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多舛 [1]
跛了一足的莲儿,往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没有找婆家,这在那个年代,可是少见的‘罕闻’哪。
莲儿也有过十六七八岁的时候,好事的媒婆也都不止一次地上门为其提过亲,怎奈都是‘相机行事’,所提的男方不是上了年纪穷得娶不起媳妇的老王老五骗子,就是死了妻子的外加一窝孩子的鳏夫。忠实巴交的其母刘氏,生怕得罪人地并不马上拒绝人家,推说终身大事一定要问过闺女(daughter)才好决定。闺女知道了此事后,是如何与母亲商量的,外人无从知晓,第二天一早,刘氏便会在亲戚的陪同下,惴惴不安的前往媒人家拒绝此事。
说起莲儿俩母女,并不是靠山村坐地户。而是十年前,刘氏带了才十五岁的莲儿,投奔远房亲戚来到此地,亲戚因为是无儿无女的老孤母俩,母女俩才可以一向借住在其家的西厢房内。做为乡下人,却没有土地,日子艰巨是可想而知的,幸亏母女二人够勤快,把村上几户有钱的大户人家的针线活都揽了过来,一日三餐也总算可以饱了两顿 。两年以后,众人逐步发现,莲儿不但针线活利索,还绣得一手好格式,因此收入自然增加了,三餐温饱自不必再担忧。母女俩为人郑重驯良,又爱帮助人,人缘非常的好,大家也从不把莲儿当成怪物似的看待,而且与其友善相处。就这样春去冬来,一晃十年已往了 。眼看人家的闺女都已陆陆续续的出了阁,有了子女,而莲儿已经二十五岁了还落单在家,怎不叫刘氏忧心。没有旁人在时,总免不了叨咕上几句∶人家的闺女比你小都当上娘了,你却还守在家里,有一日我死了眼睛都闭不上啊!听罢此言,莲儿不由气得杏眼圆睁∶稳稳当当过现在的日子你还觉得苦是吧?难道把我嫁给个穷光蛋、让我也早早的变成个小老太太似的你就不忧心了吗! 刘氏不忍心反驳闺女,况且莲儿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时语塞。莲儿见母亲软弱唯诺的样子,不由也心软了∶既然嫁不嫁都没有好日子过,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的好,等不到苦尽甘来的那一天,我才死都不瞑目哪……
刘氏知道闺女所指何事, 想想自己这个当娘的,二十年来并没能给闺女几天好日子过,也真是心酸,不禁滴下泪来……
说起莲儿,并不是出生在普通小户人家的孩子。其父王鑫,本是山河乡人氏,是王家的独子,家有良田百垧,房屋数十间,长工、长工、女佣不计其数 。王父早亡,寡母凭着精明强干,把若大的一分家业操持的愈发得兴旺起来。在王鑫十八岁那年,王母做主,娶了大儿子四岁的娘家侄女做媳妇,一晃十五年已往了,王家还没有添丁进口,这下王老太太可急了。眼看自己年已老迈,不知道另有多少日子好活,儿子这辈上若真绝户了,她将来可有何面目去见早亡的丈夫、及王家的列祖列宗 。最终,王母不顾小王氏哭死哭活的闹,又做主给儿子娶回了二房,她便是之后莲儿的母亲。十个月后,刘氏顺利地生下一个康健漂亮的闺女,这下可把王家母子乐坏了,虽然并不是一举得男,但来日方长,相信刘氏有生出男孩的那一天的,便给闺女取名莲儿,意思是'连'出儿子。王氏把这所有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却又无计可施。生气之余,只有恨自己的肚子太不争气,想这婚后十几年来,虽也妊娠多次,可就是没生出一个在世的孩子来。现在已年近四十,她晓畅自己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于是便暗暗的打起了鬼念头,表面上,也一反常态的装起了贤良人。王母只盼着人丁兴旺,见侄女如此识大体,当然乐开了花,刘氏虽不知道其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行事更加郑重,倒也相安无事。就在莲儿两岁那年,王母大病了一年,险些送命,刘氏日夜陪侍在左右,几天过后,因为疲惫镇静的缘故,已经怀了四个月并已成型的男胎生生小产了。事后老太太知道了此事,哭得险些昏死已往∶我这个该死不死的,王家的长孙生生被我克死了,这可让我有何面目去见王家的列祖列宗啊!......
