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我结婚了。
婚礼总是杂乱无章的,如同一场人人必经的风光秀。
没想到她会来,曾经她是我一心理想的新娘。她握我的手说着恭喜,小手指上那块硬骨还在。
给她介绍我的妻,她一怔。我们失去了好久的联络,她不知道我娶的是闵晓敏。那一年,晓敏嚷着要做我与她婚礼上的伴娘。
她依然老样子,年龄在她身上看不出显明的痕迹。那时候的她每日为公益筹款,去支教,作许多不赚钱甚至赔钱的事儿,把自己弄得很辛苦,虽然她是乐在其中的。不晓畅她的人许多,可能也包括我。
她就象她的名字周韪。
她安静地坐在我的喜宴上,我的许多朋友她都认得,我们有过一年的恋情。可是,她永远都做不到与我的哥儿们笑闹到一处,无论是一天依然一年。闵晓敏就不同,她可以把我的所有哥儿们弄得都跟她娘家人似的。我们之间有哪怕多么小的争端,众叛亲离的都一定是我。
晓敏不停地易服服,西式到中式到中西合璧,她是如何鲜艳和更鲜艳的问题,我只是一套西装到底。在等晓敏的闲暇,我可耻地想,若是身着鲜艳红嫁衣的周韪在我身边会是什么样子。我知道这种念头并非明天她的出现,她在又什么时候真正地消逝过呢。
我没有发请柬给她,我知道她对这种场合的不喜。可是我忘了她一向有个习惯,就是留鲜艳的背影给别人。所有的结束她都做到最美,无论是换过的工作,依然参加的运动,以及终止的恋情,都有这种气息在里面。仿佛只为了转身的那刻,就象胡蝶(butterfly),谜一样地飞去。
她要结束什么,在我的婚礼上,我们难道没有结束吗?在好久的以前。
所有的婚礼都是忙乱的,最终总会剩下幸福的一对新人和一堆杯盘狼(wolf)藉。这对于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有没有什么寓意,我不知道。
我是很憎恶洗碗的,在结婚之前我一向以为晓敏是爱洗碗的,一个总把自己拾掇得干净利落的女孩儿儿怎么会不爱洗碗呢,在已往一年多的同居生活里面她保持着一个准贤妻的个人形象。可是新婚第二天我就必须面对婚姻对于一个女人的改变了,原来这种改变会来得如此迅速。
我喜欢早起,多睡总会晕头转向。在新婚的早晨也没改掉这个习惯,到厨房里弄了简朴的早餐,等晓敏起来。
晓敏却迟迟不肯起床,赖来赖去的象只猫,还差点把我拉回到床上去。我依然经受住了她的小企图,肚子饿了,食欲是第一位的。
腻了一天,平日里忙惯了,突然之间连个电话都没有一日都显得漫长。
到晚饭的时候,早餐的碗依然摆在那里。最受不了的就是厨房的凌乱,做饭和洗碗的合作是早就约定俗成的,可是明天晓敏有些做怪了。
“晓敏,你怎么了,干嘛不洗碗?”我拍拍躺在床上看了一天电视的晓敏。
“我嫁给你就是要给你洗碗的吗?” 晓敏抛过来这句莫明其妙的话,看也不看我一眼。
“怎么会,哪有这么漂亮的洗碗机呀,功能又多。”我虽不知道哪里不对,可哄女人总是男人的天职,我陪笑道。
“是啊,你也知道功能又多又实惠,陪洗又陪睡。”
我就有些不快了,明天可是新婚生活的开始。忍了,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边洗碗一边吊唁孔子。
晓敏却完全不配合我的息事宁人,她毅然抛开电视,斜倚在厨房门口,看着我收拾着厨房里的琐碎。鹅黄格子的睡衣强调着她的存在,长长的卷发披在肩上。
“你是不是觉得结婚多此一举?” 晓敏明天似乎意欲挑起风云。
我并非逃避婚姻。晓敏在我最失意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用她女性的温暖给予我一切,我们携手走入婚姻是自然的事儿。我不曾有过任何勉强,却都没有刻意地热情涌现。
“晓敏,你究竟发什么神经?”我有点不耐烦了,我向来憎恶别人质问我什么,许多注释与理解是背道而驰的。
“我就知道你是忘不了她的。” 晓敏拂袖而去,栗色的卷发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
