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奥加埃特

已往瓜拉尼部落有个老猎人(knife)，他有个儿子名叫贾伊贝（贾伊贝是奋发向上的意思）。小伙子每日一早便出去打猎。每次他离开父亲(father)的茅屋，总是望望拉巴戈树浓密的枝叶，而且大声嚷道：
　　“朋友，你愿和我一路去吗？看来明天打猎又会成功。”
　　军号鸟听到召唤，就跟着贾伊贝上路。军号鸟是一种像麻雀(sparrow)那样的小鸟。
　　一天，这个年轻的瓜拉尼人在寻找自己的小鸟时，发觉鸟窝里没有军号鸟，只有一根草吊在窝边。老印第安人在茅屋门口出现，对儿子说：
　　“明天你别回家太晚，明天我们要上路了！”
　　贾伊贝没有答话。老印第安人又说：
　　“你不高兴吗，酋长到现在还不熟悉你，他不知道你是部落里最棒的小伙子……我相信，酋长会赏识你。埃波特（意思是水中的鲜花）将成为你的妻子。”老人还补充了一句：“你也会当上酋长的。”
　　年轻的瓜拉尼人低声自语道：
　　“我日夜思念的是伊波娜！她才是我的终身伴侣。”
　　贾伊贝朝林中走去。军号鸟已经先他一步等在林子里了。天气热极了。
　　小伙子忧心忡忡，边走边用手扯着草叶。这天早上，他压根儿没兴致去打猎。
　　往常出门打猎，他常常高兴得将蛇(snake)撵得逃走，大概去触摸蜘蛛(spider)网，让蜘蛛从藏身处爬出来。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贾伊贝竖起耳朵谛听：传来一阵温柔的声音。小伙子站立了一会儿，打了个很长的咆哨。没过多久，伊波娜出现了。他俩在树林(wood)里玩了整整一天。在月亮升起前，贾伊贝这才回家。

　　老猎人正焦虑地等待着儿子返来。
　　“明天我们就出发，酋长在等候我们呢。”老人说。
　　贾伊贝走进茅屋，将弓箭和猎到的三只野猫(wildcat)放在地上……这时，军号鸟唱起歌来。贾伊贝脸上露出了笑脸，动手将橘黄色的野猫皮剥下来。
　　老猎人想：“明天，水塘将照满胜利的阳光，我们将在灼烁中行走。”
　　贾伊贝却在想：“明天，阴影将笼罩着我，所有的一切都令人厌烦。”
　　当天晚上，老印第安人整夜未合眼，他将儿子在茅屋里生的火堆烧得旺旺的。
　　天亮后，这一年轻的印第安人用鱼胶涂抹身子，然后仔细地涂抹手腕，在手臂上扎上一层层绿色羽毛，踝骨上装饰着细竹丝，腰问束着腰带，头上插着红鹦鹉(parrot)羽毛。贾伊贝打扮好预备去见伟大的图维萨酋长。
　　父子俩上路了。两人走了好久，终于来到湖边。湖岸上有酋长的茅屋，屋顶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标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老人轻轻吁了口气，说：
　　“我们终于赶到了。”
　　贾伊贝低着头，心乱如麻，朝着酋长的茅屋走去。
　　这真是个盛大的节日，营地里到处熙熙攘攘，一切落的人都聚集在一路。
　　小伙子们全都光着上身，脸上涂满鲜艳的色彩，忙着整理自己的武器。部落里的头面人物围着酋长的帐篷席地而坐，他们的身上都披着树叶，头发盘曲着用一些小木条支撑着。
　　他们在耐心等待着。
　　一些小男孩跑来跑去，头上戴着椰树叶做的头盔，粗大的盔缨垂下来挡住他们的眼睛。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间响起一阵喊叫声和欢呼声。两个印第安姑娘在酋长身边坐了下来。那是埃波特和她的妹妹。
　　老猎人说：
　　“孩子，你看，酋长的大小姐多么迷人啊，”
　　贾伊贝将头转已往，径直朝首长走去。酋长身披鸟羽制成的华丽外套，手腕上挂满贝壳和护身符，胸膛上满是虎牙和鳄牙。他对贾伊贝说：
　　“我知道你是贤人的孩子，但对你的本领，我可是不了解啊！”
　　这次是孩子的父亲，那位老猎人回答说：
　　“你恐怕没见过他那样勇敢的猎人，如此迅速的游泳健儿。他可是个好小伙子啊。”
　　酋长回答说：
　　“我们会看到的……你叫什么名字？”
　　“贾伊贝。”他抬起头回答道，样子十分自豪。
　　“你要跟我的同伴们较量，我先跟你打个招呼，要想得胜可不轻易啊！
　　你得战胜许多许多对手！”图维萨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那些在长者中心站着的对手们。
