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岛的格拉克巫婆 (2)

　　豪恩不再做声了，但之前的兴致已不见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猛然间，他想到了贝拉。

　　“这么快我就忘了她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真是该死!”豪恩不住地自责。

　　格拉克把鱼从罐子里倒到盆子里，嘱咐豪恩用餐，自己则去地窖里取一些酒来。

　　豪恩在桌边坐下，取出贝拉给他的小刀预备吃鱼。小刀刚碰到那鱼，魔法就被消弭了，一会儿在豪恩面前出现了四个男人。

　　“豪恩，救救我们，也救救你自己吧!”这四个人压低着声音，焦虑地说。

　　“那刚才在罐子中呼救的就是你们了?”豪恩这才名顿开。

　　“是的，就是我们，”他们说，“就像你一样，我们来到洛克岛寻找金银财宝，也答应了和格拉克结婚。婚后不久就被她变成为鱼的模样。另有其他许多人也被变成为鱼，现在还在水塘里，很快你就会加入到他们中心去了。”

　　听到这些话，豪恩跳起身就想走，他似乎隐约地感觉到自己在金罐子里被煮得嗞嗞作响。他冲向门边，想尽快从这里逃离去。可是格拉克早已听到了一切，把他堵在了门口。格拉克拿起钢网就朝豪恩罩了已往，可怜的豪恩被罩在里面，变成为一只绿色的小青蛙(frog)，隔着网眼无助地向外看着。

　　“现在你和其他人一路玩去吧!”格拉克说着，扛起豪恩向鱼塘走去。

　　这时，贝拉正在滤牛奶，听到那铃铛凶猛地响了起来，她的脸色一会儿就被吓白了，她知道豪恩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她赶紧换下干活时穿的粗布衣服，拿起那根魔棒就离开了农场。尽管她急得走起路来膝盖直打软，但她依然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中心，把魔棒插在地面上，嘴里念叨着母亲教她的几句咒语：

　　“苹果树上的小棒，

　　越过大地越过海，

　　飞过天际来到我身旁，

　　做我的向导带我去远方!”

　　话音刚落，那棍子就变成为一匹聪明聪明的小马(colt)，每只耳朵上都戴着一个玫瑰花结，前额上还贴着一片羽毛。它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贝拉骑上去，等贝拉坐稳了过后，它便撒开四蹄跑了起来，越跑越快，最终快得贝拉连经过的树和房子都快看不清了。尽管它已经跑得这么快了，贝拉依然伏在它身上说：

　　“风儿比燕儿快，闪电比风还要快!马儿，马儿，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请跑得比闪电还要快，因为我的心上人豪恩正在受苦受难。”

　　马儿听懂了，使劲往前跃，就像一根暴风中的稻草。很快，马儿就驮着贝拉来到一块岩石脚下，这块岩石叫做“鹿跳岩”。她们在岩石前停下，因为从来没有哪匹马或是骡子能够攀上那块岩石。这一点贝拉当然知道，所以她又开始唱：

　　“利昂马儿快快来，

　　越过大地越过海，

　　飞过天际来到我身旁，

　　做我的向导带我去远方!”

　　她的话音刚落，那马儿的前腿就变短、变宽，变成为翅膀，后腿则变成为爪子，通体都长出了羽毛。现在贝拉正坐在一只巨大的鸟儿背上。鸟儿背着她飞到了岩石顶上，贝拉看到上面有一只用泥土筑起的巢，上面有几圈干了的苔藓。巢里面躺着一个小个子男人，长得又黑又老，满是皱纹。当他看到贝拉时吃了一惊，连声呼救：

　　“啊!你就是那个前来救助我的漂亮女孩儿?”

　　“救你?”贝拉问道，“可你是谁?我的朋友!”

　　“我是洛克岛上克拉格的丈夫，是她把我困在这里的。”小个子男人回答。

　　“可是你待在鸟巢干什么呢?”贝拉很好奇。

　　“我正在孵六个石蛋，如果不孵出鸟儿来，我就没办法脱身。”小个子回答。

　　听到这些，贝拉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小家伙，你可真可怜，可我要怎样才能救你呢?”

