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百个儿子的老头

　　 有一百个儿子的老头（原名：THE BITER BIT 害人反害己）
　　
　　 选自《塞尔维亚童话故事》（Serbian Fairy Tales）
　　 [英] V. S. 弗农编（V. S. VERNON VERNON）
　　 肖毛 译写
　　
　　 注：该故事的后半部分，即老头的大儿子把自己变成牛马并与黑巨人斗法的情节，在《格林童话》第68篇《骗子和他的师傅》中有简朴叙述，在捷克民间故事《马丁和魔法师》中有更详细公道的叙述。其他国家也有类似的民间故事。故事结尾处，老头的大儿子和黑巨人相互转变的情节，与《西游记》中孙悟空与二郎神斗法情节如出一辙，由此可知，民间文学的传播有多么漫长久远。译文中有自由发扬之处，并未完全忠厚原文。
　　 16:32 08-1-22 肖毛
　　
　　
　　 已往，有一个老头，每当听见有人抱怨家里儿子太多，他总是笑着说：“我希望上帝能赐给我一百个儿子！”
　　 老头只是在开玩笑，但他之后确实有了一百个儿子，不多也不少。老头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把一百个儿子拉扯大并给他们找到不同职业。他的儿子们非常争气，工作勤勤恳恳，每个人都能挣钱养家。老头以为他总算熬过难关，却不知道另有新的难题需要他减缓。
　　 一天，大儿子来到老头身边，说：“我亲爱的爸爸，我想，现在我应该结婚了。”
　　 大儿子刚说完，二儿子走过来，说：“我亲爱的爸爸，我想，现在我应该娶妻了。”
　　 不久，老头的其他儿子走过来，把同样的请求辨别提了九十八遍，希望父亲(father)尽快为他们找到妻子。
　　 老头对儿子们说：“这个请求很好，我的儿子们，但这是一个大难题。你们需要一百个妻子，可就算我走遍邻近的十五个村子，也难找到一百个女孩儿呀。”
　　 老头的儿子们说：“亲爱的爸爸，不要发愁。你只要骑上马，背着一袋子订婚蛋糕，拿起你的手杖，就可以为我们办成这件事。你在路上碰到一个女孩儿，就在手杖上刻一道痕迹，不管她是美是丑，是跛是瞎。”
　　 老头说：“我的儿子们，这种念头很好！我要完全按照你们的意思去做。”
　　 然后，老头骑上马，背着一袋子订婚蛋糕，拿起他的手杖，走出家门，为儿子们寻找媳妇。他连着旅行了一个月，看见一个女孩儿就在手杖上划一道痕迹。等到月底，他盘算了一下，发现手杖上仅有74道痕迹，还需要再碰到26个女孩儿，才能完成这个困难义务。但他在外面奔波得太疲倦，决定先回家歇息几天。
　　 在半路上，老头看见一个牧师在赶牛耕地，觉得非常纳闷，不晓畅牧师为什么要独自耕地，没有一个儿子来帮忙。于是，他大喊起来，问牧师为什么独自耕地，牧师却对他绝不理会。老头以为他的喊声太小，就扯着嗓子又问一遍。牧师抹着脑门上的汗水，愁眉苦脸地回答：“老人家，我求求你，别再给我添乱了！我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只能独自耕地。”
　　 听到这个回答，老头更加好奇，说什么也要知道问题的答案。最终，牧师长叹一声，回答说：“既然你想知道，我就通知你吧。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因为上帝给了我一百个闺女(daughter)！”
　　 老头听到这里，欣喜若狂。他兴奋地大叫：“好极了！我恰好有一百个儿子，既然你有一百个闺女，我们可以结成亲家！”
　　 牧师非常高兴，马上邀请老头去他家过夜，然后赶着牛回家。进家门之前，牧师对老头说，“你自己出来吧，我去把牛栓好。”
　　 老头刚走进牧师家的院子，牧师的妻子便挥起一根大棍子，冲着他大叫：“我们家的面包还不够我一百个闺女吃的呢，不能分给乞丐和客人！”然后，她把老头赶了出去。
　　 当牧师走出牲口棚，发现老头坐在他家门前的路上，就问他为什么不出来，老头回答说：“我出来了，但你妻子把我赶了出来！”
　　 “你等等我，我马上返来接你！”牧师说完，缓慢地跑进家门，狠狠责骂妻子。“你放走 了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呀！那个老头可以和我们结成亲家，因为他有一百个儿子，他的儿子愿意娶我们的闺女！”
