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被招入宫后还敢与皇帝吵架的明代名妓

       本文摘自《1449大明惊变》，作者：吴蔚，出版社：金城出版社

       景帝朱祁钰唯一的儿子朱见济死后，景帝颇受打击，为了尽早生出儿子，便开始纵情声色，甚至还将事先的名妓李惜儿召入宫中。事见明人黄景昉所著《国史唯疑》。

       天子与名妓交往，在历史上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其中最闻名的要数宋徽宗与名妓李师师的故事。李师师事先是汴京名妓，名满天下，连宋徽宗也闻知其名，想要一亲芳泽。宋徽宗微服见到李师师后，惊若天人，从此对后宫美人视若无睹，隔三差五就出宫来李师师处寻欢作乐，有时还叫大学士王黼同去。李师师逐步也知道了宋徽宗的真实身份，自然百般奉承。宋徽宗霸占了李师师后，其他人哪敢与天子争美，只能望“师”兴叹。武功员外郎贾奕以前与李师师友谊甚厚，有一日喝醉了酒，醋意大发，写了一首词讽刺宋徽宗。宋徽宗听说后大怒，差点杀了贾奕，最终依然看在李师师面子上，将他贬到琼州做参军。后宫嫔妃对宋徽宗如此迷恋一个妓女感到不可理解，受宠的韦贤妃私下问宋徽宗：“何物李娃儿，陛下悦之如此?”宋徽宗答道：“无他。但令尔等百人，改艳装，服玄素，命此娃杂处其中，迥然自别。其一种幽姿逸韵，要在色容之外耳。”可见，李师师令宋徽宗痴迷的地方，还在于风韵独特。

       景帝之爱李惜儿，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李惜儿比起后宫其他嫔妃，风情大不相同，因此备受景帝宠爱。然而，李惜儿颇有个性，不肯像其他后宫嫔妃那样，只知道一味逢迎，与景帝时有口角。景帝一怒之下，将李惜儿赶出了皇宫。

       继李惜儿后，景帝又纳唐妃，十分宠爱。十分可惜的是，尽管景帝求子心切，老天爷始终不肯再赏给他一个儿子。景泰七年(1456年)二月，皇后杭氏也得病而死。景帝连受打击，加上纵欲太过，自己的身子也垮了下来。       这时候，景帝迫不得已开始考虑到底立谁为储，以作后备。沂王朱见深一定是不在考虑之列的，沂王如果重新当了太子，英宗的势力势必重燃。而景帝是如何对待兄长的，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还能指望兄长的儿子善待他身后事么?这样，便只有一个人选，那便是襄王朱瞻墡。       对于襄王朱瞻墡而言，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考虑立为皇嗣。景帝考虑襄王朱瞻墡，自然是因为襄王朱瞻墡为外藩，如果继位，势必感激他，起码身后事是有保障了。然而，这其中却有一个难处。召集亲王入京的金牌一向在孙太先手上，孙太后怎么可能放着不立孙子沂王朱见深，而去立襄王朱瞻墡呢?种种顾忌中，事儿便拖下来了。景帝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子嗣不是什么大问题，没想到一场惊天阴谋就要来临。       南宫复辟现实上是因为景帝病重，某些投机分子一时起意，事先并未有周密谋划。参加这一政变的人，主要有石亨、阉人曹祥瑞、王骥、张軏、杨善，以及徐有贞。其中，徐有贞为主谋。       石亨，渭南(今属陕西)人。袭父职为宽河卫指挥佥事，善骑射。正统中，累官至都督同知，充参将，辅佐朱冕守大同。也先进犯大同时，明军兵败，石亨单骑奔还，被关进监狱等待处分。之后北京保卫战时，兵书尚书于谦推荐石亨掌管五军大营。石亨不负于谦所望，立下大功，被封为武清侯。石亨由一个待罪的败军之将瞬间加官进爵，难免受宠若惊，他心里深处是相当感激于谦的。为了表达对于谦知遇之恩的感谢，石亨特意上书，请求景帝加封于谦的儿子于冕。       石亨也知道于谦当初用他，仅仅是因为他熟悉军情，在公不在私。但他显而易见还不够了解于谦的为人。于谦说：“国家多事的时候，臣子在道义上不应该顾及个人的恩德。