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格拉斯城堡 (2)

　　听到这话，精灵才打量了一下普涅克骑着的马。一看，果然是巨人罗格的小雄马，这才信了普涅克说的是实话。看了看马，再看一看人，普涅克看起来是多么诚恳、朴实，怎么也不像那种会说谎的人。但精灵依然有点不放心，问普涅克，罗格巫师找一个捕鸟的人做什么。

　　“罗格先生说他现在急需一个捕鸟人，”普涅克说，“据他说科格拉斯城堡里的谷子和水果都快叫鸟儿吃光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逮住那些鸟呢，店员?”精灵问。

　　普涅克把他预备的捕鸟网拿了出来，并声称没有鸟能从这张网做成的陷阱中逃离去。

　　“这太好啦，”精灵回答，“我的苹果也快叫黑鸟和画眉(thrush)吃完了，你就先在这里布下陷阱，要是你能帮我抓住这些个鸟，我就让你已往。”

　　“没问题!”说完，普涅克跳下马，把小雄马拴到一棵树上。然后他把网的一头系到了苹果树干上，然后让那精灵帮忙拿住另一头，他好腾出手来拿木桩。精灵照做了。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普涅克把套索套在了精灵的脖子上，并使劲拉紧，那精灵就像鸟儿一样被网罩得紧紧的。

　　精灵气得直叫，试图解开套索，但一番努力过后只是把套索勒得更紧了，而且它早已把剑放在了地上，所以也没办法弄毁绳索。普涅克仔细地把网系在了苹果树上，现在精灵再也没办法阻止普涅克做任何事了。普涅克摘了一个苹果吃着，骑上小雄马就出发了，留下精灵困在网里自生自灭。

　　普涅克终于走出了平原，来到一个狭长的山谷里。山谷里长着一片小树林(wood)，遍布着各种芳香扑鼻的花朵儿：有各种颜色的玫瑰，金黄的金雀花，粉红的金银花，而最为珍贵的要属那朵鲜红的三色紫罗兰，令人赞叹的是那花朵儿看上去就像是一张笑脸。这就是那会笑的花了，人们一旦看到这花，就会禁不住捧腹大笑。普涅克知道他已成功地来到第二关了，既镇静又兴奋。他谛视着那鬃毛是毒蛇(snake)的狮子(lion)在树林前往返踱着步子。

　　普涅克勒住马，摘下帽子。尽管他有点傻，但他深知在对付一个比自己壮大的对手时，把帽子拿在手里比戴在头上更有效。在向狮子及它的家人问好过后，普涅克问狮子这条路是否通往科格拉斯。

　　“你去科格拉斯做什么?”狮子咆哮着问，露出森森獠牙。

　　“请听我说，”普涅克装着非常畏惧的样子说，“我是一位妇人的仆人，我的主人是尊敬的罗格先生的一个朋友，她专程为罗格先生送上几只云雀(lark)做肉馅。”

　　“云雀?”狮子舔着它的长髯毛叫道，“我都快一百年没吃到过云雀了，你带了许多吗?”

　　“整整一包。”普涅克边回答边打开所携带的包，那包里全是羽毛和胶水。他转过身去模仿云雀的叫声。

　　“赶快把云雀给我看一看!”狮子叫着，嘴里都开始流口水了，“让我看一看这些鸟儿够不够肥，能否送给我的主人。”

　　“我倒是很愿意这么做，”普涅克回答，“但是如果我打开包的话，那云雀不都飞走啦。”

　　“那就打开一条缝，让我看上一眼就行。”狮子说着，又向前挨近几步。正如普涅克所希望的，那狮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包，把头伸了出来，试图一口就把云雀一切吃掉。但没想到的是羽毛和胶水糊了它一头一脸，还没等它把头退出来，普涅克赶忙拉紧了绳子，打了个死结。然后赶紧摘了会笑的花，骑着小雄马绝尘而去。