这句话看来已经忍耐多时。
我把所有的碗筷放到水池里冲刷。我总是会比一般人多用一倍的水来清洗任何东西,所有留下的痕迹都是那么难以洗掉。
水流安安静静地流淌着,听不到一点声音。
晓敏的婚假只有一周。她在保险公司的业务做得风生水起,我就是她的第一批客户之一。
拎了分成好多小包装的糖果,穿着紫白色真丝套装的晓敏走下楼来。
“阿文,车身上的字该重喷了。点字的四点水丢了两点。”
“好,听妻子的话。”
我发动车子,送完晓敏上班,我也要开工了。这些天,公司由伟力一个人撑着,居然一个骚扰电话都没有。
我的公司是在往年才搬到昂贵的中天大厦里来的,写字间在这里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伟力自修过一点风水之学,我们的“点石工作室”就在被他他慧眼选中的十三层。我们很嫌疑他是否读得懂周易,但坚信他没有受过西方文化的毒害。租金虽然是这幢大厦里最便宜的,但有风水罩着,还怕什么呢?
进了公司的门,我就有些兴奋了,希望可以有工作迎接我的热情。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我乐于看见的于伟力的发绿的脸,这表明我们有生意盈门。从他快保持不住的面色来看,这回是钓到了大鱼。
“我来救你了。”我扔给他一包喜烟。
“你再不来,我真的就没命了。”伟力推开图板,往后直直腰,点了一支烟。烟灰缸已经被一堆烟头埋没了。“前天接个活儿,住宅装修,十万,工料另算。是个台湾人,估计是金屋藏娇用的。”
“这种笼子好做啊。”我说道。凡是这种设计,只要极尽奢华就好,皆大欢乐。
“没有那么简朴。台湾人把这个价给了几间公司竞标。那老家伙说了,他女朋友很有气质的,要她摇头才好。他给了一周时间。”伟力皱皱眉,烟雾缭绕中的他也很有气质。
“嗯,气质是一种比较难捕捉的东西。他有没有提供其他信息?”伟力摇头,“哦,差点忘了,他说他女朋友喜欢扫雷。”
难道我们要在设计中布雷?
这算什么提示,我坐到沙发里开始构思,思路全无。
“不如我们假定几个具有不同气质的女人,来为她们量身定做装修方案,再从中选择?”伟力毕竟是想了几天,终于找到模糊的方向。
“好吧。周芷若,小昭,依然赵敏?”我吹了吹图板上飘落的烟灰。
所谓气质,就是超凡脱俗,那我们避开所有的流行元素尽量不张扬不一模一样就好。这种追求个性自然的作风我们也没少做,可是象现在这样一点要求都没有的就少见了。譬如给你一张白纸,画吧,画个一百分出来。
可是我很喜欢的这样的题目。晚上回到了家依然没休止思考,所有作品的灵感,都来自于不可预知的某个时候。我能做的,只是时候接应这种灵感的到来。
“晓敏,有气质的女人是什么样儿的?”我问这个刚刚打完半个小时电话还要接着打第二个的女人。
“这,还用问吗?” 晓敏拨电话的手没停,线路接通了。我只好退到一边。
手里拿着纸笔画着草图,半天没画出个所以然来。却听清了那边晓敏的电话业务没有谈成,放下电话时有些悻悻,“兜来兜去的,绕什么圈子。”
然后,显而易见不大爽的晓敏看到了发呆的我,“你也够新鲜,你自己心里谁最有气质还用问别人?”她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去放水洗澡了。
是的,我一向都知道却努力避开的东西被她轻松点破。
也许每个女人心目中都珍存着一本旧帐,在等着某个时候大概任何她愿意的时候拿出来跟你清算。
周韪喜不喜欢扫雷我就不知道了。可是她喜欢的许多东西我都知道。
我在电脑前狂挖三天地雷。
“二百秒,我又刷新了记录。”从初级冲刺到初级,闭着眼都是一片小红旗。
直到于伟力把我拎起来,“阿文,明天交效果图。”
我不知道扫雷对于人的聪明的启发空间有多大影响,反正我连续三十小时的工作得到了客户的认可,也就是那个台湾人的女朋友的青睐。
比较流行的米色装饰风太没新意,险些已经是时尚的尾巴。我在起居室里启用了粉与灰的搭配。很淡很素的那种粉和着很浅很薄的那种灰,放到一路有种新鲜的温暖和优雅。
就象是多年以前有人穿过的那袭长衣短裙?
