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襄王按照范睢“远交近攻”的计策,一边跟齐国、楚国交好,一边侵略临近的小国,首先是韩国。
公元前261年(周赧王54年),秦昭襄王派大将王龁[he二声]攻打韩国,占领了野王城[在河南省沁阳县],切断了上党[在山西省东南部]和韩国都城[在河南省新郑县]的联系。这一来,上党的军队可就变成了孤军了。这部分军队的首领冯亭对将士们说:“秦国占了野王城,上党再也守不住了。我想,与其投降秦国,还不如去投降赵国。赵国得到了上党,秦国准得去争。这一来,赵国跟韩国就不得不联合到一块儿去抵抗秦国了。”大伙儿全都赞成他这个办法。当时就打发使者带着上党的地图去献给赵孝成王。
赵孝成王叫相国平原君[平原君回到赵国之后,赵王因为虞卿走了,就拜他为相国]带领五万人马到上党去接收土地。平原君到了上党,仍然派冯亭为上党太守,又封他为华陵君。冯亭关了门,在屋子里哭着,不愿意跟平原君见面。平原君左三右四地请他出来,他总是推辞说:“我有三件大罪,没有脸见人:我不能为国君守住城,这是头一件大罪;自作主张把土地献给了赵国,这是第二件大罪;断送了国家的土地,自己得了富贵,这是第三件大罪。我身上背着这么大的罪过,怎么还能当太守呐?”平原君在门口等着不走,冯亭只好含着眼泪出来跟平原君见面。他请求平原君接收上党,另外派个人去做太守。平原君挺诚恳地叫他保卫着上党,维持秩序。冯亭实在推辞不了,只好接受了太守的职位,可是不受封号。平原君临走的时候,冯亭对他说:“上党归了赵国,秦国一定来攻打。公子回去之后,请赵王快派大军来,才能够把秦军打退。”
平原君回去把所有的经过报告了赵孝成王,赵孝成王得了上党,非常高兴,天天喝酒庆祝,反倒把抵抗秦国的事搁下了。秦国的大将王龁随后就把上党围住。冯亭这点儿军队不顾死活地守了两个月一直不见赵国的救兵。将士们和老百姓急得没有法子,只好开了城门,拼着死命往赵国逃跑。冯亭的残兵败将,带着上党的难民,一直到了长平关[在山西省高平县西北],这才碰见赵国的大将廉颇带着二十万大军来救上党,可是上党已经丢了。
廉颇和冯亭会合在一起,打算反攻。秦国的兵马跟着就到了,一下子把赵国的前哨步队打败了。廉颇急忙退下去,守住阵脚,叫士兵们增高堡垒,加深壕沟,准备跟远来的秦军对持下去,作个长期抵抗。他出了一道命令,说:“谁要出去跟敌人开仗,就有死罪,就算打了胜仗,也照样定罪。”王龁屡次三番地向赵军挑战,赵军说什么也不出来。两下里耗了足有四个多月,王龁想不出进攻的法子。他派人去禀报秦昭襄王,说:“廉颇是个有经验的老将,不轻易出来交战。我们老远地到了这儿,本来想痛痛快快决战一下。真要是这么长期对持下去,粮草接济不上,可怎么好呐?”
秦昭襄王请应侯范睢想办法。范睢说:“要打败赵国,必须先想个办法叫赵国把廉颇调回去。”秦昭襄王说:“这哪儿办得到呐?”范睢说:“让我试试看。”
过了几天,赵孝成王的左右纷纷地议论,说:“廉颇太老了,哪儿还敢跟秦国开仗呐!要是叫那年轻力壮的赵括去,秦国这点儿兵马早就给他打散了。”赵孝成王听了这种议论,就真派人去催廉颇快点跟秦国开仗。廉颇还是照旧不动声色地守住阵线。这下子可把赵孝成王气坏了。他把赵括叫来,问他能不能把秦军打退。赵括说:“要是秦国派白起来,我还得考虑一下。如今来的是王龁,他不过是廉颇的对手。要是碰上我,不是我说句大话,简直就像秋天的树叶子遇见大风,全都得刮下来!”赵孝成王一听,特别高兴,当时就拜他为大将,去替换廉颇。
赵括还没动身,他母亲上了一道奏章,请求赵孝成王别派她儿子去。赵孝成王不知道其中底细,把她召了来。赵括的母亲见了赵孝成王,说:“他父亲赵奢临死的时候,再三嘱咐过,他说,‘打仗是多么危险的事儿,战战兢兢,处处都顾虑到,还怕有疏忽的地方。赵括这小子倒把军事当作闹着玩儿似的,一谈起兵法来,就眼空四海,目中无人,纸上谈兵,夸夸其谈。将来要是大王用他为大将的话,我们一家大小遭了灾祸还在其次,怕的是连国家都要断送在他手里。’为这个,我请求大王千万别用他。”赵孝成王说:“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说了。”她说:“那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请别连累我们一家大小。”赵孝成王答应了她,就叫赵括带领着二十万兵马,从邯郸一直向长平关开去。
公元前260年,赵括到了长平关,请廉颇验过兵符,办了移交。廉颇带着一百多个手底下的人回邯郸去了。赵括统领着四十万大军,声势非常浩大。紧跟着他就把廉颇的法令废了,换了一些将士,出了一道命令,说:“要是秦国来挑战,必须迎头打回去;敌人要是打败了,就一直追下去,非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不算完。”冯亭极力劝止他,把廉颇打算消耗秦国兵马的意义说了一遍,还劝他像廉颇那样守住阵地。赵括说:“他懂得什么?”
当天就有两三千的秦国士兵来挑战。赵括立刻出兵一万,跟他们交战。秦国兵马败了下去,退了十几里地。赵括一瞧前哨得胜了,第二天亲自带领着大队兵马追赶下去。冯亭赶紧拦住他,说:“秦国人向来狡猾,将军千万别上他们的当。”赵括哪儿肯听。他说:“这种西戎,不值一打。”他带着士兵一气又追下了十几里地。他接着往下追,催促后队人马一齐上来。王龁只好反攻为守,不跟赵括交战。
赵括进攻了好几天,王龁不让秦国军队出去。赵括乐着说:“我早就知道王龁不过如此!”他正在得意的当儿,忽然一位将军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说:“后队的大军给秦国人切成两截,过不来了。”话还没说完,接着又有一位将军跑来报告,说:“西边全是秦国的军队,东边一个人也没有。”赵括只得指挥着军队,往长平关退却。
他们跑了四五里地,横斜里钻出一队人马来,带队的是秦国的大将蒙骜[ao二声]。就听蒙骜高声喊着说:“赵括,你中了武安君的计了!还不快快投降!”赵括一听说“武安君”这个名儿,吓得脸色都白了。他早就说过,他不怕王龁,就怕白起。哪儿知道范睢一得到赵括替换了廉颇的信儿,就暗中叫武安君白起去指挥王龁。这下子可真把赵括吓坏了。他连忙在半道上驻扎下来,准备守在那儿。冯亭对他说:“咱们虽说打了一阵败仗,要是大家伙儿同心协力,跟秦军拼个你死我活,咱们还能够回到大营去。要是在这儿驻扎下来,万一给他们前后围起来,咱们说什么也跑不了啦!”赵括不理他,照旧吩咐士兵们筑堡垒,也不跟敌人交战。白起早把他们围上了。
赵括的大军就这么变成了孤军,受尽艰难困苦,守了四十六天,眼瞧着粮草接济不上,救兵也没有。赵括只得把大军分为四队,四面八方地冲出去。白起早就挑选了弓箭手,四下里埋伏着。赵国军队一出来,就见乱箭像狂风暴雨似地一齐射过来了。他们一连气往外冲了三四回,全给人家的箭射得没法出去。
赵括的人马实在冲不出去。他们在那圈儿里凑合着又呆了几天。士兵们一见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就乱起来了。赵括带着五千名精兵作最后一回的挣扎。他首先骑着一匹快马冲出去。没想到迎头来了两位大将,一瞧正是王翦和蒙骜。赵括哪儿还敢对敌?急忙往横斜里跑下去,没留神踩了个空,连人带马掉下去,给乱箭射死了。赵国军队大乱起来。那些有本事的将军,趁着乱哄哄的当儿,有的跑出去了。冯亭叹了一口气,说:“我接连劝了他三回,他一死儿不听,这真是无可奈何,我还跑个什么呐?”他就自杀了。
白起叫人竖起一面大旗,叫赵军投降。赵军一见,全把家伙扔了。白起又叫人挑着赵括的脑袋,上赵国另一个兵营去招抚其余的士兵。那边赵国兵营里还有二十多万人。他们一听说主将给敌人杀了,全都投降了。盔甲兵器,真是堆积如山,营里的辎重也全给秦军拿去了。
白起一检查赵国前后投降的人数,一共有四十多万人。他把他们分为十个营,每营配上秦国的士兵,由秦国的将官管理着。当天晚上,秦国兵营里,把牛肉和酒都搬到赵国兵营里来,给赵国的将士儿郎们大吃一顿,对他们说:“明天武安君要改编军队。赵国的士兵情愿编在秦国兵营里的都发给兵器,其余年岁大的,身子不太好的,还有不愿意或是不便上秦国去的,武安君都让他们回赵国去。”四十万赵兵一听到这个命令,大家伙儿全都欢天喜地地睡觉去了。
王龁偷偷地跟白起说:“将军干么这么优待他们?”白起说:“别傻了!上回你打下了野王城,上党不是早就在你手里了吗?可是他们不愿向你屈服,反倒投降了赵国。由这儿就可以看出这儿的人并不是愿意归附秦国的。如今赵国投降的人数,前前后后有四十多万,随时随刻都能叛变。谁管得住他们?你去通知咱们那十个将军,叫每个秦国人都拿块白布包上脑袋。这么着,凡是脑袋上没有白布的,全是赵国人,把他们统统杀了。”
秦国的士兵们得到了这个秘密的命令,一齐动起手来。那些投降了的赵国人,一来没有准备,二来手里没有家伙,全给秦国人捆上。四十多万人怎么杀呐,再说这些尸首扔到哪儿去呐?白起早就叫人刨了好些个大坑,把俘虏全都埋了。这是战国时期最残酷的一个大屠杀。赵国四十多万士兵,一宵工夫全结果了,只留下二百四十人,叫他们活着回邯郸去传扬秦国的“威力”。
很早以前有师徒二人经常在一起,师傅对神灵顶礼膜拜,十分迷信。这天,徒弟身体有点不适,师傅说:
“快随我到庙里去。“
“到庙里干啥?”徒弟问;
”给神仙磕个头,让神灵保佑你!” 师傅说着带着徒弟来到庙里。
徒弟跪在神仙面前烧香焚纸一连磕了四五个头,徒弟准备出庙。师傅说:
“一二三四心不诚。”
徒弟说:“我磕了三四个头还心不诚的话,我再磕四五个总算可以了吧!”徒弟说完又磕了四五个准备起身回家;
师傅说:“七八九十还不行。”
“磕多少能行?不行我再磕几个。”徒弟又跪下磕了几个,额头上磕得起了泡。
师傅说:”额头起泡不到位,头破血流方显灵!“
”我不磕了!“徒弟生气说;
”为什么?“师傅问;
”头都磕破了,命都难保了,让神灵保佑我什么!“徒弟说完转身走了。
作者:山西省翼城县王庄中学 翟信 邮箱:beidingzhai@sina.cn
郑伯友是郑国头一个君主。他死了,人们就把他叫郑桓公。郑桓公的儿子叫掘突,一听到他父亲抬西戎杀了,就穿上孝,带着三百辆兵车,从郑国一直赶到京城去跟西戎拚命。他胆儿大,人又机灵,加上郑国的兵马平素训练得好,一下子就杀了不少敌人。别的诸侯也带着兵车上京城去打敌人。西戎的头目一看诸侯的大兵到了,就叫手下的人把周朝积攒的货物、宝器全抢了去,放了一把火,乱七八糟地退了兵。
原来申侯只想借着西戎的兵马去强迫周幽王仍旧让他女儿做王后,外孙子宜臼做大子。他一见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西戎的兵马不但杀了天王,而且占据了京城赖着不走。他后悔了,就偷偷地写信给临近的诸侯,请他们火速发兵来救。中原诸侯打退了西戎,大伙儿立原来的大子宜臼为天王,就是周平王(公元前770-720年)。
诸侯们都回去了,就剩下掘突给周平王留住,请他在京城里办事。想不到各路诸侯一走,西戎又打过来。周朝西半边的土地一多半儿给他们占了去还不说,一步步地又打到京城的边上来了。周平王恐怕京城保不化,再说京城的房子已经抬西戎烧了不少,库房里的财宝也给抢了个一干二净,要盖宫殿又盖不起。这么着,周平王就打定主意扔了京城,搬到东边去,把陪都洛阳当做京城,以后的周朝就称为“东周”。东周的天王连自己的地盘都保不住,名义上虽然还是各国诸侯的共主,实际上他只是个中等国的国君罢了。
周平王扔了西周的地盘,上了洛阳,虽观丢睑,可是“搬家”总算是个喜事,诸侯都来道喜。周平王因为秦国在西边,上回也派人来跟郑国一同打退西戎,这回又派兵来护送他迁都,就封秦国的国君当正式的诸侯,就是秦襄公。周平王对他说:“岐丰那边的土地一多半抬西戎占了。你要是能够把他们赶出去,我就把这些土地赏拾你。”周平王又把络阳东边的一些城和土地封给掘突,叫他接着他父亲当周朝的卿士,同时又是郑国的君主,就是郑武公。
郑武公掘突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寤生,一个叫段。小儿子段生得一表人才,夫人武姜顶宠他,老在郑武公跟前夸奖小儿子怎么怎么好,将来最好把君位传给他。郑武公可不答应,还是立大儿子寤生为继承人。郑武公去世后,寤生即位,就是郑庄公。他接着他父亲当了周朝的卿士。
他母亲姜氏眼见心爱的小儿子段没有个好地位,就对郑庄公说:“你接着你父亲当了诸侯,你兄弟也大了,还没有自个儿的地方住,老跟在我身边,成什么样儿?”郑庄公靓说:“母亲看怎么着?”姜氏说:“你把制邑封给他吧。”郑庄公说:“制邑是郑国顶要紧的地方,父亲早就说过,这个城谁也不能封。”姜氏说:“那么京城也行。”郑庄公不言语。姜氏生了气,说:“这座城不许封,那座城不答应,你还是把你兄弟赶出去,让他饿死得了!”郑庄公赶紧赔不是,说:“娘别生气,事情总可以商量的。”
第二天,郑庄公要把京城封拾兄弟段。大夫祭足拦住说:“这哪儿行啊!京城是大城,跟都城荣阳一样是要紧的地方。再说叔段是太夫人宠爱的,要是他得了京城,势力更大了,将来必有后患。”郑庄公说:“这是母亲的意思,我做儿子的怎么能不依呐?”他不管这些大臣乐意不乐意,就把京城封给叔段。从此,人们管段叫“京城太叔”。
京城太叔打算动身上那边去的时候,先向他母亲姜氏辞行。姜氏拉着他的手,摸着他的胳臂肘,好像怕他衣裳穿得少了似地。京城太叔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就说:“妈!我走了,您放心吧!”姜氏又拉住他,说:“别忙!我还有话说呐。”她就轻轻地嘱咐他,说:“你哥哥一点没有亲弟兄的情分。京城是我逼着他封给你的。他答应是答应了,心里准不乐意。你到了京城,得好好地办事,给你娘争口气。顶要紧的是操练兵焉,积聚粮草,赶明儿找个空儿,你从外头往里打,我在里头帮着你。要是你当了国君,我死了也能闭上眼睛啦。”
这位年轻的太叔住在京城倒挺得意,一面招兵买马,一面行军打猎,天天记着他娘的话。他在京城干的事慢慢地传到郑庄公耳朵里来了。有几个大巨请郑庄公快点去管一管京城太叔。郑庄公反倒说他们说话没分寸。他替太叔争理,说:“太叔能这么不怕辛苦,还不是为咱们练兵马吗?”大臣们私下里都替郑庄公着急,说他气量太大。这会儿这么由着太叔,将来“虎大伤人”,后悔也就来不及了。祭足说:“蔓草不除,越蔓越厉害,何况他是太夫人所宠爱的太叔呐?”郑庄公说:“坏事干多了,自已一定灭亡。你等着瞧吧。”