而且石亨身为大将，没有听说他举荐一位隐士，提拔一个兵卒，以补益军队国家，而只是推荐了我的儿子，这能得到公众的认可吗?我对于军功，尽力杜绝侥幸，绝对不敢用儿子来滥领功劳。”不但义正辞严地拒绝了石亨的美意，还当众指责他徇私。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石亨十分难堪，又愧又恨。他原来的一腔感恩之心，立即化做了怨恨，发誓有朝一日要报复。       景帝倒是十分信赖石亨，恩宠有加，恩遇甚至超过了于谦。可笑的是，景帝病重时，精心遴选大臣代行祭奠大礼，他没有选择于谦，而是选择石亨。而刚好是这个石亨，看见景帝病重，起了异心，密谋拥立英宗复辟，立不世功勋。夺门政变后，景帝得知有人兵变的新闻，第一句话竟然是：“是于谦谋反了么?”历史人物的微妙之处在这场可悲的政变中展露无遗。       曹祥瑞是参与夺门之变的另一个主要人物。曹祥瑞，永平滦州(今河北滦县)人，阉人。早年曾依附于权倾当朝的大阉人王振，参加过麓川之役、征兀良哈、讨邓茂七和叶宗留等，立有军功。事先英宗在位，曹祥瑞就颇得宠信。景帝即位后，王振的同党马顺、毛贵等人都被杀掉。曹祥瑞却因为刁滑、刁钻，逃过了一劫，并很快掌管禁军与内廷侍卫，成为新天子的新宠。       王骥，即前面提过的负责看管南宫的靖远伯，他靠战功起家，在英宗一朝和景帝一朝都备受信赖。       张軏(音yue，同悦)，英国公张辅的幼弟。因为征苗时不守律令，曾被于谦弹劾，心中深恨于谦。此时为前府右都督，总京营兵，是京师中握有兵权的实力派人物。       杨善，即前面那位完全靠自己的产业和口才迎回了太上皇的礼部左侍郎。他自认为立不世之功，却为景帝所压抑，自然要将赌注一切下在英宗身上。       徐有贞，即在瓦剌军队进逼京师之时，率先提出“南迁”主张而遭到于谦等人严正驳斥的徐珵。过后，徐珵名声大坏，屡为内外朝所打诨，多年未得提升。徐珵多次请求于谦举荐，希望谋取国子祭酒一职。于谦也曾在景帝面前提及此事，但景帝听说是徐珵，便鄙夷地说：“就是那个发起南迁的徐珵吗?此人心术不正，任国子监祭酒之职岂不败坏了诸生的心术!”未能遂愿的徐珵非常懊恼，他以为是于谦从中作梗，影响了自己的前程，因而对于谦恨入骨髓。懊丧之余，徐珵转而奉承内阁大学士陈循。在陈循的发起下，徐珵将名字改为徐有贞。       景泰三年(1452年)，徐有贞任左佥部御史，到张秋地区治理黄河。事先，黄河在沙湾一段决口已有七年，一向治理不好。       正统初年，黄河屡次北决，威胁沙湾运道。正统十三年(1448年)，黄河在河南新乡八柳树决口，东北直冲山东张秋，破坏堤岸，淤塞运道。朝廷十分惊恐，先后派王永和、洪英、王暹、石璞等人前去治理。但旋治旋决，均不见根本成效。景泰三年(1452年)六月，黄河又冲决沙湾运道北岸，挟运河水东奔入海。景泰四年五月，再次决开沙湾北岸，“掣运河水入盐河，漕舟尽阻”(《明史·河渠一》)。       在处理影响宽大的复杂问题时，徐有贞被证明具有非凡的行政才能。他到任后，即对河情水势进行实地勘查，“逾济、汶，沿卫、沁，循大河，道濮、范”(徐有贞《明经世文编·卷三十七·敕修河道工完之碑》)，提出了置水闸、开支流、疏通运河三条措施，并自动组织大量民工，亲自督率工程扶植，从景泰四年底兴工，至景泰六年七月竣工，“凡费木铁竹石累万数，夫五万八千有奇，工五百五寸余日”(《明史·河渠一》)，终将沙湾决口堵截，消弭了水患。后徐有贞又奉命巡视漕河济宁等十三州县，督促修复河堤。因治河有功，徐有贞进为左副都御史。       绝不夸张地说，徐有贞在中国治水史上是有一席之地的。在政治上，他多被史家列为奸臣，但他又是一位出色学者，这是毋容置疑的。他在山东治黄成功，并早于西方近400年做水箱放水实验，是科学史上的一大事件。在徐有贞治水成功后一年，景泰七年(1456年)，山东大水，“河堤多坏，惟有贞所筑如故”(《明史·卷一百七十一·徐有贞传》)。张秋地区百姓唱道：“昔也，沙弯如地之狱;今也，沙弯如天之堂。”(谢肇淛《北河纪》)徐有贞一生荣辱沉浮、功过搀杂，显示出历史人物复杂的多面性       转眼到了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二日，景帝仍然在病中，好几日不能临朝。