一旁的王氏见时机已到,先安慰了婆婆一番,然后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自己的打算,想那老太太想孙子都快想疯了,听了这种念头,哪能不乐∶既这么着,我就不信还抱不上孙子,也难得你有这个心胸……原来王氏的念头就是把穷妹妹的闺女迎进门来,给丈夫收做三房。这三年来她冷眼旁观,丈夫与刘氏的感情日渐深厚,再加个聪明可人的莲儿,三口人在一路时其乐融融的场面,叫王氏看了真是又羡又恨,羡恨之余不免又为自己的地位担忧起来。于是决定早晚把呆板的外甥女弄来,她那颟顸的身材,一定是个好生养的,至于今后生出几个小子来、得不得宠,,她都不放在心上,她只要能把握在她头上、自己不失势就好。垂死的王母哪能看穿她的心思,还只当她是美意,一心为夫家着想,激动之余,便把一大串当家的钥匙交到了王氏手上∶这么大的一分家业,将来由你操持,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那王氏见此情景,心中虽喜,表面功夫还得做,便假薏谢绝,老太太清楚自己晚上脱了衣裳睡下,早上是否另有命再起来,所以念头已定。
王氏窃喜不费吹灰之力就已大权在握,接下来当然要好好显示一番。几天后,又热热闹闹的把外甥女迎进了门。
在新人进门的 头天晚上,刘氏楚楚可怜地依偎在丈夫的身旁,道出了自己的担忧∶大姐此举,表面上像是为王家着想,现实是怕我生了男孩日后得势,也怪我自己不争气,好好怀的小子偏偏又没了……王鑫百般安慰她,反使刘氏更加的珠泪潸然∶我也不敢奢求什么了,只求你日后若见我们娘儿俩受罪,千万别作壁上观就行!王鑫也是身不由己,听完此话百感交集,连连保证说,"你放心吧,她安排她的,以后我反正不进新来的房就是,让她也生不出孩子来,看她们另有什么办法。"软弱的刘氏并没有一丝高兴的意思∶千万别这么做,你不怕,我还怕哪,再有老太太那关也过不去……
时来运转{2}
的确,王鑫是出了名的孝子。十八岁时,虽然满心不乐意与表姐的亲事,但在母亲的压力下,依然乖乖的进了洞房。婚后的日子并不开心,他便一头钻进了书堆之中,王氏受了萧瑟,心中自然忿忿不平,却又无计可施,便仗着是王母的侄女身份,日渐的飞舞跋扈起来。
直到刘氏进门,接着又添了爱女莲儿,王鑫才尝到了幸福是什么滋味,因此又惹来了王氏的妒忌,才引来了此后的节外生枝。果然,王鑫才一连两宿没有去于氏的新房,王氏便告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把儿子好一顿臭骂不说,还捎带上刘氏,说她是不晓事理的贱货,到底不如王氏顾全大局,一点也不为王家着想等等。刘氏好不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才敢哭出声来。王鑫也没能实现他向刘氏许下的保证,在王母的压力下,又乖乖进了于氏的新房。两月后,于氏怀了身孕,王母就在希望与等待中,带着终究没能亲手抱上王家长孙的遗憾,离开了人世。接下来的日子刘氏倒也好过了一阵,因为再没有了王母的管束,
王鑫 可以自由的与刘氏母女聚在一路,整日以逗爱女为趣。无拘无束的莲儿在一天天长大,也愈发的聪明可爱。王氏把这所有看在眼里,更加激起了心头之恨,于是一个更毒的念头在心中升起。半年多过后,于氏果然生下了一个男孩。王氏便象捡到了宝似的,借口于氏愚蠢,她担忧孩子受屈便独揽了已往。然而,任凭王氏组织算尽,老天却偏不帮她,那孩子先天的不足,三天两头闹病,真应了那句俗话∶大毛病不犯、小毛病不断,不是个长寿相,反弄得家人上下手忙脚乱,又是请医,又是煎药。转眼莲儿已经五岁了,那孩子也两岁了,却还口不能言,腿不能立,久医不见成效,王氏眼珠一转,有了念头,吩咐贴身的妻子子∶你上了年纪的人懂得多,出去找个晓畅人好好掐算掐算,看这孩子是否生得时辰不对冲撞了什么,也好趁早破了。那婆子会心,便按着王氏早吩咐好的,找了一个某某赛仙人的铁口掐算了一回。妻子子带返来的结果简直让刘氏做梦也料想不到。只见她坐卧不安地说∶先生、太太,可大事不妙了,我把小少爷的生辰八字往赛仙人眼前一搁,还没说什么呢,他便脱口说出这个小哥的命不济矣。我一听着了急,赶忙求其给好好算算,他便说小少爷有一个大他三岁的姐姐,属龙的,命实在是又独又硬,还说若不趁早想办法,小少爷绝活不过六岁去……愚蠢的于氏护自己儿子心切,第一个哭骂起来∶"小贱人,有本事冲我来呀,害我儿子干什么!"王鑫怎能容忍她如此不堪的辱骂莲儿∶要持续待在这就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聪明的王氏可不会犯这种错误,只见她故做为难之态∶这可如何是好,大宝虽是王家长孙,可也不能因此就把莲儿送人不是……
刘氏预感到了不幸将至,不禁把闺女紧紧搂在怀中。那于氏忘了刚才被怒斥的一幕了,又咒骂说我恨不能整死那小贱人!
