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于某些不可思议的事,常说,真是见鬼了,可见,鬼这种东西,是被视为不可思议之列的,就像外星人一样,大家只是听说过,但没人见过。可如果然的有人见过呢,如果你的身边真的有个带着阴阳眼的朋友呢….
阿常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朋友,和其他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区别,那便是阿常比一般同龄小朋友看起来要深沉许多,不是简朴的沉默,而更应该说是一种内敛
对于其他人来说,阿常除了深沉些,像是和别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我来说,却并非如此,因为,我知道一个阿常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我相信绝大部分人纵然发现可能也是不会相信的!
阿常是伴伴随着家人来到我们村子的,来的时候,已经很大了,他父母并没有选择让他上学,我不知道为什么,好频频,我问我爸爸,我爸都没有什么兴趣来探讨这个问题,不过他却让我尽量离他们远一些。
我有些搞不懂,但是我相信我爸爸说的话,于是,每每我们小同伴在一路玩耍时,都只看见阿常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自家的门槛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有时目光会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跳开,直直的盯着某一个地方。他一向没有要加入我们的愿望,至少我没有看出来,而我们也从未自动邀请过他,也许,其他人也有过像我父亲(father)对于我的告诫吧
就这样,我们在阿常的目光中,尽情的消遣着自己快乐的童年,直到那件事的出现
那是炎天,已经是盛夏的样子,天气热的,连树上的蝉(cicada)也懒得再鸣叫了,我和几个小同伴一路商量着去村子前面的一方水塘里游泳,为了不让家里发现,我们选择在大人们午休的时候,一路已往
那是一条很老的水塘,每当田地里缺水的时候,人们就会用胶皮水管从里面抽取水来浇灌,也很少见它干枯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先挖掘的时候,挖的比较深的缘故。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因为我看到阿常居然也跟在前面,伴伴随着大家一路往水塘走,我的好奇心驱使我静静的打量着他,浓厚的眉毛紧紧的锁在一路,像是战争前,在随时预备发号施令的将军一样。
我们到了水塘后,小同伴们很快脱了个精光,几具雪白的身体在阳光下,显得更娇嫩了。
但是阿常并没有脱衣服,自然都没有下水,这让我们所有人都有些新鲜,但是,很快又都释然,像是想到了,他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一样
“他怎么不下来?”
我听见有人说
“不知道,他一向很新鲜,像是电视里的科学怪人一样”
“科学怪人还会制造小玩意,他又不会”
“我们要不要让他也下来”
“你去喊他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最终不知是谁,被派已往,喊阿常一路来玩
“嘿,你要不要下来”
阿常受到了一点点的惊吓,因为我看到他像是抖了一下,又大概,那只是因为第一次被群体接纳后的激动吧
阿常没说话,他的眉梢皱的更深了,他看着水塘中心,用手示意我们不要已往
“哎,他会不会是哑巴?”
“不知道,你们有人见过他说话吗?”
“没有,每次见他,他都是一个人坐在门口,他可能真是个哑巴”
叫他的人,看见他的行为,以为他是怕自己不会游泳,于是说道
“别怕,我会游泳,你下来没事,我们都会游泳,我们教你”
就这样,过了一会,阿常依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于是我们只好辨别玩起来了,不知是谁要比赛,看谁游得快,方式就是对着吃放,从中心穿一个往返!
我现在想一想,用现在的话说,那便是不做死就不会死。
事先天气正热,浸在水里的身子是凉爽的,露出水面的头皮和上胸部位,暴露的久了,会有种炸痱子的感觉,水不算清亮,但是还算干净,一股殽杂着泥土和水草的味道,被太阳氤氲的刚刚好,不时有牛蟒之类的东西,过来停驻在你的头皮或其他地方,需要不时的拿手挥赶。
所有孩子,没有不爱水的,我们尽情的享受着这种乐趣,直到精疲力竭,对,精疲力竭。
那是我,在游到一半的时候,手臂慢慢的酸涩起来,脚也不自发的软了起来,只能在原地,一点一点的蹬水,尽管每次移动很小的距离,不过这也是费了我许多力气了。
因为在比赛,我听见有人在喊加油,不过事先的我真的好累,我挣扎着,只是为了让自己尽量浮出水面。但不知为什么,总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阳光温热的洒在露出睡眠的头皮上,竟然有些酥麻的快感,阴差阳错的,我越来越想闭上眼睛。
朦胧中,我听见扑通一声,然后看见有人向我游了过来,我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拉着往岸边拖拽,事先没有什么感觉,就是感觉累。
我被拖拽上了岸,所有人刷的围了上来
“你怎么了,我们叫你,你怎么没有反应”
“什么时候,你们不是在加油嘛?”
“没有啊,我们看见你在中心就不动了,于是一路喊你,你没听见吗?”
我听见了,只是我以为他们喊的是加油,又大概我看到的,他们喊得确实是加油,想到了那双胳膊,我甩了甩脑袋,向周围看了看
“谁救我上来的”
“是他”
有人指了指阿常,此时阿常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在一旁脱了下来,拧干水过后,平摊在池边的大石头上。
“谢谢你了”
阿常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我依然第一次看见他笑,可能是不常常笑,所以看起来怪怪的,不过,总体算是悦目的。
从那以后,我就慢慢的和阿常有了接触,只是却从来没有听见他说过话,所以,我一向以为他真的是个哑巴
说起来,阿常的新鲜,应该来自于他的父母,他的父母要比阿常新鲜一百倍,他们也是不和周围的人交流,每逢周末,还要去聚会什么的,有时去看阿常的时候,碰巧看到他爸爸或妈妈从里面出来,竟然会有些畏惧,不过,他们确实是大暴徒,还请我吃过东西。只是,他们像是不太喜欢阿常跑的太远,更别说和我们一路玩耍了,至此,我终于晓畅阿常为什么终日坐在门槛上,静静的看着我们了
慢慢发现真相的我,竟有些替阿常抱打不平的愿望生出来,我曾经也对他的妈妈说道
“为什么不让阿常和我们一路玩”
“阿常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
“谁说的,阿常游泳可好啦!”
