乌纳普被阎王残酷地杀害了。他们砍下了乌乌拉普的头挂在一棵树上,然后把两兄弟的尸体埋在一起。
奇怪的是,挂人头的那棵树突然结满了像葫芦似的果实,一个个都和乌乌纳普的头差不多。乌乌纳普的头也变得和树上的果实一样了,分不清哪是果实,哪是乌乌纳普的头。
阎王下令,不许任何人接近这棵树,也不准摘树上的果实。
阎王库丘马吉克的女儿是个美丽温顺的姑娘,名叫伊斯基克。她听说了这件怪异之事后,很是惊奇,独自来到这棵树下,望着树上的累累果实自言自语地说:“啊,多么大的果子呀!真惹人喜爱。它们一定非常甜美。我要是摘一个,会死去吗?”
听到姑娘这么说,藏在树丛中的头颅说话了:
“姑娘,你真的想要吗?长在树上的圆形果实可都是人的头颅呀。”
“是的,我想要。” 姑娘回答说。
“好,伸出你的右手来。”
姑娘伸出右手。头颅朝姑娘手心上吐了一口唾沫。姑娘忙把手缩回,想把唾沫擦掉,但唾沫已不见了。
这时,树上的头颅又说话了:
“姑娘,请不要见怪。在我的唾沫里,我给你留下了我的后代。以后你到地上去生活吧。在那里你将生下我的儿子,他们将来会给我报仇的。”
原来这一切是至高无上的 “天宇之心” 神安排的。
姑娘回去之后就怀孕了,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到六个月的时候,她的秘密被父亲库丘马吉克阎王发现了。
“真是羞耻呀,我的女儿竟然怀孕了!” 库丘马吉克向乌卡梅和布库卡梅诉说着。
“要她说出事实真 相,如果她拒绝,就把她杀了,以示惩罚。”
库丘马吉克严厉地盘问女儿,但是姑娘什么也不说。
于是,库丘马吉克派了四个猫头鹰去杀姑娘,并要它们把姑娘的心脏放在葫芦里带回来给各位阎王过目。
“你们不应该在这里居留。这样下去,你们会成为罪人的。交完了差,也到地上来生活吧!那里,你们会受到欢迎的。” 姑娘又对猫头鹰们说。
猫头鹰们答应了,它们指示姑娘顺着这条路一直向上走就可以到达地面,然后捧着葫芦回去向库丘马吉克交差。库丘马吉克把葫芦交给乌卡梅。乌卡梅命人把火拨旺,然后敲碎葫芦,鲜血流了出来。他把葫芦向火堆里一扔,立即一股甜蜜的血腥味喷了出来。
猫头鹰们趁阎王们不注意的时候,飞出深渊,来到地面,做了姑娘的侍从。
子承父业
姑娘伊斯基克来到了乌乌纳普的家,向乌乌纳普的母亲说:“妈妈,我是你的儿媳妇,我的肚中怀着乌乌纳普的孩子。”
但是乌乌纳普的母亲不相信:“我的儿子被骗到地狱去了,他们早死了,哪来的媳妇和孩子?”
“不,他们没有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我确实是你的儿媳妇。你不久可以从出生的孩子身上看到你儿子的模样。”
但是老人仍然不相信。最后地说:“好吧,既然你说是我的儿媳妇,那么你去地里摘一筐玉米来,给我做饭吃。”
姑娘伊斯基克到玉米地去了。地里长着一棵玉米,玉米上长着一颗玉米穗。姑娘犯愁了:“我可上哪儿去摘一筐玉米呀?”
她向农神查哈尔祈求帮助。然后她采下玉米须子,而不是玉米棒。玉米须立即变成了玉米,装了满满一筐。地里的各种动物都来帮助她把玉米筐抬回家。
老人一看吃惊了:“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玉米?你一定把我们的地毁了,我要去看看。 她来到地中一看,那棵惟一的玉米仍好好地长在那里。”她转回家对姑娘说:“我相信了,你一定是我的儿媳妇,我就等着看看你肚中的孩子了。”
伊斯基克分娩的日子到了。她跑到山上一处隐蔽的地方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子,他们就是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伊斯基克抱着一对儿子回到家,孩子又哭又闹,吵得人不安宁。老奶奶不高兴了。乘伊斯基克不在家的时候对乌巴茨和乌琼恩说:“他们吵死人了,把他们扔到外面去吧!”
乌巴茨和乌琼恩仇恨这两个小弟弟,恨不得他们立即死去。听奶奶一说,就把孩子扔到蚂蚁窝上。孩子睡得安安稳稳的,蚂蚁并不伤害他们俩,又把他们移到荆棘堆上,他们照样安睡无事。伊斯基克回来发现了,把他们抱回了家。
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慢慢长大了,他们长得很壮实,学会了用吹 箭筒射击,每天都打许多鸟回来。但是祖母和哥哥都不喜欢他们,打来的鸟全让乌巴茨和乌琼恩吃得干干净净,也不给他们饭吃,只是在他们吃过后吃一点残羹剩饭。对此,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只是默默地忍受着。
一次,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空着双手回家。
“你们打的鸟儿呢?” 祖母问:“为什么没有带回来? ”
“好祖母,我们打的鸟儿都挂在树上了,没法取下来。 乌纳普的伊斯巴拉克回答。“要是哥哥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取吧。”
“好吧,明天和你们一块去取!” 两个哥哥答应了。
第二天,他们一齐来到树下,树上果然挂满了飞鸟,就是掉不下来。
“现在,请你们上去把鸟弄下来吧。 鸟纳普和伊斯巴拉克对”两个哥哥说。
两个哥哥就向树上爬去,取那挂在树枝上的鸟。但当他们快爬到树顶的时候,树突然长得又高又粗,他们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
“这可怎么办呀?这棵树太可怕了,我们真倒霉呀。” 他们在树上吓得叫了起来。
“你们把长裤脱下来,系在腰上,把裤腿留在后面,然后拉着裤腿向下爬,就能下来了。” 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这样告诉哥哥们。
两个哥哥照他们说的做了,可是当他们一拉裤腿时,裤腿立即变成了尾巴,他们的身子也变成了猴子,在树枝上跳来跳去,挤眉弄眼,最后钻到森林里去了。
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用自己的劳动赡养祖母和母亲。他们砍倒大树,铲除杂草,翻松土地,准备种上玉米。但到了第二天,杂草和大树又长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呀?” 他们惊叫起来,“一定是那些可恶的动物们干的。”
他们又砍倒了大树,铲除了杂草,平整了土地。半夜里,悄悄躲在一边监视着。果然不一会儿,老虎、豹子、野猪等大大小小的动物都来了,它们各用自己的语言说:“大树,站起来吧!”“杂草,长起来吧!” 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跳出来去拦动物们。老虎、豹子立即逃掉了,他们抓住了鹿和兔子的尾巴,但他们挣断尾巴逃跑了,所以至今它们的尾巴还很短。一只老鼠钻在土堆里探头探脑地正想逃跑,被他们一把抓住,放在土里烧它的尾巴。老鼠尾巴上的毛被烧掉了,所以至今总是光秃秃的。当他们要挖去老鼠的眼珠时,老鼠向他们恳求说:“你们饶了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快说吧。”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兄弟松了手说。
“你们可知道,你们的父亲就是那个死在地狱里的乌乌纳普。他的财产———橡皮球和打球用的手套、球环就在你们家的屋顶上。你们的祖母不愿意告诉你们,因为你们的父亲正是为此而死去的。”
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急于想弄到这些东西,就带着老鼠回家了。他们先支开祖母:“奶奶,我们渴死了,你去打一罐水来给我们喝吧。”
祖母拎着水罐出去了。他们派了一只蚊子去把水罐叮了一个小洞,所以祖母的水罐老是打不满。
“妈妈,祖母这么长时间未回来,你去看一看吧。我实在太渴了。” 于是妈妈也出去了。
他们立即叫老鼠爬上屋顶,咬断拴着小球、球环、手套的绳子。他们得到这些东西就把它们藏在屋子外面,然后向河边走去,帮助奶奶、妈妈堵住小罐窟窿,拎着水一齐回了家。
第二天,他们拿出了小球、球环、手套,在通住地狱的路上,像他们的爸爸和叔叔当年那样打起球来。通!通!他们玩得非常开心,玩了很久很久才回家。以后,他们便常常在那里玩球。
智斗阎王
“通通”的打球声传到了地狱里,阎王们又叫了起来:“是谁又在我们的头上打起球来了。去!把他们叫来,像当年处死乌乌纳普和布库乌纳普那样处死他们。”
地狱使者来到两兄弟的家,向他们传达了阎王的旨意。两兄
弟欣然愿往。他们在干地上种了一棵甘蔗,对祖母和母亲说:
“这是我们命运的标记。假如它枯萎了,说明我们已死去,要是它们发芽了,说明我们仍然活着。”
他们带着吹 箭筒随使者沿着阶梯向地狱走去,他们踩着吹 箭筒过了一条臭河和一条血河,来到黑、白、红、黄四条路的交叉口时停住了,派了一个蚊子去打探情况。
蚊子顺着黑路飞到了阎王殿,它叮了第一个阎王一口,没有反应。又叮了第二个一口,也没有反应。叮到第三个时,听到“哎哟” 一声,叮到第四个时,那人向第三个问道:“乌卡梅,是什么东西在叮我们?” 蚊子一个一个叮下去,他们一个一个地通报了姓名。蚊子飞回来,把他们的姓名和情况一一告诉了两兄弟。
当他们到达阎王殿时,一个小鬼指着第一个阎王说:
“快向阎王问候!”
“那不是阎王,只是个木头人罢了。” 他们走到了第三个阎王面前说:“你好,乌卡梅! 走到第四个阎王面前说:“你好,布库卡梅! 一一说下去,把十二个阎王的名字准确无误地说了出来。”
“你们知道了我们的名字,这使我们很高兴。” 阎王假惺惺地说。实际上他们最不愿让人知道他们的名字。“现在,你们坐下吧。”
“这是一块烧得炽热的石头,我们不能坐。” 两兄弟拒绝了。
“那好,你们就到那间屋子休息去吧。”
两兄弟进了黑屋子,一个小鬼送来了松树火把和卷烟:“把它们都点着,明天再把两样东西完好无缺地还给阎王。”
“好吧。” 两兄弟回答。
小鬼走后,他们在火把上放了根金刚鹦鹉尾巴上火红色的羽毛,在烟头上放了几个萤火虫。从屋外看去,好像火把、卷烟都点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把两样东西完好无缺地交给阎王。
阎王们的三招都失败了。他们对这两个人又恨又怕,于是聚在一起又想出新的阴谋。
“明天一早,你俩给我们送四束鲜花来。要一束是红的,一束是蓝的,一束是白的,一束是黄的。”
四种鲜花藏在乌卡梅和布库卡梅的花园里。他们特地派了许多卫兵晚上在花园里加强防守。别人是无论如何进不去的。他们想:这下两个人必败无疑了。
夜里,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把松波波蚂蚁———一种夜里出来,专咬嫩叶和花朵的红色、黑色的蚂蚁召来,命令他们到阎王的花园里,把红、白、黄、蓝四色花各采一束送来。松波波蚂蚁遵命去了。天亮前,它们完成了任务。当两兄弟捧着四束不同颜色的鲜花,天刚一亮就出现在阎王们面前时,他们简直气坏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们把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关进冷宫。冷宫里冰天冻地,寒气袭人。两兄弟躲进了一棵空心的树洞里。第二天又神气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阎王们又把他们带进老虎成群的虎山,企图让虎把他们吃掉。但他们扔出了一些骨头,老虎们争着去扑抢骨头,他们安然无恙地走出虎山。
阎王们一个又一个诡计在两兄弟面前破产了。但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也知道,阎王们是不会放过他们,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于是他们暗中请来了苏鲁和巴康两预言家,对预言家说:“阎王们始终未胜过我们,但他们不会甘心,又去密谋杀害我们的新计划。我们预感到,我们将被烧死。我们死后,如果阎王们向你们询问如何处置遗骨的时候,请你们说:遗骨扔进深渊不好,这样他们会复活;挂在树上也不好,因为始终能看见死者。最好是把骨头磨成粉,撒进泉水河里,骨灰随着流水分散到山丘田野里就没事了。”
阎王们终于达到了目的,高兴得手舞足蹈,狂呼乱叫。
预言家苏鲁和巴康果然被阎王们请了来,询问如何处置乌纳普和伊斯巴兰克的遗骨。苏鲁和巴康按照两兄弟的吩咐说出了他们的意见。于是两兄弟的骨头被磨成了粉,撒到泉水河中。但是骨灰并未随水流走而是沉入水底,两兄弟在水里又复活了。
地狱王国的毁灭
几天之后,地狱里出现了两个衣服破烂,面容憔悴的奇怪少年。他们踩着高跷,娴熟地跳着各种各样的舞蹈,还会变一种奇特的戏法:把东西烧了,又恢复原状;把人杀了,又使人起死回生。惹得地狱里的大鬼小鬼们围着他俩转,跟着他俩跑,争着看他俩的舞蹈和戏法。
消息传到乌卡梅和布库卡梅的耳朵里,他们也想看一看,就派人把两个少年叫来。
“听说你们会跳舞,还会变戏法,是吗?” 乌卡梅问道。
“是的,我们会一点儿。” 两个少年弯着腰,低着头回答。
“那你们就表演吧,把你们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等一会儿会给你们报酬的。”
“是。” 两个少年毕恭毕敬地说。
于是他们跳起舞来,一会儿跳猴子舞,一会儿又跳猫头鹰舞,一会儿又唱起优美动听的歌曲来。
“你们变戏法吧。先把这条狗剁成碎片,再使它复原。” 乌卡梅和布库卡梅命令道。
少年们把狗剁成了一块一块,又把它们聚拢,吹了一口气,狗就摇头摆尾地活蹦乱跳了。
阎王们又命令他们把屋子烧了,再恢复原样。他们照样做了。
“现在你们杀一个人,但不使他死去。” 于是他们杀了一个人,举起了他的心脏给大家看,然后又使他复活了。
他们又叫两个少年互相残杀。伊斯巴拉克就把乌纳普肢解了,砍下他的四肢和脑袋,扔得远远的。然后他说了声 “起来”,乌纳普就恢复了原状,很快地跳起舞来。
小鬼的阎王们惊讶极了。他们被两个少年的高超戏法弄得神魂颠倒,迷迷糊糊。
“来,把我们也一个个分尸吧。”乌卡梅和布库卡梅拍拍胸膛,高声叫道。
“遵命,阎王老爷。” 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恭敬地回答道:
“我们马上就让你们复活。”
他们先把乌卡梅杀了,接着又把布库卡梅杀了,但是没让他们复活。
小鬼和其他的阎王一看害怕了,纷纷逃向深渊,但被蚂蚁们发现,又把他们赶了回来,他们跪在地上向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求饶。
这时,两个少年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我们就是你们害死的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我们的父亲乌乌纳普和叔父布库乌纳普也是你们害死的。我们是来为他们报仇雪恨的。我们要把你们这些恶魔铲除干净,一个也不留。”
接着他们宣判:“从此以后,你们的这族和权势将不复存在,只有沙漠和野草与你们来往,你们可以带走罪恶的人,一切聪明智慧的人不再属你们管辖。你们再也不能去伤害人们。”
就这样,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彻底摧毁了地狱王国。
空中的太阳和月亮
在家里,当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被杀死的时候,绿色的甘蔗枯萎了。祖母知道他们兄弟两人遭到了不测,伤心地哭泣起来。当他们复活时,甘蔗又重新发了芽,祖母高兴极了。她在甘蔗前点起了长明灯,每天祈祷祝愿孙子们平安无事。
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又让他们的父亲和叔父获得新生。他们一起高高兴兴地回了家。当老奶奶看到自己的孙子儿子一齐回来时,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乌纳普和伊斯巴拉克就离开了家。
他们遵照 “天宇之心” 神的指令,又惩罚了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布库卡基斯和他的两个也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儿子齐巴纳和布拉岗之后,便随着一阵清风,在一片灿烂的光亮之中飞上了天空,一个变成了太阳,照耀着白天;一个变成了月亮,照耀着黑夜。从此天下有了光明,再也不是迷迷茫茫,朦朦胧胧的了。
海幸彦和山幸彦都是天神的儿子。哥海幸彦成了渔夫,用鱼具捕捞各种大小鱼类;弟弟山幸彦成了猎人,用弓箭捕捉各种粗毛、细毛的鸟兽。
一天,弟弟山幸彦对哥哥海幸彦说:“哥哥,我们把器具互相换着使用吧。”哥哥不同意,经弟弟再三请求,最后二人互换了器具。
山幸彦拿着哥哥的渔具去钓鱼。可是钓了半天,一尾也没钓着,反而把鱼钩弄掉海里去了。哥哥用弓箭也没打着鸟兽,就对弟弟说:“弓箭是你的弓箭,鱼钩是我的鱼钩,现在还是物归原主吧!”弟弟回答说:“你的鱼钩已被我弄掉海里去了。”哥哥一听,很不高兴,一定要弟弟归还鱼钩。没奈何,弟弟解下身上佩带的宝剑,用它造了一千五百个鱼钩赔偿给哥哥。哥哥却不肯要,他坚持说:“我只要我原来的那个鱼钩。 ”
弟弟还不了哥哥的鱼钩,便坐在海边悲伤的哭泣。航海神听他哭得凄惨,便走过来问道:“你为什么这样悲伤呀?”弟弟把原因向航海神说了。航海神说:“我给你想个办法。 ”
航海神用竹子编了一个竹笼船,叫他坐在船上,对他说:“船将把你带到海神那里去。你会见到海神那像是用鱼鳞盖起的宫殿。宫殿的门旁有一棵枝叶繁茂的香桂树,你爬到树上去,海神的女儿看到你,她会帮助你的。 ”
山幸彦遵照航海神的指示,来到了海神的宫殿前,爬上了高大的香桂树,坐在树上。
这时,海神的女儿丰玉姬的侍女,捧着玉杯出来汲水,看见井上有光,抬头一看,见树上坐着一个英俊漂亮的年轻男子,吃了一惊。山幸彦从树上下来,走到侍女旁,请她给点水喝。侍女把玉杯敬给了他。可是他并不喝水,而是把系在颈下的玉 取下来放在玉杯里。玉 一落水就粘在玉杯上,无论侍女如何用力也没法把它取下来。侍女只得捧着带着玉 的玉杯,交给女主人。
丰玉姬看到玉杯里的玉 ,便问侍女:“这是怎么一回事?” 侍女说:“门外来一个年轻男子,又尊贵,又漂亮……” 于是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丰玉姬觉得很奇怪,走到外面一看,竟然爱上了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她跑回去对父亲说:“你们我们家门外来了一个漂亮的年轻男子。 说完,她的脸羞得通红。”
海神便问他的女婿:“今天早晨听我女儿说,你昨天晚上大声地叹息。我想大概是有什么心事吧。再者,你究竟为了什么到这里来呢? ”
于是山幸彦把他哥哥要鱼钩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海神立即把海里的鱼类召集起来问道: “你们有谁拿到这个鱼钩了吗?”一个鱼答道:“近来有个鲷鱼,愁眉苦脸地说,它的喉咙里扎了个什么东西,不能吃东西,说不定就是那个鱼钩。 ”
海神把那鲷鱼叫上来,张开喉咙一看,果然是个鱼钩,当即取了下来,交给山幸彦。海神对他说:“你把鱼钩交给你哥哥的时候,就这样说, ‘这个钩是烦恼钩,着急钩,贫穷钩,愚蠢钩。 ’ 以后,你哥哥种高田,你就种低田;你哥哥种低田,你就种高田。由我掌握雨水,我会帮助你的。如果你哥哥怨恨你打你时,你就拿出满潮珠淹他。如果他向你求饶,你就拿出干潮珠救他。 接着就把满潮珠和干潮珠给了他。 ”
山幸彦把鱼钩还给哥哥,按照海神的吩咐做了。果然哥哥一年年贫穷下来。海幸彦怨怪弟弟,就打他骂他。山幸彦拿出了满潮珠淹他;当哥哥向他哀求时,他又拿出了干潮珠退去大水,救了他。这样反复多次,哥哥终于屈服了,他拜伏在弟弟的面前说,“从今以后,我再不和你作对,而是日夜侍奉你,做你的守护人。”
从此以后,哥哥成了弟弟的守护人,兄弟二人真正和解了。
莱扎是天上的雷神,星星是他的眼睛,闪电是他生气时的目光,打雷是他的吼声。如果他一走动,必定伴随着暴风雨。
那时,大地上还没有人,也没有野兽。莱扎为大地选了最先两个人———穆伦加和姆维那姆布济。这两个人起初为无性人。莱扎想着应将他们分为男女,好让他们在大地上繁殖后代。于是他让穆伦加为男人,姆维那姆布济为女人。男人和女人结合,果然生了许多人,使得大地一下热闹起来。
这时的人生活还非常简单,吃的是树上的野果,喝的是河里的水。他们既不会打猎,也不会耕作。
莱扎关心着地上的两个人和他们的后代,想着应该送些礼物改善他们的生活。他挖空了三个大南瓜,做成三只盒子,装上礼物后,叫蜂鸟把礼物给地上的穆伦加和姆维那姆布济送去。临走前,莱扎再三叮嘱蜂鸟:“在未见到两个之前,千万不能把盒子打开!”
蜂鸟———那时还不叫蜂鸟,这名字是后来才有的,身体也不像现在这样小,它的身子很大,一展翅遮去半边天,一天能飞几万里———带着三盒礼品上路了。蜂鸟是非常好奇的,它一边飞一边想: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呢?莱扎为什么不让打开呢?打开看看又有什么关系呢?它飞着想着,真想立即打开盒子瞧上一眼,但想起莱扎的叮嘱,它忍住了。
过一会儿,它又忍不住了:“我只看上一眼就关上,莱扎也不会知道。” 这样想着,它打开了第一只盒子,只见里面装的是玉米、甘蔗、花生、棉花的种子;它又打开了第二只盒子,里面 装的香蕉树、枣椰树、咖啡树等树的根。蜂鸟想:“莱扎真是奇怪,这样普通植物的种子、树根有什么不可看的呢?” 它将两个盒子盖好,不准备再开第三只盒子了。心想,那只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就在它准备重新上路时,第三只盒子猛地动了一下。它又好奇了:“是什么东西呢?还是打开看看吧。”它刚一揭开第三只盒子盖,就见疾病、死亡和猛兽一下子从盒子里跑了出来,飞往四面八方。蜂鸟大吃一惊,赶忙把盒子关上,但已经迟了。一眨眼功夫,它们就消失得无踪无影,一齐降临大地,在人世间横行。
大地上的祈祷声惊动了莱扎。当他得知蜂鸟没有遵从嘱咐擅自打开盒子,放走疾病、死亡和猛兽,危害人类安全的时候,非常愤怒。他发出了一阵阵雷鸣的吼叫,闪电的目光一下子就发现了蜂鸟躲藏的地方:“你不听警告,将受到应有的惩罚。你的身体在鸟类中将是最小的,你也是鸟类中飞得最低的,所有的鸟都可以欺侮你,你只有躲到花心中才能得到安居。现在,你下去吧!你所放走的一切灾难,你都将亲自领受到。 说罢,把蜂鸟”打落地下,它的身体也立即缩小,小得只有蜜蜂那么大。从此,它便叫做蜂鸟。
莱扎惩罚了蜂鸟后,驾起暴风雨亲自降临人间。他要再送给人们一些礼物,以消除人类的灾难。他教会人们营造房屋,以躲避猛兽的袭击;他教会人们摩擦生火,吃烤熟的食物;他教会人们加工皮革,缝制衣服,防御寒冷,人类因此增强了体质,增加了抑制疾病和死亡的能力。莱扎还教会人们炼铁,制造斧、矛、镐等,用来打猎,伐树,刨地。
人们在莱扎的帮助下,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和提高,土地上又充满了欢乐。人们衷心感谢莱扎送给他们这么多、这么好的 “礼物”。
莱格巴是马武 ——— 利扎最小的儿子。在众兄弟中,他最聪明机灵,深得父亲的喜爱。但他聪明中又透着几分狡黠,机灵中暗藏着刁滑,是个好恶作剧的精灵。
一次,马武 ——— 利扎欲在天廷举行音乐舞蹈比赛,天上、地下、海里、空中的诸神都来了。他们高高兴兴地参加了这场比赛,一个个上场大显身手,施展他们音乐、舞蹈的才能。莱格巴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只见他手握一根短笛,轻轻横在口边,接着一串优美悦耳的乐音从短笛中飞出。笛声时缓时急,时高时低。低缓时加清泉过石、溪水流滩;急速时如暴风骤雨、电闪雷鸣;高亢时能穿云裂帛;低沉时如细语幽咽。表演了笛子,又表演舞蹈。随着音乐的变化,他的舞姿也不断地变化着。他抖动着双肩,扭动着腰肢,摆动着双腿,时进时退。刚劲时如青松挺立,柔软时似弱柳扶风。忽而旋转如狂风飞舞;忽而弹跳直冲云霄,如雄鹰展翅在天空翱翔;忽而轻落平地,如蛟龙在水中嬉戏遨游。他尽情地跳着、舞着,直看得诸神如醉如痴,似颠若狂。马武 ——— 利扎也身不由己地摇头晃脑,手舞足蹈起来。
比赛结束,莱格巴名列第一,他的音乐、舞蹈天才使他获得极大成功。马武 ——— 利扎特奖给他最高的荣誉,封他为众神的“翻译”。原来马武 ——— 利扎授给各子女的语言各不相同,以免他们相互交流,互相干扰。现在,他让莱格巴既通晓马武 ———利扎的语言,又通晓各兄弟的语言,派他出入各兄弟王国,把各国的事态汇报给马武 ——— 利扎。各兄弟王国要把他视为马武——— 利扎的特使,不得有所隐瞒和怠慢。这样,莱格巴的地位就在各兄弟诸神之上。这是他比赛得来的殊荣。
但是莱格巴并不能忠实地执行他的任务,而是利用自己的特殊身分,在各兄弟王国间挑起争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马武 ——— 利扎把管理大地之权交给达佐德日之后,老二赫维德奥佐一直心怀不满,他早想得到这个位置,他认为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所以,当大地干旱,需要雨水,马武 ——— 利扎派莱格巴通知赫维德奥佐行云布雨的时候,他便嘀嘀咕咕,发牢骚道:“父亲就是偏心,袒护那对孪生子,把最好的位置给了他们,却要我来为他们服务。哼,我才不乐意干呢!”
