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往在车洛河附近的一座高山上,有一个大城堡,它居高临下,俯看着周围地带。它象征着城堡主人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无与伦比的威严。城堡的主人就是壮大的头领泽塔。
现在这座城堡只留下一片废墟,结实的城墙变成为断壁颓垣,据说真正的城堡依然存在,它深深地埋在地下,而这些废墟,不过是大地把城堡连同它的居民和金银财宝吞下去时,残留在地面的东一处西一处的望楼顶而已。
山坡上有一扇很大的门,这就是通向泽塔的地下城堡的人口。这扇门平时是看不到的,但是每当日蚀发生的时候,它就会在雷电之中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打开。
碰到这种机会,冒险家便壮着胆子走出来,在里面随心所欲地大吃大喝。地下城堡里全是一堆堆的金子、银子、珍珠、翡翠和红宝石,它们在日光射不进的地下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好一个神奇的大门!不过,要是哪个冒险家在日蚀即将已往之前不走出门口,那就糟啦!他就会再也看不见阳光,跟他以前那些贪财的人一样,被永远埋葬在地下。有许多人进入过这扇神秘的门,但是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名叫波塔齐的人逃了出来。不过他迟了一秒钟,一只脚被门夹在里面,可是他把到手的至宝带出来了。事儿是这样的:
这一天是供奉战神哈图尔的日子,正巧发生日蚀。勇敢的牧羊人波塔齐背着三个背包跑到那扇神秘的门即将出现的地方等着,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间,天地变得一片昏黑,鸟儿惊惶得尖叫着四处乱飞。不一会儿,天又亮了起来,一颗颗星斗门着耀眼的光,三道长虹同时出现在万里元云的蓝天,像蛇(snake)一样向四面八方盘旋而去。世问的一切生物在这一片恐怖的沉寂中似乎都僵死了,无声无息了,只有波塔齐依旧站在门前,耐心地等待着,而且岑寂地调查着周围这些突如其来的转变。他决定拿生命作赌注:大概发财,大概死去。他笔直地站立着,没有人知道他,更没有人注意他。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一阵电闪雷鸣震得他脚下的大地抖动起来,接着,瓢泼大雨从半空中倾注下来,雷雨声中似乎还搀杂着含糊不清的乐声。哦,大自然发疯一般地跳起舞来了,它抬起了那歇息了千百年的脚,踩在它所创造的生物上,不论活的是死的。阳光逐步地暗淡下去,因为连太阳都阻止不了大自然这种粗野的行为。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间,“当啷”一声巨响,重重的的青铜大门出现在牧羊人的眼前。牧羊人毫无惧色,勇敢地迈开大步,走进城堡。
到了城堡的院子里,他发现一群异教徒正在这里举行一种古老的祭把。祭塔上燃着一大堆火,火堆上烧着向战神哈图尔敬供的一匹白马,异教的牧师们正在极虔诚地做祷告。
波塔齐彬彬有礼地向老年人致敬,他们也友好地向他答礼。
一位须发雪白的高个子老人,穿着很华丽的刺绣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出鞘的军刀,走上前来殷勤地接待这个陌生人,这位老人就是泽塔本人。他把牧羊人领到城堡里的一座灯火光辉的大厅。波塔齐马上感到目不暇接,目不暇接。他从来不曾见过什么大的世面啊!他走过了几间这样华丽的大厅以后,才逐步地镇静下来。最终泽塔把他领到一个小房间,在这里,泽塔的两个闺女(daughter)正在一幅很大的布上绣花。牧羊人勇敢地向她们行礼,姑娘们嫣然一笑,站了起来。
“这是个勇敢的小伙子。”泽塔向她们介绍说,“他冒险到这里来,是为了能在一晚之间变成富翁。你们好好款待他,我们的至宝他能带多少就叫他带多少好啦。”
波塔齐险些忘记自己是冒险出去的,两眼痴痴地望着两位鲜艳的姑娘,她俩一个一个地吻了他的面颊,然后把他领到一个大房间。波塔齐进门一看,惊异得差点叫出声来,看吧,这里到处堆着金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另有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宝石、珍珠和翡翠以及用纯金做成的大钩子、马笼头、马刺、链子等等。璀璨的光芒使得穷苦的牧羊人险些睁不开眼睛。
“这些至宝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泽塔的小闺女说,“但不要太贪心,因为如果你等到鸡啼三遍还在这里的话,那么你就永远不能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只能跟我们住到死了。”
“你们认为,”勇敢的牧羊人问,“跟你们住在一路我会不快活吗?”
“唉,我们的确这样想。”姐姐回答,“世界上的人跟我们住在一路是不幸的。喂,当心你的至宝,赶快离开吧。有了这些钱,你就能在人世间过得兴奋而幸福了。好吧,现在跟我们赴宴去,你来得及装满你的三个背包。不过别忘记我们对你说的话,听到雄鸡的啼声,你就应该回去了。”
两位姑娘亲切地拉着他的手,跳着舞,唱着歌,领他走出了放至宝的房间,一向来到宴会大厅上。泽塔的部下全来了,他们都是来参加祭把战神哈图尔的宴会的。
他们三人出来后,酒宴就开始了。泽塔坐在首席,他亲切地微笑着,对牧羊人作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请牧羊人跟他的部下一路坐。两位姑娘伴伴随着远方低低的歌声,配着竖琴和军号的音乐翩翩起舞。突然之间,在这片音乐声中冒出了一声尖叫:“喔——喔——喔——”,这是第一声鸡啼。
跳舞马上休止,牧羊人看见他的眼前仿佛降下大雾,而且越来越浓,刚刚依然离他很近的五光十色的一切,顷刻之间变得遥远而模糊了,不过他依然听得见说话声。
“快,快跑到宝室去!”两位姑娘连推带搡地把他拖进了那个大房间。牧羊人手忙脚乱地把至宝往背包里面装,两位姑娘也动手帮忙,三个背包很快就装得满满的了。这时,大雾迷漫,他只能看到两位姑娘朦胧的影子了。
“快走,快走!”她们焦虑地叫着,把他朝地下城堡的那扇铜门推去。“喔——喔一一喔——”雄鸡第二次啼叫了。
牧羊人背起珍主就走,前面四只手用力地推着他。他心急如焚,但是脚下不听使唤,三个重重的的背包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这条路似乎比来的时候长了许多。他只好不顾一切地用尽全力向前迈着步于。他走啊,走啊,终于从浓雾中看见了铜门,他抬起一脚迈过门槛,不料,一条金腰带掉了出来,正在他弯腰去拾的当口,传来了第三次鸡啼:“喔——喔——喔——”
他纵身往大门外面一跳,大门就“当啷”一声关闭了。波塔齐感到一阵钻心般的疼痛,昏了已往。
第二天早晨,他的弟兄们找到了他。他躺在血泊里,一只脚不见了。之后,他带出来的珍主使他富富裕裕地度过了自己的后半生,但是他并不感到幸福,他情愿把至宝一切退回去,把他那只脚赎返来。
尽管如此,勇敢的牧羊人波塔齐毕竟是唯一能从泽塔的城堡里逃离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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