　　普涅克骑着马很快就来到龙湖边，这龙湖是他前往科格拉斯城堡的必经之路。小雄马早已熟门熟路了，绝不犹豫地跳进了河里。当河里的龙看到骑在小雄马身上的普涅克时，一会儿从各个角落聚了过来，争着要把普涅克吞进肚子。

　　这次普涅克倒是没急着脱帽子，而是把随身携带的珠子撒进河里，这些珠子对于河里的龙来说就像喂鸭子的黑玉米一样，不一会儿工夫，那些吞了珠子的龙都肚皮向上死去了。普涅克平安到达了河对岸。

　　上了岸过后，普涅克来到一个山谷前，这个山谷是由一个黑人把守的。普涅克远远地就看到那黑人的一条腿被一根锁链锁在大石头上了，手里拿着一个铁球，这个铁球可以击中任何目标，并回到它主人手上。这个黑人长着六只眼睛，从不同时合上，轮流谛视着周围的动静。普涅克深知如果这个黑人看到他的话一定会用球砸他。于是，他把小雄马藏到茂密的灌木丛中，沿着一条沟渠慢慢爬到拴着巨人的那块岩石旁。

　　天气很热，不一会儿这个黑人就犯困了，两只眼闭上了，普涅克轻轻地唱起曲子，黑人的第三只眼也闭上了，普涅克持续唱着，黑人的第四只眼也合上了，然后是第五只、第六只，黑人完全睡着了。

　　普涅克赶忙爬回小雄马那里，牵着它沿着软软的苔藓层绕过黑人进入了悲哀谷。悲哀谷就像一个鲜艳的大花园，长满了各种水果，那些水果一向垂到普涅克嘴边。喷泉里喷出的都是酒，花儿轻轻地哼唱着调子。里面还摆了许多桌子，每张桌子上都预备了食物。女孩儿子们在草地上唱歌跳舞，并热情地邀请普涅克加入她们。

　　普涅克听到了，不知不觉行进的速度就慢下来了，他贪婪地嗅着桌子上美味佳肴所收回来的醉人香味，还抬起头痴痴地看着那些跳舞的女孩儿子。要不是他脑海中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闪过黄金盆和钻石长矛的影子，他也许就会和其他人一样完全迷失在悲哀谷里了。他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哨子可着劲儿吹，借此把他听到的美妙的声音盖下去，还掏出剩下的熏肉面包大口大口吃起来，以此抵抗魔法水果的诱惑。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小雄马的耳朵，刻意不去看那些跳舞的女孩儿。

　　普涅克十分困难走出了花园，终于见到了科格拉斯城堡。现在他面前横着一条河，只有一个浅滩可以过河。那个老头所说的女子会不会在那里呢?是的，她就在那里，穿着玄色的缎子做的衣服坐在岩石上，长着一张典型的摩尔人的脸。普涅克骑马上前，脱帽向她问好，并问她是否愿意和他一路过河。

　　“我正在等你帮助我。”女子回答，“快过来吧，让我骑在你的身后。”

　　普涅克骑马上前，伸手把女子拉上马。那女子举措很迅速，一会儿就坐到了普涅克身后。

　　“你知道如何杀死那巫师吗?”在他们过河的时候女子问普涅克。

　　“在我看来，既然他是一个巫师，那他就不是伟人，是杀不死的。”普涅克回答。

　　“诱使他吃那苹果，他就会死去，如果苹果不能让他死去，我会用手指碰他，我是灾祸的化身。”女子回答。

　　“如果我杀了他，我怎样才能得到那锁在地窖里的黄金盆和钻石长矛，我没有打开那地窖的钥匙。”普涅克问。

　　“那会笑的花可以打开任何门，照亮所有阴郁。”女子回答。

　　正当她说着，他们已来到了河对岸。上了岸过后，他们持续向城堡进发。城堡大门前支着一顶帐篷，里面坐着一个巨人，正在那里晒太阳浴。当他看到小雄马驮着普涅克和女子上前时，他抬起头，用响雷般的声音说：

　　“你一定是那个傻子，还骑着我那十三个月大的小雄马!”

