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铜的鬼还魂

 　　老铜的家，在一片幽黑的树林(wood)中，常年累月不见阳光。房屋是木质结构的，险些要朽成木屑，但是却生长着奇形怪状的蘑菇，周围矮小的榕树的气根一向牵连到地上，又钻进土里，像是见不得光一样。

　　老铜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已经好久没有来往，只是听说他会一手的本领，但是大多却不为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曾经是一个风水师，给许多人看过风水，但是那已经记不得是何年何月的事儿了，只知道历史悠久，同辈的人都已经去世多年。

　　这时的我正站在老铜家前面一块铺满青苔，斜倒在地上的石碑上面。

　　石碑表面踩起来滑滑的，倒是挺好玩，自己也无聊地从石碑的上端滑下来，反复了频频。鞋子边缘沾满了青苔绿色的浆液。

　　“嘿!”我跳下石碑，一脚蹦到地面，深呼了一口气，小步踱到房屋前，一股腐烂的腥味扑鼻而来，说是扑鼻而来，却有着一种节奏，像是有人在屋里面扇着扇子，一扑一收，气味就这样反复地刺激着鼻子。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事先的感受，只敢心里开个小玩笑说老铜over了，没人给他收尸，臭了熏死人。

　　“咔嚓”，“咚”，我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霎时间，脑袋充血，似乎只有眼睛在工作，我看见一只混有泥土的血手向我伸过来，白色的血从指尖一向流到手踝，然后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面上，地上的一层尘土被血滴炸开了花，接着又被厚厚的尘土包裹起来，它就在我的眼前，像一只幽灵，飘飘渺渺，满脸的蛆正在往外爬，因为蛆的抖动，眼眶中的眼球突然之间掉落下来，在地面上弹了起来，然后一向滚到我的脚下，那只手，向我伸来的手，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间掉落地面，碎成一片。

　　当然，这所有的都是我的幻觉。

　　我立起瘫坐在地面上的身子，自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郁闷，就像是出门在外忘记带雨伞，结果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变成为一只落汤鸡。

　　我事先带着这种郁闷，试探性地开始敲门。

　　我敲了一下，回声在树林里反响，一些说不出名字的鸟刚刚落下，又被惊飞了，看着没有任何的反应，我接着又连敲了两下。

　　这时，屋内收回一道沉闷的声音：“谁啊?”

　　“我我···我···”我有些感到惊吓，对方回答得太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了，而且这么迅速，像是已经知道自己要来，预备好啦一样。

　　“什么事?”对方这样问道。

　　“额，老铜，你有没有时间帮我们家看一块地皮风水，我家起房子在上面，然后感觉最近几年都是霉运，前几年的财运都消逝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老乡说的：起地基的时候把龙脉挖断了，额，就想请你去看一看。”

　　“是吗?就是这事?我看我有没有时间去。”沉闷的声音暂停住了，像是正在思考。

　　“希望你有时间来一下，要不要把详细地址给你，老铜?”

　　“不要再叫我老铜，我也不想回忆已往的事，以前的老铜就自己去承担以前所做的事吧，现在的老铜只想安稳地睡个午觉，哎，睡不着，依然给你讲个故事吧!怎么样?”老铜的声音变得响亮起来，没有之前的沉闷，倒是感觉轻易谈得来许多。

　　“额，好吧!”我只是想快点说完事，离开这个地方，回家，没想到老铜竟然要求我听故事，也罢，毕竟在这个地方遇见活人也不轻易，将就先听着，事先我是这么想的。

　　“已往有个怪人，他很少与人接触，但是在他一百六十岁的时候有人来拜访他，那个人从山脚下上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注意到了，因为他触碰了设置好的组织，只是组织不让人察觉得到，所以那个人呢不知晓。那个人一路上来碰到许多个石碑，从第一个石碑开始，他很认真地看了看，只见上面只是记录了一个无名氏死亡的时间——一八七五年。转过一道弯，又见到一个石碑，上面仍然记录着无名氏死亡的时间——一八七五年，接着旁边又是一块石碑——一八七五年。那人眉梢皱了皱，想到总不会所有的石碑都是一八七五年吧，于是他开始奋力地寻找石碑，石碑一般都是被密密麻麻的草遮盖的，必须用手翻开草堆，才能看见。一连几十个石碑都翻开过了，上面都是刻着一八七五年。终于，在已经险些要放弃的时候，那个人呢，翻出了一个刻有一八七六年的石碑。那个人长嘘了一口气，欣然一笑，靠在石碑上面歇息。等歇息够了的时候，他起身持续向山上爬，时不时他都会翻开草堆，看一看石碑上的年代，经过查看石碑上的年代，他发现了规律，从山脚到峰顶，依次从悠久到现代，年代逐层递加，一向上到半山腰，年代已经到达了一九四五年。一九四五年是个好年代，他应该是这样想，因为一九四五年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结束了，人们开始迎来新的生活。但是为什么一九四五年死的人这么多呢?一连走了好久，比之前的走的还久许多，他都是遇上一九四五年的石碑，一些石碑倒下了，为了看得清上面的年代，他也将石碑扶起。就这样，他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歇息，最终上到了峰顶，峰顶郁郁葱葱，树木遮天蔽日，光芒很暗，所以他犹豫不决是否走上前去，最终，他依然走到屋子前面，却不小心被屋顶的腐朽折断的旗杆打中，当场神智不清，但是歇息了片刻后他清醒过来，起身敲了门。我的故事讲完了。”

　　我听完脸色煞白，不知道怎么回答老铜的话，只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处。

　　还好是老铜打破了沉静，说道：“你把前面的石碑扶起来看一看。”

　　我听完话，又楞了一下，哦了一声，转身去扶起那块石碑，只见上面写着一九五五年，距离往年六十年。

　　我看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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