莱格巴一听,立即装作同情似地挑唆说:“对呀,我也替你不服气,那位置本该是你的,你边管理大地,边管理雨水,多顺当。可现在……那你就不要行雨了,让大地饱受干旱之苦,这样,人们一定会怪罪达佐德日,反映到父王那儿,说不定父王会说他不尽职,把他撤了,让你去做大地之神呢!”
赫维德奥佐一听,正中下怀,便把风雨雷电收得更紧,睡大觉去了。
莱格巴又急急忙忙地跑到马武 ——— 利扎那里说: “父亲,赫维德奥佐说,天上一滴存水也没有了。赫维德奥佐现在正在造的一点儿,仅够天廷用的。如果把这点水放下去,天廷就会没水喝了,怎么办呢? ”
马武 ——— 利扎一听,不满地说:“他为什么不多储存一点呢?为确保天国用水,就暂不布雨吧。你叫赫维德奥佐赶快多造一些雨水!”
“是,我马上去通知赫维德奥佐。”莱格巴一面答应,一面转身走出宫外。他心中暗暗好笑,有一场好戏可看了。他根本不用再去找赫维德奥佐,天上有的是存水呢。他到处游逛去了。
地上干旱如火。江河干涸,土地张开了口,树木干死,禾苗枯焦,太阳热辣辣地高悬在空中,不见一丝儿云,不见一滴雨。人们纷纷发出了怨言,说:“自从达佐德日做了大地之神后,天上就一滴雨也未下,他真是个瘟神。但愿他早一点离开这儿吧!”
人们的怨言传到了马武 ——— 利扎那儿,马武 ——— 利扎立即召来莱格巴,命令他去探明大地干旱的实际情况。莱格巴在途中碰见了小鸟武图图正在一面飞翔,一面玩耍。他眼珠一转,故意跛着腿走向小鸟说:“武图图,我的腿摔伤了,不能走了。你飞得快,请你代我飞到大地去,通知达佐德日,叫他立即燃起一大堆篝火,这是我们父王的命令,叫他一定要照办。另外,当篝火冒烟的时候,你要大声鸣叫,好让我得知去禀报父王。”
马武 ——— 利扎一听,大吃一惊,赶忙步出宫殿,向下一看,只见地下大火熊熊,直冲云霄,一股灼人的热浪向他袭来,不由得大怒吼道:“为什么地下干旱得这样?达佐德日干什么去了?”一面又吩咐莱格巴:“快去叫赫维德奥佐兴云布雨,把天上的雨水通通放下去!赫维德奥佐对自己的工作太不尽职了! ”
雨水下了,地上的干旱解除了。达佐德日和赫维德奥佐遭到了马武 ——— 利扎严厉的训斥和狠狠的责骂,并警告他俩: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就罢他们的职,并要关进天牢治罪。兄弟俩被骂得垂头丧气,不敢做声。而这一切,都是莱格巴暗中捣鬼造成的呀!
后来,马武 ——— 利扎渐渐明白了事情真相,他对这个儿子就不那么相信了,也不再派他重要的差使。
莱格巴在天上没有多少事好做,便常常跑到下界从事巫术活动。因为他懂得马武 ——— 利扎的秘语,即占卜的语言。那时,神都是靠人敬献贡品生活的。可是人渐渐地不那么崇拜神了,供品越来越少,因此神经常挨饿。只有莱格巴是肚子饱饱的。他做了一条毒蛇,放在人们通往市场的大道旁。当人由此路过时,蛇便窜出来咬伤了他们。这时,莱格巴就会出现在受害者的身旁,运用巫术给他们治疗蛇伤。人们感激他,送给他很多报酬。一个名叫阿韦的人,对莱格巴的巫术很感兴趣,就拜他为师,成天跟在他后面学习。当然,那是要供给莱格巴很多好吃的东西做学费的。
马武 ——— 利扎见莱格巴太难管束,担心他把天上的其他神机也泄露出去,而授给他的秘语又不能收回来,就使他的双目失明。这样,天上、地下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不见,也就无法说什么了。
莱格巴终于自食其果,成了一个终日生活在黑暗中的瞎子。
很久很久以前,国王的顾问大臣沃尔蒂根攫取了英格兰的执政大权。他非常残忍,在他统治期间,许多人惨遭杀害,其中不仅有贵族,而且也有平民百姓。为了镇压人民的反抗,他不惜向自己国家不共戴天的敌人乞求援助。甚至还将自己的女儿作为礼品送给敌人的首领。即便如此,那些大领主并不屈服,继续谋反。沃尔蒂根十分害怕,终日提心吊胆,于是他决定修建一座坚固的城堡,使任何人都无法侵犯他。
但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白天打好的地基建好的墙,一到夜晚全都倒塌了。每天早晨,沃尔蒂根看到的只是一堆堆废墟。
他把那些熟知星相奥秘的朝臣召来,这些人在反复商讨后,对国王说:
“陛下,你必须找一个父亲不是凡人的小男孩,只有把小孩的血同砌墙用的砂浆混合在一起,才能伏魔祛邪,免除厄运,这样你的城堡就不可摧毁了。”
国王立即派遣使者前往全国各地。他们四处搜寻,但是一无所获。后来有一天,他们听人谈起在卡尔杜尔地区有个奇怪的男孩子。有人说他的母亲原来是一个乡下姑娘,他的父亲是一个凡人看不见的魔鬼。神甫已经洗涤了这个新生儿不纯洁的灵魂,但孩子依然具有超自然的魔力。他刚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因此成了一个举目无亲的孤儿。一位好心的修道士可怜他,便将他收留下来,并取名叫麦尔林。他承担了抚养他的职责。当麦尔林还是一个孩子时,就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气质。他具有变幻莫测的能力,可以变外貌,变衣服,甚至变面孔,他能够像鸟一样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他还可以预知未来。但是,他从不滥用自己的魔力和本领,因为修道士从小一直教导他要做一个有修养有道德的人。
国王派出的使者很快就找到了修道士居住的地方。他们夺门而入,抢走了麦尔林,把他带到了国王那里。国王让小男孩与他同桌吃饭,饭一吃完,麦尔林的目光就盯着国王,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对他说:
“我知道你让人把我带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好好款待我。你想把我杀掉,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你那些歹毒的大臣建议你用我的血同砂浆拌在一起修筑城堡,好让你的城堡永远不倒塌,是不是?你千万不要信以为真!等你以后明白了他们对你讲的只是胡言乱语时,那就为时太晚了。”
国王听罢十分震惊,呆在那里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你再去征求一次那些大臣们的意见, 麦尔林微笑着说,”
“但是这一次必须让他们提真正的好建议。”
国王派人叫来了大臣们,要他们讲怎样才能防止城堡倒塌。麦尔林在一旁注视了他们一阵子,看到他们一个个局促不安,一筹莫展。于是,小男孩便高声说道:
“在城堡的地基下面,有个不大的地下湖。这就是墙壁为什么总是坍塌的原因。请让人挖个洞,你一看就清楚了。”
沃尔蒂根立即派人在倒塌的墙壁间挖开一个大洞,不一会儿,他们果然发现了地下湖。
“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麦尔林问道。”
“现在,事情再简单不过了! 大臣们回答,“我们先把这个”小湖水抽干,然后再继续修建工程。”
小男孩摇着头说:
“没有这么容易。湖底下还隐藏着两条龙哩,毁坏宫墙的真正凶手就是它们。”
他们将湖抽干后,发现洞底有两处洞穴,两条龙从洞里窜了出来,一条是白色的,另一条是红色的。它们凶猛地厮打在一起,口里喷射出一股股烈焰。它们你抓我,我咬你,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没多久,红龙像是支持不住了。这时,麦尔林将手放在嘴边,低声咕哝了几句。
红龙仿佛很听他的话,它重新抖擞起精神,又投入了战斗。 天色越来越昏暗了,夜幕降临时,两条龙之间的恶斗仍在激烈进行。直到半夜时分,白龙才显得体力不支,而红龙却愈战愈勇。突然间,两条龙一起消逝了,人们只听到远方的空中传来几阵凶残的吼叫声,随后万籁俱寂。
沃尔蒂根吓得面色苍白。他转过身问麦尔林:
“你先知先觉,请告诉我,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你逃脱不了惩罚。开始,你的白龙占有优势,但最后红龙反败为胜,赶走了白龙。眼下,在不列颠,有一支强大 的武装部队在莫伊内斯国王的兄弟奥赫留斯安布罗辛斯和尤特的率领下已登船起程。你还记得你曾以卑鄙的手段杀害莫伊内斯国王吗?他们将会率兵登陆,打入王宫,将你置于死地。”
“但是在此期间,我的城堡将会建成,任何人也不能攻陷它将我赶走!”
麦尔林否定地摇着头。
“你藏身的这座城堡将会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他的预言后来果然成了事实。不列颠人战胜了沃尔蒂根,奥赫留斯安布罗辛斯登上了王位。他登基没有几天,一位年轻人来到了他的面前,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使用什么魔法进入了王宫的。
“我叫麦尔林。 小伙子自我介绍说,“我给你提出一项忠告。”你刚赢得了一场战役的胜利,但这并不等于战争已经结束。你必
须继续打击、围歼沃尔蒂根的党羽,这并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在他们还没有喘过气来的时候,你要一鼓作气将这些人清除干净。如果你让自己的敌人太平无事,你会死在他们手上的。”
可惜奥赫留斯安布罗辛斯很快就忘记了麦尔林的忠告。每一次胜利都使他陶醉,他的一个敌手不久之后就伪装成一名不列颠人混进了王宫,在他的长颈大肚玻璃瓶里投下了剧毒药,这位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国王就这样在睡眠中死于非命。
这天夜里,有一颗明亮的星星出现在天空,它的后面拖着一条光芒耀眼的火带,如同巨龙口里吐出的火焰。所有的人都焦虑地注视着这条火带,暗想这种现像意味着什么。尤特同样在凝视着这颗闪闪发光的星。
就在这时,麦尔林突然来到尤特面前,对他说:
“爵爷,你的兄长刚刚去世,你必须登上王位。一位好国王,在敌人卷土重来时,决不能临阵脱逃。你可以战胜敌人,但必须不惜自己的生命。请你注视这颗星星,看它预示什么。从龙的口里吐出来的火焰预示着你要添一个儿子,日后他将成为我们国家最著名的国王,在他的治理下,我们的王国将会更加强盛。”
为了纪念这次谈话,尤特决定以龙作为自己的标志,因此后来人们就称他为 “龙头王”。他公正而严明地治理着国家,征服了所有的领主,惟有丁塔吉尔公爵不肯投降,继续进行反叛。尤特不得不将他杀掉,然后取丁塔吉尔公爵夫人伊杰娜为妻。伊杰娜后来一直辅佐他执政。
此时,麦尔林第一次前来请求得到报偿。他对国王和王后说,如果他们生下一个儿子,就让他把孩子带到离王宫很远的地方去教养。后来伊杰娜的确生下一个男孩,麦尔林立即把小王子带走了。
他用一床金光闪闪的被子将婴儿包裹好直奔小不列颠安托尔大公的宫堡而去。安托尔也生有一个儿子,名叫柯。两个小男孩一起成长,就像一对亲兄弟,成了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后来有一年,尤特得了一场重病,在此期间,一支外国军队侵入了王国的北部,并且向首都挺进。
就在这支队伍准备进攻王国首都时,麦尔林前来看望病重的 国王,他给国王喝下一种神奇的饮料,帮他重新穿上金甲胄,戴上羽毛盔,尤特国王顿时精神抖擞,率领他的士兵向入侵者冲去,经过英勇的战斗,终于将敌人击溃了。战斗结束以后,国王喝下的饮料顿时失去了神奇的效力,刚刚还在战场上英勇拼杀的国王一下子成了一个病弱的胜利者,人们把他抬回了宫殿。三天后,“龙头王” 就辞世了。麦尔林使用他的神奇魔力,从爱尔兰运来白色大理石为尤特国王建造了一座雄伟壮观的陵墓。
必须选出一位新国王。所有的大领主都觊觎着王位。在漫长的十五年间,整个王国动荡不安,争斗不息,战火不断。许多城堡被毁之一炬。目睹国家蒙受巨大灾难,麦尔林建议大领主们进行公决,他们中谁最强大,谁将继承王位。王国所有的贵族,从男爵到公爵个个准备参加角逐,人人都希望能载上王冠。
在圣诞节前夕,所有的大领主全部汇集在洛格尔 (注:即今日伦敦) 的大都堂内参加为新国王即将登基而举行的弥撒。做完弥撒走出教堂时,他们发现在教堂大门前方的广场上出现了一块方形巨石,巨石上有一把插得很深的剑,石块上还刻着两排金字:
“这是埃斯卡里波尔神剑,是未来国王最珍贵的宝物。谁能成功地取出这把剑,谁将是整个蓝色不列颠 (注:即 今日英国)的合法国王。”
大领主们争先恐后地试图拔出这柄剑,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剑还是插在石块中一动不动。麦尔林清楚地知道,未来的国王此刻尚未到达。于是,他建议在新年到来之际组织一次大型骑士比武,以此恭候未来国王的光临。大家愉快地接受了他的建议。
安托尔公爵和他的两个儿子一同前来洛格尔参加骑士比武。柯在不久前刚被封为骑士,尤特的儿子亚瑟年方十五,依据习俗只能作为柯的侍从,负责看管他的剑、矛和盾牌。
柯报名参加了骑士比武,但是正当比武就要开始时,他才发现自己忘记携带佩剑。他请他的侍从亚瑟以最快的速度为他另找一把剑。但是没有人愿意将剑借给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小伙子。就在这时,亚瑟发现了插在大教堂广场上那块巨石上闪闪发亮的剑,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柄剑拔了出来,把它送给了柯。
骑士比武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大家都跑过来目睹这一奇迹,侍从重新把剑插入石块,所有的男爵和公爵全都试图再拔出这把剑,但无一成功。惟有这个十五岁的年轻小伙子才能轻而易举地将它拔出来。
就这样,亚瑟顺理成章地登上了王位,麦尔林被封为首席大臣。从此以后,一种奇异的、富有冒险精神的崭新生活就在他们面前展开了。
早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 ,一个名叫阿卜杜拉的小伙子就到荒郊野外打猎去了。今天他很不走运,在野外寻觅了好长时间也没打到一只猎物,只好背起弓箭向更远的地方走去。他走着走着,忽然望到远处绿油油的一片,不觉加快了脚步向那里走去。来到近前一看,原来那儿是一片碧绿如茵的草地,草地中间有一个天然的小湖,湖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快乐地漫游。
阿卜杜拉把弓和箭袋取下,放到草地上,弯下身子把湖水喝了个痛快。然后他坐在树下,呼吸着潮润的空气,微风吹过,十分惬意。他闭上双眼打算睡一会 正当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 呼 呼 的响声,他忙睁眼一看,只见有五只天鹅飞落在湖岸上。阿卜杜拉喜出望外,他自言自语道: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赶紧弯弓搭箭,瞄准了其中一只天鹅正要射去,就在这时,他惊奇地发现这五只天鹅脱去了羽衣,变成了五个美丽的姑娘。接着,她们又从脖子上取下镶满珍珠和宝石的项链,嬉闹着跳到湖里去洗澡了。
阿卜杜拉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他放下弓箭,揉揉眼睛,仔细看着。他被姑娘的美貌吸引住了 ,尤其是那个最小的姑娘 。他心中暗想如果我能和那个小仙女结婚该有多好啊 他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实现他愿望的办法。于是他顺着草丛悄悄爬到她们放羽衣和项链的地方,拿了小仙女的羽衣和项链,又顺原路爬了回来。
仙女们洗完澡后,上岸各自戴自己的项链,穿自己的羽衣。可是小仙女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项链和羽衣了。这时,空中飞来一只乌鸦,在她们的头顶上呱呱地乱叫。仙女们感到这是不祥之兆,都慌慌张张地飞走了,只把没有找到羽衣、项链的小妹妹留了下来。
正当小仙女凝望那只乌鸦时 ,乌鸦突然猛地一头扎到她的眼前 。小仙女大吃了一惊。
这时,她听到一个声音 我的箭射中它了吗?
仙女见这里有人,自己却没有穿羽衣,双手赶紧捂在胸前,羞怯地朝着说话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说道
“ 射中了。”说完拔脚就要走 。阿卜杜拉紧走两步赶到姑娘面前,温情地说道:
“ 姑娘,请别害怕 ,我不会伤害你的。刚才你为什么不和你的姐姐们一起飞走呢?”
仙女羞怯地答道:
“我的姐姐们都穿了自己的羽衣 ,所以飞回家去了,可是我的羽衣 、项链都不见了,我没法飞回去了。”
“你的家在什么地方?”阿卜杜拉追问道。
“我是神王的小女儿,我们的王宫在阿卜喀勒,离这儿非常远。你是谁?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也是神?”
“不,我是凡人,”阿卜杜拉笑道:“我叫阿卜杜拉,就生活在这块土地上,我还要在这里度过我的后半生。今天我是被一阵蓓蕾散发着的芬芳香气吸引到这儿来的,我得到了那包着蓓蕾的羽衣。”
仙女说:“这里有许多正在开放的菊花,你闻到的芳香可能就是它们散发出来的。因为蓓蕾是怕羞的,它的香气包在里边,并不散发出来,你为何停下来采摘它呢?
阿卜杜拉想了想,大胆地说
“美丽的仙女,蓓蕾如果没有人为它浇水是会枯萎的。”
仙女听了,羞红了脸,低声说道:
“能成为你的终身伴侣,我感到十分幸福。”
阿卜杜拉听了仙女的话,喜出望外,他向仙女表达了自己真诚的爱,并请仙女和他一起回家去。
仙女犹豫地问阿卜杜拉:
“你家里的人和族中人会对我好吗?”
“他们也一定会像我一样爱你的。”阿卜杜拉信心十足地说。
阿卜杜拉拔下几根胡子送给仙女,仙女也拔下一绺头发送给阿卜杜拉,这是他们表达坚贞爱情的信物。正在他们交换信物的时候 ,脚下的两朵花怒放了,仙女瞥了阿卜杜拉一眼,娇羞地说:
“这回你该把我的羽衣还给我了吧?”
阿卜杜拉取出仙女的羽衣和项链。仙女戴上项链,披上羽衣,立刻恢复了原形。她让阿卜杜拉骑在她的背上,然后扇动翅膀向着阿卜杜拉的家乡飞去。
时间不长,他们就到了。快进村时,天鹅脱去羽衣又成了窈窕美貌的姑娘。
阿卜杜拉的哥哥们见弟弟领回一个貌若天仙的妻子,高兴地欢呼起来,他们为弟弟祝福。
可是,他们的老父亲见儿子的腋下挟着一张天鹅的皮,就开始怀疑了。他悄悄走出家门 ,找到一些同他年龄相仿的老年人认真地讨论起来其中有一个自以为很聪明的人说:
你的儿媳一定是个妖女,那张鸟皮就是她的伪装,用来遮人耳目。
阿卜杜拉父亲便想方设法,要把儿媳赶走,然而都未成功。因为儿子深深地爱着她。
这一年夏天,天气奇热,牲畜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很多牛、羊、骆驼都死了,族中人心急如焚。阿卜杜拉同大家一起去求神问卜,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最后族长出来说话了,他说祸根来自阿卜杜拉的妻子,是她引来的妖魔伤害了我们的牛羊和骆驼。一些老年人也添油加醋地说,他们在夜里守护驼群时,曾见过一伙妖魔袭击驼群杀死牛羊。大家一致商定,如果妖魔们再来时,就让勇敢的阿卜杜拉带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去灭除它们。因为除了阿卜杜拉,没有人有这个胆量和能力。阿卜杜拉为了让族中人摆脱痛苦,便答应去斩妖除魔。
一天夜里,有人报说妖魔来了,阿卜杜拉闻讯背起弓箭率领着青年们奔向村外。
阿卜杜拉刚一离开村子,他的父亲就和一些老年人高声吆喝起来:趁着这个机会,赶快赶走这个妖妇 快赶走这个妖妇!
当仙女得知要把她赶走的消息时,伤心地泪流满面。她恳求老人们让她等阿卜杜拉回来见上一面再走,但他们说什么也不答应。她又哀求婆母。 妈妈,把我的羽衣给我吧,我给你们跳一个告别舞总可以吧
婆母心软了,把羽衣给了她。
仙女穿上羽衣,翩翩起舞,跳着跳着,仙女便慢慢变成了天鹅,飞上了蓝天。
时间不长,阿卜杜拉回来了,人们把他团团围住,争相询问妖魔的事。阿卜杜拉平静地说:“我们什么也没看到,根本没有什么妖魔。”
阿卜杜拉发现哥哥们都以不安的神情望着老年人。阿卜杜拉觉得气氛异常,又见妻子不在人群中,急问妻子在哪儿。老年人都吱吱唔唔,最后他的父亲嗫嚅着说道:“她,她变成天鹅飞走了。”
阿卜杜拉一听,顿时急了,他什么话也没说,背起弓箭,头也不回地顺着天鹅飞走的方向追去。
他追了很久,跑了很长的路,就是不见妻子的踪影。突然他想起了妻子给他的那一绺头发,于是他从箭袋里取出,把它点燃。蓝色的烟冉冉上升,一直升到了天空当中。忽听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抬头一看,是一只鸽子,鸽子说:
阿卜杜拉,不要追了,路途还非常遥远,而且途中还会有许多不可逾越的险阻。
阿卜杜拉答道 我的决心是任凭什么都无法动摇的,我一定要找到她,同她一起归来,否则我宁愿客死他乡。
鸽子听了阿卜杜拉的话,深受感动,它说:“我陪你一起去追。”
鸽子在天上飞,阿卜杜拉在地上跑,也不知他们走了多少路。一天,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挡住了阿卜杜拉的去路,他望着大河发愁了。这时,鸽子从翅膀上拔下一根羽毛扔给了他,阿卜杜拉拖着羽毛泅过了大河。阿卜杜拉谢过鸽子的帮助以后,又继续向前赶路。
阿卜杜拉不知又克服了多少险阻,终于来到了阿卜喀勒。阿卜杜拉走到一个长满鲜花和绿草的花园里,四下一看,看见来了一群体态轻盈的姑娘,她们是来花园水塘打水的。他走上前去,和蔼地问道:
“姐姐们,你们这么多人打水是要干什么呀?”
