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领受暗杀使命
晋恭帝时,大权独揽的宋王刘裕见晋王室衰落,便想取而代之,于是暗中开始铲除司马家属中有才能、有名望的人。通过调查,他发现司马楚之是最大的心腹之患。
这个司马楚之“少有英气”,才华出众,他是晋宣帝的弟弟太常司马馗之的八世孙,虽然贵为王族,但从来不骄矜自傲,而是礼贤下士,许多士人都追随在他的门下。于是,刘裕唆使人杀死了司马楚之的父亲(father)、叔父和哥哥,司马楚之逃亡到了接近后秦的汝水、颍水一带,招募了一万多人的军队,屯驻在长社,预备伺机报仇。对如何干掉司马楚之让刘裕颇费脑筋,兴兵讨伐吧,一则师出无名,恐遭质疑,二则路途遥远,结果难料;放任不理吧,等自己黄袍加身,他振臂一呼,势必天下响应者众,那麻烦事可就大了,究竟如何是好呢?
一向跟在刘裕身边的中书令傅亮看出了他的心病,进谏说:“这事轻易,您不记得沐谦了吗?”
沐谦是事先有名的壮士,胆识过人,武艺高强,刘裕曾派他执行过频频暗杀义务,每次都完成得滴水不漏。傅亮的意思是让沐谦出马,刘裕心领神会,马上招来沐谦,交给了他这项秘密的暗杀义务。
●巧妙设计接近司马楚之
沐谦昼夜兼程赶到了长社,安顿下来后,便想着如何才能接近司马楚之。经过几天的调查,沐谦吃惊地发现这事是如此的轻易,因为司马楚之思贤心切,整天开门办公,只要听说有才能的人来投奔,马上放下所有的工作亲自接待。
第二天,沐谦一袭长衫,腰挎宝剑,玉树临风地出现在司马楚之的府门口,司马楚之与其交谈一番过后,欢乐异常,对沐谦恭敬有加,仿佛“天空上掉下个林妹妹”,跟得了宝贝似的。
沐谦很快就发现了麻烦事所在,因为司马楚之求贤若渴,每日来投奔他的人络绎不绝,而且,他待人真诚,厅堂上总是有许多人围在他身边,实在不好下手。
郁闷的沐谦回到了旅馆,很快想出一个好念头。他躺在床上装病,然后把匕首藏在枕头底下,他想司马楚之一定会来看他,那时屋里就他们两个人,在司马楚之俯身的一刹那,锋利无比的匕首就会刺穿他的心脏。
●刺客变保镖
果不出他所料,一天没见沐谦的影子,司马楚之忙派人打听,得知沐谦染了风寒,晚上便亲自登门去看望他。沐谦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等候着,手伸到枕头底下,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司马楚之来了,而且命人熬好啦姜汤和中药,进屋后,嘘寒问暖,又亲自倒了一碗汤药送到沐谦的嘴边,嘱咐他不要着急,按时吃药,病很快就会好的,一切都由他负责。其情之真,其意之切,每句话都发自肺腑。沐谦握着匕首的手潮湿了,杀这样的人岂是大丈夫所为?
沐谦眼圈一红,从枕头底下拿出了匕首,站起来向司马楚之坦率地说明了意图:“宋王刘裕对将军你深为嫉恨,派我来刺杀你。希望你不要轻易跟人亲近,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司马楚之叹了口气,回答说:“真如你说的,我如果严加警戒,虽然可以有所防范,但恐怕也要失去士人的心了,不能真诚待人,谁还会跟从我呢?”沐谦一听,深为感动,上前深施一礼:“沐谦不才,愿意做你的保镖,保护你的安全。”
这也许是历史上最糟糕的暗杀行动了,派出的刺客竟然变成为别人的保镖!这个玩笑确实开得大了点。不过从此过后,刘裕至死也没能杀得了司马楚之。许多人都觉得司马楚之幸运,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依仗的最好的防护,并不是铠甲的坚固,而是心里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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