没有多少时候。真的,京城大叔占了临近京城的两个小城。那两个地方官向郑庄公报告太叔收管两个城的情形。郑庄公听了,慢慢地点着头,眼珠子来回转着,好像算计着什么似地,可不说话。朝廷里的大臣都不服气,说:“京城太叔操练兵焉,又占了两个城,这不是明明造反马?主公就该立刻发兵去打!”郑庄公把睑往下一沉,说他们不懂理。他说:“太叔是母亲顶喜欢的,我宁可少了几个城,也不能不听母亲的话,伤了弟兄的情分。”大将公子吕说:“主公这会儿由着太叔,将来太叔不由着主公,可怎么好呐?”郑庄公就说:“你俩不用多说。到了那会儿,谁是谁非,大伙儿就都知道了。”
过了几天,郑庄公吩咐大夫祭足管理国事,自己去洛阳给天王当差去了。姜氏得了这个消息,赶紧发信,打发一个心腹上京城去约太叔发兵来打荣阳。
京城太叔接到了姜氏的信,一面写回信定日子,一面对子底下的士兵说:“我奉主公的命令上朝廷办事去。”说着就发动兵车,打算动身。哪儿知道郑庄公早就派公子吕把什么都预备好了。公子吕先叫人在半道上埋伏着。这就拿住了那个给姜氏送信的人,搜出信来,交给郑庄公。郑庄公原来是假装上洛阳去,他可偷偷地绕一个弯儿带倾着两百辆兵本往京城这边来了。到了京城附近,就埋伏下,等着太叔动手。
公子吕先派了一些士兵打扮成买卖人的模样,混进京城,赶到太叔的兵马离开了京城,他们就在城门楼子上放起火来。公子吕瞧见火光,立刻带领着大军打进京城去。
太叔出兵不上两天,听到京城丢了的信儿,连夜赶回来。士兵们也知道了太叔原来是要他们去打国君,乱哄哄地跑了一半。太叔知道军心变了,夺不回京城,就跑到鄢城,又打个败仗,接着就逃到共城。郑庄公和公子吕就去攻打共城。共城多小哇,怎么禁得起两路大军的夹攻呐?一会儿就打下来了。太叔叹着气,说:“我娘害了我!”他只好自杀。
早有人报告了郑庄公。郑庄公赶紧跑去一瞧,太叔真死了。他抱着尸首,流着眼泪,大声哭着:“兄弟,兄弟。你干么寻死呀?就是你有什么不是,我还不能原谅你吗?”哭得旁边的人也有擦眼泪抹鼻涕的,还夸郑庄公是天底下少有的好哥哥。郑庄公哭了一会儿,在太叔身上搜出了姜氏那封信。他把去信和回信叫人送到荣阳,嘱咐祭足交拾姜氏,还叫他送姜氏上颖城去住,起下了誓,说:“不到黄泉,再也别见面。”
过了几天,郑庄公回到荣阳。灭了太叔段,去了他心上一块病,不用说够多痛快。可是再也见不着母亲了,不免又有点儿难受。再说这个一嘴,那个一嘴,风言风语地说他闲话,轰走亲娘就是不孝,如此这般。白己认为高人一等的郑庄公作儿子也得作个“孝子”,可是他又起过誓了,不到黄泉不再见面。起了誓不算数,不光得挨报应,还怕人家说往后的话也不算数。大英雄怎么也不能说话不算话,至少在外表上不能这样。
郑庄公正为难,有个颖城的小官叫颖考叔,给郑庄公进贡来了。他献上一只特别的鸟。郑庄公问他,“这是什么鸟?"颖考叔说:“这叫夜猫子,白天瞧不见东西,黑夜里什么都瞧得见,真是日夜颠倒,不知好歹的坏东西。小时候母鸟养它,长大了就把它妈吃了,是个恶鸟,所以我逮来,请主公办它。”郑庄公知道这话里有话,也不出声,由着他说。可巧到了吃饭的时候,郑庄公就叫颖考叔一块儿吃,还夹了一些羊肉抬他。颖考叔把顶好的一块留着包起来,搁在一边。郑庄公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说:“我妈上了岁数,我们不容易吃上肉,今天主公赏给我这么好的东西,我想起我妈还没吃过,自个儿哪咽得下去?我想带点抬她吃去。”郑庄公叹了一口气,说:“你真是个孝子。我做了诸侯,还不能像你那么奉养母亲。”颖考叔装着挺纳闷的样子,说:“太夫人不是好好地享着福吗?”郑庄公又叹了一口气,就把姜氏约定太叔来打荣阳和他发誓不到黄泉不再见面的事说了一遍。颖考叔说:“主公这会儿惦能着太夫人,太夫人准也惦记着主公!虽说起过誓,可是人不一定死了才能见到黄泉。黄泉就是地下。咱们挖个地道,地底下盖一所房子,请太夫人坐在里头,主公到地底下去,不就跟她见面了吗?”郑庄公觉得这倒是个遵守誓言的好法子,就派颖考叔去办。
颖考叔用了五百个人,连挖地道带盖地底下的房子,不多日子,一齐办好了。一面接姜氏到地底下的房子里,一面请郑庄公从地道里进去。郑庄公见了他妈,跪在地下,说:“儿子不孝,求母亲原掠!”说着,就跟个孩子似地咧着嘴哭了。姜氏又害臊又伤心,赶紧搀起郑庄公,说:“是我不好,哪儿能怪你!”娘儿俩抱着头,哭了一顿。郑庄公亲手扶着他母亲,出了地道,上了车,一块儿转了好几条大街,才慢慢地回到宫里去了。
郑庄公留下颖考叔,拜他为大夫,和公子吕、公孙子都一同管理军队。
郑庄公因为自己国里事忙,好些日子没上洛阳去了。可是朝廷里有他的“耳报神”。有那么一天,他得了个信儿,说天王有意思不用他。这回他可真要上洛阳去了。
卫宣公就是当初石雌治死了州吁和石厚之后立的那个公子晋。他还没当国君的时候,就跟夷姜要好,生了一个儿子叫急子。赶到他即了位,也有了夫人,还跟急子的妈好得什么似的。后来把她立为二夫人,就这么定了夷姜的名分,又把急子立为太子,打算将来把君位传给他。急子十六岁上,卫宣公张罗着给他娶媳妇儿。听说齐僖公有两个闺女,大的叫齐姜,小的叫文姜,都是挺聪明挺漂亮的姑娘。他就托人做媒。齐僖公答应把齐姜送过来。不想齐姜长得太漂亮了,卫宣公就自己留下了。齐姜做了卫宣公的三夫人,就是后来称为宣姜的。
宣姜生了两个儿子,就是公子寿和公子朔。卫宣公爱上了宣姜,就把早先的心上人夷姜搁在一边,还想把君位传给公子寿。可是急子早当了太子,一时不好废他。这就把他看成了眼中钉。公子寿和公子朔哥儿俩都是宣姜生的,可不是一个样儿。哥哥公子寿是个忠厚人,瞧见兄弟公子朔又黑心又虚伪,私底下还养了好些不三不四的武士,心里挺腻烦他。他愈瞧不起公子朔,就愈显着跟急子亲近,老在他父亲跟前说急子哥哥怎么怎么好。他妈和他兄弟倒像是争着要把他夸奖急子的话压下去似的,老在卫宣公耳朵旁说急子怎么怎么坏。卫宣公信了宣姜的话,想把这眼中钉拔去。可巧齐僖公约卫国出兵去打纪国,卫宣公和宣姜商量了半天,依了宣姜的主意,打发急子上齐国去订出兵的日子,还交给他一面旗子当记号。
公子寿觉出来他们偷偷地商量,准没安好心。当天就上他母亲那儿去探听消息。宣姜瞧着他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说:“我们早在莘野地方设下了埋伏,赶到急子一到那儿,你就是太子了。”公子寿一想,事情都闹到这步田地,说什么也没有用。他谢过了他妈给他打算的“好心”,带着笑出来了。一出了宫门,就赶紧往急子那边跑,把他们的鬼主意都告诉了他,还说:“这回哥哥出去,凶多吉少,还不如趁早上别的地方去吧。”急子说:“天下哪儿有没有父亲的儿子啊?父亲的话我怎么也不能不依。”他还是带着那面旗子,连夜上船走了。
公子寿一想:“哥哥真是好人。他这回出去,半道上准得给他们杀害,爸爸就立我为太子。我可受不了。哥哥又不顺意到别的地方去,可真把人急死了。”他愁眉苦脸地瞧着窗户外头的天,好像央告它出个主意似地。他心里直发虚,什么父母、兄弟、君位,早都扔到一边去了。半天,他才拿定了主意:“有了!我替他死吧。也许能够把爹娘的主意扭过来。”他就坐上另一只船,还预备下了酒食叫划船的赶紧划到急子的船旁边,请他过来喝酒。急子回答说:“多谢兄弟费心。可是君父有令叫我办事去,我不能上你那儿去了。”公子寿没有法子,就自己带了酒食,上了急子的船。
哥儿俩喝着酒。公子寿敬急子一盅,算是送行。端住酒盅还没说话,眼泪就掉在酒盅里。急子见了,连忙接过酒盅来,一口喝下去。公子寿说:“啊,哥哥!那盅酒都脏了,怎么还喝呐?”急子说:“哪儿是脏了?是顶干净顶宝贵的一盅酒,里头满是兄弟的情义呀!”公子寿抹着眼泪,说:“今儿喝的是咱们哥儿俩的长别酒,哥哥得多喝上几盅。”急子说:“我不会喝酒,今天可得领兄弟的情。”这就两个人一边流着限泪,一边喝着。公子寿成心要灌醉急子。急子本来酒量不大,一会儿就醉了,倒在船里睡着了。
过了大半天,他醒过来,没瞧见公子寿。手下的人递上公子寿留下的一个条儿。急子一看,上头写着:“我顶了哥哥去了。哥哥快跑吧!”急子疯了似地嚷着说:“赶上去!快!快!别叫他们害了我兄弟!”说着,眼泪就跟下雨似地掉下来。划船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劲儿地拼命赶。
那天晚主,月亮照得那条河透亮。那只船就像射出去的箭,那个快劲儿正像天河里的一颗流星。急子站在船头,瞪着两只眼睛瞧着。一心想瞧着公子寿的船。还不错,他瞧见那船还在前头呐,就对划船的说:“快着点儿,赶上前头的船!”划船的说:“用不着赶,前头的船是往这边来的。”急子直纳闷。怎么回事啊?赶到两只船靠到一块儿,急子就问那只船上的士兵:“公事办完了呢?”士兵们不认得急子,还当他是国君打发来的,就回答说:“办完了。他一上岸,我们就把他杀了。”说着还把公子寿的脑袋拿给他瞧。
急子捧着公子寿的脑袋大哭,“天哪!天哪!”地直嚷。那伙子士兵都愣住了。急子本来不顺意跟父母兄弟明争暗斗地当做敌人,他早就认了输。这会儿士兵们杀了公子寿,他回去有口难辩。反正是个死,他就铁了心,骂士兵们说:“该死的家伙!你们的眼睛哪儿去了?怎么把公子寿杀了呐?”士兵一听说杀错了人,吓得直叫急子饶命。急子说:“是我得罪了君父。你们把我杀了,还能将功折罪。”士兵里头有几个认得急子的,一瞧,说:“糟了!真杀错了。我们光知道那个拿旗子的,谁知道换了个人呐?”他们就把真的急子也杀了。
他们连夜赶进城,先去拜见公子朔,挺小心地赔错儿,把错杀公子寿的因由说明白了。哪儿知道“一箭双雕”正合了公子朔的心。他就先重重地赏了他们,再到宫里去见他妈。宣姜听到公子寿也死了,她也心疼,可是杀了急子的这份儿痛快劲儿就把那心疼减少了。卫宣公呐,听见两个儿子都给杀了,当时脸色发青,手脚冰凉,光流眼泪,话都说不出来;想起公子寿的厚道,急子的孝心,夷姜的恩爱,心里好像给刀子扎了三下儿似地。打这儿起,他就唉声叹气地得了病,不上半个月死了。卫国不能打发人去会见齐僖公,就为了这个。
王贲派人上咸阳去报告胜利的消息。秦王挺高兴,亲自给王贲写了一封信,大意说:
将军一出兵,就把燕国和赵国平了,奔走了两千多里地,劳苦功高和令尊不相上下。将军这么辛苦,按理应当回来休息休息。可是从燕国回来,最好顺便到齐国去一趟。五国全平了,光剩下个齐国,好像一个人五官都挺齐备,可就少了一只胳膊。请将军再发挥一下威力,中原就能够统一了。将军父子对于秦国的功劳,谁还比得上呐?
王贲瞧完了这封信,非常得意。他就带领着军队到齐国去了。
齐王建向来听从相国后胜的话,不敢得罪秦国。秦王也一个劲儿地拉拢他,称他为东帝。齐王建觉得天下应该分为东西两部:秦国统治西部,齐国统治东部。让秦国去奔走、去作战,自己坐享其成。多少年来,各国遭了殃,齐国远在东边,过着比较太平的日子。每回列国中有谁来求救,他老是用好言好语拒绝了。每逢秦国灭了一国,齐王建就打发人去给秦王祝贺,秦王老给他个糖头儿叼着,送给他不少金子作为回敬。齐国的使臣得到了秦国的好处,回去老跟齐王建说秦王怎么怎么好,秦国怎么怎么尊敬齐国。齐王建就挺放心地把“和好”作为靠山,死心塌地地听秦国的话。他觉得有了秦国,什么都不必怕了,就是天塌下来,也有秦国替他顶着呐。你瞧好多年来齐王建就因为跟秦国和好,不去帮助别的国家,秦国没打过他。齐国不打仗,干么还操练兵马呐?赶到韩、魏、楚、燕、赵五国都灭了,齐王建才觉得秦国太强大了。他这才害怕起来,跟后胜商量派兵去守西部的边界。可是已经太晚了。公元前221年,好几十万的秦国军队好像泰山一样地压下来。多年没打过仗的那一点齐国的兵马哪儿抵挡得住呐?这时候,齐王建才想起来向各国去求救,可是各国早已完了。王贲的大军一路进来,简直一点拦挡也没有,没几天工夫就到了临淄。齐国人不拿兵器,连城门都没关,等候着秦国来接收就是了。相国后胜早已拿定了主意:他劝齐王建投降。齐国根本用不着攻打,王贲就把所有的城全接收了过来,好像晒台上收衣裳那么容易。
王贲派人去报告接收齐国的经过。秦王下令说:“难为田建向来顺服,这回免他死罪。叫他和他家小搬到共城去住,每天给他们一定的口粮。把后胜就地杀了。”王贲接到命令,先把后胜杀了,然后派兵把齐王田建和他的后妃宫眷押解着送到共城去。
齐王建到了给他往的那个地方,就是几间小屋子。一进去,欢迎他的是一屋子潮湿的猫屎味儿。住惯了宫殿的大王,哪儿受得了这种委屈呐?齐王建和王后倒还能够忍饿受冻,可是他们还有个小孩子。他哪儿知道什么叫亡国,就知道肚子饿得难受,半夜三更哭哭啼啼地逼着他妈、他爹回王宫去。哭得他爹跟妈整夜合不上眼。有时候他们坐起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句话不说,只能静静地掉眼泪。四周围就跟坟地那么可怕,那么凄凉。松树和柏树给风一刮,那声音显着特别叫人难受。没有几天工夫,这两位当初享过荣华富贵的君王和王后,就离开了人间。宫人们只得五零四散地跑了。那位王子的下落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齐国人听说齐王落了这么个下场,又是恨又是伤心。大家伙儿叹息着,叨唠着。后来还真都唱着一首民歌叫《松柏歌》。齐国人背地里偷着小声地唱,也就算纪念他们的国君。那首歌是:
松树哇,柏树哇!
没见咱们的君王受饥寒吗?
松树哇,柏树哇!
谁害得他去住共城啊?
公元前680年(周僖王2年,齐桓公6年),齐桓公打发使臣上周朝报告宋桓公御说不听天王命令的事,央告天王出兵去征伐宋国。天王就出兵去会齐桓公。陈国、曹国也出兵帮忙。齐桓公派管仲先带着一队人马去接他们,自己在后头带领着大队兵马往前走。
管仲到了?山瞧见一个看牛的,穿着短衣短裤,光着腿,戴着一顶破草帽,唱着山歌,看起来一点不像个粗人。管仲想:“这个人瞧着好像挺有本领。不说别的,光他那对眼睛就够聪明的。”他就叫人找他来聊聊。那个人拴了牛,整一整破衣裳,来了。管仲问他叫什么。他说:“我叫宁戚,卫国人。听说齐国的相国挺了不起,我就离开了本国,想在相国手下找个出身。就是没有人引见,自己又穷,没法子,只好给人家看牛。”管仲问了好些话,他对答得好极了。可真是个人才。管仲对宁戚说:“我就是相国,我们的国君在后边。我给你写一封信,你拿着去见他,他准会重用你。”他当时写了一封信,走了。
宁戚在?山底下等着齐国的大军。过了三天,他瞧见前面来了好些兵马。临近的庄稼人都躲开了。他可拿着破草帽,站在大道旁边等着。等到国君的车马过来,他就提高嗓门唱开了,唱的是:
沧浪水,白洋洋,
有鲤鱼,尺半长;
恨尧舜,碰不到,
肚中饥,身上凉,
路难行,暗摸索,
哪时候,天才亮?