岂知我话一出口,阿常和他妈妈的脸色就变了,我大概是觉出自己说错了什么,就像是我父母不喜欢我去洗澡一样,他的父母一定也不喜欢他去洗澡,我对阿常有了些许的内疚
我再去找阿常的时候,他脸上的郁闷变得更浓重了,不过,他依然愿意和我一路交流,用着我们的方式。
不过在一次“探险”过后,这段友谊便开始不同了
那是一个周末,几个小同伴决定晚上去抓蝉,于是白天的 时候,每个人都很亢奋的预备着工具,捕蝉的网兜,装蝉的网兜,手电也要充满电,一切预备完毕过后,大家都开始睡觉(sleep)了,养精蓄锐
“你来不来?”
我问阿常,他摇了摇头,过后他在地上写字,问我去哪里?
我说前面的树林(wood)里,他的表情又重新变为熟悉的凝重,这样的凝重,我曾在上次水塘的时候见到过!
“别去了,天太晚了,不好!”
我看着他在地上歪歪斜斜的写的几个汉字,不由的觉得他未免太过于胆小了,于是又和他聊了一会,然后回家去了。
晚上了,所有人都如约来到树林聚集,对于这次运动,我们家长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时的农村,只要在自己的村子里,是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事儿发生的,所以,他们倒也不是很在意。
“我们两个人两个人分成一组,然后到最终,看谁的胡蝶(butterfly)(蝉)最多!”
“好”
于是你可以看见,在黑乎乎的树林里,好几只手电的光柱交织在一路,在每一棵树上梭巡,下面则是一个又一个昂着的小脑袋。
不时的会有人在报告自己的战果,像是计分一样,不过,更像是炫耀。
时间一分一秒已往,抓蝉的运动眼看也要进入尾声了,看着我们为数不多的网兜里的蝉,我和同伴都有些泄气
“没事,这树林里的蝉这么多,慢慢抓,一定超得过他们”
我们相互打气,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总之,那些蝉总是在我们慢慢挨近时,倏的一下,就飞跑了,有时还要报复性的撒泡尿,于是我和小同伴便品尝到这来自豪自然的馈赠。
直到树林里的光柱,慢慢的少下来过后,我们才注意到,已经走了许多人,现在留下的,只剩两三组了吧
过了没多会,我的“组员”也要请辞了,任我百般挽留,他终于是黄鹤一去不复返,看也不看的扭头走掉了
到最终,树林里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才稍稍有了回去的念头,不过一看自己网兜里的战利品,便不由的又振奋起精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在叫我,那声音很陌生,我从来都没听过
我是听家里大人说过,如果晚上有人叫你的名字的话,千万不要回答,之后上晚自习的时候,因为要走夜路,妈妈还专程帮我缝了一个荷包,里面软软的,不知装了什么,也许是一道符咒,像是电视里的那样。
我听见有人叫我,饶是我比较胆小,可心里依然有些发怵,终于,我区分出了声音的源头,我打着手电,照向那里,没想到居然是阿常!
“你在这!”阿常说道
我张大了嘴巴,其惊讶程度完全不逊于看到了真的幽灵
“你说话了!你不是哑巴?”
“谁说我是哑巴,快走吧!”
“不行,我的胡蝶(蝉)还没抓到,我还不能走”
在抓到一个我写意的数量之前,我拒绝离开
“胡蝶什么时候都能抓,天太晚了,不….好!”
他欲言又止,想要通知我什么,却又不愿意用嘴巴说出来,像是嘴巴上有什么禁制一般
“要么,你和我一路抓,要么,你先回去吧”
我言辞拒绝了他,我以为他会离开,没想到他居然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捕蝉的竹竿来
我感激的在前面打着手电,仔细寻找树上的蝉,而好频频,在手电的余光里,我都看见,不远方似乎有人在弯腰捡拾东西
“你把手电关闭吧,我看得见!”
“哦”
月亮毛毛的,上面一层浅灰色的云,关掉手电,以我的视力,也只是影影绰绰的看见树枝的轮廓
“打手电不是更方便吗?”
“不用,我看得见”
没有了手电的干扰,我的眼睛很快适应了周围的情况,刚才觉察的,有人弯腰的剪影,现在更生动了
“你在看什么?”顺着我的目光,阿常看已往,压低声音,有些张皇的问道,我依然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不知道,那边像是有人”
他并没有顺着我说的方向看已往,而是一把拉住我的手,就要往林子外面走
“你干嘛?”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甩开他的手
“快走!不要往后看!”
我看他迫切的样子,也大概猜出了什么,于是跟着他一路离开了林子
第二天,我就发了高烧,吊了好几天也不见好转,之后不得已,请了邻村的一个类似神婆的女人,过来帮我查看。
之后她说因为我体质弱,怕是碰到了脏东西,让我爸去买烟和酒,然后在我们堂屋晚上祭拜一下,据说当晚发生一件很新鲜的事,那便是当我爸把三根烟并排放在桌沿上时,三根烟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费着,事先我不在场,所以并不知道故事的真伪。
不过,之后我问了阿常,问他那晚的事儿,他只是说我看错了,可是,我怎么会看错呢,看错了,他又怎么会那么张皇失措呢,至此,我始终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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