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和阿豪在一家大排档里多喝了几杯啤酒以致搞坏了肚子,第二天在工作时间多去了几趟洗手间,刻薄的江西主管便以上班时间偷懒为由炒了我们的鱿鱼(squid)。
在铄石流金的烈日下,我和阿豪穿梭在工业区内,希望有哪家工厂碰巧招工,让我俩寻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还好,运气不是太差。到第五天总算看到一家工艺品厂招喷油熟手。真是天助我也!然而高兴过后,我们都沉默下来,这里只招一名喷油熟手,我去依然阿豪去?撇下哪一个在外头,我俩心里都难受。
“要不,咱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哪个厂我们可以一路出来?”阿豪说。
“不行,咱们的钱不多了,减缓一个是一个。这样吧,我们都去面试,谁被选中谁就去。”我说。其实我知道阿豪的喷油技能比我好,面试的话一定也是他中选。只是我觉得这样可以让两人心里都坦然些,况且友情归友情,我们犯不着因此丢掉救命稻草抱在一路淹死。
见我如此,阿豪也只得默许了。招聘负责人简朴地问了我和阿豪几个问题后,便带我们到车间去考核喷油技能,择优录取。坐在车间工作台上,负责人递给我和阿豪每人一支喷枪,又拿出一个已喷好油的“圣诞老人”工艺品给我们做样板,要求我们每人照样板将五个白胚喷成成品。
一个小时后,我和阿豪辨别喷出了五个成品。负责人拿起我和阿豪的成品对照一下,马上决定录用我。我有些不解,顺手拿起阿豪喷的成品—看,不由大吃一惊:这根本是喷油新手的产品,哪像是出自有四年喷油经验的阿豪之手?
我一会儿晓畅了什么……
走出厂门后,我劈头就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做让我觉得自己很窝囊!”
“阿样,你先别生气!我知道你出这种念头是想让我出来,但我觉得我技能好些,找工作也相对轻易,应该把这次机会留给你。你安心去上班,别担忧我,我会尽快找到工作的。今后我们依然最好的兄弟。”阿豪没事似地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一时无言以对,只觉得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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