　　 牧师的妻子听到这里，赶忙换上最好的衣服，梳了一个最时髦的发型。当丈夫把老头领进屋，她对老头露出最甜蜜的微笑，用最隆重的礼节接待他，冒充刚才没有见过老头，更不曾用大棍子把他赶出家门。老头只希望为儿子们找到媳妇，所以也冒充刚才不曾见过这位微笑的女主人。
　　 于是，老头在牧师家过夜，第二天早上向牧师正式提亲。牧师回答说，他对此事非常写意，他的闺女们也非常写意。然后，老头拿出他的“订婚蛋糕”，分给牧师的每个闺女。她们每人拿出一份小礼物，让老头交给他的每个儿子。老头把这些礼物装进袋子里，骑上马，快乐地走回家。
　　 老头的儿子们听到这个新闻，同样欣喜若狂。他们都说，应该马上开始筹办婚礼，邀请各位客人，到时候去牧师家迎接新娘。这时，老头又碰到了难题，因为他必须找到两百个接亲者（每个新娘需要两位接亲者），一百个第一证婚人，一百个第二证婚人，三百个旗手，此外还需要邀请大量其他宾朋。老头在附近整整寻找了三年，终于把这些人一切找齐，然后与牧师约定了一个迎亲日，让客人们在那一天来到他家，一路去牧师家接亲。
　　 迎亲日到来的那一天，所有被邀请的客人聚集在老头家里，又说又笑，沸反盈天。最终，客人们排成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预备去牧师家。事先的场面非常杂乱，老头不断地接受他人祝酒，喝得朦朦胧胧，在出发时忘记清点儿子们的总数，结果把大儿子落在家里。为了筹备婚礼，老头的大儿子没日没夜地忙活，累得脚打后脑勺，在出发前睡了已往，直到迎亲队伍离开好久过后才醒来，只好留在家里等。老头的其他儿子也象他一样，不是喝得晕头转向，就是要做的事儿太多，结果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老大哥并没有跟他们一路走。

　　 当这支迎亲队伍走到牧师家，宴席已经为他们摆开。举行过所有仪式过后，一百个新娘被托付给她们的接亲者，迎亲队伍开始回到老头家。可是，因为他们出发时已快到傍晚，他们决定在路上过夜。当他们走到一个叫做“倒霉河”的地方，天已经黑了，有些人提议在河边过夜，其他人却希望在河对岸露营。经太长久讨论，大家决定过桥露营。
　　 等到迎亲队伍在桥上走出一半，人们挤到一路，不能进退。这时，一个黑巨人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出现，用可怕的声音对他们大喊：“你们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一些大胆的人回答：“我们来自我们的老朋友家，现在要带着他的一百个儿媳妇回家，不幸在过桥时卡在半路上，不能进退。”
　　 “你们的老朋友在哪里？”黑巨人问。
　　 所有前来迎亲的客人都把眼光转向老头。黑巨人马上对老头说：“听着，老头！如果我能让你的朋友们安全过桥，你愿不愿意把你落在家里的一样东西交给我？”
　　 老头琢磨了一会儿，也想不起把什么主要东西落在家里了，就回答说：“好把，如果你让我们安全过桥，我愿意答应你的要求。”
　　 “你们都听见了他的允诺，可以为我充当证人。在三天内，我要去取回他给我的东西。”
　　 黑巨人说完，马上把桥面加宽，让整个队伍安全地走到对岸。然后，人们不希望在路上过夜，连夜赶路，在次日早晨赶到老头家。当老头的大儿子听人们谈起碰到黑巨人的事，就对父亲说：“噢，我亲爱的爸爸，你把我送给了那个黑巨人！”
　　 老头对此感到惆怅，他的朋友们都安慰他，认为黑巨人索要的很可能是其他东西。三天后，黑巨人出现在老头的家门口，说：“现在，你必须履行你的诺言。”
　　 老头浑身颤抖，走已往，问：“你想要什么？”
　　 “你的大儿子！”黑巨人回答。
　　 老头不能违背诺言，只好把大儿子交给黑巨人。
　　 “现在我要带走你的大儿子，让他为 我做仆人。三年后，你可以来到倒霉河，把他带走。”
　　 黑巨人说完，带走老头的大儿子。从那时起，可怜的老头始终生活在悲痛和忧虑之中，他的大儿媳妇也是如此；他们盘算着逝去的分分秒秒，直到三年完全已往。第二天黎明，老头马上走出家门，来到倒霉河边。黑巨人站在河边，问老头来干什么，老头回答说，他来接儿子回家。
　　 黑巨人拿出一个盘子，往里面放上三只鸟，辨别是麻雀(sparrow)、斑鸠(turtledove)、鹌鹑(quail)，然后对老头说：“要是你能认出你儿子，就可以带走他。”
