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村离张天师家相距四、五里路,每日空上学早去晚回。有一日傍晚放学回家,途中经过一处乱葬岗子老林地。情景和往日完全两样,乱草、墓坟不见了,而一座崭新的院落出现在眼前。张天师正纳闷,院子的大门开了,只见里面出来一位鲜艳姣美的姑娘,拦住了张天师说:“我家小姐等候您多时了,想见一见您。”张天师见丫环诚意挽留,不好谢绝,只好跟进院中。但见草花集锦、树木葱郁,真是仙境一般。到了正堂屋,张天师见小姐面目清秀姣美,身材苗条、步履轻盈,真似天仙下伟人间。姑娘说:“张郎,我等你好久了,想请您在我家吃顿晚饭。”张天师再三谢绝不下,只好应允下来。晚饭已罢,张大师谢罢小姐,预备出发回家,小姐起身阻拦:“张郎,现在已是夜深人静,一人行走不太方便,不如在寒舍住一晚,明早出发。”张天师无奈,只好住下。
眼前的院落和这姣美的姑娘,使张天师久久不能入睡。他发现另张床上合衣躺下的姑娘,嘴里噙着一枝鲜艳的荷花。张天师轻身下床,想近前看个究竟。刚一低头,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那枝荷花飞进张天师嘴里。小姐从梦中醒来,有些生气地说:“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想害我!”张天师非常抱歉地说:“很对不起!我对这花感到稀奇,无意近前寓目,不料跑到我的嘴里,请小姐多原谅。”小姐说:“这花是我的命根子,若要救我,咱们必须结为夫妻。”张天师怀着内疚的心情应允下了亲事。小姐通知张天师:“现在我修炼功果已毁,此处不能久留,必须马上到很远的地方再度修炼。下次要在离长白山还老远的一个松林里晤面,途中必须经过一条三步多宽的黑水河,已往黑水河,再走三天三夜才可以到松林,我只幸亏那里等候郎君。”说话间小姐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回到家里,张天师把昨晚的事通知了母亲,张大娘非常高兴,便吩咐儿子把姑娘接来让娘看一看。张天师赶到住处时,已不是那院落了,那里依旧是乱草丛生,古墓座座。张天师痛哭一场,越发地思念小姐。从此茶不思,饭不香,夜不能眠。张大娘看在眼里,疼在心头,担忧这棵独苗若有了好歹,日后叫我依靠何人? 这时张天师执意不惜跋涉几千里,到长白山去找小姐。母亲再三地规劝也是无益,只好含泪应允了。
张大娘给儿子收拾了行装,备了一匹马,把家里仅有的几十两银子一切带上,和书童一路上路了,遥远的路途,行进艰巨,没过多少天马就累死了。又过了几天,小书童因行走劳累,又身染疾病,也死在了途中。张天师一人独行,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带的银两一切花光了,只好沿途乞讨持续往前行进。这天终于到了长白山,翻过山又来到了黑水河。据说这河水沾哪儿烂哪儿,三步多宽的河,张天师鼓足了勇气,用力一跳,终于跳了已往。但一只脚后跟被河水沾湿,鞋烂去了半只,他只好赤着脚行走。又走了三天三夜,远远望见一片松林,日夜远望的丫环见到张天师到来,高兴地带他去见小姐,二人晤面悲喜交加,泪如泉涌。小姐被张郎的一片真心所感动,便对他说了实话:“我是一个狐狸(fox),修了千年道业,转为仙体。只因荷花被郎君吞食,道行转入您体,我必须再度修炼。郎君若能同我一块修炼三年,必能得到正果,将来为民捉妖除害。”
时光似箭,转眼三年已往了,张天师的道行之功都有绝顶长进。一天,听人传言故乡妖邪作恶,残害黎民。张天师听后非常生气,决定为民除患,于是辞别了妻子,踏上了返乡的路途。
日夜兼程,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故乡,见到了离别多年的母亲。问妖怪作恶的情由,原来是不知从何方来了一个黄狗精,也有一身本领,千年修炼转成人形。不论谁家娶亲,新婚之夜都得让他占去,如若不让就害其全家。因此这一带被搞得人心惶惶,村无宁日。特别是娶亲的人家,喜事成忧事,闹得全家人哭哭啼啼。张天师来后不久,适逢东院邻居小二结婚,张天师想借此时机除掉这个妖怪。喜期要到,张天师把五个扣子交给新娘,要她在妖怪进房脱衣时给他钉在衣服上。
到了这天新婚之夜,洞房之中只有新娘一人,不多时门开了,出去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青年男人,进屋后要新娘给他脱衣,新娘不慌不忙地把来人的衣服脱下,给他把扣子钉上。然后要他穿上试试,须眉刚刚穿到身上,想近前亲一下新娘,刚一接近,平空一声劈雷,响声未落,只见躺在地上的不是什么鲜艳的须眉,而是一只大黄狗。妖怪被除,邻居们无不拍手叫好,感谢张天师为民除了一患。
一九八七年三月二十三日采录于龙阳乡龙阳村。
报告者:徐明祥 男 龙阳乡龙阳村人 照相
搜集者:李庆磊 男 放映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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