只见王鑫真的动了气,'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以后个人的孩子跟个人的娘,各住个的院,让他们姐弟终年不见就是。此事到此为止,我看谁再无是生非。王氏当家,随后由她吩咐∶刘氏你也听到了,今后千万看好啦莲儿,不然王家的长孙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说到最终只见她眼露冷光,刘氏不由一阵胆寒。虽满腹委屈,刘氏也不敢争辩一句,抱起闺女赶忙回到自己的东跨院,对随后赶来安慰的王鑫哭道∶"明明是那孩子先天的不足,她们干吗要如此对莲儿?难道莲儿就不是王家的孩子!"王鑫虽觉有理,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好言安慰∶我知道你委屈,但这样安排对你母女二人未尝不是件好事,从今后少了许多是非,看她们还能生出什么事来。刘氏也觉有理,便一心一意照顾看护起闺女来。
然而俗话说得好,老虎(tiger)有打盹、马有失前蹄之时。这天合该出事,也不知是哪个佣人进出时忘了把院门锁好,刘氏一个不留神,活泼的莲儿如同出笼的小鸟一样跑了出去。莲儿正兴致勃勃地沿着大理石台阶拾级而上,王氏从房内迈步出来,厉声变色道∶怎么不看好啦这个小东西!说着她话到手到——抬手向莲儿抡去。年幼的莲儿不知躲闪,在叫着妈妈的哭声当中,幼小的身体像球一样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来,闻讯赶来的刘氏抱起哇哇大哭的莲儿大惊失色∶莲儿小腿好象断了,快叫人找大夫来呀!底下佣人也有着急的,怎奈王氏不发话,谁又敢动。王氏置若罔闻的依旧发着淫威∶"王家的长孙还没死哪,这就开始嚎丧了,还不快滚!"
胆小的刘氏不敢担冲撞王家长孙的罪名,含屈忍泪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那天直到王鑫返来,才赶忙打发人去请医生,这其间莲儿已经疼得脸都变色了,刘氏无助地只有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王鑫见此情景,痛在了心头。直到莲儿安稳了下来,他才放下心,便决定去找王氏理论,然而王氏早预备好啦,她以大宝又发烧为由,来了个先发制人∶赛仙人果然掐算得不错,经莲儿这么一冲,大宝又病了,我也是个人,又不是长着三头六臂的仙人,刘氏那么个大活人连孩子都看不好,好歹我都不担这个责任……
这下王鑫相信刘氏先前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了,出于为莲儿着想,和刘氏商量,依然带闺女回娘野生伤的好,起初刘氏并不赞成,说哥哥虽好,可嫂嫂太势利,王鑫又说大不了多给她些大洋,刘氏才勉强答应。谁知刘氏带闺女这一走,竟再也回不了王家门了……
这一天莲儿母女正在屋里做针线活儿,邻居家的小咪子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叫∶刘妈,有人找你们哪,我把他们领来了,就在前面哪。刘氏一边说谁来了呀,一边慢吞吞的下了炕,这时有几个人已来到了房门口,为首的一位上了年纪的绅士,虽衣着华丽,却已头发斑白。刘氏见了先是一愣,随后说了一句"是你"便再也出不了声了,还险些晕倒。
截后余生[3]
莲儿见状,赶忙一跛一跛地上前扶住。
来人把母女二人仔细的打量一遍,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走到母女跟前,话没出口,老泪先流了出来∶她就是莲儿吧?我可怜的孩子!莲儿从母亲摇头答是的苦楚表情,及来人的问话态度,已经猜出他是谁了,但却佯作不知的脆生生的问∶您为何如此伤心哪老人家,您是谁?是我们的亲戚吗__可我从来都没见过您!莲儿一连串的问号,更加使老人伤心∶我是你爹呀莲儿,你真的记不得了,你小的时候,我是那么疼爱你、把你当成为心头肉一样……莲儿强忍泪水,转脸望向母亲,刘氏虽点摇头,却又说道∶是'爹'不假,可你早就不要我们娘儿俩了,还来这干吗。
听完此话,王鑫连连叫冤,并讲出了事儿的经过∶那年把你母女送去娘家我又独自回到家过后,便因大宝的病一向不好,而没常去看你们。一个月过后,我决定去接你们回家,可到了那一看,哪儿另有你母女的踪影,在我再三的催问下,莲儿舅妈才说你被一个有钱人娶做正妻去了,还劝我说你既已有了儿子,就发发善心放过你们吧,事先我信已为真,为此还大病了一场哪。刘氏听到这生气难平∶我明明是被一纸休书休了的,我自己的嫂嫂都害我……
