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突如其来的报仇机会
“我一定要报复!哇呀呀!”
月亮弯弯地挂在树梢,看门狗黄仔在狗窝舔鼻子上的“三”字型伤口。黄仔双爪扑住一只飞到自己面前的萤火虫(glowworm),想要拿它出气。
“别打我!我能实现你一个愿望!”黄仔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吓了一跳,他惊骇地转脑袋,却找不到声音来源。院子空荡荡只有他一个,声音从哪来的?
黄仔眼珠骨碌碌转,低头才发现这尖叫原来是那吓得颤抖的萤火虫收回的。“你刚说……可以实现我的愿望?”黄仔望着这小不点觉得可笑。
虽然他听小主人讲过老鼠(mouse)给狮子(lion)报恩的故事,可是那是童话!他放开了爪下的萤火虫。
萤火虫飞到空中,它的光环逐渐扩大,原本的微弱光点变得如同极光一般魔幻斑斓。“这是什么品种的萤火虫呀……难道是……妖精!!”黄仔瞪着眼睛望。萤火虫刹那间变成人形,黄仔吓得毛竖起来,见鬼了!张口要大叫。
“别叫!要是吵醒了你的主人我可就不能实现你的愿望了!”变成人形的萤火虫连忙说。
黄仔望着眼前在半空悬浮的小精灵发愣。“我是修炼千年的小妖,”精灵自我介绍,“我是具有魔力的。你有什么愿望,只要在我学习的魔法之中,我就可以帮你。”
黄仔惊呆了,惊喜过后随即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词:报仇!哈哈,有小妖精帮助,他可以复仇了!黄仔狗高马大,但脾气温顺,心胸开阔,但那只死猫说那话,活活把狗给气死。
“不管你这黄仔再怎么费劲巴结,你这个透着傻气的臃肿身躯,这辈子都摆不脱……依然留点神看你的大门吧。”
说这话的是黄仔主人老奶奶养的另一只植物:白猫咪蕊。照理说猫捉老鼠狗看院子,这俩家伙这辈子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结下这么大仇呢?都是小静闹的。小静是老奶奶的孙女:“咪蕊,过来吃鱿鱼(squid)片了!”咪蕊得意地望了一眼黄仔,跳下窗台。没办法,小女孩儿爱猫怕狗。
咪蕊自恃黄仔不能进屋,就以为黄仔拿她没辙,没想小静高兴,抱着咪蕊出了屋。“咪蕊,四处跑跑吧。”小静笑呵呵把咪蕊放在地上,她哪知道这一猫一狗已经结了仇。
黄仔和咪蕊此刻四目相对,咪蕊的毛竖起来:“你这个傻大个,再过来我就不虚心了!”“我和你拼了!”黄仔本来有气,咪蕊这么一说更是火上浇油,大叫一声冲上去。猫狗在院子里展开一场激斗。
小静和奶奶焦虑,但又不敢上前。最终黄仔被咪蕊的尖爪抓了个大花脸,咪蕊更惨,被黄仔撕掉了一大撮毛。如果仅是如此也就算了,结果却是小静抱着掉毛的咪蕊掉泪,奶奶骂了黄仔一顿,晚饭也没给他吃。凭什么呀!黄仔被这所有的不公平深深地伤害了。
2.复仇黑魔法
小妖精听完了黄仔的控诉。“哈哈,就这事啊!”小妖精揉揉笑痛的肚子,“好吧,你要让我怎么收拾她?”
