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三国原来是这样》,作者:姜狼(wolf),出版社:现代出版社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为了少挨刀,最稳妥的办法:一是少得罪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二是多结交江湖铁汉,在家靠父?,出门靠朋友。江湖上常常能看到铁汉们成群结伙的在各大山头扯旗子,什么“贾家楼三十六义”、“陷空岛五鼠”、“乱石山七雄”,范围最大的是水泊梁山,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喝鸡血拜了把子。
不过要说江湖名号最响亮的把兄弟,我们张口就能说出: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三国演义》头一篇就讲东汉末年天下大乱,三位铁汉刘备、关羽、张飞在桃园起誓结拜兄弟,共同闯荡江湖的精彩故事。
这一年头,不知道《三国演义》的不多了,刘关张三雄结义更是深入人心,影响非常大。卖草席的落魄皇族刘玄德、杀人亡命的绿豆贩子关云长、杀?卖肉的个体户张益德,结成为史上最牛的超级三人组合。
刘皇叔善使一对双股剑、关二爷扛着一柄八十二斤重的冷艳锯,张三爷手执丈八蛇(snake)矛枪,兄弟三人联手在江湖上杀出了名堂。刘备之后称汉中王,拜封五虎上将: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关羽和张飞当仁不让地坐上了前两把交椅。
关羽和张飞对刘备来说,不仅是打天下的从龙旧臣,更主要地兄弟三人穿过一条裤子,打死都不分家的。兄弟三人的干系亲密到了什么程度?刘备曾经深情地说过:“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因为这句话,刘?常常被扣上“歧视妇女”的大帽子。现实上刘备是被冤枉的,这话并不是刘备发明的,刘备说这句话之前另有三个字:古人云。当然最主要的是,刘备爱兄弟胜过爱妻子是小说家言,《三国演义》美化刘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毕竟不是正史。
桃园三结义显而易见是罗贯中杜撰出来的情节,但罗贯中写三国,虽然有些是向壁虚造,但基本上都是从史料上的相关记录引申发扬出来的。罗贯中拉出桃园拜把子的桥段,一定是从《三国志·蜀书·关羽传》这句话得到的启发:“先主与二人(关张)食则共器,寝则同床,恩若兄弟。而稠人广坐,侍立终日,随先主周?,不避艰险。”
其实不看《三国演义》,从正史这段史料上来看,刘关张的干系也非同一般,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至于三人同睡一张床,同学们不要想歪了,古人常常睡在一路的,比如晋朝名将双璧刘琨和祖逖。他们就曾经搭伙睡过觉,天还没亮,刘琨就一脚踹醒祖逖,二人对着公鸡(cock)翩翩起舞。
但在《三国志·魏书·刘晔传》中,刘晔却说:“关羽与备,义为君臣,恩犹父子。羽死不能为兴军报敌,于终始之分不足。”意思是说关羽和刘备是父子干系,刘备如果不为关羽报仇,就对不起当年的父子情分。
刘备和关羽到底是“恩若兄弟”还?“恩若父子”?虽然关羽的年龄据考证要比刘备还要大一些,但年龄并不能说明什么,一来刘备是主,关羽是臣;二来干儿子比干爹年龄大的也不是没有,比如千古一帝石敬瑭……
其实不必纠缠于刘关张的干系,不论是兄弟,依然父子,感情好,才是真的好。刘关张亲如兄弟(父子),但“稠人广坐,侍立终日”,说明关张和刘备依然上下级的干系。刘备坐着,关张站着;刘备吃着,关张看着,他们的义务应该包括对刘备贴身保护,类似于保镖的角色。
关于刘备的出身,其实并没有罗贯中说得那么寒伧,什么家穷吃不上饭,织草席子叫卖生活。刘?家景是比较低,但从正史的记录来看,刘备应该出身小市民阶层。因为同族刘元起的资助,刘备还拜大儒卢植为师,读了两年私塾。
刘备的青少年时代,喜欢和街上的豪侠少年结交为友,“善结交”。交朋友是要费钱的,平时喝个小酒,赌点小钱,这都是拉拢人的手段,刘备的交友钱估计都是从刘元起给的零费钱中省下来的。