姑娘们回答:“你没听说吗?我们的小公主在被人骗走很久后回来了,神王要设宴庆祝,开宴前,公主们得先洗澡呀。”
阿卜杜拉一听很是高兴,她们说的小公主一定就是自己的妻子,这时他看见一个小姑娘正艰难地往肩头上放水罐,就赶忙凑了过去,帮她把水罐放好,并趁机小声对她说:“小姐姐,你能替我转达我对刚刚回来的公主的问候吗?”
“当然可以,我是她的贴身使女。”小姑娘说。
阿卜杜拉又说:“小姐姐,请你把这个项链带给她,并对她说鲜花只有生在水边才能常开不凋。”
这个使女觉得这话不寻常,看了看这个陌生的男子,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阿卜杜拉回答:“我来自异国他乡,但是我知道你们公主的名字,我希望你转达我向她的致意。”
使女正想追问,可是又想到公主正在等着用水,而且姐妹们都开始往回走了,只好告别了阿卜杜拉,急急忙忙往回走。
使女来到公主的浴室,只见公主正俯视窗外,一会儿中吸吮花蕊中的蜂蜜,一会儿又向远方遥望,好像心事重重,期盼着什么。
使女取出项链递给公主说 公主,这串项链是你的。 并把在水塘边打水遇到一个陌生男人的事说了一遍。
公主听了这番话,急忙披上衣服,光着脚跑到父母面前,对他们说:
“我的丈夫来了。”
他的父母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女儿把他们领到花园的水塘边,他们看到了一个威武健壮的青年,背挎着弓箭,眼含着泪水,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
神王与妻子走上前去,向他问候,拉着他的手回到王宫。
落座之后,神王问阿卜杜拉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阿卜杜拉把来到这里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神王见阿卜杜拉为了寻找妻子,不畏险阻万里迢迢地赶来,对他很是赞赏。他们答应让女跟阿卜杜拉回去。
阿卜杜拉告别了神王,与妻子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洪水之后,印第安人选最勇敢、最富裕的人做他们的领袖。他们称这个时期为 “无王时代”。这时候,在一个高山的顶上出现五个很大的蛋。华提阿库里的父亲巴里卡卡就是从其中一个蛋里生出来的。华提阿库里很穷,吃不饱饭。但是他从他父亲那里学得了不少智慧。从下面的故事,我们可以知道他所学得的智慧对他很有用处。
有一个富人造了一所很奇异的房子,房顶是用黄鸟和红鸟的羽毛做成的。他很富,有许多骆驼。因为他富有,别人很尊重他。他变得非常骄傲,甚至立志要做造物主。可是当他得了重病,而他自己没法医好时,他的 “神性” 就很可疑了。正当这时候,华提阿库里在到处旅行;有一天,他看见两只狐狸相会,他就听它们的谈话。从狐狸的谈话中,他知道了那富人生病的事,同时也知道了他生病的原因。他决定立刻出发去找那富人。他到达那所奇异的房子前时,看见一个漂亮的少女,这少女是那富人的一个女儿。她告诉他她父亲生病的情况。华提阿库里为她的美貌所迷,就说,只要她能爱他,他就可以医好他父亲的病。因为他衣衫褴褛,样子很脏,她拒绝了她,但是她带他到她父亲那里,告诉他华提阿库里说他能医好他的病。她父亲同意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试试看。华提阿库里医病的方法是告诉病人三件事:第一,他的妻子对他不忠实;第二,他的房子上有两条大蛇在游来游去,要吞吃这房子;第三,他的石磨底下有一只两个头的癞蛤蟆。他的妻子起初很气愤地否认有不忠的情事,但是当华提阿库里提醒她一些细节,同时又找到了蛇和癞蛤蟆时,她承认了她的罪过。蛇和癞蛤蟆被杀死了,那富人恢复了健康,他把女儿嫁给了华提阿库里。
华提阿库里的贫穷和衣衫褴褛使那少女的姐夫很不高兴。他向新郎建议比赛跳舞和喝酒。华提阿库里去询问他父亲的意见。那老人劝他接受对方的挑战,叫他去答复姐夫后回到他这里来。华提阿库里回来时,巴里卡卡叫他到一个山里去,在那里把他变成了一只死的骆驼。下一天早上,一只雄狐狸和一只雌狐狸来到,它们带着一个瓶子和一支箫。这两件东西是具有魔力的,他靠这两件东西的帮助,在跳舞和喝酒的比赛中胜过了他的连襟。
于是他的连襟建议比赛另一件事:看谁穿上了节日的衣服后显得更漂亮。靠巴里卡卡的帮助,华提阿库里找到了一张红色的狮子皮;他披上了这张狮子皮,头上仿佛有一圈彩虹似的,于是他又赢了。
第三个比赛是:看谁造房子造得最快、最好。华提阿库里的连襟叫他手下所有的人都来帮他忙。华提阿库里刚把地基打好,他的连襟几乎已经把房子造好了。但是巴里卡卡的智慧在这时又很有用,因为华提阿库里叫各种各样的鸟兽来帮他连夜造屋;到下一天早上,那房子除了屋顶以外,都已造好了。他的连襟找了许多骆驼背稻草来,为盖他自己的屋顶用;但是华提阿库里找一只野兽来站在路上,大声吼叫,把那些骆驼都吓跑了,那些稻草就都损失了。于是华提阿库里又得胜了。
最后,巴里卡卡劝华提阿库里结束这一场竞争。华提阿库里就向他的连襟建议最后一个比赛:他们两人穿了蓝衬衫,腰间拴上白棉花,来比跳舞,看谁跳得好。他的连襟和往常一样,先来到比赛的地点;但是华提阿库里进来的时候,大叫一声,把连襟吓了一跳,他连忙逃跑。当他逃跑的时候,华提阿库里把他变成了一只鹿。他的妻子跟了他跑,被华提阿库里变成一块石头,她的头朝地,脚朝天,因为她曾经替她丈夫出了那么些坏主意。
山顶上剩下的四个蛋开开了,四只鹰飞出来。这四只鹰变成了四个伟大的战士。四个战士创造了不少奇迹,其中一个奇迹是:掀起一个暴风雨,把那富有的印第安人的房子冲走,一直冲到海里。
地球刚刚形成的时候,只是一个坚硬的圆球,没有土地,没有生物。是阿伊多 ——— 赫维多随同第一对男女来到地上,阿伊多 ——— 赫维多是个硕大无比的神蛇,它不停地在地球上行走,它所走过之处,坚硬的地壳就变成松软的土壤。它屙下的粪便就成了一座高山。它日夜不停地走啊走啊,终于走遍了地球,形成了肥沃土壤覆盖的地球表层,为人类和一切生物的生活和成长准备了最好的温床。它的粪便也堆积成了一座座高山,里面埋藏着丰富的宝藏,供给人类将来开采之用。
地球表层造好之后,阿伊多 ——— 赫维多便把身体圈成一个圈圈,口尾相接支撑地球。天上的闪电沿着它的脊背降到地下,只要它稍微动一动,就会引起地震。
阿伊多 ——— 赫维多生性惧怕炎热,所以只能生活在海洋里,它吸一口水喷到空中,就形成了一道横架天空的五彩长虹,所以它被称为虹蛇。它每天吃的食物是铁,由海洋中的一个红猴专门为它制造。它的食量很大,一次要吃好几吨铁。一旦红猴供应不上,它饿得只好嚼自己的尾巴。这时,大地向海洋一边倾斜,像要翻过来似的。生活在土地上的人们便一个个惊慌失措,像是末日来临一样。
后来大神马武 ——— 利扎主宰了全宇宙,他把地球安放在一根铁柱上。每天,地球以铁柱为轴心进行旋转。阿伊多 ——— 赫维多便做了马武的仆人。它跟随马武 ——— 利扎,用嘴叼着他行走各处,被称为 “马武摊开晾晒在大腿上的绷带。”
虹蛇阿伊多 ——— 赫维多受到后人世世代代崇拜。在瓦依达赫市建有蛇庙,庙中耸立着一棵高大的木棉树,许多蟒蛇住在庙里,以人们的祭品饲养,没有人敢杀伤一条蛇。
从前,有一对善良的老夫妻,两人的年纪都有一百岁了,他们皮肤白得像雪一样,性情却忧郁得像黑夜一样,那是因为他们连一个孩子也没有,没有孩子来围着他们欢笑和歌唱,也没有孩子来帮助他们干活。
一个冬日的黄昏,老两口面对面坐在桌子的两边剥着豆荚 ,把剥好的蚕豆放在一只盆子里。剥了一些时候,老婆婆凑到盆子上,看看已经剥了多少豆子。
她不禁叹息道唉!如果这些蚕豆是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啊! 话音刚落,盆里的蚕豆全都变成了小孩,那些白蚕豆变成了小男孩,那些有色的蚕豆都变成了小女孩。这些孩子都跳出了盆子,走到桌子上,跳舞唱歌,翻筋斗,游戏,打架。有些孩子还沿着桌子的腿爬了下来,在石板地上欢快地跑着,于是屋子里充满了孩子的叫喊声
妈妈,我饿了,给我些果酱面包吃吧。
爸爸,我渴了,可以给我一些喝的东西吗?
哥哥扯了我的头发。
姐姐揪我的耳朵。
我的鼻子脏了,给我擦擦吧。
我要那只篮子。
我要那把水壶。
被他们这一闹,屋里尽是喧哗的声音,两个老人被吵得耳朵都快震聋了。
他俩说: 我们怎么对付得了这么多孩子呢?如果他们能重新变成蚕豆那就好了。
话刚出口,所有那些在桌子上的小孩,都跳进盆子,变回了蚕豆。可是,那些在石板地上的孩子们却没有 办法爬到桌子上了。其实他们也都不想变回蚕豆了,因为他们认为做一个有生命可以玩耍的孩子比快要被人煮的蚕豆要有趣得多。他们怎么办呢 他们藏在各处的角落里,藏在床底下,藏在橱柜底下,藏在木屐里和拖鞋里。老夫妻俩急急忙忙地去寻找他们,用鸡毛帚在那些家具底下掸着,把那些鞋子倒空。他俩捉住了那些小孩,一个个投入盆子里,他们就又变回了蚕豆。又找了一阵,他们就再也找不到孩子了。
他俩继续剥蚕豆,把剥好的蚕豆投在盆子里。隔了一些时候,老婆婆就又凑到盆子上去看看剥好了多少蚕豆。
她后悔地说: 刚才我们真笨。为什么不留下一个孩子呢,他生得那么小,不会给我们添什么麻烦的,而且他还可以帮助我们剥蚕豆呢。
这时,他们听到一个声音:妈妈,您不必懊恼,这里还留着一个呢。
你在哪呀?
我很愿意告诉您,可是,先请您答应我不把我投到盆子里。
好,我答应你。
我就在墙脚下面的老鼠洞里。
说罢,一个小孩从躲藏的地方跑了出来,出现在这对老人的面前。两个老人非常快活,把他放在桌子上。这孩子开始快速地剥豆荚,把剥好的蚕豆投放在盆子里。他做得非常迅速,一眨眼的工夫,盆子就装满了蚕豆。
两个老人有了这样一个孩子,非常高兴,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豆约翰。
豆约翰是一个小男孩,身体比蚕豆大不了多少。他不能停留在一个地方,他整天活动着。他必须游戏,或者做事。在冬季,他代替两个老人做家务,锯木柴,生火,烧菜,照看母牛。
他第一次到面包店里去买面包的时候,把钱给掌柜的时候说:
女掌柜,请您给我三只圆形的大面包。
女掌柜睁着眼睛说:“我分明听见一个声音,我明明看到钱在摆动,为什么看不到人呢?”
她终于发现了他,给了他三只圆形的大面包。豆约翰是一个顽皮可爱的孩子,他乘着把面包带回去的机会,把它们当作游戏用的木环,一个接着一个地滚着。
村里的人见到了,惊奇地问道:真是怪事,这些面包怎么会自己滚到老人家里去呀?
当晴朗的日子来到的时候,老公公说:我该到地里去耕田了。
豆约翰很想到田里帮老人干活,可是老公公不赞成,他说:到那里去要经过一座森林和一条小溪,那里的野兽会把你吃掉的,或者你会淹死在小溪里的。
然而,豆约翰闲不住。当老婆婆准备给丈夫送午饭的时候,他坚决地要代她去送饭。
他两只手臂上分别套了一只篮子,开始出发。他走到小溪前,怎样渡过去呢?他看见附近有一个放羊的牧童,就喊道: 喂!放羊的牧童,我请你帮我渡过这条小溪吧。
牧童走近他说: 谁在说话,我看不到人呀。
是我啊,难道我不能算数吗 豆约翰说着,便挺起了他小小的身体。
可是,他太小了,牧童仍旧看不见他。
牧童纳闷道: 我明明看见两只篮子,但是我看不见带篮子的人。
于是,豆约翰站到了一只篮子上,牧童终于看见了他,就帮助他渡过了小溪。
豆约翰来到田边,呼唤他的爸爸来吃饭。爸爸在附近一棵小树的树荫底下休息。
豆约翰说: 您吃饭的时候,我可以继续耕田。您把我放到马的耳朵里,将马鞭子放到我的手里。
于是他开始叫喊:吁嚯迦格耳!把马鞭子抽响,于是,马向前走着,遵照他的指挥开始继续耕田。
几个小偷从这里路过,看见这匹马独自在耕田,只听见吆喝声和鞭子的响声,却不见人,十分惊奇。
他们说:嘿!这的确是一匹好马,我们带它走吧。说罢,他们走近马,准备牵它走。豆约翰向他们高声喊道
不要过来,要不然我就用鞭子把你们的脸抽破。
他又扯开嗓子高声喊着:爸爸,爸爸!有小偷!
老公公听到喊声跑了过来。小偷惊讶得忘了逃跑,问赶过来的老人话,老人笑了笑把豆约翰介绍给他们。这时,豆约翰还在举着鞭子、握着拳头吓唬他们 。
小偷们说:请你把他借给我们用几天吧,他可以帮助我们做些事情,事成之后我们再还给你。
豆约翰爸爸不答应,可是那些小偷却怎么也不松口,他们开始的时候还是请求的态度,见老人不答应,便凶相毕露,气势汹汹地逼他交出小孩。
机灵的豆约翰小声地对爸爸说让我跟他们去吧,我会好好收拾他们的。于是,小偷们带走了豆约翰,把他们所希望他做的事情告诉了他:
今天晚上我们要到一家富裕的庄主家里偷东西。你生得小巧,可以很轻松地从锁眼里钻进去。你进到屋子以后,就挑那些值钱的东西,从窗口扔给我们。
豆约翰干脆地回答:好的,没有问题。
到了晚上,小偷们蹑手蹑脚地带着豆约翰来到了田庄,庄子里的人这时都已在睡梦之中了。他们吩咐豆约翰从一个锁眼里钻进去。豆约翰来到屋里,把一扇窗子轻轻地拉至半开的样子然后他放开嗓子乱嚷起来这里有金子,银子,珠宝,小偷们,告诉我,你们都想要些什么东西?
小偷们吓坏了,忙制止豆约翰说:别这样大喊大叫的,我们会被人家捉住的。
豆约翰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以最高的嗓音大声呼喊。
别看豆约翰个子不大,但喊声却是格外得响,再加上现在夜深人静,声音传得很远。时间不大,田庄里的人就全都被吵醒了,庄主喊道:捉贼呀!仆人们都拿着大叉子赶来,小偷们只得很快地逃走了。
豆约翰这时想 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他们找到了我,会当我是小偷,把我吊起来的。 想到这里,他便溜进仓房,躲藏在一束稻草里。他忙乱了一整天,已经很疲倦了,不一会儿就在稻草里面睡着了。到了早晨,田庄里的小丫头来给母牛喂食,她把仓房里的那束稻草放在食槽里。这下可糟了,那只母牛张口就把稻草和豆约翰一起吞了下去。
豆约翰醒来的时候,已是在牛肚子里了,他被闷得很不舒服。他心想如果人家再给这畜生喂草,我就会被食料闷死的。
于是,他高声喊道:不要再喂我稻草了,我现在已经不饿了。
小丫头一听,母牛竟然开口说话了,又惊又怕,奔回庄上去向庄主报告。
我们的母牛会说话了 我们的母牛会说话了 她把全部经过讲给庄主听 。
庄主赶来看,却看不出什么,他扯了一把稻草给母牛吃。这时,他也听到了一个声音:不要再喂我稻草了,我不饿了。
庄主说 牛的确讲话了,它着了魔啦,我们应该马上把它杀了。
他们当天就把母牛杀了,把里面藏着豆约翰的肚肠扔了出去。一只饥饿的狼正在田庄四周走来走去寻食,它找到了母牛的肚肠,把它吞到肚里,现在豆约翰又到狼肚子里了。这时他并不比在母牛肚子里更好受些。
他心想如果狼再吃东西,我就要被闷死了,我必须阻止它再吃东西。狼每次要去捕食猎物的时候,豆约翰都会大声地叫喊,以至于狼什么东西都吃不到,一天比一天地瘦下去于是,它去找它的朋友狐狸,向狐狸请教。
狐狸告诉它说:到树林里去,找一棵桠枝交叉的树。你用力挤在两根树桠枝的中间,用力地挤压,那个小家伙就会被挤出来了。
狼就来到了一棵桠枝交叉的大树前,把身体放在叉开的桠枝间,用力挤着,豆约翰被挤了出来,跌到地上。他终于又可以重见天日了。他身上脏得厉害,于是跑到一个水潭里洗澡,忽然他听见了脚步声,连忙躲在一束树枝底下。
一个老婆婆走了过来,她背上背着一只篮子,正在找寻烧火用的木柴。她拾起那些躲着豆约翰的细桠枝,一古脑儿投在篮子里。
老婆婆拾好柴,就回家去了。豆约翰从篮子的孔隙向外张望,看见那老婆婆正从他家的附近走过。他就叫喊起来:
好老婆婆,笃笃笃!你的篮子里有个魔鬼。
老婆婆以为真的是魔鬼在说话,害怕得把篮子丢在地上,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豆约翰高高兴兴地走出躲藏的地方,回到父母那里。父母原先以为他丢了,现在看见他回来,高兴得不得了。
豆约翰继续好好地为他们干活,一直侍奉到他们老死。
善良的杨戈是塞尔维亚西毕纳地区的一位领主,他选择了遥远的滨海国家的一位年轻姑娘作未婚妻。虽然米加伊尔国王在很久以前就答应将这个女儿嫁给杨戈,但是国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婚期,就这样,这桩婚事一直推迟了九年。
第十个年头的一个冬天,有一天,杨戈在他的窗下突然听到了一个尖叫的声音:
“放开我,让我安静一会儿吧!否则,我就要狠狠揍你一顿。你以为我会像杨戈屈服于米加伊尔国王那样听任你的摆布么?”
杨戈走近窗口,看到两个男孩子正在院子里打架。听到这番话他简直气得发昏。他立即跑到马厩里,给他那匹棕色的马装上最好的马鞍,用金线绣的马披和其他马具。然后,他三步并作两步爬上白色城堡的楼梯,穿上最漂亮的真丝外衣,配上了他的腰刀。接着他跳上马直奔海港,在那里乘上了一艘海船。踏上拉丁国家的土地后,他很快来到了米加伊尔国王的王宫前。国王来到院子里迎接他,非常亲切地对他说:“欢迎你,杨戈,让我们一起去喝上一杯吧!”
“我今天不是来喝酒的。” 杨戈冷淡地回答说 “我来找你的女儿。你答应把她嫁给我,已经十年了。你准备当机立断呢,还是让我的腰刀说话?”
“瞧你说的,何必急成这个样子。 米加伊尔国王安慰他说,”
“你们还是去先喝上一杯,然后再谈我们的事好了。”
欢宴活动整整进行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国王对他说:
“我女儿嫁给你,但我还要为你们的婚礼做些准备,请你下次带上随从人员再来接。不过你必须听从我的劝告,千万不要带冒冒失失的年轻人来,你最好尽量挑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商人和绅士陪伴你。”
杨戈接受了他的建议,辞别了国王。但是就在他准备上马的 时候,他突然发现城堡主塔上面的小天窗打开了,一张像玫瑰瓣 一样薄的白纸条飞到他的胸前。他急忙打开一看,只见纸条上面写着:
“善良的朋友,请你千万不要挑选老人陪你来,而要选择一 些带上刀枪的年轻武士。否则,你不但永远见不到我,就连你自己在城堡里也性命难保。”
杨戈异常吃惊,他不明白这张纸条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在返回的途中,他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家里之后,他邀来一些朋友,不但请了斯达里纳洛瓦 克,雷里亚和米罗斯奥比里克助他一臂之力,还选中了马尔戈王子做他的侍从和男傧相。几天后,马尔戈王子带领他的五百名精兵来到了他的城堡,米罗斯公爵也率领他五百名身手不凡的年轻小伙子从科索沃来到他的城堡;与此同时,雷里亚同样带来了五百名心腹随从。只有斯达里纳格瓦克没有来。他们前往罗马尼亚的大山中去寻找他。他们喊他的声音如此响亮,以至于连森林里的树木都随之颤抖。洛瓦克和他的伙伴们从荆棘丛中钻了出来,他走向杨戈,将他紧紧抱在胸前,用歉意的声音对他说:
“我不能去参加你的婚礼了,因为我身无分文。我怎么能两手空空,一点礼物也不送呢?”