“我要让她互换成我现在的处境,让她知道我心里的滋味!”黄仔咬牙。“你的意思是……要和她调换身体?”小妖精停住了,黄仔阴险地点摇头。
“这个……”小妖精有些犹豫,“这可是大长老禁止的黑魔法……大长老不许我随便使用的……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真的?”黄仔眼睛一亮,他做梦都想过咪蕊的生活。“那么现在就互换吧,哈哈,我要看一看她明天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有两点要注意。”小妖精用魔法棒指着黄仔,“第一,互换时间只有一日,逾期自动换回。”
“第二,因为是灵魂暂时旅居到对方的身体里,所以互换期间你们必须保证彼此安全,倘若有一方的身体死亡,那么,另一方的灵魂在一天过后会因为回不到原先的身体而灰飞烟灭,换句话说……你俩会同归于尽。”
顿时,一道绿色的光芒笼罩住了黄仔,黄仔打了个呵欠,意识逐步模糊。
此时,咪蕊正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猛地发觉自己不在温暖的屋子里。她惊恐地环顾四周,撒腿一跑,狗链条把脖子拽得生疼,狗铃铛“叮叮当当”地响着。她望望铺满茅草的狗窝,低头看一看自己硕大的脚,咬了自己的爪子一下,痛得钻心,不是梦。咪蕊“汪”的一声叫起来,小静和奶奶诧异地看她。
“怎么连叫声都是狗叫……我变成……狗了?”咪蕊惊恐地朝窗口望去,贴着玻璃的是一只得意洋洋的大白猫。“你慢慢享受吧。”变成猫模样的黄仔得意地望着窗外。
3.生命危险
夜色来临了,咪蕊坐卧不安。咪蕊厌恶这个满是乱草的狗窝。这哪是猫住的地方嘛!咪蕊吊唁起了自己的那个温暖的小猫(kitty)窝。寒风刮着咪蕊的身子,咪蕊直打哆嗦。现在,她必须在这个凄清严寒的小院里,连一个盹也不敢打。“天哪……难道要永远这样吗……”想到之前和黄仔的炫耀,咪蕊懊悔死了,自己干吗要那么骄傲,到头来受这罪呢!
黄仔在屋里听老鼠的响动,平时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现在他是“猫”,必须硬着头皮做他该做的。黄仔笨手笨脚朝老鼠扑去,老鼠“吱溜”一声蹿开。黄仔在屋里和老鼠展开一场追逐战。黄仔的头卡在柜子缝隙里。他依然狗的思维,不懂得用猫的髯毛丈量洞口,此刻他拼命挥动爪子也无济于事。小老鼠见这“傻猫”真的出不来了,赶快叫弟兄们,顿时“呼啦”一声老鼠们全出来了。
“叫你这家伙再和我们作对!”小老鼠恶狠狠地说,“人类的喽啰!”“是‘走猫’。”另一只老鼠提醒。“弟兄们,上!”老鼠们扑上去对着黄仔又抓又咬,黄仔大叫。
一个小偷翻墙到四合院里,咪蕊见到了小偷,吓得“花容失色”,不过她脑子快,猛地想到自己已是狗了,她壮着胆子要叫。
小偷把一块肉扔到了咪蕊面前,咪蕊馋猫的本性让她猛扑上去,这肉真香啊!她肚子猛地疼起来,有毒!!意识到这点时已晚了,肚子里早已翻江倒海,疼得她满地打滚,眼前一黑……
奶奶和小静被巨大的声响弄醒,她们打跑了正在撕咬“咪蕊”的老鼠们,同时这响动也惊醒了邻居们,小偷仓皇逃走。奶奶和小静抱着奄奄一息的咪蕊和黄仔。祖孙俩焦虑地找了辆出租车,奔往宠物医院。
医生给“黄仔”打了抗毒针,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奶奶为此掉了好多眼泪,说这狗一定要留家里,不能死在医院这种严寒的地方。夜深了,从宠物医院折腾返来,奶奶和小静累得睡着了。“黄仔”拖着满身伤口的“咪蕊”来到奶奶面前。奶奶睡熟了,可黄仔分明看到一道泪水顺着她脸上流下来。黄仔心中抽搐了一下,跳下床,从猫洞来到院子里。小妖精就在猫洞口等他。
“你可来了!”小妖精着急死了,“这下可好,那只笨猫嘴馋吃了毒药,估计是熬不过今晚了!”