他唱了一遍又一遍,齐桓公听见了,叫他上来,问他:“你是什么人?敢在这儿讽刺朝廷?”他说:“我叫宁戚,卫国人,是个看牛的。光知道唱歌,不敢讽刺谁。”齐桓公仰着鼻子,说:“这会儿上头有天王管理天下,下头有我会合诸侯,大伙儿相帮相助,老百姓全都安生。尧舜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你怎么说‘恨尧舜,碰不到’,还说‘哪时候,天才亮?’难道说这会儿天还黑着吗?你说说!”说着,挺横地瞧着宁戚。宁戚不慌不忙地回答说:“您要我说,我就说吧!北杏开会,宋国的君臣半夜偷着跑了。柯地会盟,曹沫行刺。尧舜的时候是这样的吗?年年打仗,闹得老百姓妻离子散,叫苦连天。您还当‘老百姓全都安生’吗?您借着天王的名儿,打了东边打西边,对弱小的诸侯就吓唬他们,欺负他们。这算是天亮了吗?您说说!”齐桓公听了,一肚子的火往上冒,太阳穴旁边的青筋都直跳,嚷着说:“反了,反了!来人哪!把这个看牛的给我杀了。”武士们一窝蜂似地把宁戚绑了。宁戚脸色不变,还挺得意地笑着说:“桀王杀了关龙逄,纣王杀了比干,今天您杀了我,我宁戚当上第三条好汉了,哈哈!哈哈!”齐桓公想了一下,叫人把他放了,说:“我怎么真能把你杀了呐?我试试你的胆量啊!你够得上个好汉!”
到这会儿宁戚才把管仲写的那封信拿出来交给齐桓公。齐桓公瞧了,骨嘟着嘴,翻了一下白眼,说:“真有你的!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呀!”宁戚笑着说:“国君用人得挑选挑选,还得试试他的胆量。我帮国君也得挑选挑选,试试他的度量啊!”齐桓公笑了一笑,把他拉上车,走了。
到了晚上,兵马驻扎下来。齐桓公赶紧叫人找衣裳、帽子。有个臣下说:“是不是要给宁戚拜官?”齐桓公说:“不错,你去把官衣官帽拿来吧!”那个臣下说:“干么这么急?他说他是卫国人,咱们也得去打听打听。他要真是个能人,再叫他做官也不晚!”齐桓公说:“打听什么?相国推荐的还能错吗?要用他就得相信他。”就连夜在烛光底下拜他为大夫。
宁大夫跟着齐桓公的大军到了宋国的边界上。陈国、曹国和管仲的兵马都等在那儿了。天王的兵马也随着到了。齐桓公就准备进攻。宁戚说:“主公奉了天王的命令会合诸侯,顶好是讲理不动武。实在没有法了要用武的话,也得先礼后兵。让我先去见宋公,劝他跟咱们和了,好不好?”齐桓公拍着他肩膀说:“你真行!”
宁戚见了宋公御说就说:“宋国真危险哪!”宋公说:“怎么?”他说:“天王失了势力,上头没有人管,诸侯大伙儿乱打,谋君篡位的事连着不断。哪一个国君不想找个办法好好地管理国家?齐侯奉了天王的命令,在北杏开会,确定了您的君位,订了盟约。这对宋国、对天下都有好处。您可不守盟约,半道走了。这已经不对了。这会儿天王带着各国诸侯来责问您,您怎么还想回手呐?天王责问您,名正言顺;您要还手,可就没有理了。哪一边理长,哪一边理短,哪一边能打胜,哪一边要打败,您这么贤明的君主还能瞧不出来吗?得赶快想法子,别跟着糊涂人,您也糊涂起来了。”宋公一直听着他,听得只能连连点头,插不进嘴。等他说完了,他才低着头,问:“大夫有何高见?”宁戚说:“依我说,不如送点礼表表心意,再跟齐国订个盟约。这么着,天王和各国诸侯都跟您交好,宋国就稳了。”宋公怕没有这么容易,就说:“这会儿齐国的大军已经到了这儿,还能随随便便地收我的礼吗?再说厚礼送不起,薄礼又拿不出手去。送什么才好呐?”宁戚说:“齐侯多宽大啊,一点不记仇。您瞧管仲放过冷箭,这会几还当着相国呐。鲁国不也跟您一个样儿吗?齐侯怎么待他来着?柯地一订盟约,连汶阳之田都退还了。我说的礼,只在心意,不在值钱不值钱。”宋公就托他先去跟齐桓公说情,接着派人带了礼物,上齐侯跟前认了错。
齐桓公把那份礼物奉给天王的使者,答应宋国再加人盟约。大伙儿这才高高兴兴地散了。这么一来,当初北杏开会通知的九个诸侯,已经有了八国(就是齐、宋、鲁、陈、蔡、卫、曹、邾)订了盟约,只剩下一个郑国还站在“南蛮子”那一边。
周宣王死了以后,他儿子即了王位,就是周幽王(公元前781-771年)。这位天王什么国事也不管,光讲究吃、喝、玩、乐,除了酒肉,就是女人。他打发人上各处去找美人儿,国家大事压根儿就没往心里搁。谁奉承他,他就喜欢;谁劝告他,他就头疼。顶叫他头疼的是赵叔带大夫,因为他乍着胆子奏了一本,说:“这会儿正是国家有难的时候,地震、山崩、饥荒这么些灾害都有。天王应当想法子找些能干的人来办事才是正理。怎么能在这会儿去找美人儿呐!”
周幽王不听这话也就罢了,他反倒恼羞成怒,革去赵叔带的官职,把他轰出去了。这本来是“杀鸡给猴儿看”的意思,省得别人再去唠叨。没想到惹起了另外一位大巨,叫褒?,他凭着一股忠臣的劲儿去见天王,说:“天王不怕天灾,不问国事,反倒亲近小人,轰走大臣。您这么下去,咱们的国也要保不住啦。”周幽王挺生气,也不乐意跟他争,吆喝了一声,当时就把他下了监狱。从这儿起,再也没有人敢劝他了。
褒?在监狱里呆了三年,眼看着没有放出来的指望了,他家里的人一直给他想法儿。他们想:“天王既然顶喜欢美人儿,我们得在这上头打主意。”他们就上各处去找美女。还真始他们找着了。他们花了些绢、帛,买了一个顶好看的乡下姑娘。小姑娘怎么也不乐意,哭哭啼啼,就是不走。她爹娘拾穷逼得没有法子,不肯错过这笔好买卖,一边哭着,一边劝女儿发发孝心,照顾照顾他俩这又穷又苦的老两口子。小姑娘叹了口气,一咬牙,跟着人家上京城里来了。褒家把她训练了一下,教了些歌舞,把她献给周幽王,算是来赎褒?的。这就是在中国历史上挺出名的美人儿褒姒。
周幽王一看见褒姒,那股子高兴劲儿就不用提了。褒姒那份儿漂亮,他梦也没梦见过,他觉着宫里头的美人儿都加到一块儿也抵不上褒姒的一丁点儿。他当时就免了褒?的罪,把他放了。从这儿起,天王日日夜夜陪着这位天仙,把她看成心肝宝贝儿。周幽王这么宠着褒姒,褒姒可不喜欢他。她是个苦命的女子,被人家买了来听人家摆布的。从她进了王宫,就老皱着眉头子,连笑都没笑过一回。周幽王想尽法子要她开个笑睑,她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天王就出了个榜文:“有谁能哄娘娘笑一下的,赏他一千两黄金。”
这榜文一出去,就有好些人赶着想来发财。可是他们光能叫褒姒生气,有的简直给她骂出去。有一个顶能奉承天王的小人,叫虢石父,挺有点小聪明,还真给他想出了一个“好”法子来。他对周幽王说:“从前的君王为了防备西戎侵犯咱们的京城,就在骊山那一溜儿起造二十多座烽火台。万一敌人打进来,就一连串点起烽火来,让临近的诸侯瞧见,好出兵来救。这会儿天下太平,烽火台早就没有用了。我想请天王跟娘娘上骊山去玩儿几天。到晚上,咱们把烽火点着,叫诸侯们上个大当。娘娘见了这么些兵马一会儿跑过来,一会儿跑过去,没个不笑的。您说我这个法儿好不好?”周幽王眯着眼睛,拍着手,说:“那还不好?就这么办吧。”
他们说走就走,带着褒姒到了骊山。有一位伯爵诸侯〔那时候诸侯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伯爵是第三等诸侯〕,就是周宣王的兄弟,周幽王的叔叔郑伯友,得了这个信儿,怕他们出乱子,赶紧跑到骊山,劝天王别这么着。周幽王正在兴头上,这种话哪儿听得进去。他气着说:“我在宫里闷得慌,难得跟娘娘出来一趟,放放烟火,解解闷儿。这也用得着你管吗?”
真的,烽火一点起来,半夜里满天全是火光。一眼瞧过去,不论远近,全是火柱子。临近的诸侯看见了烽火,赶紧带领着兵马跑到京城。听说天王在骊山,又急着赶到骊山。没想到,到了那儿,一个敌人也看不见,也不像打仗的样子,光听见音乐和唱歌的声音。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周幽王叫人去对他们说:“辛苦了,各位!没有敌人,你们回去吧!”诸侯们这才知道上了天王的当,一个个气得肚子都快破了。
褒姒压根儿不知道他们闹的是什么玩意儿。她瞧见了这许多兵马忙来忙去,一点意思也没有,跟掐了脑袋的苍蝇似地在那儿瞎撞。她问周幽王:“这是怎么回事?”周幽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还歪着脖子,带笑地问:“好看吗?”褒姒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说:“呵呵,真好看!亏您想得出这玩意儿!"这位糊涂到家的天王还当褒姒真笑了呐,心里一高兴,就把一千两黄金赏给了那个小人虢石父。这才欢欢喜喜地回来了。
褒姒生个儿子,哄伯服。公元前777年(周幽王5年),周幽王把原来的王后和太子宜臼废了,立褒姒为王后,伯服为太子。宜臼的母亲是申候的女儿。宜臼逃到他姥姥家申国去了。申侯知道了周幽王要办他的罪,还要杀害宜臼,就勾结了西戎向周室进攻。周幽王叫虢石父赶紧把烽火点起来。那些诸侯上回上了当,这回就当天王又在开玩笑,全都不理他。烽火黑天白日地点着,也没有一个救兵来。京城里的兵马本来不多,只有一个郑伯友算是大将,出去抵挡了一阵。可是他的人马太少,末了,给敌人围住,被乱箭射死了。周幽王和虢石父,还有伯服,慌忙逃到骊山,全都抬西戎杀了,连那个老关在宫里没有真正开过一次笑脸的美人儿,也拾他们抢去了。
这回打仗死了不少人。那些逃难的大臣们虽说没有用处,可是记性挺好。这会儿,他们想起周宣王叫杜伯逮妖精那回事来了。他们说:“褒姒这一笑,烽火台就不灵了,这还不是个妖精祸害?给人逮了去,活该!”老百姓可都说周幽王、虢石父他们该死,也怪申侯不该借了西戎的兵马来打自己人。郑伯友为国尽忠,死得可怜,老百姓全盼望着能有人像他那样出来抵抗西戎。
汉朝的时候,汉武帝要派使者到西域去结交各国,加强往来。年轻的侍从张骞主动报名要承担这项使命。“西域”指的是当时的亚洲中西部的广大地区。张骞明知到西域的路途十分艰险,可为国探险立功的壮志支配着他带着100多人上了路。路上,他被敌视汉朝的匈奴人扣押了10年,后来逃走,又跋山涉水挨饿受冻,终于到达了西域。
张骞先后到了大宛、康居、大月氏(zhī)、大夏等国(在现在的哈萨克、塔吉克、乌兹别克、阿富汗境内),见到了国王,表示了汉朝愿与他们友好来往的愿望。这些国家的人见到汉朝使者十分高兴。几年以后,张骞再次出使西域。他还派出许多副使到身毒(yāndú)、安息(在现在的印度、伊朗一带)等国,和那里的人民建立了关系。这样,汉朝和西域各国开始了友好往来,特别是经济文化的交流越来越多。中国的先进技术、丝绸、冶铁术、作物栽培法等都传到了西域,西域的葡萄、苜蓿、胡桃和音乐舞蹈也传到了中国。在东西方之间,出现了一条商路,人们叫它“丝绸之路”。来往的使者和商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张骞两次出使西域,打通了东西方交流的通道,使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国家知道了中国这个东方大国,扩大了中国的影响。
士会回到了晋国,和赵盾、荀林父他们一同辅助晋灵公。晋国的一班大臣一心要继续晋文公和晋襄公的霸业。霸主的职责在名义上还是说扶助周室,抵御蛮族,征伐乱臣贼子,帮助有困难的诸侯;但是事实上并不如此。就是谋害国君的所谓乱臣贼子也不一定受到责备,更不用说受到霸主的惩罚了。士会是在公元前614年回到晋国的,就在这四五年里(公元前613—609年),重要的中原诸侯国,像齐国、宋国、鲁国都出过谋君篡位的大事。晋国对这些大事没有准主意。开始还想用传统的办法,发兵去征伐,后来,接受了人家的礼物,就睁一个眼,闭一个眼,天大的事也没了。就这么着,一来二去,“霸主”也不像个霸主的样儿,号令诸侯的那份势派声威就差得多了。
公元前613年(周顷王6年,晋灵公8年,齐昭公20年,宋昭公7年,鲁文公14年,楚庄王元年),赵盾趁着楚国刚死了国王的机会,打算恢复晋国的霸业,就约了列国诸侯在新城[宋地,在河南省商丘县西南]开会。到会的有晋、宋、鲁、陈、卫、郑、曹、许八国诸侯。蔡国仍然归附楚国,没来。赵盾叫嘤缺带着兵马去征伐。蔡国就又脱离了楚国,归附了晋国。齐国本来要来开会,因为齐昭公潘病得挺厉害,也没来。没到会盟的日期他已经死了。太子舍即位,不到三个月工夫,就给他的叔父公子商人刺死了。
公子商人是齐桓公的儿子,齐昭公潘的兄弟。他把家产拿出来帮助穷人,收买人心。这回刺死了太子舍,还假意请公子元[也是齐桓公的儿子]做国君。公子元说:“兄弟,别连累我。你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做个老百姓,我就够知足了。”公子商人做了国君,就是齐懿公。
赵盾为了这件事,又替晋灵公会合了八国诸侯[晋、宋、卫、蔡、陈、郑、曹、许],准备去征伐齐懿公。齐懿公向晋国送了不少礼物,八国诸侯总算没跟齐国动刀兵。齐懿公的君位就这么坐定了。
齐懿公做了国君,要怎么着就怎么着。他想起从前跟大夫丙原因为争夺土地的事闹过别扭。那时候齐桓公叫管仲去判断这件案子。管仲断定公子商人理亏,把那块地断给了丙原。现在公子商人做了国君,就把丙家的地全都夺过来,还恨管仲帮助过丙原,把原来封给管家的土地也夺回来一半。管仲的后代怕齐懿公再找碴儿,就逃到楚国去了。丙原早就死了,不能再杀他,就叫人把他的尸首从坟里刨出来,砍去一条腿,算是一种惩罚。他还问丙原的儿子丙蜀[《史记》写做丙戎,《左传》写做丙?chu四声],说:“你父亲的罪应该不应该办?我砍去他的腿,你恨不恨我?”丙蜀说:“我父亲活着的时候没受到刑罚,已经够造化的了。现在砍的是他的枯骨,我怎么能怨主公呐?”这一来,齐懿公就把丙蜀当做心腹,一高兴,把夺来的地全都还给他。
做了国君不但要报仇就报仇,而且要哪个美女就得是哪个美女。他听说大夫阎职的太太挺漂亮,召他进宫。一瞧果然不错,就不让她回去,叫阎职另外再娶一个。阎职是他的臣下,表面上也没有说的。
齐懿公叫人准备了一个避暑的地方,叫申池。那边有池子,挺干净,可以洗澡、凫[fu二声]水。池子旁边全是竹子。竹林子里面歇凉,最好没有了。公元前609年的伏天,齐懿公到申池去避暑,带着些个宫女,还有他的心腹丙蜀和阎职。天又热,酒又喝得多了,更加热得慌,就叫人把竹榻放在竹林子里,痛痛快快地睡他一觉。还有宫女们给他打扇。丙蜀和阎职都没有事,一块儿到池子里去洗澡。他们两个人各有各的心事,可是谁也不敢先跟谁说。丙蜀跟阎职闹着玩儿,拿竹竿子打他脑袋,还用水撩他。阎职火儿了,骂他不是人。丙蜀笑着说:“人家抢去你的老婆,你都不挂火儿,我跟你闹着玩儿,你倒生这么大的气!”阎职狠狠地顶他,说:“人家砍了你老子的腿,你都不说什么;我老婆的事还值得提吗?”这一来,两个人的心事全都说出来了。他们既然把心事都说出来了,就用不着再顾忌,很快地商量了一下,立刻穿起衣裳,带上宝剑,一块儿跑到竹林子里去。齐懿公正仰着颏儿打着呼噜,宫女们在旁边伺侯着。丙蜀做着手势轻轻地对宫女们说:“主公一醒就要洗脸、洗澡,你们快准备热水去吧。”她们都走了。阎职摁住齐懿公的手,丙蜀掐住他的脖子。齐懿公刚睁开眼睛,他的脑袋就掉下来了。他们把他的尸首扔在竹林子的尽里头,把他的脑袋扔在池子里。他们坐着车回到城里,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然后带着家小,把能够拿走的东西装上几辆大车,慢慢地出了南门走了。家人们催他们快跑,丙蜀说:“这种坏蛋死了,谁都高兴,怕什么呐?”还真没有人追他们。他们就这么不慌不忙地投奔楚国去了。齐国的大臣都认为齐懿公商人谋害国君,夺了君位,还横行霸道地对待大臣,早就该死了。他们商议了一下,立公子元为国君,就是齐惠公。
齐懿公商人还没给丙蜀和阎职杀了的时候,宋国的公子鲍还把公子商人当做老师呐。他看着公子商人刺死了太子舍,送点礼物给晋国,国君就做定了。他也这么办了。公子鲍是宋昭公的兄弟,不过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他的祖母宋襄公夫人顶宠他。宋国的大臣们也都跟他合得来。这还不算,他也像齐国的公子商人一样,把家产和粮食拿出来救济穷人。公元前611年,宋国碰到了荒年,公子鲍仓库里的粮食全发完了,宋襄公夫人把自己的财产拿出来给公子鲍去散给灾民。这么一来,宋国上上下下都说公子鲍是个好人,要是他做了国君,宋国人够多么造化啊!
