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纵然相识甚久,若干年后未必能真正记得起;有的人大概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连姓名、相貌都很模糊,却能足以让你铭记。
在每日上下班的林阴道上,我不活期地总能瞧见一位补鞋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大门旁的芒果树下,专业地修补别人送来的各种器具,诸如锅、鞋、伞之类的家用品,但背影模糊。
一日,上班后发现自己的皮鞋前头开了一张“鳄鱼(crocodile)”嘴,无奈之下想到了那位补鞋人,像是明天他也来了。走到他眼前,仔细端详才发现这个40岁出头,个子矮小、精瘦的中年男人,上身的旧军衣沾满油渍,黝黑的面庞和略带黯淡的眼光掩饰不住生活的沧桑。一双灵巧的双手上下翻飞敲打,顿时,一只破铁桶被他补得完好如初。我递过鞋子,“半小时后我来拿!”说完就回去上班了。忙碌的工作让我忘了时间的存在,直至一阵短促的雨点“乒乒乓乓”地敲击窗口的玻璃,才把我从繁忙的工作中摆脱出来,望着窗外瓢泼大雨,远方白茫茫的一片。脚底一阵冰凉,让我想到我的鞋子,心想:“这么大的雨那位补鞋人可能已经走了吧?”5时半下班时雨终于变小,我撑着雨伞走在回家的路上,隐约约约地在不远方看到有一个人在翘首远眺,待我走近一看,原来是那位补鞋人在提着我的鞋子,还用塑料袋包着。我满怀愧意地走到他的跟前说:“不美意思,忘了来拿鞋子。”“不要紧。”我递过2元钱给他并对他说:“不用找了!”我只想表示一下我的歉意,但他保持给我找回1元钱。随后他匆忙穿好雨衣就走,看得出他很赶时间。
“轰隆!”雷声伴着撒豆般大小的雨点又一次从天而降,望着他步履匆匆渐行渐远,模糊的背影此时却变得愈来愈清楚,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间一种喷薄的感动让我眼眶噙着泪水。
在召唤“诚信”的社会里,我从一个寻常的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人格的力量,看到一个大写的“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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