当然刘备的家世和曹操、孙权相比,确实寒伧了不少,曹操的老爸曹嵩是大财主,家资巨万,孙权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少爷。刘备讨伐黄巾的出场费,依然中山大户张世平、苏双赞助的,“多与之金”,所以才能拉起一?队伍,没钱谁跟你玩啊。
乱世中竞争,现实上就是在烧钱,谁烧的多谁就离胜利越近。刘备的这两个小钱很快就烧完了,再加上刘备朝中无人,虽然破黄巾有功,但只捞到了安喜县尉这样的末品小官,曹操却高迁至济南相(郡守),这时刘备不一定知道曹操是哪路尊神。
刘备只混到小县尉,身边的弟兄们见老大兜里没钱,早晚都要饿瘦,都一哄而散了。但无论谁来谁走,刘备的身后永远站着关羽和张飞。 《三国演义》说张飞字翼德,现实上张飞字益德。当然张翼德也不是罗贯中改的,北宋人张预在《十七史百将传》中就写成“张翼德”。?贯中之所以用“张翼德”,应该是翼字比益字更具有画面的动感,取如虎添翼之意。 罗贯中说张飞“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仿佛从煤堆里爬出来的。现实上这是误解,张飞是个白面儒将,另有书法问世,擅写“八分书”。评话类小说往往会根据具体的需要来对历史真实人物进行再创造,不过张飞的武力值并没有下降,曹操都知道关羽和张飞是“万人敌”。 在演义中,张飞出场早期最精彩的一场戏是“怒鞭督邮”,写得畅快淋漓,好不痛快!这场戏在历史上确有其事,情节丝绝不差,唯一的改动就是抽鞭子的主角并不是张飞,而是张飞的大哥刘备? 据《典略》记录,刘备素有“武勇”,也是个吃江湖饭的练家子。可罗贯中却把刘备美化过了头,成天哭鼻子,江山甚至都是哭出来的。不过一般老大是不拎刀上阵的,刘备的武功估计只是票友级别,唬唬外行还可以。真正上阵砍人,还要看关羽和张飞。 其实关羽张飞真正感动先人的并不是他们的绝世武功,而是他们的忠诚。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忠诚往往只是神话,听得见看不到。以关羽张飞的本事,如果跟着曹操或孙权,混个正号将军完全不是问题。 可他们跟着刘备,只有受苦吃穷的份,要换成其他意志不刚强的人,早就撂挑子另寻?头去了。事先的刘备要地没地,要钱没钱,要枪没枪,有的只是一个虚幻而迷茫的未来,所谓“志在四海,两手空空”。 在看不到彼岸的状况下,关张并没有跳下刘备这条破船,另攀高枝,而是与刘备同生死、共磨难。有苦兄弟们一路吃,有难兄弟们一路扛,不离不弃,这才是须眉汉大丈夫所为!罗贯中神化关羽不是没有原因的,历史上真实的关羽已经足够让我们感动。 最能显示关羽忠诚本质的是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曹操攻克徐州,刘备仓皇北逃河北,找袁绍避难,关羽被曹操俘获。虽然曹操尽力拉拢关羽入伙,但关羽面对名利,丝绝不为所动,保持要北渡黄河,寻找刘备的下落。 这段历史在史书不过寥寥数语,却被罗贯中诠释得荡气回肠。关二爷骑着赤兔马,奉着两位皇嫂,挂印封金、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是演义神化关羽的第一个低潮。 关羽给先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四个字:仁、义、忠、孝,这正是传统儒家思想的精髓所在。和刘备更注重“仁”的个人形象相比,关羽主要的思维行为更突出了一个“义”字,通俗一点讲,就是重情重义,这是一个好男人最应该具备的品质。 江湖和政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社会层面,不管政界中人品质如何,“仁”字是必须天天挂在嘴边的。谁要说不爱老百姓,公开说要发百姓财,在政界上是很难混下去的。 而狭义江湖的社会品德系统没有政界那么严密,江湖的核心代价就是一个“义”字,古人拜把子都称为“义”,没听说过有“结仁”的。水浒中铁汉的聚会窝点就叫“聚义厅”,课本气,是一个江湖中人是否可交的主要衡量标准。 关羽就很够义气,他虽然“身在曹营心在汉”,无时无刻不想回到刘备身边。但关羽知道曹操待自己如国士,关羽不忍就这样一走了之,必须在报答完曹操的厚遇后,才能心无愧疚地离开。 关羽不爱荣华富贵吗?