向着公子鲍的那一班大臣就刺死了宋昭公,立公子鲍为国君,就是宋文公。为了这件事,赵盾又出了一回兵,他派荀林父为大将,会合晋、卫、陈、郑四国的兵马去征伐宋国。宋国的大臣宋华元到晋国的兵营里去见荀林父。他说明了宋国上上下下全都信服公子鲍,还央告霸主准他好好地去管理国家。华元又奉上好几车的金、帛,犒劳军队。荀林父全收下来了。郑穆公兰反对,说:“我们跟着将军是来征伐乱臣贼子的。要是您答应跟宋国讲和,怕不大合适吧!”荀林父说:“宋国跟齐国的情形差不多。咱们对齐国已经宽大了,对宋国也不能太苛刻。再说人家宋国人自个儿都愿意立他为国君,咱们何必太死呐?”荀林父就跟宋华元订了盟约,确定了公子鲍的君位。
接着,鲁国也干了这么一套。鲁国的大夫东门遂[鲁庄公的儿子,也叫公子遂和仲遂]杀了国君,还挺有把握地算计着晋国不会跟他过不去。公元前609年(周匡王4年),鲁文公[鲁僖公的儿子]死了,公子恶即位。到了给鲁文公出殡的时候,齐惠公元刚即位。齐惠公要改一改齐懿公商人的那种横行霸道的做法。他做事挺小心谨慎的。一听到鲁文公出殡,赶着就派使臣去送丧。东门遂对叔孙得巨[叔牙的孙子]说:“齐是大国,公子元才即位就派大臣到咱们这样的小国来吊孝,明摆着是要跟咱们交好。咱们应当抓住这个机会去跟齐国联络联络,将来也有个靠山。”叔孙得臣觉着他说得挺对。他们两个人到了齐国,一面祝贺新君公子元,一面回谢吊孝的盛意。
齐惠公挺客气地招待他们,特意请他们喝酒。在酒席上,齐惠公随便问到鲁国的新君为什么叫“恶”。他说:“天底下的好字眼多得很,为什么偏挑了这么一个字眼呐?”东门遂回答说:“先君一向不喜欢他,故意给他起个坏名字。先君喜欢的是公子接,喜欢他品行好,有本事,能尊敬大臣。不但先君,就是敝国上下也都指望他做同君。可是公子接虽说是个长子,究竟不是正夫人生的。”齐惠公说:“历来立庶出长子的也有,只要人好就成。”叔孙得臣紧接着说:“因为先君死守着老规矩,立了公子恶,就把公子接埋没了。为了这件事,敝国上下到今天还都抱怨着先君呐!贵国要是能够帮助敝国立个贤明的国君,我们愿意事奉贵国,年年进贡。”齐惠公一听到“年年进贡”,就挺高兴地答应了,跟他们订了盟约,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公子接。
东门遂和叔孙得臣有了齐国给他们撑腰,就大胆地杀了公子恶和他的亲兄弟公子视,立公子接为国君,就是鲁宣公。鲁宣公把济西之田送给齐国,作为谢礼。有人对东门遂说:“您这么干,不怕晋国来征伐吗?”东门遂冷笑着说:“齐国、宋国杀了国君,晋国收了点礼物就堵住嘴了。咱们死了两个小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晋国的赵盾连他们的国君还照顾不过来呐!”
说真的,赵盾和士会眼看着晋灵公长大了,可是越大越不像话了。
从前,有个武艺高强的姑娘叫花木兰。她年轻漂亮,还有一手好箭法。
一天,花木兰正在屋里织布,忽然听见外面有马蹄声。她走出屋子,只见一个军官从马上下来,递给她一份公文。
军官说,边疆正在打仗,可汗命令征兵。你们家有一个人的名字在公文上
木兰翻开一看,爹爹的名字在上面。花木兰回到屋里,左思右想,爹爹的年岁大了,弟弟还小,怎能出兵打仗呢?
花木兰一夜没有合眼,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第二天,花木兰上街买了一匹马,赶做了一身战袍,又剪了头发,装扮成小伙子。
连父母和弟弟们都认不出她了,他们不忍心让木兰去打仗,可是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和木兰挥泪告别。
于是花木兰随着大军到边疆打仗去了,战场上的花木兰一点儿不比男儿差。她历经百战,挥汗流血,凭着她的机智勇敢和超群的武艺,花木兰一次次立下了战功,最后被封为将军。
这场战争一打就是十二年,大军终于胜利归来,可汗亲自召见了花木兰,要封她做大官,但花木兰想念亲人,她谢过可汗,就和几个一起打仗的好伙伴回家乡了。
父母听到木兰要归来的喜讯,高兴地来到村口迎接。弟弟也长大了,正在家里杀猪宰羊,准隹备犒[kào]劳凯旋的姐姐。
花木兰终于到家了,她回屋换上以前的青布衣裙,和她一起打仗的伙伴们看到后,个个都看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和他们并肩作战十多年的花木兰竟是个漂亮的姑娘。
祭足听见宋国派人接公子冯来了,就跟郑庄公说:“这一定又是宋国捣鬼,要诳他回去,想害他。公子冯在这儿,宋君怕他去抢君位。上回就跟着州吁来打咱们。公子冯上长葛,宋君就去打长葛。这会儿公子冯来了,咱们正提防着宋国打咱们呐。怎么倒派人接他来了?”郑庄公说:“等问明白了来人再说吧。”
原来宋国第一代的国君叫微子,儿子死了,就把君位传给他兄弟,可没传给他孙子。大伙儿都夸奖他是个贤君,到了第十三代的国君宋宣公,也想学微子的样子,不把君位传给他儿子,倒传给他兄弟,就是宋穆公。
宋穆公挺掂记着这事儿,一心想报答他哥哥这番好心。他得病的时候,对大司马孔父嘉说:“先君不把君位传给他儿子,反倒传给了我。我死了,你们可别立我的儿子做国君,一定得请我的侄儿即位。”孔父嘉说:“这怕不大好,大臣们不是都帮着公子冯吗?”宋穆公不听,说:“别这么着。如果你们立了公子冯,我怎么对得起我哥哥呐?”他就打发儿子公子冯上郑国去住,要把君位传给他侄儿。
宋穆公一死,大臣们就依着他的话,立宋宣公的儿子当国君,就是宋殇公。没想到宋殇公给卫国的州吁说活了心,怕郑伯帮助公子冯去抢君位,就一回一回地直打郑国,想杀公子冯。太宰华督向来跟公子冯是一边的,挺不乐意跟郑国打仗。孔父嘉倒依了宋殇公,自己带领着兵马去打郑国,华督这就跟他不大对劲了。孔父嘉本来想要争争气,可又老打败仗。宋国还为这个多了一大批孤儿、寡妇,谁都怨宋殇公,说他不该无缘无故地去攻打邻国,叫老百姓受苦。自从孔父嘉掌权以来,十年当中发动了十一次侵略战争,害得老百姓再也活不下去了。华督趁这事儿,私底下叫人散布谣言,说好几回打仗全是孔父嘉的主意。众人一听,就把怨气都推在他身上。说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连国家也给糟蹋了。华督心里愉偷地直乐。
公元前710年(周桓王10年,宋殇公10年,郑庄公34年),华督听见孔父嘉又练兵了,号令很厉害,小兵背地里直埋怨他。华督就打发心腹混在军队里,说这回练兵为的是去打郑国。那些士兵本来就不想打仗,听说又要去打郑国,更不乐意了。一散了队,三三两两地上大宰府去诉苦,求他央告国君别叫他们去送死。
华督叫人关上大门,不让他们进来。一边派入好言好语地跟他们说话。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太宰越不答应见他们,他们越要见。眼看着天黑了,众人还不散。有的捶门,有的叫唤,乱哄哄地非请太宰出来不可。华督一想,是时候了。一边叫人预备车马,一边带着宝剑,把大门开了,站在门口,叫大伙儿安静下来。这一大群闹哄哄的士兵才不吵了。
华督一脸同情的眼神把他们的心抓住了。他还说好话:“孔司马要打仗,咱们只得依他。主公还信他呐,叫我怎么着?听说这三天里头又得去打郑国。没有法子,你们再辛苦一趟吧!就是老百姓可要受点苦了。”说着又叹了口气。
士兵呐,一个个恨得直咬牙,嚷着说:“跟他说理去!跟他拼了吧!”“杀!干脆杀了他!”华督赶紧摆手,说:“你们别这么胡闹。给孔司马听见了,咱们的脑袋可不是玩儿的呐。”他们嚷着说:“年年打仗,打仗,打得我们家破人亡。这会儿又叫我们去打郑国,不是无缘无故地去送死吗?反正是一个死,还不如先杀了那个家伙,死也死得痛快点!”华督对他们说:“别这么说。孔父嘉就算有点不是,他到底是主公信得过的红人儿。你们不服他,不就得罪了主公吗?”他们大声嚷着说:“只要您作主,连那个昏君我们也不怕!”说着就扯住太宰的袖子不放。
大宰府里的底下人早就把车马拉到门口了。没等他说话,他们就把他塞进车里,一直冲着孔父嘉的家里去了。华督吩咐说:“你们别吵嚷,围住房子,我叫门去。”
孔父嘉那会儿正在吃晚饭,家里的人告诉他,说:“太宰自己来了,有要紧的事。”孔父嘉赶紧出来迎接。门刚一开,众人就涌进去。孔父嘉一瞧不对,赶紧往回走,才一转身,脑袋就掉下去了。
华督回到家里,有人来报告,说:“主公知道孔司马给太宰杀了,气得什么似的。他叫太宰这就去。”华督就跟带头的说:“你们知道孔司马是主公顶宠用的,这会儿你们把他杀了。主公准得办你们的罪。”他们说:“太宰给我们拿主意吧!”华督说:“咱们都知道当初先君穆公不把君位传给公子冯,本来是出于好意。哪儿知道这昏君反倒以怨报德,一心想杀害公子冯。这会儿孔父嘉已经治死了,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昏君,接公子冯来当国君,这是名正言顺的。你们瞧怎么着?”士兵们嚷着说:“好极了!”他们就去逼宫,杀了宋殇公。华督就打发使臣上郑国去接公子冯。
郑庄公看了国书,拿定主意要送公子冯回宋国去。公子冯跪在他跟前,说:“我受了您的恩典活到这会儿,又蒙您送我回国,叫我拿什么报答您呐!我这一辈子当定了您的外臣,怎么着也得听您的话。”说着就哭了。郑庄公直拿好话给他宽心。当时派了一队兵马护送他回去。公子冯回到宋国,大臣们立他为国君,就是宋庄公。他恐怕各国诸侯说话,就把库房里顶值钱的东西送给各国诸侯。各国诸侯收了礼物,全堵住了嘴;郑庄公又替宋庄公约会鲁桓公和齐僖公,开了一次会,正式确定了宋国的君位。
秦国的军队灭了滑国,把滑国的青年男女、玉帛和粮食抢劫一空,装满了几百辆大车,带了回去。到了四月初,他们走到离崤山挺近的地方,白乙丙对孟明视说:“家父所说的险恶的地方可又到了。咱们得留点神。”孟明视说:“有什么可怕的,过了崤山就是咱们的地界了。”西乞术可也有点害怕。他说:“话是不错,可是万一晋国人在这儿埋伏着,那可怎么办呐!咱们多少得留点神。”这三位将军好像半夜三更在乱葬岗子里瞎摸,虽说不怕鬼,可也有点提心吊胆。孟明视也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就把大军分成四队:小将褒蛮子带着第一队,自己第二队,西乞术第三队,白乙丙第四队。每队隔着一二里地,互相照应着,慢慢地进了崤山。
褒蛮子率领的第一队,先到了东崤山,一路上倒没有什么,就是有点太静了。刚一转过山脚,突然听见一阵鼓响,前边跑过来一队兵车。一个大将拦住去路,开口就问:“你是不是孟明视?”褒蛮子反问一句,说:“你是什么人,通上名来?”他说:“我是晋国的将军莱驹。”褒蛮子冲他一翻白眼,说:“滚你妈的蛋!谁有闲工夫跟你这无名小辈动手?叫你们的头子出来!”莱驹气得拿起戟来就刺过去。褒蛮子就好比拿掸子掸土似地把莱驹的戟轻轻拨开,回头就是一矛。莱驹赶快闪开,那辆车上的横档早拾他戳成两半截了。莱驹不由得把脖子一缩,嚷了一声:“好个孟明视!可真了不得!”褒蛮子哈哈大笑,说:“你站稳点,告诉你:我是大将手下的小兵褒蛮子。我们的大将能跟你交手?”莱驹听了好像鱼泡泄了气似的,赶快说:“我让你们过去,可千万别伤害我们的人马。”说着赶快跑了。褒蛮子打发小兵去通报后队,说:“有几个小兵埋伏着,已经给我们轰跑了。请后队赶快上来。过了山,保准没有事。”孟明视催着第三、第四队兵马一块儿过山。
孟明视他们走了没有几里,山道是越走越窄,车马简直过不去了。后来只好拉着马推着车,慢慢地走。孟明视瞧不见第一队人马,想是已经走远了,就叫士兵拉着马慢慢地走。忽然后边有擂鼓的声音,大家伙儿吓得哆嗦成一个团儿。孟明视对他们说:“怕什么,道儿这么难走,他们追上来也不容易呀!咱们还是往前走咱们的吧!”他叫白乙丙先上去,自己留着压队。孟明视挺镇静,可是那些小兵一听见后面的鼓声,就好比有鬼追他们似地吓得连头也不敢回。一走一摔,乱哄哄地带着滑国弄来的东西和俘虏,又跑了一段路。没有多大的一会儿,大家伙儿挤着,好像挤进了一条死胡同,走又走不过去,退又退不出来。孟明视挤到头里一瞧,就瞧见山道上横七竖八地堆着不少大木头,当中立着一面大旗,差不多有五丈来高,上头有个“晋”字,四边可没有一个敌人,就连山鸟也没有一只!只有那面大旗,懒洋洋地在微风中飘着。孟明视一瞧,说:“这是他们弄的假招子。不管是真是假,咱们已经到了这儿,后边又有追兵,也只好向前冲过去。”他立刻吩咐儿郎们搬开木头,清理出一条走道来。那面大旗当然给他们放倒了。
哪儿知道那面大旗是晋国人的暗号。他们全藏在山沟子里,眼睛盯着那面大旗,就好比钓鱼的人瞅着浮漂似地。等到旗竿一倒,得!就知道秦国人上了钩了。没有一碗饭的工夫,整个山沟里打雷似的鼓声来回地响,简直要把山都震裂了。孟明视抬头一瞧,就瞧见高山岗上站着一队人马。晋国的大将狐射姑嚷着说:“褒蛮子已经给我们逮住了!你们赶快投降,还有活命。”孟明视立刻吩咐军队往后退。退了不到一里地,就瞧见满山全是晋国的旗子。几千个晋国人从后边杀过来了。秦国的兵马只好又退回来。他们就好像叫淘气的孩子用唾沫圈住了的蚂蚁似的,东逃西转,就是没有一条出路。前前后后全都给堵住了。他们只好向左右两边的山上爬。那些向左边爬的还没爬上十几步,又听见鼓声震天,上头挡着一枝晋国的军队。大将先且居[先轸的儿子]嚷着说:“孟明视快快投降!”这一声直吓得左边爬山的秦国人全都摔下来。那些向右边爬的因为中间隔着一条山涧,全都跳到水里头,磕磕碰碰地逃活命,指望一步就跨到没有敌人的山岗上去。等到他们离开了山涧,正想往上爬,就听见前边吆喝一声,山岗上又全是晋国的士兵,直吓得秦国人又滚回水里去。这时候,前、后、左、右全给晋国人围住。秦国人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又跑回木头堆那儿去。西边山顶上的太阳,好像一个顶大的火球,照得满山通红。比血还红的太阳,本来已经叫秦国人够心惊肉跳的了。谁想到木头堆里原来搁着引火的东西,晋国人放了不少火箭,乱木头全烧起来,直烧得快下山的太阳也给压下去了。秦国人有的给烧死,有的给杀死,有的给跺死。那些没死的呐,只觉得脚底下的地好像张着嘴,全要把他们吞下去似的,大家伙儿又哭又号,乱成一个团儿。
孟明视对西乞术和白乙丙说:“大伯简直是神仙。我今天只好死在这儿了。你们赶快脱去盔甲,各自逃命吧!只要有一个能够逃回本国去,请主公出来报仇,我死了,眼睛也就能闭上了。”西乞术和白乙丙流着眼泪说:“咱们三个人要是能够跑得了的话就一块儿跑,要死的话就一块儿死。”孟明视带着他们两个人,凑凑合合逃出了火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等死。他们就觉着头昏眼花,手软脚酸,嘴里又干又涩,舌尖贴着上膛,舔不出半点唾沫来。这时候就算有一条活路,他们也不能跑了。他们在石头上一坐下来,什么全完了。但得有拿刀的力气,他们也许情愿了结自个儿的性命;可是他们好像在作梦,只能看,只能想,就是不能动弹。四外的敌人好像口袋似地把他们围住。口袋嘴一收,三个大将全给人逮住了。
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全都上了囚车。他们还不太明白:晋国人怎么会布置得这么严密呐?怎么他们走进山里的时候会没瞧见一个敌人呐?原来晋文公死了以后,正要出殡的时候,晋国的中军大将先轸得了个信儿,说秦国的孟明视率领着大军偷过崤山去攻打郑国。先轸立刻报告新君晋襄公,说:“先君归天,秦国不来吊祭,已经没有道理了。还偷偷地经过咱们的地界去攻打咱们的属国。秦国人明明不把咱们放在眼里。难道先君还没人土,晋国的霸业就完了吗?”赵衰说:“可是新君在守孝期内就去打仗,恐伯有失孝子的礼节吧!”先轸说:“别酸了!抵抗敌人,保卫国家,继续霸主的事业,这才是孝子应当干的事啊!要是诸位不乐意,我先轸一个人去。”晋襄公和大臣们全都同意先轸的话,又怕打不过秦国,就约会了姜戎[西戎的一支]一块儿出兵。到了崤山,布置了天罗地网。这么着,他们打得秦国人全军覆没,连一个也没跑了。
先且居等把秦国的大将和不少俘虏,还有秦国人从滑国抢来的东西和俘虏,都送到晋襄公的大营里去。晋襄公穿着孝服出来迎接。全军高声呐喊,庆祝胜利。褒蛮子是个大力士,一辆囚车差点给他撞破。晋襄公怕他再出乱子,先把他杀了。那三个大将,他打算弄到太庙里去活活地当做祭物。
诸葛亮在推动孙刘联盟的建立和运筹对曹军作战的方略中,所表现出的远见卓识和超人才智,使器量狭小的周瑜妒火中烧。为解除诸葛亮对他的威胁,周瑜又设下置诸葛亮于死地的圈套。
有一天,周瑜请诸葛亮商议军事,说:“我们就要跟曹军交战。水上交战,用什么兵器最好?”