　　“你说得没错，尊敬的巫师阁下!”普涅克回答。

　　“你是怎样抓住我的小雄马的?”巨人又问。

　　“我只是重复了在森林(forest)边从你兄弟布里克那里听来的那几句咒语而已，”普涅克说，“我是这样唱的：

　　小雄马，小雄马，想跑就跑，想吃就吃!

　　小雄马，小雄马，快快跑到我面前!

　　于是，它就直接跑到我面前了。”

　　“你熟悉我的兄弟?”巨人听了非常诧异，“他让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让我给你带来两样他从摩尔国得到的礼物，”普涅克回答，“一件是开心苹果，另一件是柔顺之女。如果你吃了这苹果，你就不再会想得到其他任何东西;如果你接受这个女人做你的仆人，你就不会愿意让其他人来服侍你。”

　　“那好吧，给我那个苹果，让那女人下马。”罗格说。

　　普涅克照巨人的吩咐做了。那巨人刚吃了一口苹果，就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了，女子用黄色的长长的手指点了巨人一下，那巨人就倒下死去了。

　　看巨人倒在那里了，普涅克就带着那会笑的花进入了城堡。一共有五十扇门在他面前次第打开，最终他来到一处向下的楼梯前，看起来这楼梯就是通往放着那黄金盆的地窖。他顺着楼梯往下走到终点，看到一扇银门，上面既没有把手都没有锁孔。他举起那会笑的花，那银门慢慢地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很深的洞，那黄金盆和钻石长矛的光芒把洞里照得就像白昼。普涅克赶紧上前把黄金盆挂在脖子上，拿起钻石长矛就预备离开。就在这时，他脚下的地面开始晃动，一阵隆隆声过后，整个城堡都消逝了，普涅克发现他就站在他放牛的森林边上。

　　尽管天色逐步暗了下来，但普涅克打定念头不回农民那里了。他沿着一条通往布列塔尼君主皇宫的大路出发了。路过维纳斯小镇时，他拐进一个裁缝店，用一把在科格拉斯城堡角落里捡到的金子买了件悦目的棕色天鹅(swan)绒衣服和一匹白色的马。过后，他来到了南特城，那时的南特城已经被法国占领了。

　　走了一程，普涅克停下来四下打量，方圆几里之内的整个大地变成为光秃秃的一片，敌人砍倒了每一棵树，烧光了每一株玉米。尽管普涅克是个傻子，但他依然逮住了几个躲在门后饿得半死的男人，那几个人的悲惨模样让普涅克看着都觉得畏惧。这时，墙头出现了一个号兵，吹了一阵号过后宣布，谁能把法国人赶出他们的国家，国王就立谁为他的承当人。

　　这个号兵在城里四处吹着号，宣布国王的决定。最终，普涅克骑马上前对这个号兵说：

　　“不要再吹了，我可以把这座城市从敌人的手上解救出来。”

　　正说着，就有几个士兵挥动着剑向他冲来，普涅克转过身用钻石长矛朝着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刺了已往，这个士兵马上就倒地咽了气。紧随厥后的其他士兵一会儿就怔住了，他们清楚地看到那士兵的盔甲并未被刺透，但他却像被刺中心脏一样马上死去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普涅克吼道：

　　“你们看到的是我的敌人的下场，现在让你们看一看我是怎么对待我的朋友们的。”说着，他弯下腰把黄金盆放到那死去的士兵的嘴边，那士兵马上就坐了起来，回过神来过后立即跳上马穿过壕沟进入早已打开等候的城门。

　　这个神奇的新闻马上就传遍了整个城市，并使所有防卫部队的士兵为之振奋，他们宣称有了普涅克这样神奇的指挥官就一定能打败侵略军。普涅克用黄金盆使所有死去的布里多尼士兵都活了过来，于是他的部队就有了足够的士兵把法国人赶走了。就这样，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解救了他的国家。

　　之后，这个黄金盆和钻石长矛的去向就没有人知道了。有人说巨人罗格的兄弟，巫师布里克之后又把黄金盆和钻石长矛盗了回去，谁要想再拥有它们，就只能像普涅克当初一样再次历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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