群臣到左顺门问安。阉人兴安出来道：“公等皆朝廷股肱，不能为社稷计，徒日日问安，有何益处?”群臣哑口无言，只得退了出去。       执政房中，群臣聚在一路静静商议，认为兴安的话大有意味，可能是在暗示大臣们商议立储。御史萧维祯等人提议重新立沂王朱见深为太子，大学士萧镃认为沂王既退，不便再立，应该另选贤良。群臣意见不一，鉴于钟同的前车之鉴，没有人敢轻易上奏提重立沂王为储，于是拟定以“早建元良”请。       正月十四，群臣将奏疏递了上去，景帝没有答应，有谕令下来：“朕偶有寒疾，十七日当早朝，所请不允。”表示天子将于正月十七临朝。按照明朝老例，正月十五天子要在南郊主持典礼，大祀天地。群臣都认为这是景帝身体好转的标志，于是辨别退去，等待正月十七再议。       然而，景帝却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本想正月十五亲自祭奠天地，正月十六回宫，正月十七临朝，哪知道刚刚站起来，就头昏眼花。叹息了半天，景帝决定选一位可靠的大臣，秘密代替他去南郊祭奠。按理来说，代为祭奠的大臣应该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应该从内阁大概六部中选取，但景帝怕自己的病情刚强人心，便决定选一位武将，于是，这重任就意外落在了武清侯石亨身上。       历史就因为这一意外而改写。       景帝将石亨召到病榻前，亲自殷殷嘱咐。石亨一切都痛快地答应下来，但他亲眼看见景帝的病态，心里已经打起了念头。他退出后，立即派人找到了前府右都督张軏和阉人曹祥瑞，通知二人景帝已经不行了，商议要为自己谋后路。       此时，京师正有一种流言，说大学士王文正力劝景帝立襄王朱瞻墡的长子为皇储，如果是这样，王文将是定鼎之臣，立有首功。即便是重新立沂王朱见深为太子，谋议是文臣之事，功劳也轮不到石亨、张軏等武将身上。石亨说：“景帝病已重重的，如有不测，又无太子，不若乘势请上皇复位，倒是不世之功。”于是，这三个野心勃勃的投机分子，决定将赌注压在太上皇英宗身上，拥立英宗复位，这样，三人就是大功臣，能够飞黄腾达。       当场，三人做了合作，阉人曹祥瑞进宫去见孙太后，密告她复辟一事，借机取得了孙太后的支持。石亨和张軏则一路去找太常寺正卿许彬(先前迎英宗于宣府的那位)商议。许彬听说二人的来意后，当即以手加额，说：“这是不世之功!不过，我老了，不中用了。徐有贞多战略，你们可以去找他商议。”       石亨和张軏又连夜去找徐有贞。徐有贞大为兴奋，当即夜观天象，见紫微有变，忙道：“帝星已见移位，咱们要干这件事，须得赶快下手。”几个人经过详细谋划，决定在正月十六晚上动手。       正月十六白天，吏部尚书王直、礼部尚书胡濙、兵部尚书于谦会同群臣商议，决定一路上奏请复立沂王为太子。众人选举商辂主草奏疏，疏成后已经是日暮西山，来不及奏上朝廷。于是群臣决定在次日早晨景帝临朝时，再将奏疏递上去。但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政变就在这天晚上爆发了。随之而来的便是许多人的杀身之祸。倘若这复立沂王的奏疏早一天递上，大概于谦等人不会遭到杀身之祸。短短几个时辰，不但改变了大明的历史，也改变了许多人的一生。       正月十六晚，徐有贞换上朝服，怀着镇静而忐忑的心情离开了家，临行前对妻女交代说：“我要去办一件大事，办成为是国家之福，办不成我徐家就是灭顶之灾。你们自己要有心理预备。”       出门后，徐有贞又顺路邀请了杨善和王骥作为同党。杨善和王骥二人都表示要以死报答太上皇。王骥事先已经七十多岁，不但自己亲自披甲上马，还将儿子和孙子都带在了身边。三方人马会齐石亨叔侄、曹祥瑞叔侄后，又等到了张軏率领的大队京营兵，一齐向皇城进发。张軏调兵进城是借口瓦剌骚扰边境，要保护京城安全。而石亨掌管皇城钥匙，所以能够通行无阻。四鼓时分，大队人马从长安门直接进入皇城。进入紫禁城后，徐有贞重新将大门锁上，防止外面有援兵出去，并将钥匙投入水窦中。