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九七六仲夏的一个傍晚,我从地里返来,将锄头随便丢弃在墙角里,忍着浑身的酸痛,一头扎在被褥上,两眼无神地瞅着灰白色的屋顶。
"初蕊,起来做饭。"
王亚男一手举着黄瓜,一手拎着一包野生蘑菇,站在我面前,挟着命令的口气说。
我用眼角斜视她一眼,漠然而道:"我不想吃。"
"不想吃是你的事,大伙饿了半天,你必须地起来做饭!"王亚男眼眉竖起,本来不端正的五官变得更加狰狞。
我扭过头,不屑再看她一眼。
王亚男恼羞成怒,她恶狠狠地跳了几跳,已挥起的拳头在我的头顶突然之间滞住……因为,这时屋子的外面猝然传来一声粗犷的声音:"早点吃饭,今晚在大队院内演电影。"
那声音是赵国章,知青中最彪悍最能打的男人。
一百多户的榆树湾,赭黄色的土坯房造孽则的散落在一条干涸的河床边,那灰色的知青宿舍在矮小而浓密的榆树遮盖中,显得孤独和苍白。宿舍的前面是平整的打谷场,打谷场的南面依然密匝匝的榆林,一条巷子从中穿过,直通榆树湾大队院内。
吃罢晚饭,我和张茜没去看电影,辨别躺在炕床上,体验着那种悲凉之感。
"初蕊,你知道不,这几天前面榆林中闹鬼的事?"张茜突然之间转身,将赤裸的身体缠在我的身上,眼光中充满了恐惧感。
"无聊!"我重重地把张茜的脚从我身上摔开,然后翻了个身,持续看我的《红与黑》。
"唉,那个可怜的程玥,听说被一个女恶鬼缠上了……我要是那个女鬼就好啦,才子才子,风情万种哟。"张茜把那床绣着鸳鸯戏水的薄被往上拉了拉,长叹了口气。
"哪个程玥?"我掉过身,声音短促地问道。
"另有几个程玥,就是那个写小说的程玥呗!"
我一翻身坐起来,猛地握住张茜的胳膊,声音战抖着问:"他……他怎么会遇上鬼?"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王亚男讲的。"张茜甩开我的手,说。"你激动个啥?程玥漂亮的女人有的是,怎么说也轮不到你吧?"
我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因为我知道,我是个丑女孩儿。如果一个女人不漂亮但多情,那她在这个世界会遭碰到什么?
不过,最终我依然说了句:"生命是我自己的,我会高兴地做我喜欢做的事,无论是谁,都休想阻止我!"
说完,我刚强地走出宿舍,倔强而勇敢的向那片黑越越的榆林走去……
2
那天夜间,当我的脚迈出宿舍的第一步始,我的人生轨迹就通向了一条万劫不复的深渊……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天仿佛是一口反扣的大黑锅,黑的看不到自己的手指。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心里慢慢生起了怯意。
当我刚刚进入那片榆林,就蓦然听见一声嘶哑的呼救声。顿时,一股凉凉的感觉袭上了头皮,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那声音时断时续,从榆林的深处传来,幽幽的像召魂的恶鬼,仿佛等待着诱捕入网的猎物。我开始顺着呼救的声音,慢慢地向榆林深处挨近。一边走一边暗暗嫌疑自己的胆量,为什么今晚会变得如此壮大?记得小时候天一搭黑就不敢看窗户外面的世界,缩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看安徒生的童话。
那呼救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起来,竟然是王亚男的声音!
原来,是赵国章和他的几个手下正在对王亚男施暴。
我的大脑"嗡"然一响,天,他们都没去看电影,这几个畜生!接下来我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我想喊,但空张着嘴,就是出不来声音。
这时,我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听到了那个让我心跳的声音:"民兵来了!"
