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们麻醉班开同学会,毕业十年后的第一次同学会。尽管预备工作已经一个月余,可令人遗憾的是:另有三分之一的同学没有出席,有些因为真有事走不开,另有些可能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托故不参加,再加上还得花点钱。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对人生有不同的理解,虽然有点心冷,但我能体贴到他们的心思。
明天来的同学除了我之外都还在各个医院做麻醉医生,人们心目中的白衣天使。十年后的他们绝大多数都结婚生子了,成熟了许多。每个人见到我表示了极大的羡慕。感叹地说自己白混了,当初没有我这样的勇气和魄力才这样混着,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念头了,就这么过吧。
这样的话我听多了,每日都有人对我说着这类的话,要喜爱自己的工作真的挺难。我们总是羡慕别人的工作,别人的生活。每个人对自己的幸福已经习惯到无法再体会了,能够感受到的是自己每日的不如意。但我们只能看到别人显示在外的需要掩饰的生活,无法体会到对方灵魂深处的痛苦。
同学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聊了,除了职位,工资,妻子,孩子,情人,还能讲些什么呢?为了消弭沉默,唱歌,打牌,就象读大学生时一样地疯狂一晚。
期间我所尊敬的麻醉界的权威陈老师找到我,于是我们开始了对话。
陈:王国权,你真的很不错,经过自己的拼搏成为一个职业演说家。有个问题向你请教。
我:陈老师,你是我永远的老师,尽管我没有从事麻醉工作,似乎丢了专业,但你教会我的不仅是麻醉专业知识,更多的依然做人的道理。至今让我受益匪浅。事实上我已经忘了他跟我说过什么人生哲理,但我知道这么说他会挺受用的。我对自己有聪明的公关语言感到无比寒心。当语言成为套路适用与不同的对象时,人的真情却在慢慢地消逝了,尽管我显示得那么真。人终于变成一部会机器工作的呆板。
陈:我们麻醉医生最缺的就是你的口才。你想想,现在的医疗纠纷越来越多,病人越来越难弄了,我们该学会保护自己。怎么保护呢,那就需要口才。最好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责任说得没责任,说得病人心服口服,这样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下次麻醉聚会会议能否请你来讲讲啊。
听到这儿,我的心已经彻底死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脸面出席他们的麻醉聚会会议,说些不是人该说的话啊?利用我的口才,教会他们把白的说成黑的,把该承担的责任说得没有责任,帮他们一路诳骗弱势群体。这就是他们眼中演说家可以做的事,应该做的事。
学会保护自己,这是人的本能,确实也没错。但总得有个法则吧。我们不必去承担不属于我们的责任,但我们怎么可以躲避本该承担的责任呢!这不是通过牺牲别人的利益来逃脱自己的责任吗?
这是我曾经尊敬的麻醉界的权威说的话,真让我觉得无地自容,为他的权威感到痛心,为自己作为一个演说家,在权威眼里是干这种事的人而痛心疾首。
在这个社会里我们确实轻易迷失方向,没有自己的世界观,没有自己的人生观,代价观。只能统一的代价评价标准,让人们有同一的目标,统一的思维方式,和共通的处事方式。
也许只能这样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些。
但我们却对由此给别人带来的伤害置若罔闻。不知人们的灵魂是否得以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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