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的班主任是任福珍老师,她身材苗条,面容清秀,讲起课来娓娓动听。不知是什么原因,任老师对家庭贫困的我特别青睐,上课的时候常常提问我,也常常当众表扬我,这在我的读书生涯中是绝无仅有的。
因为我家里穷,而且嘴又特别笨,又不会去讨老师的欢心,因此,险些从来没有哪一个老师注重过我。任老师异乎寻常的关爱让我幼小的心深深地感动着。任老师是教语文的,为了感谢她对我的好,我对语文投入的精力远远超过了其它学科,险些把每一篇课文都背了下来。特别是作文,险些每一篇都要成为作文课上朗读的范文,现在想来,我的丰厚想像力和热爱文学的底蕴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如果说任老师先前对我只是一般的喜欢,那么之后就是偏爱了。记得在一篇描写故乡的作文中,我用了一段语文课本中的句子,任老师大概没有意识到那段话是我抄来的,在作文课上不但又一次表扬了我,而且还特别强调了那一段话写得最好。险些就在同时,有好几个同学揭发说那段话是从书上抄的,根本就不是我写的,并翻出课本让老师看。事先,我十分窘迫,红着脸不敢抬头。任老师平静地看了一下课本,然后又把那段话重读了一遍,说:“既然是课文中的原话就更应该表扬了,学以致用嘛,为什么别人就没想到用这段话呢?只要没有人否认这段话用得恰到利益,那便是成功的。”尽管得到了任老师的一定,我仍然脸红心跳,因为从别的同学的表情中,我看出他们并不服气,毕竟抄来的东西再好也是不灼烁的。
那个早晨,第一堂就是语文课,上课之前我还默默地背诵了一遍课文,以备任老师提问。但上课铃声响过过后,出去的并不是任老师,而是一位姓阎的老师给我们代课,他说任老师家里有事。到了下午,我才听一个同学说任老师家失火了,听了那个晴天霹雳般的新闻,我连课都顾不得上了,拼命地向任老师家跑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那一定不是真的。可事实证明,那确确实实是真的,任老师家的房子已成为一片被烧焦的瓦砾。事先,我十分迫切地想见到任老师,想去安慰她,而且,也打听到了她暂住的亲戚家。可走到她亲戚家门口的时候,我又不敢出来找她了,因为性格内向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于是,我只能远远地站在任老师家门外,看着那残留下来的乌黑的墙壁发呆。
之后,放暑假了,我每日仍然要去任老师家门前,躲在树林(wood)里,偷偷地看她家修房子,一向到房子修好,但我从来没有出来过。暑假里,我每日都会在想,见到任老师该说些什么,依然什么也不说。作为她疼爱的学生,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去对她说点什么,起码要劝她不要伤心。可是,不善言谈的我想了几十天才想出来两句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话:任老师,您别伤心。并在无人的角落里演习了好多次,预备开学时对任老师说。
新的学期终于开始了,但我却没见到任老师,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我又忍不住频频跑到她家门前,但焕然一新的房子始终都锁着门。又过了一段日子,我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听人说任老师已经调走了。从那以后,一向到现在,我再都没有见到亲爱的任老师,“任老师,您别伤心”,这句已没有听众的话至今还尘封在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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