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你旁边

　　单身的他刚拿到驾照，驾驶水平自然不高，买了一辆二手车来开。公司里的单身女孩儿儿，常常三五成群地跟着他起哄，要搭他的车，只是她们都不放心他的驾驶水平，人再多，也全都挤在后排座上，只有她是个例外。

　　她第一次被她们拉来坐他的车，就自动选择了副驾驶的位置。他笑着对她说：“你到前面坐吧，我是新手上路，前面安全。”

　　她也笑，歪歪脑袋说：“是吗？可是我晕车，坐车最怕坐前面。算了，我依然委屈一下，坐在你右边吧。”然后，她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他不好再说什么，发动了车子。那是他买车以来，副驾驶座上第一次坐人。他竟然有些不太习惯，开得越发小心，惹得后座的女孩儿儿们不断取笑。只有她不笑，帮他认真地看着路，偶尔声音柔和地提醒他那边有障碍，往那边靠一点……

　　大概因为她的提醒，纵然一个人开车，他也非常守端正，从不抢道不超速，从新手到老手，竟然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碰撞、摩擦等大部分新手都会出的小事故，也从没有接过罚单。

　　时机成熟，他换了新车，外观很酷的吉普，配上他的帅气，最初常坐他车的几个女孩儿子，开始旗帜鲜明地追求他。

　　也有例外，依然她。

　　她依然像是一时乘客，上车，坐在他的右边，和他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从不说别的，只有温柔的提醒。下车，便只是寻常的同事，从没有任何亲昵的言语和行为。

　　他游离在几个女孩儿子中心，不知道为什么拿不定念头，她们都很可爱，可是似乎总是少一点儿什么，就一点点，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五一”假期，大家吵着坐他的车去自助游，定好啦时间，一大早出发。

　　她也参加了，习惯地选择了他右边的位置，另外三个女孩儿儿坐在了前面。

　　路途很热闹，前面的女孩儿子们依然唧唧喳喳，她也依然沉静，已经很少再提醒他什么，所以话更加少了。

　　午后，女孩儿子们终于说累了，一个又一个东倒西歪地睡去了。他说：“你也睡会儿吧。”她摇头说：“我不困，平常都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然后，她又说：“我倒觉得你该找个地方停下车歇息半个小时，打个盹儿也成。”

　　他也摇头说：“不用，放心吧，我精神好着呢。”

　　两个人就不再说话，车子在低低的音乐声中前行。

　　意外依然险些发生。那是他第一次开长途，他以为自己年轻，精力旺盛，不会疲乏，却不料真的打了瞌睡，握着方向盘，神情逐步模糊起来。

　　并不宽敞的乡村公路，只能容下并排的两辆车，就在他打瞌睡的瞬间，对面一辆货车也正越来越近。

　　她在这个时候喊了他一声，声音不大，像平常那些温柔的提醒，他却一下清醒过来，看着逼近的大货车，本能地调整了方向，货车擦着车身而过，他出了一身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没事的，”她说，“别镇静，到前面符合的地方歇息一下吧。”

　　后座上的女孩儿儿们还在睡着，丝绝不知刚刚发生的危险。

　　前面的路途，他再没有出现类似的状况，倒是她笑他：“不用那么镇静，我帮你看着呢。”

　　这句话，让他的心就那么温柔地一动，像是，她真的是他另外的眼睛，有她在旁边，他是心安的。

　　那次返来过后，他向她示爱。其实，在常常坐他车的女孩儿子中，她并不是最出色的，她不够漂亮，个子另有点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会儿就喜欢了。

　　他们做了恋人。他才知道，她也喜欢他。

　　那天，他跟她去见家人，无意中说起她晕车的事，她的母亲迷惑地否定：“不会吧？她晕车？她坐宇宙飞船都不会晕，从小就爱坐车，倒着坐都行……”

　　这下，是他迷惑了，转头看她。她只笑不语。剩了两个人的时候，他追问她：“为什么撒谎？”

　　她歪歪脑袋说：“因为，我想坐在你的右边啊。”

　　“你真是够胆小，那时候，谁敢坐那个位子啊？我开车水平那么差。”

　　“就是因为你的水平差，才要坐在你的旁边。这样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路承担。”

　　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只是伸出手紧紧地把她拥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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