王鑫并不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也怪我当初没想那么多,轻信了她们,害你母女受这么多年的苦,直到最近王氏才跟我承认了这所有,原来当年是她冒充我写了一纸休书,并为此还给了莲儿舅妈一大笔遮口费哪。王氏坦白完这所有,答应我可以把你母女找到并接回家去了,还保证说,她今后一定会善待你们。"俗话说的好,父女哪有隔日的仇,"莲儿其实早就盼着父亲(father)能够来接她们哪,可话听到这,顿时晓畅了什么∶爹,大妈她一定是碰到什么减缓不了的难题了吧?不然怎会发慈悲让我们母女回去!这样的话从莲儿口中说出来,让王鑫仿佛又看到了闺女小时侯聪明聪明的模样,不禁又爱又怜,说长寿的大宝并没有活过十岁去,于氏之后也没再生出一男半女来,加上王氏对她并不好,她就疯了。我这支王家没了后继之人,按祖上的端正,资产将来得由旁支的子侄承当……
莲儿这下什么都晓畅了,不由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活了多半辈子的刘氏听了这话也硬气了起来∶她对自己的外甥女尚且如此,所以我宁愿在这过苦日子,也决不回去再受她的欺辱,你走吧。王鑫一时为了难,看一看闺女的态度并不和刘氏一样,忙投去求助的目光,莲儿会心的回了个眼色,然后对母亲说∶"回,干吗不回,那里有咱们的家,咱就该拿回属于咱们的一切才对,也才对的起咱这些年所受的苦。"莲儿的话, 反勾起刘氏心中伤心得往事,哭诉道∶想当年,我们待在莲儿舅妈家轻易吗,开始时她还好吃好喝笑脸相待,一个月后,莲儿可以一跛一跛的下地走了,我便开始盼着你去接我们娘儿俩回家,可谁知我盼来盼去,最终盼到的却是一纸休书……嫂嫂立时翻了脸,把我当成为佣人一样不说,对莲儿也是时不时的张口就骂,抬手就打。我心疼的上前护住,她便连我一块骂,我气急了,也回了她几句说,这几年来,黄金白银也给过哥嫂不少,嫂嫂为何一点也不念骨肉情分?对莲儿好一点!敦厚的哥哥看不已往了,上去打了她一巴掌,这下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哭骂∶我好吃好喝的恭敬着大小两个姑奶奶,到头来跟我翻起小肠来了不说,这还打上我了,这日子我是没法过了……
见此情景,我知道再难待下去了,就带上莲儿开始到处漂泊,直到之后才在这落下脚。只可怜莲儿,年纪轻轻就要为了挣口饭吃和我一样给人家做活,另有小的时候到底没能把腿伤养好,直落得现在一跛一跛的残疾。王鑫听完妻女的遭遇,不禁又老泪纵横,拉住莲儿的手颤声说,都是爹不好,在你最受苦的时候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一定很恨爹吧?莲儿望着已经陌生了的爹爹,心中虽百感交集,但依然使劲的摇摇头∶爹欠我和妈太多,我宁愿要爹好好的补偿我们,我也不要恨爹……一番话说得王鑫又想哭又想笑,然后转向刘氏说就算为了闺女,你也把已往忘了吧,跟我回家去 。
接下来,莲儿家的小屋一会儿热闹了起来。左邻右舍与其相处不错的,都前来表示祝贺,并把自家积攒的鸡蛋呀、腊肉啦、白面什么的都纷纷拿了来,以示心意。王鑫也赶忙派家人赶着自家的大马车去集上,买回各色物品回敬给众人,然后对收留两母女的老两口千恩万谢,并留下二百大洋作为谢礼。当晚,王鑫吩咐家人预备了几桌丰盛的酒菜招待众人,然后与刘氏歇息在东厢房内。一晚无话,第二天一早,母女便跟随王鑫坐上了自家华丽的大马车,在众人的簇拥下,风风光光的离开了靠山村。一路之上,刘氏愁眉不展,她依旧在为不知是喜是忧的今后日子担忧着。莲儿却不像她那样,与父亲有说有笑,闲聊之中就已把家中的状况了解了一个大概,因为实在不愿意看到母亲持续局外人似的神情,便安慰道∶妈妈回到家后什么也不用管,只管享福就是, 我想大妈也会从此善待你的,因为她毕竟已经老了,就算当年再厉害也是上了岁数的老泥鳅,还能翻几天的浪。一番话说得夫妻二人'噗嗤'笑出了声,王鑫拉起莲儿的手无限爱怜地抚摩着∶我闺女心胸、机警都像个男孩子,只可惜,偏偏是个闺女身……
步步为营[4]
父亲不经意的一句话,让莲儿又想到一个问题,红着脸问∶爹,闺女一回到家,是不是马上就要给找婆家了?见父亲摇头说是,莲儿若有所思∶我想大妈也一定有了人选了吧?见父亲依旧摇头,并说男方是王氏的娘家侄子,比莲儿还小五岁哪。莲儿紧接着又问把闺女嫁给他爹您赞成吗?一句话问的王鑫左右为难∶那小子年纪不大,吃喝嫖赌抽却无所不为,我当然不愿把宝贝闺女给他,可话说返来,你那两个堂哥堂弟又一向对咱家的产业虎视耽耽的,所以爹一时还没想出什么好法子……莲儿什么都晓畅了,王家若大的一分家业,王氏除了乐意把这所有奉送给娘家,其他人怎么算计都是痴心妄想的。莲儿正在沉思,刘氏一听又泄气了∶原来她早就设好啦圈套,就等着咱们回去钻哪,这家咱不能回了!一边王鑫又急坏了∶眼看家门已近,你又变卦了,事儿不是还没最终定准哪吗。刘氏自有自己的道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为我们母女做主过?最终还不是都她说了算!王鑫心里有愧,一时语塞,幸亏有莲儿站在他这头∶已经已往的事了,就别再提了,这一次却一定要听爹的,大不了,到时再决定何去何从也未为晚矣……
刘氏见闺女如此,只得不再保持己见,王鑫不禁赞许地冲闺女一竖大拇指∶“有见地!”
