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曾有一档电视真人秀《穷富翁大作战》,专门邀请富人体验穷人的生活。有一期主人公是田北辰。他的父亲(father)田元灏是香港纺织界的头面人物,人称“一代裤王”。田北辰毕业于康奈尔大学电子工程专业,又读了哈佛大学MBA,回港后创办了服装品牌G2000和U2,是很努力的“富二代”。他崇尚自由竞争和人生奋斗,座右铭是“如果你明天对自己写意,明天就会被镌汰”,一向张扬“如果你有斗志,弱者也可以变成强者”。
但参加了这次节目后,他发生了180度转变:“这个社会在极严厉地惩罚那些没条件读书的人。穷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变有钱人。在强弱悬殊的状况下,只有弱者越弱,越来越惨!”
原来,节目组请他体验了两天清洁工的生活。他的薪资是每小时25港币,每日的生活费只有50港币,住在只有1.6平方米的笼屋,月租1350港币。所谓“笼屋”,外面看着像衣橱,门一拉开,里面只能放下一张床,关闭门四面全挨着木板墙,东西都挂在墙上。就这种条件,房产中介还称它为“豪华笼屋”,因为另有更低档的,600港币,就是在马桶上放一块木板睡人。
上班时间是早上五点,地铁头班车还没开,只能坐夜宵巴士,车费是13港币。田北辰惊呼:“这怎么坐得起!”十分困难熬到午饭,只有15元预算,但大部分饭要20元,他最终只能坐在街边,就着白开水嚼干粮。吃完還要抓紧时间躺在花坛上歇息一会儿。做满9小时,可以下班了。但真正的清洁工为了养家生活,还要上夜班,一天在外近17小时。田北辰说,因为只有两天,自己才有斗志保持下去。如果要做一个月,就太绝望了!
“没有学历、技能的人,为了活下去,不是住笼屋就是要工作到半夜,对于他们,最主要的事儿是下一顿吃什么,怎么会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未来怎么发展?来来去去都会在死胡同!”这种人生,社会学家起名为“穷忙族”。
内地也有越来越多“穷忙族”。举例来说,据报道,2016年上海送外卖最多的快递员,是一位叫何文妹的中年女性,至少送出了12214单。纵然全年无休,每日平均也要33单,从午饭时间一向送到深夜。这种强度的劳动,每年能有多少收入呢?每单快递费是8元,一年总收入在10万元左右。扣除电瓶费、车辆维护费、通信费等,净收入大概还能剩8万多元。大部分快递员的收入,应该还远不如她。
将来的“穷忙族”,还会有许多受太初等教育、在写字楼工作的白领。年轻人如果没有家庭支持,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会越来越难。因为单靠工资收入,已不足以堆集财富了。
总的来看,下一代青年不太可能像上一代有那么多机会。经济增长已经开始放缓,人口增长高峰已经已往;除了高科技,险些所有行业都不会有以前那么高的增长率。
2015年,社会工作者藤田孝典调查日本的老人群体。他发现,许多人年轻时都拿过中产阶层的薪水,但年老后沦落入社会底层,七老八十还要当廉价劳工。藤田孝典称他们为“下贱老人”(底层老人)。他们有三大特征:收入极低,纵然依靠政府补助,也难以维持康健饮食;存款不足,一旦碰到突发事故或疾病,就碰面临崩溃危险;老无所依,子女连自己都养不起,更遑论赡养老人。“下贱老人”的根源就是钱花光了,人还没死。日本媒体还发明了一个词“老后破产”,这就是长寿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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