杨戈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百个杜卡托金币送给他。雷里亚和米罗斯也给了斯达里纳一百杜卡托金币。他们每个人还给了他一些别的东西。然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拉丁国家。
米加伊尔国王已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他欣喜若狂,以为这一次又可以捞到一大笔财富。在这漫长的九年中,他先后许诺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九位领主,每当他们来寻找未婚妻时,米加伊尔国王都把他们投入了监狱,夺走了他们带来的大量金银财宝。他的城堡的九座塔楼都装满了金子,第十座塔楼又修建好了。
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来到了。当未婚夫的迎亲队伍到达宫墙前时,国王从窗户里看到杨戈领主不是由一些老人陪伴,而是由一些全副武装、骑着快马的勇敢的年轻人陪同,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他在一大群卫兵的簇拥下走出宫门迎接他们,并对杨戈说:
“你得证明自己配得上我的女儿。请你做好战斗准备。你先来扔这块石头,如果扔得比我们远,你就能够娶我的女儿,如果我们扔得比你远,那我们就要砍下你的脑袋。”
这种奇怪的接待方式使杨戈感到十分意外,但他还是接受了挑战。正当他准备去拿那块石头时,马尔戈王子拦住了他,自己抓起石头,把它扔得很远很远,以至于没有一个人看到石头落下来,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叹不已。
米加伊尔国王并没有因此而罢休。
“你看到这棵树上的那根树枝了吗?你必须从树枝上跳过去。如果你跳过去了,就可以同我的女儿结婚,如果你跳不过去,我还是要砍下你的脑袋。”
就在杨戈准备跳时,米罗斯却抢在了他前面,只见他像一只鸟一样顷刻间飞过了树枝。
这时国王叫来了一个黑得像煤炭一样的三头巨人,他用嘲笑的口吻对杨戈说:
“现在你必须跟他较量一番。如果你战胜了他,就可以同我女儿结婚。要是你被打败了,那你同样也活不成的。”
这时不等杨戈上阵,雷里亚就冲向了巨人。巨人将雷里亚摔在地,恶狠狠地痛打了一顿,然后又把他扛在肩上,带进了城堡。他穿过九道门,用十八根链条加上挂锁锁住了雷里亚。然后,他又重新回到草地上准备对付第二个对手。
三头妖怪轻而易举地战胜了米罗斯和马尔戈王子。把他们也关进了囚牢。现在轮到斯达里纳来对付巨人了。他一件一件地穿上了十件裘皮衣服,用帽盔装上一个三头狼。年轻的格鲁吉克给他拿来了一把短小的刺刀,对他说:“你要用一把短刀来战胜三头巨人。但是不要等他进攻,你必须主动出击。”
斯达里纳抓住短刀冲向巨人,一刀就砍下了他的三个脑袋。
看到斯达里纳占了上风,国王立即命令关闭城堡的大门,但为时已晚。斯达里纳和他的人马已经登上城堡。转瞬间,他们就包围了监狱,推倒了九道门,劈断了十八根链条,解救出他们的朋友。
杨戈爬上城堡的塔楼去追赶米加伊尔国王,当他追到最后一 个台阶时,国王突然转过身。举起剑向他刺来,但是他一脚踏 空,掉进宫院里,摔得粉身碎骨。
杨戈和他的伙伴们拆除了城墙,将国王的城堡付之一炬。年 轻的杨戈带着他的未婚妻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他们的婚礼举行得 十分隆重,庆祝了十五天又十五夜。婚宴完毕,他的那些忠诚的 朋友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从此以后,每当他们路过杨戈的城堡,总要在此作短暂停留,大家自然会津津有味地谈论起他们在凶残的米加伊尔国王的国土上的冒险经历。
世界和人类是天神之父马武 ——— 利扎创造的。他完成这一伟大工程之后,感到很疲劳,而且事情也比过去复杂多了,他一个人实在顾不过来,就把世界万物分交给他的子女们去掌握。他的子女很多,个个能干。
达佐德日和他的妹妹也是他的妻子尼奥赫韦阿纳努,是马武 ——— 利扎的第一对孪生子,他非常疼爱他们,就把自己的全部财产赠给了他们,让他们做了大地之神,授予他们管理大地的权利。达佐德日带着妻子移居世间,在大地上走来走去,关心人们的吃喝穿住,解决田里的干旱水涝,指导人们耕耘播种,收割采撷。
赫维德奥佐是马武 ——— 利扎的第二子,他性格凶猛,脾气暴烈。马武 ——— 利扎让他做了雷神,由他调节天气的暑热寒冷,安排风雨的来去,管理冰雹的降落和河流汛情,给予大地上的人的生育能力。赫维德奥佐常常变化成一头大公羊,在云中窜来窜去。当他心平气和的时候,他及时行雨,保护庄稼和果树的生长。当他发怒的时候,便雷电风雨交加,杀戮生灵,破坏房屋,毁灭树木和田地。他的幼子格巴德也继承了父亲的暴戾脾气,不断向大地发射闪电。隆隆的雷声就是他的怒吼,他要毁灭一切,连晰蜥、蟒蛇、鳄鱼藏在窝里的蛋也被他震得粉碎。他的母亲总是不离他的左右,不断地责备和阻挠他:“不许屠杀生灵!格巴德,你要冷静一些。”格巴德有时听从母亲的劝阻,有时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格巴德还不时降临人间。当他访察到谁做坏事时,就毫不留情地放出闪电劈死他。若是某处阴云密布、雷声隆隆的时候,不用问,不是格巴德在惩罚坏人,就是他自己在干坏事。
阿格贝和他的妹妹也是他的妻子娜耶泰,是马武 ——— 利扎的第二对孪生子。马武 ——— 利扎让他俩做了海神,管理海洋、
河流。阿格贝和娜耶泰降落海洋,在大海中安了家。太阳是阿格贝的眼睛。每天早上,他睁开眼睛,太阳便从大海中升起,过行天空,照耀大地。晚上,太阳沉入海底,阿格贝闭上眼睛,黑夜便降临人间。每天,在大海和蓝天的相接处,阿格贝向他的父亲马武 ——— 利扎汇报海域的一切情况。
马武 ——— 利扎让他的第四个儿子阿热做狩猎之神,负责管理森林中的飞鸟野兽。阿热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猎人模样,披着兽皮,握着长矛,他一会儿撒开两腿和梅花鹿赛跑,一会儿飞上天空和飞鸟追逐嬉戏。有了他的保护,飞鸟走兽很少再受到人的伤害。
迪奥是马武 ——— 利扎的第六子,马武 ——— 利扎派他做了空气呼吸之神,管辖天空和大气之间的领域。迪奥将空气和呼吸赐给了人类,使人类获得了生命。并用空气给诸神 “遮身蔽体”,使人看不清诸神的模样,增加诸神在人的心中的神秘感和尊严。
莱格巴是马武 ——— 利扎最小的儿子,马武 ——— 利扎给他特殊的权力,让莱格巴做他的特使,往来各兄弟王国之间,了解情况,向他汇报。但莱格巴调皮捣蛋,常常谎报情况,使他做了不少错误决定。
马武 ——— 利扎还有一个最小的女儿叫明诺娜。马武 ———利扎让她做了妇女之神和纺织之神。他让她住在专供妇女居住的屋子里,保卫妇女的权益,教她们纺纱织布,顺带关怀从事巫术活动的人。
分工停当,诸子女各在其位,各司其职,各负其责。马武——— 利扎坐在高高的天上,不时注意和了解天上地下发生的一切,随时提醒和吩咐诸子女应该注意和解决的问题,使天界和人间在诸神的管理下有条有理,秩序井然。
当特洛伊城沦亡后,胜利的希腊舰队驶出海港时,许多不知名的船长遭遇到如同他们带给特洛伊人一样的灾难。雅典娜和波西顿在众神中,曾经是希腊人最伟大的盟友,但是,当特洛伊城失陷后,整个情况都改观了。他们成为希腊人最坏的敌人。希腊人攻入特洛伊那个夜晚,由于胜利而发狂,他们忘记胜利是由于众神带来的。于是,在回航的途中,他们受到严肃的惩罚。
普里尔蒙的一名女儿卡仙达拉是一名女先知者。阿波罗曾经爱上她,而赐给她预知未来的能力。然后,阿波罗厌恶她,因为她拒绝他的爱,虽然,阿波罗无法收回礼物———神的礼物一旦给人,是无法收回的———,但他使它失去价值:现也没有人相信她的预言。每次将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告诉特洛伊人,但他们永远不愿听她的。她宣布希腊人藏在木马内,但没有人考虑她的话。这是她的命运,每次都知道灾祸临头,却无法逃避。当希腊人洗劫城市时,她在雅典娜的庙里,抱住神像,受到女神的庇护。希腊人在庙里发现她,竟敢以暴力加于她。阿吉克斯———当然不是已故的大英雄阿吉克斯,而是同名的较下级将领———把她拖离祭坛而拉到神殿外面。没有一个希腊人反对此亵渎的行为,雅典娜怒不可遏,她找到波西顿,将卡仙达拉的受辱告诉他,“帮助我报仇吧! 她说:“使希腊人在归途中历尽沧桑。当他们航行时,”以狂暴的漩涡掀起你的海水,让死者阻塞各海道,而且顺着海岸和岩礁排成一线。”
波西顿同意了。此时,特洛伊已成为一堆灰烬,他能将对特洛伊人的愤怒放到一边。当希腊人向希腊回航时,在一场可怕的袭击下,亚基米伦几乎失去他所有的船只;曼尼劳斯被 吹到埃及;首凶亵渎者阿吉克斯溺死了,当暴风雨袭击至最狂暴时,阿吉克斯的船被击碎而沉没,但他顺利地游到岸上。如果不 是他疯狂而愚蠢地喊叫,说他是不会被大海沉溺的人,则他是安全的。如此的狂妄自大,常常引起众神的愤怒。波西顿使阿吉克 斯所攀的岩石崩路,于是阿吉克斯落入海中,海浪卷走他,使他致死。
奥狄色斯并没有丧失性命,但是他受的苦头如果不比有些希 腊人多,也比他们所有人受更长久的苦头。在看到自己家园之 前,他流浪了十个年头。当他返抵家门时,他的小孩已长大成 人。自从奥狄色斯搭船前往特洛伊城开始,前后共历经二十年的岁月。
在他家乡所在的伊色克岛,情景每况愈下,越来越糟。除了 他的妻子潘妮勒比和儿子提里马古斯以外,此时都认为他已死了。他的妻儿几乎是失望了,但却不是绝对的失望。所有的人都确定潘妮勒比是一名寡妇,能够而且必须再嫁。附近各岛,当然是包括伊色克岛的男人拥至奥狄色斯的家中向他的妻子求婚。她没答应他们中任何一人,对于她丈夫归来的希望虽然渺茫,却永远不灭的。更何况,她和提里马克斯都有很好的理由厌恶他们。他们是粗鲁、贪婪、狂妄的家伙,他们终日坐在奥狄色斯家中的大厅里,贪婪地吃他的存粮,宰杀他的牛羊猪群,饮他的酒,燃烧他的柴薪,驱遣他的仆人。他们扬言,除非潘妮勒比答应和他们之间一人结婚,否则绝不离开。他们肆无忌惮地戏侮提里马克斯,把他当成仅是个小孩,不屑一顾。对母子两人而言,这是无法容忍的情景。然而要对付这一大群人,他们是孤立无援的,更何况他们两人之间有一名是妇女。
开始时,潘妮勒比想使他们精疲力尽。她告诉他们,非要到她为奥狄色斯的父亲———年老的列尔迪士王,组织一件精巧华美以备临终之需的寿衣完成,否则他是不可能结婚的。他们必须屈服如此一片孝心之下,于是他们答应等到她工作完成。但是,寿衣是永远织不完的。因为每个晚上,潘妮勒比将白天织好的部分拆开了。但最后,这个诡计被拆穿了,她的一名贴身丫环告诉求婚者,于是他们当场揭发她。此后,他们当然是更为坚持和难以应付。以上的事情,是发生在奥狄色斯流浪的第十年快结束时。
因为他们曾虐待卡仙达拉,雅典娜不分彼此地迁怒于所有的希腊人,但在此之前,当特洛伊之战正在进行期间,雅典娜特别关爱奥狄色斯。她喜欢他那聪明伶俐的头脑,他的精敏灵巧和他的善于谋划计策,她常常前去帮助他。特洛伊沦落后,雅典娜对他和其他人都感到极大的厌恶。于是,当他搭船返航时,也被********侵袭,使他完全脱离航线,再也无法找回。他一年又一年地旅行,在一场接着一场地危险患难中徘徊。
然而,对于持续的愤怒,十年是一个很长的时间。此刻,除了波西顿之外,众神已对亚基米伦感到难过,雅典娜是最为懊悔的,她已回复过去对他的观感,决心让他的受苦结束而带他回家。因为她有这个想法,所以有一天,她发现波西顿缺席奥林匹斯的集会时,她感到非常兴奋。波西顿正在访问埃索匹亚人,这些人住在南方较远的奥仙河岸,他必定会在那里停留些时日,快乐地和当人饮酒作乐。雅典娜很快地将奥狄色斯的受难情形带给其他诸神。她告诉他们,目前他在女神卡里普索统治下的岛上,实际上是一名囚犯。卡里普索爱上他而想让他永远回不去。除了不给他zi由外,她用尽一切方法想要以仁慈来感动他,她所有的一切都任他所求。但奥狄色斯痛苦至极,他想着家庭、妻子和儿子。他终日在岸边盘桓,甚至因想望见他家里的炊烟而憔悴。
奥林匹斯山诸神被她的言语所感动。他们认为他们应给奥狄色斯较好的报答,于是宙斯为众神发言,他说他们必须聚首洽
商,而为他想出一个回家的方法。如果他们都同意,波西顿就无法反抗他们。在他这一方面,宙斯说,他要派汉密斯前往卡里普索处,告诉她必须使奥狄色斯动身返家。雅典娜心满意足地离开奥林匹斯,前往伊色克,她已有了计划。
她极为喜欢提里马古斯,并不只因为他是奥狄色斯的儿子,而且因为他是一位稳重沉着的青年,谨慎细心而且可靠。她认为当奥狄色斯在回家的航程中,与其让他怒眼看着追求者的暴虐行为,不如让他出外旅行还好得多。照人人的看法,假如他旅行的 目的在于探听父亲的消息,则可以增强他各方面的进步。他们认为他是一位具有令人赞美的孝心,而事实上,他也是孝顺父母的青年。居于此种理由,雅典娜扮成水手来到他家。提里马克斯看 见她在门槛上等待,于是他为一位客人不能立即受到欢迎而感到歉疚,他急忙迎接这位陌生人,取过来她的鱼叉,请她坐在主客的位置上。仆从们也穿梭忙碌起来,显示出这个大家庭殷勤待客的气氛,送上食物和酒,请她尽情享用。于是两人交谈起来,雅典娜开始温和地问起,她所遭遇的是某种酒席吗?她无意得罪,但一个彬彬有礼的人,他对周围的人的作为表示憎恶是可以得到原谅的。于是,提里马古斯将整个情形告诉她,关于他对奥狄色斯目前确已逝去的恐惧;和从远近前来向母亲求婚的人,他们如何坚拒母子两人的建议,而母子两人又无法接受他们任何人,以及这些求婚者如何侮辱他们,吃光他们的家产,破坏他们的家。雅典娜大表愤怒。她说,这是个可羞的故事,如果一旦奥狄色斯回家,这些罪恶者将马上被解决,而且得到悲惨的结局。然后,她劝他坚强起来,尝试着去寻找有关父亲下落的消息。她说:最有可能提供消息的人是尼斯陀和曼尼劳斯两人。说完,她就走了。留下这位青年满腔热血和决心,他先前的踌躇和疑虑都消失了。他惊讶地觉得事情已有了转机,而且,他确信他的访客就是神。
次日,他召开会议,将他打算去做的事告诉他们,并且向他们要求一艘建造精良地船只,以及二十名划浆者来配置船员。但是,除了讥讽笑骂以外,他得不到答复。追求者要他在家等候奥狄色斯的消息,他们要眼看他无法成行。他们带着嘲笑,昂首阔步地来到奥狄色斯的宫殿。提里马克斯失望地沿着海岸走得远远地,而当他在走时,他向雅典娜祈祷。雅典娜听到后立刻来了。她化装成在所有伊色克人中奥狄色斯最信任的曼陀,并且用好话安慰和鼓励他。她答应立刻为他造好一艘快船。而且她本人与他同航。奥狄色斯除了认为是曼陀在和他说话外,当然不疑有它。他准备用这只船去对付那些求婚者,于是,他急忙回家准备旅程所需的用具。他要谨慎地等到晚上才离开。然后,当屋里所有的人都入睡时,他跑向船去,曼陀 (即雅典娜) 已等在那里。他们登上船驶出大海后,立即向老尼斯陀的家乡派罗斯进发。
他们发现尼斯陀和他的儿子们正在海岸上祭祀波西顿。尼斯陀热诚地迎接他们,但是,关于他们此来的目的,他几乎无法帮得上忙。他不知道奥狄色斯的下落;他们没有一起离开特洛伊,而且,自从那时起,尼斯陀就未有他的消息。照他的看法,最可能有消息的是曼尼劳斯,因为曼尼劳斯在回家前,曾走完到埃及的全部行程。如果提里马克斯愿意的话,他可以派车马以及他一个认识路的儿子送他到斯巴达,坐车要比搭船快得多。提里马克斯欣然接受,而把曼陀留下来管理船只。第二天,他和尼斯陀的儿子启程,前往曼尼劳斯的宫殿。
他们在斯巴达一所富丽堂皇的府邸前勒马停蹄,这栋屋宇较两位青年曾见过的更为华美。女仆们引他们至沐浴的地方,她们用银作的浴缸给他们洗澡,并且用芬香的油膏涂在他们身上。然后,她们以柔和的紫色斗篷蒙在他们华丽的紧身上衣外面,并领他们到餐厅。一名女仆带着一罐的水,迅速迎向他们,用水淋洗他们的手指,更使水流到一个银碗里。一张闪亮的餐桌陈设在他们身上,桌上摆满丰盛的美食,并且为每人斟满一金杯的酒。曼尼劳斯亲切地款待他们,请他们尽情地享用。这两位青年感到愉快,但有点为这盛大的排场而不知所措。提里马克斯怕别人听到,用很快的声音悄悄地告诉他的朋友:“在奥林匹斯上,宙斯的厅堂一定像这里,这真使我喘不过气来”。 但是,过了一会儿 后,他已忘了羞涩,因为曼尼劳斯开始叙述奥狄色斯的事情——— 他的伟大,以及他长期的受苦。当这位青年倾听时,他已泪水盈眶,于是,他用衣襟遮住脸孔,以掩饰他的激动。可是,曼尼劳斯已注意到了,并且已猜出这位青年的身份。
然而,就在这时来了个打岔者,扰乱了每个人的心绪。美丽 的海伦在她的侍女陪伴下,由她的闺房下来参加,一名女侍为她端奇,另一名为她的脚铺上地毯,第三者为她捧上装满紫萝蓝色毛线的刺绣篮子。她立刻由于提里马克斯酷似他的父亲而认出他 来,并且叫出他的名字。尼斯陀的儿子应道,她是对的,他的朋 友的确是奥狄色斯的儿子,他是来向他们求助和探询的。于是, 提里马克斯开口,他告诉他们家里的不幸,而这些不平静只有等 父亲的归来才能化解。他询问曼尼劳斯,不管是凶是吉,能否给他关于父亲的任何消息。
“说来话长”, 曼尼劳斯回答:“但是,我在一个非常特殊的
情况下获悉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事情发生在埃及,当时,我被恶劣的天气困在一个叫做菲洛斯的岛上。我们的粮食已快吃完,当我正濒临绝望之时,一位海之女神同情我,她告诉我,只要我有办法强迫她的父亲海神普鲁度斯说出如何离开这个可恨的岛屿的方法,那么我就可以安全回家。于是,我必须先设法抓住普鲁度斯,将他扣留住,直到我由他那里得到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为止。她的计划非常妙,普鲁度斯每天带着许多海豹由水中登陆,他经常和那些海豹躺在沙滩上同一个地点。我在那里挖了四个坑,我和另外三个手下藏在坑里,每个人都披上女神所给的海豹皮。当年老的海神躺在我们不远处时,我们从坑内跳出来捉住他,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是要扣留他,则又另当别论。他能随心所欲地变成各种形象,而当他落在我们手中时,他变成狮子、恐龙和许多其它种动物,最后甚至变成一棵枝干高耸的树木。但我们始终牢牢地捉住他,他终于屈服了,并且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提起你的父亲,海神说他在一座岛屿上,被卡里普索扣留着,由于思念家乡,使他憔悴不堪。除此之外,自从我们离开特洛伊城后,十年来,我一无所知”。 当曼尼劳斯途述完之后,众人都哑住了。他们想起特洛伊伊,以及从那时起发生的事迹,都不禁潸然落泪———提里马克斯想起他的父亲;尼斯陀的儿子而想起死于特洛伊的兄弟飞毛腿安地勒邱士;曼尼劳斯为葬身特洛伊平原的无数勇敢战友而悲恸;而海伦———谁能说出她为谁落泪呢?当她坐在丈夫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难道她会相信巴利斯吗?当天晚上,这两位年青人在斯巴达度夜。海伦命她的女侍为他们在入口的门廊处安排睡床,床上铺着紫色的厚绒垫被,上面覆着光滑的绒毯,还盖着羊毛被子,非常柔软而暖和。一名仆人手持火炬,带他们出来,于是他们舒服地睡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就在此时,汉密斯带着宙斯的命令给卡里普索。他穿着不朽的金鞋,使他越海穿陆快如一阵风吹,同时带着能诱人眼睛入睡的魔杖,然后跳入空中,飞向海面而去。最后,他掠过海浪,来到奥狄色斯视之为可恨监牢的可爱岛屿。他发现女神孤零零地,而奥狄色斯照样在沙滩上凝视着空泛的大海,让悲哀的眼泪横流。卡里普索以极痛苦的心情接受宙斯的命令,她说,当奥狄色斯的船靠近此岛时,她救了他,而且,从那时起,一直关照着他,当然,每一个人都须俯首听命于宙斯,但这是极不公平的。而且,她要如何安排这趟回程呢?她没有船只和待命的船员。但是,汉密斯认为这不关自己的事,他说:“你只要提防触怒了宙斯! 然后,他愉快地走了。”
卡里普索抑郁沮丧地进行必要的准备。她将事情告诉奥狄色斯,起初,奥狄色斯还以为一切都是她的阴谋,想对他作出某些可恶的事情———很可能要溺死他———,但最后,她终于使他信服。她答应帮助他建造一个极坚固的木筏,然后遣送他坐着这只备有任何必需品的木筏雕去。没有任何人工作得比奥狄色斯造木筏时更为起劲。二十棵大树划成木板,所有的木板都很干燥,因 此能浮得很高。卡里普索将大量的饮食放在木筏上,甚至还备有 一袋奥狄色斯特别喜爱的佳肴。在汉密斯来访后第五天,奥狄色斯在风平浪静中向着海洋离去了。
他航行了十七天,气候毫无变卦。他始终把着舵,而绝不让 睡神闭上他的眼睛。在第十八天一座布着乌云的山巅矗立在海 上,他相信,他得救了。
然而,就在这时,由埃索匹亚回来的波西顿在途中遇见他。 波西顿马上知道众神所干的好事。“但是”,他喃喃自语:“在他 抵岸前,我想我能带给他不幸,甚至带给他更长的旅行”。 说完,他召来所有的飓风,然后放开他们,使海陆整个笼罩在暴风密云 之下。东风和南风彼此交战,狂暴吹袭的西风和北风也打作一 团,波涛滚滚。奥狄色斯自认性命难保,“啊!光荣地躺在特洛 伊平原上的战士们,你们应该感到快乐, 他说:“因为,我死得 ” 如此不光荣。 事实上,他似乎难逃劫数,木筏宛如夏日草原中 ” 摇曳的干蓟草般,摇摆无定,动荡不已。
但是,一位仁慈的女神,具有娇小的足踝而一度成为底比斯女公主的伊诺就在不远处。她同情奥狄色斯,于是轻快如海鸥般地从海里升起,告诉他,惟一的生机,是放弃木筏而游向海岸。她将她的面纱给他,只要他在海中,这条面纱能使他远离伤害。然后,她便消失在海底。
除了听她的劝告外,奥狄色斯别无选择。波西顿将海洋的可怕海浪,一波又一波地送向他。海浪将木筏的木头吹散了,就如同一阵狂风吹走一堆干燥的谷壳,也把奥狄色斯卷入巨浪之中。但是,只要他能知道事情的险恶变化,则最坏的情况似乎已成为过去。波西顿感到心满意足,在愉快地离去,前往别处策划另外的暴风雨。然后,来去自如的雅典娜使波浪平静。虽然如此,在抵达陆地而能找到安全的登陆点前,奥狄色斯必须游泳两昼夜。他从巨浪中冲出时,感到粮疲力竭,而且,他身上毫无掩蔽,肚子又饿得发昏。那时,夜幕已低垂,看不到房子,也见不着生物。但是,奥狄色斯不仅是位英雄,他还具有极高的机智,他找到了一处树木不少而枝叶繁盛且接近陆地的地方。没有湿气渗入树林,树下层叠的树叶可以隐蔽许多人。他掘了一个洞,然后躺下去,全身裹着树叶,就像盖着厚厚的被子。最后,他在岛上的
馨香吹袭下,感到温暖和静谧,终于安详地睡着了。当然,他一点也不知身在何方,但是,雅典娜已为他安排好一切。这块地方是属于菲亚西人的,他们是很友善的民族,而且都是极出色的船员。他们的国王阿尔西诺斯是位贤良而通达情理的人,他知道他的妻子雅丽特比他更为聪明,所以经常让她代她全权处理任何重要的事情。他们有个女儿,尚待字闺中。
这名少女名唤诺丝加雅,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第二天早上自己会扮演搭救英雄的角色。当她睡醒时,只想到全家衣物的洗涤。的确,她是位公主,但是,在那个时代里,出身高贵的妇女被期望为要勤劳能干。诺丝加雅的任务是负责洗涤全家的亚麻衣服。洗衣服是一件惬意的工作,她要仆人备妥一辆跑得轻快的骡车,将脏衣服装在车上。她的母亲替她装满一盒各种好吃和好喝的东西,还给了她一瓶清澄澄的橄榄油,以备她和她的女侍们沐浴时之需。于是,诺丝加雅驾着骡车出发了。她们的目的地正是奥狄色斯登陆的地点。一条可爱的河流由那里入海,那里有流着大量清水的最佳洗衣池。少女们所要做的是把衣服放在水里,然后在它们上面跳跃着,直跳到所有的污垢都被清除为止。池水阴凉清爽,这真是件愉快的工作。这项工作完成之后,她们将衣服平平地放在被海水冲净的海岸上晒干。
然后,她们便能安心地休息。她们在水里洗澡,并用滑润的油涂抹身子;用过午餐后,她们相互抛球嬉戏以自娱,并且竟日婆娑起舞。但最后,夕阳西下提醒她们,愉快的一天已结束。当她们收好亚麻衣服,替骡上了轭,正准备打道回家时,突然瞥见一位样子野蛮而赤身裸体的男子由树丛中走了出来———奥狄色斯被少女的声音吵醒。少女们惊慌而逃,惟独诺丝加雅屹然不动, 她毫无惧色地面对着他。于是,他极尽其能言善道之口才,向她 婉转动听地倾诉,“皇后啊!我是你膝下的苦求者, 他说:“但我无法分辨你是凡人或天神。我从未在任何地方见到像你这样的 人,当我见到你时,便立即感到惊喜。求求你同情你的苦求者, 同情遭遇船难而举目无亲、孤立无援且无衣蔽体的人吧!”