　　酋长举起手，一个显赫人物递给他一把小斧头。这是节日运动开始的信号。
　　酋长一动不动地站着，神情严厉地接受各个部落的致意。首先登场的是那些脸上涂满颜色的年轻人。这些印第安小伙子便代表着“部落”，他们是从那些最勇猛的人中心遴选出来的。他们很乐意显示自己的本领，而且觉得参加这种场面极其主要，如果比赛得胜的话，将得到鲜艳的埃波特。同样大有利益的是，他将得到承当权，得到酋长称号。
　　温柔的伊波娜混在妇女队伍中，眼中只有贾伊贝。树上，一只军号鸟唱起歌来。军号一吹响，小伙子们马上站好队。第二次军号吹响时，第一场较量便开始了。
　　这一场是赛跑。所有的印第安小伙子全都沿着跑道飞奔。贾伊贝绝不费力地就取得了胜利。这个瓜拉尼人向酋长鞠躬致意。男女老少都鸦雀无声。
　　孩子们则忙着模仿他们的兄长在赛跑。
　　军号鸟站在高高的树梢上，一向唱个不停。
　　第二场比赛开始了。
　　全体选手都跃入湖中，缓慢向前游去，他们都采用平日的游泳姿势。
　　贾伊贝第一个游到对岸，宣告得胜。
　　接着酋长拍拍手，竞争者们马上就站好位置。这次是所有的参赛者较量力气。贾伊贝显示得既勇猛，又灵巧，被宣称为最优秀的角斗士。
　　在一连串比赛中，现在只剩下最终两项了。其中一项是打猎和捕鱼。贾伊贝又赢了，因为他是捕鱼能手和最聪明的猎人。
　　最终一个项目特别主要：那便是比赛挨饿。在九天时间里，瓜拉尼部落的贤人们不能吃东西，只能喝一点雅台汁①。从比赛这天开始，年轻人得遵守部落的这条老例。贾伊贝平日常常挨饿，对这种考验绝不在乎。
　　老猎人走到儿子跟前，咬着他的耳朵静静说：
　　“勇敢些，保持下去。你瞧，埃波特是多么鲜艳；酋长已经年迈了，他很需要你这样的接班人！”
　　贾伊贝一心想的却是他也许再也见不到的伊波娜。可小伙子迫不得已服从父亲和酋长的话。他驯服地在一棵树下躺了下来，其他的选手已躺在那儿。
　　他抬头一望，看见了那只军号鸟，它正在树枝间飞来飞去，叫声十分婉转动人。
　　这场主要的比赛开始了。部落的两位长者担任督察，负责搜检比赛中该遵守的法则。最初几天，选手们显示出了良好的忍耐力。但在第六天，有几个小伙子退出了比赛。第七天，只剩下三名竞争者了。最终，到第九天，贾伊贝又一次成为胜利者。
　　图维萨站起身，朝着贾伊贝走来。埃波特从侍从手里接过花环和豹皮外套，朝贾伊贝徐徐走来，因为他将成为她的终身伴侣。
　　贾伊贝抬起头来，像是是在向小鸟求救，可是那只军号鸟已不在枝头了。
　　图维萨的闺女(daughter)朝年轻人走去，微笑着把花环和外套递已往。老猎人自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露出幸福的目光。
　　贾伊贝披上豹皮外套，低声说：
　　“我来了。”
　　随后，他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张开双臂大声道：
　　“我是你的丈夫！”
　　啊，多么可怕！不幸的埃波特感到浑身颤抖。因为在青天白日之下，贾伊贝变成为一只鸟，一只鲜艳的军号鸟，正展翅飞向空中。部落里所有的人都吓得目瞪口呆。酋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忧心忡忡地想着落在他身上的这场灾难：自己的闺女将要嫁给一只小鸟。贾伊贝的父亲号陶大哭，口中呼唤招呼着自己的儿子。遗憾的是，贾伊贝再也不能规复人的模样了。
　　这只军号鸟飞来停在伊波娜的头上。姑娘也张开双臂，身上的衣裙掉落在地上。伊波娜也变成为一只小鸟，和心爱的贾伊贝一模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这对军号鸟在空中一路飞翔。
　　从这天起，奥加埃特（军号鸟的印第安名字）就飞来栖息在拉巴戈树上。
　　这种树在每家茅屋门前都能见到。
　　贾伊贝和伊波娜这对热爱大自然的小鸟在阿根廷的农村里唤起了人们对往事的回忆。
　　①雅台（yatay）：生长在阿根廷东南部的一栽种物，榨出来的汁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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