快要午时,马车才在自家的院门前停下 。刘氏、莲儿,母女二人站在阔气的院门前,仔细打量着院套院的豪宅,想想她们却曾经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困苦生活,不禁百感交集,酸甜苦辣一路涌上心头。王鑫一边一个挽起妻女,连连催促∶回到自己家了怎么还发愣?快出来把!
这时,只见已经鬓发苍苍的王氏,带领几个贴身女佣,笑脸满面地迎了出来,妹妹、闺女叫得别提多亲热∶我可把你们盼返来了!过后一边挽起一个亲亲热热往上屋走。刘氏无法忘记王氏曾经的种种恶行,尽管她此时如此依然觉得不安闲,机灵的莲儿却知道自己该如何行事,接下来按端正,母女要先后给王氏行礼道万福。王氏受过礼,赶忙吩咐女佣给二太太小姐看座然后说,知道妹妹、闺女返来得快,我早就叫人把你们辨别的房间布置拾掇妥了,一会妹妹闺女看了若另有什么不写意的,就通知我好啦,我好叫人替另置办就是。刘氏赶忙从座位上站起身说∶大姐已经很费心了,我母女怎会不知好歹,还挑三捡四的。
王氏很得意,一开始,她便在母女跟前充分展示了自己在王家的地位与权势,再看刘氏依旧唯唯诺诺的样子,她自以为首战告捷,于是又吩咐一老一少两个女佣∶你们各陪二太太小姐回房洗澡更衣去把,从今后就跟在她们跟前使唤着,可都给我尽心竭力的伺候着,晓畅吗?二人答是,然后一前一后带母女二人辨别回房梳洗,身后,又传来王氏呼喝之声∶通知厨房,多做几个拿手佳肴,我们全家人要吃顿团圆饭……
自进家门过后,莲儿没听见父亲说过一句话,莲儿晓畅母亲为回家后而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不由也为将来暗暗思考着。跟了莲儿的小丫头名唤小玉。只见她手脚麻利地把莲儿梳洗打扮好后,莲儿这才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看焕然一新的自己,再一一打量房内的摆设,真的是无一不精美,再追念到刚刚结束的生活,与之相比犹如天堂地狱一般,怎不叫她感慨万千,只是这美景能够牢靠吗、长久吗?一连串问号不由从心底涌起……莲儿叫过正在干活的小丫头,亲切地拉过她的手问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然后认真地道∶既然你跟了我,往后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你也知道的,王家只有我一个孩子,若大的一分家业将来落入我头上,没有体己人帮衬是不行的,你晓畅我的意思吗?小玉也是个十分机灵的小丫头,听完此话,连连表态∶姑娘尽管放心,我虽是奴才,但也知道不能“吃里扒外”这个道理。随后,小玉通知莲儿,说大太太如何要她监督她的所有言行,莲儿听了,不露声色地笑笑说∶大妈也太多心了,我虽并非她所生,但作为王家唯一的孩子,我同样会视她为自己的长辈一样孝敬的。小玉会心地点摇头,说我知道该怎样回大太太的话了……
莲儿表面上显得很感动,拉住小玉的的手说好妹妹,有你为我打理好一切,我不知省去多少麻烦事。然而心底却在思考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那天吃过饭后,王氏亲昵地拉住莲儿的手,要莲儿留下陪她唠唠体己嗑。莲儿猜想,她一定已经从小玉那儿听到了回话,只是还不能对她完全放心。莲儿想的一点没错,当小玉把莲儿的话通知她后,并说莲儿说那些话时样子并不像假的,王氏也是表面上显得很高兴,夸小玉是好孩子,持续好好干吧,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莲儿所说的能是真心话吗,因为她已往对刘氏母女的所作所为真的就都忘了吗?她可不相信莲儿对往事一无所知,也不相信刘氏会真的窝囊到什么也不对她闺女说的地步,因此她一定要探明莲儿是否对她另有图谋,她才好放心。
此时莲儿也正在思考着对策,该怎样回答王氏,既要隐藏美意里话,又要讨好得她信以为真……
这时王氏直言不讳地说闺女,你小时侯都是因为大妈一时失手,才落得现在这一跛一跛的残疾,你一定很恨大妈吧?
