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片之恋

　　他看上了一个银行的姑娘，每日跑上十几里地到那银行去存钱，每次存10块钱。
　　这个故事是我听来的，报告者信誓旦旦地保证它的真实。
　　我和报告者在列车上相遇。长夜无聊，免不了要谈论一下女人。他问：“老弟，你结婚了吗?”我说：“结婚就像逛商店一样，没带钱包时，满眼都是好东西，恨不能全搬回家去。真的带足了钱时，却一样也瞧不上了。我真的有了结婚的念头，却发现身边的好女人都消逝不见了。”他认真地发起我：“也许你应该到银行试试看。”我茫然不解，他就报告了下面的故事：
　　我有个很要好的哥们。他父亲(father)是当地的高官，娶了一个年轻的妻子，生下兄妹三个。他是老大。他和我这普通家庭的人交往，一点架子都没有的。
　　文革来了，他母亲被整得自杀了。他那些年吃了许多苦。原本有许多女孩儿子喜欢他的，这下全吓跑了。这一耽误就是十多年，35岁了还没结婚。
　　他父亲之后平反了，官复原职，又娶了新妻子。他不想搬回原来住的小洋楼去，宁愿住在郊区的破房子里。他父亲为补偿他这些年来受的苦，给他找了很好的单位，他也不去上班，自己开修车铺子，先是修自行车，发展到之后就修汽车。
　　他看上了一个银行的姑娘，每日跑上十几里地到那银行去存钱，每次存10块钱。那姑娘看他来的次数多了，也就留意上了他，问他每次存10块钱做什么?他说用来娶妻子的。姑娘笑了，说你岁数不小了，怎么还没结婚呢?他说钱赚得太少了。其实他那时已经有几十万的资产了。我很佩服他的定力，如果我那么有钱，早就张狂起来了，跑到心爱的姑娘面前炫耀，也许早就把她弄到手了。他依然每日到那储蓄所有10块钱，风雨无阻。就这样他存了三千多块钱，跟那姑娘也见了300多次面了。
　　有一日，他跑到银行去，说要把钱一切提出来。姑娘见他满脸忧愁的样子，就问他做什么?他说母亲生了重病，要他寄钱回去看病。姑娘说，那你娶妻子的本钱岂不是全没了?他说有什么办法，依然母亲要紧。姑娘问，老人看病的钱够么?他摇摇头。姑娘说，我可以借给你1000块，但你可不能拿去娶妻子哟。
　　过了些日子，他老是不出现，姑娘有些担忧，终于盼到他来了。他直截了当地说，母亲去世了，钱也花光了，看来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上债了。不如你嫁给我吧，成为一家子，我就不用还钱了……姑娘脸红了，居然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姑娘的父母加上全体亲戚来反对他们的婚事，阻挠她嫁给一个穷困潦倒的老男人。我的朋友当然绝不在乎，姑娘也果断不屈服，到底两人依然结了婚。
　　然而，这太像一部电影的情节，而且是那种好莱坞的诟谇片子，终局是甜美的大团圆。
　　这个据说属实的爱情故事给我们的经验是：永远不要让金钱充当爱情戏的主角，相爱的人才是真正的主角。另外，有可能的话，去娶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姑娘吧，也许，她平常看多了钱，就不把它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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