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玩的国王 (1)

　　年轻的伊莎德?劳德国王承当王位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才能让自己玩得开心。那些以前曾给他带来无穷乐趣的运动现在一会儿就变得那么有趣，他想玩一些从没玩过的新鲜玩意儿。终于，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我想到了!”他说，“我要去和格鲁嘎玩个游戏!”他所说的格鲁嘎是一种邪恶的精灵，长着长长的棕色头发，他的住所离国王的宫殿不是很远。

　　国王虽然很年轻，很冲动，但他也很聪明。他的父亲(father)在临终前曾仔细叮嘱过他如何和“大暴徒”们打交道，他们习惯把精灵们称之为“大暴徒”。在前往探访格鲁嘎之前，国王专程向一个隐居在乡下的智者请教。

　　“我想和长头发的格鲁嘎玩一个游戏。”国王说。

　　“是么?您一定?”智者回答说，“如果您听取我的发起，那您最好和别人玩游戏。”

　　“不!我就是要和格鲁嘎玩游戏!”国王很果断。

　　“当然，如果您非要这么做的话，我发起——”智者顿了顿说，“您若是赢了游戏，就向格鲁嘎索要那个站在门后的丑陋的短发女孩儿作为奖品。”

　　“我会的!”国王承诺说。

　　于是第二天，在太阳升起之前，国王就起床前往格鲁嘎的住所。当他到达时，格鲁嘎正坐在屋外。

　　“噢!陛下!明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格鲁嘎问，“您能来，我真是太荣幸了，但是如果您能和我玩个游戏，那就更好啦。”

　　“我来就是为了和你玩游戏的。”国王说。于是，他们开始了。一会儿国王看起来似乎要赢，一会儿格鲁嘎似乎要赢，但最终依然国王赢了。

　　“那么，您要什么作为奖品呢?”格鲁嘎问。

　　“我要门后站着的那个丑陋的短发女孩儿。”国王说。

　　“可是为什么?屋里另有二十个女孩儿呢，每个都比她漂亮。”格鲁嘎迷惑不解。

　　“她们固然漂亮，但我只想让她做我的妻子。”

　　格鲁嘎听到国王这么说，觉得国王念头已定，于是就走进屋，让少女们出来，一个接一个走过国王面前。

　　她们一个接一个走出来：有高的，有矮的;有胖的，有瘦的;有黑的，有白的，但每一个女孩儿都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如果你不把我带走，那你就真是太愚蠢了。”

　　但国王没选其中的任何一个，直到最终一个短发女孩儿走了出来。

　　“她是我的了!”国王说，尽管被他选中的这个女孩儿很丑陋，一般的男人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我们立即结婚，过后我会把你带回王宫。”

　　于是，国王和姑娘举行了婚礼，随后出发跨越一片草地，前往国王的宫殿。他们正走着，新娘突然之间停下脚步捡起一枝长在草丛中的三叶草。当她直起身来时，她已不再是那个丑陋的少女了，现在站在国王旁边的是一个很鲜艳的女孩儿。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升起，国王就从床上跳起来，通知他的妻子说他必须再和格鲁嘎玩个游戏。

　　“如果这次你又赢了，你就向他索要那匹架着木质马鞍、毛发蓬松的马驹作为奖品。”他的妻子对他说。

　　“好的!”国王答应了，然后就出发了。

　　“您一定对您的新娘很写意吧?”晤面后格鲁嘎问国王。

　　“什么呀!她太差劲了!”国王很快话锋一转，“现在真的很难让我快乐，你明天还愿意和我玩游戏吗?”

　　“当然!”格鲁嘎回答。于是他们又玩了起来。一会儿国王看起来似乎要赢了，一会儿格鲁嘎似乎要赢。最终，依然国王赢了。

　　“这次你又要什么作为奖品呢?”格鲁嘎问。

　　“我要那匹有着木质马鞍、毛发蓬松的小马(colt)驹。”国王回答说，但他注意到格鲁嘎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不说话了。当国王把那马驹从马厩里牵出来时，格鲁嘎的表情十分阴沉。那匹马的鬃毛确实很粗糙，皮肤都没有什么光芒，但国王绝不在意，跨上马背，像风一样奔驰而去。

　　第三天早晨，国王不等天亮就起床了，用过早餐后他就预备出门。这时，他的妻子拦住了他。她说：“我恳求您不要再和格鲁嘎玩游戏了，您已经赢了两次，但他总有一次也会赢。到那时，他会给您找麻烦事的。”

　　“噢!我必须再和他玩一次。”国王大声说，“但这是最终一次了。”于是，他离开宫殿前往格鲁嘎的住所。

　　当格鲁嘎看到国王走近时，他心里充满了喜悦。不等说话，他们就开始玩起了游戏。不知为什么，这次国王的力量和聪明像是都不好使了。很快，格鲁嘎就赢了游戏。

　　“说你想要什么夸奖吧!”游戏结束，国王说，“但是不要对我太苛刻，也不要索取我没有的东西。”