说完王氏目不转睛地盯住莲儿脸上的表情,看是何反应。只见莲儿苦楚地叹息一声∶“我命该如此,大妈何必这么说!”
王氏故做不解地追问莲儿这是怎么说?莲儿便宛如彷佛真的信以为真的把算命先生的话说了一遍我的命果然硬,到底克死了弟弟,又把自己克成这样不说,还害大妈背了这十几年的恶名,直到明天还耿耿于怀。王氏听到这心里这个乐呀,暗说刘氏果然愚
蠢到竟然相信了自己当年耍得小把戏,于是对莲儿的警戒之心也减去了许多,便顺着莲儿的话题,泪水潋潋的为自己辩解说是呀,最毒不过‘妇人心’的罪名我背负了这么多年,又有谁能了解我的一番苦心,作为王家的媳妇,却没能 留下一男半女,我着急呀,真是做梦都盼着儿孙满堂,也正因为你命硬心里担忧才对你那样,谁知人到底挣不过天去,大宝没了,让你也白白的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幸亏你平安的返来了,还如此明事理,我就是受再大的冤也值了。莲儿迫不得已又顺情说了几句好话∶如果我依然十五岁,也许还会怨恨大妈,而今我已是大人了,当然能够理解大妈为支撑这个家所受的煎熬,作为王家唯一的先人我只有支持您的份。
一番话说得王氏心中别提多痛快了,她欺莲儿年轻,便以利益相诱∶好闺女,从今后你只要乖乖听话,大妈决亏待不了你……
偏逢乱世[5]
经过这次交谈过后,王氏对莲儿的警戒之心减去不少,随后决定,要热热闹闹的大宴亲朋一场,一是她要让莲儿觉得她是真心把她当闺女待,二是她要让觊觎王家资产的两个堂侄看一看,王家已经后继有人了,你们就死了这专心吧。
作为父亲的王鑫,当然是一百个的乐意……
宴客这天,王家里里外外别提有多热闹了。前来赴宴的男女,也都笑脸满面的说着恭维话,更有甚者,竟给莲儿当起了媒人,这个说,我表哥家,虽不如你们王家门户大,却也是富甲一方的绅士,小儿子现在尚未娶妻,这个谢媒钱我赚定了。那个又抢着说,我的表弟,那可是世代书香人家子弟,人又长得一表人才,这个媒我是说定了……不等王鑫刘氏表态,王氏抢先笑着回说∶终身大事,急不来的,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因为王氏心中早有了人选——就是她的娘家侄子。莲儿依然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子,碰到这种事,当然只有低头躲避的份儿。宴席散后,有两个年轻的媳妇对莲儿特别的亲热,小玉上茶时,趁机俯在莲儿耳畔轻声说,她们就是你那两个‘堂兄堂弟’的媳妇,莲儿什么都晓畅了,心理有了底,脸上却不露声色地依旧微笑着,热络地叫了声嫂嫂、弟媳妇,我刚返来还什么都不懂,你们一定要帮我!二人同声回答∶一家子的骨肉,这个当然……
自此,她二人不时的往莲儿的房里跑,弄的王氏心里慌慌的,一时却又无计可施。两个年轻媳妇的到来,也正如王氏所担忧的那样,不住的往莲儿耳朵里灌着风∶你听我说姐姐,大娘的娘家侄子你是怎么都不能嫁的,他不但好赌好嫖,听说还染了脏病哪,就算治好啦也生不出孩子来了。莲儿心说难怪大妈这几日来迟迟不提她和其侄子的婚事,原来如此呀。随后,那媳妇又进一步讨好说,姐姐要嫁的也一定是一个不错的人,不然还不如不嫁,反正我和你兄弟的儿子,将来还不是跟你自己的儿子一样孝敬你……莲儿早就看穿了其真正的目的,掂量了一下轻重,便先做了个顺水人情∶弟妹放心,你既如此为我着想,我岂有不照顾你们之理。莲儿的话,乐得年轻媳妇屁颠屁颠而去,过后堂嫂又来了,其目的也是大概如此,莲儿依旧八面玲珑的把她乐呵呵地打发走了。静下来过后,莲儿也不由为自己的将来犯起愁来,一旁的小玉把这所有看在眼里,也心事重重起来,想对莲儿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终于这天她忍不住了,试探莲儿∶家中大小事,向来是大太太说了算的,只是这终身大事不比儿戏,姑娘也该为自己筹划筹划才是。