伴伴随着片刻的宁静,赵国章的手电猛地照在程玥的脸上,一声低沉的咒骂后,赵国章直扑程玥,接下来就是程玥痛楚的惨叫声……
第二天早晨,我被嘈杂声惊醒,只见张茜神色惶惶的冲我说道:"还睡什么睡,程玥强奸了王亚男,被公安抓走了,王亚男一时羞愤想不开,在榆林里上吊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心中像是被重锤击了一下,痛苦地吼道。"怎么可能,明明是……"
张茜的眉毛跳了跳,说:"你说什么呀,神经兮兮的。"
我没有理会张茜,匆匆穿衣起床,疯了一样冲出屋门,向圹野跑去。跑着跑着,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在一处蒿草丛生的田埂上,我颓废地坐下,凝视着天边那朵抹着朝霞的红云,恍然间看见程玥正微笑着向我走来……
傍晚,我静静向供销社的李大姐买了几张烧纸,然后绕道去了那片榆林,抖索着跪下来,将烧纸扑灭。在火苗窜升的一刹那,我依稀看见榆林中人影一闪,那分明是王亚男!顿时我头皮发麻,冷汗如雨,心脏紧缩的出不上气来。
"亚男你不要吓我,我知道你死的蹊跷,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啊!你我同学一场,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给你烧点纸钱,希望你一路走好……"我掩面而泣,再也不敢相望。
" 谁说我死了?我怎么会死?初蕊,你还美意思认我同学,你摸摸你的良心!你过来,我通知你一件事,哈……"王亚男的笑声尖锐凄厉,仿佛一枚枚尖刺直戳我的心脏。我痛楚彻骨,但又无话可说,负罪感让我抬起头,借着火光看已往。那确实是王亚男,穿着那件熟悉的雪白的确凉短裙,长舌外伸,正向我一再地召手。
我站起来,不由自由地向王亚男走去,忽听身边有人大吼一声,随即只见一团挟火的东西电光石火般掷向了王亚男。"不要害无辜的人,罪恶者终究会被绳之以法的,你依然去吧!"那声音不怒自威,只见王亚男惨叫一声,长发飘炸,怪舌直颤,那眼光怨恨地死死盯着我,然后消逝在阴郁的榆林之中。
站在我面前的是程玥的父亲(father),程兴浒。
3
程家座落在榆树湾的西北角,结构宏伟,房间许多,而且一切是砖混结构。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待我落座后,程兴浒笑迷迷地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眼睛盯着厅堂一只红木精雕的大金龟,那壳上放着一尊毛主席塑像,新鲜的是塑像前面挂着一幅黃绢,中心用隶体写着一个大大的"祭"字。
程兴浒见我看那幅黄绢,叹口气说道:"哦,往年闰八月与主不利,龙要归位。"
程兴浒大约五十多岁,身体硕健,红光满面。他凝视了我一会儿,然后转身从书橱里取出一本缎面日记本递给我,说:"这本日记是明天早晨玥玥走时吩咐交给你的,玥儿无罪,你心里自然十分清楚,也不要太惆怅,事儿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我问道:"伯父说的我听不懂,什么是龙归位?另有,刚才那真是王亚男的幽灵吗?"
程兴浒说:"天机不可泄露,孩子,这一年头有些事儿不知道要比知道好。是的,王亚男心存不甘,怨气难散,戾气伏魂,结相死地,欲施恶行。你如果有什么发现,可以通知伯父,大概可以报警……"
"不不,我啥也没看见……我只是觉得亚男可怜,才去给她烧张纸的,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免得让人家说闲话。"我沉着地站起来,心里怦然直跳。
程兴浒目光如炬,微笑着说:"好,那我送你回去。"说着话,他转身从一个小箱内取出一张黄色的符咒,嘱咐我回去后,这符咒一刻也不能离开我的身体。
回到宿舍大概是九点—刻,我看见赵国章站在灯影中,用凶悍的目光直视着我。
张茜正在洗脚,,见我返来,满脸困惑地问道:"你去哪儿了,一整天慌里镇静的?"
我坐在炕沿上,叹口气说:"我去榆林给亚男烧了张纸。"
"你手里拿的是啥?"
"是程玥的日记。"
"哇,一个强奸犯的日记你也看?"张茜站起来,用脚把盆子"咣当"一下踢到墙角,"丑小鸭(duckling),你有病吧?"