　　“你把豪恩救出来的同时，我也就得救了。”小个子回答说。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救豪恩呢?只要能救他，就是让我跪着走遍布列塔尼我也在所不惜。”贝拉刚强地说。

　　“你得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男人的模样，然后找到格拉克。当你碰到她时，你首先得夺过她那挂在腰上的金属网，然后把她永远关起来。”小个子男人回答说。

　　“但是我上哪儿去找年轻男人的衣服呢?”格拉克问。

　　“我来帮你弄。”他说着，朝四根白色的头发吹了口气，嘴里念念有词。眨眼之间，那四根头发就变成为四个裁缝，第一个拿着一棵白菜，第二个拿着剪刀，第三个拿着一根针，第四个则拿着一个熨斗。他们二话没说，就坐在巢里面开始给贝拉缝制衣服。

　　他们用白菜的一片叶子为贝拉做了一件外套，用另一片给她做了一件马夹，一条时髦的马裤则用去了两片叶子，白菜心做了一顶小帽子，用那厚厚的根制成为一双鞋。贝拉穿上裁缝们为她赶制的衣服，简直就是一个穿着绿色天鹅(swan)衣服、装饰着白色缎子的绅士。

　　她向那小个子男人连声道谢，在听取了他的几句叮嘱过后，贝拉就骑上那巨鸟的背，飞向了洛克岛。到了岛上，她让那巨鸟又变回一根棒子，她拿着棒子上了蓝色的天鹅船，那天鹅驮着她来到贝壳宫殿。

　　格拉克看到贝拉到来时，她是多么高兴呀，不住夸赞贝拉长得英俊，声称她从没见过这么英俊的年轻人。格拉克把贝拉带进那放着水果的大厅，豪恩留在桌上的刀还在那儿。趁着格拉克不注意，贝拉把刀放进了自己的绿色大衣口袋中。尔后她就跟着格拉克进入花园，来到那个放满了鱼的水塘边。水塘里的鱼身体两侧都闪耀着各种不同的颜色。

　　“啊!多漂亮的鱼啊，”贝拉说，“真是百看不厌。”说完，她坐到岸边，用手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这些鱼游来游去。

　　“你愿意永远生活在这里吗?”格拉克不失时机地问，贝拉回答说能生活在这里真是她莫大的幸事。

　　“你只要和我结婚，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格拉克说，“千万不要说你不愿意，因为我早已深深地爱上你了。”

　　“我当然不会拒绝，”贝拉笑着回答，“但是你必须先让我借用你的网，捉一条鲜艳的鱼献给你。”

　　“用网捉鱼可不像看起来那么简朴，”格拉克笑着说，“不过你可以试试你的运气。”

　　贝拉接过格拉克递过来的网，迅速转过身，罩住了格拉克的头。

　　“你还不快变回原形?”贝拉呵叱着。

　　立即，那美貌的格拉克就还原成一只陆地里的癞蛤蟆，一只丑得不得了的癞蛤蟆。它看起来是那么惊恐，拼了命地想从网里摆脱出来，但只是白费力气。贝拉收紧了网，把格拉克丢进了一个洞里，又用一块大石头盖住了出口，就丢下她不管了。

　　当她再次来到池边时，她看到一大群鱼向她游了过来，用沙哑的声音说：“这是我们的新主人，是她把我们从金属网和金罐子中救了出来!”

　　“我还要把你们变回原形呢!”贝拉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小刀。

　　她刚预备用刀去点那条离她最近的鱼，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她的目光落入了一只绿色的小青蛙身上，它蹲坐在她旁边，用它的小爪子捂在胸口。贝拉喉咙哽咽了，忍不住即将哭出来。

　　“是你吗?我的豪恩，是你吗?”

　　“是我!”小青蛙呱呱地说。

　　贝拉用小刀点了它，豪恩又变回了人形。他快步上前把贝拉搂在怀里。

　　“另有其他人呢。”贝拉说。

　　用了好长时间，贝拉才把那些鱼一切都变回了人形，实在是太多了。她刚做完这些，那个她在鹿跳岩上碰到的小个子男人就出现了。他站在一辆由六只金龟子(beetle)拉着的战车上，这六只金龟子就是从那六个石蛋中孵出来的。

　　“我来了!”他老远就说，“你消弭了我身上的魔法，现在我得好好感谢你。”

　　他从他的小战车上跳下来，把贝拉和豪恩带到一个装满了金银珠宝的山洞里，让他们爱拿多少就拿多少。

　　当他们的口袋装满后，贝拉让她的小棒子变成一辆带翅膀的马车，大得足可以容下他俩和其他那些被解救的人，把他们一切带回了兰尼利斯。

　　第二天，豪恩和贝拉就结婚了，他们并没有买那向往已久的牛和猪来喂养，因为他们现在有钱把周围好几里的地都买下来了，然后给了那些从格拉克手里救出来的人每人一小块农场，他们在那里幸福快乐地生活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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