诸葛亮说:“用弓箭最好。”
周瑜说:“对,先生跟我想的一样。现在军中缺箭,想请先生负责赶造十万支。这是公事,希望先生不要推却。”
诸葛亮说:“都督委托,当然照办。不知道这十万支箭什么时候用?”
周瑜问:“十天造得好吗?”
诸葛亮说:“操军即日将至,若候10日,必误大事。”
接着,诸葛亮表示:只须3天的时间,就可以办完复命。周瑜一听大喜,当即与诸葛亮立下了军令状。在周瑜看来,诸葛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3天之内造出10万枝箭,因此,诸葛亮必死无疑。
不久,诸葛亮碰到了东吴的鲁肃,对他说:先生,三天之内要造十万支箭,得请你帮帮我的忙。忠厚善良的鲁肃回答说:你自取其祸,教我如何救你?
诸葛亮说:“你借给我二十条船,每条船上要三十名军士。船用青布幔子遮起来,还要一千多个草把子,排在船的两边。我自有妙用。第三天管保有十万支箭。不过不能让都督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我的计划就完了。”
鲁肃虽然答应了诸葛亮的请求,但不明白诸葛亮的意思。见到周瑜,也不谈借船之事,只说诸葛亮并不准备造箭用品。周瑜听罢说:“到了第三天,看他怎么办!”
鲁肃私自拨了二十条快船,每条船上配三十名军士,照诸葛亮说的,布置好青布幔子和草把子,等诸葛亮调度。
可是一连两天诸葛亮却毫无动静,直到第三天夜里四更时分,他才秘密地将鲁肃请到船上,鲁肃问他:“你叫我来做什么?”诸葛亮说:“请你一起去取箭。”鲁肃问:“哪里去取?”诸葛亮说:“不用问,去了就知道。”鲁肃被弄得莫名其妙,只得陪伴着诸葛亮去看个究竟。
当夜,浩浩江面雾气霏霏,漆黑一片。江上连面对面都看不清。诸葛亮遂命用长索将20只船连在一起,起锚向北岸曹军大营进发。天还没亮,船已经靠近曹军的 水寨。诸葛亮下令把船尾朝东,一字儿摆开,又叫船上的军士一边擂鼓,一边大声呐喊。鲁肃大惊失色,诸葛亮却坦然地告诉他:“我料定在这浓雾低垂夜里,曹操 不敢贸然出战。你我放心饮酒取乐,等大雾散尽回去。”
曹操听到鼓声和呐喊声,就下令说:“江上雾很大,敌人忽然来攻,我们看不清虚实,不要轻易出动。只叫弓弩手朝他们射箭,不让他们近前。”霎时间,箭飞蝗,射在江心船上的草把和布幔之上。过些时间,诸葛亮又令船队头东尾西,靠近水寨,并嘱加劲地擂鼓呐喊。
天渐渐亮了,雾还没有散。这时候,船两边的草把子上都插满了箭。诸葛亮吩咐军士们齐声高喊:“谢谢曹丞相的箭!”接着叫二十条船驶回南岸。曹操知道上了当,可是这边的船顺风顺水,已经飞一样地驶出二十多里,要追也来不及了。
船队返营后,共得箭10余万枝,为时不过3天。鲁肃目睹其事,极称诸葛亮为“神人”。鲁肃见了周瑜,告诉他借箭的经过。周瑜长叹一声,说:“诸葛亮神机妙算,我真比不上他!”
公元前486年,夫差为了进攻齐国,动用了大量的人工挖掘运河,直通淮河,贯通了长江和淮河两大流域。这样就可以利用运河率领水军从水路进攻齐国了。公元前484年,就在艾陵[在山东省泰安县]大败齐军,逮住了齐国的大将国书。齐国的副将高无丕差点在这一仗里送了命。夫差打了胜仗,更使他相信水上进兵的方便。他就征发了比上回更多的民工继续挖掘运河,北面通到沂水[沂yi二声],西面通到济水。这一来,吴国的大军从吴都坐船出发,一路可以从运河直上北方,一路可以从长江到淮河,再从淮河通到泗水、沂水、济水三条大河。这么巨大的挖掘运河工程一完成,南北水上交通方便了,夫差要做霸主的心愿可以实现,可是吴国的人力、物力、财力差不多已经用完了,万一出个差错,就很难支持了。
公元前482年(周敬王38年,吴王夫差14年,晋定公30年,齐简公3年,鲁哀公13年,卫出公11年),夫差同着鲁哀公、卫出公一块儿到了黄池[卫国的地方,在河南省封丘县西南],派人去请晋定公来开会。晋定公不想去。赵鞅说:“夫差这回亲自带着大队人马上中原来,声势非常强大。他成心跟咱们挑战。他派使者来请咱们去开会,这是‘先礼后兵’的意思。咱们要是不去,反倒中了他的诡计。我想咱们不如带着大队人马上黄池去,不管是会盟也好,开仗也好,到时候随机应变。”晋定公就带着赵鞅去会吴王。
到了要订盟约的时候,为了次序先后这件事,闹了好几天。赵鞅的意见是晋国一向是诸侯的领袖,这回“歃血为盟”,晋国应当占先。夫差叫相礼王孙雄去对赵鞅说:“晋国的祖先叔虞是周成王的兄弟,吴国的祖先太伯是周武王的叔伯爷爷,辈分大小差了三代。吴国是长辈,应当占先。再说以前晋国和楚国订立盟约的时候,已经让楚国占了先,难道说吴国还不如给吴国打败了的楚国吗?”这次序的先后关系重大,谁也不肯让步,会议就成了僵局。
就在大伙儿都僵着的时候,忽然吴国派人来见夫差,偷偷地报告,说:“越王勾践派范蠡为大将,亲自带领着大军攻打吴国。太子友、王孙弥庸已经阵亡了;大将王子地抵挡不住,退到城里去了。情况非常紧急。请大王赶紧回去。”夫差听了这个信儿,心里当然焦急,脸上可不慌张。他对王孙雄说:“咱们可不能再跟晋国罗嗦了。今儿晚上你把三万六千士兵准备好,明儿一黑早就向晋君进攻,非逼着他订立盟约不可。”王孙雄说:“咱们还是回去要紧哪。”夫差说:“不这么着,哪儿能回去呀?我想晋国决不敢跟咱们开仗。咱们要是不把会盟办完就这么撤兵,赵鞅那家伙准得来跟咱们为难。”王孙雄和伯嚭都很佩服吴王这种随机应变的本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吴王夫差亲自打着鼓,那三万六千人的兵营里头也都打起鼓来,震得会场就像天崩地裂似的,吓得各国诸侯直打哆嗦。赵鞅慌慌张张地赶紧打发人上吴国兵营去打听。夫差告诉他说:“天王有令,叫我主持会盟。晋侯要是不服,非要争先抢后地耽误日子不可,那你就去对他说,答应在今天,不答应也在今天。”那人回去,把夫差的话告诉了晋定公。同时鲁哀公和卫出公都在场,大伙儿急得说不出话来。赵鞅就请晋定公让步,可是夫差也得让步,中原诸侯才有面子。晋定公又打发人去对夫差说:“天王既然有命,我们哪儿敢不听呐!可是贵国既然尊重天王,也是天王的臣下。这吴王的称呼就不妥当。请把王号去了,改称‘吴公’,我们就听从吴公。”夫差觉得他说得有理,就用“吴公”的名义先“歃血”,然后晋侯第二个“歃血”,以下鲁侯、卫侯跟着“歃血”。黄池大会就这么“圆满而散”。夫差赶紧带着军队从江淮水路回去。
吴王夫差回去的时候,还怕齐国跟宋国不服,就派使者上成周[在河南省洛阳市东北,公元前516年,就是周敬王4年,天王从洛阳迁都到成周]去朝见周敬王,说:“以前楚国不尊重天王,我先君阖闾就征伐楚国,把他打败了。最近齐国也不尊重天王,夫差只好出兵惩罚他。夫差托天王的洪福,打了胜仗,特向天王奉告。”天王连忙慰劳吴国的使者,叫他传话,对夫差说:“伯父能这样辅助王室,我就可以不担心了。”周敬王还赐给夫差一张大弓和一块祭肉,那就是承认他为霸主的意思。
吴王到了半道上,一个跟着一个地接到了坏消息。士兵们知道国内打了败仗,加上这远道的劳累,不得歇息,已经没有打仗的心思了。越国的兵马又是经过好几年训练的。两边一交手,吴国的兵马就像秋天的树叶子经大风一刮,打得七零八落。夫差问伯嚭,说:“你不是说越国决不会背叛吗?如今这是怎么了?还不赶紧去跟越王讲和求饶,还傻呆着呐!”
伯嚭带着好些贵重的礼物跑到越国兵营,跪在勾践面前,央告求和。范蠡对越王说:“吴国不是一下子就灭得了的,不如答应伯嚭,也算咱们报答他从前待咱们的那点好处。”勾践就答应吴国讲和,跟着退兵回去了。
这回黄池大会不光给越国一个进攻的机会,而且还引起了卫国和楚国的内乱。
公孙丁凭着他射箭的本事保着卫献公逃到齐国。他们向齐灵公[齐顷公的儿子,齐惠公的孙子]哭诉了一番。齐灵公劝着他们,说:“晋侯是盟主,他准得去征伐他们。你们暂且住在这儿,听信儿吧。”呆了没有多少日子,他们听到晋悼公招待了卫国的使臣,确定了公子剽的君位。齐灵公很不服气,他满想代替晋悼公来做盟主。他要做盟主的办法也很特别,他从侵略小国开头,接着就退出了中原的联盟。
被齐灵公侵略的小国,尤其是鲁国,接连着向晋国请求救兵。没想到晋悼公得病死了。新君晋平公[晋悼公的儿子]会合了各国的军队去征伐齐国,可是没把齐国打败,更别说叫齐灵公屈服了。晋平公只好退了兵,再想法子。
公元前555年(周灵王17年),晋平公派范?为大将,赵武为副将,再去攻打齐国。范?的兵马刚过了黄河,听说齐灵公死了,就退兵回去。齐国的大夫晏平仲知道晋国的兵马退回去,就对新君齐庄公[齐灵公的儿子]说:“晋国知道咱们有丧事,立刻就退兵。这是他们的好意。咱们应该领受人家这番好意,赶紧派人去跟他们讲和才对。”齐庄公同意了。这么着,齐国又加入了联盟。
齐庄公虽然加入了联盟,他可不愿意屈服在晋国的势力底下。他一个劲儿地等找勇士,操练兵马,打算跟晋国争夺霸主的地位。他不大注意文臣,可是特别尊敬武士。这时候,他手底下已经有了些个大力士。他一听说晋国大夫栾盈[栾书的孙子]手下有个大力士叫督戎的,他能手使双戟,左右连着扎,谁都不是他的对手。齐庄公就想:“怎么能把他收过来才好哇!”天从人愿,突然有一天,栾盈带着督戎和别的几个勇士上这儿投奔齐庄公来了。齐庄公欢天喜地地迎接他们。栾盈见了齐庄公,哭着说:“我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弄得无家可归,请君侯作主。”
栾家辈辈在晋国的朝廷里占着挺重要的地位,就像赵家、嘤家、魏家、智家、韩家一个样。白从嘤家灭了门之后,栾家的声势就更强盛坦来了。俗话说,“树大招风”。晋平公和几家大臣们,像范家、赵家、智家为了要保全白己的势力,都想把栾家灭了。他们大伙儿想出一个罪名来,就是从前栾书谋害过晋厉公,所以他的子孙们应得治罪。栾盈的一家子呐,一来为了声势太大,少不了给国君猜疑;二来位份太高,难免有傲慢得罪人的地方。因此,一群冤家对头都趁这机会附和着晋平公来整治栾家。栾家的家族、亲戚都给抓去,杀的杀,押的押。只有栾盈和几个近身的勇士跑出去了。
栾盈逃到齐国,正赶上齐庄公一个劲儿地搜罗人才,打算跟晋国争个上下高低。他安慰栾盈说:“我准帮助你,叫你能回到晋国去。”
公元前550年(周灵王22年),齐庄公打发栾盈先上曲沃去和先头一些跟栾家有交情的将军通了关节,自己再发大军作为后盾。栾盈带着督戎和齐国的一队人马,往曲沃进发。他们挺容易地把曲沃占了作为立足点,然后再从曲沃出发,一直打到绛都去。那督戎真是个勇士,凡是碰上他的不是给他杀了,就是给他打跑了。他一连气打了几个胜仗,一直快到绛都了,吓得晋国的将士们都不敢跟他交手。
赵武手下的两个将军,解雍、解肃哥儿俩自告奋勇地对赵武说:“光是一个督戎,怕他什么?他就是三头六臂,我们也应该跟他拼一拼,哪儿能不去跟他交手呐?”赵武答应了他们。督戎正憋着一肚子劲头没处使去,一见两个将军出来了,正对了他的口胃。他一个人两枝戟对付着两个人,好像淘气的孩子逗小狗似地,越玩越高兴。赶到他玩得不耐烦了,就一戟把解雍扎死,顺手又望解肃扎过去。解肃跑得快,督戎没追上他,气呼呼地站在城门外头嚷着说:“有本事的多来几个!你们一块儿出来,也好叫我省点工夫!”城里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范?和赵武都打了败仗,非常着急。那天晚上急得范?直唉声叹气的,旁边有个伺候他的奴隶叫斐豹,低声下气地对范?说:“我本来是屠岸贾家的手下人,因为屠岸贾全家灭了,我被官家没收,当了奴隶,一辈子不能出头。要是大人开恩烧了丹书[奴隶的文书],让我有个出身,我准能把督戎杀了。”范?正在紧要关头,也管不得奴隶不奴隶,就对他说:“你要真能把督戎杀了,不光不叫你当奴隶,我还要在主公面前保举你呐。”
第二天,斐豹拿着一个大铜锤,去跟督戎对敌,对他说:“咱们大伙儿不用兵车,也不准别人帮忙,只是我跟你两个人,双手对双手,家伙对家伙,拼个你死我活,好不好?”督戎说:“好!”他们两个人就像打擂似地对打起来了。一个勇士对一个勇士,一个铜锤对两枝戟。斐豹早就瞧好了一个地方,那边有一道矮墙头。他对打了一阵,就往墙头那边跑去。督戎赶紧追过去。范?在城头上眼见斐豹又完了,急得脑门子上的大汗珠直往下掉。斐豹跳过了矮墙头,督戎也跳进去了,没提防斐豹藏在里头,让督戎跑过去,然后提起那个五十二斤沉的大铜锤,从后头打过去,恰巧打在督戎的脑袋上。一个大力士就这么给他暗算了。斐豹把督戎的脑袋砍下来,回身又跳过墙头。范?一见斐豹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知道已经打胜了,就开出兵车,冲过去。栾家的士兵一见督戎被杀,跑的跑,投降的投降。逃跑了的人跑回栾盈那边,急得栾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带着残兵败将跑回曲沃。那时候齐庄公的大军还没到,栾盈手下的人越来越少,晋国的兵马越来越多,不到一个月工夫,曲沃也守不住了。栾盈和他手下的人都给范家和赵家的人杀了。
斐豹立了大功,范?烧了他的丹书,他就不再是奴隶了。
那边齐庄公打发栾盈走了之后,慢条斯理地发出兵车去接应。他想一举两得,沿路再抢些地盘。因此,栾盈在绛都攻打的时候,齐庄公正在侵犯卫国的边疆。赶到他到了晋国的边界上,栾盈早就全军覆没了。他后悔错过了时机,只好回去。可是他这么一回去,拿什么作交代呐?他要做霸主总得争点面子回去,才像个样儿。他就留在边界上,操练兵马,搜罗勇士,再预备去侵略小国,建立威名。临近的莒国可就做了他建立威名的垫脚石了。
齐庄公发兵去打莒国,莒国的国君黎比公不能抵杭,打发人去向齐庄公求和,说:“我们情愿年年进贡,做个属国。”齐庄公同意了,当时就下令退兵。从此,莒国就属于齐国了。
吉祥的羊年欢蹦跳跃地向我们走来,咩咩地叫着向我们走来。 羊 字代表吉祥。这在中国人的祖先造字时就把 羊 和 祥 紧紧地连在一起了。羊的形象历来是可爱的、温顺的。羊是人类的忠实朋友,是人类的亲密伙伴。在世界文明史中,在中国五千年的灿烂文化中,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有关羊的趣闻趣事不胜枚举,让我们一起来欣赏吧!这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呢。
一、中外斗羊驯羊风情——游戏中的羊
玩游戏既轻松又有意思。读者朋友请跟我一起去领略一番古今中外的斗羊驯羊风情吧。
斗羊比赛在突尼斯是极受人们欢迎的民间娱乐活动,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如今,突尼斯人民利用斗羊比赛发展旅游业,招揽外国游客。1975年突尼斯专门成立了斗羊全国联合会,制定出一套比赛规则,使这项活动正规化。
黄河故道民俗——斗羊。斗羊比赛,在我国相传始于三国时代。一次曹操被袁绍打败,退兵曹州(今菏泽)。一日,曹操忽见两羊相抵,非常威风。他精神 为之一振,马上计上心来:何不借观抵羊以振军威?于是,便召集部下观赏抵羊表演,果然鼓舞了士气,军威大振。曹操趁机反戈一击,打败了袁绍。从此,这里便 兴起了斗羊之风。这种民俗风情流传于苏鲁豫皖交界处黄河故道地区,且多在庙会和赶集时举行。20世纪70年代末一些地方成立了斗羊协会,使其成为一项有组 织、有规则的传统文化娱乐活动。
还是让我们欣赏一下斗羊的热烈场面吧!