莲儿因为不知道她是否靠得住,故做一脸的无奈相∶我一个姑娘家,还能怎样?只能服从父母的安排!这是我的命……小玉看一看外面没人,并关好啦门窗,然后低声说,我知道姑娘还信不过我,我有个亲哥哥,就在你家做领工,往年已经二十八了,虽然长相出众,因为家景不好,至今尚未娶亲,姑娘应该有印象的,只要姑娘愿意,我可以从中撮合,不如这般这般……莲儿听后又惊又羞,呵叱小玉好大的胆∶我一个姑娘家,断做不出那种事的!小玉以为没戏了,忽听莲儿又无奈地道∶我知道大妈决定了的事是无法更改的,不管是对是错,我只有听天由命……小玉名顿开,笑说好鬼的姑娘啊,我知道要怎么办了。莲儿佯怒∶你少乱说,我可什么也没说。小玉会心地摇头∶知道了……小玉静静的通知莲儿,姑娘不必把我当大暴徒,我也是有私心的,愁了许多年,只想给哥哥找房好媳妇……
暂且放下王家纷乱的家事先不提,再说说那个年代。1937年日本侵占了东三省后,几年来作奸犯科,闹得正凶,再加上汉奸喽啰、伪满警察的仗势欺人,弄得是民不聊生,就算有钱有势的人家也不能幸免,像王家单纯一个种地的人家,当然更不能例外。因此,向来自命狷介的王鑫,也迫不得已为保全家大小平安,开始巴结人、拉干系、上下费钱打理,纵然这样,也会偶尔遭到胡子的上门勒索。碰到这种事时,刘氏早吓得浑身筛糠了,王鑫便和王氏商量,依然不报关的好,那样得罪了胡子门,日后会来报复,更甚的警察也会趁机伸手捞一笔的,所以依然破财免灾的好。
视钱如命的王氏无计可施,只有把怨气撒在了刘氏身上∶还没到灭门之灾哪,真到了那一天,你只管自己好好在世就是!说到这王氏看了一眼旁边的莲儿问道∶你别以为我又欺负你妈,我也是心情不好。
莲儿不动声色地道∶当然,都是我妈不晓事……自此刘氏心中便嫌了莲儿,认为她不孝,一心只巴结有权势的王氏,忘了自己是如何把她养大的。莲儿已经看出母亲开始怪自己了,却也不多加注释。
这一天王鑫又去县上的一个高官家里给老太爷送寿礼,直到天黑仍不见住仆二人返来,于是家中的女人都慌了神。因为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在外的家人若不能按时返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绑票了,况且前面已经有过两次了,虽然最终都破财免灾了,但到底受惊不小……
三十六计[6]
那天直到小半夜,王鑫才狼(wolf)狈不堪的独自而回。刘氏悬着的心放下了∶这么晚返来还以为你出事了,眼皮也跳了一天……王氏不耐烦地狠狠白了她一眼,虽没说什么却也吓得刘氏把剩下的话硬咽了回去,然后问王鑫∶出什么事了?小玉哥怎不见一路返来!王鑫的回答让王氏的脸立时又黑了下来∶我又被绑票了,幸亏小玉哥说是我儿子,我才能脱身返来。王氏忙吩咐一旁的小玉∶这里不需要伺候了,你下去吧,看着小玉迟疑不肯离去的样子,王鑫连忙承诺∶你放心吧孩子,你哥哥是为我甘愿去当人质的,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也会把他赎返来的。
小玉走后,王氏赌气问王鑫你真要拿大洋赎他?一听此话,王鑫也动了气∶做人要有良心,我不能为省几个大洋而断送了一个好后生的命,况且,你以为那帮胡子收不到钱就会善罢甘休了,没准会找上门的……
事儿果然如王鑫预料的那样,胡子头派小喽罗两天后便找上了门,王氏在双重压力下,迫不得已乖乖掏出了大洋。在小玉哥平安返来的当天,王鑫便病倒了,连日来请医熬药不见起色,反而病势愈见重重的,王鑫知道自己已时日不多,弥留之际,拉住王氏的手苦苦请求∶表姐,你侄子并不是莲儿最嘉夫婿人选,求求你,就招小玉哥当上门女婿吧,为了这个家、也为了你将来有个依靠,这是最好的办法,好好待莲儿,错不了的……
王氏开始时还很惆怅,可一听王鑫临死最惦记的依然莲儿两母女,不由醋意大发,更让她无法容忍的是家业竟要旁落他人,怎不叫她恼羞成怒∶“已经病成这样了,还操这份闲心干吗,只管养病就是。”
