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的故事 (3)

　　小兵挠了挠头，暗想：“她是真的想嫁给我，依然只想再诳骗我一次呢?”

　　卢多维娜又重复了一遍。

　　“你难道不打算通知我吗?”

　　她的声音太温柔了，小兵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他对自己说：“就算我把这个秘密通知她又能怎样呢?只要我不把斗篷给她就行。”

　　于是他把白色斗篷的秘密通知了她。

　　“哦，亲爱的，我累了!”卢多维娜叹了口气。“你不觉得咱们应该先歇息一下，等规复了精神再打算我们的婚礼吗?”

　　她慵懒地在躺在草地上，小兵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他把头枕在左臂上——左臂上正系着公主送给她的围巾。很快他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卢多维娜一向用余光调查着他。一听见小兵收回鼾声，她就解开了白色斗篷，轻轻地把它从小兵身下抽出来，把它披在自己身上，从他的口袋里摸出钱袋，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说：“我希望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眨眼间她就回到了那里。

　　7

　　小兵睡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等他醒来的时候，哪里还找得到他的斗篷、钱袋和他的公主?他懊悔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捶着自己的胸口，把那束不凋花辚轹得七零八落，然后把那个蛇(snake)蝎心肠的女人送给自己的围巾撕得粉碎。

　　他想到当他依然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祖母曾对他讲过许多奇妙的故事，可现在看起来，它们都帮不上忙。小兵失望极了。这时他抬头看去，发现自己睡觉(sleep)的地方旁边有一棵兴隆的李子树，上面结满了金灿灿的果实。

　　“那就吃李子吧，”他对自己说，“狼吞虎咽嘛!”

　　他爬到李子树上大吃起来。才刚刚吞下两个李子，他就觉得额头上像是冒出了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摸，发现他居然长了两只角!

　　他从树上跳下来，跑到附近的一条小溪(brook)边蹲下身子一看——唉!真是在灾难逃。这么漂亮的两只小犄角，如果长在山羊(goat)头上一定体面极了。可为什么偏偏长在自己头上呢?

　　他泄气地说：“我被一个女人诳骗了，难道那还不够惨吗?魔鬼一定在哪件事上做了手脚，现在又把角给了我。等我回到原来的世界中，我还得把这对漂亮的小玩意儿砍掉!”

　　不太小兵依然很饿。既然不幸已经发生了，他干脆大胆地爬到了另一棵树上，又摘下两个翠绿色的李子。他刚把它们吞下去，头上的角就消逝了。小兵喜出望外。虽然他十分惊讶，但他依然得出了一个结论，认为不论碰到什么事，都不应该太快地陷入绝望。吃饱过后，一个念头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冒了出来。

　　“大概，”他想，“这些漂亮的小李子能把我的钱袋、斗篷和我的心从那个坏公主手里夺返来。她已经有一双鹿的眼睛了，那就再让她长一对鹿角吧。如果我让她的额头上也长一对角，那我用所有的钱打赌，我再也不想让她成为我的妻子了。一个头上长角的小妞，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会可爱。”

　　于是他用柳条编了一个篮子，把两种李子都摘了一些放进篮子里，然后他勇敢地踏上了漫漫征途，没有食物就用路边的野果充饥。一路上，他有好频频差点在野兽和野蛮人手里送了命，但他无所畏惧，只是担忧他的李子可能会腐烂，但这种事并没有发生。最终，他总算从洪荒之地走到了文明社会的一个国家。

　　在他飞往世界终点的那个晚上，他恰巧随身带着一些珠宝。他把它们卖掉了，然后登上一条驶向低地之国的船。于是，在整整走了一年又一天后，他回到了低地之国的首都。

　　8

　　第二天，他在脸上粘上一副假胡子，穿上商人的行头，带着一张小桌子来到教堂的门口，然后把金黄色的李子堆在一张上好的白布上，它们看起来就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新鲜。当他看见公主从教堂里走出来时，他用冒充出来的声音叫喊着：“上好的李子!可爱的李子!”

　　“它们卖多少钱?”公主说。

　　“五十枚银币一个。”

　　“五十枚银币!它们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贵得这么离谱?它们能让人变聪明依然变漂亮?”