斗羊开始,只听得一阵悠扬的丝竹音乐,伴着黄河故道特有的唢呐声,两只卷毛卷角的雄性大绵羊出列。你看,它们那副悠闲的表情,像散步一般走到一 起,彼此挠毛、接吻,甚是亲密,看不出一点武斗的架式。一会儿,随着音乐节奏的逐步加快,并伴以紧锣密鼓,一派武将即将登场的气氛油然而生。两只决斗的绵 羊眼圈渐渐红了,彼此用角互蹭,口中还 咝咝 作响。待角蹭频乱,只听裁判员一声哨令,两家主人便把羊拉开约50米距离。这时音乐骤然而停,只听 当 的 一声响,主人用力一拍,两羊如两道银光闪过,似拳击名将混战一起,难舍难分,黄土四起,观众雀跃,蔚为壮观。如此反复,大约要斗几个回合,方能决出雌雄。
二、玩味文学——汉语成语中的羊
成语是中国人的独创。大人读了更成熟,孩子读了增知识。
1、羊肠鸟道。形容狭窄而曲折的小路、多指山路。这个成语出自唐玄宗《早登太行山中言志》 火龙明鸟道,铁骑绕羊肠 。也作羊肠小道。《老残游 记》第八回: 这路虽非羊肠小道,然忽而上高,忽而下低,石头路径,冰雪一冻,异常的滑。 邓拓《陈仓道上》: 原来的山道现在还看得见,那真可以说是羊 肠小道啊!
2、羊狠狼贪。原指为人做事凶狠贪婪,一味争权夺利。后多比喻贪官污吏凶狠地剥削压迫人民。这一成语来源于《史记·项羽本记》: 猛如虎,狠如 羊,贪如狼,疆不可使者,皆斩之 。唐代的韩愈在《郓州溪堂诗并序》中有: 孰为邦蟊,节根之螟;羊狠狼贪,以口覆城。
3、羊毛出在羊身上。比喻一切花销开支,归根到底都出在别人身上,用不着自己掏腰包。《官场现形记》第二十七回: 又念:‘凡事总要大化小,小化 无。羊毛出在羊身上,等姓贾的再出两个,把这事平平安安过去,不就结了吗。’ 《八十一梦·第八梦》: 一支平常的口红,你们可以敲阔人几十块钱的竹杠, 阔人也没有为了你们这样敲竹杠痒上一痒,可想他们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4、羊质虎皮。本来是羊,却披上虎皮。原指羊披上虎皮,但怯弱的本性并无改变。汉代的扬雄在《法言·吾子》中曰: 羊质而虎皮,见草而说,见豺而 战,忘其皮之虎矣。 后用以比喻外强中干或徒有虚名。《后汉书·刘焉传论》: 所谓羊质虎皮,见豺则恐。 清代梁章钜《归田琐记·高雨农序》: 羊质而虎 皮,但见其可狎,不见其可畏。 清代郑珍《巢经巢诗钞·卷七·论诗示诸生时代者将至》: 李、杜与王、孟,才分各有似,羊质而虎皮,虽巧肖仍伪。从来立言 人,绝非随俗士。 也作羊质虎形。《慈禧太后演义》第十三回: 看似新机勃发,政局昌明,其实是徒袭皮毛,未得精髓,羊质虎形,济什么事?
5、虎入羊群。老虎跑进羊群。比喻强者冲入弱者中间,任意施威。《三国演义》第十一回: 孔融望见太史慈与关、张赶杀贼众,如虎入羊群,纵横莫当。 另有,羊入虎群。比喻弱者落入强者或好人落入坏人手中。《聊斋志异·邵九娘》: 窃意羊入虎群,狼藉已不堪矣。
6、亡羊补牢。羊丢了,赶紧修补羊圈。比喻出了差错后要及时补救。《战国策·楚策四》: 亡羊补牢,未为迟也。 郭沫若《悼闻一多》: 日本投降了,我们幸而免掉了亡国之痛。亡羊补牢,尚未为晚。
7、亡羊得牛。丢了羊却得到牛。比喻损失小,收获大。语本《淮南子·说山训》: 亡羊而得牛,则莫不利失也 。
三、中外诗歌中的羊
羊在诗歌中是什么样的形象呢?
有一首连孩童都能背诵的《敕勒歌》,描写了辽远壮阔的草原风光和游牧生活。这里羊在诗中成为一道风景。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曾做过方城县尉的唐朝大诗人温庭筠在他的《苏武庙》一诗中写道: 苏武魂销汉使前,古祠高树两茫然。云边雁断胡天月,陇上羊归塞草烟。
请朗读一首叫《美国之羊》的诗歌共同来欣赏异国风情吧。
我是一只美国之羊
加州是我的故乡
楼就放在土壤上
中间还飘着白云
树是一排排地
像人工孵化一样
草儿绿得像眼睛
让整个春天都充满幻想
今儿月圆,火车也不是那么响
我想加州现在也该是晚上
陈毅在《乐安宜黄道中闻捷》一诗中有: 千崖万壑供野宿,羊肠鸟道笑津迷。
柳亚子《感事四首》中有虎皮羊质一说: 虎皮羊质终难假,地下元勋悔已迟。
唐代大诗人梅尧臣在一首《送王察推缜之邓州》一诗中吟唱道: 昔向南阳忆洛阳,秋橙初熟丰林黄。车过白水沙痕阔,雁落钳卢稻穗长。废垒汉碑金刻字,古原秦冢石为羊。太平羽檄何曾有?宾主相欢菊荐觞。 当时的南阳人已将石羊当成吉祥物。
四、中外歌曲中的羊
古韵悠扬的《苏武牧羊》曲的歌词是这样的。
苏武牧羊北海边 冰天又雪地
羁留十九年
渴饮血 饥吞毡
野幕夜孤眠
心存汉社稷 梦想旧家山
历尽难中难 节落尽未还
兀坐绝寒 时听胡笳耳声痛酸
群雁 南飞 家书欲寄谁
白发娘 倚柴扉
红妆守空帏
三更徒入梦 未卜安兴危
心酸百念灰 大节仍不少亏
羝羊未乳 不道终得生
随汉使归
读罢《苏武牧羊》词,让人感到悲凉;想快乐起来就唱起《草原牧歌》:
是蓝天的白云
是牧场的羊群
草滩上的鲜花为我开放
我是草原上的雄鹰
草地、蓝天、白云、羊群……总是连在一起。在中小学生的课本上我们可以尽情地感受来自大草原的诗意。你听一首内蒙古民歌《牧歌》:
蓝蓝的天空哎飘着那白云,
白云的下面盖着雪白的羊群。
羊群好像是斑斑的白银,
撒在草原上那么爱煞人!
在小学音乐课本中有一支快乐的《小牧笛》。歌中唱道:
小牧笛,吹吹歌,哥哥放羊我放鹅,他把羊群赶上山哟,我把鹅群赶下河……
《剪羊毛》是澳大利亚民歌。歌词大意是:
河那边草原呈现白色一片,好像是白云从天空飘临,你看那周围雪堆像冬天,这是我们在剪羊毛。
绵羊你别发抖呀你别害怕,不要担心你的旧皮袄,炎热的夏天你用不到它,秋天你又穿上新皮袄。
洁白的羊毛像丝棉,锋利的剪子咔嚓响,只要我们大家努力来劳动,幸福生活一定来到。
唱完了歌,让我们来听故事。
五、讲不完的羊故事
1、苏武牧羊——大使与19年 牧羊人 的故事。
汉朝建立以后,就不断受到北方匈奴的威胁。匈奴的侵扰惹恼了汉武帝。他曾派大将卫青、霍去病等多次出兵讨伐匈奴。匈奴每次战败,就派使者求和。为了双方的友好,汉朝天子经常派使者。但匈奴常常借故扣留汉使。
苏武被汉武帝作为使者派往匈奴。在草原上,匈奴单于宴请了汉朝使节。但因变故,苏武却被当成犯人审问。苏武为了维护尊严,拔出佩剑往脖子上抹去。
苏武的剑伤痊愈后,匈奴单于千方百计劝其投降。苏武宁死不从。被关进地窖中的他没吃、没喝,寒冬腊月,他以雪解渴,撕下棉袄中的皮毛充饥。单于发令把他流放到北海放羊。从此,他与羊为伴,与羊对话;与寒冷为伴,与草原对话。
这牧羊的生活持续了19年。苏武以顽强的毅力与命运抗争。公元85年,匈奴单于去世发生内乱,新单于派使者到汉朝求和。而汉武帝也已去世,汉昭帝派使者把苏武接回。
苏武牧羊的故事,就像那首名曲一样,呜咽着悲凉的美丽。
2、五张公羊皮换来的从奴隶到宰相的命运——百里奚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南阳。有个叫百里奚的人,少年贫穷,后到处流浪。公元前七世纪,晋献公灭虞,俘虏了虞公及其大夫井伯、百里奚,就将他们作为穆姬的随嫁人陪到秦国。
百里奚不堪忍受奴隶生活,逃到宛(南阳),被楚国人捉去。秦穆公得知,用五张公羊皮将他赎回。于是,百里奚从奴隶到宰相。在他的辅佐下,秦国开地千里,称霸西戎。他去世时,秦国男女悲伤流涕,孩子们不唱歌,干活的人不出声。
3、童话经典——《狼和小羊》的故事。
我猜想,在一百个孩子中,要有九十九个孩子是听着《狼和小羊》的童话长大的。不论是中国外国,不论是城市乡村;不论是黑人白人,不论是古人今人; 不论是男孩女孩,不论是好人坏人……《狼和小羊》的童话通过口口相传的形式周游了世界。尽管这个故事系出名门,但经过不同语言、不同国籍的流传,各种版本 演绎得五花八门。
这是《伊索寓言》中原汁原味的《狼和小羊》。
一只小羊在河边喝水,狼看见以后,就想:怎样我才能名正言顺地吃掉这只小羊呢?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就跑到上游,恶狠狠埋怨小羊把河水搅浑浊了,使他无法喝到清水。小羊回答说: 我只站在河边喝水,况且又是在下游,肯定 不会把上游的水搅浑。 狼见此计不成,又说道: 我父亲去年被你骂。 小羊说,那时我还没出生呢。狼对小羊说: 不管你怎样辩解,反正我不会放过你。
这说明,任何正当的辩解对恶人来说都是无效的。
4、五只羊与广州城的故事。
在广州城的越秀山有一尊五羊雕像,似乎在告知人们 羊城 的来历。正中的公羊口衔谷穗,表示广州简称 穗 。这五只羊昂首南方,仿佛向游人讲述一段美丽的故事。
这个故事叫《五仙赐谷》。在周朝末期,广州赤地千里,颗粒不收。官府如狼似虎,催逼租税。一少年的父亲被抓进牢狱,三天后交不上租税,就要被喂鲨 鱼。走投无路的少年哭声如古猿夜涕,哀鸿泣天。他的哭声惊动了五方五老帝君。他派五方使者各乘神羊下凡救人。东方使者穿青色衣裙,乘青羊;北方使者穿黑色 衣裙,乘黑羊;南方使者穿红色衣裙,乘红羊;西方使者穿白色衣裙,乘白羊;中央使者穿黄色衣裙,乘黄羊。他们手中各持五色谷穗,来到人间。
五方使者对哭泣的少年说:你为父而悲,为民而哭,孝亲爱人,忧国忧民,情感动天。 说完,就把手中的谷穗赠给了少年;并嘱咐他,今天夜里就把谷种下地,浇水施肥,天一亮就能收获粮食了。
各位神仙合掌而祝: 东南西北中,五湖四海同;今洒千粒子,愿活十方人! 祝毕,随一缕白烟不见了。
少年按照五仙说的那样,连夜种下谷子,果然到第二天天亮就收获了金灿灿的庄稼。
有粮就救了父亲。五仙再次来到人间教他父子春种秋收。官差听说,如狼似虎地赶来。五方神腾空而起,因走得急,把五方神羊留在了地面。官差去抓羊,五方神羊变成了五只石羊。
5、精彩回放——世界名著中一个美少女和山羊的故事。
19世纪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之作,法国大作家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中有一个经典的画面,使人过目不忘。
河滩广场上,有个姑娘在跳舞。这姑娘是仙女还是天使?她可真像个超凡脱俗的精灵!诗人格兰古瓦心想: 真的,她是一个火精,一个山林仙女,一个女神,是曼纳路斯山的酒神祭女!