诺丝加雅友善地回答他。她告诉他身在何处,并且说,此地 的人民会善待不幸的流浪汉;国王———她的父亲———将会殷勤而 有礼地款待他。她召来受惊的女仆们,并且命她们将油膏给这位 陌生人。让他能洗净身体,同时,为他找来一件外套和一件长及膝盖的紧身衣服。她们等他洗完澡和穿好衣服,然后,所有的人便出发前往城里。然而,当他们快抵达诺丝加雅的家前,考虑周 到的诺丝加雅示意奥狄色斯走在后头,而让她和女仆们单独先 行。“人们的嘴舌是可怕的, 她说:“如果他们看到像你这么英 ” 俊潇洒的男人和我走在一道,他们会暗地里制造种种的流言。况 且,你能很容易地找到我父亲的房子,它可以称得上是最富丽堂皇的。你大胆地进去,直接走到我母亲之前,她将会在炉边织衣。凡是我母亲所言的,我父亲一定照办。”
奥狄色斯立即意会。他很钦佩诺丝加雅的好见识,同时他完全遵从她的指示。进入屋子之后,他昂首阔步地迈过大厅而走炉边,然后在皇后面前扑倒下跪,抱住她的膝盖而恳求她的救助。国王马上扶他起来,并且请他上桌,他可以毫无畏惧地填饱食物和饮料。不论他是谁,也不论他家在何处,他可以安心休息,他们保证会安排一条船送他回家。现在该是就寝的时间了,但是,在清晨时,他可以告诉他们名字以及他如何来到此地。因此,他们睡了整晚。奥狄色斯极为兴奋和满足地睡在柔暖的床铺,好像是自从离开卡里普索以来,已不知道有这回事似的。
第二天,奥狄色斯在菲亚西的文武百官面前,倾诉他十年来的流浪故事。他开始从特洛伊的撤军和侵袭希腊舰队的暴风雨说起:他和他的船只在海上被驱赶了九天。在第十天,他们到达蓬莱仙岛的陆地,并且在那里靠岸。但是,虽然他们疲惫不堪而需要养神,他们却被迫得要迅速离去。居民们友善地接待他们,同时拿他们的花果,给船员们食用。但是,那时尝了花果的人,立即忘记了家园,他们只想留住在蓬莱仙岛上,将所有的记忆由他们的脑海中消逝。所幸只有一些人尝了,奥狄色斯必须拖他们到甲板上,再用链条将他捆在那里。他们哭泣着,他们是那么渴望留下来,永远品尝那甘甜如蜜的花朵。
他们的次一个冒险,是遭遇到独眼巨人波里菲摩斯 (赛克洛普斯),他们在他手中丧失多位战友。更糟的是激怒了波里菲摩斯的父亲波西顿,因此波西顿立誓要让奥狄色斯尝到长期的不幸,同时还要丧失所有的部下。十年来,他的怒火一直伴随着奥狄色斯在海上度过。
他们由赛克洛普斯的岛屿来到风神亚奥勒斯统治的地方。宙斯使亚奥勒斯成为风的管理者,他能随心所欲制止或发放飓风。亚奥勒斯热诚地款待他们,当他们离去时,他送奥狄色斯一个装着所有暴风的皮袋子。袋子绑得非常地紧,以致那足以使船遭受危险的风一丝也漏不出来。这种情况对水手极为有利,但奥狄色斯的船员却几乎使所有人陷于死地。他们认为这个经细心盛装的袋子里可能是满满的黄金,无论如何,他们想瞧瞧里面究竟是什么。他们打开袋子,结果,当然所有的风都立刻冲了出来,他们在可怕的风暴中被刮走了。度过了几天的危险后,他们终于看到
陆地。但是,他们留在暴风中的海上可能还要好些,因为这块陆地是属于身躯庞大和食人的一群拉斯屈利贡的。这些可怕的人毁灭所有的船只,只有奥狄色斯坐的船幸免于难———当攻击开始时,他的船尚未进港。 这是到目前为止最惨的一次灾难,并且使他们带着绝望的心情停留在他们抵达的下一个岛屿。如果他们知道有什么危险横在他们前面,则他们绝不会登陆。他们来到属于一位最美丽且最危险的女巫塞栖的领域,每一个男人接近她,就会被她变成一头野 兽,而只有他的理智和平常一样保持着:他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 什么事。她把奥狄色斯派出去探查该地的队员诱进她的屋子里,然后把他们变成猪。她把他们关进猪槛里,而拿橡实给他们吃。 因他们是猪,他们就吃起那些橡食了,然而,内心里他们是人, 知道自己的形象难看,但却完全在她的权力控制之下。
奥狄色斯相当地幸运。有一名队员非常谨慎,因此没有进入 屋子里,他目睹所发生的事情,于是惊慌地逃回船上。这个消息 使奥狄色斯顾不得谨慎,他单独地出发———船员中没有一位愿意和他一齐走———试着去做某些事情,带给他的手下一些帮助。在他前往的路上,汉密斯和他碰面,汉密斯的样子就像一位年纪正当最年轻可爱的青年。他告诉奥狄色斯,他知道一种药草,能使他逃过塞栖致命的妖术。有了这种药草,他可尝下女巫给他的任何东西,而不会受到伤害。汉密斯说,当他喝下她给的那杯东西时,他必须恐吓要用剑刺穿她,除非她放了他的部下。奥狄色斯带着药草,感激万分地上路。一切的发展,比起汉密斯的预言更要顺利。当塞栖向奥狄色斯施用妖术时,她的法术是绝对灵验的,但让她惊讶的是,奥狄色斯竟然毫无变化地站在她面前,她是那么惊奇此人能抗拒她的法术,因此使她爱上他。她准备做他所要求的任何事,于是她立刻将他的同伴变回人形。她对所有的人都那么仁慈,在她家里以盛筵款待他们,因此,他们愉快地和她生活在一起整整一年。
最后,当他们感到离别的时候已到时,她为他们运用魔术占卜。她发现了如果他们要平安返回所必须做的事情。她告诉他们的是一件可怕的历程。他们必须横越奥仙河,把船停在波斯凤的岸边,那里是黑底斯的黑暗领域的进口。然后,奥狄色斯必须下去寻找底比斯的圣人———先知者地尔西亚斯的灵魂,他会告诉奥狄色斯如何回家。只有一个法子能引地尔西亚斯的鬼魂来到他面前,那就是宰杀一只羊,然后用血填满一个地坑,所有的鬼魂都忍不住想要喝血。每一个鬼魂都会冲到地坑来,但奥狄色斯必须抽出剑来抵挡他们,把他们赶离,直到地尔西亚斯对他说话为止。
事实上,这是一件恶消息,当所有的人离开塞栖的岛屿,转舷往黑底斯和波斯凤统治下的亚里巴士时,所有的人都哭了。当掘好沟穴,用鲜血填满,所有死者的灵魂集中于此时,那真的是太可怕了。但奥狄色斯保持住勇气,他用他的锐器使众鬼魂远离,直到看着地尔西亚斯的鬼魂为止。他让他的鬼魂接近而喝了一口黑色的血液,然后再询问他。这位先知者已准备好答复,他说:威胁奥狄色斯的主要危险,是在他抵达太阳神的牛群所栖息的岛屿,他们可能会伤害牛群。它们是最美丽的牛,太阳神非常地珍贵它们,但所有人会伤害到它们乃是命中注定的。然而,无论如何,奥狄色斯会回到家,虽然他会发觉麻烦等着他,但最后他终能克服一切的。
这位先知者说完后,一长排的死者前来饮血,并且对奥狄色斯说话,然后跑了过去,有伟大的古代英雄和美女,还有在特洛伊阵亡的战士。阿奇里斯过来了,还有依然带着怒容的阿吉克斯,因为希腊的将领将阿奇里斯的盔甲给奥狄色斯而没有给他。许多其他的人都过来了,每个人都渴望对奥狄色斯说话,最后,实在太多了。看见这一群蜂拥者,奥狄色斯骇怕极了,他赶紧回船,命船员开航。
由塞栖那里,他得悉他们必须经过赛伦们的岛屿。赛伦们是一群奇怪的歌唱者,她们的歌声会使男人忘了别的一切,而最后带走人们的生命。那些被赛伦诱惑而死的人,他们的骨头在她们坐着唱歌的海岸四周堆得高高的。奥狄色斯告诉他的手下有关她们的事情,以及想通过她们的惟一方法,是用蜡堵住每一个人的耳朵。然后,他自己决定要听听她们的歌唱,他建议部下将他紧紧地捆在船桅上,以使他无论如何挣脱都无法摆脱掉。他们照他的建议去做,于是船员们靠近岛屿,除了奥狄色斯以外,所有的人都无法听到诱人的歌声。奥狄色斯听到那些歌声,那些歌词至 少对希腊人来说,要比甜蜜的音乐更为诱人。她们唱道,她们愿 将知识给予走向她们的人,还有高深的智慧以及活泼的精神。“我们知道地球上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她的歌声在美妙的旋律 中交响着,而奥狄色斯的心灵由于渴盼而作痛”。
但是,绳索捆着他,因此,得以安全度过危险。另一场海上 的灾难等着他们———丝娜巨岩和查理狄斯大漩涡之间的通行。阿果号船员们曾通过这一关;那时正航向意大利的伊尼亚斯,因为得到一位先知者的警告而能避开它;由于雅典娜的关怀,奥狄色斯当然能顺利地通过它。但这是一次可怕的考验,并且有六名船员在那里丧生。然而,他们不管怎样都无法再活的更久,因为他
这个冗长的故事结束了,但是,旁听者却被这个故事弄得恍恍惚惚而沉默地坐着。最后,国王开口说话,他向奥狄色斯保证,麻烦已经结束,他们愿意在当天送他回家,而且在场的每个人都将给他一份临别赠礼,使他成为富有。所有的人都赞同,而且船也备妥,礼物已装在船里,于是,奥狄色斯向仁慈的主人感激地道别后,便扬帆而去。他躺在船甲上面,甜蜜的睡意使他合上双眼。当他睡醒时,他已抵达干燥的陆地,平躺在海岸上。水手们照他的睡姿,将他放在岸上,把他的所有物排在他身边,然后离去。他惊跳起身来,站着环视他的四周,他无法认出自己的国家。一位青年接近他,好像是一位牧童,但他却是高尚而彬彬有礼,他给奥狄色斯的感觉,仿佛是看守羊群的帝王之子。但是,事实上,那是雅典娜的化身。她回答他极欲知道的问题,并且告诉他,他是在伊色克。虽然奥狄色斯为这个消息而欢欣,但他仍保持他的警觉,他编了一套关于他是谁以及他为何来此的长篇故事,却没有一句是真话。当他的谎言说完后,女神笑着拍拍他,然后她现出她本来修长而美丽的形状。“你这个不诚实的,奸诈的骗子, 她笑着说:“能和你的狡猾相媲美的,一定是精明”的商人。 奥狄色斯狂欢地问候她,但她要他记住有多少事要做,”于是,两人协定共同拟出一个计划。雅典娜告诉他家里发生的事情,并且答应帮他清除那些求婚者。目前,她要将他变成一名老乞丐,使他能到处走动而不会被认出来,当天晚上,他必须和他那位忠实可靠而值得赞赏的养猪者尤梅厄斯宿在一起。当他们将珠宝藏在附近的洞穴后,他们分手了。她去召提里马古斯回家;奥狄色斯已被雅典娜用法术化为步履蹒跚且衣衫褴褛的老人,他前去寻找养猪者。尤梅厄斯欢迎这位可怜的陌生人,给他丰盛的食物,为他安排夜宿,并且将自己的厚裘给他盖身。
这同时,提里马克斯在雅典娜的指点下,辞别了海伦和曼尼劳斯,登上船后,立刻就全速回家。他计划———雅典娜再度把这个念头放在他脑海里———登陆后不直接回家,而先到养猪者那里,打听一下他不在时家里是否有什么事发生。当这位青年出现在门口时,奥狄色斯正在帮忙准备早饭。尤梅厄斯喜极而泣地迎接他,并请他坐下来共餐。然而,在他坐下来用餐前,他派遣养猪者将他回来的消息通知潘妮勒比,于是,只剩父子两人单独地在一起。这时,奥狄色斯发觉雅典娜在门外向他招手,他便跑出去会她。于是,在片刻间,她将他变回原来的模样,并命他把身份告诉提里马克斯。这位青年根本没有注意到什么,直到年老的乞丐换成一位面貌威严的人回到他那里时,他才惊讶地跳了起来,以为他见到一位神。奥狄色斯说:“我是你的父亲! 于是两” 人相拥而泣,但时间紧迫,尚有许多事情有待计划。跟着一个急切的讨论,奥狄色斯决心以武力驱逐求婚者,但是,他们两人如何能击败整个团体呢?最后,他们决定明晨回家,当然奥狄色斯要化装,而提里马克斯则将所有的兵器藏起来,仅留下可供两人 使用的兵器,放在他们能轻易取到的地方。雅典娜速予协助,当 尤梅厄斯回来时,他发现他留下的老乞丐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提里马克斯单独走着,留下其他两人跟在后面。他们抵达城里,来到宫殿,而最后,奥狄色斯在离别二十年后,进 入他亲爱的寓所。当他进屋时,躺在那里的一条老狗抬起头来, 竖起它的耳朵。它叫阿古斯,奥狄色斯在前往特洛伊前饲养它。 这时,他的主人出现,它认得他,并且摇曳着尾巴,但是,他已 无力拖着自己稍微向他前进些。奥狄色斯也认得它,他擦去眼 泪,他不敢走向他,惟恐引起养猪者的疑心。而就在他转身离去 的时候,这条老狗死了。
在大厅里,饭后懒散的求婚者想调戏走进来的可怜的老乞丐,而奥狄色斯却谦忍地听着他们所有的嘲语。最后,他们之间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恼怒起来,掴了他一巴掌。潘妮勒比听到他敢殴打一位要求招待的陌生人的暴行,她宣称要亲自和这位被虐待的人一谈,但她决定要先到宴会厅看看。她想见提里马克斯,而且,对她来说,使她自己在求婚者面前现身似乎也是一个明智之举。她和她的儿子一样谨慎,如果奥狄色斯已去世,能嫁给这些人中最富有而且最光明磊的人,那确实是很好的。她不能使他们太过于失望,何况,她有一个可以说是很好的计划。因此,她在那名丫环的服侍下,持着纱巾遮面而由闺房走下来大厅。她看起来是那样可爱,她的求婚者一见之下,都为之震惊,一个接着一个地起身恭维她。但这个设想周到的妇人回答说,她知道得很清楚,她的容貌现在已因她的悲哀和无数的忧虑而黯然失色,她来向他们说话的目的是很庄重的。无疑地,她的丈夫已永远不会回来,然而,他们为什么不会循着向一位富有的家庭妇女求婚的正
常途径,送给她贵重的礼物而向她求婚呢?这个建议立即奏效,所有的人都命他们的随从带来最可贵的东西,如长袍、珠宝、和金链子送给她。她的丫环将这些礼物带到楼上,而庄严的潘妮勒比心里非常满足地退了回去。然后,她派人找来那位被戏弄的陌生人。她慈蔼地对他说话,而奥狄色斯将他前往特洛伊的途中遇见她丈夫的故事告诉她,使她哭了许久,直到他同情她为止。然而,他并没有暴露身份,反而使脸孔保持严肃地如铁板一般。不久,潘妮勒比记取她当主人的责任。她召来一位在奥狄色斯小时就曾被她照顾的老保姆尤里克莉亚,并且命她替他洗脚,奥狄色斯害怕起来,因为他的一只脚在小时候打猎时,曾被野猪咬了一个疤痕,他认为尤里克莉亚会认出这个疤痕。她果真认出来了,她使他的脚落下来而打翻了水桶。奥狄色斯捉住她的手,轻轻地说:“亲爱的保姆,你已知道了,但请你不要向别人泄露一个字。” 她悄悄地应诺,于是奥狄色斯离开了。他发现在进口的大厅有一张床,但是,因为他思索着如何去制服这么多的无耻之徒,使他无法入睡。最后,他忆起在独眼巨人赛克洛普斯的洞穴里,那时情形比现在更糟,由于雅典娜的帮助,得以顺利成功,他希望在这里也能得到援手,然后,他才进入梦乡。
清晨时,求婚者又回来了,而且比以前更蛮横。他们轻率随意地坐下来,吃起为他们而设的盛餐,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女神和忍气吞声的奥狄色斯正在为他们准备一顿鬼门宴。
潘妮勒比在毫不知情下,促发了他们的计划,而她自己也在晚上拟妥一个计划。当清晨时,她来到储藏室。在许多珠宝中,有一把大弓和一个充满箭的箭袋,它们是属于奥狄色斯的,除了他以外,没有一只手曾打开弓或是使用它。她带了弓箭来到追求者聚集的地方,“先生们,请听我说”, 她说:“我将神般的奥狄色斯的弓放在你们面前,谁能张弓搭箭而一箭射穿排成一行的十二个铁环,我就选他作为我的丈夫”。 提里马克斯立刻明白此举” 对他们如何有利,于是,他迅速地附和她。“来吧!所有的求婚 者们, 他喊道:“不要踌躇和推拖,请且留步。我先试试,看我”是否已长大成人,足以拉开我父亲的武器”。 说完,他将铁环 整理整理,将它们排成一列,然后,提起那张弓,尽其力想拉开
它。如果不是奥狄色斯暗示他放弃,则他最后可能也许会成功。 在他之后,其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轮流着,但这张弓实在太硬了,连最强壮的人,都无法接弯一点点。
奥狄色斯确信无人能成功,他离开比赛场,走到庭院里,养 猪者正和一位和他一样值得信赖的牧牛者谈话。奥狄色斯需要他 们的帮助,而将身份告诉他们。他以脚上的疤痕作为证据向他们 证明,这个疤痕是过去多年,他们曾看过许多次的。他们认得 它,于是高兴地哭了出来,但是奥狄色斯很快地制止他们。“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 他说:“听着我需要你们做的事情,你尤梅 ” 厄斯想办法替我弄来那弓箭,然后,关上妇女卧房的门,以使人 无法进入。而你,哦!牧牛者,必须把宫廷里的所有门上闩关上。 这两个人随着他回到大厅里,当他们进入时,最后一名求”婚者刚好试验失败。奥狄色斯说:“把弓给我吧!让我看看我过去拥有的力量是否还在。 这些话使听堂爆出一阵愤怒的叫嚣声,”他们喊着,一名乞丐模样的外来人绝不许动那弓箭。但是,提里马克斯厉声对他们说,能给予弓箭的是他,而不是他们,于是他命尤梅厄斯将弓箭给奥狄色斯。
当他拿起弓箭而检验时,所有的人都凝视地注视他。然后,就像一位谙熟的乐师,将多根弦索安在七弦琴上,他毫不费劲地
轻易张开弓弦,将一支箭搭上弓而接着,他并没有离座,便一箭射中十二个铁环。次一刹那,他一跃而上门口,而提里马克斯在他身边。“认命吧!认命吧! 他高声喊着,并射出一箭,正中目”标,一名求婚者倒地而死。其余的人惊骇地跃起,他们的武器———武器在哪里?所有的武器都不见了。奥狄色斯不停地射箭,当每一箭轻脆地穿过厅堂,必有一人倒地而死。提里马克斯用他的长矛戒备着,以使众人后退,因此他们无法由门冲出,也无法逃离或由背后攻击奥狄色斯。
他们集中在那里,成为易中的靶子,而且箭是有求必供,他们在无机会自保的情况下遭到杀戮。甚至于箭射完了对他们也没有一点好处,因为雅典娜此时已前来参预正在进行中的伟大举动,而且,她使想进击奥狄色斯的每一个人的企图都失败,但是,奥狄色斯闪耀的矛永远不会迷失它的目标,头颅碎裂的可怕声音随时可闻,地上流满了鲜血。
最后,这些蛮横轻浮的求婚者,只剩下两个人,求婚者们的祭师和歌咏者还活着。他们两人乞求饶恕,但是那位抱住奥狄色斯的膝盖而苦苦哀求的祭师,却得不到宽饶,这位英雄的剑戳穿他,在他祈求到了一半时死去。歌咏者较幸运,奥狄色斯畏却于杀死这么一位由神教导而唱圣歌的人,于是他宽恕他,使他能再歌唱。
这场战役———可以说是****———已经结束。那位老保姆尤里克莉亚和她的女侍们被召来清洗宫廷和整理恢复原来的秩序。她们围着奥狄色斯,悲喜交加地欢迎他回家,直引得奥狄色斯心里都想哭泣。最后,她们开始进行工作,但尤里克莉亚爬上楼梯,来到女主人的卧房。她站在女主人的床边,“亲爱的主人,请醒
来, 她说:“因为奥狄色斯已回家,而且所有的求婚者都已死”了。 啊!疯狂的老妇人”。 潘妮勒比抱怨地说:“我睡的那么甜!滚吧!你没有像其他吵醒我的人被我掴一巴掌,已是值得庆幸的了”。 但尤里克莉亚坚决地说: “真的!奥狄色斯真的在这里”!他给我看疤痕,这疤痕确确实实是他的。 潘妮勒比依然不能相信她,而赶紧跑到大厅里亲眼瞧瞧。 一位槐梧而面貌高贵的男人坐在火炉旁,火光完全照在他身上。她在他对面坐下,静静地端详他。她被困惑住了,一会儿她似乎认得他,一会儿他又像是她的陌生人。提里马克斯对她喊道:“母亲!母亲!哦!还有其他妇人会当她的男人离开二十后 而回来时,愿意自己和他隔的远远的吗? 我的儿子”, 她回答:“我已无力移身,假如他真的是奥狄色斯,那么,我们两人彼此该知道认识的方法吧!” 奥狄色斯听了这些话后笑了,并且命提里马克斯使她单独留下,他说:“我们即将互相认出对方。”
然后,秩序井然的大厅充满欢乐的气氛,乐师用七弦琴奏出 优美的旋律,引起所有人跳舞的雅典。男人和穿着华丽的女士们 伴着音乐,愉快地起舞,直使得围绕他们的大厅响彻他们的脚步
声。每一颗心都充满快乐,因为奥狄色斯在经历长期的流浪,最后终于回到家。
参孙子死后,腓力斯人对以色列又发动了进攻。他们组建了新的军队,侵入扫罗的东部领土。
从腓 力斯营中 走出来 一个挑战 者 。此 人名叫 歌利亚 ,身高 米,头戴铜盔,身披铠甲,甲重 千克,腿上有铜护膝,肩负铜戟,枪杆粗如织布的机轴,铁枪头重 千克,还有一个手持盾牌的人走在他的前面。歌利亚大步走上来,对着以色列的军队立定,高声地喊道: 你 们出 来 摆列 队 伍干 什 么呢 ?是要 打腓力斯人么 ?难道我就不是腓力斯人么 ?你们怎么不打呀?你们不是扫罗的仆人吗,可以从你们中间随意挑选一个人过来和我战斗 。如果他能够把我杀死,我们就做你们的仆人。如果我胜了他,把他杀死了,你们就做我们的仆人,服侍我们。
以色列人听见歌利亚的话,全都怔住了,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应战。
歌利亚停了一会儿,见对方阵里无人出来,他又叫道 今天我向以色列的军队骂阵 你们叫一个人出来,与我战斗
歌利亚早晚都出来骂阵,骂得以色列人个个胆战心惊。天天如此,两军对阵,听歌利亚辱骂,而扫罗王的军中无人敢出来对敌。
跟随扫罗出征的人中,有耶西的三个大儿子,长子名叫以利押,次子名叫亚比拿达,三子名叫沙玛。当歌利亚骂阵的时候,大卫并不在扫罗王的身边,他又回到他父亲那里牧羊去了 。父亲想念三个出征的儿子,就叫大卫到军营里去给哥哥们送食品。大卫早晨起来,把羊托给别人替他看守,自已一个人高高兴兴地带着食品出发了。
他来到辎重营,听说军兵刚出到战场,他便顺着呐喊声跑去,在战场上找到了哥哥,并向哥哥们问安。
正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对面有人出来骂阵子。那腓力斯人每天早晚两次,
定时不误地出来,重复叫骂着同样的话。
听见那人百般辱骂以色列人,大卫不由得问身旁的人: 这未受割礼的人是谁呢?