当然爱!但左右关羽思维的是“正人爱财,取之有道”,正如演义中关羽拒绝曹操收买时说得那句话:“吾固知曹公待吾甚厚。奈吾受刘皇叔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此。”关羽是在为曹操解白马之围时?于万军阵中袭斩袁绍大将颜良过后,才“拜书告辞而归先主”的。 我们在讴歌关羽“义”的同时,不应该忘记曹操的“义”,曹操的大度宽容同样令人敬佩。如果说曹操不听郭嘉等人相劝杀刘备,是顾及自身灿烂个人形象的话,那曹操杀关羽现实上有许多可以在理论上站住脚的借口。 曹操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平静地通知手下人“彼各有主”。曹操没有得到关羽是一种遗憾,但这种遗憾恰恰让关羽和曹操的灿烂个人形象得到了升华。 无论是真实的三国历史中,依然《三国演义》中,能用好关羽的也只有刘备。因为关羽的作用对穷困半辈子的刘备非常?要,身边本就没有什么人才,再放跑了关张,刘备只能被历史镌汰掉。
关羽从自身角度来讲,他不可能选择曹操,刘备虽然落魄无着,但跟着刘备就能突显自己的柱石作用。如果跟了曹操,不过是和张辽、徐晃这些人一个级别,曹操手下的名将一大堆,这个考虑同样适用于张飞。 “宁为鸡口,毋为牛后”,在职场上进行前途的选择,在盯着大公司外招职位的同时,可以适当地对小公司多加考察。有些小公司同样有发展前景,小公司人才稀缺,大公司有时可能还要面临内部竞争。而小公司一旦发展壮大,第一批创业者就是“开国元勋”,名利双收。诸?亮所以选择刘备,也是这个原因。 关羽确实很有眼光和胆识,用股市来打个比喻,关羽一开始就把所有的本钱都押在一只小股票上。无论这只股票小涨依然暴跌,关羽死咬着不松口,最终因为各种原因,这只小股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大牛起来,关羽自然就赚了个盆满钵溢。 刘备在江湖上趟了大辈子,一向处在打游击的状况,明天在曹操这里喝顿酒吃几个梅子,明天就跑到袁绍那里吃了顿大餐,说得难听些就是个要饭的。但草根中藏龙卧虎,要饭的叫花子也不是没有成就大业的,请看朱元璋。 刘备真正翻身是在赤壁之战后,通过各种手段,盘下了荆州,一?成为日享万钟的诸侯,有资格和曹操、孙权平起平坐了。关羽和张飞跟着刘备落魄江湖近二十年,终于苦尽甜来,不说名位富贵这些浮名虚利,更主要的是体现了自我的人生代价。 “磨难之中见知己”,在刘备穷酸破落的时候,关张始终对刘备不离不弃,纵然打散了,不远千里也要找到大哥。前途虽然阴险万分,但兄弟们抱成团在刀山火海中打天下。 蜀汉射声校尉杨戏在其所作的《季汉辅臣赞》中对关羽和张飞的评价是“济于艰巨,赞主洪业”。关张把自己的一生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刘备,甚至肉麻一点讲,关羽和张飞的存在代价就是为刘备奉献一切。 刘备是个非常重感情的男人,关张对自己忠心可鉴日月,刘备当然待关张如亲骨肉。关羽和张飞已经刻进了刘备的生命里,成为刘备人生的一部分。 刘备虽然非常尊敬他的首席智囊诸葛亮,但刘备和诸葛亮的干系是事业上的联盟,是一种英雄的惺惺相惜。要论感情,刘备未必把诸葛亮当自己人,不然也不会临死前在白帝城费尽心机地玩托孤,傻子都知道刘备对诸葛亮不放心。 刘备对关羽和张飞则已经不单纯是友情,更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亲情。人与人的交往就是这样,越是干系疏远的越是虚心,越是干系死铁的越是随意。 如果以刘备的感情倾向来论,真正属于刘备整体核心的只有关羽、张飞、糜竺、法正。糜竺在刘备当年最穷酸的时候,不仅把妹妹嫁给了刘备,而且把自己的家财奴仆全都献给刘备。