这个16岁的俊俏少女爱斯美腊达跳完舞后停下来,接着是一只漂亮的小山羊表演魔术。这小山羊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 佳利 ,浑身雪白,非常机灵。它头上的角和腿上的脚都是金黄色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镀金的项链。
美少女把手鼓递到山羊的面前,问现在是几月份。山羊举起前脚在鼓上敲一下。现今确实是一月份。观众鼓起掌来。少女问,今天几号。山羊用金色的小脚 在鼓上敲六下。少女问现在几点,山羊敲七下。山羊还表演城防手铳队队长的样子,把那副贪婪而又假模假样的样子演得活灵活现。山羊还在少女的指挥下学教会法 庭诉人布道的样子,把那一举一动、声调、姿态模仿得维妙维肖。
7、《伊索寓言》——一口圈满羊群的神秘故事箱子。
《伊索寓言》相传是公元前6世纪一个被释放了的、后来又被摔死的奴隶所作。书里有关羊的故事数也数不清。像《落入井里的狐狸和公山羊》、《小山羊 与吹箫的狼》、《吃饱了的狼和羊》、《牧羊人和羊》、《公牛与野山羊》、《狼、羊群和公羊》、《牧羊人与狗》、《山羊与牧羊人》、《站在屋顶的小山羊与 狼》、《母山羊与葡萄树》、《乌鸦与羊》等等。看来,羊在寓言中演了主角。
幼儿园的阿姨讲的那个《说谎的放羊娃》的故事,也许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有个放羊娃赶着他的羊群到村外很远的地方去放牧。他总是爱撒谎,开玩笑, 时常大声向村里人呼救,谎称有狼来袭击他的羊群。开始两三回,村里人都惊慌得立刻跑来帮他,反而被他嘲笑,只好没趣地走了回去。后来,有一天,狼真的来 了,窜入羊群,大肆咬杀。牧羊娃对着村里人呼喊救命,村里人以为他又在像往常一样说谎,开玩笑,没有人再理他。结果,他的羊全被狼吃掉了。
这故事说明,那些常常说谎话的人,即使有一天说实话也无人相信。
在迈入羊年的时候,我们读读羊诗,唱唱羊歌,听听羊故事,心情会越来越好。我们祝愿人们在羊年吉祥如意。
晋襄公的后母文嬴[就是怀嬴]听到了秦国打了败仗,孟明视等全给逮住了,恐怕晋国跟秦国的冤仇越结越深,就对晋襄公说:“秦国和晋国是亲戚,向来彼此帮忙。为了孟明视这群武人自己要争势力,弄得两国伤了和气。我想秦伯一定也恨他们三个人。要是咱们把他们杀了,恐怕两国的冤仇越结越深。不如把他们放了,让秦伯自己去处治他们,他必定会感激咱们的。”晋襄公说:“已经逮住了的老虎怎么能放回山里去呐?”文嬴说:“成得臣打了败仗,就给楚王杀了。难道秦国没有军法吗?再说咱们的先君惠公,也给秦国人逮住过,秦伯可把他放回来了。你爸爸全靠人家秦国才做了国君。难道咱们连这一点情义都忘了吗?”晋襄公觉得她说得挺对,就把秦国的三个俘虏放了。
这时候先轸正在家里吃饭,一听说国君把秦国的将军放了,赶快吐出嘴里的饭,三步当两步地跑去见晋襄公,怒气冲冲地问他:“秦国的将军在哪儿?”晋襄公脸红了,说:“母亲叫我把他们放了。”先轸一听,直气得青筋乱跳,向晋襄公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说:“呸!你这个小毛孩子,什么事都不懂!将士们费了多少心计,儿郎们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汗,才逮住了这三个人。你就凭妇道人一句话,把他们放了,也不想想以后的祸患!”晋襄公擦着脸上的唾沫,挺抱歉地说:“这是我不好。可怎么办呐?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去?”大将阳处父自告奋勇地说:“我去追!”先轸对他说:“你要是能追上他们,好言好语请他们回来,就是一等大功!”阳处父手提大刀,上了车,连连加鞭,飞似地追下去了。
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恐怕晋襄公后悔,派人去追,就拼命地跑,连吃奶的劲儿全使出来了。他们一直跑到黄河边,回头一瞧,果然有人追下来。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就是铁打的英雄好汉,也瘫痪下来了。正在这吃紧的关头,他们瞧见一只小船停在那儿。三个人也不管是什么船,赶快跳下去。船舱里出来了一个打鱼的。他们一瞧,连话都说不上来,就这么倒在船上。那个打鱼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好朋友公孙枝!原来蹇叔送走了他儿子以后,就说身害重病,告老还乡了。百里奚对他说:“我也打算回去,可是我还得等着,也许能再见儿子一面。您有什么吩咐没有?”蹇叔说:“咱们这回一定得打败仗。您还是私下里请公孙枝在河东预备船只。万一他们能够回来,多少也有个接应。”百里奚就去见公孙枝,请他准备。公孙枝在河东等了好些天,这时候果然见他们三位来了,立刻叫人开船。小船刚离开河边,阳处父赶到了,赶着说:“秦国将军慢点走,我们主公一时忘了给你们预备车马,叫我追上来,送给将军几匹好马。请你们收下吧!”孟明视站起来,向阳处父行个礼,说:“蒙晋侯不杀之恩,我们已经万分感激,哪儿还敢再受礼物?要是我们回去还有活命的话,那么再过三年,我们理当亲自到贵国来道谢。”阳处父还想再说什么,就瞧见那只小船漂摇漂摇地越去越远了。阳处父只好张着嘴、瞪着眼,呆呆地出了一会神,懒洋洋地上了车,拖着大刀回去了。
晋襄公听了阳处父的报告,很不安心。他只怕孟明视前来“道谢”,老派人到秦国去探听。他指望秦穆公治死孟明视他们,就好比楚成王治死成得臣一样。谁想秦穆公另有主意。他一听到三位将军空身跑回来,就穿着孝衣亲自到城外去迎接他们。孟明视这三个人跪在地下,请他办罪。秦穆公把他们扶起来,反倒向他们赔罪,流着眼泪,说:“这全是我不听蹇叔和百里奚的话,害得你们吃苦受罪。我哪儿能怪你们呐?你们只要别忘了阵亡的将士们就是了。”三个人好比是罪孽深重的败家子,在外头把家业花完了,丢了父亲的脸面,回到家来,他们情愿挨打受骂。万没想到秦穆公反倒好好地安慰他们一番,仍旧叫他们执掌兵权,待他们比以前更关心。他们感激得直流眼泪,心坎里把君主当做父亲那么看待。百里奚总算能够和儿子见了面,他嘱咐孟明视别辜负了君主的大恩,自己也像蹇叔那样告老回家了。
公元前359年(周显王10年,秦孝公3年),卫鞅起草了一个初步变法的法令,他把新法令一条一条地写出来,呈给秦孝公看。秦孝公完全同意,叫他去发布告,让全国的人都依着做去。卫鞅唯恐人家不信任,不遵守新法,就先做个准备来引起大家的注意。他在南门立了一根木头,出了个命令:“谁能把这根木头扛到北门去的,就赏他十两金子。”
一会儿工夫,南门口围上了一大堆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说:“这大概是一种玩意儿,成心跟咱们开玩笑。”有的说:“这根木头,我小儿子也扛得动,哪儿用得着十两金子?”大伙儿瞧瞧木头,又瞧瞧别人,都想瞧瞧谁有这傻劲去上当,卫鞅一听净是瞧热闹的,没有一个敢扛的。他一下子就加了五倍的赏,说:“谁能扛到北门去的,就赏他五十两金子。”这么一来,更没有人敢碰了。
大伙儿正在出神的时候,忽然人群里钻出一个人来。他是专门给人家取笑的,上了当也不知道生气,得了个“冤大头”的外号。大伙儿一见他愣头愣脑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去逗他,跟他说:“喂,大头!把这根木头扛到北门去,一会儿国君就赏给你五十两金子呐!”这个冤大头乐了乐,打量着那根木头有多沉,就说:“扛得动,扛得动!”他真把木头扛起来就走。大伙儿闪开一条道,好像小孩儿们看耍猴儿似地嘻嘻哈哈地跟着他,一直跟到北门。卫鞅叫人传话,对他说:“你听从朝廷的命令,真是个好人。”当时就赏给他五十两金子。瞧热闹的人一见他真得了赏,一个个都愣了。他们后悔刚才没扛,错过了机会。要是明儿个再有这事,傻蛋才不扛呐!这件新闻一传出去,一时全国都知道了。人民都说:“左庶长真是说到哪儿应到哪儿,他的命令就是命令。”
第二天,大伙儿要学冤大头的样儿,又跑到城门口去看木头。这回换了个新花样。木头没有了,张着一个挺大的告示。他们都不认得字,看了半天也不懂。有个小官念给他们听。念出来的东西也有听得懂的,也有听不懂的。可是他们知道“左庶长的命令就是命令”,都得服从。新的命令一共有下面几条:
(一)实行连坐法。每五家人家编为“一伍”,十家人家编为“一什”。一伍一什互相监视。一家有罪,其余九家应当告发。不告发的,十家连坐,受腰斩处分。告发的和杀敌人同样有功。私藏罪人的和罪人同样有罪。每个居民必须领取凭证。没有凭证的不能来往,不能住店。
(二)奖励建立军功。官职的大小和爵位的高低拿打仗立功为标准。杀一个敌人记一分功,升一级。功劳大的地位高,田宅、车马、奴婢、衣服,随地位的高低分等级使用、穿戴,没有军功的就是有钱也不得铺张。贵族的远近高低要看打仗的功劳而定。凡宗室没有军功的不得列入贵族名单。不论有道理没有道理,凡是为私事打架殴斗的按情节轻重分别受罚。
(三)奖励生产。凡人民努力于“本业”[耕种和纺织,是根本的事业,叫“本业”],多生产粮食和布帛的,免除官差。凡是为了经营“末业”[做买卖挣钱是末流的勾当,叫“末业”]和为了懒惰而贫穷的,连同他的妻子、儿女一概没入官府为奴婢。谁要是把灰土扔在道上的,就把他当作懒惰的农民处理。一家之中有两个成人的儿子就应当分家,各立门户,各交各的人头税。不愿分家的,每个成人加倍付税。
新法令公布之后,国内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首先,没有军功的贵族领主失去了特权,他们即使有钱,也不过算是富户。立军功的有赏,最高的赏赐是封侯,但是封了侯也只能在自己的食邑内征收租税,不能直接管理食邑内的人民。这么一来,领主制度的秦国,从此以后变为地主制度的秦国了。这么巨大的改革不引起贵族领主的反抗才怪呐。大夫甘龙和杜挚代表了旧势力起来反对。卫鞅不愿意把他们赶尽杀绝,只把他们革了职,罚做平民。老百姓要是反对新法,除了连坐法以外,还有砍头、腰斩、抽筋、凿头顶、下油锅、车马分尸等等极其残酷的刑罚对付他们。这一来,可把人们都吓坏了,有的人在梦里还老发抖呐。
这么过了三年,老百姓开始觉得新办法倒是好。生产增加了,生活也有所改善。父子兄弟各立门户,免发一家人互相依赖,劳逸不均,做儿子和儿媳妇的可以不受大家庭的气,也是件好事情。分家以后,做父亲的要使用儿子的农具,得向他借,还得感激他的好意。做婆婆的没经过儿媳妇的允许就使用她的扫帚、簸箕,给儿媳妇责备了,她也不敢回嘴。家族制度下的父权和公婆的威风大大受到了限制。这些都不说,老百姓最满意的是增加生产可以免除官差这一条。大家宁可努力于耕种和纺织,多增加生产,谁也不愿意离开家庭、田园、妻子、儿女,被征发到远地去当差。将士们呐,因为提高了待遇,立了军功,就能升级,谁都愿意做个勇敢的战士。公无前354年(秦孝公8年),秦国趁着魏国正在攻打赵国的机会,发兵去打魏国。在元里[在陕西省澄城县西]打了个胜仗,而且占领了魏国的少梁[在陕西省韩城县南]。这是卫鞅变法以后第一个大胜仗。
接着在公元前352年(秦孝公10年),卫鞅由左庶长升为大良造。卫鞅趁着魏国跟别的中原诸侯打仗的机会,亲自率领着大军进攻魏国的西部,从魏国的河西一道打到河东,把魏国原来的都城安邑也打下来了。同时在北边又占领了魏国的固阳[在内蒙自治区包头、固阳一带地区]。逼得原来算是头等强国的魏国也不得不在公元前350年(秦孝公12年)跟秦国讲和。秦国为了要进一步变法,而且魏国还有力量,就在头一年,中原十二个诸侯还都向魏国朝见呐。因此,在东边不受魏国的威胁的条件下,秦国也愿意让些步。这么着,秦孝公和魏惠王[魏武侯击的儿子]在彤[tong二声,在现在陕西省华县]相会,订立了盟约。秦孝公把河西大部分的地方和安邑退还给魏国。魏惠王认为秦孝公心眼好,很是感激,也不再担心西边的侵犯了。
卫鞅变法的初步计划在生产上和军事上都得到了成功。就从跟魏国和好那一年起,实行更大规模的改革。最重要的有下列几项:
(一)开辟阡陌封疆。田间南北通车的道路叫“阡”,东西通车的道路叫“陌”。阡陌就是供兵车来往的田间的大路。战国时代,各国打仗都用步兵和骑兵,兵车是极少用的,因此,东方各国早已陆续开了阡陌。这会儿秦国除了田间必要的道儿以外,把宽阔的阡陌一概铲平,也种上庄稼。“封疆”是封建领主作为划分疆界和防守用的大片的土堆、荒地、树林、沟池等。现在把这些土地也开垦起来,作为耕种的土地。谁开垦的荒地,归谁所有。土地可以自由买卖。重新丈量土地,按照六尺为一步,二百四十步为一亩的标准计算亩数,按照亩数交纳地租。
(二)建立县的组织。除了领主贵族所占据的封邑以外,在没有建立县的地区,把市镇和乡村合并起来,组织成为大县。每县设置县令[相当于县长]和县令的助理县丞,主管全县的事。县令和县丞都由朝廷直接任命。这种由朝廷直接统治的地方组织一共建立了四十一个。
(三)迁都咸阳。为了便于向东发展,把国都从原来的雍城[在陕西省凤翔县]迁移到渭河北面的咸阳。
这一次新法令出来,当然也有人反对。秦国既然实行了霸道,自然得用严厉的手段。据说有一回,在一天之内就杀了七百多人,渭河的水都变红了。
第二次的大改革已经实行了四年了,没想到太子驷犯了法,他居然也批评起新法来了。这真叫卫鞅为难。他认为这是考验法治的紧要关头。他对秦孝公说:“国家的法令必须上下一律遵守。要是在上的人不遵守,底下的人对朝廷可就不信任了。太子犯法,他的师傅应当替他担当罪名。”秦孝公叫卫鞅瞧着办去。卫鞅就把太子的两个老师都治了罪:公子虔割了鼻子,公孙贾脸上刺了字。这一来,其余的大臣更不敢批评新法了。一般的老百姓,尤其是自己有生产能力的人,对于卫鞅的变法,有不少人是拥护的。他们最感兴趣的有两条:一条是谁开垦的荒地,归谁所有;一条是土地可以自由买卖。由于实行了这两条,有些农民也得到了一些小块土地,主要的是:新兴的商人地主成了新的土地所有者。他们取得了土地所有权,可以向农民征收实物,从农民的剩余劳动中榨取财富,但是对农民并没有统治权。这么一来,过去封建领主的公田制转化为税亩制。这种改变在当时大大鼓励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不到几年工夫,秦国人,每家都能自给自足,国家的粮食堆得满满的。别说没有土匪,连个小偷儿也找不出来。要是有人在半道上丢了什么,回去一找,准保还在那儿。秦国又把那些杂乱无章的尺寸、升斗、斤两,规定了一个标准,整个秦国都用统一的度、量、衡。
秦国土地广,人口不太多,邻近的三晋,土地少,人口密。卫鞅认为无论哪里的老百姓,要求最迫切的是田地和住宅。他就出了赏格,叫邻国的农民到秦国来种地,给他们田地和住宅,为了优待外来的人,只要他们一心一意耕种和纺织,完全免服兵役(其实秦国也不放心把兵器交给外来的人)。秦人必须服兵役,但是轮流应征,兵力还是有富裕。秦国变法之后,仅仅十几年工夫,就变成了挺富强的国家。周朝的天王[周显王]打发使者去慰劳秦孝公,封他为“方伯”[一方诸侯的首领]。中原诸侯倒也实事求是,人家既然富强了,不能再把人家当做戎族看待,就全都去朝贺。那些存心要做霸主的诸侯眼见秦国用了一个卫鞅,变了法就变成了强国,他们也学起秦国来了,都到各处去搜罗人才。
勾践回到越国,大臣们一见,一个个都是又高兴又伤心。勾践对他们说:“我是个国破家亡的奴才,要不是诸君这么尽心尽意地出力,我哪儿还有回国的一天?”范蠡说:“这是大王的洪福,哪儿能算是我们的功劳呐?但愿大王从今往后,时时刻刻记住石屋看马的耻辱,越国才有盼头,我们的仇准能报得。这是我们做臣下的和全国人唯一的愿望!”勾践说:“我决不叫你们失望!”他就叫文种管理国家大事,叫范蠡整顿兵马,自己挺虚心地接受别人的意见,对一些穷苦人,真心实意地想办法救济他们。这么一来,全国的人个个欢喜,恨不得把自己的能耐全都拿出来,好叫这受欺压的国家变成一个强国。
勾践唯恐跟前的舒服把志气消磨了。他就改变日常生活,把软绵绵的褥子撤去,拿柴草当做褥子。在吃饭的地方挂上个苦胆,每逢吃饭的时候,先尝一尝这苦味。这就叫“卧薪尝胆”。他为了这回亡国之后,人口减少了,就订出几条奖赏生养的条例来。例如:上了年纪的人不准娶年轻的姑娘做媳妇儿;男子到了二十岁,女子到了十七岁,还不成亲的,他们的父母要受一定的处罚;快要临盆的女人,必须报官,好派官医去照顾她;添个小子,国王赏她一壶酒,一口猪;添个姑娘,国王赏她一壶酒,一只小猪;有两个儿子的,官家给养活一个;有三个儿子的,官家给养活两个。赶到种地的时候,越王亲自拿着锄头在地里干活,为的是让庄稼人好提起精神,加劲种地,多打粮食。国王的夫人也老出去,看望看望织布纺线的姑娘和大娘们。没有事的时候,自已也在宫里织布。七年里头,国家什么捐税都不收。穿衣、吃饭,处处节省。全国差不多都不吃荤,也不穿漂亮的衣裳。他们自己这么节省,为的是给吴王夫差进贡。夫差见勾践月月有东西送来,非常满意。越国又进贡了一大批麻布和蜂蜜。吴王更加高兴了。这一来,两国相安无事。可是勾践反倒着急起来了。
有一天,他对文种说:“要是老这么下去,怎么能跟吴国报仇呐?”文种说:“我有七个计策,能够灭吴国,报咱们的仇:第一、多多给吴国送贿赂,让吴国的君臣喜欢;第二、收买吴国的粮食,弄空他们的仓库;第三、用美人计去诱惑吴王,让他荒淫无道;第四、送给吴国顶好的砖、瓦、木料和木工、瓦工,叫吴国大兴土木,为的是让他劳民伤财;第五、打发探子去当吴国的臣下;第六、到处散布谣言,叫忠臣们退避不问国事;第七、自己多积攒粮草,操练兵马。这么着,到了时候,管保能把吴国灭了。”勾践连连点头,说:“好计策!好计策!”