他叫歌利亚,旁边的人告诉大卫说, 他在这里一连骂了几天,我们谁也不敢出去应战。
大卫又问旁边的人 如果有人出去和他打,打赢了,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大卫身旁的人对他说 那好处可就大啦 ,无论是谁 ,只要能出去把歌利亚杀掉,国王必有重赏,免除他家纳粮当差,还会把公主许配给他……
大卫的长兄以利押听见大卫和人说这样的话,就忿忿地斥责他:
你来这里干什么 在旷野里的那几只羊,你托给谁了?你不在家里好好牧羊,竟然跑到这里来看打仗,这是好玩的吗?
是父亲叫我来的,我来这里,难道不行吗? 大卫反驳说。
有人把大卫的话告诉了扫罗王 ,扫罗王就打发人把他召到面前。大卫对扫罗王说 我们何必怕那个腓力斯人呢,您的仆人要去和他战斗。
扫罗王对大卫说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不能去和那腓力斯人战斗。你年纪太轻,而他自幼就作了战士。
您的仆人不怕他,您的仆人给父亲放羊,有时来了狮子,有时来了熊,从羊群中叼一只羊羔去 ,您的仆人就去追赶它 ,击打它 ,从它口中救出羊羔。
你这么小就敢与狮子战斗,难道你就不怕狮子咬你吗?
咬我?那我就揪住它的胡子,把它打死。您的仆人曾 打死过狮子,打死过熊。如今这未受割礼的腓力斯人向永生上帝的军队骂阵,您的仆人也叫他与那狮子和熊一样。
听见这样的豪言壮语,扫罗王便动心了,他对大卫说。
好吧,你可以出去战斗 ,愿上帝与你同在
扫罗王把自己的铜盔给大卫戴上,把自己的战衣给他穿上,又给他披上铠甲…… 大卫从来没有穿过这些,他把刀跨在战衣外面,试试能不能走,结果不行,太笨了,妨碍走路。
大卫对扫罗王说 这不行,穿不得,我穿这些就无法走路了。 只好又一件一件脱了下来。
大卫到溪水中拣了五块光滑的鹅卵石 ,装在牧羊袋里 ,手里拿着杖和甩石带。装束停当之后,他就从以色列军中走下山谷,一步一步接近那个叫骂着的腓力斯人。
腓力斯人也向着大卫走过来,拿盾牌的走在前面。歌利亚见来人年纪轻
轻,满脸稚气,细皮嫩肉的,不过是个放羊娃娃,根本看不起他,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两个人在两军阵前的山谷中,面对面地立定了。歌利亚对大卫说:放羊娃娃,你拿着这杖到我这里来,是不是以色列人都死绝了,叫一个娃娃出来应战 ? 接着歌利亚又恶狠狠地说, 要来送死就来吧,我要将你的肉撕得粉碎,抛给空中的飞鸟、田野的走兽吃
大卫对歌利亚说:“你来攻击我,是靠刀枪和铜戟我攻击你,是靠着万军之耶和华,我们的上帝。今天上帝把你交在我的手里,我必然要把你的头砍下来,将你碎尸万段,抛给空中的飞鸟和地上的野兽吃。”
歌利亚迈着大步走过来,大卫对着歌利亚猛跑,一边跑一边从牧羊袋里摸出一块鹅卵石,搭上甩石带,在托子上兜住了,荡一荡,抡起来,如同车轮一般,呜呜呜,挂着风声 趁着 冲劲越 抡越快。 只听 吱溜”一声,像一道流星,那石子飞出托子,正好打中歌利亚的前额歌利亚大叫一声,仆倒在地。吓得那盾牌手扭头便跑,跑回了腓力斯军中。腓力斯人谁也不敢上前,全都惊呆了。
大卫手里没有刀,他飞奔过去,踏在歌利亚的身上,把他身上的刀从鞘中拔出来,将他的头割下来,血淋淋地提在手中。
腓力斯人看见歌利亚死了,立刻溃散逃跑,以色列人呐喊着,追杀过去,一直追杀到迦特和以革伦的城门。被杀的腓力斯人七零八落地倒在沙拉音的路 上。
大卫提着歌利亚的人头来见扫罗王,众百姓和臣仆们无不欣喜。其中最高兴的就是扫罗王的儿子约拿单,他爱大卫如同自己的生命,由此两个人便结为盟兄弟。约拿单从身上脱下外袍,给大卫穿上,又将战衣、刀、弓、腰带,全都给了大卫。
当扫罗王和大卫以及以色列全军从战场上凯旋的时侯,妇女们从城里出来,欢欢喜喜,击磬打鼓,唱歌跳舞,迎接扫罗王。妇女们同声歌唱:
扫罗杀死千千
大卫杀死万万
我们的主人公名叫让鱼,这并非由于这个名字预先规定了他的命运,而是单纯地由于他生父的绰号是 “鱼”,而他的教父 叫 “让”。让鱼出生时,没有一个女巫对于他的命运感到兴趣, 他的出生没有引起任何一个女巫的微笑,甚至也不曾引起任何一个女巫作出一个平平常常的鬼脸。他出生时,大海是不平静的。可是他的父亲———正在捕捉海鳗的父亲,在降了下来的船帆被大风吹得不断发出的尖啸声中,在发布警报的汽笛声中,并没听出任何足以为奇的声音来。强大的暴风雨来临了,如果环绕着这些遥远地区的北方海洋只有遇到人生重大事件时,才汹涌澎湃的话,那么,这样强烈的暴雨,本来可能被认为是某种先兆的。
让鱼六岁时,他的母亲死了。像所有失去母亲的孤儿一样,他在无人照管的情况下成长着。遇到他父亲的渔船远航大海的时候,好心肠的女邻居常常给他一块面包吃,接着他就上学去;中午他常在一位老师家里喝点热汤;傍晚时,他常在悬岩下收集一些软体动物的贝壳,剜出肉来当晚饭吃。这个男孩子总是很晚才回到自己那间黑乎乎的茅草房子里。他喜欢久久地坐在海边上,注视着渔船上一闪一闪的微弱的灯火。遇到大雾弥漫的时候,让就走到女邻居家里,和自己的小伙伴阿洁琳娜一同坐在灯下,整个晚上阅览各式各样的图画。有时候阿洁琳娜的母亲向孩子们讲述一些当地很好听的传说,讲到一个水手,由于一条美人鱼而发了疯,那条美人鱼的眼睛比海洋还要深邃;讲到另一个水手,变成了烟雾,每天晚上无声无息地在各家茅舍上方游荡;也讲到有许许多多水手没有再回到故乡的岸上来……
让鱼长成了大人。他十八岁时已是这个地区最漂亮的青年了。女巫阿加尔老妈妈预言:将来会有一个公主爱上他。村子里全体居民都希望能等到这种奇迹出现,都认为这将是穷人发财享福的可靠源泉。人人都这样想,惟独阿洁琳娜是例外。一对青年男女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看图画了,晚上总是在一块儿仰望着天空中的星辰,观望着海面上的渔火。有时候,让随着父亲出海捕鱼。他整天整日地拉鱼网,网中装满了碧青色、天蓝色和银白色的鱼;然后他坐在船首,用冻僵了的手指尖向岸上传送柔情的飞吻。这些飞吻像海鸥一般飞过海面,在中途就和阿洁琳娜的飞吻相遇合了。
一天晚上,让的父亲遇到了冷得刺骨的漫天大雾,然后他就得了肺炎,结果与世长辞。让开始一个人去捕鱼。他常常在海上一连航行好几天,航行到较远的地方去,在那里经常可以找到鱼类极多的浅水地区,而那里的大海却又显得更加蔚蓝,更为神秘。阿洁琳娜总是等待他回来。
有一次,正当她看着自己的男友扬帆远航的时候,她的头顶上飞过一只大鸟,刹那间,鸟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阿洁琳娜觉得这只大鸟是灾祸的预报者。姑娘跑回家去,泪流满面地扑到母亲怀里。
就在这同一时刻,让却觉得自己是幸运者,因为无风的晴天预示着当晚也会是好天气。于是年轻的渔夫希望翌日他的渔船将是鱼儿满舱。再有那么几次如此顺利的出海,他就可以到城里去买来一只订婚戒指———一只薄薄的金圈儿,上面镶着一颗产自南海的珍珠。
可是突然在一瞬之间,漫天大雾降落在海面上了。让还从来不曾见到过大雾出现得如此突然,而且如此浓密,如此寒冷。年轻的渔夫冻得发抖,他穿上了阿洁琳娜给他织成的厚绒线衣,然后落了帆准备过夜。他已经打算躺在狭窄的小船舱里睡觉了,猛然间,听到有人呼叫。他想看看清楚,结果是徒劳的,因为天空和海洋,已经在单调的、凄凉的,灰色的迷雾中完全混成一片 经了。让喊了一声,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忽然产生一个不寻常的念头:若是撒下一网试试看,行不行呢?也许他想拉上一网长着金 子内脏的鱼儿或者长着金刚石吸盘的章鱼吧?在浓雾中,在大海 显得更加神秘的时候,人们总是相信奇迹和幽灵的。在这天夜里,操纵着让的渔网的,乃是命运本身,因此,当他感到手中网重得出奇时,他的心中就产生了一种狂妄的希望。他使出全身力 气往上拉网,但是可以令人认为,强有力的大海正在拖住被他捕 到的鱼不放手。渔夫不肯放松自己的网,即便是网里装满了铅,他也不肯松手。让靠在船舷上,开始了一场搏斗。这是一场激烈 的决斗,很像从前他在校园里同小朋友们拔河,当时他一个人和 对方好几个人拉一根打着结子的缆绳,结果他把几个对手在地面 上拖着走。可是这一次他拔河拔输了,他站不稳脚步,结果跌入冰冷的海水里,可是他根本不想死……
让鱼牢牢抓住自己的鱼网,他觉得他正在沉入海底。他感到十分奇怪,为什么他的胃和肺并未灌满海水;他更加奇怪的是,他觉得自己如同在坚硬的地面上一样,仍然精神饱满,并且由于自己动作敏捷而感到陶醉,由于感到自己全身有力气而惊异。
这种奇特的游历持续了不过一刻钟,旅途的终点是一座豪华的水晶宫,姹紫嫣红的水草和碧绿的宝石装饰着它。这个时候让才发现,不久前一场搏斗的胜利者,也就是力图把他连人带网拖向海底的乃是一条娇小的美人鱼。
在北方的海洋上,那些可爱的淡黄色头发的渔夫,即使在最神奇的幻想中,也想像不出这样的美女来。虽然等待着他们的姑娘们,也生得眉清目秀,长着像阳光下成熟了的金黄色麦穗一般
的头发,可是如果站在这条美人鱼身旁,也会黯然失色的。
“先生”, 美人鱼说:“她的喉音宛如冲上沙滩的细浪所发出的低语,欢迎您到我父亲———特里顿① 之王的王宫里来。请您原谅我强迫您来作客,这是因为我挂在您的网上了,于是我们当中必定有一方要成为对方的俘虏。我要尽力不使您对于自己的失败感到懊恼。”
她拉住让的手,领他进入王宫。打渔郎顺从着她。他认为自己是在做一个奇特的梦,他拧了一下自己的手,为的是醒过来。然而四周围依然是淡红色的海水,于是他理解到:事实是可能超过想像的。
“我叫杰丽芬娜,②” 美人鱼接着说,“起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一条救了我母亲性命的海豚。您知道吗?我今年十八岁,还没有丈夫。特里顿缺少魅力,他们的谈吐是庸俗的。我一直幻想着要嫁一个男人,特别是想嫁给一个打渔郎。有时候,在傍晚,我常围着渔船游来游去的玩,可是只有一些年老的水手发现过我,他们由于恐怖而画起十字来了。我希望,您吃早饭对我说‘早安’ 的时候,不会对自己画十字。”
让一句话也没回答,因为他的女伴异乎寻常的美丽、水晶宫的豪华和这一次奇特的遭遇,都使他惊呆了。打渔郎和美人鱼在两排纹丝不动的黑色章鱼中间走了过去。
“这是我的骠骑兵团。 杰丽芬娜指着那些章鱼说。“现在我”们到前厅去,我把您介绍给我的父亲———特里顿之王。”
让来到一个庞大的珊瑚宝座面前,宝座上坐着一位年老的、样子很和气的半人半鱼的海神,他靠在自己的尾巴上。打渔郎仿佛听到了一段冗长的欢迎词;他感到有一只柔嫩而又冰冷的手抚摸着他的手;忽然间他觉得全身累的要命,他已经不要听得懂什么话了,也失去了感觉,也没有力量说出感谢的话。他失去了知觉。
① 特里顿是希腊神话里面半人半鱼的海神。
② 意译是 “海豚”。———译者注
他恢复了知觉以后,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到了一个水族馆里,他的周围有许多大红鱼灵巧地游来游去,其中之一给他送来了软鱼骨制成的牙刷,另一条鱼请他试用装在贝壳里的高级牙膏。最 后是一条章鱼替他擦鞋,把它自制的鞋油喷吐在鞋子上。让鱼 装束已毕,一条章鱼来到他身旁,向他鞠着躬,做了一个手势,请他跟着它走,领他进入前厅。和头一天一样,特里顿之王还是坐在珊瑚宝座上,脸上带着同样亲切友好的表情。坐在他身边的 杰丽芬娜穿着一身用银白色鱼鳞制成的衣裳,好像是一颗奇妙的 珍珠。特里顿和黑章鱼动也不动地分成几排,肃静地站着。
“打渔郎, 老王说,“你是第一个活着来到我们这里的人。”直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根据那些无用的尸体才晓得他们是人, 我们把那些尸体都送到海面上去了。我们这个世界也有一些居民 想要了解一下坚硬的大地,结果也是一去不复返了。你们人类的 眼睛既不能真正地分辨出灵魂,也不能真正地分辨出肉体。正因为如此,美人鱼和人只有在你们的和我们的神话中才能结合在一起。今天是世界上头一次由我们来庆祝这样的婚事。我的女儿杰丽芬娜愿意当你的妻子。由于这件婚事,你将成为我的王位继承人,接着就会成为海浪的主宰者了。到了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尼普顿海神可以和你比试高低,然而他已衰老,而你却是年轻力壮的。”
让没来得及回答,老王就打了个手势,于是大厅里进来了十二条漂亮的美人鱼,手中拿着海底鲜花编织的花束,拿着粉红色的珊瑚枝,拿着用五颜六色的鱼鳞制成的小王冠。
这些美人鱼围着打渔郎,每条鱼儿在他面前走过时,都要送给他一朵花儿和一个微笑。她们走开以后,杰丽芬娜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未婚夫面前。
“我的亲爱的, 她说,“我的梦想到了实现的日子了。你把”左手伸出来,我父亲要把一只王室的手镯给你戴在手上,按照我们的风俗需要这样。然后你要起一个宗教仪式性的誓,说:‘我发誓忠于自己的妻子,就像忠于大海一样;我应允从我的心里抛弃关于过去的回忆。”
为什么杰丽芬娜要提到过去呢?在让的思想中似乎忽然打开了一扇门。他不再看得见水晶宫了,也不再看得见威严的特里顿和章鱼。无论是杰丽芬娜,或是她那身鱼鳞制成的衣裳,他都视若无睹。在他眼前站着的。是阿洁琳娜,穿着粗麻布的裙子。她的鼻子微微上翘,一绺头发散披在面颊上,她的眼睛,并不像美人鱼那样闪射着冰冷的、蓝宝石一般的光芒,而是充满了柔情……
“我不和美人鱼结婚。 让鱼大声说。“我的心里有另外一位”女郎。请你们允许我回到她身边去吧。”
片刻之间,他觉得整个大厅如同爆发了一场暴风雨。那些特里顿用力拍打尾巴,章鱼也都骚动起来了。老王从自己的宝座上站起身来,如今他活像一个在摞旋弹簧上跳起来的魔鬼。
“打渔的, 他说,“你是惟一的活着来到我们这里的人,可”是你对我们却进行了最无情的侮辱!既然如此,今天晚上,这个人的尸体将会漂浮在惊涛骇浪上。章鱼们,打死他!”
“等一等! 杰丽芬娜叫了起来。“还没以无法挽回的地步哪。”让他回到他所爱的女人那里去吧,他自己会来找我的。”
她走到让的身旁,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胸前,正放在他心脏跳动得最有力的地方,接着说了几个神秘的词。随后在她的嘴角上重新出现了笑容。她拿开了自己的手,手中严严实实地藏着一样东西……
“父亲,他可以走了。您保存好王室的手镯吧,不久您就会把它藏在这个人的手上。章鱼们,给我们让路!”
说完以后,杰丽芬娜亲自带领打渔郎走到岸边。
不是别人,而恰恰是阿加尔老妈妈发现了让鱼,当时他正 躺在一片荒无人迹的小海滨上。别看阿加尔老妈妈年老体弱,她 还是能把他扶起来,然后把他拖到自己的小屋子里。在屋里,她往他的牙齿缝中间滴进了几滴黑乎乎的液体,使他恢复了知觉。
“好啦,我的美男子打渔郎,您又回到人世间来啦。现在您安安静静地躺着吧,我去把您的阿洁琳娜找来。”
“阿洁琳娜?” 让低声说,“我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呀!”
“睡吧,睡吧!您现在是什么都想不明白的。”
女巫把打渔郎一个人留在房里,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她找到阿洁琳娜的时候,姑娘正哭得满面泪痕,因为黎明时 分渔夫们发现让鱼的空船,他们回村以后告诉姑娘说,她的未 婚夫大概是死了。
“他没死”, 阿加尔老妈妈喊着说,“大海把他抛到岸上了; 他没有受伤,只不过有点儿神经失常。” 接着她补充说,“阿洁琳娜,他叫你去哪! 她这样说,是因为在必要的时候,她是善于撒个小谎的。”
片刻之后,姑娘已经把让的头放在自己的漆上了,并且吻着他的眼睛。
“我的亲爱的,你的脸色多么苍白呀! 她轻声说,“而且你”的眼神是多么恍惚啊!我试图在你的眼珠里看到自己的脸,结果却是徒然,你的双眼仅仅反映出某种模糊不清的景像。你倒是跟我说话呀!”
“您是一位姣好美丽的姑娘, 让回答说,“您的脸,我觉得”并非完全陌生,我们大概在什么地方见过面。我当然愿意再同您相会,但是今天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的漂亮的打鱼郎,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阿加尔老妈妈开玩笑说, “在这一带,除了阿洁琳娜以外,是没有人等着您的。”
“我必须回到海里去,那里有人等着我。”
“我的上帝呀!” 姑娘痛苦地说,“你可怜可怜我的未婚夫吧,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阿加尔老妈妈安慰她说:
“姑娘,我搞巫术有六十年啦,我能够分辨出一个人是不是疯子。这个小伙子没疯,一定是被他遇到的惊险事儿吓掉了魂儿。你要有耐心,要对他温存,那你就会使他恢复记忆的……”
让恢复得相当快。看起来他已认出自己的家,自己从前的学校,自己的村子,可是他对这一切并不感到高兴,尽管也并不感 到难过。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和阿洁琳娜情话连绵地喁喁私语 了,不再送给她自己的飞吻,也不再期待她的飞吻了。他惟一的 愿望,是乘着自己的小船出海。然而在海上他没有撒网。他凝视 着海水,仿佛是希望从海水中会出现某种事物,某种他的生命不 可缺少的事物。黄昏时分,让没有捕到一条鱼就回来了。吃过 饭,他又坐在悬崖上,照旧凝望着大海。阿洁琳娜忧郁地坐在他 身旁。然而,看样子,他几乎不曾觉察她在身边。
“他可以想些什么呢? 姑娘自己问自己。“为什么他望着大”海时,眼神显得如此哀伤?莫非是在暴风雨中旋风刮走了他的魂灵,而现在他等待着某一只白鸟把魂灵儿给他叼回来?可是我的爱情,难道就不能使他再产生一个魂灵?不过,他连想也想不起来他从前是爱过我的。”
于是她两只手抱住头哭起来,然而他却不曾听见她的哭声。
阿洁琳娜在悲伤苦闷中过了几天,后来她决定去找阿加尔老妈妈。她给老妈妈带去了一些黄油、乳酪和鸡蛋,因为她知道,老妈妈是一个爱吃的人。
“姑娘,你可是伤心过度了, 女巫看到她,就说,“你的两”只眼睛太贪啦,你的脸蛋儿有一半给眼睛吞掉啦。如果想让你的打鱼郎喜欢你,你应该赶快擦干眼泪开始笑才行,好让他看到你有多么洁白的一副小牙齿。等到你人老珠黄,像我一样满脸皱纹的时候,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如梦的人生。”
“阿加尔老妈妈,我哭,是因为我失去了自己的未婚夫。就是这件事促使我来找你的。不错,他愿意同我共度闲暇的时光,然而我总觉得,他没有魂灵儿。有时候,他一面向我叙述自己的不幸,一面下意识地抚摸我的手,可是仿佛他的手摸到的是树木。”
“姑娘,你倒是要我做些什么呢?”
“阿加尔老妈妈,我知道,您会做一种神秘的羹汤,一旦您把它喝进去,您就可以知道一切事情,过去的和未来的,都能知道,您就能知道事物和人的实质。今天您就为我做一次吧。”
“姑娘,我要向你揭示的事,你听了不会害怕吗?我要把全
部真情实况都告诉你,而不管这种情况可能是多么残酷可怕,你有决心听到这种真实情况吗?”
“是的,我有这个决心,也不会害怕。”
于是女巫往锅子里倒了一点儿鱼油,加进了一点儿盐、几种草和几粒粮食。不久满屋子都有一种难闻的气味。阿洁琳娜丝毫没有厌恶的表示。羹汤煮成以后,阿洁琳娜亲自端给阿加尔老妈妈吃,看着她一口一口地把热汤喝进肚里。过了几分钟,女巫闭上眼睛,开始讲话:“我看见了让鱼!他正在海底下,一条章鱼正在给他擦鞋子。现在我看见了一条美人鱼!她是多么美呀!她对打鱼郎微笑,可是他不去看她。她走到他身边,把一只手放在他的心上。她的眼睛里含有那么多的情意,又是那么冷酷!让的胸口上,出现了微弱的闪光。美人鱼把这闪闪发光的东西摘了下来贴放在自己手指上。现在,在她的手指上,我看不见别的东西,只看到一粒镶在金框子里的珍珠,发射出奇特的反光。阿洁琳娜,在这颗珍珠里,仍然包藏着你的未婚夫生气勃勃的爱情……”
阿加尔老妈妈不响了。
“您再没有什么别的可讲了吗? 姑娘用哀求的语气问。“可是我怎么样才能从海底下把这颗珍珠弄到手呢?怎么样才能使我被夺去的爱情失而复得呢?”