　　“我想要的是，”格鲁嘎说，“橡窗国王房间里悬挂着的那柄灼烁之剑。如果你取不来，你的妻子就会砍下你的头颅和脖子。”

　　“我会取返来的!”国王勇敢地回答。但一等他离开格鲁嘎的视线，他就再也伪装不下去了，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脚步也重重的了许多。

　　“您明天什么也没带返来。”王后早已站在宫殿的台阶上等他。王后是那么鲜艳，她一笑就能让国王神魂颠倒，但是明天国王想着格鲁嘎向他提出的要求，心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请通知我您为什么惆怅，大概我能帮上忙。”于是，国王一五一十地把发生的事儿通知了王后。王后听了，抚摸着国王的头发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您有着全爱尔兰最好的妻子，全爱尔兰最好的坐骑。您只要照着我吩咐您的去做，一切都会减缓的。”听到这些话，国王才感到宽慰了一些。

　　第二天早晨，国王还在睡觉(sleep)，王后就起床了，穿戴好过后就开始为她丈夫的行程做预备。她首先去了马厩，给那匹棕毛马喂足水和马料，备上了马鞍。许多人都以为那马鞍是木质的，而看不到藏在里面的金银闪烁着光芒。她轻巧地把马鞍绑到了马背上，然后把马牵到宫殿前，国王已经等在那里了。

　　“愿好运伴随陛下百战百胜。”她说道，并在国王上马前，亲吻了一下国王，“我没有需要把什么都事先通知您，到时候您只要按照马的发起去做就可以了。”

　　于是，国王挥手告别妻子，开始了他的征程。棕毛马跑得比风还要快，纵然是三月的春风想要追上它也相当困难。棕毛马既不停也不转头看，直到天黑才来到橡窗国王的城堡前。

　　“我们到了，”棕毛马通知国王说，“那柄灼烁之剑就挂在橡窗国王的卧室里。如果不收回一点响动，那么把剑弄出来倒也不难。此时橡窗国王正在用晚餐，房间是空的，所以没人会看到你。那剑的一端有一个把手，取的时候要小心，要轻轻地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来。现在去吧，我在窗下等你。”

　　国王静静地潜太长廊，停了一下，确定没人跟踪他，就进入了橡窗国王的房间。一束新鲜的白光指引着他，通知他灼烁之剑的位置。国王蹑手蹑脚地穿过房间，抓住剑柄，慢慢地从剑鞘中抽出宝剑。国王忍住兴奋，大气不敢出，唯恐一不小心弄出点响动，惊动了城堡里的人到这边来查看。但是一不小心，剑尖儿依然碰到了剑鞘，收回一记很低的响声，听上去就像刀锋划过银盘时收回的声音。这下可把国王吓了一跳，剑柄险些脱手。

　　“快跑!快跑!”马不停地催促着，国王赶紧从一扇小窗户爬了出去，一跃跨到了马鞍上。

　　“他听到动静了，很快就会追过来，”棕毛马对国王说，“但是我们抢先跑了，他很难追到我们。”于是，棕毛马撒开四蹄飞奔起来，把风都远远地甩在前面。

　　过了一会儿，棕毛马放慢了速度，对国王说：“看一看谁在前面追赶。”国王向后一看，说：“我看到一群棕色的马在疯一般地追赶我们。”

　　“那没干系，我们跑得比它们快。”马儿说完又飞奔起来。

　　“陛下，再看一看，是否有人追近了?”

　　“一群黑马，其中有一匹长着白脸，上面骑着橡窗国王。”

　　“噢!那是我的兄弟，它跑得比我快。”棕毛马说，“它会像风一般地超过我们，你必须预备好你的剑，在橡窗国王转头看你时砍下他的头。世界上没有一把剑能砍下他的头，除了你手上的这把。”

　　“好的!”国王回答说，然后全神贯注地听着前面的动静，最终觉得那匹白面马靠得很近了，于是他坐直了身子预备好。

　　很快，一阵如暴风雨般巨大的声响从耳边划过，国王瞥见一张脸正向他看过来。他险些是闭着眼出手的，也不知是否杀死了或是刺伤了橡窗国王。但橡窗国王的头的的确确是掉下来了，棕毛马用嘴叼住了滚落的头颅。

　　“跳到我兄弟的背上，就是那匹黑马，尽快跑回家，我会尽量跟在你前面的。”棕毛马叫道。于是国王纵身一跃，落在了黑马的背上，可是太靠后了，都接近马尾了，他差点就掉下去了，还好他伸手死死地抓住了马的鬃毛，把自己重新拉到了马鞍上。

　　在天还没亮之前他就回到了王宫，王后正坐在门口等他返来，眼中毫无困意。当她看到国王平安返来时她是多么高兴啊。但她险些没说什么话，只是取过竖琴轻轻地吟唱国王最喜爱的歌曲，直到国王心写意足地上床安睡。

　　当国王再次醒来时已是日近正午，他从床上弹起来说：“现在我必须到格鲁嘎那里，看一看他对我下的咒语是否消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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