设计基本实现了繁复舒适的理念,在细微处有些别致的设计,这是我们点石家居设计方面的擅长,利用空间出其不意。
“你的状况有点象三年前刚出道的锋芒了,晓敏的力量吗?”
“年轻人多扫扫雷吧。”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伟力,只有我知道在心里设计的是一个什么理想。
凡事进入状况就会迅速起来,工程验收的日子终于来临。
依然有点莫名的镇静,虽然对那个台湾老板我们言之凿凿,绘蓝色图纸,交金色钥匙。但不知女主人有无新的挑剔。
早早地来到住宅,独自浏览自己的作品。这为理想的设计,将被他人享用。
“忘了一件事,台湾人说有一幅画要挂在卧室。”于伟力突然之间说道。
画框安放到了墙上,我才注意到并震动不已,以至于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这幅画是我画给周韪的,那年参加情人节比赛的获奖作品。
她给取的名字,叫做《今晚的月亮》。
其实画面上没有出现月亮,只有淡淡的柳梢,一个女孩儿的身影。工笔画,那一笔笔画下来的发丝,绕进了多少情话。
伟力在我身后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他在示意我。可是我已经不用转头了。
“没有想到我们还会再晤面,而且是在我的新房里。”周韪要了杯柳丁汁。她明天穿的是灰色的小衫,上边缀了些闪闪的饰物,有些故意的轻松。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喝了口杯中的水。那个台湾中年人男人的脸在我眼前晃着。
“我知道他会为我选最好的专业装修,看来我要恭喜你的事业进步了。”她持续温文而雅。
“你觉得扫雷好玩儿在哪儿?”这是我一向想找人讨论的问题。
她沉吟了一下,“这个游戏有许多运气在里面,刚开始点开的局面要把握好,懂得珍惜。若是贪婪,就会尽毁,但有时重来又是捷径。”
“你喜欢走捷径?”我依然沉不住气了。
她笑了一下,“我能把握的已经不多。我需要的只是一点温暖,就不能奢侈许多的灼烁了。”
“你玩扫雷的哪个级别,记录是多少?”我们似乎能够讨论的,只是这场游戏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眼光中的骄傲似从某处回归返来。
“我只玩初级的。不过,说起记录就很有趣了,我从来就没有扫开过。”
伟力不是多嘴的人,可晓敏依然有办法知道。这就是她的本事。保险公司年度最佳的业绩可不是盖的,连自己家庭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明察秋毫还保个什么险?
“点石少了两点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就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晓敏一上车就气势汹汹,全然不顾我苦等她一个小时的辛苦,反正她总有充足的理由延误时间。
“那是我故意做的,本来就是广告作用,写完整哪有现在这么吸引人的目光。是不是?”我顺口胡谄。
晓敏将信将疑地看一看我,可能也觉得算个好创意吧。
“你听没听说一个新闻?” 晓敏的兴致来了,“就是某人为他的梦中情人设计了一个精美华屋,然后……”
我没再听下去,车行路口使劲地按了两下汽车喇叭。
虽然这涓滴没能盖过亲爱的晓敏在我旁边哗啦哗啦地翻阅陈年旧帐的声音。
只有警察叔叔新鲜地朝我这边张望,大概以为我是他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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