“这个我不知道。王宫和美人鱼都消失不见了,留在我眼前的,只有你的未婚夫。他很苦恼。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心是空的了。”
“我应该怎么办才能拯救他呢?阿加尔老妈妈,看在上帝面上,帮助我一下吧!叫我干什么都行。”
“姑娘,我帮不了你的忙,让你的爱情去指导你的行动吧。”
又过了几天。让鱼变得越来越忧郁,他几乎一点儿东西也不吃,几乎一句话也不说。阿洁琳娜摆脱不了绝望的心情,她发 觉她自己也常常凝视着大海……
有一天晚上,让握住阿洁琳娜的手,对她说:
“阿洁琳娜!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可是我不得不使你 感到伤心,因为,明天拂晓,我要乘坐自己的船离开此地,再也 不回到岸上来了。我的归宿是在大海中某个地方,我的命运老早就召唤我去,我不能不听从它的呼唤。永别了!”
只剩下了姑娘一个人,她双手捧住头,陷入沉思之中。她就这样坐在一块不大的岩礁上,这块岩礁,在从前某一时期,对于互相偎倚在一起的她和让来说,曾经显得是过于宽阔的……
深夜时,阿洁琳娜站起身来,走下山坡,走向海边。几只渔船在海浪上舞蹈,犹如中国的皮影戏。姑娘毫不犹豫地进入深可及腰的冷水里,迅速走到自己未婚夫的船旁。她熟练地解开缆绳,拉起船帆,把握住船舵,向大海航去。夜是晴朗的,风又是顺风,不久,海岸就从阿洁琳娜的眼中消失了。现在把她和她身后的世界联系在一起,仅仅是星辰而已。她怀着某种忧伤的情绪仰望着群星,似乎像她快死的时候,她反复地数着自己闺房里墙壁上用褪色的旧纸制成的、平淡无奇的花球一样……
阿洁琳娜自己还不晓得她要做的是什么。她只是回忆起有一天晚上让鱼懒洋洋地讲出口的一句话:“……我撒了网,当时她就来找我了。”
阿洁琳娜在沉思中度过了一整夜,接着又度过了一整天。第二天傍晚,大海翻腾起来了。姑娘感到自己的体力正在减退。于是她勇敢地把蔚蓝色的鱼网撒入海中。
她感到手中网沉重时,她并没有进行搏斗,而是任凭鱼网把她拖入水中。她并没有失去知觉,这一点几乎不曾使她感到奇怪。她寻求的是奇迹,不然就是死亡。既然死神没有立即来找她,这就意味着一定会发生某种奇迹。一刻钟以后,这个奇迹就以一位特里顿青年的出现而展现在她面前,这个青年人微笑着的脸上,看得见一撮剪短了的小黑须。
“公主, 鱼少年说,“请您允许我向您表示我的欢乐、惊异”和赞美。我们对于这种拜访从前是不习惯的,可是我们那些淡黄色毛发的美人鱼,有点儿缺少热情和魅力,尽管她们的外表很美丽。”
说了这些话以后,这个特里顿拉住了阿洁琳娜的手,把她领到一座宫殿前面,那宫殿是用天蓝色石块砌成的,镶着许多红宝石。
“这是我父亲尼普顿海神的宫殿。可惜老父亲的头脑已经不大正常了,可是他仍然很风流多情。我现在就领您去见他。”
姑娘来到一个老头面前,他全身长满了又短又密的毛,简直像一个绒毛兽。
“你好,伊卡尔,你好!” 尼普顿海神说,“你给我带来了一条美丽的鱼儿呀。”
“这不是鱼儿,是一位姑娘!”
“姑……原谅我,我耳朵太背了,又没有助听器。”
“一位从大地上来的姑娘! 伊卡尔大声喊着说。”
“太有意思啦,她的两条小腿太可爱啦!我的亲爱的儿子,你想怎样处理这个俘获物啊?”
“父亲,如果您不反对,我想娶她为妻。”
“可是你不经我同意,已经娶了七、八条美人鱼啦。您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时候伊卡尔单腿跪下,询问阿洁琳娜,是否愿意当他的妻子。
“这样的荣誉我是不会拒绝的”, 姑娘假意谦虚地回答说,“但是在我们的国家里,向姑娘求婚前,通常要送一样配得上心上人的礼物。”
“我的公主,您想要什么,您就提出来吧!假如月亮是在海 浪下面,我也会为了您去把它捞上来的!可叹的是,我们这些可怜的特里顿,只能在水中捕捉它的反光!”
“我想有一只指环,就是特里顿之王的女儿戴在手指上的那伊卡尔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了,他说:
“要把您向我要的礼物弄到手,那是世界上最难的事,因为特里顿之王和我的父亲是不共戴天之敌。然而您还是会得到那只戒指的。”
这个特里顿隐去了,阿洁琳娜一个人留在尼普顿海神那里。
“亲爱的鱼儿”, 老海神说,“我不知道您向我儿子要的是什么东西,可是从他那种惊惶不安的神色来判断,我可以发誓,您对自己的估价是合乎您的身份的。趁他暂时不在,您愿意不愿意同我下一盘跳棋?”
尼普顿海神命令臣仆们拿来画着跳棋盘和摆着黑白两色棋子的棋桌。
“亲爱的鱼儿”,您先走, 他说,“我用的是黑棋子”。
过了三天伊卡尔拿来了指环。
“公主,这就是您想得到的戒指。诚然,珍珠的样子有些奇怪,金圈也薄了一点,但是这指环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个,因为您希望得到它。”
“特里顿先生, 阿洁琳娜说,“现在没有任何东西阻碍我成”为您的妻子了。只是请您允许我最后一次看看我的村子和拥抱一下我的老父老母。”
“我永远不会允许您回到大地上去,因为您不会有足够的勇气重返此地的。”
“先生,我恳求您允许我,至少请您准许我升到海面上去,看一眼岸上自己的家园。也许,我可以用某种手势叫那些认为我已死去的人安下心来。对此我将永远感激您。”
“那么,您会重新降到海底来吗?”
“只要您想带我下来,我立刻就下来。”
尽管阿洁琳娜的鼻子抽动得很厉害,表明她在说假话,可是姑娘显得那么迷人和可爱,致使伊卡尔让了步,终于领她到岸边去了。
伊卡尔和阿洁琳娜临近海面时,互相贴靠着向上游,更正确地说,是一个在另一个上面,因为伊卡尔担心渔夫们可能发现他,他只好满足于观赏自己未婚妻的两条小腿。因此,他没看到有一条渔船靠近了他们,他还没来得及抓住阿洁琳娜,几只男人的手就把她拉出了水面……
尼普顿海神之子等待奇迹一直等了两天,然后他才下了决心,慢慢地回到宫里找自己的父亲。宫里到处异常忙碌,变得年轻一些的尼普顿海神戴上了助听器,伸开双臂迎接伊卡尔。
“我的亲爱的孩子,你并没有告诉我特里顿之王的女儿杰丽芬娜接受了你的求婚哪。这是一位特使,他是来商议举办婚礼的。”
“啊呀,父亲哪!” 伊卡尔忧郁地说,“我如果不答应她,我就拿不到指环了。可是我不想履行诺言。”
“你一定要履行诺言。这件亲事可以巩固我的王位,也可以保证特里顿之间的和平。此外,杰丽芬娜显然是所有海洋中最美的美人鱼。毫无疑问,做她的丈夫,你是不会懊悔的。顺便问一句,你的那条鱼儿到哪里去了?”
“她食言了”, 伊卡尔愤怒地回答说,“女人们,比美人鱼还要没良心……”
让鱼在那颗闪射出粉红色和淡紫色光芒的珍珠里,找回了 自己的爱情。他和阿洁琳娜并排坐在一块小岩石上,计划着未来
的生活:
“星期天我要进城去买一个指环,给你戴在手指上。”
“何必呢?” 阿洁琳娜回答说,“我可以戴着从海里弄到的这一只嘛。”
“我要你把它扔进海里去。你为什么要保留那个青年的…… 我是说,那个特里顿的礼物呢?”
“那么你也把这颗珍珠扔掉吧”, 姑娘回答说,“你也别留着任何来自美人鱼的东西。”
让和阿洁琳娜都扔掉了自己的纪念品,他们俩温柔地互相拥抱着,却不曾猜想到,他们保证了海洋深处永久的和平。
可怕的巨人伯姆长期以来横行无忌,危害着冰岛王国。他身躯奇高,力大无穷,以至于任何人都不敢同他较量。一天,巨人伯姆在海岸边发现了冰岛国王,于是,他走近去对国王说:
“请仔细听我说,冰岛国王,我要你把你的女儿许配给我,将你的王国分一半给我。要是你拒不同意,我就抢走你的女儿,然后占有你的整个王国。不过在此之前,我同意跟你的一位男爵决斗,如果我赢了,你必须把女儿嫁给我,再把你的王国的一半让给我;如果我输了,我将不提任何要求,会让你过太平日子。”
国王回到王宫后,便把这件事讲给王国的所有男爵们听,并且问他们:
“你们当中有谁同意去跟巨人决斗?谁有勇气去同巨人较量?”
所有的男爵都局促不安地低着头,个个一声不吭。惟有年轻的奥蒙站了起来,用肯定的声音回答:
“陛下,如果你愿意把女儿许配给我,把你的王国分一半给我,我将去同巨人决斗,并且战胜他。”
当巨人知道同他决斗的对手的名字时,禁不住哈哈大笑。他的笑声是如此剧烈,以致森林里的大树都被连根拔起,海上也掀起了狂风巨浪。
“这么矮小的侏儒,怎敢夸口战胜我呢? 巨人放声大笑说:”
奥蒙同样骄傲地回答说:
“小个子也能伐倒大橡树,这样的事情难道少见吗?”
于是,他们决定第二天一早进行决斗。
夜幕降临了,当地上的小草挂满了露珠时,年轻的奥蒙来到了墓地。他走到父亲的墓前拍打着墓碑,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问经道:
“谁在外面这样敲打?你是什么人?请你走开,让我安安静静地休息吧!”
“是我,奥蒙,你最疼爱的儿子。我来向你要一件珍贵的礼物,请把一直为你效劳的柏梃剑给我吧。”
在一阵寂静之后,他听到父亲的声音回答说:
“我答应给你,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去赫门岛为我复仇。”
奥蒙对他起过誓后,父亲便把剑给了他。
当天空刚露出一点晨光时,奥蒙就起身朝预定的地点走去。国王和他的男爵们陪着他,个个忧心忡忡。巨人伯姆早已到达决斗场,他已等得不耐烦了。
他们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圆圈,两个人走进了圈内,年轻的奥蒙拿着父亲的剑,严阵以待。决斗持续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奥蒙猛地向巨人的膝盖刺去一剑,巨人顿时坍倒在地,发出了一阵轰雷般的响声。
“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剑刺敌人刺得这么低?” 国王高兴地喊道。
奥蒙回答说:
“我只能瞄准他的膝盖,因为我刺不到巨人的上身。”
国王于是宣告决斗结束,奥蒙获胜。
随后,奥蒙来到海边,乘上驶往赫尔门岛的海船。他在大海里航行了一个月,两个月,第三月初,才靠岸登上了赫尔门岛。一到岛上,他就立即去寻找吉尔德和阿兰德这两个无耻地杀害了他父亲的不共戴天的仇敌。
没有多久,他就找到了他们。
“请告诉我们,年轻人!”他们问道,“你认识奥蒙吗?听说他是个异常勇敢的人。”
“我当然认识他。”奥蒙回答他们说,“他肩披一件猩红色的长大衣,很快就要来赫尔门岛为他的父亲复仇。”
吉尔德和阿兰德恶狠狠地跺着脚,用雷鸣般的声音吼叫着说:
“奥蒙的脚永远也别想踏上赫尔门岛的土地!他要为他父亲报仇只是痴心妄想!”
小伙子忽地拔出剑,厉声喝道:
“我就是奥蒙,是来惩罚你们这两个叛逆,要你们偿还我父亲的血债的。”
“如果你真是奥蒙,”吉尔德和阿兰德回答说,“那等着你的只有死亡。你将像你父亲一样死在我们手中。”
他们在地上画好一个大圆圈后,三个人立即走进了圆圈里。
“尽管我是一个人跟你们俩决斗,”奥蒙说,“但无论如何,我会赢得最后胜利。”
决斗进行了一天,又一天,到了第三天,一位仙女在海面上出现了,她向奥蒙说道:
“请你好好听着我的话。你的剑已经中了魔法,因为你的剑锋接触了赫尔门岛的土地。尽管你在英勇决斗,但是要想取得最后胜利,必须破除这种不祥的魔法。请你用剑在自己头上划个圆圈,然后再把剑插入地下。不这样做,你永远也刺不到你的敌人。”
奥蒙照着仙女所说的那样做了一遍,敌人所施的歹毒的魔法就破除了。他拿起剑,重新投入战斗,很快就战胜了两个仇敌。他将各种战利品运到海船上,重新驶回自己的国家。
冰岛王国的国王热情地欢迎他回到祖国,并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又将自己王国的一半送给了他。至于巨人伯姆,你们会问我他后来怎么样了?他乖乖地去了另一个国家,在那里过着隐居的生活。这一次他所获得的教训足够他终生受用了。
瓦朗斯的伯爵布加尔有一天攻打了博盖的伯爵加兰。他很快将加兰伯爵的领土洗劫一空,并且包围了伯爵居住的城市。
加兰伯爵虽然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是,一种巨大的忧郁和悲伤正在把他摧垮。他的独生子奥卡森拒绝参加战斗,也从不参加骑士比武,没有参加过一次战斗,甚至从不骑马出门,因为他深爱着一个名叫尼古莱特的年轻姑娘。除此而外,对任何事情他都毫无兴趣。他的父母试图使他忘掉尼古莱特,因为她不过是一个女奴。尼古莱特出生在遥远的卡塔基王国,那里是撒拉逊人的国土,很小的时候,她就被一名贵族领主买走,在他家里长大成人。这位领主现在想将她卖给一位青年贵族,这位贵族许诺要让她过体面而优越的生活。
加兰伯爵给他儿子介绍了很多女孩子,但奥卡森一个个地拒绝了,甚至不想看她们一眼。在这些年轻姑娘中,任何一位都无法同尼古莱特相比,即使人们给他介绍君士坦丁堡女皇、德国皇后或西班牙公主,也打动不了他的心。看到儿子拒不放弃对尼古莱特的爱情,加兰伯爵就来到他的幕僚,即尼古莱特的主人家里,命令他将这位年轻姑娘驱逐出去。主人虽然当面答应了伯爵的要求,但念及姑娘可怜,就将其藏在自己的城堡中一间被隔离的房间里。只有一位年老的女仆在这里陪伴她。在尼古莱特神秘地失踪之后,可怜的奥卡森整天垂头丧气,步履蹒跚。一天,他来到尼古莱特的主人家里,问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奥卡森的语气非常坚决,但这位爵爷只能长叹一声告诉他:
“尼古莱特已离开了我的城堡,我实在帮不了你的忙。如果 我把她交给你,你的父母就会驱逐她或者杀死她,我们也会跟着掉脑袋。我们必须服从你父亲的命令。”
可怜的奥卡森返回他父亲的宫堡,要求觐见,并且满怀忧伤地对他说:
“父亲,我愿意去作战,但有一个惟一的条件:如果我战胜 了敌人,我要求见到尼古莱特,那怕是只见她一面,同她说上几 句话也行,然后我就离开她,我再没有别的什么要求了。”
他的父亲同意了。奥卡森立即实践自己的诺言。只见他纵身 上马,率领大队人马勇猛地冲向围攻者。很快就能重新见到尼古 莱特的希望像给他插上了一双翅膀。转瞬之间,他就把敌人打得 溃不成军,并且亲自俘虏了布加尔伯爵,给他戴上脚镣,穿过整 座城市,一直带到他父亲面前。
加兰伯爵对儿子的胜利表示庆贺,但是,当奥卡森提出要见尼古莱特时,他却勃然大怒:
“要是我允许你见到她,我还不如去上吊!如果现在她还活着,我就叫人将她活活烧死。至于你,也不会逃脱我的惩罚!”
他命令将奥卡森关在最深的一间囚牢里,戴上脚镣手铐,只要他不恢复理智,休想重新获得瓜自 由。
在那被隔绝的房间里,尼古莱特也在日夜思念着她的情人。她是如此不幸,以至于忘却了恐惧,并且将一切小心谨慎抛到了九霄云外。在五月晚春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她把床单做成绳子从窗口扔了下去,然后从那上面溜到了地面。她成功地躲过了看守的监视,跑到森林中在牧羊人那里隐藏了起来。她向他们打听奥卡森的消息,同时在矮林中用树枝和百合花搭起了一间小茅屋,在那里等着会见自己心爱的人。
在伯爵领地内,人们到处谈论着尼古莱特失踪的消息。有人说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地区;另一些人则肯定她在逃走时被看守杀害了。加兰伯爵在让人四处散布这些谣言之后,就释放了他的儿子。奥卡森悲痛欲绝,宴会也好,贵族骑士和漂亮小姐的陪伴也好,什么都不能使他振作起来。他终日浪迹于空荡荡的小街深巷和城郊小路,为美丽的尼古莱特伤心落泪。一天,他来到了心上人藏身的那片森林的边缘。他碰到了几个牧羊人,他们对他讲起了尼古莱特。很快地,他就跑进小屋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们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便登上一位富商的海船,准备漂泊到遥远的异乡。但是当他们刚刚行至深海,一场猛烈的暴风雨来临了,风暴将海船席卷到一个陌生的海港,那里矗立着一座漂亮的城堡。他们从一位商人口中得知到达的这个国度是极乐王国,也称 “寂月王国”。那里正在进行一场异常艰苦的战争。奥卡森谢过商人,向他告别,然后携同尼古莱特一起去见国王。
见到国王时,他们不免大吃一惊。国王躺在床上接待了他们,被子一直盖到了下巴。他对自己躺在床上接待客人的做法表示歉意,并对他们说:
“尊贵的客人,请原谅我的失礼。按照极乐王国的风俗,当一位王子或一位公主出生时,国王必须躺在床上,六周内不能下床。”
这种解释使尼古莱特不胜惊讶,奥卡森则问国王:
“那么,王后又在哪里?”
“王后?” 国王回答说:“她还能在哪里?她在战场上,在率领我的部队作战!”
这一回答使尼古莱特更为惊讶,气得奥卡森勃然大怒。他抓起国王的被子,扔出房间,又在墙角摸出一根棍子,劈头盖脑地向国王打去。
“行了!行了!” 国王呻吟着说,“别打了!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我已经在城堡里按接待外宾的一切礼遇接待了你们,而你却要揍我,这样做合适吗?”
“您要答应我,从今以后,在您的王国里,不准任何男人在妻子出去打仗时,他有权躺在床上睡大觉!”
国王点头应允,奥卡森也就放下了那根棍子。
“那好,现在就请您把我带到王后身边去跟她一道战斗。”
国王一边抱怨,一边装好马鞍,在奥卡森的陪同下离开了宫殿。尼古莱特只得在王后的房间里等候他们。在走了不远的一段路程后,两名骑士到达了一个山坡,山坡下流淌着一条漂亮的小河。国王用手指着一个山谷对他的同伴说:
“请你们看仔细,那儿就是战场。左岸是王后的军队,右岸是敌人的军队。面对这种可怕的场面,我的心都绷紧了。”
奥卡森简直看糊涂了。
“您说他们打的是什么仗呀?” 他向国王问道,“怎么我既没有看到剑,也没有看到矛。”
“要剑和矛干什么?” 国王回答说:“敌人用煮熟的野苹果向我们进攻,王后则指挥用干酪和鸡蛋英勇地进行反击。我们已经筑起了一座干酪山,以应急需。”
“一座干酪山?” 奥卡森问道。
“我还没有讲完呢!” 国王洋洋自得地继续说道,“我的一支部队的士兵还要从森林里给我们带来各种牛肝菌。正如你所看到的,在我的队伍里,军人个个勇敢无畏!”
“那么,究竟从哪里可以看出您的骑士的勇敢精神?” 奥卡森问国王。
“最勇敢的骑士是能将河水搅得最浑的人。” 国王回答。
“如果你们受到真正的攻击,比如说受到撒拉逊人的攻击,结果又会如何呢?”
“我的年轻朋友”, 国王对他说,“我们早有准备。我的地窖里早已装满了干酪,它们都快发霉了。再说,在我们的森林中盛产鸡油菌和羊肚菌。”
奥卡森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立即冲到两支部队中间,一下子就将他们驱散了。国王顿时慌了手脚,在小山丘高喊:“不要伤害那些作战的士兵。”
在这次令人难忘的战斗之后,国王,王后,和奥卡森一道回到了城堡。奥卡森和尼古莱特受到了盛情的款待,他们在王宫住了很长时间。后来,有一天,他们正在欢宴,撒拉逊人侵入了他们的国家,并且占领了王宫的城堡。侵略者将金银财宝抢劫一空,俘虏了王宫里的男男女女,包括奥卡森和尼古莱特。奥卡森被捆住手脚丢到一艘海船上,尼古莱特被扔在另一艘海船上。当海船航行到大海上时,一场可怕的暴风雨降临了。狂风吹散了所有的船只。奥卡森的船幸运地被吹到他家乡的海岸边,而尼古莱特的船则被风浪卷到了她出生的卡塔基城的海岸。
卡塔基王国的国王仔细地倾听尼古莱特讲诉自己亲身经历后,认出了这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尼古莱特有权享受一个公主应有的一切荣誉,她的父亲希望尽快地为她找到一位未婚夫。尼古莱特不愿意呆在宫中,她所想的是再一次远走高飞。她来到了海岸边,把一些草药涂抹在脸上,她的面孔顿时黑得像块木炭,然后她又找到一件大衣,一件衬衣和一副手套,化装成一名江湖艺人又出发了。她乘上了一艘开往法国的海船。
尼古莱特一登上法国的海岸,就开始寻找奥卡森。她翻过一座座高山峻岭,走过一处处大小平原,靠弹琴和歌唱换来面包,最后终于到达了博盖城。她跑到自己原来的主人家,主人像加兰伯爵一样早已离开了人世。不过女主人还是一眼认出了尼古莱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对她表示热烈欢迎。女主人帮她把脸洗得干干净净,又在脸上涂上玛瑙油,让她休息了整整一个星期。第八天,她的脸上原来因涂抹草药而变黑的痕迹褪尽了,现在她的皮肤变得又白又嫩,白里透红,尼古莱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楚楚动人。
年轻的姑娘让人找来奥卡森,他正为失去了心爱的人而难以自持哩。这时,他看到美丽的尼古莱特像仙女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欣喜若狂,跑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第二天,他们就举行了婚礼。婚后,他们一起幸福地生活了很久很久,直到如今,还有不只一首歌曲在流传、赞颂着他们的纯洁的爱情。
从前有个国家叫吉达。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有一颗特别大的犬牙,因此人们称他犬牙王。他很年轻,还不懂得怎样治理国家。他一贯随心所欲,从来不听取谋臣的意见。
全吉达的人都对犬牙王不满。每天都有人因对国王不恭而被捕。犬牙王根本不管他们是否做过坏事就下令折磨他们,把他们关进监牢。
有一阵子,犬牙王特别爱吃菠菜,每天都吃。一天,他发现厨子做的菠菜比以前好吃,于是,他把那位女厨子叫来,问她菠菜里面放了什么。他是个性情粗暴的人,高兴的时候说话也很生硬。
女厨子起初吓得不敢回答,犬牙王拔出剑威慑她说:“你不说就杀了你。”
女厨子胆怯地说:“国王陛下,请原谅我。我今天切菠菜时不小心弄破了手指……”
“后来怎么样? ”犬牙王不耐烦地打断她。
“我手指上流出的血滴到了菠菜里,”她说,“当时我很匆忙,没来得及把菠菜再洗一遍。”
“嗯,难怪菠菜这么好吃。”犬牙王满意地说。厨子退下后,他得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第二天,犬牙王在谒见大厅里坐下。他的所有大臣,包括他的四个谋臣,还有他的文武官员都在座。犬牙王把他的总管叫来吩咐道:“从今天起,每天处死一个犯人。”
总管吓得浑身颤抖,他俯身跪倒在宝座前,战战兢兢地说:“陛下,我可以问问每天处死一个犯人的目的吗?”