黄仔想到小妖的话:如果咪蕊死了,自己也将因灵魂无法回到原先的身体而丧命!他吓得站也站不住了。
4.地府
“小妖精,救我!”黄仔大哭,“我不想这么快就死啊!”
“早就通知你黑魔法很危险……现在办法已经没有了,只有一种补救措施。”小妖精掏出一条小鱼,“把这个给那只猫带去,让她在十二点前吃下,黑魔法就可以消弭,只是……”
“只是怎样呢?”黄仔瞪着小妖精,他有不祥的预感。
“消弭黑魔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所以那只猫会马上死掉。”
“这是什么念头!”黄仔大怒,抓住小妖精就要咬,“你……你是个害人精!”
“提出互换灵魂这种念头的是你!你才是害人精!”小妖精也生气了,“听我说,这只猫是自己嘴馋,送命是她自找的,和你无关。不如用她的命换你的命!总比你们两个都死强!”
“可是……”黄仔松开了小妖精,他急得哭了,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倒霉事。
“她不是对你很刻薄吗?你不是想报复她吗?”小妖精见说服不行,改成为循循善诱,“现在是报复她的最好时机,再犹豫,过了十二点你就也跟着没命了!”
深夜,小院里像是扑上了一层银粉,死气沉沉的。黄仔叼着鱼,心情忐忑地来到狗窝边。咪蕊还在抽搐,整夜呕吐。她安安静静地躺在狗窝中,要不是偶尔另有一两下痉挛,真的和死了一模一样。
“咪蕊……”黄仔忍着眼泪叫了一声,把小黄鱼推到了咪蕊的面前。
“小鱼,我最爱的……”咪蕊的眼泪落下,“可是……这想必是我生命中最终一次感受它的滋味了……”
“别瞎扯……”黄仔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我从来都是那么骄傲,一向觉得你就是个傻大个,我的敌人,可到最终,是你陪伴我走完生命的最终一段……”
“我换到了你的位置,你的生活也不易。”黄仔感到很惭愧。
“我知足了……我不怪你……”咪蕊欣慰,“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么多我以前不曾知道的事……”
咪蕊上前叼小鱼。黄仔突然之间像是打了一个激灵,竖起全身的猫毛大叫一声。咪蕊吓得一抖,黄仔就在这个间隙抢太小鱼,一口吞掉。望着目瞪口呆的咪蕊,黄仔长话短说,把这条鱼的作用通知咪蕊。
咪蕊一阵眩晕,发现自己变回了猫。她一看,变回黄狗的黄仔正在凶猛抽搐,毒药的威力及消弭魔法的副作用让黄仔满地打滚,狗窝的稻草飞得到处都是。
“小妖精没有骗我……”黄仔的意识模糊了,“果然,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消弭这害人的黑魔法。”黄仔吐出了最终一句话,“好好在世吧……连同我的那份……”
咪蕊看得目瞪口呆。
5.终局
天亮了,小院又喧闹起来。大长老和小妖精躲在院子角落,昨晚的场面他们全看到了。“太感人了……”大长老用手帕擦眼睛。“是啊……”小妖精也呜咽。
咪蕊和黄仔在院子里嬉戏打闹着,小静和奶奶看得纳闷,从来猫狗是冤家,这两个家伙明天是怎么回事?
“我想看一看他们在死亡威胁的时候到底会怎么抉择,所以骗他们说黑魔法的消弭会让他们其中一个丧命。”小妖精呵呵一笑,“谁知道不仅救了他们,还让他们的干系变得这么融洽,我太伟大了!哦哈哈哈……”
“伟大的不是你,而是他们自己的灵魂。”大长老微微一笑。
小静也加入了欢闹,和咪蕊黄仔做起了游戏,奶奶坐在摇椅上安安静静地望着。小院又沉浸在无尽的欢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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