我不再理论她,躺倒被褥上,捧着那本日记,慢慢打开了扉页……
4
正月十五,星期六,晴
蕊终于加入了村里的秧歌队,而且扭的那么悦目,是我所意想不到的。站在人群里,看到蕊兴奋地舞动着彩带和雀跃的舞步,我的心也一齐伴伴随着她舞动起来。好久没有看到她灿烂的笑脸了……
正月二十,星期四,雨水
明天早晨,我去辘轳井挑水,正巧遇见蕊也来挑水,看着她单薄的身体,我默默淌下了泪水。
"程玥,《少年维特之烦恼》我看完了,正午还你。"初蕊的话音仿佛是流动的音符,跳跃在我的心间。
我心里乐开了花似的,忙说:"正好我也刚看完《基督山伯爵》,预备介绍你看呢。"
"悦目吗?"初蕊歪着头,眼睛弯弯地像月牙儿。
"悦目,我是一口气看完的,主人公被最亲近的人陷害,锒铛入狱,在狱中巧遇一个传奇老头,然后通知了他越狱的法门,而且把富可敌国的资产赠送给他。他越狱后,经历了千难万险,走上了复仇之路。"
"是吗?,那我可迫不及待了,我正午就去取。"初蕊挑起水桶,左摇右晃地笑着走了。
看着初蕊的背影,我浑身热血沸腾,心里默念着:"蕊,我爱你,你知道吗?"
二月初二,星期二,龙抬头
明天是榆树湾有史以来最红火的日子,迎钱徕儿(北方习俗)。家家户户都早早起来,更有人会激动的彻夜未眠,等子时一过,大人挑着水桶,小孩拿着炮仗,便兴高采烈地向辘轳井走去。等到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在通往辘轳井的街上,迎钱徕儿的人已排成一列长长的队形。
我半夜一点多就来到井上,挑了两桶水,将白天在阳光下暴晒了一天的六枚硬币放在桶底,然后蹲在一个僻静的巷口,双眼望穿的等候着蕊的到来。
终于,我看见蕊了,她挑着两只白铁皮水桶,一晃一晃地走过村口的小石桥。她的身后,跟着那个憎恶的赵国章。
我迎上去,对蕊说:"你别去排队了,我已替你打好水,祝你龙年兴奋,财运亨通。"
蕊怔了怔,然后点摇头,没有说话。
赵国章看一看我,那双环眼中现出一丝狰狞。随后,他大步走上井台,用扁担头把排队人一拨,就插了出来。前面排队的人敢怒不敢言,都静静低下了头。
"赵国章,到前面排队去!"我猛的吼道,同时伸手去推赵国章。
" 小屁孩,你想找死?"赵国章眼眉倒竖,一拳击在我的眉心。我眼前金星乱迸,鼻血直流,一头栽在了冰凉的井台上。我挣扎着站起来,用扁担指着赵国章说:"我不怕你,你明天必须得去排队,否则你就甭想挑水!"说着话,我用尽全身力气,用扁担照着赵国章的秃顶打去。赵国章身形一晃,躲开扁担,同时右脚狠狠向我踢来。
这时,一个孱弱的身体猛然挡在我的前面,那凶狠的一脚正好踹在她的小腹上。一声惨叫,蕊被重重地踢下了井台。
顿时,人群"嗡"的炸窝了,呼的一下围上来,几十条扁担像拍蚂蚱一样将赵国章打翻在地。
望着蕊痛苦的样子,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5
看到这儿,我的泪水已湿透了枕巾。
程玥,你不会知道我心中那个痛苦的秘密……
那是去年秋季的一天,大队用骡车从县城拉回一车瓷像,事先我和王亚男另有赵国章正收工往回走,远远望去,那骡车上白花花的闪着光。王亚男视力不好,问我那车上拉的是什么。我事先也没看清是啥,随口说了句像是是瓷人。赵国章马上脸一沉,说那是毛主席塑像,你竟然说是死人,你是现行反反动。我分辩说的是瓷人,不是死人。赵国章阴沉着脸说,现在就我们三个人,亚男你说,刚才初蕊说的是不是死人?王亚男点摇头,初蕊说是车上拉的是死人。我事先百口莫辩,只好求他们放过我。赵国章说行,但他要我答应一个条件,就是让我陪他一晚。
那是一个一句话就能要人命的年代,我只能默默承受那个恶魔的凌辱。
这时,张茜翻了个身,见我在流泪,说:"早点睡吧,明天还得锄地呢。"
第二天早晨,我朦朦胧胧被张茜推醒:"快起来,出事了,赵国章死了!"