糜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因为他完成为人生中最主要的一次感情投资,让刘备对他一辈子忘恩负义。刘备平蜀后,在权力分配上基本没糜竺的份,不过刘备对糜竺“犒赏优宠,无与为比”。独一份,没有之一,糜竺在刘备心目中的地位甚至可能还略高于关张。 糜竺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刘备在做事业的时候也指望不上他。刘备在荆州已经基本形成为人才储备骨架,文有诸葛亮、庞统、马良、殷观,武有关羽、张飞、黄忠、赵云、魏延、霍峻,事业的发展即将迎来大井喷。 从刘备整体的战略考量来看,荆州只是刘备的跳板,他真正的目标是夺取刘璋统治下的益州。但刘备对益州虎视眈眈,同时必须防备曹操和孙权在背后对荆州下黑手,尤其是孙权。 在刘备的益州战略中,现实上战略核心依然荆州,刘备绝对不敢冒丢失荆州的危险去赌益州,从这次刘备的人事安排上就能清楚地看的出来。刘备去益州,只带了庞统、黄忠、魏延,基本上都是刘备整体的二线储备力量。一线力量诸葛亮、关羽、张飞悉数留在荆州看家。 刘备西去后,负责荆州军政的主要是诸葛亮和关羽,此时关羽的防线在江北,主要防御目标是曹操。刘备留下家底守荆州,这样的安排确实非常稳妥,曹操和孙权基本没机会下嘴。 但伴伴随着刘备的军队在益州陷入困境,前线首席智囊庞统又被乱箭射死,刘备面临着死棋的危险。万般无奈之下,刘备只能调动家底,诸葛亮、张飞、赵云一切入川进剿刘璋,荆州交给关羽全权负责。 庞统死后,刘备身边没有智囊,诸葛亮必须入川,帮助刘备进行战略打算。选择关羽守荆州,客观来说,关羽并不是符合的这方面专才。关羽“刚而自矜”,骄上悯下,不善于处理人际干系,包括外交干系。
如果刘备调走关羽还留下张飞呢,又如何?也不妥。张飞是个“莽撞人”,张飞爱敬正人而不恤士伍,“暴而无恩”,比关羽在军中下层?不得人心。刘备对张飞这个弱点了如指掌,所以两害相权从其轻,刘备只能选择关羽。 至于小说戏文中的“四将军”赵云,现实上赵云在刘备整体中的地位并不高。《三国演义》说西川五虎上将的排序是:关张赵马黄,而《三国志》的排名却是关张马黄赵,赵云倒数第一。 赵云虽然地位略低,但赵云却是刘备整体中少有的谋略型将领,比关羽张飞都够稳重。从之后赵云摆空营计,劝刘备不要搜刮西川百姓,最终从政治角度分析伐吴战略的错误,都可以看出赵云的出众才能。 赵云虽然优秀,而且也跟随刘备多年,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刘备?直不重用赵云。赵云对刘备忠心无二,甚至还救过刘阿斗,刘备却不太信赖赵云,自然不可能把事关身家性命的荆州交给赵云。 刘备让关羽坐镇荆州,大概是出于万不得已之举,但确实是刘备平生最臭的一步棋。刘备西进益州,荆州的安全系数就在于能否稳住对荆州垂涎三尺的孙权。而关羽在“东和孙权”的战略上屡犯大错,最终酿成大祸,彻底粉碎了刘备统一天下的理想。 因为刘备曾经和孙权达成过一份正人协定,荆州在名分上算是刘备借孙权的,等到刘备吃掉西川后,就把荆州还给孙权。刘备伐蜀期间,孙权因为要独自面对来自曹操的打压,?没有能力偷袭荆州,再加上自己不占理,所以也暂时管不了刘备。 但当刘备成功拿下刘璋后,孙权马上向刘备索要荆州的统治权。吃到嘴里的,万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刘备开始扯皮耍赖,说“吾方图凉州,凉州定,以荆州相与。”孙权见刘备要吃黑账,当然大怒,预备武力攻占荆州。 孙刘联盟出现了严重裂痕,夹在孙刘中心的关羽就成为能否减缓荆州争端的关头点。刘备智库发起刘备应该适当给孙权一点甜头,让孙权分担来自曹操的壮大压力,不然孙权天天空上门要账,小日子就没法过了。 刘备最终赞成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划给孙权?果然就稳住了孙权。刘备弃小保大的战略虽出自无奈之举,但也不失为明智。只是好端端的吴蜀联合大计却偏偏坏在性格骄傲的关羽手上,关羽拒绝分三郡予吴,并对孙权出言不逊。结果惹恼了孙权,通过武力强行接纳三郡,狠狠地打了关羽一个响亮的耳光,刘备脸上估计也没少发烧。 但吴蜀争端到此并没有减缓,因为三郡不是刘备给的,而是孙权自己抢返来的,孙权丝绝不领刘备的人情,虽然这场祸端是关羽惹下的。关羽平生唯刘备亦步亦趋,老大说打狗,关羽绝不撵鸡。但唯独这次关羽不听话,平白得罪了孙权,差点要了刘备的老命。 刘备这?已经隐约感到了不安,尤其对关羽的狂傲作派。但刘备一来要和曹操拼汉中,无暇干涉荆州事务,二来刘备凭对关羽的了解,认为关羽能吸取失三郡的教训。 一个人的性格一旦形成,是极难改变得,关羽现实上并没有吸取教训,依然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在刘备拿下汉中,自封汉中王过后,关羽不善于处理整体高层之间人际干系的弱点暴露无疑。 