皇城内的守军见这伙人十分新鲜，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干涉。       这时候，天气忽变，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众人畏惧有逆天意，会遭到天谴，都非常惊骇。精通天象的徐有贞站出来，劝大家不要退缩，说大事必济。于是众人持续前进，顺利地到达了南宫。然而，南宫宫门结实异常，怎么也打不开。石亨派人用巨木悬于绳上，数十人一齐举木撞门。门没有撞开，门右边的墙反倒先被震坍了一大洞。众人便从墙的破洞中一拥而入。       英宗朱祁镇这时候还没有睡觉(sleep)，正秉烛读书，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看见一大堆人闯了出去，还以为是弟弟派人来杀自己，不禁张皇失措。谁料众人一齐俯伏称万岁。英宗朱祁镇这才问：“莫非你们请我复位么?这事须要审慎。”       这时乌云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散尽，月明星稀。众人的士气空前高涨，簇拥着英宗朱祁镇直奔大内。路上，英宗朱祁镇挨个儿问清诸人姓名，表示不忘功臣之意。       一行人来到东华门，守门的士兵上前阻拦。英宗朱祁镇站了出来，表明自己太上皇的身份。守门的士兵顿时傻了眼，不敢阻拦。于是，众人兵不血刃地进入了皇宫，朝天子举行朝会的奉天门而去，并迅速将英宗朱祁镇扶上了奉天殿宝座。殿上的武士们挥金瓜要打徐有贞等人，被英宗朱祁镇呵止。徐有贞等人一路叩拜，高呼“万岁”。石亨敲响钟鼓，召集群臣到来。       这时天色已经微亮，众臣因为景帝事先说明明天要临朝，都已经早早等在午门外，预备朝见。听到钟鼓齐鸣后，众人按顺序走入奉天门。但眼前的一切使他们目瞪口呆，宝座上的天子已经不是景帝朱祁钰了，而是八年前的英宗天子朱祁镇。群臣面面相觑，一时不晓畅是怎么回事。正在众人犹豫之际，徐有贞站出来大喊：“上皇复辟了!”英宗朱祁镇对百官宣布道：“景泰天子(指朱祁钰)病重，群臣迎朕复位，你们各人仍担任原来的官职。”众朝臣见此，只好跪倒参拜。英宗朱祁镇就这样又重新取得了皇位。这就是历史上闻名的“夺门之变”。       英宗朱祁镇重新坐上皇位时，景帝朱祁钰正在乾清宫西暖阁梳洗，预备临朝，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听到前面撞钟擂鼓，立即问左右：“莫非是于谦不成?”意思是问是不是于谦谋反篡位了。左右惊愕万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确实是令人惊讶，于谦于国于社稷立有不世之功。尤其在辅佐景帝登位、迅速地安定局面上，于谦所起到的作用无人能及。可以说，没有于谦，景帝的皇位不可能坐得安稳。而过后，景帝也对于谦显示出异乎寻常的恩宠和信赖。谁也想不到，原来在景帝的心里深处，竟然如此提防他所信赖的人，帝王的薄情寡恩由此可见一斑。       片刻后，阉人兴安回奏说是太上皇复位，景帝连说：“好，好，好。”然后喘了几口气，重新回到床上，面朝墙壁睡下。他表面镇静无事，心中却是欷歔感叹，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失望之情。他已经清醒地意识到，一切都已经完了，他所加在兄长身上的一切毒辣手段，都要被更加回返到自己身上。       英宗南宫复辟无疑是一场争夺皇位的政变，明朝政变的次数不及唐朝，但唐朝频繁的政变主要源自于阉人专权和藩镇林立。明朝虽然也出现了阉人擅权的严重局面，但频频政变却有更复杂的历史背景。这里再稍微谈几句。纵观明朝的政变，谋变一方真正得手的只有成祖朱棣和英宗朱祁镇。而英宗朱祁镇复辟成功，他本人事先却绝不知情，只是在极其偶然的状况下重新登上了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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