我穿衣下地,伴伴随着张茜走到院内,只见大队几个民兵正抬着赵国章的尸体往棺材里放。我看见赵国章眼睛大睁着,嘴角挂着一缕血丝。
"怎么死的?"我静静问张茜。
"宿舍里啥痕迹都没有,听说是被吓死的。"张茜抖抖地说。
两天后,我去了拘留所。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程玥微笑着说。
我低着头,伸手递给程玥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我不值得你爱。
我转身离开程玥,向着前面的小巷快步走去。因为,我不想让程玥看见我的眼泪。
6
赵国章死后,榆树湾的人们就常常在半夜听到榆林里有婉转的歌声,大家都说是王亚男的声音。从此,人们一搭黑就不敢在街上行走,榆树湾陷入了非常恐慌的氛围中。
那天,我从大队门口走过,遇见了程兴浒。他通知我,要我近快离开这个地方。我也确实有回城的念想,可是我另有一桩心事未了,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定。
张茜变得沉默寡言了,而且常常在夜间被恶梦惊醒。我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她总是摇头不答。有一日我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发现,张茜竟俏俏去了赵国章的坟地。
秋天,榆树湾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特大大水。望着洪峰中弱弱的庄稼,人们扼腕叹息,一年的希望眼看就要泡汤了。
"炸坝!"支书韦长命在全体社员大会上武断地下了命令。于是,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携带着炸药,冒着大雨摸上了河堤……
大水退了,一望无际的攸麦蔫蔫地立在泥泽中,仿佛受了气的孩子,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脑袋。村里的大喇叭响着,全村的学生动员起来,大人在前面割,学生在前面背,黑黑的污泥涂满了那些弱小的脊背。
我挽着裤管,手里摆荡着镰刀,饥饿感一阵阵地侵袭着我,眼前金星乱跳。就在我晕倒的一刹那间,一只有力的胳膊扶住了我,眼前一亮,程玥的手上是一颗飘着香味,烤的焦黄的土豆……
收工的傍晚,程玥赤着双脚,站在知青院里高声喊道:"初蕊,我请你吃饭!"那青涩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院,一排排的门打开了,知青惊讶的目光一齐投向了院中心那个瘦削的身影。
我热泪盈眶,往日心里积存的那种顾忌和自卑感刹那间烟消云散。我刚强地走出宿舍,在众目睽睽之中,伸手握住程玥那热热的左手,心中召唤着那跚跚来迟的爱情。
7
月上树梢头,我依偎在程玥的胸前,自言自语:"人这一辈子走走停停,身边出现又消逝了许多人,恶的善的,都不主要了……"
程玥唇边呵出的热流抚摩着我的耳朵:"这个世界只有我们,永远不合并。"
临睡的时候,我把要结婚的事通知了张茜,她听后怔怔地看着我:"你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爱你,而我却没有呢?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张茜身子一歪,躺倒在炕床头,两眼无神地盯住屋顶,嘴角抽搐着,一动不动。
我凝视着张茜的眼睛,心想这个女人喜怒不形于色,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大概是子夜时分,我被张茜凄厉的喊叫声惊醒,借着窗外如水的月光,我看见王亚男披头散发,双眼滴血,血红的舌头伸出好长好长,两只手死死扼住张茜的脖子,呲牙咧嘴地说:"我爱程玥……我爱程玥……你们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呆呆地蜷缩在墙角,一动不敢动。
张茜的眼睛死鱼般地盯着我,她的手在空中乱抓,本来漂亮的脸颊变得十分狰狞,就像封印多年的恶魔。
非常恐惧感中,我猛地想到程兴浒赠我的那张符咒。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量,我迅速从炕上跃起,奋力将那张金黄色的符咒拍在张茜的胸部。只听张茜大叫一声,一跤跌倒在炕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呜呜咽咽地坐起来,拉住我的手,惭愧地说道:"初蕊,我实在对不起你,我再也不会隐瞒下去了,要不然我会疯的。"说完,她长叹了一声……
原来,张茜疯狂地暗恋着赵国章,可赵国章从不正眼瞧她。她悲伤绝望地谛视着赵国章和王亚男的暧昧干系,心如刀割。之后,张茜又发现了赵国章和我的端倪,更是妒火中烧。可是有一日王亚男通知张茜,说她真正爱的人其实不是赵国章,而是程玥,而且把演电影那天晚上相约程玥的新闻通知了张茜。张茜工于心计,她随即把这个新闻通知了赵国章。赵国章恼羞成怒,于是在榆林中无情地强暴了王亚男。因为自己的自私和卑劣,张茜害惨了王亚男,最终让她走上绝路。
听完张茜的忏悔,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阵痛过后,我最终没有把我那难言的痛楚通知张茜,我想让那段往事在心底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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