关羽得知刘备封的“五虎上将”有老将黄忠,马上甩了脸子,说什么“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关羽的态度其实早就在刘备和诸葛亮的预料之内,前来赐封的前部司马费诗好话说尽,关羽看在老大的面子?这事才算完。 关羽善于下而骄于上的毛病一向改不过来,这点张飞做得就比关羽好,张飞义释严颜,传为历史韵事。黄忠应该知道关羽瞧不起自己的事儿,黄忠为人淡泊,从来不盘算这些。 关羽对自家人耍小性子,人家不和他一般见地。可孙权是外人,孙权不是认你关羽是哪根葱,得罪了孙权,孙权一定要报复关羽的,这正是关羽的悲哀之处。 汉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孙权趁关羽率主力北伐曹操,荆州空虚之际,开始对荆州下黑手。最终的终局我们都知道了:吕蒙和陆逊玩了一出漂亮至极的白衣渡江,一举拿下关羽,全盘黑掉荆州。一代名将关羽就此告别人间,成就了一段可歌可泣、可悲可叹的历史。 关羽是和刘备血雨腥风一路闯荡出来的,关羽的死和荆州的丢失对刘备来说险些就是塌天的灾难。再加上守上庸三郡的孟达等人叛蜀降魏,致使蜀军连接失去了两条进攻中原的捷径,刘备一晚之间险些面临着破产。 不知道刘备心里是不是怅恨关羽骄傲误事,但几十年的兄弟情分还在,刘备最该恨的不是关羽,而是三国历史上的头号搅屎棍子孙权。当年联合抗曹的时候,孙权虽然出了大力,但不能说刘备一点功劳没有,孙权却全盘抹杀刘备的功劳,为自己霸占荆州寻找理论根据。
荆州是江东的西大门,孙权一日不得荆州,一日睡不安稳。但荆州同样是蜀汉北伐中原的主要战略通道,刘备是绝不甘心丢掉荆州的。刘备于公元221年称帝后,第一件事就是倾蜀中之兵,大举伐吴,夺回荆州。 刘备伐吴的真实原因,无论是《三国志》《华阳国志》依然《资治通鉴》,提到的都是为关羽复仇,至少从字面上是可以这样理解的。陈寿说刘备“忿孙权之袭关羽”,常璩说刘备“将东征,以复关羽之耻”,司马光说刘备“耻关羽之殁”。关羽之死对刘备的刺激极大,《三国演义》为了美化关羽的魅力和刘备的仁义,把刘备攻吴写成为纯粹?为二弟关羽报仇。 当然如果死抠字眼的话,也可以把关羽当成荆州的代名词。但从“恩若兄弟”和“恩犹父子”这两句评价来看,刘备和关羽的感情极深,可以理解刘备这种愤怒而绝望的心情。周瑜死的时候,孙权不也是哭得死去活来么。 人都是有感情的,况且是几十年磨难与共的热血兄弟!关羽之死不仅让刘备悲恸欲绝,对张飞的心理打击也是毁灭性的。虽然史书上没明?张飞对关羽之死的感情反应,但三国志张飞传开篇就说张飞“少与关羽俱事先主,羽年长一些数岁,飞兄事之”。关张二人已经成为名将的代称,关不离张,张不离关,就如同杨家将中的孟(良)不离焦(赞),焦不离孟。二哥死了,张飞的痛苦可想而知。 刘备对张飞向来是非常疼爱的,大哥往往都对幺弟有特别的感情。刘备很了解张飞的为人脾性,和关羽正相反,善于上而严于下。刘备常常劝张飞对身边的下人不要太狠,如果下人一旦被逼急了,张飞随时就有生命危险。 张飞也是头犟驴,对刘备的善言警告当成耳旁风,依然我行我素。都说刘备料人?光不如曹操,其实未必,曹操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当初吕布偷袭兖州,曹操很自信地通知手下:“兖人皆可叛我,唯独魏种不会抛弃我。”结果第一个叛变得就是魏种,差点没把曹操羞死。 刘备看人很准,张飞要是听刘备的,哪怕是稍稍收敛一下,也不至于在即将出兵为关羽报仇的前夕,被手下人愤怒地杀掉。关羽被杀后,张飞成为刘备仅有的心灵依靠,从某种角度来说,刘备是在为张飞而在世。 张飞的死对刘备来说是又一次重重的的感情打击,当年三兄弟一路快意恩仇,在江山湖野纵横飞驰的场面,永远留在了刘备的影象深处,将陪伴着刘备一路?失在苍天大地之间。 伴伴随着刘备兵败夷陵,不但关羽之仇没报成,刘备也因为这场大惨败而心力交悴,最终在白帝城撒手人寰,时年六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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