　　“它们不能增添本来就已经完美的东西，鲜艳的公主，不过它们仍然可以增添一些东西。”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兵漫步世界的这几个月没有白费。他巧舌如簧的奉承果然让卢多维娜觉得很受用。

　　“它们会增添什么呢?”她微笑着问小兵。

　　“你会看见它们的功效的，鲜艳的公主，吃了它们过后。你会有意外惊喜。”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卢多维娜掏出了钱袋。篮子里有多少个李子，她就倒出了多少堆银币。小兵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把钱袋从她手上抢回，然后向人们宣布她是个贼，但他依然控制住了自己。在把所有的李子卖给公主过后，他收了摊，卸掉了伪装，然后换了一家客栈，安安静静地等着，想看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卢多维娜公主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大声叫道：“现在让我们看一看，这些漂亮的李子会在我的美貌上增添些什么。”然后她扔掉头巾，捡起两个李子吃了下去。

　　想象一下当她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发现额头上长出了什么东西时，她有多惊讶、多畏惧吧。她飞奔到镜子前面，然后收回一声刺耳的尖叫。

　　“天哪!两个犄角!这就是他说的‘意外惊喜’!快派人找到那个卖李子的人，把他带到我这儿来!我要砍掉他的鼻子和耳朵，活剥他的皮!我要慢慢地把他烧死，然后锉骨扬灰……噢!我可怎么见人哪?我死了算了!”

　　公主的侍女听见她的尖叫声后跑了出去，她们试图把她头上的角掰断。尽管她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一点儿用都没有。她们的尝试让卢多维娜头疼得要死，但那对犄角依然牢牢地长在那儿。

　　国王马上派出了一名传令官去四处张贴告示，告示上说：无论是谁治好啦公主的怪病，他都会把公主嫁给他。于是，低地之国和邻国的所有内科、外科医生和魔法师们一窝蜂地赶往国王的宫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治疗方式，但没一种有效，只是让公主白白地吃了许多苦头。于是国王迫不得已贴出另外一张告示，说不管是谁来医治公主，如果不能治好她，就把他吊死在离宫殿最近的树上。不过治愈公主的嘉奖实在是太诱人了，无论什么告示都不能阻止蜂拥而来的医生和巫师们。于是这一年，在低地之国的果园里，险些每棵果树上都挂满了死人。

　　9

　　国王早已下了命令，让他的部下四处寻找那个卖李子的人。尽管他们把全国翻了个底朝天，可依然一无所获。等到小兵发现他们已经失去了信念时，他认为时机终于到了。于是他把绿色李子的汁液挤进一个小药瓶里，然后买了一件医生的长袍，戴上假发和眼镜，来到低地之国国王的面前。他自称是一位闻名的内科医生，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然后他承诺说，只要让他独自和公主待在一路，他就可以治好公主的病。

　　“又一个活得不耐烦的疯子。”国王没精打采地说，“好吧，就按他说的做。一个绳子都套在脖子上的人了，我总不能拒绝他的要求吧。”

　　小兵一进入公主的房间，就把药瓶里的液体向一个杯子里滴了几滴。公主刚把它喝下去，那两只角的尖部就消逝了。

　　“它们本来可以完全消逝的，”假医生说，“但是有些东西抵消了药效。我的药只能治好灵魂像我的手掌一样干净的人。你确定你没有犯过什么小罪吗?仔细想想。”

　　卢多维娜哪里还用想。她迫切地想让头上的角消逝，可又羞于供认那桩丢脸的罪过。这种矛盾的心情险些快把她撕成两半了。最终她作了回答，眼光流露出深深的悲哀。

　　“我从一个小兵那里，偷走了一个钱袋。”

　　“把它给我吧。要不然我的治疗不会对你生效的，除非你亲手把钱袋放在我手上。”

　　一想到要放弃这个永不枯竭的钱袋，卢多维娜痛苦极了，但她又意识到，如果她的头上仍然长着角的话，就算富可敌国又有什么用呢?她长叹一声，把钱袋递给了医生。

　　小兵又在杯子里倒了一些李子汁，公主把它们喝掉后，发现她的角已经消退了一半。

　　“你一定还做过另一件违背良心的事。你真的只从小兵那里偷了钱袋，没有偷别的东西吗?”