　　 这位可怜的老父亲调查着三只鸟，却不知道哪只鸟是他大儿子变的，最终只好无奈地离开，心里比三年前更加悲痛。
　　 老头走到半路，突然之间想再回去认认看，就回到河边，去找黑巨人。黑巨人再次拿出盘子，往里面放上一只鹧鸪(partridge)、山雀和画眉(thrush)，然后说：“老头，现在找找看，哪只鸟是你的儿子！”
　　 这位焦虑的父亲对三只鸟调查了好半天，依然不能从中找出儿子，只好哭着离开。
　　 当老头走到他家和倒霉河之间的树林(wood)，碰到一个老太太，她说：“等一等！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你的表情那么悲伤？”
　　 老头心乱如麻，没听见老太太的声音。她再次向老头提问，他停住脚，把事儿经过通知她。老太太说：“别担忧！你再到河边去，当黑巨人拿出三只鸟，你只需要仔细调查它们的眼睛。哪只鸟的眼睛里有眼泪，你就抓住哪只鸟，紧紧握住它，因为它具有人类的灵魂。”
　　 老头谢过老太太，第三次回到倒霉河边。黑巨人开心地拿出盘子，往里面放上一只麻雀、鸽子(dove)和啄木鸟(woodpecker)，说：“老头！找出你的儿子来！”
　　 老头仔细调查三只鸟的眼睛，发现鸽子的右眼在慢慢淌眼泪，马上抓紧鸽子，说：“这是我的大儿子！”接着，他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抓着大儿子的肩膀，黑巨人非常恼火，却无话可说。老头开心地唱着歌，把大儿子领回家，交给大儿媳妇。
　　 从此，老头和儿子儿媳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路。过了一段时间，因为家里人口过多，他们的生活开始入不敷出。老头的大儿子对父亲说：“我亲爱的爸爸，我在黑巨人那里做仆人时，学到许多魔法。明天是集市日，我今晚打算把自己变成一匹骏马，明天你把我带到集市上，可以卖个好价格。可你一定记取，别卖马笼头，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第二天，老头按照大儿子的话去做，来到集市上，把那匹马卖了两千达克特，然后摘下马笼头，把它拿回家。几天后，买马人派仆人带那匹马去河边洗澡，它趁机逃进附近的树林，规复人形，回到家里。
　　 过了一段时间，家里的生活又艰巨起来。大儿子对父亲说：“我亲爱的爸爸，明天是集市日，这次我要变成一头公牛(bull)，明天你可以把我卖掉，但不能卖缰绳。”
　　 第二天，老头来到集市上，把那头公牛卖了一个好价格，然后解下缰绳，把它拿回家。那天晚上，买主的仆人带公牛去野地吃草，它趁机逃进附近的树林，规复人形，回到家里。不久，黑巨人听说这件事，知道这是老头的大儿子干的，非常妒忌，决定下次找机会杀死他。
　　 过了一段时间，家里的生活又艰巨起来。大儿子对父亲说：“我亲爱的爸爸，明天是集市日，这次我要变成一头带有金角的母牛(cow)，明天你可以把我卖掉，但不能卖缰绳。”
　　 第二天，老头来到集市上，预备卖母牛。黑巨人把自己变成买主，以三百个克朗买下母牛。老头收下钱，预备把缰绳带走，黑巨人说：“我买了你的牛，你就应该把缰绳一路给我！”旁观者都认为黑巨人说得对，老头只好把缰绳交给黑巨人。
　　 黑巨人把母牛带回城堡，囚禁在地下室里，给牛腿栓上铁链子。他每日早晨都给母牛喝水和吃干草，却从不解开牛腿上的铁链。一天早上，母牛拼命挣扎，摆脱铁链，然后用牛角顶开地下室门，逃了出去。不久，黑巨人来到地下室，发现母牛逃走，马上去追赶。
　　 当黑 巨人看到母牛，马上变成一只狼(wolf)，母牛变成熊，狼变成狮子(lion)，熊变成大象(elephant)，狮子变成老鼠(mouse)，大象变成猫，老鼠变成一把谷子，猫变成母鸡(hen)，把谷子啄得只剩下一粒，那粒谷子变成麻雀，母鸡变成鹰，吃掉麻雀。
　　 黑巨人就这样被老头的大儿子打败了。然后，老头的大儿子规复人形，回到家，幸福地和家人生活在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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