两天后,王鑫带着对王氏的无限无奈与怨恨,离开了人世。丧事一过,王氏立马操办莲儿与侄子的婚事。刘氏因为认为莲儿不孝,唯一的依靠王鑫又撒手人寰,所以整日伤心落泪,由着王氏摆布莲儿。
再婚期的前一天,莲儿自己向王氏摊了牌∶大妈无论怎样安排,做小辈的当然只有听命的份,只是表弟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大妈是知道的,我担忧这万贯家财又能保的了多久?王氏见莲儿已知道了一切,并不想再隐瞒,而且也晓畅这话中的分量,于是冷冷的反问你有什么好法子?莲儿持续道∶堂嫂和弟媳妇劝过我多次,说如果我嫁不着好男人还不如不嫁,反正她们也愿意把自己的儿子将来过继给我,我想了好久,果然那样,产业到底还要旁落,真真愁死了。
王氏听到这,暗说好厉害的丫头,以前竟低估了她,便赶忙和缓了语气∶咱娘儿两算愁到一块去了,所以咱应该这样这样做,这依然小玉给我出的念头呐,你意下如何?王氏的念头就是让莲儿名义上和自己的侄子结婚,然后暗渡陈仓,与别人生下孩子后,再另做打算。只见莲儿听完了这些话,又羞又悲,许久不肯摇头,王氏连忙说好话∶大妈也知道,这么做实在苦了你,一个富家小姐,却要受这种委屈……
在王氏的一再恳求下,莲儿才勉强答应∶我听你的安排就是,只是,我的妆奁却不能少。王氏答应的很爽快∶这个自然,一切筹备,无不丰厚。只见莲儿摇头,王氏暗想难道这死丫头想要房契地契不成?不料莲儿开口要得是五千大洋∶想我和妈二十年来所受的苦,皆因无钱之故,所以我一定要有点钱傍身才安心。王氏虽十二分的舍不得,但却心中有愧,加上她清楚那丫头既已打定了念头,就只有顺她意的份儿,毕竟现在还不是闹翻的时候,况且五千大洋虽不少,可跟产业比起来到底依然九牛一毛啊,想到这王氏笑模笑样地满口答应∶好,就依你……
几天后,婚礼如期举行。因为丧事刚过,再加上个人各怀心事,因此气氛一点也不热烈。等到宾客散尽,夜幕来临,大厅里灯火通明,却只有王家姑侄在借酒消愁。几杯烧酒下肚,王氏侄子便发开了牢骚∶ 姑妈,你让我这个新郎当的也太窝囊了,挺俊的一个媳妇,头一宿就让给了别人!王氏也看不惯侄子的腔调,饮尽杯中酒,狠狠白了他一眼∶你他娘的凡是是个好的,我也不愿意这样……
那晚,姑侄俩直喝到小半夜,然后才醉醺醺辨别回房歇息。当王氏一醒悟来,日头已老高,一路身她便发觉什么地方不对,连叫几声小玉,我要品茗洗脸,却迟迟不见人影,心说这丫头自之后回到她身边,总是不离左右,随叫随到,今儿这是怎么了。正当王氏发愣之际,跟随刘氏的老妈子神色镇静地来通知她∶太太,不好啦,二太太不见了。王氏正没好气∶她死不了,也许一大早去看姑娘了。女佣回答∶我也这么以为,就去姑娘房里找,可是连姑娘也不见了……这时管事的又往返说小玉兄妹也不见了。
王氏这才稳不住架了,却不相信莲儿死丫头会耍她,当她带领人闯到莲儿房中,打开箱笼,发现里面的细软早已一无所有,这才晓畅自己竟上了莲儿的当∶原来她就带着自己给的五千大洋,带着老母、和新婚的男人私奔过安稳日子去了……
这个打击对王氏来说真的很大,她一会儿就病倒了,尽管如此她还在算计着如何保住产业,吩咐下人不许声张,然后藏好侄子,对外只说莲儿小两口去外地治病休养了。然而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两个堂侄找上门来讨说法。就在王家正闹的乱纷纷之际,中国束缚了,开始打土豪、分田地。王氏知道家业再也保不住了,直哭得死去活来,几天后不治而亡,若大的一个王家,顷刻之间家毁人亡。
一天李老汉赶集返来,像讲新闻似的见谁跟谁讲∶我见着王家的莲儿了,在镇上开了爿绣坊。有谁能够料到,曾经一个富家小姐,而今也要靠双手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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