　　“它们不能增添本来就已经完美的东西，鲜艳的公主，不过它们仍然可以增添一些东西。”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兵漫步世界的这几个月没有白费。他巧舌如簧的奉承果然让卢多维娜觉得很受用。

　　“它们会增添什么呢?”她微笑着问小兵。

　　“你会看见它们的功效的，鲜艳的公主，吃了它们过后。你会有意外惊喜。”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卢多维娜掏出了钱袋。篮子里有多少个李子，她就倒出了多少堆银币。小兵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把钱袋从她手上抢回，然后向人们宣布她是个贼，但他依然控制住了自己。在把所有的李子卖给公主过后，他收了摊，卸掉了伪装，然后换了一家客栈，安安静静地等着，想看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卢多维娜公主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大声叫道：“现在让我们看一看，这些漂亮的李子会在我的美貌上增添些什么。”然后她扔掉头巾，捡起两个李子吃了下去。

　　想象一下当她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发现额头上长出了什么东西时，她有多惊讶、多畏惧吧。她飞奔到镜子前面，然后收回一声刺耳的尖叫。

　　“天哪!两个犄角!这就是他说的‘意外惊喜’!快派人找到那个卖李子的人，把他带到我这儿来!我要砍掉他的鼻子和耳朵，活剥他的皮!我要慢慢地把他烧死，然后锉骨扬灰……噢!我可怎么见人哪?我死了算了!”

　　公主的侍女听见她的尖叫声后跑了出去，她们试图把她头上的角掰断。尽管她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一点儿用都没有。她们的尝试让卢多维娜头疼得要死，但那对犄角依然牢牢地长在那儿。

　　国王马上派出了一名传令官去四处张贴告示，告示上说：无论是谁治好啦公主的怪病，他都会把公主嫁给他。于是，低地之国和邻国的所有内科、外科医生和魔法师们一窝蜂地赶往国王的宫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治疗方式，但没一种有效，只是让公主白白地吃了许多苦头。于是国王迫不得已贴出另外一张告示，说不管是谁来医治公主，如果不能治好她，就把他吊死在离宫殿最近的树上。不过治愈公主的嘉奖实在是太诱人了，无论什么告示都不能阻止蜂拥而来的医生和巫师们。于是这一年，在低地之国的果园里，险些每棵果树上都挂满了死人。

　　9

　　国王早已下了命令，让他的部下四处寻找那个卖李子的人。尽管他们把全国翻了个底朝天，可依然一无所获。等到小兵发现他们已经失去了信念时，他认为时机终于到了。于是他把绿色李子的汁液挤进一个小药瓶里，然后买了一件医生的长袍，戴上假发和眼镜，来到低地之国国王的面前。他自称是一位闻名的内科医生，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然后他承诺说，只要让他独自和公主待在一路，他就可以治好公主的病。

　　“又一个活得不耐烦的疯子。”国王没精打采地说，“好吧，就按他说的做。一个绳子都套在脖子上的人了，我总不能拒绝他的要求吧。”

　　小兵一进入公主的房间，就把药瓶里的液体向一个杯子里滴了几滴。公主刚把它喝下去，那两只角的尖部就消逝了。

　　“它们本来可以完全消逝的，”假医生说，“但是有些东西抵消了药效。我的药只能治好灵魂像我的手掌一样干净的人。你确定你没有犯过什么小罪吗?仔细想想。”

　　卢多维娜哪里还用想。她迫切地想让头上的角消逝，可又羞于供认那桩丢脸的罪过。这种矛盾的心情险些快把她撕成两半了。最终她作了回答，眼光流露出深深的悲哀。

　　“我从一个小兵那里，偷走了一个钱袋。”

　　“把它给我吧。要不然我的治疗不会对你生效的，除非你亲手把钱袋放在我手上。”

　　一想到要放弃这个永不枯竭的钱袋，卢多维娜痛苦极了，但她又意识到，如果她的头上仍然长着角的话，就算富可敌国又有什么用呢?她长叹一声，把钱袋递给了医生。

　　小兵又在杯子里倒了一些李子汁，公主把它们喝掉后，发现她的角已经消退了一半。

　　“你一定还做过另一件违背良心的事。你真的只从小兵那里偷了钱袋，没有偷别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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