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表高俊小时候是一个特别好动男孩,有点好动过头了。村里的叔叔婶婶都管他叫跳蚤(flea),就是好动停不下来的意思。
一天到晚没事,就光着小屁股跟村内的其他家的孩子在村里四处乱跑,嬉闹着。长大了几岁不至于跟小时候一样闹腾,但是好动的性格似乎没有因为年龄而改变。
大概8岁左右时候的他,站在祠堂的门口,口中叼着一根稻草,拽拽的斜视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不时看一看自己手腕上用圆珠笔画出的手表,手上有这些东西在他们那个岁数是很拉轰的事儿,他一副老练的模样,然后啧啧啧的摇摇头。
小宇跟康安又迟到了,每个星期六,他们都会用空余的时间约好要一路去捡易拉罐的。
小时候一个易拉罐价格挺高的,一个1毛2,。还能换不少吃的东西,常常在路边推着一辆自行车上面挂着大大小小的气球的大叔也很乐意用一个气球来调换一个易拉罐,说到底那个时候还让卖气球的大叔占了一个大大的便宜。
高俊约好的几个人到齐过后,从祠堂门口开始地毯式的搜索,村子前两天刚刚做完大戏,戏台还没完全拆除。
那年代,村里还没提倡环保卫生,台下垃圾四处可见,到处乱飞,其中就有不少易拉罐。高俊跟两个小同伴捡的不亦说乎。
他们一向沿路捡到了山脚下,一个米袋里面险些即将被他们捡到的易拉罐给装满了,康安提议先回去,下个星期再回去捡。
高俊并不赞成,他随地抓起路边的一个空的塑胶袋,这么好挣钱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呢!他移步往山里走去,偶尔几个掉落在山路间的易拉罐映入眼帘,高俊眼疾手快的把他收至袋中。
康安早就在米袋满了后先回家了,高俊跟小宇持续奋斗中,如果能捡满这个袋子,他们的酬劳还算是挺可观的,一个人大概能分到好几块钱。
太阳徐徐的落下,5点时分的天色开始变得灰蒙蒙了,高俊跟小宇两人持续往深山里面走,越走越深入,到之后武断迷路了,两人也不找出口,非但没有畏惧反而走在一米高的稻草堆里呦呵的唱起山歌,年纪尚小的两个人都没意识到危险。
小宇之前去扫墓的时候看到过,许多大人扫墓完毕后,把一些喝完的易拉罐的随手扔在墓碑的四周,都不收拾的,所以他们现在去捡的话应该可以捡到不少的易拉罐。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夜间的晚风有点大,两个人涓滴没有停下的打算,持续往前走。
而在这个时候,经过一个交织路口,高俊看到有一个人影坐在墓碑上,手上拿着一个长杆的烟杆,慢悠悠的抽着烟,瞬时间吞云吐雾的。
高俊居然绝不畏惧的跑到他身后大喊:“老爷爷,这么晚了,你都会在这里干什么呀!”
眼前的老人转过身来,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娃子,被烟呛的不停的咳嗽:“我在这里抽烟呀,小娃子,你又怎么到了这里的?”
高俊把事儿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一听,老爷爷心想这娃子是遇上了鬼打墙了,他望了下高俊的身后,离他们不远方50米以外就有个出口,不可能这么近距离都看不到的,除了鬼打墙也没能其他比这更加有利的注释来说明这状况的。
老爷爷打趣的看着眼前的小娃子高俊,他肥嘟嘟的脸蛋,深邃的眼睛精神十分,长得像个混血,老爷爷拿着烟杆敲敲自己的膝盖处,拿着长烟杆大大的抽了口咽,吐出,道:“小娃子呀,以后晚上的时候少来这种地方,不好的。
高俊一听,马上反驳道:“老爷爷,你也是一样呀!以后也不能来这里了,太晚了,多危险。”
老爷爷被高俊这话逗得是一愣一愣的,这娃子果然有趣:“不来这里能去哪里呀,我家就在这里。”
高俊听到这里马上犯迷糊了,这里荒山野岭的,附近都没有什么有人家住的景象。小时候高俊才不会去想那么多呢!小孩子都是以玩了为主。
跟老爷爷一谈一聊的,烟杆里的烟草抽尽了,他双手附于身后,再次强调了以后晚上不能再到山上来,清了清喉咙就带上高俊和朋友下了山。
才刚出了山道小道的出口,高俊发现老爷爷眨眼瞬间就直接不见了。
回到家后的高俊刚进家门,就直接被舅妈的眼光扫射,扫荡了全身,千疮百孔般的。狠狠的把他骂了一顿。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8点了,家里就高俊这么一个独生子,而且现在外面的风声又不太安静,常常听到有人在传言说附近谁谁谁家的小孩被捂了迷药,直接被一辆面包车拉走,事儿的真假都没有谁可以证明,大家也是听听而已,注意依然会注意的。
舅妈担忧的要死,为了这事另有一段时间禁止他外出玩耍,对他一个如此活泼好动的小孩来说简直就是惨痛的经历,到现在跟我讲起还拉长脸,不过他能够理解母亲那时的心情。
舅妈问了高俊这段时间是去了哪里,高俊也没隐瞒,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从口中说出来。
舅妈一听,表情大惊,照高俊报告的外貌来看,那个跟高俊发言的那个老头就是住在自己房子相隔不远陈老伯,但是他早早在上个月已经因为肺癌去世了,只见舅妈镇静得也顾不上吃晚饭了。
马上跑到神台,拿了三炷香扑灭,插在门口前的沙土里,口中还不听得喊:“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舅舅因为除外务工,家里就剩下老表高俊和舅妈两个人。
当天晚上舅妈整夜没睡,说怕是陈老伯会跑来把自己的孩子给带走,守了一晚,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高俊依然生龙活虎的,小时候因为不懂事,根本没有去留意那种事儿。
现在回过头想到小时候的经历,多少依然有点后怕的,往后高俊也没在到过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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