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挖个坑把她埋了,快啊!”
雷雨夜,民国旧宅的后院,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的整宅宅子亮如白昼。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撑着黑布雨伞,面目狰狞,神情镇静的指着一个拿着铁揪的老人叫嚷着。
“少爷,这是做孽啊,少奶奶还没断气,送医院去也许能活。”老人身子颤抖,不敢动手。
少年见老人还不动,一脚就把老人踹倒在地,破口大骂:“老糊涂了你!送医院?嚷的人尽皆知吗?快挖坑,宝物。”
老人唯唯诺诺的爬起,一身泥泞,转头看着少年,神情卑微恭顺又透着无奈和哀伤。天空又一道闪电劈下,雷声也轰隆炸响,清楚的照出那少年身旁不远躺在雨水中的年轻女子。女子头上破了个洞,头发上也粘着几片细小的白色碎瓷,血水正在不停的往外流,混着雨水染红了身下的地,那身白色的旗袍也愈发鲜红夺目。而女子脸上的血早被雨水冲净,露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头发凌乱,双目圆睁,死不暝目,老人眼睛只扫了一眼,就吓的一哆嗦。
“快挖!”少年怒喝,作势又要来打,老人忙拿着铁揪开始挖坑。那少年在一旁看着,不停催促着,半个小时已往,坑也只挖了近一米,却积了能沉没脚踝的水,老人已累的举不起铁揪。少年在一旁也冷的颤抖,让老头去把那女人扔下去,又阴阳怪气的威胁道:“李老头,今这事你敢向外吐半字,少爷我绝饶不了你!”
老人默默摇头,驯服的去搬地上的女子,却频频都没搬动。少年嘴里骂着宝物,过来一把推开老头,拉住女人的脚踝,倒拖着扔入了坑中。
次日,一晚暴雨过后的林宅一片平静,只有后院微微隆起一座小土丘,并无人注意。等过了几日,林家少爷去了警署报案,说前几晚与妻子吵架后,妻子冒雨离家出去了,他以为是回了娘家,但今去接时才知道妻子没有回去,故来报警,请警察派人帮忙寻找。
林家只是个小布商,林老爷子去世后,林家已被那个独子败了干净,所以警署派了二人去了林家几趟,没有线索,此事也就已往了,刚开始还偶尔有人提起那个失踪的林家少奶奶,等到之后,后院土丘上也长出荒草时,就已经无人再记得此事。
二年后,林家新的少夫人临产,同样的雨夜,嘶喊了半夜,黎明将至前才生下个女婴,额头上有块醒目的疤痕。那女婴自生下来后,不哭不笑也不闹,面无表情的盯着任何抱着她的人看。而林家少爷看到那个疤痕位置,吓了一跳,心中隐讳,更因为是闺女(daughter),所以不喜。林少奶奶不知原因,但毕竟是亲生闺女,所以依然疼爱有加。其实最疼爱那婴儿的是李老头,像是赎罪一般的疼爱着,而林家彻底衰败也从此开始了。
那婴儿百日,少夫人要办宴,林少爷不许,少夫人抱着婴女和他吵,林少爷一生气就掀了桌,可手却突然之间一滑,那桌反砸到了脚上,砸断了左脚二根脚趾骨,林少爷惨叫,愤怒要打少夫人时,那个婴儿在少夫人怀中看着他笑,那是那婴儿第一次笑,林少爷看着那婴儿额头上的伤,没敢再动手,不过等他伤好啦,却留下后遗症,走路总是一跛一跛的。
等小孩到了一岁,李老头染上风寒,久不见好,拖了半年也去了。而林宅也已被变卖还债,林少爷失去少爷头衔,他本名林成业,现在成为一个司机。
等小孩到了一岁半,林成业开车出车祸,右腿被截肢,人躺在医院,工作也丢了,林少夫人抱着孩子去看他,趁林少夫人离开房间时,那婴儿对林业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还不够!”
林成业惊恐的看着婴儿,指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等截肢回家的林成业提出要扔掉这婴儿,却又说不出什么原因,林少夫人自然拼死也不允,之后林成业决定暗中下手整死那孩子。
那孩子才二岁不到,林成业却把婴儿头按在一脸盆的水中想淹死她,可淹的脸色苍白,那孩子就是没死,后用被子捂的脸色发紫那小孩还在世,而当他发疯般拿刀预备杀了那孩子时,恰被林少夫人发现,一气之下抱着孩子回了乡下娘家,回家就跟她父亲(father)说林成业疯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而那婴儿走时,苍白着一张脸,看着林成业阴冷的笑,露出了一口森白的乳牙。
小孩和夫人离开后,林成业残疾在家,生活无依又无人照料,却不敢去接回夫人,他怕看到那个孩子,那小孩他越看越长的像他前妻。可生活无着落又残疾的林成业,只能死皮赖脸的去找他岳父家接济。腿脚不便,连帐都算的一塌糊涂,而他岳父是个土地主,看女婿一无是处的来上门吃白食,自然什么难听的话也能说的出来,冷嘲热讽的往林成业心口捅刀子(knife),而林成业每次看到那个小孩,他便浑身不安闲,可也不能天天躲出去,只能祈祷眼不见心不烦罢了。而他不来找,小孩却找上了他。
夜间,常常在林成业睡的正熟时,突然之间就感觉有东西在床上爬,等伸手一抓,再睁眼一看,不是蜈蚣(centipede)就是小蛇(snake),所以他每晚都要神经质的把房间床上地下,角角落落搜查一遍才敢睡,最恶劣的拿些鸡粪猪粪趁他睡觉(sleep)往他嘴里塞,弄不死却也恶心人。然而林成业几番欲打,都被林少夫人发现,二人争吵更凶,林少夫人更数次赶他走。林成业心中更恨这小孩,只一心要这小孩死,他在随身藏了把匕首,等着小孩下次的挨近。
那小孩似乎也玩腻了,在林成业一心盼她死的时候,二岁多的孩子先用绳子套住他的脖子,用了一个滑轮和转轴,像钓鱼一样吊起了他。等众人再发现时,房间里绳子被断成数截,但林成业却并不是吊死的,而是双眼暴凸,脸色扭曲,肝胆俱裂,一副被吓死的面容。而那小孩,被匕首刺入了心脏,微露笑意的表情在脸上凝固。
至于林家那栋老宅子,之后几经转手,卖给了位富人,翻修后院时挖出具发红的人体骨骼,骨架四周土壤鲜红如血,引的众人围观,当听说是具女人骨头时,当年莫名失踪的林少奶奶再次被提起。之后警署调查此事,去找林成业,才知道林成业卖了林宅过后的事。若这尸骨真与他有关,那么林成业之后的穷困潦倒断子绝孙也算报应了。只是不知那个小孩是真是那枉死的女子投胎,依然亡魂附体讨命就无人能说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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