“用不着问,”犬牙王威严地说,“每天杀一个犯人,把他的血交给厨子,她知道怎么做。现在你可以走了。”
总管只好起身,去执行国王的命令。这时,四位谋臣拦住了他。“稍等一会儿, 他们说,“别忙着去杀人,有的犯人可能是完全无罪的。残杀无辜可是有罪的呀。”
“可这是国王的命令啊。”总管说。
“我们知道。”谋臣说,“可你不能昧着良心去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呀。”
“放肆!”犬牙王怒吼道。
“可是陛下,您是一国之主,万民之王,您怎能随心所欲,干那种祸国殃民的事情呢?”
“住嘴!”犬牙王叫道。随后,他转向总管,厉声说道:“马上去执行我的命令。”
总管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那厨子吓得更厉害,她每天老老实实给犬牙王准备一盘搀有人血的菠菜,不敢有半点差错。
从那天起,犬牙王变得越来越残暴。他任意胡作非为。人民越来越不满,可他们不敢起来反抗国王。四个谋臣也从王宫逃走了。整个王国充满了恐怖和憎恨。
犬牙王的所作所为传到了大山里的勇士坎帕的耳朵里。坎帕此时已经练就一身好本领,能把自己变成任何东西。他决心去教训教训犬牙王。他下山进了城,逢人便说犬牙王如何残暴,如何邪恶。他不论走到哪儿,都要把犬牙王大骂一通。终于,犬牙王被激怒了。他下令逮捕了坎帕。坎帕被带到犬牙王那儿,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敢反对我的人了!”犬牙王说,“你是什么人,竟敢到处散布谣言,说我坏话?”
“我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坎帕理直气壮地说,“你是个混蛋,不配做国王。我要用最大的声音不断重复这句话。”
犬牙王听了这些话气得发疯。他抽出宝剑要杀坎帕,但他又改变了主意。“不,我不愿碰像你这样的脏货。”他把剑递给一个武士,命令道:“用这把剑杀死他,别让他再多活一分钟。杀死他,杀死他!”
“喂,”坎帕说,“你知道,不经过审讯,不传证人就杀掉一个人,是不公正的。”
坎帕听了这些不恭敬的话更是气上加气。“你竟敢对我这么说话!”他咆哮起来。他又把剑取回来,说:“好吧,现在我要亲自砍下你的头。祷告吧,你以后再也没法说你的国王的坏话了。”
坎帕讥讽地大笑起来。“陛下,”他说,“你一定不会杀一个两手被捆住的人。即使像你这样邪恶的国王,也不会是那种懦夫吧。”
“好吧.”犬牙王说,“我先给你松绑,再砍你的头。 说着他砍断了绑坎帕双手的绳子。
“谢谢你,陛下。” 坎帕大声道,“现在你快来喝我的血吧!”
犬牙王气极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的脸像血一样红,嘴唇直发抖。他向坎帕砍了一剑,可坎帕闪开了。他又连续砍了好几剑,还是砍不着坎帕。
犬牙王命令全体武士围杀坎帕。他们做好进攻准备。就在他们要把坎帕砍倒之际,他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句。
一眨眼功夫,勇士坎帕变成了一只大老虎。
“杀死它!杀死这只虎!”犬牙王叫道。可是武士们都吓呆了。
“杀死老虎! 犬牙王又叫道。”
老虎比犬牙王吼叫的声音还要大,武士更害怕了。他们突然飞跑起来,逃出宫去。
“不许跑!”犬牙王喊道,“给我回来!”
可是,没有一个武士留下来保护犬牙王。犬牙王也害怕了。 虎慢慢向他逼去。
“救命啊!救命!”犬牙王声嘶力竭地喊着,转身向宫殿门外逃出。
老虎在犬牙王后面紧追不舍。犬牙王的谋臣听说这场暴动,也跑来加入追赶暴君的行列。犬牙王跑啊跑啊,他穿过城市、村庄,跑入莽林之中,此后再也没人见到过他。
大结局 续刚果神话 “残废了” ,本作品共有七小节 《天 眼-刚果》是第一小节。
一个身材高大,浑身晒得黝黑,手拿一根拐杖的陌生人来到穆波泰家门前,他举起手敲了敲门。
“你是谁?”开门的是基托科,她未跟随女人们去森林,穆波泰留下她看门。
“我是梅佐,穆波泰的好朋友。”陌生人回答。
“你说谎,梅佐早死了。”
“你们希望梅佐早死了,可他一直活在穆波泰的心中。”
“我不相信。我丈夫不在家,我不能接待你。你快去吧!”基托科说着就要关门。
陌生人伸手一挡: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背叛了你的丈夫?你为什么偷走了穆波泰的宝石?”
陌生人一连串的发问,吓得基托科浑身不身不自在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她竭力争辩:
“我没有背叛我的丈夫,我也没有拿他的宝石。”
陌生人冷笑了一声,用拐杖捣捣她怀中圆滚滚的东西说:“这是什么?”
基托科无话可说,只好把宝石拿出来交给陌生人,刚才还是暗灰色的宝石,一到了陌生人手中立即发出闪闪的光亮。基托科这才相信陌生人真正是梅佐,她哀求说:“请你千万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梅佐拿到了宝石,把拐杖一丢,拐杖立即变成了一匹白马,他跨上白马向森林中飞跑而去。
穆波泰已从树上下来,他拄着一根树枝艰难地一步一跛地挪动着身子。
梅佐远远地看见了穆波泰,他真想立刻上去拥抱他。但他又想,离开了这么多年,不知穆波泰的心有没有变?他收了白马,又变成了一个异乡人,拄着拐杖来到穆波泰跟前和他攀谈起来,他们谈得很投机。
“你说你有一个好朋友,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他叫梅佐,村里人把他害了。失去了梅佐,我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只有梅佐真心爱我。”
“梅佐死了? ”
“不,他永远活在我心里!”
“你们真的很要好?”
“是的,我们就像一个人。”
“你们为什么这样要好?”
“因为我们俩都是孤儿。”
“你和梅佐不管什么都共同享受,是么?”
“是的。”
“你们同睡一张席。”
“是的。”
“你们第一次见面就分吃了一只老鼠。”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穆波泰对异乡人的问话愈来愈感到奇怪。
“我知道的东西还我多呢。他还给了你一块宝石,你常带在身边……”
“啊,既然知道这么多只有梅佐和我才知道的事,那你一定知道梅佐的下落。请快告诉我,梅佐在哪里?”
穆波泰紧紧抓住异乡人的手。迫切地问着。
“我就是梅佐呀! 梅佐恢复了原来面貌,看着他的朋友说。”
穆波泰的泪水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真的是你吗,梅佐?快来拥抱我。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快告诉我,这些年你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来看我?”
梅佐告诉他,是村长在夜里趁他睡着时,派人把他捆起来,送到很远的地方,当奴隶卖了。“那里的人很苦,需要我,我就在那儿待了一段时间。”
“一切都会过去,穆波泰!你马上就会恢复健康的。”梅佐说着拿出了宝石,在他的伤口上放了放,伤口立即愈合。穆波泰高兴地用劲一跳。伤腿健康如初,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力气。穆波泰欢喜得连声说道:“谢谢你,梅佐,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的宝石真灵。” 他解开围腰布说:“瞧!这是你送给我的那颗宝石,我曾不止一次地拿它治伤口,可一点用处也没有。”
“在你围腰里的不过是一块普通的鹅卵石罢了,快丢掉它吧!”
“它可是你送给我的星呀,我一天也未离开过它,一直好好地保存在围腰里。 穆波泰不解地说。”
“你上当了,朋友。基托科早偷走你的宝石,换上这块鹅卵石。不过我已把它收回来了。喏,这才是原来的宝石呢。现在,物归原主吧!” 说罢,梅佐把宝石放在穆波泰中,宝石闪着耀眼的光辉。
“怪不得大象踩伤了我的腿!原来护身符没有了。这个坏良心的女人,她背叛了我。我一定要狠狠惩罚她,我要挖下她的眼睛!”
不料他的活刚落音,刚才还是闪闪发亮的宝石立即失去了光泽,并从他的手上掉下,砸伤了他的腿。穆波泰惨叫了一声又成了残废。穆波泰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大声喊叫梅佐,可听不到梅佐的回答。他痛苦极了,怪自己的命不好,刚才还在幸福的顶峰,一下子又落入到痛若的深渊。
“梅佐,梅佐,快来救救我吧!”他还在不停地喊。”
梅佐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亲切地说:“不要慌,朋友。请好好地听我说,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太阳升起的地方来的。那儿一切非常美好,人人平等,互敬互爱,没有谁虐待谁。没有谁去干丧失良心的事。那儿的人吃了一点亏也就算了,从来不报复。 梅佐停了停又:“穆波泰,我知道你这些天来吃了不少”苦头。但你不应该以恶报恶呀。不错,基托科是害了你,但她是个胆小的女人,是经别人挑唆才干的。如果你去报复她,就会给她带来不幸。同时,你还要同情所有处境困苦的人,去帮助他们。你如果能做到这些,宝石就会发光,永远成为保护你的吉祥之物。因为你保有一颗善良的心。”
穆波泰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错了,他不应该想着那样残酷地去对待基托科,就点了点头。
梅佐拾起了宝石放在穆波泰的手里说:“站起来吧,你的腿好了。因为你已听懂了我的话。”
穆波泰站起来了,真是奇迹!手中的宝石又放出耀眼的光芒。一切都像做梦做的。可又都是现实。
“啊,我懂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 穆波泰看着梅佐恍然大悟似地说。“我一定照你说的去做,可你真的是梅佐吗?”
“随你怎么说吧,穆波泰。你叫我梅佐也行,因为你一直这么叫我。实际我是天上的一颗星,人们叫我穆托托。不过穆托托和梅佐是一回事,因为星星就是天空的眼睛。”
“你是星星,是天空的眼睛? 穆波泰惊喜地问。”
从前,在著名的诺夫哥罗德城里住着一位小提琴家,名叫萨德戈,他是整个大俄罗斯最优秀的小提琴手。所有的商贾巨富和特权贵族在举行节日庆祝活动时都要邀请他,因为萨德戈的小提琴和他的歌曲能使他们得到娱乐和消遣。
但是,有一天,萨德戈没有被邀请,商贾们似乎把他忘记了。萨德戈来到伊尔门湖边,他坐在一块白石头上,从早到晚拉了一整天小提琴。夜幕降临时,波浪开始在湖面翻滚,浪花堆积在沙滩上,舔着萨德戈的脚面,小提琴家不胜惊愕,快步如飞地回到家中。
第二天,没有一个贵族邀请他。萨德戈又返回湖边,拉了很长时间的小提琴,从日出拉到日落。像前一天一样,湖面浪涛翻滚,浪花溅到了萨德戈的小腿上。惊愕之余,他又快步如飞地跑回诺夫哥罗德城。第三天,他还是没有受到邀请。他又能做什么呢?他重新来到湖边,一直拉到晚上。当夜幕降临时,湖面上又扬起了波浪,浪花打到了萨德戈的膝上。然而,这一次,他却鼓足勇气,继续呆在那里拉他的小提琴。突然水王从湖底露出了水面,他用洪亮的声音对萨德戈说:
“萨德戈,谢谢你在我们举行庆典时为我们演奏。我会证明我对你的谢意的。你回到诺夫哥罗城去吧,静静地等到明天,富商们会邀请你的,他们想像以往一样炫耀自己。你也一样,也可以显示自己,告诉他们你在湖里看到了金鳍鱼。然后,你还可以同他们打赌,说你能抓到金鳍鱼,你只要编好一副渔网,三次将网撒进湖里就行了。这样,你打赌一定能赢,并且会成为诺夫哥罗德一名富有的商人。”
一切果然不出水王的预料。萨德戈成了诺夫哥罗德城一位富商。他用白色的石块修建了一所房子,还娶了一位年轻姑娘为妻。一天,他邀请了所有诺夫哥罗德城的巨商,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人们大吃大喝,接着,商人们自然开始吹牛,卖弄自己。萨德戈于是对他们说:
“只有那些白痴才吹嘘自己已经拥有多少财富。而我,有什么好夸口的呢?我拥有多么多金银财富,我可以买下诺夫哥罗德 城所有的商品。”
商人们立即同他打赌,说他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谁输了就得付三万卢布。
萨德戈开始购买诺夫哥罗德城里的商品。第一天,他买了一整天的东西,第二天和第三天同样如此。但是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各种各样的商品却从基辅及其他大城市源源而至。萨德戈这时明白,他必须买完整个俄罗斯的商品才能赌赢。其实,这岂只是一个俄罗斯,他必须买下世界。于是,他自言自语地说:“这些商品我永远也买不完。看来我宁可付三万卢布,也不能倾家荡产! ”
这就是他干的蠢事。他付钱建造了三十艘黑船,来装运这些东西。船只沿着江河航行,驶向大海。在蓝色的大海上,他们航行了三天。第三天过后,海上掀起了滔天巨浪,摇撼着他的海船,狂风撕破了船帆,海船再也不能前进了。萨德戈于是对水手们说:
“亲爱的勇敢的伙伴们,我们必须给海王献上贡品,才有活路。快从船上扔一箱金子给他吧。”
箱子沉入了海底,但是大海还是没有平静,强劲的海风虽然鼓起了船帆,而海船却像抛了锚一样在原地不动。萨德戈又命令水手们向大海扔一箱银子,大海依然没有平静,海船还是像被揽绳系住了一样。于是,萨德戈又下令向大海再投下一箱珍珠,然而,狂风虽然刮个不停,海船就是一动不动。
萨德戈思考了许久,然后对他们说:
“我们真不走运。海王既不要金银,也不要珍珠。他要的是我们中间的某一个人。现在大家每人折一根柳枝丢进海里,我丢下一根金枝,谁丢的东西沉到海里,谁就得跳入大海。”
水手们遵照他的吩咐,将他们手上拿的柳枝丢进海里,但它们全都浮在海面上,只有他的小金枝沉入了海中。
“我们又搞错了。” 萨德戈说,“现在大家每人都拿一根金枝丢进海里,我来丢一根橡树枝。 ”
然而,那些小金枝都浮在海面上,只有橡树枝立即沉入了海底。
萨德戈于是又对他们说:
“这一次大概又搞错了。现在每人拿一根橡树枝丢进海里,我扔一根杨树枝。”
水手们又照他的话做了。这时,水手们丢下的树枝全都浮在水面上,惟独萨德戈的杨树枝沉入了水中。
“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 萨德戈承认说,“我输了。” 于是,他写好了遗嘱,向众水手告别。他拿起自己的小提琴,命令水手们将一块宽大的橡树木板放入海中。萨德戈刚一坐到这块木板上,海船顿时便像风一样疾驶而去。萨德戈独自在波浪中颠簸,不一会儿,他就昏昏欲睡,因为他已经精疲力尽了。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海底,停在一座白色石头城堡门前。他走进城门,来到一个明亮的大厅里,看到海王坐在他的宝座上。海王问候过萨德戈后对他说:
“你不情愿献上贡品,这也好,你本人倒送上门来了。我听说你有把槭树小提琴,琴拉得很不错,你给我拉几首曲子怎么样?”
萨德戈这时又能怎么办呢?他把小提琴调好音,就拉了起来。第一段乐曲刚刚开始,海王就站起身,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他一跳舞不要紧,海面上却涌起了巨大的波浪,将好几艘船掀翻了。。
突然,有人在萨德戈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转过身一看,原来是一位老者。
“够了,够了,我的小提琴家,现在再不能拉了!你让所有海上的人都面临着灾祸哩。”
“我不是一时高兴才玩小提琴,这是海王命令我拉的。” 萨德戈回答。
头发灰白的老人这时建议他说:
“你把琴弦和琴键都折断,然后去对海王说小提琴再不能拉了。他无法勉强你,由于你为他演出,他还要酬谢你,让你在美 人鱼中挑选一位作妻子。前面的三百名你不要挑,中间的三百名也不能挑,你应该挑选后三百名中的最后一名。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就是千万不能拥抱她,否则,最倒霉的事就会降临到你的头上。”
萨德戈听从了他的劝告,事情的确像老者所预料的那样。美人鱼排着整齐的队列向萨德戈走来。她们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三百名美人鱼走过去后,接着又来了三百名,萨德戈只对她们看了看,但一个也没挑选。最后三百名美人鱼出现了,萨德戈让前面的走了过去,只把最后一名留了下来,她是九百名美人鱼中最漂亮的一个。他拉着她的手喊道:
“我挑选的是这一个!”
“你很有眼力,” 海王对他说,“你挑选的是特切洛娃,她是所有美人鱼中最漂亮的。”
人们于是为他准备了盛大的庆祝宴会和非常阔绰的婚礼。萨德戈不止一次地拥抱了他的妻子。婚礼当晚,当他们并肩躺到床上后,新郎立即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昏睡之中。
第二天一早,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诺夫哥罗德城。他看到自己面前是宽阔的沃尔霍夫河,禁不住高兴得叫喊起来。这时一排黑色的大船正从河中驶过。他认出了这些就是自己的船只。
水手们一个个惊奇地望着他,因为大家都以为他早已葬身大海。他们曾为他哭泣,而现在却看到他站在河岸边一座小山丘上。他们将船上装满金银和珍珠的箱子全部卸了下来,萨德戈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为诺夫哥罗德城全城居民举行了盛大的宴会。然后又继续去世界各地漫游。但是,他再也不做海上航行。他成了美丽的诺夫哥罗德城最幸福的人。
根据另外一个古老的传说,富士山是一夜之内长出来的。据说很久以前,在骏河地方的荒芜的平原上住着一个樵夫和他的妻子和孩子。有一天夜里,当樵夫正在入睡的时候,他听见一个比雷还响的可怕的声音从地底下传出来。樵夫以为他和他家里的人将被地震所毁灭,便急急地带了他的孩子们走出他们的茅屋来。 这时他看见一个十分奇异的景像:在原来的荒芜的平原上矗立着一座高山,山顶吐着火焰和浓烟。这山是从地底下长出来的。人们说,像这样的一个灵山,山上必然会有长生不老之药。
富士山的名声传到了中国,被一个中国皇帝知道了。这皇帝相信,这样一个在一夜之间长出来的灵山,一定会产生长生不老药。于是他带了好些漂亮的童男童女,渡海到日本去寻求这长生不老药。海上风浪很大,皇帝的帆船颠簸得很厉害,有如风中飞舞的花瓣一样。但是最后,风浪平息了,皇帝和他手下的人看到远处陆地上有富士山的光辉的轮廓。帆船入港靠岸后,皇帝把随着他来的人编成一个队伍,由皇帝带领着,慢慢地爬上山去。这队伍走了个钟头,穿金袍的皇帝一直走在前面。到后来他们听不见海的声音了,许多脚踏在雪上走,在寂静的山中发出柔和的声音。到他们快要到达山顶时,那老皇帝快乐地向前跑,因为他想先喝这长生不老药。结果的确是他第一个喝了长生不老药。但是当其他的人上来时,他们发现他们的皇帝仰躺在那里地上,脸上带着微笑。他 确是得到 “永生” 了,但 是这 “永生” 是 通过“死” 的方式得到的。
巴比伦与埃及一样是世界上文明起源最早的国家之一,它位于西亚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又称“两河流域”之间。古希腊人把两河流域叫做美索不达米亚,因而巴比伦文明又称美索不达米亚文明。
世界上文明起源较早的国家都位于大河附近,那里水源充足,土壤肥沃,便于耕作、生活,人类便选择了这样的地带定居。美索不达米亚正处于这样的地带。但与埃及不同,这里民族众多,互相侵扰,是中亚民族互相争夺的地盘,因而这里常是民族杂居,各族互相交流,互相影响,尤其是苏美尔人、闪米特人、印欧人(赫梯人)、胡里人四大种族文化曾在这里相继建立起自己的文明,使这一地区不仅显现出繁荣的城市,完善的政治体制,还表现了多民族文化的特点。公元前 4000 年左右,从东部迁来的苏美尔人成为了这里的主要居民,到约公元前 3000 年,他们不仅定居于此,还创造了象形文字,建立了大型的城市,并发明了灌溉技术。但苏美尔人并没有建立起长久的统一国家,在他们住扎期间曾经历过二次外族入侵,一次是阿卡德人建立的阿卡德王国,另一次是闪族一支阿摩利人建立的巴比伦王国,称巴比伦第一王朝。他们以南部巴比伦城为首都,到第六代国王汉漠拉比统治时(公元前 1792~1750 年),他统一两河流域南北,建立起强大的中央集权国家,使巴比伦王国成为政治繁荣、经济发达,文化昌盛的著名王国,巴比伦城也成为世界商业文化的中心。后来由于外族入侵,巴比伦王国逐渐衰落。公元前十世纪,闪族的另一支亚述人崛起,建立亚述帝国,他们不断扩张,终于征服了巴比伦及其它国家。在公元前七世纪时,闪族的迦勒底人又攻占要城尼尼微,建立新巴比伦王国,公元前 538 年,波斯王居鲁士征服迦勒底人,巴比伦王国最终覆灭,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以此告终。
在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由于政治的不稳定,民族混杂,各民族又相继占领这块地盘,使得该地区的文化也呈现出既各有特色又相互融合的形式,它基本经历了原始文化、苏美尔—阿卡德文化、巴化伦文化、亚述和迦勒底文化四个时期。
原始文化起源于北方,但南方的苏美尔文化发展迅速,很快就超过北方。苏美尔人发明文字,建立城市,兴修水利,成为两河流域文明的先驱。尽管两河流域不断遭到外族的入侵,但苏美尔文化传统始终都没有被中断过。苏美尔—阿卡德文化是两河流域文化的基础。这一时期不仅有了统一的王国,还建立了最早的奴隶制国家。在文化上苏美尔—阿卡德人在象形文字基础上创造了楔形文字,当时他们用芦苇管和小木棒在自制的泥板上刻下一些符号表示语意,刻出来的符号象一些楔子,故称楔形文字,它是最早的线形文字。苏美尔人还创办了学校,编纂了字典和药典,制定了法典,这表明两河流域的文明有了新的进展,它为后来巴比伦文化的繁荣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巴比伦文化是两河流域文明的黄金时代,它基本上承袭了苏美尔—阿卡德文化,同时创造出了更加烂灿的文化艺术。在汉漠拉比统治时期,国家不仅政治繁荣,达到发展的顶峰,出现了著名的汉漠拉比法典,而且文化丰富多彩,文学、宗教、科学等都十分昌盛,巴比伦文化是两河流域文化的代表。
亚述文化多继承巴比伦文化,他们最大的成就便是保存下了许多重要的两河流域文化古迹和史料,他们还是西亚文明的传播使者,我们现知两河流域的神话传说史料都是经亚述人传播和保存下来的。迦勒底文化是一种集合的文化,它融合了苏美尔、亚述和巴比伦的文化因素,又创造了更新的艺术成就,在这时期,新巴比伦建起了宏伟的神庙,修造了著名的七大奇观之一的“空中花园”和杰出的“摩天塔楼”。
上述四个时期的文化在古代可谓灿烂夺目,各领风骚,它不仅是西亚人民的骄傲,也为世界人民留下了宝贵的文化财富。由于两河流域的中心基本围绕着巴比伦王国的都市巴比伦城,而巴比伦王国又是两河流域文明最强盛的时期,因而在介绍该地区文明或文化时,人们习惯用巴比伦文明或文化来作为总称,因此在谈论两河流域神话传说时,我们也以巴比伦的神话传说作概括,它实际按上述不同的文化分期,包括了苏美尔、巴比伦和亚述几个主要时期的神话传说,反映了苏美尔人和闪米特人的神话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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