这时候,夫差正打算起造姑苏台。越王趁着这个机会,预备了几根又长又大的木料,打发文种送去。夫差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木料,非常高兴。可是这几根大木料竟把起造姑苏台原来的计划改变了。大材不可小用,姑苏台得加高一截,还得往大里开展,才能够高矮合适。这么一来,工程可就大了。苦了吴国的老百姓,没黑天带白日地干着,有时候还得挨揍。
勾践见文种的这一个计策起了作用,就叫他和范蠡去找美女。范蠡说:“这事我早就准备好了。托大王洪福,我找着了一位又精明又懂大义的姑娘。她叫西施。她情愿舍出自己身子,去给大王报仇。她还约了个帮手,叫郑旦。大王把这两个人送给夫差,文大夫的第三个计策管保又能办到。”勾践就打发范蠡护送她们上吴国去。
范蠡带着西施和她的帮手郑旦上吴国去。西施和范蠡本来是一对情人。这一路上真是有说不出来的伤心难受。倒是西施挺有志气,咬着牙,把自己的眼泪往肚子里咽,脸上还装作挺正经的样儿来。她对范蠡说:“你别伤心了!咱们亡了国,还能随自己的心意讲恩爱吗?咱们已经把身子献给国家,就不能再那么儿女情长的了。再说,送给夫差的只是我的身子。我的心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去。我不怕别的,我就怕将来计策成功了,你也许不认我了。那时候,就是咱们还有见面的日子,我哪儿还有脸再见你呐?”范蠡低着脑袋一声不言语地听她说着这番话,听到末了这两句,急得他直起誓发愿地说:“你为了大王,为了父母之邦,为了我,去受这么大的委屈,我已经佩服得没有话说了。我要是不把你当作天底下顶纯洁的女子看待,叫老天爷重重地罚我!”
她们进了吴国的王宫。模样长像是不用说的了,外加西施那种才干、见解和谈吐,处处高人一等。没有几天工夫,夫差就当了西施的俘虏。西施不光叫夫差宠爱她,还叫夫差尊敬她。她见夫差成天价陪着她,反倒生了气。她皱着眉头子,说:“大王知道如今天下的大势吗?楚国打了败仗之后,还没恢复元气;晋国早就失了霸主的威风;齐国自从晏平仲一死,国里头没有了不起的人;鲁国三家大夫就知道拼命地扩充自个儿的权势。中原诸侯哪儿有一个能够跟大王相比的呐!大王不趁着这时候去干一番顶天立地的大事业,反倒天天陪着我们饮酒作乐,人家还准以为是我把您的志气消磨了。您就是不替吴国增光耀祖,至少也该为了疼我,去当中原的霸主,让我在历史上也好落个美名儿。”夫差听了西施这篇高论,每个汗毛眼都充满了快乐和佩服。
正在这时候,齐国派使者来请求吴国派兵一同去打鲁国,说是为了鲁国欺负邾国。夫差诚心要上中原去做一番事业,就答应齐国,发兵去跟齐国军队会师。
原来邾国的国君娶了齐悼公[齐景公的儿子]的妹妹做夫人,觉得有了大国做靠山,就得意起来,慢慢地跟鲁国不和了。鲁哀公[鲁定公的儿子]叫季孙斯去打邾国,把邾君逮了去。齐悼公认为鲁国逮了他的妹夫,就是瞧不起他,这才去约会吴王夫差一块儿去打鲁国。鲁哀公一听齐国借了吴国的兵马来打他,赶紧把邾君放了,又向齐国赔不是。齐悼公有了面子,不想再打仗。当时打发使者去对吴王夫差说:“鲁国已经求和了,不敢再劳动大王的大军,请回去吧。”夫差可不答应,他说:“这么老远的道儿,发一回兵也不容易。叫我发兵也是你们,叫我退兵也是你们,难道说我吴国是你们齐国的属国吗?”他就带着这大队人马去打齐国。鲁国见风使舵,连忙给夫差送礼,跟着他一块儿去打齐国。两国的兵马一直冲进齐国,吓得齐国人乱起来了,连上带下没有不埋怨齐悼公的,说他不该把敌人请进来。这时候齐国顶有势力的大夫陈恒[陈恒,也叫田常;古文田陈二字通用]和鲍息两家就借着这个碴儿把齐悼公杀了,向吴王夫差请罪求饶,情愿年年进贡,服事吴国。这么着,不但鲁国,连齐国也做了吴国的属国了。
夫差一发动,就收服了齐、鲁两国。他从中原回来,越发佩服西施,把她当做谋士,老跟她谈论国家大事。有时候朝廷上有什么疑难的事也得跟她商量一下。有一回,夫差对她说:“今天越国的大夫文种上这儿来。他说,越国收成不好,粮食不够,打算跟咱们借一万石[dan四声]。过年如数归还。你瞧这事应该怎么办?”西施说:“大臣们怎么说的?”夫差说:“他们也没有一定的主张。伯嚭他们劝我答应。伍子胥说什么也不干。”西施冷笑了一声,撇着嘴,说:“芝麻大的事也值得费这么大的劲?大王是个精明人,您没听见过‘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这两句话吗?越国已经属于大王的了,每个越国人全都是大王的人。难道说大王就这么忍心让他们活活地饿死吗?早先齐桓公在葵丘开大会的时候,就不准诸侯囤积粮食,每个国家都应当帮助闹饥荒的邻国。秦穆公还拿大批的粮食去救济敌国的难民,他才称得起西方的霸主。难道大王还比不上齐桓公、秦穆公吗?”夫差连连点头称赞,说:“大臣们也有劝我应该救济越国的,可是他们没像你说得这么透。我明儿个答应文大夫就是了。”
文种领了一万石粮食,回到越国。勾践跟大臣们乐得连嚷带跳。文种把这些粮食全都分给穷人。这一来,全国的人,没有一个不感激越王的。转过年来,越国年成丰收。文种就挑选了顶好的可以做种子的粮食一万石,亲自去还给吴国。夫差见勾践不失信,更加高兴了。他把越国的粮食拿来一瞧,粒粒足实、饱满,就对伯嚭说:“越国种的颗粒比咱们的大。咱们就把这一万石当作种子,这一来,咱们的庄稼也就更好了。”伯嚭就把越国的粮食分给农民,叫他们去种。到了春天,吴国的庄稼人下了种,天天等着新秧长出来。等了十几天了,还没出芽。他们想,好种子大概要比普通种子出得慢一点。就耐着心又等了几天。没想到全国撒下去的种子全霉烂了。他们没有主意了。后来,只好赶紧再用自己的种子,可是已经误了下种的时候。这一年的饥荒算是坐定了。吴国的老百姓都埋怨吴王不顾土地合适不合适,就冒冒失失地用了越国的种子。他们哪儿知道文种的狠劲呐?原来他送去的都是已经蒸熟了又晒干的种子啊!
越王勾践听说吴国闹了饥荒,就想发兵。文种说:“还早着呐!一来,伍子胥还在;二来,吴国的兵马还没派到别的国去。”越王勾践只好耐心等着,趁这时候扩大军队,操练兵马。
“三晋”里头,顶强盛的要数魏国。魏文侯斯相当贤明。他知道要富国强兵,先得增加粮食生产。远在公元前412年(周威烈王14年,就是魏斯正式封为诸侯之前九年),他就重用当时很出名的一个法家[法家,注重刑名法术的一派学者,为后世法律家所尊崇]叫李悝[有人说就是李克;悝kui一声],采用他的计划,兴修水利,改进耕种的方法,实行“平籴[di二声]法”。李悝替魏斯仔细算了算土地的产量。他拿一百里的地界估计一下,除了山地、有水的洼地、还有城镇占的土地以外,能够耕种的土地只有六百万亩。耕种得好,每亩多生产三斗粮食,这是完全办得到的。耕种得不好,每亩少生产三斗粮食,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一百里地方的粮食多点或者少点就相差一百八十万石,全国计算起来就差得远了。再说到粮食的价钱。李悝认为:粮价太高了,不种地的老百姓就难过日子;太低了,农民受不了。应该叫粮价不高不低,每年平平稳稳。他把熟年富余的粮食由公家照平价籴进。荒年所短少的粮食由公家照平价粜[tiao四声]出。这么一来,不管年成好不好,也不管碰到荒年不荒年,粮价总是平稳的。这种由公家统一掌管粮食和粮价的办法,叫“平籴法”。
平籴法使商人地主不能任意操纵粮食,多少减轻了他们对农民的剥削。粮食由官家来调剂,老百姓的生活就比以前安定得多了。
魏文侯一个劲儿地搜罗人才。当时各国的人才没有一国像魏国那么多的。可是魏文侯还想找一位有能耐的大将去收服中山[古国名,在河北省定县]。中山在魏国的东北边,原来由狄人占领,后来中山的狄人归附了晋国,中山就做了晋国的属国。自从三家分晋之后,中山向谁也没进贡过。魏文侯又怕韩国或是赵国把中山夺过去,再说中山国君荒淫无道,对待老百姓非常凶暴,魏文侯早就打算发兵去征伐中山。他老觉得还少个有能耐的大将。谋士翟璜[“翟”,原来和狄国的“狄”通用。翟璜以国为姓,念di二声,跟后来姓翟的“翟”念zhai二声不同]给他推荐了一个人。这人叫乐羊[乐yue四声]。他说:“乐羊文武全才,品行端正,道德高尚。”魏文侯说:“怎么见得?”翟璜说:“当初乐羊在道上拣了一块金子拿回家去。他的媳妇儿说:‘这块金子来历不明,你怎么就拿回来呐?’乐羊就把那块金子搁在原来的地方。之后,他上别的国去游学,过了一年多,他从外面回来。他媳妇儿正在织帛,见他回来了,就问他:‘你的学业完成了吗?’乐羊说:‘还没呐;我挺想念你,先回来一趟。’他媳妇儿拿起剪子来,把机子上的丝线剪断了,对他说:‘这就叫半途而废!’乐羊就又出外走了,一去就是七年,直到学业学成了才回到家里。这是说他一向就有志气。他现在正巧在本国。咱们国里有这样的人,为什么不用呐?”
魏文侯听了翟璜的话,就打算把乐羊请来。有人反对,说:“乐羊的儿子乐舒,如今正在中山做大官。咱们哪儿能叫他去打中山呐?”翟璜说:“怎么不成呐?乐羊是个挺有见识的人,他儿子曾经奉了他们国君的命令去请他,他不但没去,反倒叫他儿子离开中山,说中山的国君荒淫无道,不能跟他一块儿自找灭亡。我说,主公只要吩咐乐羊去打中山,准能成功。”魏文侯就叫翟璜去请乐羊。
过了几天,乐羊跟着翟璜来见魏文侯。魏文侯对他说:“我打算托你去征伐中山,只是你的儿子在那边,怎么办?”乐羊说:“大丈夫为国立功,哪儿能够为了父子的私情不顾公事呐?我要灭不了中山,情愿受您的处治!”魏文侯挺高兴,公元前408年(魏文侯17年),就派乐羊为大将,西门豹为先锋,率领着五万人马去打中山。
中山的国君姬窟派大将鼓须去抵挡魏国的兵马,两边打了一个多月,也没见胜败。后来乐羊和他的助手西门豹拿火攻的法子把鼓须打败,一直追到中山城下。
中山的大夫公孙焦对姬窟说:“乐羊是乐舒的父亲,主公不如叫乐舒去要求乐羊退兵。”姬窟就叫乐舒去办。乐舒推辞说:“早先我不是去请过他吗?他始终不干。如今我们父子俩各人为了各人的主人,他决不能答应我。”姬窟逼着他去说。他只好上了城门楼子,请他父亲跟他相见。乐羊一见他儿子,就骂他,说:“你就知道贪图富贵,不知道进退,真是没出息的东西。赶快去告诉你的国君投降,咱们还有见面的日子。要不然,我先把你杀了。”乐舒说:“投降不投降在乎国君,我不能作主。我只求父亲暂时别再攻打,让我们商量商量。”乐羊说:“这么着吧,为了父子的情义,给你一个月的期限,你们君臣早点打定主意。”乐羊就下令把中山围住,不许攻打。
姬窟满以为乐羊心疼儿子,决不至再急着攻打。他仗着中山城结实,粮草又允足,不打算投降。一个月过去了,乐羊就准备攻城。姬窟又叫乐舒去求情,再宽限一个月。这么着,一连三回,三个月拖过去了。魏国朝廷里就有不少人议论纷纷,都说乐羊不好。魏文侯没言语,接连不断地打发人去慰劳乐羊,还告诉他国君正在盖房子,预备等他得胜回朝的时候,送给他住。乐羊非常感激,可就是按兵不动。西门豹也着急了。他说:“将军还打算不打算攻打中山?”乐羊说:“没有的话,咱们为了中山国君虐待老百姓才来征伐。要是咱们性子太急,老百姓也许会说咱们同样凶暴。我两次三番地答应他们,让他们两次三番地失信。为的是让老百姓知道谁是谁非。我可不是为了保全父子的情义,为的是要收服中山的民心。”西门豹听了,这才放心。
又过了一个月,中山还不投降,乐羊可就开始总攻。姬窟眼瞧着再不能支持,就把乐舒捆在城门楼子上,准备杀他。乐舒嚷着说:“父亲救命!”乐羊骂他,说:“你当了大官,不能劝告国君改邪归正,又没法儿守城,投降又不能投降,抵御又不能抵御,还像个吃奶的孩子哭哭啼啼的干什么?”他拿起弓箭,打算射上去。公孙焦叫人把乐舒拉下来。他对姬窟说:“他父亲来打咱们,他也不能说没有罪。”姬窟就把乐舒杀了。公孙焦见乐舒死了,就想出一个主意来。他对姬窟说:“人最亲的莫过于父子。咱们把乐舒的肉做成肉羹去给乐羊送去。他一见儿子的肉羹,必定难受,也许难受得神魂颠倒,就没有心思再打仗了。”姬窟依了公孙焦的话,打发人把乐舒的肉羹给乐羊送去,还跟他说:“小将军不能退兵,我们把他杀了,作一碗肉羹送给你!”乐羊一时火儿上来了,指着瓦罐骂着说:“你一心伺奉无道昏君,早就该死!”他把瓦罐狠狠地往地下一摔,对来人说:“你们会做肉羹,我们的兵营里也有大锅,正候着你们的昏君呐!”乐羊好像受了伤的老虎,非把中山吞下去不可。魏兵加紧攻城,急得姬窟没有法子,只好自杀了。公孙焦开了城门。乐羊数说他的罪恶,把他杀了。接着,他安抚了中山人,叫西门豹带着五千人留在中山,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回去了。
他到了安邑城外,就瞧见魏文侯亲自在那儿等着他。魏文侯慰问他,说:“将军为了国家,舍了自己的儿子。这全是我的过错。”乐羊磕着头回答说:“公而忘私,原来是做臣下的本分。”魏文侯和大臣们到了朝堂,乐羊献上中山的地图和拿回来的东西。魏文侯请他到宫里去喝酒。乐羊因为立了大功,非常得意。宴会完了,魏文侯赏了他一只箱子,箱子上下封得挺严。乐羊一看,就知道不是黄金,就是白玉。他想,大概魏文侯怕别人见了引起嫉妒,才这么封着。他越想越得意,更显出骄傲的神气来了。当时就叫手下的人把箱子搬到家里去。
乐羊赶紧回到家里,打开箱子,一瞧里面的东西,愣了。原来箱子里装的全是朝廷里大臣们的奏章!他随便拿起一个奏章来瞧瞧。上头写着:“乐羊连打胜仗,中山眼瞧就能攻下来了。可是为了乐舒的一句话,就不打了。父子之情,于此可见。”他又拿起一个奏章,上头写着:“……主公如不叫回乐羊,恐怕后患难防。”其余的奏章大都写着:“别想得到中山,怕是连五万大军也要送给敌人了”;“突然拜他为大将,已经错了主意”;“人情莫过于父子,他怎么能消灭自己的骨肉?”乐羊掉着眼泪,说:“想不到朝廷中有这么些人,鸡一嘴、鸭一嘴地毁谤我!要是主公不能坚决地信任我,我哪儿能成功呐?”
第二天,乐羊上朝谢恩。魏文侯要封他,乐羊再三推辞,说:“中山能够打下来,全是主公的力量。我有什么功劳可说呐?”魏文侯说:“倒也是,除了我,没有人能够这么信任你;可是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这么收服中山。——你已经辛苦了。我封你为灵寿君。”魏文侯就把灵寿[中山国的地名,在河北省正定县北]封给乐羊,收回了他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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